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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了领路人，那此行想要走下去，就需要更多的勇气，而光是勇气并不够，还需要用实力来保证自己可以走到顶点。

　　　　章庭士见秋贞盘坐在山道一侧，艺高人胆大的他，躬身问道：“秋长老能否告知前路危险之处？”

　　　　秋贞睁开眼，脸上浮现出一丝邪魅笑意：“既是通天之路，岂能少了杀戮？”

　　　　“杀戮？”章庭士皱眉道，“是……”

　　　　秋贞摇摇头道：“无须多问，走上去，你便知道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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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阳谋
　　　　章庭士见她故弄玄虚，回头看了眼祝天寿等人，眼神交流无果后，只得硬着头皮开口道：“秋长老不会是有意让我等先去冲锋陷阵吧？”

　　　　秋贞闻言，瘦削的面庞上浮现出一道潮红之色，接着咯咯笑了起来，随着她双肩抖动，宽大的衣衫将内里的两团肉脯显露出来，并不见丰满之态，但那若隐若现的风光，委实吸人眼球。

　　　　察觉到身边几位修士的呼吸略急，她翦水秋瞳般的眸子闪过一道羞涩，不动声色的将衣衫收拢了些，接着冷声道：“若是，又如何呢？”

　　　　她那衣衫有些褪色的发白，看起十分的朴素，但映衬那如雪肌肤，反倒有了几分出尘意味，尽管人人称之为长老，其年龄终究不大，姣好的容颜因为太久没有见到阳光，带着孱弱的气色。

　　　　但若是把她当做一个柔弱女子来看待，那就真是走眼了。

　　　　章庭士眼中闪过一道无奈之色，谦卑的躬身一礼，轻声道：“来到此处的修士已是九州底蕴，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真要是全军覆没，恐怕修真界的劫数就不远了，还望前辈三思。”

　　　　秋贞那带着一丝光泽的唇瓣轻微的勾起一抹弧度，斜睨了他一眼，嘲弄的道：“修真界便是遭了劫，与我又有什么干系？”

　　　　“呃……”章庭士张口结舌，竟是被驳斥的哑口无言。

　　　　秋贞突然转头看向正一脸笑容的刑天纲，待其脸上神情凝固了后，才不轻不重的道：“魔族破不掉此阵，拿不到那件东西，就永远出不来。别人不敢，你怎么不走？很好笑吗？”

　　　　刑天纲脸被臊得红如猴子屁股，这般颜面尽失，却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毕竟秋贞手段非常，他把脸转到一边，权当做没有听到那番嘲讽。

　　　　秋贞说完过后，再度闭上了眼睛。

　　　　在场再没有人敢上前说话，寒风不知何时变得凛冽起来，秋贞坐在突出的那块石头上，衣衫被吹得猎猎声响，一头长发迎风飞舞，那娇弱的身子，好似下一刻，就将被那风儿卷走一般。

　　　　章庭士吃了闭门羹，摸不准秋贞的脾气，退回去后，仔细的观摩一阵石阶，大抵是那石阶手段非凡，他看不出丝毫危险，可既然秋贞那般说了，定然不是糊弄诸人，于是转头冲着原来一行的几人道：“趁着天尚未黑，我等早些行动吧！”

　　　　高云升低声道：“不若先行试探一番，假如危险，退回来便是。”

　　　　“哼！”乔先友嗤之以鼻道，“若是能退，那秋长老何必那般言语，这肯定是能进不能退的。而且，我猜想其中危险，便是秋长老，也无法应付！”

　　　　听那口气，是打起了退堂鼓，但他说的，的确在理。

　　　　“已然来了此处，总归不能就这样空手而归吧？”辛湘月轻声说道，她朝秋贞坐的方向看了眼，压低声音道，“真要能进不能退，那秋长老将我等引至此处，这实在有些耐人寻味呢！”

　　　　“师妹的想法倒是与老夫的不谋而合！”章庭士点了点头，有些语重心长的道，“我等并非害怕冲锋陷阵，而是担心一通卖命过后，却是为他人作嫁妆，那未免太傻，可……”

　　　　“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能商量出什么花来！”粗鲁的声音虎声虎气的奚落起来，听涛阁雷军满脸不以为然盯着诸人道，“既然是杀戮之道，功夫准备好了，便可以走了，婆婆妈妈的，是打算在这里过年吗？”

　　　　秉灵宫徐婉卿琼鼻微皱，红唇轻启道：“雷道友这话虽然直白了些，却是话糟理不糟，章前辈您既是队长，不若将人员名额分配下来，我等竭尽配合便是。”

　　　　章庭士听闻此话，老脸前所未有的严肃，也幸亏他是孜然一人，并无门派约束，他略一沉吟，就点了峨眉宋大成、奇阵门祝天寿、唐门唐展月、听涛阁雷军以及秉灵宫徐婉卿五人。

　　　　这五人面色各自不一，后头四人均有喜色流露，唯有宋大成脸色有些难看。不过，他见四人没有意见提出，只能压下不满。

　　　　包括章庭士自己，这六人组实力已然不弱，游族圣女此时也开口道：“章前辈，这等事宜，岂能没有我游族祭祀？”

　　　　当下努尔哈与圣女两人又添了进来。

　　　　那边魔门刑天纲不欲失了威风，也吵嚷着要加入，同时又带了一位下属进来。

　　　　于是乎，整个队伍就成了十人。

　　　　待这些人踏上了石阶，呆在原地的李思才冲徐长功问道：“师傅，为何我等不去呢？”

　　　　“为什么要去？”徐长功反问道。

　　　　“那些人手段非常，想来该是万无一失了吧？”李思说道，那里边的人物随便出去一个，在九州都有极大的名气，常言道：盛名之下无虚士，如今强强联合，当有极大的把握闯过这一关。

　　　　只是不知道，前面的人破关而去，后面的人能不能捡个便宜？

　　　　徐长功眼角扫了眼秋贞，见她仍旧闭眼，缓缓摇了摇头道：“那些人之所以参与进来，并不是因为对闯关极有把握，而是担心一旦他人先一步而去，那宝物就会落入他人之手，他们这一趟等于是白来，那其中有许多人肩负着一门兴盛之重任，便是知道前面是一条不归路，也不得不走！”

　　　　徐长功说着，见李思若有所悟，语气带着几分感慨的道：“这就是所谓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那咱们呢？”李思脸上露出向往之色的道，“世间谤我羽衣门为邪修门派，被打压得苟延残喘，此间正道众多，难道这不是正名的好时机吗？”

　　　　徐长功怪异的笑了起来：“你这想法与我年轻的时候想的一模一样，可明明说你黑的就是这些名门正派，你指望他们还你公道，岂不是要让他们承认他们那些先辈犯了错误？”

　　　　“那怎么办？”李思眉头一皱。

　　　　“既然道理讲不过来，那当然要血债血偿了！”本来闭着眼睛的秋贞，突然说道。

　　　　这话说的声音不小，留下的人，尤其是李清源脸色十分难看。不知道章庭士是故意将他留下好平息来自羽衣门的怒火，还是害怕与他同行，从而被连累。

　　　　但不管如何，章庭士不用直接面对秋贞的怒火。

　　　　秋贞并没有动手的打算，来到这里的，能全身而退，留下一条命来，就算是自己的本事了，她要报复的是外间的那些家伙，此间的自有人来收。

　　　　秋贞话音刚落，前面山道上就传出惊叫声，那声音很突兀的响起，像是惊恐的尖叫，但因为声音戛然而止，听来有些急促外，倒是分辨不出出自何人之口。

　　　　叫声完毕，立刻就是轰隆两声震颤。

　　　　明明离得很近，但众人却是找寻不到几人的身影。

　　　　“是结界吧？”杜玉书脸色凝重的道。

　　　　“为什么声音却传出来了？”龙吟月疑惑道。

　　　　“故意的，好让我等知难而退，真要上去救援，也要掂量清楚自己的分量。”徐长功淡淡说道。

　　　　“你的意思那是假的？”杜玉书挑起了眉头，听出话外之音，颇有些意外的道，“这计谋用在此处当真事半功倍啊！”

　　　　“谁知道真假呢？”徐长功不置可否，目光落在上头后，久久之后才收回，他犹豫良久，终于还是朝秋贞一礼道，“师叔，我等真的不上去了？”

　　　　秋贞白了他一眼：“你还是这副急躁性子，急什么？”

　　　　这一眼风情万种，带着些许嗔怪之意，配着那娇丽面容，看得徐长功心头乱跳，傻笑浮现在了面上，老态龙钟的面庞上竟然有了几分羞涩。

　　　　秋贞并未注意到，侧耳倾听山道上方传来的动静，听了一阵后，吁了口气，摇头道：“还早！”

　　　　言罢，又闭起眼来。

　　　　并非故作高深、故弄玄虚，而是她要尽快的恢复实力，此间灵气浓郁，正是行功修复的大好时机。

　　　　余下众人见秋贞还真把那十人当做炮灰，面上义愤之色流露，但同样属于敢怒不敢言的一类，若非秋贞之前出手，他们这群人中大部分都将成为流火下中的焦炭。

　　　　又过一阵，果真响起了更加剧烈的声响，连山道震颤的幅度也大大增加，有几位修士放松了警惕，差点一脚踩到悬崖下方去。

　　　　然而，传来声音的位置却是南辕北辙。

　　　　秋贞豁然起身，目光落在了山道下首，因为此间神识无法展开，只能肉眼看去，尽管离得还很远，但那声音传过来，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

　　　　黑压压翻腾的乌云以极快的速度飘来，饶是秋贞见过许多大场面，此际也是倒抽凉气，面色发白，嘴里轻声嘀咕了起来：“我的乖乖，这是招惹了谁？”

　　　　一边说着，一边在众人面孔上巡弋，能将这样庞大的阴秽物群引来，必然有着极其精纯的血脉。

　　　　其他人并不知晓厉害，待见秋贞将一轮黝黑的石盘拿在手中，方才明白来者不善，纷纷的祭出法器，凝出光盾，往秋贞这边靠来。

　　　　很快，那乌云就飘至头顶。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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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气质
　　　　“是你！”看清楚老头的面容面容后，董方为立刻惊叫了起来，连身上的痛楚也抛诸脑后，“我师兄呢？你把他怎么样了，他现在在哪里，人好着么？告诉你，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要将你……”

　　　　董方为将不出个所以来，语气激昂，神情愤怒，说到后头面红耳赤，竟有些语无伦次。

　　　　老头子本来捻须仰首做高人状，等着董方为涕零感激救命之恩，然后好说几句轻飘飘的话来显示自己高人风范，哪晓得董方为连番恶语，对自己怒目而视。

　　　　当下面色一沉，寒声道：“老夫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的后生，老夫救你一命，难道是为了留你性命用作威胁老夫，在老夫耳边呱噪的吗？”

　　　　董方为梗着脖子，白眼一翻的道：“我又没让你救，再说下面是水道，即便真的摔落下去，也不一定要死，我福大命大……”发觉到自己有些跑题，他神色又一正的道，“我师兄呢？你究竟把他怎么样了？”

　　　　老者笑眯眯的将黑色软剑抽了出来，在董方为面前轻轻柔柔的划拉了几下，并没有什么特定的招式，但那极其简单的几下摆弄，已然令老者周身气势一变，整个气色随着剑走而质变，他用手指在剑上一弹，极其清脆的嗡鸣声响起，他侧耳聆听，一脸陶醉的道：“好的剑，能听见剑吟之声，让人心生欢快。”

　　　　董方为不明所以，正要说话，老者又接着道：“那唧歪的人，不停呱噪，就教人心烦的想要一剑将之了结！”

　　　　老者说到此处，才将目光落在了董方为脸上，淡淡道：“既然你有诸多不满，那老夫助你解脱，送你一程，怎样？”

　　　　那软剑寒光奕奕，便是在这大白天，也能感受到上面的冷意。

　　　　董方为目光躲闪，缩了缩脖子，强自嘴硬道：“讲道理说不过我，你这死……也只能武力强加威胁了，哼！你该知道这世间还有威武不能屈的人物！”

　　　　说着，董方为挺起胸膛，朝那剑靠了一步过去。

　　　　不过，尽管气势做得很足，但那咕噜噜乱转的眼球，还是说明了内心的怯弱，那色厉内荏的模样委实有些夸张。

　　　　老者多看了董方为几眼，有些奇怪的道：“这才数日不见，你就换了性子，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吧？”

　　　　数日前在他手下又哭又闹，就差跪地求饶的家伙，怎的突然就转了性子？

　　　　“让老夫好生瞧瞧，哟，目中隐有神光，气若盖华自天顶出，啧啧，这是得了造化呀！”老者有些惊讶，但马上语声一转的道，“可就算得了机遇，你身无灵力，气窍未开，在老夫面前仍旧是蝼蚁一般的存在，怎的就这样想不开，敢挑衅老夫呢？莫不是知道自己体质特殊，生不出灵力来，在这里迟早也是死，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老者戏谑说着，幽幽眼神附着灵力夹带神识故意撩拨他。

　　　　董方为听老头子提及旧事，一时间愤怒、委屈统统浮上心头，要不是心头存了念想，说不定眼泪都掉下来了呢！

　　　　“唉！老夫慧眼如炬，修为之高，天下少有人比拟，能慧眼识珠挖掘你师兄那样的人物，看出你是个废物，倒也不足为奇！”老者假装没看见他通红的眼睛，一通自夸起来。

　　　　董方为哪还能忍，破口大骂道：“你这老不死的，真是够不要脸，若不是你当初多事，我与师兄又如何会分开，要是不分开，我又岂会独自一人来到这鬼地方。今日碰到你算我倒了八辈子血霉，你要杀要剐就来利索些，皱一下眉头，我就是你孙子！”

　　　　那骂声时而高昂，时而低沉，配着他那视死如归的神情，倒真有几分铿锵之态。

　　　　“啧啧，年轻人火气恁的这样大？你那师兄不识时务，唉……”老者说到这里，很突兀的叹了口气，同时欲言又止。

　　　　董方为不知道他故意卖关子，赶忙用袖口擦去眼角溢出来的汁液，急切问道：“我师兄怎的了？”

　　　　老者两手背在身后，朝里间的山洞走去，眼角注意着董方为的动静，见他身影不动，又故意的叹了口气，说道：“真是老喽，才翻了几座山，这老胳膊老腿就有些发酸。”

　　　　董方为不傻，虽然没发觉老头此时面带怪异的笑容，但那把黑色软剑却是收了起来，老头子态度耐人寻味，那番言语出来，无非是想让他识趣些上去服侍。

　　　　他面色一阵变幻，刚才一番要死要活，现在要他腆着脸去服侍人，少年未免觉得没了尊严，失了颜面，当下脸上神情扭捏。

　　　　老者眼角看着他，见他那副神情，多看了一会儿，竟有些失神的样子。

　　　　董方为终究是在意师兄，犹豫良久后，咬咬牙，跟了过去。

　　　　老者站在一块凸起的石块边上，眼睛看了眼石头，然后再看了眼董方为。

　　　　董方为一阵气苦，压下上涌的冲动，拿袖子将石头擦干净了，对老者做了个请的手势。

　　　　老头坐下后，立刻不把董方为当外人：“两边肩膀有些酸，力道可以来重些。”

　　　　董方为咽了口唾沫，强忍着用双手在老头脖子上掐下去的念头，恶狠狠的在那瘦削的肩膀上揉捏起来，心头更是有一种酸楚，师傅他老人家教养他这么些年，都没有这番待遇，这老头当真该死。

　　　　“老夫猜你现在一定恨不得将老夫杀了吧？”

　　　　董方为心底一惊，并不说话，过了一会儿才明白老头不过是随口一说，偏他自己犹如惊弓之鸟，越发羞恼，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些。但老者并不受影响，反而满脸舒坦之色。

　　　　越是这般，董方为越是恨得要死，可偏偏无处发泄，只能加大手上力气，心里咒骂不断。

　　　　“好些年没人给老夫按摩了，你这手法有些生疏，是第一次吧？”

　　　　得了便宜还卖乖，董方为真想一口唾沫吐在那张老脸上，可知道那样一来，且不说后果如何，想知道师兄如今境况更将成为天方夜谭，他吁了口长气，告诫自己要忍耐。

　　　　心有怨气，说出来的话，自然就不怎么动听：“你要是觉得不舒服，我停下就是！”

　　　　老者呵呵笑了起来：“年轻人，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很容易让人动杀心？”

　　　　董方为微微一怔，没想到老头子说话如此坦白，为了言语口角而枉送性命，委实不智。

　　　　这一路来，好几次吃亏都是吃亏在了这张嘴上，若是懂些溜须拍马、见风使舵的手段，只怕许多苦难，三言两语便已化解，何以至如今地步？

　　　　可想是这样想，要他立马改口，他那死要面子的性格一时也转不过来，倒是本性的怯弱出来捣乱，引得他一阵胡思乱想。

　　　　老者闭上了眼，似乎真的被董方为按摩得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