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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言萧语-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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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笙轻咳一声：“那行吧，下个月记得准时来啊。”
“好。”
挂了电话，乔落严重新躺会了床上，扭头扫到了床头柜上的相框，是他和陆萧唯一的合照，法国巴黎铁塔下，一个老外帮忙照的。
照片上的陆萧抿着嘴笑的很开心，一旁的他拦着陆萧的肩膀，傻兮兮地笑的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四年了，每当有人在他耳边提到这个名字，心脏还是有些微微的抽痛。
你还在想陆萧？
还在想吗？
在吧。
想他似乎已经成了这四年来的习惯。
一起床，看看床边的照片就开始想他，一直想到公司，然后疯狂地投入工作，不敢停下来，停下来就会想，认识这一年的每个片段每个细节，在四年里回忆了无数遍。
陆萧现在这个时间在干嘛呢？
会不会也是对着照片想自己呢？
当初一言不发地失踪了，是厌倦自己了还是脑瘤手术失败没了？
乔落严摇了摇头，他宁愿陆萧变了心爱上了其他人才选择悄悄离开的，至少他还在自己不知道的世界的某个角落活着。
他有不得不离开的苦衷吧。
即使是有苦衷，四年了，应该已经忘了自己了吧。
总有人说，没有爱过的人一旦恋爱了就会变得疯狂而执着。
在床上冥思了很久，乔落严开始起身换衣服，洗脸漱口，做早餐……
每天的日子就像是在重复着昨天，预演着明天。
乔落严想试着回忆曾经二十年里没有遇见过陆萧的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习惯真的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没遇到陆萧之前，他习惯着没有陆萧的生活，依旧每天过的开心。而当那个人闯入他的生活后，仅仅一年的相处，他就再也不能习惯没有他的日子。
乔落严开着他用第一笔工资买来的小电瓶，骑到公司门口上好锁，然后接起“布鲁布鲁”响不停的电话。
“妈？”
“儿子，五一回家吗？”
乔落严犹豫了一下，自从今年过完年自己就再也没回过家了，这次五一再不回去估计得等到国庆了。自己家离工作的地方其实也不太远，至少比曾经学校要近一点，曾经从学校回家十几个小时的火车，自己每年都保证寒暑假回去，现在工作了，一年居然回家的次数怎么也不能比上学期间少啊。
“回。”乔落严说。
听到儿子肯定的回答，乔妈妈松了口气，带着克制不住的兴奋：“好好好，回来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粉蒸肉……”
“嗯，好。我先上班了。”
乔落严打开电脑，趁着空闲的时间订了一张五月一号一早的机票。
……
……
“妈，我回来了。”坐了两个小时飞机，再加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车，到家已经快中午了，乔落严的声音也显得有些疲倦。
“叔，你回来了！”乔小涵蹦蹦跳跳地走到玄关处迎接乔落严。
乔落严还记得当初第一次带陆萧回家时，乔小涵也是像这个样子蹦蹦跳跳地来迎接自己。
四年了，去年乔小涵考上了本市的一所重点大学，如今当初的聒噪小丫头已经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可这活泼好动的性格似乎却没有变多少。
只是，乔落严却再也不是以前那样喜欢跟她作对的叔叔了。
乔小涵觉得，自从四年前跟陆萧还要乔落严去了游乐场后的那个暑假结束后，乔落严就变了，变得很沉稳，变得很严肃，眉心的结似乎一直没解开过。
乔小涵并不知道四年前陆萧的离开，更不知道这四年里乔落严是如何熬下来的。当然也不会知道以后的以后，乔落严该怎么走下去。
乔小涵只以为，自己的小叔工作了，懂得了社会的道理，被现实的社会一点点的磨平了棱角。
乔落严叹口气，摸了摸乔小涵的头发，“你怎么又在这里？”
“放五一节啊，我来看四奶。”
“哦。”
乔小涵不满地撅嘴，“叔，你一点都没以前好玩了！”
“男人嘛，就应该沉稳一些。”乔落严轻笑。
“叔，四奶明天有个大姐姐要来，嗯，说是给你介绍的对象。”
“嗯？是吗？”
“其实，我也帮你拦了一下，说你还年轻不急，可是四奶急啊，还非说这次的大姐姐就是她认定的儿媳妇，说什么也要让你跟她见一见……”
“哦。”
面对乔落严淡定的反应，乔小涵不能淡定了，“叔，你不是喜欢男人吗……那个，嗯？陆萧……你们还在一起吗？”
自从乔落严工作后，乔小涵与他叔接触的机会就少了，除了过年过节大家坐在一起拉拉家常，乔小涵大多数是没机会见到乔落严的，也更没机会打探他的私事。于是小小的无心之谈，触到雷区。
“谁说我喜欢男人！”他只是喜欢陆萧。
乔落严皱了皱眉，不再给乔小涵追问的机会，起身走进厨房，找正在做饭的乔妈妈谈话。
“妈……”
“嗯？”乔妈妈翻炒着锅里的菜，想把碍事的乔落严支开：“马上就吃饭了，快去洗手吧。”
乔落严往后退了几步，退到厨房门前，倚着门框：“妈，你要给我介绍对象？”
乔妈妈愣了愣，她可是直到自己儿子是非常反感相亲这一类活动的，既然迟早要知道，乔妈妈不敢直视儿子的眼睛，却依旧带着喜悦的口吻：“是啊，这是我高中同学的侄女，去年刚大学毕业，长的可水灵了，我也给她看过你的照片，那姑娘对你挺满意的，所以就准备请她明天来家里吃顿饭。”
“算了吧……”乔落严意外的没生气，只是淡淡的拒绝。
“怎么？”乔妈妈停下手上的动作，似乎有些不高兴：“你说，你都二十五岁的人了，还没谈过恋爱，说出去丢人吗？你看看小涵她爸，人家大学刚毕业就结婚了，他像你这么大的似乎小涵都会叫你叔了。”
“妈，现在国家都提倡晚婚晚育……”
“我才不管什么晚不晚，即使你现在结婚，也到了晚婚的时间了吧？”
“现在那些三十多岁都没结婚的人一抓一大把不是吗？”
“我们家传统就是，工作定下来就该考虑终身大事了。”
“……”
乔落严说不过乔妈妈，也只能默默忍受。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一章
第二天，一早就有人敲门，乔妈妈非让乔落严去开门，乔落严也已经猜到会是谁，无奈的起身开门。
门外站着的姑娘提着包装精致的礼品盒，看样子有些紧张不安，但长相却真如乔妈妈所说，水灵又端庄。
“你好！”乔落严礼貌的打声招呼，然后侧身让女孩儿进门。
“你好，我叫吴燕。”女孩脸颊微红，大概是有些害羞。
“你好，我叫乔落严。”
乔妈妈在厨房逗留了好一会儿，给儿子和未来的媳妇留足了相处时间。然后才端着一盘洗干净的水果走出来。
吴妈妈笑嘻嘻地打着招呼：“哎，小吴你来了呀。”
见乔妈妈走出来，吴燕赶紧起身朝乔妈妈微微鞠躬，然后将手里提的见面礼递给乔妈妈：“阿姨好，初次拜访实在不知道您喜欢什么，随便买了点东西，希望您喜欢。”
乔妈妈笑的嘴角都快裂到后脑勺去了，拉过吴燕的手就寒暄道：“哎，你这小孩儿真是的，人来了就行了，还带什么礼物嘛。”
“应该的，应该的。”
两个女人聊了几句后，乔妈妈起身进了厨房，继续准备午餐，走之前还不忘叫自己的儿子发挥自己的绅士风度，照顾好女士。
乔落严无奈地与吴燕拉拉家常。乔落严觉得这几年自己胡扯的水平严重下降，以前话唠的自己，可以不歇气地讲上大半天，现在却真是不知道说什么，跟吴燕聊天也频频冷场。
吃过午饭后，吴燕坐了一会儿也觉得有些尴尬便起身告辞。
但临走前，那看乔落严的眼神温柔的仿佛能掐出水来，乔妈妈就知道，这事儿八九不离十了。
于是捅了捅乔落严的腰，“还不送送人家？”
“没事的阿姨，我出门就坐公交车，不用送。”吴燕连忙拒绝，这一招就叫欲擒故纵。
乔落严无奈的穿上鞋：“走吧，送你到公交车站。”
走出小区楼后。
“你……”
“那个……”
两人同时开口，吴燕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脸颊又开始泛红。
这个女人很容易害羞啊。
让他想到大学时，和自己抢陆萧身边位置的那个小女孩，好像叫夏娟？哎，那么遥远又无关紧要的人已经不重要了。
“如果不介意的话，能让我先说吗？”乔落严说，他大概知道吴燕想说什么，如果吴燕说了，自己再说出自己想说的话，肯定会打击掉女孩的自尊心。
“嗯……”吴燕羞涩的点点头。
“这次的相亲，很抱歉。你是个好女孩儿，是我配不上你，也没资格去祸害你。”
“什么？”吴燕有些震惊，怎么也没想到乔落严会说这样的话。
乔落严闭眼酝酿了两秒，深吸两口气后，继续说：“实在抱歉，我大学时有个初恋，我很爱很爱他，四年前因为一点原因分开了，我还想着他，虽然我觉得这辈子已经和他没可能了，但是在我没有彻底放下他时，我是不会考虑谈恋爱的，这样对你也不公平，所以非常抱歉。”
吴燕看着乔落严一本正经的解释，虽然并不知道他口中的“他”，到底是“他”还是“她”，但那深至眼底的执着，却那么明显。
吴燕叹了口气，虽然自己对乔落严有好感，但也如他所说，心里还有着别人，再开始一场新的恋情是对任何人来说都不是一件公平的事。即使乔落严愿意，她也会拒绝的。
吴燕温柔的笑了笑说：“我真的很羡慕你的那位初恋，你看上去真的很爱她，希望你们能够在一起吧。但是如果以后，你放下她了，那时候我还没嫁人的话，我也愿意和你试一试。”
乔落严有些震惊，看着眼前这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儿，他缓缓抬起手，解开衬衣袖口，露出手腕上已经有些旧的手链：“如果有一天，我摘下了这串手链，也许就真的放弃了吧。”叹口气重新扣上扣子：“谢谢你。也希望你早日找到一个真正爱你的人。”
吴燕点点头，朝乔落严挥挥手：“前面就公交车站了，你回去吧。”
乔落严迈着有些沉重的步子回到家，脸上有浓浓的倦意。
这么多年不愿提起的事，居然就这样告诉了一个陌生人。
看到儿子回来后，乔妈妈脸上顿时笑开了花儿，拉过儿子一同坐在沙发上就开始打听今儿的进展情况：“怎么样，出去这么久，和人家姑娘聊了些啥啊？”
“没聊什么，就跟她讲清楚了。”
“讲清楚什么？”
乔落严看着乔妈妈，眼神很坚定：“讲清楚，近段时间不想谈感情。”
“你……”乔妈妈瞪了瞪眼睛，明显有些生气了。
这个女孩儿，可是她好说歹说人家才愿意来见一面，刚刚看两个孩子之间的互动也挺好的，想着这事儿就八九不离十了。人家那么好个姑娘都放下面子主动来了，怎么也想不到居然是自己儿子不乐意。
乔落严叹了口气，放在大腿上的手掌捏成拳，鼓足勇气开口：“妈，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谈过恋爱，真的。”
听儿子这么一说，乔妈妈眼睛亮了亮，刚才的不高兴顿时抛到脑后：“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大三的时候吧。”
“这么久了，也没听你说，现在还在一起吗？哪天带回家给妈瞧瞧，你放心只要是你喜欢的，妈绝不反对。”
“妈，你见过他人的。”
“哦？”乔妈妈还飞快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从乔落严大三到现在她真还从么见过乔落严跟哪家同龄姑娘打过交道，“有吗？我怎么没印象。”
“你还记得吗？大三那年暑假，我带了个同学回来，他叫陆萧。”
“啊，记得记得，那孩子特招人喜欢。”想到多年前那个白净乖巧的男孩儿乔妈妈眼睛也变的温柔了，陆萧在乔家也就玩了不到一星期，乔妈妈是真心喜欢这个孩子，不过后来也没再听到乔落严提起，也就没再在意。“你那对象是陆萧的姐姐还是妹妹？”
乔落严摇摇头：“不是，就是他。”
乔妈妈这次真是震惊到了，乔落严简单的五个字她愣是缓了半天才理解过来，什么叫“就是他”？
“你是说，你跟那个男孩儿谈恋爱？”乔妈妈还抱着最后丝希望，希望自己出现了幻听。
“嗯。”乔落严严肃的点头，眼里看不出半点玩笑的韵味，这也打破乔妈妈最后丝希望。
“你……”乔妈妈起身一巴掌扇到乔落严左脸上，乔妈妈气的身子都在发抖。自己这么多年引以为傲的儿子，居然是个同性恋，居然喜欢上一个男孩儿，即使是陆萧那样乖巧招人喜欢的男孩，她也难以接受。
“妈，你听我说。”被打的左脸火辣辣的疼，在乔落严记忆里这似乎还是第一次被乔妈妈扇耳光，以前小时候淘气被打，乔妈妈也是雷大雨点小，打在身上也并不太疼。
“说什么？！”乔妈妈尖叫的吼着：“听你说你们的恋爱史吗？然后要我同意你们吗？我跟你说，这事儿绝对不可能！！！”
乔落严起身想要抱一抱乔妈妈，却被乔妈妈无情的推开：“你给我滚！什么时候跟陆萧断干净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说完乔妈妈把乔落严直接推出了屋，反锁上门后跑回卧室哭了起来。
乔妈妈还以为自己儿子还和陆萧热恋着，所以才拒绝了那么好的吴燕。
本来五一三天假，乔落严却因为这事儿无奈当天下午就坐飞机跑回了公司。
在家发了一天的呆，乔落严有些后悔，为了一个再也没有可能相见的人和家人闹矛盾也不应该。
但，这也不是不好，乔落严知道自己妈妈是个啥性格，只是这事儿太突然了她接受不了，过几天气消了再哄两句就好了。
说出来心里好受了不少，再加上因为这事儿妈妈也不会一个劲儿的逼着自己交女朋友了，这样也挺好吧。
这么多年了，早该放下了，开始自己的新生活了不是吗？
想着，乔落严拨通了乔妈妈的电话。
电话被挂断了三次，第四次乔妈妈终于接听了。
“妈……”乔落严有些哽咽，“对不起，我……”
“傻孩子……”乔妈妈的声音也颤抖着。
乔落严不敢再说下去，就这样无言的与乔妈妈通着电话。
也是啊，这世上，哪个妈妈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幸福呢。即使自己的儿子喜欢男人，那又怎样。如果作为母亲都不理解自己的儿子，那这个世界上，谁还会站在自己儿子这边呢？
“妈，对不起，给我点时间。很快的，很快我就放下，然后听您的话找个女孩儿结婚，然后给您生个孙子。”
“如果你不喜欢那女孩，结婚不也害了别人吗？”乔妈妈无奈的笑：“傻孩子，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做妈妈的都会支持你。”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不停的重复着对不起，除了对不起，乔落严不知道还能对她说什么。
挂了电话后，乔落严摸了摸脸颊，有些湿漉漉的，居然流泪了。
很久以前，当乔落严终于说服自己真的失去陆萧那一刻起，乔落严就努力想要表现出一点儿事都没有的样子，不就是失恋吗？现在的年轻人谁谈恋爱没失过恋呢？
今天因为失恋哭着买醉想要跳楼的人，明天就可以活蹦乱跳的开始追求新目标。
乔落严也无数次想要像那些人一样，失恋了伤心难过几天就好。
可是，随着时间的暗涌乔落严发现自己做不到。四年了，即使这四年一点音讯都没有，但乔落严还是忘不掉那个人。
每当有人提起那个名字，乔落严的胸口都会传来一阵撕裂的疼痛。
原来，在不经意之间，我已经将你爱得如此刻骨铭心。
就这样盯着天花板上的白炽灯，从黄昏到清晨。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就完结了！！~（≧▽≦）/~
☆、第七十二章
五月四日，五一小长假结束。
早上乔落严顶着一双金鱼眼进了办公室。
“哟，落严，眼睛杂肿成这幅模样，失恋了？”同事似乎闻到了八卦的味道。
“没事。”乔落严回到自己的座位。
揉了揉肿胀的眼睛，平时引以为豪5。2的视力，今天连看个电脑屏幕都难受。
于是，一个上午乔落严就躲在自己的位置上摸鱼。
中午吃过午饭后，乔落严被李亨叫到了办公室去。
完了，自己只不过是偷了一上午的懒就要被拉到办公室里去训话了。
在李亨手下工作几年后，乔落严算是明白了当年帮会里那么多人叫李亨变态老板的原因了。
乔落严低着头走进李亨的办公室，等待着李亨的训话。
李亨依旧一副面瘫脸，轻轻咳了一声：“今天你先下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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