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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跪不起-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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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明达越捉摸越不对味,这算是哪档子事呢?老师临终前将妞妞托付给你,可他老人家尸骨未寒,你就转手将妞妞卖了吗?别说是这么做了,就是连想一想都叫他良心不安。
郭明达站起来,无庸致疑地说:“对不起,我恐怕要让二老失望了,我没有权力这么做。”
“如果嫌少,别不好意思开口,您说个数。”好好一副讨价还价的口气。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有句话说了,我也不怕二老不高兴,钱是个稀罕东西,但在这世界上,还有比钱更稀罕的东西。”
“郭先生,我们没有别的意思,您可以再考虑考虑,不必马上回答。”
“谢谢二老款待。”郭明达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起身告辞。
也许就从那一刻起,郭明达不再瞻前顾后了,他决计带妞妞回新疆,无论多苦多难,他也要将这个可怜的孩子抚养成人。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五章(18)
一家人正围着小桌在院里吃早饭呢,小松西服革履地倚在大门口说:“哟嗬!小米稀饭,婶,给我也来一碗。”
“自个儿没长手呀。”丫丫张口就来。
大姨用筷子敲打一下闺女的头,说:“这孩子,越活越抽抽了,怎么跟你小松哥说话呢。坐,小松,这几天忙前忙后的可是辛苦你了。”
“嗨!我说婶呀,只要您老对我们的服务质量没意见,我们辛苦一点没关系的。”
“满意,满意,一百个满意。”
“来一碗,正宗的雁翅小米。”郭明达说。
“不了,不了,我也刚撂下。”
“还有脸提质量呢,我那屋的窗户都关不严。”
“不会吧,我去看看。”小松正要站起来,就听丫丫在身后笑得前仰后合。
“她的话你也信。丫丫,你还在这里耍贫嘴,看看这都几点了。”大姨也跟着笑起来。
“哎哟!”丫丫立刻站起来,将半截油条塞进嘴里,拍拍敖登的肩膀,指指桌上的空碗,提溜起硕大的书包,一溜小跑出了院子。
“你瞧瞧这闺女多会指派,就看着我们老实是不是。敖登,不给她洗,让她下午回来自己收拾。”
敖登羞答答地一笑。
“我帮丫丫姐洗,奶奶,我会洗。”妞妞自告奋勇。
“哟,这还有个小马屁精呢。”
郭明达放下碗筷,抻个懒腰说:“哎哟,小松,我是真懒得去,这儿还有一堆事呢。”
“嗨!你这人不够意思,人也通知到了,包间也订好了,这又想变卦呀?”小松挤巴着眯缝眼说。
“不是……”
“什么是不是的,同学们可全是冲着你来的,连高大秘书都说要从广州赶回来呢。”
“你不提我倒忘了,他叫高什么来着?”
“高天明呀,哎哟!人家现在可是红得发紫。走,别再磨磨叽叽的了,赶紧换行头去。”
“好吧。要不是你催命似的,我……”郭明达打个响亮的饱嗝站起来。本打算回来好好陪陪大姨,不想正赶上老师病逝,紧接着又忙乎妞妞的事,他真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了。再着说了,如今人家一个个功成名就,孩子都老大不小了,自己却仍孑然一身,提起来也太过寒酸了一点。
“去吧,跟同学们去热闹热闹,这都多少年没见了。我们三个呀也商量好了,今天去逛逛八大处,你就放心好了。”
“那你们可把奶奶照顾好了。”郭明达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沓毛票塞给敖登说。
“我知道。”
“大姨还没到动弹不了的份上呢。”
郭明达进屋换了身干净衣服,就与小松说笑着出了门。上大学那阵子,他俩住一个宿舍,是形影不离的朋友,不曾想,这小子放着首长的保健医生不当,非要弃文从武,当上了装修公司的老板。小松好张罗个事,今天的同学聚会,就是他一手操办的。
地铁在半路上不知出了什么故障,黑灯瞎火地一停就是将近一个小时。等他们急死忙慌地推开包间大门时,里面立刻炸了窝似的热闹起来。 学校一别,这都快二十年了,时间过得可是太快了,这一转眼,好多人都不认识了。
“小松,你这个秘书长怎么搞的,我这肚子可都快饿扁了,赶紧点菜吧?”大嘴嚷嚷着过来与郭明达来个熊抱。
“吃!就知道吃。着哪门子急你,人还没到齐呢。”
“还差谁呀?”
“高大秘书还记得吗?那可是咱班女生心中的偶像哪。是不是顾兰兰?”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嘁!谁稀罕他呀,绣花枕头一个。”几十年过去了,顾兰兰心里显然还憋着一口气呢,这一口气憋得时间可真够长的。
小松自知失言,他一吐舌头,立马站起来喊一声:“服务员,点菜。”
“先生,对不起,菜已经有人点过了。请问现在可以上了吗?”服务员甜丝丝地问。
“哎!你们谁点菜了?大嘴,准是你干的?”小松环视着大家。
“你是秘书长,你问谁呀?”
“这就不对了。我说服务员,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把菜单拿来我瞧瞧。”
服务员递过菜单说:“您放心,不会有错的。”
扫一眼菜单,小松一拍脑门说:“好家伙,清蒸九孔鲍、冰糖燕窝、连河豚都上了,天哪!这一刀下来还不宰我们万儿八千的呀。不对,不对,你们一定是搞错了。”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五章(19)
“谁又挨宰了,要宰就宰我好了。”随着话音一个身材修长,面目清秀的中年男子翩翩走进房间。他动作优雅地脱去风衣,频频向同学们点头致意。
“哎哟!高大秘书,你可算来了。”小松立刻必恭必敬地迎上去。
“各位各位,实在对不住,一下飞机,我是马不停蹄地往这里赶,但还是晚了一步,失礼失礼,让各位久等了。”高天明与同学们一一握手,当走到郭明达跟前的时候,他楞了一下。
小松赶紧说:“郭明达呀,不认识了?”
“哎哟!真是岁月无情哪,明达,你可是见老了,要是在大街上碰上,我一准不敢认你了……”正在此时,桌子上的砖头一般大小的手机响起来了,高天明微微点点头说:“对不起,我接个电话。”随即把那个砖头贴在耳朵上,淡淡一笑,说:“菜都给我们点了?哟哟,让徐总破费了,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嗯!你们的那个项目明天上会,估计问题不大,等我的信吧。好,再见,再见。”
“怪不得呢,我说是谁这么大方,原来是有人孝敬呀。”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既然有人慷慨解囊,那咱就可劲地造他一顿。上菜,上菜。”高天明不以为然地说。
“那玩意够带劲的。”郭明达小声说。
“没见过吧,土鳖,那叫大哥大,高科技移动通讯工具。”小松回答。
这时候,大门徐徐打开,四个个头一般高矮,身穿蓝底白花衣裳,一副村姑打扮的服务员,端着铜托盘鱼贯而入,她们的动作轻柔而迅速,不一会儿,桌子上就摆得满满当当了。
“各位,无酒不成席,大嘴,喝点什么酒呀?”小松这才想起还忘了要酒。
“二锅头。”大嘴呼拉呼拉没剩几根的头顶说。
“诸位,诸位,在下都给你们预备好了。”高天明从手提包里掏出两个精美的盒子放在桌子上。
“哎嗬!马迭利,行呀,今天咱们高大秘书,可是挥泪大放血哟。”小松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首先声明一点,各位,本人没有别的什么意思,既然人家送上门来了,咱不喝白不喝。眼下不是流行一句话,叫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嘛。谁叫咱是同窗呢。甭看了,小松,快打开呀。”
“反正能联系上的,我全都通知到了,就差到派出所查户口了。再报告大家一个爆炸性新闻,我一张罗才知道,咱们班将近有一半同学都出国了,可以说足迹遍布五大洲……”
房间里一片哗然。
“哼!外国的月亮难道就比中国的圆?我就讨厌这些崇洋媚外的人。”
“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你们说呢,他们可是中医中药走向世界的先行者呀。”
“就怕又去给人家端盘子。”
“你不要过早地给下结论,邓大人不是说了嘛,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小松摆摆手说:“先生们,女士们,静一静,大家都静一静,请举起酒杯,首先让我们为这次相聚干杯。”
大家全都站起来,一时间杯盏交错,欢声笑语不断。和同学们坐在一起,郭明达突然有了一种陌生的感觉,他机械地咀嚼着美味菜肴,却如同嚼蜡一般。
小松端起高脚杯说:“郭院长,今天这个场合,你就别拘着了。来,干一杯。”
“对了,明达,今天你要有所表示才行,当年保送你去苏联,我们嫉妒的眼珠子可都要冒血了。”高天明也来凑热闹。
无奈之下,郭明达站起来说:“今天能见到你们,我很高兴,这样吧,我先敬大家一杯。”
“哎!你们说说,别人都削尖脑袋往外国跑,这傻小子倒好,非要留在新疆不可。”小松说。
“好男儿志在四方,我为郭明达鼓掌喝彩。”一直没有吭声的顾兰兰,带头叫了一声好。
“你不会是一时冲动吧?明达,这可是安身立命的大事。如果留在北京有困难的话,你尽管来找我,我立马就可以帮你联系。”高天明说着就去拿那块砖头。
郭明达按住高天明的肩头,说:“谢谢大家的好意,我既不是一时冲动,也没那么高远的志向,要说原因嘛,其实也很简单,我喜欢那里。好了,不说这些了,我先干为敬。”在举起酒杯的同时,郭明达狠狠踩了小松一脚。
“哟嗬,你干什么你?”小松惨叫一声。
“哎!真有你的,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高天明摇头叹息。
“人各有志,不必强求。再说北京有什么好,干嘛都死乞白赖地挤在这里呀。要不是有一家老小拖累,我他妈去年就报名去援藏了。”大嘴舀起一勺滑溜溜的鱼翅,哧溜一声就吸进了嘴里。
“高秘书,我们俩是不是也喝杯酒呀?”顾兰兰表情阴郁地说。她当时是有名的校花,曾与高天明有过那么一段,后来,高天明认识了一个歌舞团的舞蹈演员,就把顾兰兰不明不白地晾在了一边。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慌乱之中,高天明一抬胳膊恰巧碰翻了服务员手中的汤盆,浓汤飞溅起来,恰巧有几滴洒落在他雪白的衬衫上。
在座的谁也没有料到,高天明气急败坏地回手就给了姑娘一巴掌,几道手印立刻清晰地印在了姑娘细嫩的脸上。那姑娘捂住脸,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下:“先生,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就完了,去把你们经理叫来。”高天明不依不饶。
“先生,您行行好,我要是被开除了,就没人供弟弟上学了。先生,您行行好。”
高天明从衣兜里里掏出几张钞票,扔在地下说:“拿去,去给你弟弟交学费,你这种人我见多了,去!叫你们经理来,今天这事没个完。”
“高天明,你什么德行你,从头到尾就臭显摆你了,有什么了不起你,不就是一个跟班嘛,有必要这么张扬嘛。碰翻汤盆的是你自己,怨不着人家姑娘。”顾兰兰把酒杯往桌子上一墩,忿然离去。
“起来吧,姑娘,别哭了,去洗洗脸。”郭明达把姑娘拉拽起来。
“对不起,各位,扫大家的兴了。来,咱们接着喝。”高天明甚为尴尬,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算了,还喝呢。”郭明达怎么也没有想到,受过高等教育的高天明,竟能干出这等龌龊之事来……
一场同学聚会就这样不欢而散了。
白玉兰盛开的时候,郭明达怀着依依不舍的心情踏上了归途,当车身剧烈地震动一下,揪心的汽笛骤然鸣响,列车缓缓驶出站台的那一刻,他再也无法遏制汹涌的心潮,热泪顺着车窗平展展的玻璃,一溜一溜滑落下来。
车窗外烟雨朦朦,两个不喑世事的孩子,紧紧依偎在他的左右。
第五章(20)
嘭—
房门猛地被踹开,正在专心整理治疗方案的郭明达吓了一大跳,他吃惊地地抬起头来。
一个敞胸露怀的大胡子,迈着八字步走过来,凶巴巴地质问:“你是院长?”
“我是。您有什么……”话还未说完,那个莽汉上来揪住郭明达的衣襟,噗嗤就是一记老拳。拳头正中郭明达的鼻梁,他咚咚咚地倒退几步,一股殷红的鲜血霎时从鼻孔里流下来。
“瞎怂货,吃人饭不干人事的东西,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有没有这么价干事情的,刚才还好好一个人,屁大的功夫就成这个样子了。”大胡子满嘴喷着唾沫星子,像提溜小鸡似的提溜起郭明达就往外走。人们呼啦闪开一条道,只见走廊里缺胳膊少腿的破旧椅子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小伙子。
不知是谁递过来一团棉球,郭明达接过棉球赶紧塞进鼻孔,当翻开那人紧闭的双眼,他心里忽悠一沉,赶紧说:“快,快,快送急救室。”
小伙子被抬进了急救室,经过一阵紧张的抢救,总算转危为安了。郭明达洗一把满是血污的脸,从急救室走出来,他的肺几乎都要气炸了。多么荒唐的一次医疗事故呀,护士居然忘了给患者做皮试,就直接注射了青霉素。幸亏抢救及时,要是再晚上那么几分钟,小伙子的性命怕就保不住了。
“咋样?我兄弟还有气没有?”守侯在急救室门口的大胡子没好气地问。
“你就放心吧,已经没事了。”郭明达这时才觉出额头上火辣辣的疼。
“院长,你不要见怪,我也是一时糊涂,改天我摆桌子给你赔罪。”大胡子拉住郭明达的手,一个劲地抖起来。假如他知道了事情真相,也许就没这么客气了。
这边刚按下葫芦,那边又翻起了瓢,两人正说着话,一个披头散发的妇女,扑通一声就跪倒在面前。
“老姐姐,有话好好说,您这是干什么?”余怒未消的郭明达一脸茫然。
妇女鸡啄米似的连连磕着头说:“院长,我的巴郎子(哈萨克语:孩子)救一下吧。”
“您快别这样,起来,孩子怎么了?”郭明达想搀扶起妇女,可妇女死活就是不肯站起来。
一个穿着病号服的老汉,怒冲冲地挤上前来帮腔:“你自己看不见嘛,这娃娃浑身烫得跟火球一样,都来了五天了,死活就说没有床位,那边的高干病房空空的,硬是不让住呀。噢!当官的是人,我们穷老百姓就不是人了?”
“梁主任,这是怎么回事?”郭明达勃然作色。这个一向沉稳的人,近来真有些坐不住了。
“你叫我咋办?一共就那么几张床位,高干病房是空着,可她掏得起住院费吗?嗨!其实我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反正你是院长,你怎么说我怎么办就是了。”梁主任将了郭明达一军。
“人命关天,就先住高干病房。你马上去办,就说是我说的。”
“住院费按什么标准收?”
“你就赶紧吧!我的爷,别的事后面再说。”
上班还没几日,诸如此类的闹心事,成堆成堆摆在了郭明达的面前。医院机构臃肿,入不敷出,就连交电费的钱都没有,电厂三天两头来找麻烦,这边正做着手术呢,那边不管三七二十一,咔嚓一声就拉闸断电。一个二百多人的医院,光行政后勤人员就有将近一半,还尽是扯扯秧的根,不是这个的大姨子,就是那个的小舅子,哪个你还都动不得。在郭明达眼里,整个医院就像一辆严重超载的破车,歪歪扭扭眼看就要散架了,你却不能让它停下来。他开始怀疑自己究竟有没有这个能力,处理那些堆积如山的问题。
拖着沉重的双腿,郭明达推开自家的房门,屋里阴暗潮湿,一股浓重的霉味扑面而来,搬进来之前,这里曾是医院堆放杂物的库房。医院原本有一幢小楼,是专为老院长盖的,老院长回原籍之后,小院似乎理应由现任院长住,可院里住房实在紧张,郭明达不忍搬进去。于是,他让总务科将小楼一分为三,分给了急需住房的员工。
第五章(21)
妞妞住在学校,一个星期才能回家一趟,只要她一进门,屋子里就立刻充满了生气,甭看她小小年纪,操持家务却很在行,规矩也很多,譬如,进门要先洗手,睡觉前要洗脚,别穿着衣服躺在床铺上等等……为此,她没少跟敖登拌嘴。
敖登前几日回霍牧了。只因桑斯拜前几日托生生捎信来说,梁爷的老屋有几处漏雨,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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