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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镜-第8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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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又怎会不知道其中的道理?”
赵子曰指了指在空中飞舞的鱼龙,又道:“这种情况下,就是让人碰运气。只有极少数的人会像道友一般,预先准备了鱼龙这样的珍奇之物,拿到宴会上亮相。大部分人只是凑个热闹,看看易宝宴上有没有稀奇玩意儿,有合意的便尝试着交换,反之也没什么损失。
“至于随心阁,他们一定会拿出几件极有水准的宝物。一般都要稍稍高过当地人的承受力,让他们仔细衡量琢磨。交换成功,便当是寻常做生意;若是换不出去,也能留下随心阁专出精品的名声……”
“噱头?”余慈如此总结。
“正是!”
赵子曰击掌笑道:“像随心阁这样的大商家,其主要生意进项还是大宗交易,这样的小型商队,只是造几个噱头罢了。想在这上面找到称心如意的东西,可是要有十足的好运气,倒不如道友明说,想用鱼龙换得何物,我手里也有几条线儿,能够调配不少好东西,说不定能让道友满意呢?”
听他此番言语,余慈不免又上下打量他片刻,最终一笑:“道友所言,入情入理,我是长见识了。不过可惜,这条鱼龙是有主的……”
赵子曰带着失望的表情离开了,余慈看着他身外张开绿光屏障,驭器飞下悬崖,也是良久没有收回视线。
这家伙真是要买鱼龙,也就让人省心了,只是看他行径,未必就是这么简单。
余慈忽然很怀念拥有照神图的日子。世上之事,从来都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便如此刻,他就在想,若是有照神图在此,莫说一个赵子曰,便是整个绝壁城的风吹草动,也瞒不过他!
自从与南松子一战,使得照神图消失后,他每日都非常认真的地祭炼照神铜鉴,使之与自身气息呼应愈细腻严密,他的一呼一吸,都能带动照神铜鉴内部灵气的潮汐变化,若按照“天罡地煞”祭炼法的标准,叠加符咒怎么都要到五层以上了,可照神图仍然没有恢复。
余慈从来不认为自己没了照神图就走不动路,便如此次绝壁城之事。换了他单身一人,就算是有照神图傍身,也绝无可能在短短数日内主控全城,压得白日府抬不起头来。只是,人总是有些贪心的……
“想什么呢?”
谢严的声音突然冒出来,余慈给吓了一跳。一回头,便看到谢严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
他忙站起来,笑施一礼:“谢师伯。”
几日里,余慈和谢严默契愈来愈深,称呼也不自觉改变,从比较生份的“谢仙长”变成了“谢师伯”,其实已经逾越了外室弟子的身份,但谢严不在乎,自然一切好办。
谢严没搭理他,只将视线投在鱼龙身上,观察小家伙移动的姿态,半晌,才点点头:“你做得很好。”
随后他便说:“下去吧。”
“现在?”
要知易宝宴要到两个多时辰后才开始,以谢严的身份,别说现在,就是迟到一段时间,也没人敢说闲话。如此急切,只能说明谢严对那金骨玉碟重视到了极处。
明白这一点,余慈自然不会有意见,当下便被谢严剑气裹着,直落到天翼楼顶层。他们二人的出现,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两边廊桥上的那些纯粹看热闹的人不必说,下面三层,一些来得比较早的修士也不免议论纷纷。
赵子曰和他的同伴们,除了被卢明月打伤,仍未痊愈的那人还在客栈休养,其余人等都早早到来,在各楼层间闲逛,时聚时散,看上去悠闲随意。谢严和余慈到来的消息传过来后,六个人又都聚在一起聊天,脸上都很轻松,只是话里内容凝重得很:
“来之前没搞清楚,还想混水摸鱼。现在看来,这绝壁城乱是乱,可水没混!”
赵子曰薄唇微动,话音低细却清晰:
“和楼上那位聊了会儿。那人修为平平,却极懂得借势,心思也不小,看起来近日里似乎要有什么动作。有离尘宗在后面支应着,咱们要是陷进去,怕是拔不出身来,记着了,从现在起,不要轻举妄动,‘大’买卖都先停下,等这波乱子过去,再说其他,明白?”
同伴们纷纷点头,沙聪在这群人里排行老二,虽是骄横粗暴,脑子却还清楚,他压低声音道:
“之前找到的几个主顾……”
“大还是小?”
“小买卖,正儿八经的生意。”
“做,怎么不做。易宝会不就是咱们这些二道贩子活动的好机会?记着了,咱们是‘二道贩子’,倒买倒卖什么的没关系,还要多找些主顾,扬一扬名声,可是,别过了界。谁敢擅接‘大’买卖,弄得大伙儿最后下不来台,别怪哥哥我不讲情面!”
说着,他怀中狮子猫“喵”地一声叫唤,腔调尖锐刺耳。沙聪等人都是垂头应是。
赵子曰不立危墙之下,鱼刺兄高卧云竹之间。灵台镜引得众人侧目,易宝宴但见丽影翩翩。一周前两天,点击红票啥的不要被甩得太远,收藏则要稳定可持续才好,拜谢!
跃渊 第一百二十一章 宴前
卢明月进来之后,本是想说话,但看到这情形也住了嘴。
金色的光芒如流水一般,从石台上人体顶门灌下,漫过表皮肌理,也漫过骨胳筋络。从卢明月这个位置可以看到,人体开裂伤口露出的骨头,也被染成了金色。
颜色确实是染上去的,而不是光芒映照出的错觉。
然后,石台上的人体之上百十个伤口,便以可以目见的度收拢愈合。在此过程中,人体汗出如浆,全身肌肉都在抽搐,明明是昏迷的状态,却似要被巨大的痛苦揪醒。
不过,他最终还是没有醒过来。
石台上金光散去,台前的和尚仍盯着人体,从头到脚看了好多遍,似乎全不知室内多了个人。看他那模样,卢明月不敢打扰,半晌,和尚才吁出口气,抬头说话:
“怎么想起到这儿来?”
和尚身上手上都有溅上的血渍,十分刺眼。但抬起头来时,却是鼻直口方,仪表堂堂,唇边蓄着短须,与眉毛一样,都是黑白混染的灰色,梳理得很是周整——如果不算上面几处血点的话。
相比之下卢明月虽然也不算太丑,可脸色白中透着不正常的青,胡须稀疏泛黄,像足一个酒色之徒,而且他此时的脸色更是难看。放下掩鼻的手,他呸了一声:
“这绝壁城是呆不下去了!”
“因为谢严那一剑?”和尚淡淡回应,大半注意力还是放在台子上。
卢明月并不奇怪和尚灵通的消息,即使这家伙已经连续半个月没出这地下密室一步。他恨声道:“谢严小儿,若是当年,我一根指头便灭杀了他,何以遭至今日之辱!”
和尚瞥他一眼,摇头:“当年是当年,数十年前他碰到他固然可以全胜,但他这数十年间修为突飞猛进,便是将全盛期的你放在此时,对上他也最多是个惨胜,更不用说现在这个模样……这种没意义的话,说来做甚!”
说罢,他又低头在台子的人体上工作,不过忽地想起了什么,又抬头瞥来一眼:“怎么回事,这些人你给刮下的面子也不少了,那些时候都忍了过来,怎么如今又忍不得了……”
大概是手中工作顺利的缘故,难得他开了句玩笑:“我倒听说,夜间你在勾栏里折腾了两个红阿姑,乐不思蜀啊。”
卢明月嘿嘿冷笑,笑着笑着,青白的面皮上便涨了一层紫,他咬牙道:“不在女人身上泄火,我还能去找谢严拼命去?和尚,你也看到了,再这么下去,我就完了,完了!”
情绪的失控全无先兆,他也不知道心里这团火气为何膨胀得这么厉害,他大声咆哮,音波震得密封的石室嗡嗡做响,咆哮声里,他挥舞着双手,面目扭曲:
“以前我是什么修为?长生真人!你见过被步虚小辈打得满地爬的长生真人?你见过全靠女人找平衡的长生真人?你见过只能缩在这见鬼的壳子里的长生真人?”
他捶打着自己的胸口、脑壳,尤不解恨,又伸拳重重砸在石台上,石台咯嚓一声响,直接开裂,几乎就要台子上的人体掀起来。和尚笑容敛去,皱起眉头,伸手扶着自己的作品,没有说话。
“我明明是阳神成就,长生久视之身,现在却是如此下场,整日里装疯卖傻,在女人怀里厮磨,再这么下去,我和那些蠹虫就没区别了。这样下去我还有几年的命?十年?五年?还是明天就完蛋?”
卢明月双目赤红,盯着和尚不放,似乎将糟糕的情绪归咎于自家搭档,随时都要扑上去,与之厮咬在一处。
至此,和尚依旧平静。
在此种气氛下,什么回应都比不过这一贯的冷静态度。卢明月又瞪他半晌,忽地就泄了气,双手撑着裂开的石台,垂下头,再不一言。
这时候,和尚才开口说话:“你来之前,教中有令谕,着你一个月之内,离开绝壁城,先回教中述职,再做安排。”
卢明月愣住了。
和尚语气轻描淡写:“这边事情确实做得实在糟糕,以至于天裂谷之事无限期推后,由此吃到教中斥责也是正常。然而你在绝壁城数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当年又是出了死力,以至于真形仙体被毁,这一点,菩萨不会忘记。许你回教,便是为你延生续命,此外再给你一个建功的机会。”
说罢,和尚又用锐利的眼神盯过来:
“有菩萨的无量神通,女人毁不掉你,怨怼之意、不敬之心却足以让你万劫不复。既然你信了菩萨,这一点务必谨记!”
卢明月的情绪早被和尚把握,此时又惊又喜,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连连点头。
和尚见他的模样,也不再多言,径直换了话题:“月魔傀儡被柳观毁得厉害,我也很难修复,这次你回去,顺便带上,教中自有安排。唔,我尝试着修补了一点儿,你先试试看,有没有操控上的问题。”
“好,好!”
卢明月终于确认了和尚不是与他开玩笑,大怒大喜的转换之下,情绪更是难以控制。对他来说,此时此刻和尚说啥是啥。他扭头看石室角落那个盘膝而坐的灰白傀儡,二话不说,也盘膝坐地,掐了个印诀,自有一道灵光破顶门而出,投往傀儡身上。
很快月魔傀儡便开始动弹。对傀儡高及丈许的身躯来说,石室还是显得矮了些,所以它也没有起身,只在原地活动手脚。
不过很快,傀儡的动作便僵住了。
和尚有些惊讶:“怎么,哪儿有问题?”
卢明月没有即时回应,半晌,才有闷闷的声音通过傀儡的嗓子冒出来
“我记起来一件事儿。”
“嗯?”
“我想想,是什么来着……脂粉、剑气、风向、风向……对了,是气味儿,在天翼楼上,有傀儡记着的那气味儿!”
断断续续又没头没尾的言语,也亏得和尚能听明白。
他放下了手中的作品,冰冷的眼眸亮起来。
在有准备的人眼中,时间流逝的节奏也是有条不紊。
余慈便是如此,他每日里就是用控灵法饲养鱼龙,祭炼照神铜鉴和道经师宝印两件法器,偶尔处理一些城内的事项,大多还是与易宝宴有关的,时间也就清晰地从眼前流过,到了易宝宴的举行的当天。
此时正是午后,天翼楼上已人来人往十分热闹,人流大多集中在两边密封的廊桥上。这是城中那些稍有点儿头脸的人物呆的地方,他们也只是来看热闹而已。至于天翼楼主楼,则完全属于来自各方的修士群体。
由于在路上被人打劫,随心阁的商队来得比较迟,直到今天早上才赶到绝壁城,随后便开始紧张的筹备工作。
按照他们的习惯,易宝宴其实是分在两处举行。一是主楼的一、二、三层,主要是展示一些比较常见的法器,与各方修士交换,算是是大众化的交易会。不过偶尔也会出现一些比较难得的精品,值得人们去追逐。
至于顶层,当然就是展示那些高等级法器的场所,有一定身份、一定身家的修士才能参加。且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只有还丹修为以上的修士,才能资格进入其间。
当然,这规矩对余慈没有任何约束力,现在的绝壁城,也没有人敢把他挡在楼下。
当日谢严天外一剑,将他的态度表露无遗,余慈那离尘宗的代言人位子也就牢不可破。而且相较于高来高去,十天倒有九天不知所踪的谢严,在绝壁城各方势力眼中,余慈明显更实在一些。至此,他成功地给别人做出一个印象,并正在将印象化为现实:
离尘宗的意志,正是通过这个年轻人传达出来。
现在,人们明白,绝壁城真正的主事人是谁了。一些相关人士的行为态度也就生了变化,这变化有的比较矜持缓慢,有的则爽快得多。
眼前这位,显然属于后者。
“我们兄弟几个初来贵地,不懂规矩,行事荒唐,亏得余道友大人大量,不与我们计较,实是感激不尽。区区薄礼,不成敬意,望请笑纳。”
山风劲吹,体型肥硕的狮子猫趴在阳光下打盹儿,而它的主人白皙秀气的脸上,正露出诚恳的笑容,将一个扁平的玉盒双手送来。
“这是我北荒著名的灵药‘黑潮血膏’,乃是取黑潮中通灵之兽的天生香囊,混用其他药材制成,常于鼻前嗅闻,可清心定神,于修行颇有裨益……”
说话的正是赵子曰。此时的他,完全看不出是一位还丹中阶的大高手,面对与他差了整整一个境界的余慈,这位来自北荒的“客人”,正为八日前那场冲突诚恳致歉,礼数周全。
余慈并不矫情,没有冷颜推拒,微笑中略一欠身,将玉盒接过,并不查验,随手又放在一边。
这赵子曰八日来虽未与他照面,却通过不同渠道,透露出歉意,直至今日时机成熟,才找上门来。这么说也不对。
因为此时四面来风,并无门户,余慈是在天翼楼……上面的悬崖顶部。
距易宝宴正式开始,还有三个时辰。
各方人物已近齐备,宴会大戏即将开始。兄弟姐妹们请支持,红票收藏通通都要。
跃渊 第一百二十一章 有为
你让一个通神修士去解开还丹修士的战局?
不管金川的态度有多么恭敬,话意有多么委婉,但那意思却是明明白白:
“你管理绝壁城诸项事务,维持城内秩序安定,眼下这事情,你管是不管?”
耿福觉得脑子昏,冷汗“刷”又流下。人的心思就是这么奇怪,他这边附和过了,再看外面愈来愈激烈的场面,他还真觉得经营了数十年的天翼楼变得岌岌可危起来,但比天翼楼更危险的,就是他的小命!
不管是惹恼了哪位爷,他今儿都没好下场……
他都奇怪自己还没软瘫到地上,只能掏出手帕,连连擦拭:“祸事了,祸事了!”
究竟是怎么个祸事,耿掌柜终究没看出来。只因为余慈根本没有回应。
余慈一直看着栏外虚空的打斗,便是金川向他请教的时候也一样。金川等着看他笑话,殊不知他心中转动的,完全与之前事情无关。
此时余慈在想:这卢明月与伊辛和尚的关系究竟如何?仅仅是伊辛和尚的酒肉朋友,又或是涉及到天裂谷动乱的关键人物?
余慈认为伊辛和尚是有同伴的,从他在天裂谷下的经历来看,那甚至有可能是一个步虚境界的高手。余慈还记得照神图上,那团将证严和尚甩出来的大范围雾霾,那便是一个颇为有力的证据。
不过看眼下的卢明月,又实在不怎么像。
疑惑中,他终于听到金川重重的哼声。
转眼看去,金川的脸色很是糟糕。无论是谁,被无视到这种地步,心情都不会太好。
年轻人心中的纠结,余慈并不关心。他只是觉得这家伙大概是被仇恨烧坏了脑子。在当前形势下,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便是真能争得一时之快又如何?还不是返身就要连本带利地赔出去?
说起来,这段时间金焕一直在调整着白日府对外的态度。或许,可以将其看做是一场拙劣的试探?
恰好,余慈需要这么一个机会。
所以,在金川咬着牙将“请求”说出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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