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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鬼鼻叔本来是看到鱼子和斜眼四人，坚决要闯黑乎乎什么也看不见的平房，为了预防不测，独自拉着大黄退到四人后边，没想，刚退到后边站下脚，大黄突然暴怒而起，挣脱他的手，去扑向旁边的一个暗影，那影子原本躲在黑暗处，看到大黄发现它的存在，也是一个凶狠的暴窜，在半空用狗头一把拱开大黄，把大黄临空拱个筋斗，扑到鬼鼻叔背上就咬了一大口，这阴险的狼狗本来是要一口致命，咬掉鬼鼻叔的喉咙的，可当时鬼鼻叔正蹲在地上，没直立起来，脖子向前弯垂，下口时狼狗的獠牙稍错了方位，咬在了鬼鼻叔的后脖子连着肩膀的地方上，一下撕下了一大块肉来，疼得鬼鼻叔惨嚎几声，昏死了过去，还好大黄一被狼狗在半空拱开，着地打个后翻转，就跟狼狗缠斗在了一起，不是大黄狗身体敏捷，行动果断勇猛，拦住了狼狗，鬼鼻叔现在可能已经一命呜呼了。

　　斜眼和结巴一前一后地逼向狼狗，二人同时举起铁棒，对着狼狗的头和尾骨部位就是一通狠棒，然而，那狼狗受过专门的格斗训练，他的前主人似乎是训狗的行家，使它对主人无畏生死，看到斜眼和结巴的铁棍一到，一个翻空扭身，把大黄摔个肚朝天，自己也跟着翻了个滚，躲过了斜眼和结巴的合击。

　　大黄一直死死地咬住狼狗的肩膀，深知只要它一松口，狼狗就会找中它的喉咙下嘴，大黄被狼狗翻倒在地，眼睛巴巴地望向结巴和斜眼，要两人快速救援，不然它就玩完了。

　　斜眼一击不中，这回不再等结巴，自己一个人率先向前跳步，紧跟着一棍击在狼狗的尾骨上，这一棍因为担心打中大黄，斜眼并不敢用大力，但饶是如此，那狼狗吃了一记正中要害的打击，双后腿一瘫，失去了支撑力，一个屈膝跪倒，忙松开紧咬大黄的嘴，挣扎着，一个箭步，飞速起跳，跃出数米远，哼哼叫唤，往黑暗处逃离。

　　大概狼狗吃了斜眼的一记敲尾棍，让它尾骨受伤，狼狗跳开消失时，嗷嗷地叫了几声，声音凄厉哀惨之极，听者无不头毛紧耸。

　　斜眼还想和结巴彻底结果掉那头狼狗，但二人追向那头狼狗时，发现狼狗已经窜到墙边，滋溜一声，只看到狼狗头朝下，狗股在后，窜进墙角的土洞边，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斜眼和结巴追到洞口边，用火把照着那地洞口，骂骂咧咧，咒骂不已。

　　“他娘的，结巴兄弟，让这家伙溜成功了，看来它跟踪我们很久了，肯定是知道我们是打这赵老儿反宅的主意，竞然在此挖洞钻入，想趁咱们在黑暗里没力气，不注意时一举消灭咱，要不是大黄，看来咱们这几个都得壮烈在那畜生嘴下，实在是狡猾！”斜眼把几把泥土踢入那洞中，当下就要用铁棍橇土，将那洞口给填起来，不让这畜生再钻进来。

　　斜眼和结巴二人以为只要填上狗洞，那狼狗就入不了赵宅，于是都用铁棍当铁锹，填起土来。

　　鱼子看到斜眼和结巴打跑了狼狗，忙和陈思雨一起察看鬼鼻叔的伤势，虽没有咬中喉咙，狼狗的这一口也足够凶险，鬼鼻叔的后肩膀和脖子相连的地方，被生生撕下了一大块皮肉，血汩汩地涌冒不止，鬼鼻叔脸色铁青，发灰，气息恹恹，游气如丝，嘴里哼哼着几近命绝。

　　鱼子赶紧找东西给陈思雨帮鬼鼻叔止血。

　　众人来时是带有伤创药的，但鬼鼻叔这伤口太大，一整瓶云南白药倒上去也不足掩住创面，鱼子只得和陈思雨用纱布给鬼鼻叔包住，暂时止住血再说，斜眼和结巴填起那狗洞，回过来看需要做什么事。

　　结巴带着缠斗得气喘吁吁的大黄，半抱半拖地抱它到鱼子旁边，不停地抚摸大黄，让它从厮杀的激动狂躁中平静下来，大黄大概也跟狼狗一样，一直都记得该怎么对付对方，所以一上嘴就紧咬住狼狗的肩膀不松，那狼狗两次和大黄遭遇，都是受大黄这一技巧的缠斗阻住攻击，恼怒万分，把大黄的前腿咬得血淋淋的，肉烂筋碎。

　　“给给它上点药，这回他妈的伤伤得够厉害，斜眼，下次咱们再遇上那畜生，咱们直接用用他妈的枪崩掉，让它斗。”结巴让鱼子看大黄的伤腿，忙着给大黄上药。

　　陈思雨见鬼鼻叔被咬掉的地方虽然血流渐趋止住，但伤创太大，且被狗咬后，得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打狂吠疫苗，建设议鱼子：

　　“鱼子，鬼鼻叔需要上医院治疗，也得尽快打防疫针或消毒针，不然会落下病根，得狂吠病的。这伤也太大，需要专业处理。”

　　鱼子也知道这回鬼鼻叔得找现代西医专门处理才成，说：“我也想过了，不过现在三更半夜，镇上医院还不能去，明天一早再背他去医治，现在看来他还得留在这，等天亮才能出去上医院。”

　　陈思雨说这样最好，顿了顿，又问鱼子是否带他的学生证：“你带了中学生学生证吗，要没带，去住医院可能有些麻烦，我回家找我的证件来，利用咱们是政府学生的身份，比较容易看那些医院。”

　　陈思雨说的是政府对她们这些重点培养的学生给予的社会优待的事，李宗仁统一广西后，一向重点建设广西的经济和教育，创办的各种重点学校，中学，大中专职业院校，考进读的学生都有一些社会优待，陈思雨说现在二人正可利用这些优待，送鬼鼻叔上医院，鱼子认为此计可行，斜眼对这些事无能为力，只由鱼子操办。

　　商量停当，找个地方给鬼鼻叔和大黄休息，鱼子和斜眼又商议起继续破那鬼石阵来，鱼子对赵佗后人建这样一处大宅感到十分好奇，心想必定要破掉重重机关，最终掘了鼠洞，捣掉全宅诡谲之修配，让它大白于众人面前。

　　此时，对鱼子来说，掘赵宅的鼠洞反而落在后处了。

　　既然定下了四人连夜闯过那鬼石阵，进入古宅深处看个究竟，鱼子和斜眼也顾不上休息，安排好鬼鼻叔休息，留同样受伤的大黄陪他，各人就开始行动起来，准备了七八支火把，备用的也准备下了四五支，这才点火，入平房内。

　　鱼子率先拿着火把进入那片黑洞洞的入口，斜眼跟在他后面，陈思雨坚持要跟三人一起行动，也擎着火把跟在鱼子和斜眼后面。鱼子只好叫结巴一定看好她，照顾住她，陈思雨似乎既不讨厌斜眼也不讨厌结巴，对他们总是笑脸相迎，亲切温和，这让结巴感到很奇怪。

　　鱼子第一次探头往平房内试探时，已经感觉到房内似乎没有什么危险，这回进入，他是长驱直入，毫不犹豫的径直入内，进到里面，将手上拿的另一根火把也点燃，以让房内那些黑漆漆的鬼石被照出亮光。

　　四人都进入平房内时，七支火把的光亮，将那些鬼石照出了很大的一片，鬼石除了黑压压一片，隐患隐患地泛着黑亮的幽光，上面什么东西也没有，连那些宅门入口边蛊杀令之类的文字也没有，这倒很出鱼子和斜眼的意料之外。

　　斜眼左右手各举一支火把，靠近那些黑色的鬼石，看了个究竟：“鱼子，确实什么东西也没有，这么多黑石头，不知赵老儿想搞什么鬼，他该不会是想展览这些石头吧？如果这些石头皇帝真用来招过过世妃子的鬼魂，说不定很有展览价值呢？”

　　陈思雨也一直打量那些黑色的石头，听鱼子说鬼鼻叔说这些石头是鬼石，汉朝有个皇帝，曾经用这样的一种石头，将魂牵梦萦的一个死去的妃子的魂影招回来，和自己互诉天人相隔的悲苦相思，陈思雨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起来，她提出个疑问：“鱼子，你说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也许是那赵宅主也死过某个重要的爱人，为了怀念她，所以想用这些石头招她的魂回来，即使死了也可以跟他在一起？”

　　鱼子摇头不敢肯定：“思雨，你不知道，那赵老儿是个造反迷，他想的就是怎么造反，即使他有过重要的爱人死去，在他反没造成前，肯定不会花费时间去对一个死人念念不忘，野心家和投机家一般都没有这种习惯，除非他不是这两种人。”

　　陈思雨笑着点了点头：“这倒也对，要是造反成功，成了皇帝，男人们就可以三宫六院，后宫三千，哪里在乎什么过来人和旧去人。”

　　鱼子淡淡笑着无语，斜眼和结巴二人打量了遍四人火把的光亮可以照射到的黑石四处，看着，二人突然同时惊呼起来。

第二十八章　摄魂
斜眼和结巴二人看火把照到的黑色鬼石上，看了遍，二人再去看第二遍时，突然忍不住惊呼起来，在二人看过的一大块鬼石上，出现了一个人头影子，那人头影子缓缓地随二人的火把光亮移动，在鬼石上渐渐地现出清晰的形迹来。

　　果然，在斜眼和结巴二人回过眼看到这块出现了人头的鬼石时，那人头已经完全清晰起来，整块黑色的鬼石上，一个头发蓬乱，神情疯狂，双眼含着看似善良温和，实则阴险狠毒的四十多岁男人的老脸显了出来，斜眼和结巴转过身来，眼睛刚好看到那对看着他们的阴险眼睛，忍不住同时啊地惊呼起来。

　　那双眼睛如此阴险，简直就跟一把又冷又尖的血淋淋刀子，抵在了斜眼和结巴的眼睛上一样。两人顿觉又冷又恐慌，恐惧流遍全身，魂飞魄散，身体直打哆嗦。

　　这是结巴和斜眼有生以来感到最害怕的一次。

　　鱼子听到斜眼和结巴的惊叫，和陈思雨不约而同地回头，两人也一下子就将眼光投到了那张出现在鬼石上的脸孔上，也同样即刻被那双像刀子一样的眼睛给盯住，呆住了。

　　陈思雨蓦然看到有双血淋淋阴险至极的眼睛盯着自己，忍不住又要尖叫：“鱼子……这是是鬼吗？怎么会有张人脸突然出现？他在看着我们呢！”

　　鱼子忙用肩膀抵在陈思雨柔弱的肩膀上，让她有点真实的依靠，别发慌：“别怕，这不是人脸，是这种鬼石的一种特性，大概是那宅主在安排下这些鬼石的时候，把自己的形象让鬼石吸了上去，现在人的气息一接触，就现了出来，不要紧，这只是我们看到的这种石头的一些奇怪特性，不是真的。”

　　听鱼子这么说，陈思雨才稍稍放下心来，要真是真的鬼脸，那还得了了，而且这也是不可能的事，人死了之后脸没这么整齐，陈思雨想起人们说过，人死变成鬼之后，是没有下巴的，而眼前这个平庸的脸既有下巴还有胡子，不可能是鬼脸。

　　四人惊恐不安地盯对着对看着他们的阴险人脸，只一分钟，那人脸闪动着，胡子拉喳的脸上似乎流露出一阵诡异、阴毒之极的笑容，一眨眼间，就消失了。

　　鱼子和陈思雨看得清晰，都睁大眼睛，静静地等待看是否还会有什么出现，斜眼和结巴把火把当武器，都预备起凶险出现时开始作战。

　　只见那鬼石上的男人脸一消失，又从四人的侧面，后面，左右各方，分别出现了无数张那个男人的脸，或衣冠整齐，或蓬乱诡异，或是阴阳怪气，阴狠毒癖，那男人各种各样的脸相，出现在了四人周围的鬼石上。

　　不仅如此，鱼子和陈思雨很快还看到了鬼石上出现的，掺杂在那张男人脸中的一张美艳女人的脸，那女人三十多岁的模样，瘦削的白皙脸颊，高高的鼻子，深陷眼眶的幽火般的浅蓝眼睛，那眼睛浅蓝色中杂着些浊黄，像燃烧的一抹幽微之火，脸面俊美漂亮之极，神情冷若冰霜地对着四人，看其头缠包巾，诡奇极古的装饰，那妇女不似那男子的明朝戴饰，而且绝非是中原人氏，也不像是当地的侬人部落的女子，倒很像是鱼子在桂林时看到的一些蓝眼睛的美国人或英国人什么的。

　　陈思雨蓦一看到那冷艳的女人，也被吸引住了：“鱼子，这怎么有个外国人，看她头上的装饰，肯定是秦汉时期少数民族或是西域来的女人。”

　　“像是美国人，又不是很像。思雨，你见过的外国人比我多，你说她更像哪国人？我觉得好像是——”

　　鱼子和陈思雨都盯着那个妇女，想要看清妇女最终的脸孔形像，和记忆里看到过的各个国家的人来比较。

　　结巴和斜眼一下子看到鬼石中出现一个美丽得见也没见过的妇女，都瞪大眼睛，张着嘴巴奇怪地盯看，斜眼边看还笑嘻嘻起来，拍了两下结巴：

　　“结巴兄弟，看到什么不一样了吗？这女人的脸死了还这么美，你可以想像她要活在我们的世界里，该有多美貌！看来这可能是咱今生今世见过的最美丽花诈头了？”

　　结巴看得正呆，听到斜眼说这是众人看到的最美的花诈头，都有些傻愣起来，看着妇女的脸傻乎乎地笑：“独独眼龙，真跟你他妈的说的一样，你看看——她正看你呢！鱼子……这大*正看独眼龙——”

　　斜眼和结巴二人看着西域妇女，两人流里流气地说着话，鱼子忙拉了两人一下，让他们注意陈思雨在场，别不太文明，毁了在人家苏州小姐面前的形象。

　　陈思雨却没有斜眼和结巴的乐观开朗，眼前这两个变幻不定的男人女人的脸面影子，像一种奇怪的无形物体，正紧紧地攫入她的脑中，她忙回过头看鱼子，问他有没有感到什么特别：“鱼子，我觉得这女人的神情比那个阴毒奸笑的男人更可怕，你看她那不动声色的冷漠样子……”

　　被陈思雨这么一说，鱼子也赶忙仔细去看高鼻深眼的妇女，一看之下，鱼子果然看出了女人绝非善类的发现，这女人看似温婉恬淡，两眉间实则隐含一股冷淡的，冰毒一般，固执倔强的冷酷神情，这神情如此无情乖癖地出现在一个美貌的女子脸上，让鱼子惊讶不已。

　　“这么无情的女人，鱼子，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碰上了肯定得倒霉……”陈思雨盯着那女人对鱼子若有所思地说。

　　鱼子和陈思雨被这些不断出现的脸面影像弄得团团转，那些脸像悄无声息，在静得令人恐慌的空气里，从各个方向不停地转换着，涌现出各种脸面的形象和影子，四人被这些脸面形象很快弄得天旋地转，眼花缭乱。

　　尤其是那个貌似恬淡温婉，实则完全冷酷无情的女人，鱼子和陈思雨一看到那女人盯对他们的眼睛，全身就冷嗖嗖地颤抖起来，斜眼和结巴起先还赞这女人从未见过的美丽，现在，仔细看过后，也都噤若寒蝉起来，被女人的神情完全震傻了。

　　众人都被眼前这两个人的脸面形像旋转变幻得昏眩起来，眼前看到的男人和女人诡异无情的脸面，突然间又全消失了，换成一幅幅山水田园，四人都很熟悉的桃花源一样的乡村景致，这些田园山水活灵活现，有山有水，有村子，鸡犬，还有不少体态优美而模糊的沐浴中的乡野女子，整个完全跟鱼子和斜眼他们生活的小山村一模一样。

　　陈思雨也看到了鬼石上各种画面的变化，看得目瞪口呆，不明所以，紧拉着鱼子的手不敢放开。

　　只一会，鱼子在头脑的奇怪昏眩中，发现结巴和陈思雨率先往那些鬼石走了过去，昏昏噩噩地想要走进那些田园山水里一样。

　　鱼子的脑子里也突然现出了一种奇怪的，满是田园房舍的旋转幻境，那幻境不停地向他转来，似乎是正在把他吸入到那些美丽如画的桃花源里一样，看到那些鬼石上出现一片片田园阡陌，鸡犬相鸣的幻境，鱼子的脑海里就忍不住产生一种一定要到里面去看看的想法。

　　“斜眼，这究竟怎么回事？这些鬼石怎么都变了？”

　　鱼子意识到肯定是其中又出现了什么诡异事物，而且是，鱼子还隐隐约约地记起，他们四人是在闯入明朝遗留下的一座赵氏人家的古宅，是想掘古宅的鼠洞来着，这古宅是座凶宅，出现这种吸引他们的幻境绝非好事。

　　斜眼大概只有一只好眼睛的缘故，感觉到的幻境没有结巴和鱼子等三人强烈，此时紧闭起了那只好眼睛，只睁那只眯着条缝的斜眼睛朦胧地看鱼子和结巴，看到结巴和陈思雨两人都傻呆呆失了魂似的往鬼石走去，忙拉住二人。

　　斜眼意识到这是种杀人无声的摄魂摄魄的鬼石阵，这些鬼石林立在一处，就是为了让看到鬼石的人产生出各种幻境，让这种幻境引领看到的人进入一种虚无的空间，而这种空间是什么地方，是何种事物，具体的斜眼不得而知，但他知道这一切绝非好事，相反，肯定会是把人引向死地的虚数空间。

　　在之之前，鱼子曾经把一件关于有几个英国人无缘无故消失的故事跟他说过：有那么几个英国人，在他们的国家上，有次，几人去森林地带的猎场打猎，结果，这些人在野外宿营的当晚，就在他们住宿旁边不远的一座湖泊上，发现了一座白色的小木楼，木楼整齐挺立，跟当时英国的一些贵族猎场别墅一模一样，这些英国人为了到看在眼前的白楼去休息，或者还可能会有些艳遇什么的，就集体走了过去，结果一群英国佬走进那座看到的虚数空间布置出的小白楼时，永远也没能再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