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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春和张老师看完了洞洞刚要进去，这时传来一阵“唰唰”的草响，大春看去，是那两只狼，它俩叼着两只野兔，放在了洞旁，然后又唰唰地走了。

　　　　李二两笑了：“两个狼也知道我这里来客人了，它们有野性，也有人性。你们两人要是碰到其它的野狼，也许你们就没命了。”说完随着大春和张老师一起进了洞洞里。李二两开始做饭，张老师也帮忙。

　　　　这一顿饭吃的是野生鱼和野兔，那鱼是用泡子里的水炖的，大春和张老师吃的特别香，好像还没吃过这么有味道的鱼。

　　　　李二两和大春唠了很长时间，大春知道了这里有很多泡子，爸爸常常把打到的鱼，送出老林外，卖给小贩，赚了不少的钱。李二两也知道了老贺死了，玲子很想念他。

　　　　提到玲子，李二两说：“你妈妈早就与我离婚了，与我都无关了，我也不想说什么了。”大春听着爸爸的话，咬着嘴唇不知声。

　　　　张老师看着李二两说：“李叔，话可不能这么说，与你没关系，玲子婶咋老叨咕你？再说大春需要妈妈，也需要爸爸。”

　　　　李二两叹息一声说：“孩子，我什么也不说了。”大春和张老师都知道，爸爸还是没有理解妈妈，他被判刑，妈妈又嫁给了老贺，他总觉得妈妈的胳膊肘往外扭了。

　　　　大春说到美孩被铁子领跑了，李二两把眼睛闭上了，然后睁开说：“女人就是这样，你救了她的命，你都没有打动她　？”二两又看了一眼张老师：“但是人和人也不一定都这样。”

　　　　最后大春又告诉爸爸，自己当了村长。

　　　　爸爸站起来说：“当官是好事，也不是好事，干出了名堂，大家才能服你。”

　　　　一直说的困了，李二两说：“时间不早了，睡觉吧。”他临出去前，嘱咐大春把门挂好，到外面他又往门上压了一些东西，然后爬到树上的小窝棚里去了。

　　　　大春送走了爸爸，和张老师默默地坐着，那盏烧着柴油的提灯努力地在黑暗中放着光，那火苗有时往上窜动几下，发出“嗞嗞”的响声。

　　　　张老师凑到大春的跟前，大春说：“老师，你困了？”

　　　　张老师靠近大春：“不困，我不想睡觉。”

　　　　大春搬起张老师的脸，仔细地端详起来，张老师方正的脸上散落几根头发，显得有些疲惫，奔波大半天了，又惊又喜，多亏了她的歌声。

　　　　大春看到张老师的嘴唇还很湿润，喘气也均匀，没有累和困的样子。张老师这时躺在大春的身上，眼睛却瞪得很圆。

　　　　大春看着张老师，觉得她跟自己进了几次草原，和遭到的危险，一句怨言的话都没说过。张老师的心和外表都是这样的美，她真是世上难得的女人。

　　　　大春想着、看着，一种真挚的爱，不禁油然而生。

　　　　张老师用头紧紧地压着大春的腿说：“今天缺了一个人，你猜是谁？”

　　　　大春抹了一下张老师的头发说：“你想的人，我猜不着。”

　　　　张老师说：“装，今天缺美孩。”张老师又接着说：“美孩要是在，又要抓阄谁挨着你了。”

　　　　大春笑了：“今天利落，就你挨着我了。”

　　　　张老师说：“不，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大春问。

　　　　张老师一笑说：“我们的中间用你的裤腰带隔上。”

　　　　大春又抹着张老师的头发说：“为啥要隔我？”

　　　　张老师突然觉得自己的话好像打了自己的脸，这话很不好回答，她的脸一阵泛红，但她脑袋一转：“你的那条裤腰带，就当做美孩吧，让他挨着你。”

　　　　大春一听，张老师回答的，不是他所想要听到的，他的手摸在了张老师的脸上：“老师，你的脸好热，是不是回答我的问题急的？”

　　　　张老师一笑说：“和你说话，我还能怕说错吗？”

　　　　大春也一笑说：“好吧，咱俩一宿别睡觉了，你总躺在我的腿上，我的手总是摸在你的脸上。”

　　　　张老师闭着眼睛说：“行。”

　　　　大春看着张老师那美好的身材和那迷人的脸蛋，他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手，他扳起张老师的头，对准她那白净的脸蛋，亲了一口。

　　　　张老师这时红着脸，她一点也没有躲开的意思，她的脸好像有点不愿意离开大春那甜丝丝的嘴唇。

　　　　大春说：“张老师我告诉你一件事行吗？”

　　　　张老师说：“你要告诉我什么，说吧。”

　　　　“张老师我说了，你可不要笑话我。”大春说

　　　　张老师说：“那当然，你的话说的越实，老师我越爱听？”

　　　　大春说：“你说我念书的时候，你站在前面讲课，我咋就想，你要能给我当媳妇也多好。”

　　　　张老师笑了：“我比你大四、五岁啊？”

　　　　大春也笑了：“我相中的是人，不是岁数。”

　　　　张老师又说：“也许有缘的人，都有这种相连的关系，你退学以后，我也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是有你、心里也总惦记着你。”

　　　　俩人说着，抱得紧紧的。。。。。。

　　　　那煤油灯，嗞嗞地跟着亮了一宿。

　　　　第二天，外面一阵鸟叫，吵醒了抱在一起的大春和张老师，俩人亲亲喔喔、打着哈欠起来，打开门，一注阳光立即射进洞洞里。

　　　　大春和张老师走到外面，这景色真美啊！东方的霞光把这片老林染红了，看来这片茫茫的老林，一点也不孤独，里面有白杨，山榆，曲柳等等树种，远远望去犹如一片树的海洋，遮天蔽日，为鸟儿们撑起了一把巨大的遮阳伞，难怪这里夏季一到，南方的鸟儿就都飞到这里来了。望着一只只展翅高飞的鸟儿，大春和张老师的心好象也随着鸟儿飞了起来，俩人仿佛看见了老林中各种奇异的景色。

　　　　李二两这时在收拾着什么，大春来到爸爸跟前，大春看到爸爸披着长长的头发，正往一起捡着兔子。爸爸已经说了他留着长头发的原因，是冬季冷他没有剃掉，后来这里的一些动物认识了他这个长头发人，如果剃掉了，就会失掉像那狼一样的朋友。

　　　　爸爸见到大春过来，说：“这些都是狼昨晚叼过来的，这狼也知道你们来了。这么多，你们拿走吧。”

　　　　大春说：“这狼真有灵性啊。”

　　　　爸爸说：“有时这狼比人董事。”说着他进屋做饭去了，他告诉大春和张老师不要走得太远。

　　　　大春和张老师，走的不算太远，便看到一片湖水，湖面上没有波浪，静静的躺在那里。上面长满了芦苇和大批子草，湖水上还飘着荷花。俩人站在湖边，张老师拉着他的手，水里边映出了他俩的影子。

　　　　看着水里的影子，大春又想到了美孩的那句话：“人走了，这影子也就没了。”大春狠狠地抓住张老师的手，他真怕张老师离开他，他情不自禁地说出了美孩那句话。

　　　　张老师说：“水里是装不住人的，人只能心心相印，才能长久。”

　　　　大春高兴地鼓起掌来。

　　　　张老师这时向老林中望去，说：“瞧，这老林里好像藏匿着丰富的财富。”

　　　　大春说：“老师，我有一个想法，现在国家都在搞经济，如果到这里搞开发，我看是很有价值的。”

　　　　张老师靠近大春说：“你想得很对，我再和你说一次，你真的很成熟。”

　　　　俩人都笑了，又在湖边观察者左右，这里真让他们感动、又让他们离不开。这时传来了爸爸的叫声，大春知道，爸爸的饭做好了，他拉着张老师的手，向洞洞走去。

　　　　仨人吃完饭，大春催促爸爸，快点把他们送出山，大春还惦记着扔在大甸子上的四轮车，还有家里、村上的人都得惦记他们。爸爸安慰大春，晚上狼多没人来，白天牛倌、羊倌多，谁也不敢偷。对于家人和村上的惦记，爸爸也说这是避免不了的。

　　　　于是爸爸走在前面，大春扛着野兔走在后面。他们要走出老林时，看到老林的外面站了一些人。这些人发现了他们，都欢呼起来：“大春、张老师！”

　　　　大春知道，这些人是来找他俩的，他看到赵书记和民兵连长走在最前面，他把扛着的野兔袋子一扔说：“你们以为我不存在了吧？”

　　　　赵书记说：“我们都哭了。”

　　　　这时玲子走了过来，看到大春和张老师毫毛没有伤着，乐得满眼泪花。

　　　　大春这时向赵书记介绍着爸爸李二两，赵书记频频地点着头。

　　　　玲子已经看到了李二两，见他穿着缝着双布疙瘩的大黑衫，敞着怀，头发披在肩上，她觉得李二两距离自己好像很远很远了。

　　　　赵书记把李二两推到玲子跟前，李二两的眼光变得呆呆的了，玲子向前走近一步说：“二两你很好的？”

　　　　这时赵书记等都躲开了李二两和玲子

　　　　李二两支吾了半天：“你、你不也是很好吗？”

　　　　玲子说：“瞧你造成这样了。”

　　　　李二两瞅着玲子说：“没关系，你也老了。”

　　　　玲子的眼泪出来了，她想到了李二两那一洋叉的后果，造成他俩离婚、孩子退学、她与老贺结婚。为了要出李二两，她又大胆地求了张所长，最后老贺又死去。。。。。。她的苦、他的命，李二两能理解吗？”

　　　　玲子哭了，她以为李二两能挽留她，把她领进这老林里。可是一点也没有看出李二两的意思来。李二两什么也没说，扔下玲子，走到了赵书记的跟前。

　　　　这时赵书记过来了：“二两，你把玲子领进老林吧，几年没见了，唠扯唠扯。”

　　　　李二两说：“不，这里不方便，有危险，你们还忙，抓紧回吧。”

　　　　大春、张老师和大家都和二两再见了。

　　　　玲子最后流着眼泪，走向李二两，声音很低地说：“二两，想家的时候，就出来看看咱家的大架子。”

　　　　李二两走了，他回头的时候，大家看到有一颗眼泪在闪光。
第五十章　林中女人哭泣
　　　　李二两离开人们，敞着怀、披着长发走了。他的心里像有一把乱草塞在里面，扎的难受。他本想过上放下私情，无牵无挂的生活，看来难啊。他没见到大春和玲子的时候，他就常走出老林，望望那大架子，在那黑乎乎的大架子影子中，他似乎看到了大春和玲子。唉，如今人们发现了他，都是他走出老林看望大架子造成的。

　　　　对于玲子，他总是想不过来，他总是怪玲子没有看重自己，玲子与老贺有没有关系，在二两的心里还是一个谜？如果当时玲子松了口，或许他李二两不会判那么多年，再如果玲子要是说老贺在襁坚她，那他老李是正当防卫，那就一点错误都没有了，他是玲子的丈夫，他的生死都在玲子的掌握之中，可是玲子却没有那样做，却偏向了老贺。实际后一种说法就说老贺在襁坚玲子，后来二两一想这样做也是不对的，那叫讹人。后来玲子与自己离婚了，嫁给了老贺，他的面上表现出不在乎，可是心里是啥滋味，二两自己知道。他回来的那天，屯子的人来看他，落在他身上的每一个目光，他觉得都在鄙视、嘲笑他。大家来看他，或许大家以为他和玲子要发生一件大事情，结果大家见到的李二两，只是频频地给大家鞠躬、敬礼。

　　　　今天他也看出玲子有心和他走进这老林里，他嘴上拒绝了，实际他的心里是想玲子、爱玲子的。可是现在如果有老贺，她能向自己表现出这种样子吗？二两一想笑了，二两觉得这绝对是不能的。

　　　　李二两想着，往前走着，突然听到一种声音，他立即停下脚步。仔细一听，像哭声，他立即觉得奇怪了，还能是玲子偷着留下了？他心里很紧张迅速地向前轻轻地走去。听清楚了，是一个女人的哭声。哪里来的女人，还能就是玲子？李二两循着声音终于看到一个女人，坐在木桩上，用手擦着眼睛，伤心地啼哭着。

　　　　李二两故意摇了一下树枝，发出响动，那女人听到了，回过头来，立即站起身子，警觉地四外看着。

　　　　李二两缓缓从树中走出，声音轻轻地说：“妹子为什么啼哭？”

　　　　女人见出现了一个长发披肩的男人，惊愕地向后退着。

　　　　李二两说：“不要怕，我是好人。”

　　　　女人这时把脸完全转过来，她三十七八岁　，团脸，头发披在肩上，很乱，看她的长相和腰条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女人颤抖着说：“我不怕，我来这里就没怕死。”

　　　　李二两没有接话，他越看眼前的女人越觉得很眼熟，他在脑中回想着，突然想起来了，这不是任老猫的兄弟任大鼻涕的媳妇小琴吗？李二两走上前：“你认识我吗？”

　　　　小琴摇着头，一双含泪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李二两。

　　　　李二两笑了：“你是小琴，任大鼻涕的媳妇。你想想我是谁，我的变化就这么大吗？”

　　　　小琴还是摇着头。

　　　　李二两说：“你认识李二两吗？”

　　　　小琴说：“你是二两哥？”

　　　　“正是。”李二两说。

　　　　小琴说：“二两哥，你的变化咋这么大？”

　　　　李二两一笑又问：“小琴，你怎么来到这里？进这老林是九死一生啊。”

　　　　“我死就想死在这没有人烟的地方，活着不清净，死了也得闹个清静的地方。”小琴啼哭着把她的经过对李二两说了一遍。

　　　　小琴自从到大伯哥家吃猪肉，被王麻子抠了屁股后，王大鼻涕总是挖苦她：〃那么多人，王麻子咋就偏抠你？”

　　　　小琴气愤地说：“不就我在看血肠吗？”

　　　　王大鼻涕说：“咋这么巧，偏偏这个时候你去煮血肠？”王大鼻涕说的没完没了，把小琴气的呜呜哭。

　　　　说来也巧，一天晚上，小琴看电视，正看在劲头上，电突然没了，屋里一片漆黑。

　　　　小琴来到外面，见家家都有电，她知道是自己家的电路坏了，可自己又维修不了。她正着急的时候，恰巧王麻子从这路过，当时小琴什么也没想，便叫王麻子：“王大哥，你会修电吗，我家的电咋就突然没了。”

　　　　王麻子很痛快地答应：“好吧，我看看去。”

　　　　小琴点上蜡，王麻子一检查，保险盒的锈丝断了，王麻子一下子就接上了，灯刷的下子就亮了。小琴说：“谢谢王大哥。”

　　　　王麻子还没有走出去，任大鼻涕推门进屋了，见到王麻子，丧着脸，一句话也没说。王麻子没趣地走了。

　　　　王麻子走了后，任大鼻涕扯过媳妇就开打：“这回你还嘴硬吗？我没进院子，咱家的屋还黑着，我进了院子灯就亮了，我早就怀疑你和王麻子有事，这回抓到你了，你还有啥说的？”

　　　　小琴尽管解释，可王大鼻涕哪里肯听，大巴掌打在她的脸上。小琴哭着说：“你丧良心，你冤枉人。”

　　　　第二天，小琴和王麻子的事很快传遍了全屯子，小琴被任大鼻涕赶出了家门，去民政离了婚。

　　　　小琴流着眼泪，一气之下，走进了老林里，她想，死也要死在一个清静的地方。

　　　　听到这里，李二两的心不禁一阵翻腾，他觉得王麻子为小琴修电，多像老贺为玲子在车下修车啊？男人的心咋都这样窄？他看到小琴的遭遇，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心亮了起来，他似乎对玲子有了新的认识，他也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玲子，眼前哭泣的小琴，多像玲子的遭遇啊？李二两有些愧疚，他真恨不得狠狠地打自己一个嘴巴。他要是和任大鼻涕相比，他更残忍，竟借着酒劲打残了老贺。

　　　　李二两的两眼似乎要流出眼泪，他背过身去，擦了一把说：“小琴，我把你送出老林，回去吧，大鼻涕会明白的，这里太不安全啊。”

　　　　小琴说：“不，我死也不回去。”说着她的哭声放大了。

　　　　李二两说：“　那怎么办？这里狼多，太危险啊。”

　　　　小琴说：“我来也没打算活，李大哥，你走吧，别管我。”说完，小琴站起来，要往老林的深处走。

　　　　李二两截住她：“不行啊，那是死路一条。”李二两现出很为难的样子：“要不，你到我那里去吧？”

　　　　小琴站住了，擦着眼泪沉思着。

　　　　小琴终于做出决定，跟着李二两来到了他的住处。

　　　　小琴站在这洞洞前，用奇怪的眼光看着，这洞洞高出了地面，上面还立着一个大烟头。洞口处用土堆起老高，看来下多大的雨也淌不进水来，她又看了看这四周的老林，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