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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去来兮-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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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把你们都赶出来，她真的要亲自下厨？”冷石看看惶恐的众人，叹口气，“罢了，随她。”
“好了！”秦湘看众人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拍拍手，“坐好，我要上菜！”
“这么快，你不会只做了一样，还做了一大锅吧？”冷午出言嘲讽。
秦湘闻言站定，回眸一笑，“永远不要小瞧人，尤其是我。等着！”说完又一阵风跑出去。再回来时，手上端了两盘菜，“先青菜开胃，后大肉果腹！吃着。”
“这是什么？”冷午不相信的看着那两盘青翠，“一点荤腥也没有，能吃的下去才怪！叫什么？”
“青菜。”秦湘不在意，“我不会起名，按出场顺序，就叫青菜一号，二号了。”
冷石伸出筷子，夹几根，慢慢咀嚼，像是没有回过味来，又夹几根。“怎么样？”秦湘满脸自信，连师傅都说好吃我就不信你们能挑到哪去。众人将信将疑的看向冷石，他却摆摆手，“都尝尝，没毒。”
“慢慢品，还有。”她使劲看了冷午一眼，“某人可要仔细数着有几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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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空归去
一顿饭就在众人赞叹声中过去。“外公，不错吧？”秦湘看着犹有余味的众人，“我的厨艺，不是吹出来的吧？”
“姐姐怎么做到的？”清扬满脸佩服，“还这么快！”
秦湘眨眼，“其实说穿了也没什么，我不过在酸甜咸辣四味当中加了苦味和涩味，很淡，没吃出来吧？”她又得意道：“当年我可是要在两个时辰内完成空手套白狼的整个过程，”她扳着手指，“到山里抓鸡抓兔，下河抓鱼，然后又杀又炒，端盘出锅！”
很辛苦，可她仿佛又以此为乐，冷午失神看着神采飞扬那人，她真的有自己所说的那样强悍自在吗？还是有着我们都尝不出来的苦涩？
秦彦含笑，“湘儿这是从小练出来的，清扬你不要学她，会这么多不是给自己找事做，多累。”
红云又飞上脸颊，清扬含混一句，“扬儿知道了。”
“秦彦我警告你，别动不动就说我妹妹要干嘛不要干嘛，你是谁啊？”秦湘学着他的口气，“还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做，多累！”
“秦湘你别得意，”秦彦不好辩解，忙岔开话题，“回宫我就告诉母后，说你厨艺无双，让你天天做给他们吃！”
秦湘一脸无辜，“他们又不是不知道，还用你说？再说孝敬父母本就应该，我天天做就是一件苦差啊？秦为还说我会挑唆你，分明是你在挑唆我不孝敬父母！外公，您说是不是？”
冷石头痛不已，“孝敬当然，但也没有天天下厨的公主……”
“这不就有了吗？”秦湘长身站起，“我决定了，以后娘的饭，只要她愿意我都做，外公和爷爷我也隔几天做一次。谁说公主十指不沾阳春水，那是她们笨，不会！不过我做公主可惜了，应该去开家酒楼，狠狠赚他一笔！”
众人愣愣听她逸兴遄飞，不知言何。
清扬半是羡慕半是担忧的看向秦湘，又看向秦彦，垂头不语。
“不早了，你们兄妹也该回去了吧！”冷晨看着莫名沮丧的清扬，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故意在兄妹上加重口音。清扬闻言看去，几分欢喜，几分感激，却又夹杂着几分说不清的情愫。
“冷晨真有你的，”秦湘一如平常，“你吃下去的还没消化就赶我们走，不过我心胸宽的很，从不跟小气鬼计较。外公，湘儿就走了，过两天再来。”她凑到清扬耳畔不知说了什么，只见清扬重重点头。“秦彦，走了，你也说句话啊？”
秦彦不自然咳一声，“如此，冷将军，晨兄，午兄，告辞。呃，清扬，你学湘儿也好，不学也好，我们都希望你开心，是不是湘妹？”
秦湘比划一弧，又用食指轻点，清扬亦伸出手指，轻轻划着。“走了！”
冷晨冷午将两人送至门口，，四人无语。见两人渐渐离去，冷午忽冲着他们的背影喊道：“臭小子，明日武课，一较高下！”
秦湘头也不回挥挥手，“手下败将，还敢言勇！”
“你跟清扬说了什么？”秦彦忍不住，终是开口。“明天你就知道了，”秦湘顿住脚步，“真该骑马来，走路多累！”
“有宵禁，酉时过不得纵马，除非有太子或者皇上的旨意或者紧急呈报，谁都不能例外的。”秦彦耐心解释。
“记下了。”秦湘咕哝一句，“老大就是老大啊，管用。”她甩开步子，“你跟我说说正阳吧。”
“正阳多为世家子弟，以后不是赐封便是世袭，不必参加科举，父皇怕我们不学无术，规定凡世家子弟必上正阳，江大人接手之后，也收一些寒门士子，不过选拔较为严格。平时要求一向很严，父皇又放手让他管，有时若不肖便会被取消世袭或赐封资格，因此正阳子弟，倒也算真才实学。”
“爷爷好厉害。”秦湘叹道，“那正阳都学些什么？”
“文课常有退隐致仕的老臣讲解一些日常事务，武课多是解甲的老将教授，他们可不管什么身份不身份，严着呢！”秦彦见她若有所思，笑道，“怎么，怕了？”
“不是，”秦湘愣怔，“只在正阳学，不出来吗？”
秦彦暗叹她的敏锐，“当然不是。正阳子弟每年都要出去历练一次，文课须需从小吏做起。武课的则从小兵磨练。”
“哼，”秦湘不以为然，“走走样子，我还不信他们就是普通的小吏小兵！”
“湘儿何须如此较真？”秦彦不着恼，“世家子弟，耳濡目染却也有优势，又怎是一般小吏小兵可比的？明天你就知道了，总之不要太张扬，他们可傲气的紧。”
秦湘不再接话，皱眉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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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演武
秦为满意看着秦湘一身装扮，无一丝女儿态，尽显英气。“以后跟着我，就叫越江吧！”他随手甩过一把剑，“伴读就要有伴读的样子！”秦湘恭敬接过，“是，太子。”
秦为倒诧异于她的恭顺，冷哼一声，抬脚走步。
“敢问太子，”秦湘仍是恭恭敬敬，“您出宫就带两个人吗？”
“怎么？”秦为嘲讽，“打探本太子的行踪？我告诉你，谁来惹事管教他有去无回。青木和黑水可是个顶个的好手，而且，”他逼近秦湘，“也不要小瞧我！”
秦湘不屑转头，“我去干嘛？”
“比武。”
“又要打架？”秦湘悻悻，“有没有一点新意啊？”
“有啊，”秦为无比亲切的冲她笑笑，“你不是跟一个人打，是跟十六个人。”
“那我打完可以走了吧？”秦湘微眯眼睛，攥紧拳头。
“不是打完，”秦为笑眯眯，“是打赢。”
正阳。校场。春风料峭，春日融融。上百人的校场，鸦雀无声。
江重挺立于郁孤台上，扫视台下，“今日武课。废话不多说，演武！”
早有两人上得台去，对躬一下，便各选兵器，展开拳脚。
秦湘看得颇有性味，一招一式，劲力十足，果然是沙场宿将训练出来的子弟，毫不拖泥带水，下手狠辣，虽说是点到为止，已有不少人流血，却无人埋怨。
“好看吗？”“好看。”秦湘随口答道，仍紧紧盯着台上，忽想起什么。“你上吗？”
“哼，他们还不是我的对手，好好看，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窥伺正阳的秘密，你好去通报给你的兄弟！”秦为语气充满轻蔑。
“这些三脚猫的功夫还看不在我兄弟眼里，太子拿这过去现眼，也不怕丢你秦国的人？”秦湘回头，言笑晏晏。
“你！”秦为恼怒，狠狠道：“秦湘，你等着！有你好看！”
“好！”江重沉声，力道之大，竟有嗡嗡响声，“已决出十六名勇士，请前次十六名出列，对阵！”
秦为前走几步，一跃上台，引得阵阵喝彩。“江先生，秦为最近收一伴读，虽则有才，却甚是狂傲，适才出言说正阳弟子不过如此，秦为想不如由这十六名兄弟结为冲阵，教训一下他，也让他知道天高地厚！越江，还不快上来！”
秦湘暗骂一声，跃上台来。他身法轻灵，众人不禁暗叹，果然是太子伴读，了得，嚣张到挑冲阵！
“先别忙十六人，过了我这关再说！”冷午认出秦湘，也一跃登台。众人略有些激荡，冷午可是有名的强悍，又出身将门，但好似这个越江也不错，这场争斗，有些看头。
秦湘暗自思量，照今天看来，自己势必要挑冲阵，这场，一定得明着打，后面的才可施暗手。打眼看去，冷午气度沉稳，比小时候难对付多了，他咬咬牙，“蒙太子厚爱，越江定不负所望！”
“对阵！”
两人对躬，冷午毫不犹豫选了长枪。秦湘负手而立，枪乃万兵之王，看那小子架势，分明是个练家子，速战速决绝不可能。他淡淡一笑，“就让越江空手接冷兄几招吧！”冷午却并未着恼，他面无表情，“冷午得罪！”说着抢步攻上。
那枪矫若游龙，势如奔马，防的滴水不漏，又不时借机弹向要害，几次堪堪躲过，秦湘不由有些着急，她暗稳心神，凝意那枪态势。那边冷午也暗暗心惊，秦湘每每以诡异身法躲过他必中一击，隐隐有反弹之力，他一定是等我露出破绽，出手更加绵密。
秦湘渐渐熟悉他的身法，不由面露微笑。冷午忽然一呆，当年也是这样一笑，他着了道，手上连带一滞。趁此微隙秦湘提气一纵直直跃起，冷午本能提枪出刺，没曾想秦湘落下时并指如刀，径削向枪头。冷午大骇，她不要手了吗？他急急朝后拖枪，却觉一股大力澎湃而至，震得虎口一松，枪已脱手，他也站立不稳，踉跄后退。
秦湘抄枪，反手一挥，已插入兵器架上。“冷兄不必顾忌，来，空手对招！”
冷午眼中多了几分赞赏，秦湘已不是当日寄人的江清越，他躬身，“冷午不敌，甘拜下风！”
没等秦湘说什么，秦为已开口，“既然越江已过了冷午这关，江先生，您看？”
“摆阵。”
底下激荡开来，冲阵，可攻可守，配合的好，实难破解，连冷午都曾败下阵来，更何况是由决出的十六名勇士组成的冲阵？不过适才一战，越江空手，冷午弃枪，却也是铁打的事实，明明白白。众人忍不住有些期待，有些振奋。
十六人与秦湘对躬一下，便开始选兵器。秦湘顺手抄起那杆枪，冷眼旁观。成阵尚不算熟，略有些慢。他心中已有计较，不待阵成，便挥枪杀去，对方大惊，待反应过来，已有五六人躺倒，“你……”秦湘更不待多言，又是一阵冲打，他身法本就快如鬼魅，加之对方惊愕之下不及措手，又折了对方五六人。
台下一片惊愕，这个狠辣的青衣少年，是刚才那个光明磊落对阵冷午的人吗？
“两个回合，折你们三分有二，”秦湘面沉如水，“而你们还未及反应，当真可笑！”
剩余六人对望一眼，成四角向他围过来，“小子，你就等着挨揍吧！”
秦湘站立不动，眼见逼近，微微一笑，只听得一声响，便尘烟一片，六人未防，咳嗽连连，忙乱中倒也不忘守定自身，怕他再趁乱攻击。
“你们输了。”
“谁说我们输了？”一人刚想挥拳，便觉全身无力，软软倒地。
“你们中了我的毒药五号，全身酥软无力，不过别担心，一个时辰后自当没事。”秦湘走出烟雾，拍拍手，“范围刚刚好，没有浪费。”
台下见他浑若无事，呼声更甚，“卑鄙！”“无耻！”“这算什么，有本事真刀真枪干一场，使些下三滥的招数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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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强辩
69 强辩
“江先生，您看呢？”秦湘不理其他，笑盈盈看向江重。
昔年那个倔强精灵的孩子，就是面前这个刁钻狠辣的少年吗？江重心中发苦，“越江解释，也让人输得心服口服。”
秦湘双眉一挑，侃侃而谈，“大凡阵法，虽必有可破之处，但于对敌之际实难看出，所以越江认为必须要快，打乱阵势为上，想必大家都不做那个不肯半渡而击而损兵折将的仁义猪宋襄公，此其一；诸位料必也是要上战场的英才，若遇奇袭不及反应，那也只有再败阵的份，此其二；战阵以伤敌为要，兵者诡道，若真刀真枪，只需报一下各自战骑车马数目即分胜负，又哪里牺牲得了人命！不知诸位服也不服？”他纵声高喊，尽显豪壮。
秦为怔怔，看似单薄的身子却似乎蕴藏着无穷的力量，他果真不是任性胡为恃宠而骄的公主。众人尽皆无语。
“越江幸不辱命。”秦湘微微躬身，“请太子训示。”
秦彦看得越发心惊，这是那个做的一手好菜的秦湘吗？是母后口中本性善良的秦湘吗？他怎么如此沉迷于战场，他不知道打仗是要死人的吗，战阵可不是他能玩的游戏！清扬，为何同样父母教养出来的，如此不同？想到那个美丽天真的女孩子，他心中一暖，秦湘太过锋芒，决不能由她带给清扬任何伤害。
终于散了。
四下渐已无人，秦湘懒洋洋看向秦为，“老大，你交代的我已经完成，现在我得走了。”
“走？”秦为刚刚喜起来的心又被他一句话搅了，“你是我的伴读，能走去哪？”他眯起眼睛，“我有说过打赢就可以走吗？”
“我跟你说，是敬你是老大，”秦湘毫不客气，“你的目的已经达到。可你，若逼得太死，小心我咬你！”
原来她知道，秦为狐疑，“兵雄方可立国，海朝秦国俱为两强，若哪一个先败下去，免不了一场大争。两强对峙，既无大的利益冲突，由它小打小闹，何必非要一统天下！更何况谁也没那个胃口，也无那个必要。太子你是聪明人，自然明白我的意思。”秦湘冷冷开口。
秦彦却不由一怔，这就是原因吗？好荒唐，好天真，好实在！
“你带银子了吗？”良久，秦为方开口。
“啊？”秦湘没想到他有此一问，愣住，“银子？”
“你不是要出去玩吗？没有银子你岂不是只能干看着？”秦为使个眼色，便有黑水递上一小袋银子，他轻轻放到秦湘手中，“拿去吧，就当大哥谢谢你。早点回来，母后还等着尝你的厨艺呢。”
这回轮到秦湘狐疑看向他，忽又笑道：“这一小袋银子就把我打发了，太便宜了吧，回去再补给我！”他拿了银子转身，“二哥也在啊？正要去找你，走，一块去玩！”
秦为莫名又被她惹怒，“秦湘！彦弟哪能像你一样，正阳是有规矩的，除非有急病或……”
“这简单啊。”秦湘转头，“二哥你愿意出去吗？反正接下来还是演武，你不挺厉害吗，不用去了。”“我……”秦彦刚想开口，就有一颗丸药塞进嘴里，“咽下去！”他只觉腹内一阵绞痛，好不难受，任由秦湘扯了走。
“江先生！彦皇子突发急病，太子命我送他回去。您看！”秦湘焦急看向江重，“他疼的脸色都发白了！”
江重忙搭脉，似无不对，再看秦彦，脸上冷汗都已冒出，不似假装，“那就快回吧！”
两人渐渐远去，“你怎么弄的？”秦彦抽口冷气，“快给我解药，疼，疼死了！”
“我研制的毒药六号，还没解药，效果果然不错。”秦湘得意笑笑，劝慰道，“不过别担心，大概疼上小半个时辰就没事了！能骗过爷爷，我真厉害！”
秦为冷眼看两人离开，不动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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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同情
“到了。”两人闪进一家茶馆，秦彦四下看看，急急问道：“清扬呢？你别装糊涂，你俩昨天肯定约好了！”秦湘心内暗笑，面上却行若无事，“我哪里知道？或者有事耽误了。”又大声叫道，“老板，来壶好茶！拿盘点心！”
“秦湘！”秦彦强忍住痛，“要是清扬有些好歹，我跟你没完！”
“切！我也是你妹妹，是谁在海朝的时候说不让我受委屈的，就没指望过你，”秦湘不屑，“跟我没完？你打又打不过我，说又说不过我，怎么没完？”
秦彦噎住，但念及清扬这样一个娇柔的人儿在秦京不知所踪，“湘儿，清扬也是你妹妹，你就如此放心得下？”“那是我的事，与你何干？”秦湘慢悠悠倒杯茶，拈块点心，“就当是一次训练了。”
“秦湘！”秦彦见她如此漠不关心，怒上心头，“若扬儿有事，我就是打不过你，也拼上一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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