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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山-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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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然存在的关系沉思默想……人世间的美莫非就是由此产生的,他考察了形式和艺术
方面的普遍性问题,最后觉得他的种种思考和发现只不过象睡梦中某些令人快慰的
启示,一待头脑清醒过来,就显得淡而无味,不着边际。饭后他在散发着黄昏清香
气息的花园里休息,一会儿坐着抽烟,一会儿又来回漫步,后来及时上床,夜里睡
得很熟,没有醒过,但却梦魂颠倒。
05
第二天天气看来并不怎么好。陆地上吹来阵阵微风。在阴云密布的铅灰色的天
空下,海洋显得风平浪静,没精打采,好象已萎缩了似的。地平线上是阴沉沉、黑
压压的一片。岸边的海水差不多已经退尽,露出了一排狭长的沙滩。当阿申巴赫开
窗凭眺时,他似乎闻到咸水湖湖水腐臭的气息。
他感到很不自在。这时他已打算离开这儿了。几年前也有那么一次:当他在这
里度过儿星期明朗的春日后,也是这种天气使他萌起回乡之念,他感到住在这儿实
在太闷气,因而象一个逃犯似的非离开威尼斯不可。当时那种象害热病一般的不愉
快的心情,太阳穴上隐隐的胀痛,眼睑沉甸甸的感觉,现在不是又在侵袭着他吗?
再次换一个环境,那可太麻烦了;但如果风向不变,他也不想再呆下去。为稳当起
见,他暂时不把行李全部打开。九时左右,他在休息室与餐厅之间供早膳的餐室里
吃早饭。
餐室里肃静无哗,这是大饭店里所特有的气派。服务员们踮起脚尖来来去去。
除了茶具碰撞时轻微的叮当声和低低的耳语声外,什么都听不见。在斜对着房门和
阿申巴赫隔开两张桌子的一个角落里,他看到这几位波兰姑娘和她们的女教师。她
们直挺挺地坐在那儿,睡眼惺忪,灰黄色的头发刚刚梳平,穿着僵硬的蓝色亚麻布
上衣,衣领和袖自又白又小。她们把一碟果酱递来递去,早饭差不多已吃完了。可
那个男孩子还没有来。
阿申巴赫微笑起来。嗨,你这个爱享福的小鬼!他想。比起你的姊姊们来,你
似乎有任意睡大觉的特权!他突然兴致勃发,信口背诵起一首诗来:
“你的装饰时时变花样;
一会儿洗热水浴,
一会儿又往床上躺。”
他从容不迫地吃早饭。门房脱下了花边帽走进餐室。他从他手中接过一叠刚到
的邮件,于是抽起烟来,拆开几封信读着。因此,当那个睡大觉的孩子进来时,他
还在餐室里,而别人也还在等着这个迟到的人呢。
他穿过玻璃门进来,悄悄地斜穿过餐厅走到妹姊们坐着的桌子旁。他的步态……



无论上身的姿势、膝部的摆动或穿着白皮鞋的那只脚举步的姿态……异常优美、轻巧,
显得既洒脱又傲慢,他走进餐室时两次回头上顾下盼,这种稚气的羞赧又平添他的
几分妩媚。他笑盈盈地坐下,轻声地、含糊不清地说了些什么话。这时他侧过身子
正好朝向欣赏着他的阿申巴赫,因而对方看得特别清楚。这时,阿申巴赫又一次对
于人们容貌上那种真正的、天神般的美感到惊讶,甚至惊异不止。今天,孩子身上
穿着一件薄薄的蓝白条子的棉布海员上装,胸口扎着一个红丝带的衣结,脖子周围
翻出一条普通的白色竖领。这种衣领就其质地来说并不能算特别高雅,但上面却衬
托出一个如花如玉,俊美无比的脑袋。这是爱神的头颅,有帕罗斯岛大理石淡黄色
的光华。他的眉毛细密而端庄,一头鬈发浓密而柔顺地一直长到鬓角和耳际。
妙啊,妙!阿申巴赫用专家那种冷静的鉴赏眼光想着,象艺术家对某种杰作有
时想掩饰自己欣喜若狂、忍俊不禁的心情时那样。他又接下去思忖:要不是大海和
海滩在等着我,只要你在这儿耽多久,我也想在这儿耽多久!然而他还是在饭店服
务员的众目睽睽之下穿过客厅,走下台阶,经过木板小路,一直来到海滩上专为旅
客休憩的那块地方。一个赤脚老头儿陪他到一间供他租用的小屋里,他穿着一条麻
布裤和一件水手上装,戴着草帽,是这儿的浴室老板。阿申巴赫要他把桌子和安乐
椅摆到沙滩里搭起的木板平台上,于是随手提起一只靠背椅:把它一直带到海滨蜡
黄色的沙坪上,让自己舒舒服服地坐着休息。
海滩的景色象往常一样给他以欢娱之感。他极目眺望,心旷神怡,陶醉在大自
然的怀抱里。这时灰蓝色的浅海上已是闹盈盈的,孩子们在涉水,有人在游泳,还
有些人穿着花花绿绿的衣裳,两只手臂交叉着搁在头底下,躺在沙滩上;再有一些
人则在没有龙骨的小船上划着桨,船身漆成蓝色或红色,船翻身时就哈哈大笑。海
滩上伸展着一排排的凉屋,人们坐在凉屋的平台上就好象坐在阳台上一样;人们在
凉屋面前有的喧嚷嬉笑,有的伸开四肢懒洋洋地躺着,他们互相访问,谈笑风生。
还有一些人在讲究地理晨妆,半裸着身子,尽情享受海滨上自由自在的乐趣。在前
面近海处湿而坚实的沙滩上,有些人穿着白色的浴衣或宽松松的、鲜艳夺目的衬衫,
安闲地溜达着。右边,孩子们搭起一座层层叠叠的沙丘,周围插满了各个国家的彩
色小旗。卖贝壳、糕饼、水果的小贩蹲在地上,把货物摊在一旁。左面有一排小屋,
小屋斜对着别的屋子和海洋,在一侧与沙滩隔开;在其中一间小屋前面,有一家俄
国人搭起了帐篷:这里有几个长着胡子、露出一排阔牙的男人,一些娇懒的女人,
还有一位波罗的海的小姐,她坐在一副画架面前,描绘着大海的风光,嘴里不住发
出绝望的惊叹声。此外还有两个丑陋而温厚的孩子,一个缠着头布的、奴颜婢膝的
老年女佣。他们住在那里自得其乐,不知疲倦地喊着不服管束、跳跳蹦蹦的孩子们,
说几句意大利话跟那个幽默的、卖糖食的老头儿不住打趣,有时一家人相互亲着面
颊一家庭生活的细节落在旁人眼里,他们也满不在乎。
阿申巴赫想,我还是耽下去吧。哪里比得上这儿呢?他双手叉着放在衣兜里,
两眼出神地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他的眼神渐渐散乱迷茫,在一片单调、广漠、烟
雾蒙蒙的空间里显得模糊不清。他爱大海有根深的根源:艺术家繁重的工作迫使他
追求恬静,希望能摆脱各种恼人的、眼花缭乱的景象,使自己的心灵能达到质朴纯
净和海阔天空的境界;他还热烈地向往着逍遥、超脱与永恒,向往着清净无为,这
些都和他所肩负的任务恰恰相反,都是不许可的,但正因为如此,对他却是一个诱
惑。他所孜孜以求的是出类拔革、因而渴望着尽善尽美,但清净无为难道不是尽善



尽美的一种形式吗?他正在想入非非的当儿,突然从岸边掠过一个人影;当他从无
垠的远方收住视线定神看时,原来是那个俊美的少年从左面沿沙滩向他走来了。他
光着脚准备涉水,裤脚一直卷到膝盖处,露出了细长的小腿。他慢慢地跨着步,但
脚步非常轻巧自负,仿佛习惯于不穿鞋子跑路似的。这时他朝着一排横屋望去。当
他看到那家俄国人在屋里悠闲地过着日子时,他顿时怒容满面,现出极度轻蔑的神
色。他额上阴沉沉的,嘴角向上翘起,嘴唇恨恨地歪向一方,连腮帮儿也变了形;
眉头紧皱得似乎连眼睛也陷下去,眼锋射向下面,显出怒不可遏的模样。他瞧着地
面,又恶狠狠地向后一瞥,然后使劲地耸了耸肩膀表示不屑一顾,就把他的冤家们
扔在后面。
一种微妙的感觉或某种近乎敬畏和羞愧的惶惑不安的心情,促使阿申巴赫转过
脸去,装做什么也没有看到的样子,因为他只是偶然而严肃地观察到这幅激情流露
的景象,他不愿趁机把这一感受取过来加以利用。尽管如此,他又高兴,又激动,
也就是说,他的情绪很好。孩子流露的是一种幼稚的狂热情绪,对听天由命、得过
且过的生活态度表示不满,而对神圣的、无法表达的超然惫境,则赋予了人情味。
这个孩子本来只是造物者一件赏心悦自的艺术珍品、现在却博得人们更深的同情;
同时,这个刚发育的少年秀外慧中,不同凡俗,使人们有足够理由把他看成是早熟
的。
这时响起了那孩子清脆而不太宏亮的嗓音, 招呼着远处正在搭沙丘玩的伙伴们。
阿申巴赫漫不经心地听着。伙伴们回答他,好几次喊着他的名字或爱称;阿申巴赫
不无好奇地谛听着,可是除了悠扬悦耳的两个音节外……声音有些象“阿德吉奥”但
喊“阿德吉乌”的次数似乎更多些,发“乌”的尾音时音调有些拖长……却什么也听
不清。他爱听这种清越的声音,认为这种和谐的音调十分美妙,于是反复默念了几
遍,又回头踌躇满志地去看他的书信和文件。
他把旅行用的书写夹放在膝盖上,拿起自来水笔开始处理各种信札。但不一刻,
他又觉得不去领略这番景象实在可惜,同时也认为因处理这些无谓的信件而错过机
会也不值得……这毕竟是他心自中最值得欣赏的场面啊。他把纸笔扔在一边,又回头
眺望海洋。不一会,他为堆沙丘的少年们的谈话声所吸引,于是把头转向右面(他
的头本来舒但地枕在椅子脊上) ,张大眼睛又去找漂亮的阿德吉奥,看他究竟忙些什
么。
阿申巴赫一眼就看到了他。他胸口的红丝带结准不会认错,他正和别的孩子们
忙着在沙丘潮润的小沟上用宽木板搭起一座桥,他发号施令、摇头晃脑地在指挥这
项工作。跟他一起玩着的约摸有十个伙伴,男孩子、女孩子都有,年龄跟他差不多,
有的还要小些。他们用波兰话、法国话喊喊喳喳地交谈着,有的还讲巴尔干半岛国
家的方言。但在他们的谈话中,他的名字被提到的次数最多。他显然是他们所需要、
所追求、所仰慕的人物。看来,其中有一个身体结实的男孩……象他一样也是波兰人,
名字叫起来有些象亚斯胡……特别是他的心腹和好友,他长着一头亮油油的黑发,穿
着一件用皮带束紧的粗布衣。堆沙丘的工作告一段落,他们俩就搂着腰沿海滩散步;
这当儿,叫亚斯胡的那个小伙子竟吻了漂亮的阿德吉奥一下!
阿申巴赫真想伸出一根指头吓唬他一下。“不过我要奉劝你,克里多布卢斯,”
他微笑着想,“还是到外国去旅行一年吧!你至少要花这么长的时间才能复原。”
他从一个草莓小贩那儿买了一些大的、熟透了的饱吃一顿充当早点。虽然阳光无法



透过空中重重的雾气照射下来,但天气已很炎热。他感到懒洋洋的,整个心灵溶化
在令人沉醉的大海的宁静气氛中。对于听起来有些象“阿德吉奥”这个名字究竟如
何拼法,我们这位认真的诗人在猜测和推敲方面煞费苦心地花了一番功夫。凭着他
对波兰文的某些记忆,他终于确定应当是 “塔齐奥”,它是“塔德乌斯”的简称,
喊时听来就象“塔齐乌”了。
塔齐奥在洗澡。阿申巴赫有片刻时间没有看到他。接着在远处海面上,他看到
了他的脑袋,他的胳膊;他的胳膊象一柄船桨那样在击水。这时从岸边到远处的海
水似乎很浅。可是家里人已担心起他来,小屋里已经传出了女人们唤他的声音,她
们连声喊他的名字,“塔齐乌!”“塔齐乌!”这声音几乎象集合时的口号声那样,
在沙滩上到处回荡。它带着柔绵的和音,尾音的“乌”字余音袅袅,听起来有一种
甜润、狂放之感。他回过身去逆着海浪划游,激起了一阵泡沫,在水面上雄赳赳地
高昂着头,看去生气勃勃,纯洁而又庄严;他一绺绺的鬈发湿漉漉地淌着水,象大
自然怀抱中脱颖而出的、 从天上飞下或海底钻出的天使那样娇美可爱……在这幅景象
面前,人们仿佛置身于神话般的境界里,换句话说,他象远古时代人类起源或天神
降生时那种传奇般的人物。阿申巴赫闭起眼睛细听着自己心灵深处默默地唱着的赞
歌,这时他又认为这里是个好地方,还想再多耽一会儿。
过了些时,塔齐奥洗好了澡在沙滩上休息。他裹着一条白色的浴中,浴中一直
披到右面的肩胛下,脑袋枕在光裸着的胳臂上,即使阿申巴赫不去留神看他而只是
翻着书本默读,他也念念不忘那边有一个孩子躺着,只要他向右稍稍转过头去,就
能看到这个奇妙的形象。他坐在这里,仿佛是为了保护这个正在休息的人儿似的;
尽管他忙着做自己的事,但对右面离他不远这个骄贵的人物,他总是一心一意地守
着。他的心激荡着慈父般的深情,只有象他那样把整个心灵都奉献给美的创造事业
的人,才会对美艳的人物流露出这种感人的真情。
午后,他离开海滩回到饭店,然后乘电梯进房。他耽在房里,对着镜子照了好
多时候,端详着自己花白的头发和清矍憔悴的面容。这时他想起了自己的名望,想
起了街上有那么多的人认识他,尊敬地注视着他……这都是因为他的文章确切离从来
没有这样近过,因而这回阿申巴赫看到的不只是一个轮廓,而是线条分明地看清了
整个的人。有人在跟孩子谈话,他回答时微笑着、笑起来美得无法形容,接着就在
二楼跨步走出电梯问,身子朝后,眼睛向下瞧着地面。“美会使人怕羞,”阿申巴
赫想,同时一个劲儿思忖着这究竟是什么原因。不过他也注意到,塔齐奥的牙齿长
得并不好,有些参差不齐,白里带青,缺乏健康的珐琅质,显示出贫血患者牙齿上
常见的那种脆而透明的特色。“他体弱多病,”阿申巴赫想,“他也许活不到老。”
他不去理会为什么他在这么想着时,反而有一种心安理得之感。
06
他在房间里消磨了两小时,下午就乘小汽艇经气味难闻的咸水湖到威尼斯。他
在圣马科登岸,走到广场上喝了一会茶,然后按照他在本国时的习惯到街上逛逛。
但这次散步却使他的情绪起了一个突变,完全推翻了原来的决定。
在狭隘的街巷里,天气闷热难当,气压也很低,因而住房,里、店铺里、菜馆



里都发出各种气味。油腥和其他各种香气混杂在一起,烟雾腾腾,无法散逸。香烟
的烟雾似乎在空中凝住了,好久飘散不开来。狭街小巷里熙熙攘攘的人群,一点也
引不起这位散步者的兴趣,反而使他烦躁不安。他路跑得越多,就越是心烦意乱,
这也许是海边的空气和内地吹来的热风造成的结果,因而他又激动,又困倦。他一
阵阵淌着汗,怪难受的。他的眼睛不听使唤,胸口闷得发慌,好象在发烧,一股血
直往额角上冲。他急急忙忙离开了拥挤不堪的商业街巷,跨过几座桥一直来到贫民
区。乞丐们向他纠缠不休,河道上散发着恶浊的气味,他连呼吸也感到不舒畅。终
于,他来到威尼斯中心一个静僻的地方,这里无人问津,但却引人人胜。他在喷泉
旁边休息一会,揩着额上的汗珠。他觉得非动身回去不可。
他又一次感觉到……现在再也清楚不过了……这座城市就气候来说,对他的健康是
非常不利的。硬要在这儿住下去看来是不明智的,而以后风向会不会转变也很难说。
应当马上作出决定。现在立刻就回家,他办不到。那边,无论夏天或冬天,都没有
他适宜的住处。不过海洋和沙滩并非只有威尼斯才有,其他地方可没有臭熏熏的咸
水湖和热浪逼人的烟雾。他记起离的里雅斯特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海滨浴场,
人家在他面前曾称赞过它。为什么不到那边去呢?马上就动身吧,这样,他再换一
个环境住下来也许还是值得的。他主意已定,于是站起身来。他在离这里最近的停
船处雇一只平底船,船儿经过好儿条阴沉沉的、曲曲折折的河道向圣马科摇去。它
在用大理石雕成而两侧刻有狮子图案的华丽的阳台下划过, 从滑溜溜的墙角边绕过,
又从一些凄凉的、宫殿式的屋字门前经过,店铺的大幅招牌倒映在晃动着的水波中。
他好容易到了目的地,因为船老大和织花边的、吹玻璃的小商贩勾结在一起,一忽
儿在这儿、一忽儿在那儿停下船来,诱他上岸观光,买些小玩意儿。这样,这番别
有风味的威尼斯之游刚刚在他身上产生了魅力,就因海上霸王的求利心切而黯然失
色,使他的心又冷了下来。
他回到饭店来不及晚餐,就到账房间打招呼:因为某些意料不到的事,他明天
一早就得离开。账房深表遗憾,把他的账目一一结清。他吃好饭后、就在后面露台
的一把摇椅上坐着看报,度过不凉不暖的黄昏。在上床休息以前,他把行李全部整
理好,准备明天动身。
他睡得不是最好,因为一想到往后的旅行,他就感到焦灼不安。当他早上打开
窗户时,天空依旧一片阴霾,但空气似乎清新些了 ……就在这时,他开始有些后悔。
他匆匆宣布动身不是操之过急,有些失策吗?难道它不是他当时身体欠佳、心神恍
惚所造成的后果吗?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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