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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下情事-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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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一下子静了,就大春父子两人了。
大春擦干了眼泪,问道:“爸爸你咋回来的?”
李二两说:“还不是人家张所长给要出来的,咱应该感激人家。”二两停了一下,又问:“大春你做啥去了。”
大春说:“我们去告发张所长的事去了。”接着大春把张所长的一些事前前后后都告诉了爸爸。
爸爸听后显然不高兴,一点不乐呵地说:“孩子,张所长可是咱们的恩人啊。有别人告的,没有咱们告的。”这时二两又想到了张所长 冲他说的那句话“我救了你,你的儿子却到县城整我去了。”于是爸爸说:“孩子,以后我还有脸见人家张所长了吗?”
大春发现爸爸的眼睛含着泪水,大春说:“爸爸,好事我们不能忘记,可是坏事我们也不能放过。”
二两愣愣地看着儿子。
爸爸这二年多变得规矩、有礼貌了,大春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爸爸了。
这时门响了,张老师急匆匆地来了:“李叔,我来看你了。”说着把两兜子水果和糕点放在了柜台上。
李二两赶紧向张老师鞠躬。
张老师赶紧制止:“李叔我是你的孩子啊,不能给我鞠躬。”
李二两很规矩地说:“我们教导员讲了,礼貌是不分大小的,对谁都要有礼貌。”
张老师哭笑不得,她和李二两寒暄了一阵,便问起了大春到县城的事情。
张老师说:“我听派出所的小王说是你领着大膘子他们去县城的。”
大春说:“嗯,是的。”接着大春又向张老师讲了他领着大膘子先找到了县团委书记高权,高权又找的信访办老房。
一旁的李二两又听了大春讲了一遍同样的话,他叹了一口气说:“好了,你们聊吧,我累了,去东屋休息了。”
爸爸走了,大春接着说:“高书记这人真好,办事一点不含糊。你看办的多快啊。”
张老师说:“是啊,把我放出来,我第一个就给你打电话,我怕你着急。可是大春,那大膘子是怎样想通的,她不是疯了吗?”
“ 好吧,你给我倒杯水,我给你慢慢讲。”大春拿出了要讲故事的架势,他咳嗽了一声,这声音还没有落下,美孩进屋了。
美孩也拎着东西,摘下头巾露出了一副舞台上的面孔,浓眉毛、黑眼圈,红嘴唇,真是浓妆艳抹,她还没有卸妆就来到了大春家。
美孩说:“张老师也在。”她瞅了瞅四外:“李大伯呢?”
大春说:“嗯,才到东屋去休息。”
张老师说:“瞧,美孩这一打扮漂亮不少。”
大春说:“美孩就是不上妆,也是自来美。”
美孩说:“瞧,你们俩都在夸我,我真不知哪里是北了。”
大春说:“我接着给你们讲一段大膘子的故事吧,美孩要看我爸,我爸可能现在睡着了,就得明天了。一会我讲完,美孩也唱一段。”
美孩和张老师都说:“好吧,先听你的。”
接着大春一字一句地讲了起来:
晚上,大膘子的心很难受,像有一把草塞在了心里。大膘子走出屯子,看到路边的树林,突然耳边有一个男人在说话:“ 你怎么还不死啊,你看我死了多好,无牵无挂,一天逍遥自在。”大膘子觉得是死了好啊,自己冤枉人家赵书记,张老师又被抓了,于是她就找一棵歪脖树吊上了。。。。。。
大春讲的绘声绘色,吓得张老师和美孩都往大春跟前钻。
张老师和美孩说:“那吊死了吗?”
大春说:“你们听着啊。”接着大春又讲了王麻子喝醉了酒,不注意走出了屯子,发现了吊在树上的大膘子。。。。。。
大春讲完了,这时又想到了张所长,大春说:“看来张所长的事,还没算完。”
张老师说:“咱们等着张所长最后的结果吧。”
大春和美孩也说:“嗯,等着瞧吧。”
张老师这时说:“好了,该美孩唱一个了。”
大春也说:“对,美孩唱一个吧。”
美孩清了清嗓子,拿起扇子一个洪亮,甜美的声音响了起来:
风寒雪飘阴沉天,
四轮踏雪叫声暄。
美孩桥坡遇危险,
大春救人致伤残。。。。。。
“好啊!”大春和张老师都拍起手来。
张老师说:“美孩的嗓子可是有前途啊,你不但要唱响河下村,还要唱到县城去。”
美孩说:“我们五一到县城会演。”
张老师说:“你的张老师祝她的学生获奖。”
美孩举起手来:“向老师敬礼。”美孩把手放下:“对了,张老师,大春故事也讲了,我歌也唱了,就差你了?”
张老师想了想:“我朗诵一篇散文吧,这篇散文叫‘河下畅想’。”她清了清嗓子:
“我进入梦乡,我从梦乡走出屋外。
发现 街头的灯火通明,辉映着那一座座高大的楼房。昔日的泥草早已被这灯火和楼房淹没了。我想寻找那河下的旧模样,可那旧模样已远远的不见了。
河下变了,好像一个城市,没有贫富之分,看不出之间的异同。唯有那弓形的百米河大桥,像一个老人弓着腰疲乏地躺在河上。。。。。。”
美孩拍起手来,为张老师叫好。
大春说:“张老师你的记性真好,还记得我写的这篇散文?”
张老师笑了。
美孩说:“是大春写的啊,这篇散文写的这么好啊。张老师你是抄袭大春的啊?”
张老师笑了:“看,我念大春的散文,美孩都不乐意了。好了就这样吧,今天很高兴,李大叔回来了,我们和张所长也属于一个小小的胜利,我的课还没有备,我得走了。”
美孩说:“张老师不能走,今晚我也不走,咱俩都住在大春家。”
大春也执意留张老师,张老师只好不走了。
大春坐在炕上,屋里的灯光很亮。美孩趴在炕上,手托着下巴,两眼娇媚地、直直地盯着大春的脸。
张老师坐在沙发上,一个劲地翻着书看。
大春笑了,问美孩:“你瞅我干啥?”
美孩说:“你知道我要问你啥吗?”
大春说:“你总爱说‘你知道我要问你啥吗?’这次我真不知道了。”
美孩说:“我要问你现在的心在想什么?”
大春的脸一红:“你这是啥话,为什么要问这个?”
美孩说:“说一说心里话,有什么不好,今晚反正有时间,你说完了我说,我说完了,张老师再说。”
张老师放下书,笑了:“我看美孩这个话题很好,我赞成,大春你就先表白一下你现在想的事情吧。”
大春挠了一下脑袋:“我现在想的是我爸爸回来了,以后有照顾我的了。还有想的是张老师赢了张所长。”
美孩不满意地说:“你的回答太远了,李叔叔没回来就没人伺候你了,你的尿是谁给你接的,你的饭是谁给你做的?”美孩唱二人转唱的把嘴都唱的不让人了。
张老师坐在一旁也笑了。
美孩又说:“大春哥,你再重说,范围要缩小。”美孩眼睛转了转说:“说的范围不能超过我们三个人。”
张老师站起来了:“好,大春你是一个诚实的人,就要说出诚实的话来。”
大春的脸红了,他知道了美孩想要他说出,自己在爱谁。心想,美孩你真损。可这话大春不能说。
大惷心里一拐说:“我是在想,今晚你俩谁能走进我的梦里来呢?”说完大春笑了。
美孩脸一抽说:“这不行,这不是你真正想的。”
张老师说:“我看行,大春想谁想的实在,谁就会走进他的梦里来。”
美孩不知声了。
大春说:“该你说了美孩。”
美孩抽吧的脸有些笑容了,她卡了一下嗓子:“我说吧,你们谁也不能笑我啊。我现在想的是,今晚谁挨着大春睡呢?”
大春和张老师都笑了。张老师说:“美孩说得很好,很有新意,也非常现实。”
美孩也笑了:“张老师,该你说了?”
张老师说:“我现在想的,就是要走。”
美孩的脸又抽吧起来了:“张老师,你这是啥意思?你想让我和大春一起住在这儿啊。”
张老师说:“这虽然是我想的,但我没说走啊。”
美孩的脸又笑了:“这还行,是我的好老师。”
三个人说笑着,一晃时间很晚了,大春看了看表快到十一点了:“行了,睡觉吧。”
大春说完谁也不知声。
这时张老师噗嗤一声笑了。
美孩说:“张老师,我知道你笑啥?你是老师,你挨着大春吧。”
张老师说:“你是他的妹妹,还处着对象,还是你挨着吧。”
美孩说:“咱俩别犟了,其实我早就想好了。”
张老师问:“你咋想的?”
美孩说:“咱俩抓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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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夜中事
美孩说完抓阄,张老师也没有说出不满意的话来。
美孩剪了两张纸块递给张老师,张老师红着脸说:“怎么写啊?”
美孩想了一下说:“你就一个写“一”的,一个写“二”的,谁抓到“一”,谁就挨着大春睡。”
张老师笑着写完了,美孩把这两块纸揉成团,然后送到大春手里。大春把这两个纸团放到手中,晃了晃:“好了,谁先抓?”
美孩说:“张老师你抓吧。”
张老师伸手一抓,是“二”字。张老师笑了:“美孩不用抓了,“一”字是你的了,就得你挨着大春睡了。”
美孩轻轻地用手打了一下张老师,接着美孩站起身,开始扫炕、拿被。。。。。。
大春的被子印着荷花,那荷花像一张害羞的脸,在灯光下,面对着大春、美孩、张老师,好像有些拘谨地含笑着。
美孩和张老师看着这荷花,两眼被吸引住了,她俩都在想,这被子上的荷花不知陪伴大春多少年了?这荷花还这样的鲜艳、不褪色。她瞅了一眼炕上的大春,大春在微笑着。
她俩的眼光又回到这荷花上,张老师的心中不知为什么,产生一种想法,自己若能变做一朵荷花,也印在这被子上,那将无忧无虑、永远陪伴在大春的身边了。
张老师眼睛望着被上的荷花发痴的样子,被美孩看到了,美孩想说点什么,可一想还是不说了,一但说出了毛病来,对张老师也不好,于是她说:“看,张老师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别忘了明早晨起来问大春是谁进了他的梦乡里。”
东北的腊月是很冷的,外面的寒风吹打着窗户,发出了阵阵唦唦响声,这寒风好像要撕破窗户,想要进屋中温暖一番。
屋中首先发出酣睡声的是大春和张老师。大春几天几夜了,都没睡好觉,一直惦记着张老师的信访,现在终于胜利了,他的心也放下了,睡起觉来也香了。
张老师的心这几天更是碎了,那一宿她都不能正常睡觉,特别张所长把她抓到了拘留所,在那里住了一宿,她连眼睛都没闭。今晚她高兴,头一挨枕头就睡着了。
唯独没有睡着的是美孩,她翻来覆去怎么也不能入睡。她耳朵听着他俩的酣睡声又烦又眼馋。烦的是这酣睡声搅得她不能安宁;眼馋的是自己要是也能发出这种酣声也多好多自在啊。
美孩往大春近前凑了凑,她又停住了,她不能打扰他,他也累了,让他好好地睡吧。但他是为谁累的呢?是啊不能否认,他的心都用在了张老师的身上,电脑是张老师送给的,他写的那篇散文,只有张老师知道,没有和她说一声,而且他俩还频繁地见面、通话。这时美孩又想到了那天晚上大春握着张老师的手,握得那样紧,张老师还说:“大春看到我写你们的事迹上报纸了,一时激动拉住了我的手。这叫一种心情,或者说是一种友情。”哼,友情就拉手啊?那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手,不是随便拉的。美孩越想心里的气越往外鼓,突然一个想法钻进了她的脑子里。
只见她偷偷地爬了起来了,把被褥慢慢地、悄悄地抱在怀里,然后下地,搓着脚步,把被褥放在了张老师的另一边。然后她又悄悄地摊好被褥,慢慢地钻进了被窝。美孩看着张老师挨着大春了,此时气一下子消了,蒙着脑袋有点憋不住笑。
却说张老师呼呼地睡着,不知在什么时间,她一下子醒了。她翻了一个身,但没有睁开眼睛。睡觉一醒,人就会觉得很寂寞。张老师想,反正也睡不着了,捅咕捅咕美孩说说话,于是她就把手伸进了美孩的被窝。实际这是大春的被窝,张老师一点都不知道。
大春这时也醒了,他突然觉擦到美孩把手伸进了他的被窝,他一阵心慌,但他又平静了下来,他摸着张老师的手,把这手又悄悄地送回了她的被窝。
张老师觉的美孩这是烦我了吧,也不和我说句话,就把手给我送回来了。张老师又把手伸进了美孩的被窝。
大春想,美孩这是干什么啊,总往这里伸手,被张老师知道多不好啊。唉,没有办法,大春抓住手紧紧地攥住,不让这手再乱动。
张老师一时觉得这手好重,觉得有点不像美孩的手。她惊恐地睁开眼睛,他发现身后边好像还有人。虽然外面还很黑,但屋中还能微微地看到一些东西,于是张老师叫了一声:“怎么回事?”说着把她的手拽了出来。
大春一惊,立即打开了灯,屋里顿时一片通明。
美孩盖着脸,躺在张老师的后面,好像还在呼呼地睡着。
实际美孩早就醒了,她知道张老师发现了,但她不知张老师的手伸进了大春的被窝里。虽然她已经想好了怎样向张老师解释,但她心里也不免有些害。于是她装作睡觉,一切不知的样子。
这时,张老师叫到:“美孩,醒醒,这是怎么回事?”
美孩装作睡得很香的样子,打开被,伸了一下懒腰:“还没亮呢,喊什么啊?”
张老师说:“美孩你装啥?你看,你在哪儿睡呢?你怎么换了地方?”
美孩这时假装一惊,向四外看了看:“吆,这是怎么回事,我咋跑这来了?”
张老师看美孩那个架势,真不像是自己过来的,张老师有点默默地说:“不是你过来的,还能是我自己过来的?”
美孩嘴一笑说:“这可就没场说去了,那大膘子上吊,她咋还不知是自己吊上的呢?再说他上吊王麻子咋就赶上了呢?”
张老师说:“美孩,你打我一下,看我知不知道疼,这是做梦吗,我咋有点糊涂了呢?”
美孩过来伸手掐了一把张老师。张老师哎呀一声:“好疼啊,这不是做梦啊。”
一旁的大春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张老师这时又说:“不对,就是你美孩搞的鬼。”
美孩笑的嘴都瘪不回去了:“张老师,你赖我就赖我吧,我认了。”
大春这时擦了一把眼睛说:“算了,在哪睡还能咋地,谁挨着我,我都高兴。好了,天还没亮,我要闭灯了”说着灯灭了,屋中一片漆黑。
这几个人好像想了一段心事,又都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他们起来,太阳已经很高了
张老师和美孩说笑着昨晚的事,很快就把饭做好了。
大春觉得爸爸应该起来了,怎么还没动静,于是他敲门叫爸爸:“爸爸,起来吧,饭做好了。美孩也来看你了。”可是喊了好几声也不见回答。
大春很惊讶,他把门推开,里面却空空的,爸爸的东西也没有了。
爸爸呢?大春焦急地四外看着。
美孩这时也进来了,她突然发现桌子上放着一张纸写着字,她立即递给大春,大春打开,看了起来:
孩子我走了,爹对不起你。走的原因:一,你得罪了张所长,我没脸再见到他了。二,我见到你妈妈,我心里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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