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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叶门人-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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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方为只敢偷偷的瞧，然而，越是做贼一般的偷看，就越觉得无一处不美：那红颜的双唇，必定温润香甜；那纤细的双腿，定然白皙挺直；那并不饱满的乳鸽，自然盈盈一握，入手生香，定能掐出水来……
当然，董方为最爱的还是那双眼，黑白分明，灵动狡黠，其中那一股子难以言说的神韵，看得人心跳砰砰，不敢直视。
他心底在给自己鼓劲儿，怕个卵，反正都要死了，干脆看个仔细，看个明白。
然而真的抬起头了，也只敢眯缝着眼，去看那侧脸，深怕被人抓了现行，给发现了。
很快，董方为就察觉到了自己的心思，心道：定心不足，在这样孤男寡女的境地，生出来些奇怪念想倒也不奇怪。
若是定心足了，还会看上这个八婆？
八婆虽然长得好看，但脾气实在太暴了些，若是温婉如水，知书达理，倒是可以动动心思。
看着那皎洁的脸蛋，董方为脑子里搜罗起可以与这等气质比肩的姑娘来。
在行馆倒是看了不少下凡天仙，气质高洁得如同驭龙山上的雪莲花，可于他这样的人物，且不说生出什么亵玩之心，单是远观也教人心中惴惴。
唉……好一阵，董方为心底叹了口气，如今快死，却要凭着这些想象来慰藉心灵，他也真是可悲极了。
回顾他这十几年光景，却也不曾蹉跎。自从三岁被骗上山门起，就开始吃老头子配的药。到了五岁，就一个人山上山下的锻炼，每日不说起早贪黑，但多数时间都是用在了习武上。
可惜，习武也讲究天分，光是努力，光是有毅力坚持，这世间那么多的人，都可以做得比他还要好。
到了八岁，体内沉淀几年的药性爆发，差点要了小命，虽然活下来了，但修炼的力度就再没有之前那样重，师傅一度还劝他放弃。
之后，整个山门对他都不再言及破窍气修之道，他也有自知之明，开始炼体。只是心头始终烧着一股火，那火随着自己年龄的增大，见识的扩宽，越烧越旺！
他时常半夜从睡梦中醒来，他又完全记得梦中破掉气窍的喜悦与激动，因而，每次枕头上都被不知名的液体打湿——他决计不会承认那是泪！
师傅说，男人流血可以，但千万不能流泪。
但他曾经捂着被子哭的时候，虽然哭得特别伤心，那感觉肝肠寸断，可哭完之后，觉得所有的烦恼都随着眼泪的出流而少了许多。
他开始怀疑师傅说的话，师傅说他是个天才，可直到现在，他也没能发现自己有厉害的一面；师傅说女人是老虎，这也有些片面，女人安静的时候，其实还是挺顺眼，看看也没有什么。
他稀里糊涂的想着，很快精力又来到破窍这个关节上。
这是他心中的痛，往常一想起这东西，就觉得来到了一座不可翻越的大山之前，除了抬头兴叹之外，全无攀爬的勇气。
破窍是气修者入门的基础，也是最难的一环，然而破窍也不是说破就能破，同样有一个非常艰辛的过程。
这个过程当中，首先需要掌握的便是凝神定空。
所谓凝神，无非聚集注意，潜心为一。
这一点只要不是一个白痴或者修了三心两意道的家伙来做，都容易得很。
比较让人抓狂的是“定空”两个字。
定空定空，并不是定神为空，而是定在“空”上。
气无处不存，无处不去，想要感知这气之存在，无疑需要找到气，并且还要为它找到汇聚的脉络，从而提供一个可以凝气生力的空间。
人之器官比较容易感受“气”存在的位置：一处是口鼻，两者呼吸之用；再一就是小腹，存储分散。
口鼻位置无法储气，小腹自然就是绝佳的丹田之所。
这里涉及到人之初生，肚脐为根的命体关键，也就是说，在这里存气，人体各部都能极快极好的受用。
定空之力，意在引导。气从小腹散出，若是能感受到气之涓涓细流，存于血脉体内，那就意味着有了定空的能力。定空越强，则引导气的功力就越深厚，从而淬炼经脉，运行周天的速度就要快上许多。
然而九州男女多如牛毛，有定空之力是九牛一毛，寥若晨星。
董方为憋着一口气，之后缓缓吐出，凝神之前，身体需要全面放松，不得有一丝杂念，之后方才能专心的感受气进气出的微妙状态。
吐气要十分的缓，极其的匀净，就像是太阳初升，朝霞变色一般，看似为静，其实动态盎然。
空洞中威压很强，一呼一吸，妄图保持心神安宁都十分的困难，董方为调整了差不多半柱香时间，方才进入凝神状态。
凝神之后，为定空。
气从鼻入，进入肺腑，到达小腹丹田，之后再从这条路线折返回来，从口出。
这是一个十分简单的循环，但不仅仅是循环。
气息沉入丹田后，丹田悄无声息的把这些气息融进血液，然后分散出去。
定空，就是将融进血液的这些气息提取出来，感知其运行的轨迹，通过身体对其感触掌控，突破奇经八脉的各处窍穴，形成周天。
当周天运行顺利，并且可以生出奇力，是为破窍。
破窍之初，灵台便会生出神识，神识引气，灵通五脏，生生不息。这在古武学中，称之为内力。当身体本身内力充盈，能在五脏中如同阵法一般相互转化，便能生出五行灵力，透体而出。
什么之类的口诀，董方为早已烂熟于胸，然而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用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便是他现状最好的诠释。
他凝神有半个时辰，气仍旧还在小腹，只是吞吐尽气息，教身体有些发热，至于所谓涓涓细流，所谓苦涩肉麻之感觉，那是完全没有。
他睁开眼睛，又靠到了岩壁上，这一回如同以往一样失败，他倒是没有太挫败的感觉，只是临死前一次垂死的挣扎而已，但这也彻底的灭了那仅存的那一丝希望。
或许童小娅说的是对的，他就是一方炉鼎，人形丹药。
童小娅终于开口说话了：“你破窍的方法不对。”
“嗯？”董方为一怔，古怪的看着她，不知道她是怎么看出自己是在破窍的。
“你气息喘得太匀，分明就是在凝神，我看你气虽然沉下去了，但似乎完全没有感触，对不对？”
董方为有些不以为然，他师傅那样厉害的人物，都找不到出路，眼下这黄毛丫头能给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
不过，这时候听听倒也无妨。
“凝神是为了静身，想要感念无色无味并且微弱的气息，那首先就是要其他地方不能发出声音，但凡有一点振动，那么气息融进血液的感觉，你就无法感知。”
董方为眉头一皱，想起童小娅出自却洗斋，能将灵力附着在声音上，倒是一绝。只是这一绝到底是何原理，虽似少林狮吼功一类，他师傅却是没有详细的解释过。
眼下听了这般解释，倒是耳目一新，他想了想后说道：“脉搏、心跳都会有振动，那要怎么样，才能消除这种影响？”
童小娅露出一丝微笑，脸上神采奕奕：“首先就是要感受那些振动所发出来的声音，将它慢慢的放大，然后再慢慢的平息下去，等你彻底的熟悉了，那么身体再发出另外的声音，你就能感受到其中的不同。”
董方为犹如醍醐灌顶一般，脸上立刻就浮现出明悟之色，之前，师傅总以为是他体质问题，因而让他吃药。后来又察觉他脉络混乱，以为练功行了岔子，及时又纠正。等最后，又觉得是破窍的步骤，他定心不够，因而无法掌控“定空”能力。
到现在，只是简单的三言两语，却给董方为开启了另外一扇门。
……
……
；。。。 ； ；
第二十七章：万星棋局斗罗阵
董方为细细品味着，童小娅说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想通其中关键，立刻使出落叶身法。
只见他脚下生风，翩若惊鸿，疾如闪电，在这不大的空洞当中，竟然走出来数道残影。
若只是速度快，那还并不出奇，反倒是落脚位置，暗含阵法手段。脚下落地的声音凭借快速的身形移动掩盖，几乎全被压制在内，单纯用耳朵去感触他的位置，入耳之声全是密密麻麻的鼓点，声音整齐，根本判断不出哪个点才是董方为的真正位置。
童小娅眼中异彩涟涟，散出神识后，才能感应到董方为立身之处，但却不知他下一步会走哪里。若被这样的敌手近身，她是万万应对不了的。
她盯着董方为动作，心中暗忖，这家伙与峨眉修士们明明一道，为何醒来时只见他一人？
这问题潜藏在童小娅心底一直没问，怕的就是提出来，会让董方为翻脸。
眼下相处了些时间，看董方为的言行举止，嘴巴虽然厉害了些，但为人并不阴狠，反倒救过她几次，存有良善道义。大有可能是那些人不知他实力，秦义一走，峨眉占了上峰，随便一个事由便可以打发了董方为。
然而，在这样的地方，一旦脱离了众人，等于是被抛弃。
结合眼下自己的处境，还是真应了一句“同是天涯沦落人。”
童小娅心底这般想着，也幸亏是这样，若是董方为也随那些人一起走了，她是万万活不过来的。
当然，眼下，也是活不成了，这也是为什么她会开腔指点董方为。
每一个门派都有自己掌握的独特绝顶法术，却洗斋以声入道，在江湖中的地位不比峨眉少林那样的大门派低，便是这只言片语透露出来，已然于门规不符。
董方为不懂这些，权当做学术讨论，落叶身法一停，他立刻凝神静听：心口砰砰跳着，血肉肌体中的脉搏也是振动有力，至于气息，倒也感觉到了入了喉口的那些嚯嚯气流声。
“轰轰！”
他还来不及细细感触，突然整个山洞摇晃起来，外部发生剧烈的碰撞声。
他吓了一跳，看童小娅也是一副惊慌失措的神色，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无比，大步流星走到阵盘前，看了一阵，眉头拧了起来，沉声道：“不该这时候来啊！”
话音一落，又是连连数声炸响。
这地方固若金汤，居然连一丝灰尘都没有落下。
“外面有人在破阵吧！”童小娅眼中一喜，语气忍不住的雀跃道。
董方为仍旧阴沉着一张脸，露出讥讽的神色来：“这里真要是那么容易破，恐怕早就被人给端了！”
童小娅秀眉微蹙道：“你这人，有人来破阵不好么？”嘴上这般说，她心底也有些担心来人是那两只大妖，真要被破了，免不了身死道消的下场。
“若要我来破阵，那我定会在起初开始破，等这阵法都运行了了几日才来，哼，也不知道谁这么厉害！”董方为淡淡的道，“再说了，你看这几下子，对这里有没有影响？我看等下就该外间的人吃苦头了。”
“什么意思？”童小娅对阵法之道只有模糊的理解，若是进入其中了，倒是能看出些什么，如今看着那犹若沙盘一样的阵盘，完全不明白。
董方为指着上面的那些光纹道：“这是阵元充沛的象征，一旦有外力打破一个豁口，那这个豁口就会彻底宣泄出阵元。我等本还有一线生机，到时候，却也要陪葬！”
“有那么强？”童小娅不信，阵盘上虽然流光溢彩，但阵元波动并不强烈，反倒是外间威压重重，教人心神皆疲。
董方为解释道：“但凡营造了阵盘的阵型，都是了不得的大阵，一旦运行开了，个人的神识操作只能做出细微调整。若是出了差错，其人便到极强的反噬。何况，这座大阵粗中有细，细中存变，但即便是变了花样，其阵型根本也没有被动摇！你想想看，从咱们进来就开始汲灵，到现在存储的灵气不知充盈几何，现在破阵，无疑于找死！”
童小娅脸色微变，随即又是一喜道：“阵元泄出，咱们这个地方坚固无比，应该会安然无恙吧？”
她却是想到了，若外界真是二妖破阵，倒是省了不少事。但万一是人类修士，那将是灭顶之灾。
“汲灵阵并不像聚灵阵，它只求将灵力收拢，等到了某种程度，好做它用。”
“你说明白些。”童小娅随口问道，眼神却落在董方为脸上，目中有些异样，她没料到这长相平凡修为一般的家伙，居然对阵法一道颇为精通。
董方为面色一苦，自嘲的道：“我未能破窍，因而无法感知阵元动向，即便能够感知到，因为没有灵力，也无法对阵型进行变动。但就我所知道的，我敢肯定，这个阵型很快就会变动，并且会成为一座杀阵！”
说到最后，董方为话语当中一股凌冽气势。
童小娅突然指着头顶上道：“你说的杀阵，难道是那样的布置？”
董方为疑惑的抬起头来，盯着并无异色的顶壁，接着惊讶的看向童小娅，道：“你能看到什么？”
“你看不见？”童小娅眉头一挑，但立刻就恍然过来，“对了，你没有破窍，神识还不能破体，灵力也没有。”
又来彰显优越感？也不知董方为太敏感了，还是童小娅真有那意思，他心底一沉，面无表情的道：“什么样子的阵法？”
童小娅盯着那一处岩壁，神色顿时迷离起来，缓缓说道：“不像是阵法，有许多的星星，晶莹璀璨，好像平时看到的银河一样，星光点点遍布其中，十分的好看。”
仅仅形容好看，还简单了些，在童小娅眼中，那是一片无比浩淼的夜空，数不清的晶莹点缀其中，闪烁的星光看似杂乱无章，但却光彩华丽，深邃奥妙，引人夺目。心神坠入其中，难能自拔。
“难道是借用星辰之力？”董方为极其热衷阵法之道，眼下自知必死，彻底放开了心胸，惊奇无比的道，“师傅说过钦天监的高人能观星象知世事，占卜趋福避祸，这布阵的手段，真教人大开眼界！”
虽然董方为没能亲眼见到那星阵是什么模样，但童小娅一提及，他脑子里就开始想象着，定是什么七杀、紫薇、荧惑或是天狼、勾陈、天府一类的星辰，光是想想名字，就教人热血上涌。
童小娅见他神情激动，恨不能手舞足蹈，心头怀疑，口气不是很好的道：“还能借用星辰之力设阵，你真是越说越夸张！”
董方为斜睨了她一眼，傲然道：“这话可不是我发明出来的，我曾经在一本书上看过，星宿对应九州名山，月生生潮，月落潮退，又道**之间，四海之内，照之以日月，经之以星辰，纪之以四时，要之以太岁，神灵所生，其物异形，或夭或寿，唯圣人能通其道。”
这是先秦奇书《山海经》上的一段，董方为拿出来论证一把，只觉古人见识之高超，洞察之清明，视界之广阔，常人难以企及，心头自然崇拜钦佩，恨不能聆听些许教诲。
童小娅嗤笑起来：“那的确是奇书，每每形容总是夸大无比，你真见过书中的那些怪物么？”
董方为确实没见过那上面所言语的精怪，但既有豢兽师的存在，那么妖灵生智，也委实正常，只是看童小娅为反而反，真要扯皮起来，又难免一场口水战。
他避重就轻的道：“没见过，并不说明一定不存在，你不是说秦前辈等人就是被两只妖怪给杀了的么，我师傅告诉我，世间多奇，当有敬畏之心。”
童小娅目光流转，看着他似笑非笑起来。
董方为大胆的回视过去，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眨眼。
好一阵，童小娅暗啐了一口，些许的不自然转开脸蛋，耳根微红。
董方为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得意无比，转移话题道：“你看那星辰图像是什么模样，有着怎么样的分布。”
当下，童小娅开始形容，董方为从包袱里取出了盐巴，倒在地上后，照着她的表述，勾画起来。
很快，地上的盐巴东一块西一块的分布出来。
看似是四象阵，可五行灵运，又有八卦图的神威。再仔细一瞧，又成了九宫格局阵。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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