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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三代经营旅馆的悲喜剧:新罕布什尔旅馆-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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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着挨到半夜——还有,仿佛失去了哀愁。
  我想弗兰克此刻大概在后门的雪中喝啤酒,要不就在大厅柜台啜他的百事可乐,或者在控制台前——偷听莎琳娜一边看书,一边用她美妙的嘴哼着小调。
  母亲和马特森夫妇专心盯着桃乐丝·威尔斯看。只剩弗兰妮有空——小点塔克正和小琼斯在舞池里。
  “跟我跳。”我拉着弗兰妮说。
  “你不会跳。”弗兰妮说,不过还是由着我把她带进舞池。
  “我会亲嘴。”我对弗兰妮悄悄说,想去吻她,被她一把推开。
  “交换!”她对小琼斯和小点塔克说。小点塔克马上到了我怀里,也马上露出不耐烦的样子。 。。

06 弗洛伊德来信(13)
“十二点以前找她跳就好了,”莎琳娜建议我,“新年报时那一刻,大家都可以吻自己的舞伴。只要你亲到她,她一定会上钩。第一次,好好加油。”
  “你喝了酒吗?强强?”小点问我,“瞧你嘴唇都肿了。”
  桃乐丝·威尔斯边挥汗边嘶吼,来了首《想要靠近你》,糟的是这首歌不快不慢,害小点塔克不知要不要靠近些。在她决定之前,麦斯·尤里克从厨房跳了出来,头戴水手帽,口衔裁判用的哨子;他一吹之下,哨音之尖连吧台边的朗达都为之一动。“新年快乐!”麦斯叫道。弗兰妮踮起脚尖给了小琼斯来一个甜蜜的吻,母亲跑去找父亲。工头摩顿望了昏睡的朗达·蕾伊一眼,又改变了主意。小点塔克无奈地耸耸肩,降尊纡贵地对我一笑,我立刻想起莎琳娜·琼斯芬芳幽深的口腔;于是,如同俗话说的,我开始行动。牙齿轻碰,不要急躁,舌头伸进去,稍微深探一下,牙齿在上唇底下游走。小点声名远播的丰满胸部像两个柔柔的拳头朝我推来,但我的手还是放在口袋里,不用强。她随时可以把我推开,但一直没停下来的意思。
  “老天爷。”小琼斯发现了,让小点塔克清醒了一下下。
  “大咪咪!”弗兰妮说,“你在跟我弟干吗?”我继续把住小点塔克好一会,吸住她的下唇,轻咬她忽然长驱直入的舌头。我匆忙把手抽出口袋,因为小点塔克认为《想要靠近你》适合跳三贴。
  “你在哪儿学的?”她轻声说,一对乳房像温暖的小猫咪偎在我胸前。在桃乐丝飓风还没换节奏之前,我们连忙离开舞池。
  一阵风在大厅里呼啸,弗兰克没关上通往后门的出口;我们听见他在一片漆黑中对着垃圾桶撒尿——很用力。系着麻绳的开瓶器底下堆了好几个啤酒盖。我一把担起小点塔克的行李,她问:“你不分两趟搬吗?”我听见弗兰克打了个响嗝,活像一声原始的锣,宣告旧的一年过去了。我握紧行李,开始爬楼梯——整整四楼。小点跟在后面。
  “哇,”她说,“我知道你很壮,强强,可是没想到你那么会亲嘴,简直可以上电视了。”不知她是怎么想的,难道要我用嘴拍广告,对着镜头献上一吻不成?
  提着小点塔克的行李一路来到401,我暗自庆幸还好早上没做仰举,也没练哑铃——后腰的伤似乎没事。窗子是开的,但我没听到几个钟头前从对讲机传来的气流声;风大概停了吧,我想。行李像爆炸一样落下,我手上顿时轻了好几磅。小点塔克把我带到床边。
  “再来一次,”她说,“我打赌你一定不行。你刚刚一定是碰运气的。”于是我又吻她,这回牙齿多碰了几下,舌头也调皮了点。
  “天,”小点塔克抚摸着我,喃喃说道:“手别放口袋里!”她说:“哦,等等,我先去浴室一下。”她打开浴室的灯,说道:“哦,弗兰妮真好,还把吹风机给我用!”这时我才闻到房里的味道——一股比沼泽更浓烈的烧焦味,但又湿湿的,仿佛硬把水火混成一团。我恍然大悟,原来在对讲机里听到的是吹风机的声音,但是在我能冲进浴室阻止小点之前,她已经说道:“浴帘下面是什么东西?天啊啊啊啊啊啊啊!”她的尖叫令我僵在床和浴室之间动弹不得,就算隔着四层楼,正在唱《你令人心碎》的桃乐丝·威尔斯一定也听到了。莎琳娜·琼斯后来告诉我,她连书都摔了。吧台边的朗达·蕾伊被震得站起来至少一秒钟。小琼斯跟我说,史利西·威尔斯以为他的吉他扩大器出了毛病,不过其他人都没搞错。

06 弗洛伊德来信(14)
“大咪咪!”弗兰妮叫。
  “耶稣基督!”父亲说。
  “老天爷!”小琼斯说。
  我头一个到,连忙把小点抱出浴室。她侧着身子晕倒在小马桶边,头栽在小洗手台下。她显然正在装子宫颈环——在那个年代,算是够“干练”了——的时候,望见了半满的大浴缸。浴帘浮在水上,小点靠过去掀开一看,正好瞧见哀愁沉在水里灰扑扑的脑袋,活像刚被谋杀;一只在水里咬牙切齿的狗,仿佛还想跟死神拼斗一场。
  连发现它的人也不幸免。幸好小点塔克的心脏年轻强壮;我把她抱到床上时,还可以感觉它在跳动。我想要让她苏醒,最好的方法就是吻她,她眼睛一睁,又来了一声尖叫——比上次还大声。
  “那是哀愁。”我告诉她,仿佛这样就能说明一切。
  莎琳娜·琼斯首先赶到401,因为她人在二楼,距离最近。她瞪着我,仿佛我是个强暴犯。她说:“你一定做了我没教的动作!”显然她认为我跟小点亲嘴时使了坏。
  这当然是蛋蛋干的好事。他在小点的浴室里用吹风机吹哀愁,结果把狗烧着了。慌乱之下,蛋蛋把着火的狗丢进浴缸,放水灌救。火灭了之后,又打开窗让屋里的焦味发散。那时已近半夜,蛋蛋累了,又怕弗兰克找到他,只得用浴帘草草盖上;因为浸了水的狗变重了,他拿不动。于是蛋蛋回房换上家居服,等着挨罚。
  “我的天,”弗兰克看到哀愁,苦着脸说,“我想它真的毁了,修不好了。”
  连“桃乐丝飓风”的成员也挤进小点的浴室来,对可怕的哀愁致敬一番。
  “我想把它弄好!”蛋蛋哭道,“它本来好好的,我要它跟从前一样!”
  忽然充满同情心的弗兰克,似乎头一回明白做标本是怎么回事。
  “蛋蛋,蛋蛋,”弗兰克对呜咽不止的蛋蛋说,“我可以把它弄好,你应该让我来的。我可以把它弄成任何模样,”弗兰克说:“现在也还是可以。”他说:“你要它跟从前一样是吗?我会让它跟从前一样。”弗兰妮和我瞪着浴缸,心下委实怀疑,把和善多屁的拉布拉多猎犬弄成个杀手是一回事,可是要把这火烤水浸的恶心样变回原状,恐怕连弗兰克都只有借助魔力才可能。
  话说回来,一向乐天派的父亲倒认为,这件事是给弗兰克的最佳“治疗”;不用说,对蛋蛋的“成熟”也有助益。
  “儿子,如果你真能把它弄得跟从前一样好,”父亲对弗兰克说,庄重得有点过头,“我们都会很高兴。”
  “还是丢掉的好。”母亲说。
  “附议。”弗兰妮说。
  “我明明丢过的。”麦斯·尤里克抱怨道。
  弗兰克和蛋蛋同时哭了起来。也许父亲认为修复哀愁这件事包含了弗兰克的同情心;如果真修好,还能唤回他的自尊。也许父亲还觉得蛋蛋整顿哀愁的举动——把哀愁“弄好”——多少能留下一点爱荷华巴布的回忆。但就像弗兰妮多年后说的,本来就没有“好的哀愁”,就定义上,哀愁从来没好过。
  我能责怪父亲给他们机会吗?或者责怪弗兰克助长了父亲令人不快的乐天性格?自然也不能怪蛋蛋,我们没人会怪他。
  只有睡着的莉莉无动于衷,也许她身处的世界和我们已大不相同。朗达·蕾伊和桃乐丝·威尔斯没爬上四楼来看究竟,但等我们到了餐厅一看,她们俩仿佛已经因此昏天暗地得一塌糊涂——即使自己没碰上。就算小琼斯本来有点意思,经过这阵乱也不得不打消了;弗兰妮亲他一下,回自己房去。小点塔克虽然喜欢我吻她,但却不原谅有人闯进她浴室窥探——哀愁,还有我。我想她最恨的,还是被我看到她昏倒的姿势——套用弗兰妮的说法:“正在装子宫颈环的姿势!” 。 想看书来

06 弗洛伊德来信(15)
我和小琼斯两个人待在后门,一边喝冰啤酒,一边注意艾略特公园里有没有跟我们一样挨到现在的人。史利西·威尔斯跟他的伙伴回家了,桃乐丝和朗达还泡在酒吧里——醉眼惺忪之下,她们似乎一见如故。小琼斯说:“我不想冒犯你姐,可是我好想上啊!”
  “附议。”我说,“虽然我也不想冒犯你姐。”
  听着餐厅里笑声不断,小琼斯对我说:“想不想钓钓酒吧的两位女士?”我不敢对他说我不喜欢这主意——我早就被其中一个钓过了。我跟小琼斯说朗达·蕾伊很容易上手,而且她只要钱,什么麻烦也没有。但我马上自责起来,我居然这么乐意背叛她。
  我又喝了一瓶啤酒,听着小琼斯带朗达往大厅另一端离我而去。等再喝完一两瓶,我听见桃乐丝·威尔斯一个人唱着《伤心旅馆》,没有伴奏,有时还忘了词——要不就含糊带过去。最后传来她在酒吧水槽里呕吐的声音。
  不一会,她发现我在后门口,我问她要不要最后一瓶啤酒。“好啊,当然。”她说,“这样才好化痰。该死的《伤心旅馆》,”她又加了一句:“老害我感动过头。”
  桃乐丝·威尔斯换上及膝的牛仔靴,一手拎起带子细细的绿高跟鞋,另一手则拨弄着大衣——斜纹软呢的料子,上面斑斑点点,还有个小小的毛皮领子。“只是麝香鼠啦!”她说,拿它摩擦我的脸,把啤酒瓶夹在拿高跟鞋的手上,一口气几乎喝光。我看着她抬起的喉咙,那些吻痕显然是用五毛钱铜板烙出来的。她把酒瓶往下一丢,一脚踢出门外,任它朝垃圾堆滚去。她挨近我,把大腿插在我两脚之间,然后吻我。她的吻跟莎琳娜教我的完全两样,好像一团软软的果泥塞进我唇舌,害我咳了又咳。她的吻混合了呕吐和啤酒的味道,久久不散。
  “我要去另一个派对找史利西,”她说,“要来吗?”
  我想起当年史利西在电影院用面包团和铁钉恐吓我的往事。“不,谢了。”我说。
  “胆小鬼。”她说,打了老大一个嗝,“这年头的小鬼真没种。”说着忽然把我抓过去,一把抱住我;她的身子像男人一样硬邦邦,只有一对乳房在我们之间滑来滑去,像刚上岸的鱼在网里活蹦乱跳。她用舌头从我的下巴舔起,一路舔进耳朵。“胆小鬼。”她低声说,然后把我推开。
  她在后门边的雪泥堆里滑倒了。我过去扶她起来,她用力一挥,把我推进垃圾堆,然后独力走进一片漆黑的艾略特公园。我等着看她穿越黑暗,步入路边孤灯黯淡的光芒中,然后再度进入黑暗。
  她走进灯光的片刻,我对她开口喊道:“晚安,威尔斯太太,谢谢你的表演!”她对我竖起中指,脚底一滑差点又跌倒,身子晃出了光圈——“搞什么?”她不知对着什么开骂起来,“见你的鬼!”
  我转过头去背对灯光,找了个最空的垃圾桶吐了起来。等我再度望向灯光,一个人影正好进入其中。我以为桃乐丝又打算回来捉弄我,但那人显然刚从另一场新年派对出来,走错了回家的路。那是个成年男子,要不就是差不多成人的青少年。虽然酒精使他步履蹒跚,走在雪地上的脚步倒是比桃乐丝·威尔斯稳当些。
  “小姐,你才见鬼!”他对着黑暗嚷嚷。
  “没种!”桃乐丝从远处喊回来。
  “婊子!”那人叫道,步伐一个不稳,坐倒在雪堆里。“见鬼。”他自言自语——没看见我。 。。

06 弗洛伊德来信(16)
这时我才看清他的穿着,黑长裤、黑礼鞋、黑腰带、黑领结,还有一件白礼服。我当然知道他不可能是那个白衣人;他没有那份威严,就算这人真的刚航海回来,也不像去过什么异国的样子。再说今天除夕,在新英格兰并不是穿白礼服的时节。我明白,这人的打扮之所以不合时宜,并不是故意标新立异。在新罕布什尔州这种所在,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傻瓜等所有黑礼服都被人租光了,才想到要上租衣店。也许他甚至不晓得这里的正式穿着冬夏有别;这人若不是刚从高中派对出来的年轻土包子,就是刚离开一般派对(跟高中派对一样,浪费时间和精力)的成年土包子。他不是我们熟知的白衣人,只是令我想起那人而已。
  我发现他竟然躺在路灯下的雪堆里睡着了。那时气温差不多接近冰点。
  我终于感到除夕这天有点意义了,我之所以参与其中似乎是有理由的——超乎我那隐晦但实在的欲望。我抱起那人,把他带到旅馆大厅里。他比小点塔克的行李轻得多了,虽然他不是青少年,而是成人——看起来比我父亲还老些。我在他身上搜了搜,希望能确定他的身份,结果证实了我的猜测——白礼服的商标写着:“本衣为切斯特男士租衣店所有”。这人看起来虽然挺体面——至少在得瑞看起来是这样——身上却没有皮夹,倒有一把银梳子。
  也许桃乐丝·威尔斯趁黑把他洗劫一空,也许他们对骂就是为了这个。不,我转念又想,桃乐丝不会留下梳子。
  我念头一动,把白衣人安顿在旅馆大厅的沙发上应该是个不错的玩笑——等到天亮,父亲和母亲一定会大吃一惊。我可以说:“昨晚这人来赶最后一支舞,可是来迟了。他在大厅等着见你们。”
  我觉得这主意妙透了。但我喝了不少酒,想想还是先把弗兰妮叫醒,让她看看横在沙发上睡得正香的白衣人再说。如果觉得这主意不好,弗兰妮会直说,但我敢说她一定喜欢。
  我整了整那人的黑领带,把他的双手合叠在胸口,然后扣好腰扣,把腰带拉正,这样就没那么邋遢了。美中不足的是他皮肤不够黑,没有烟匣——还少了停在亚布纳海滨旅馆外的白帆船。
  我知道新罕布什尔旅馆听不到海浪声,只有艾略特公园的积雪结冻、消融,然后又结冻;这里也没有海鸥的叫声,只有狗——翻垃圾的野狗,到处都是。把白衣人安顿在沙发上之后,我才发觉旅馆大厅有多简陋——根本还像一所女校;等在前头的是互相排挤、生怕(在男女关系上)被比下去的焦虑感、过早的婚姻,还有种种终将落空的期望。身穿白礼服,在新罕布什尔旅馆里几乎算得上优雅的男人,仿佛就像另一个星球的生物。我忽然不想让父亲看到他了。
  我跑进餐厅去喝水,桃乐丝·威尔斯在吧台留下一个破杯子,朗达·蕾伊看不出性别的工作鞋在桌子下,她一定是把鞋子踢在那儿就不管了——为了跳舞,还有对小琼斯展开行动。
  如果我叫醒弗兰妮,她也许会撞见小琼斯和朗达在一起,那不是害她难过吗?
  我在楼梯口听了听,心里又涌起一丝对小点塔克的兴趣——想看看她的睡姿——但我一打开对讲机,听到的却是打呼声(活像在泥里打滚的猪)。预约登记簿上空空如也,直到夏天才会有那个“菲利综艺班”上门来吓人。服务台小小的收银柜甚至没上锁——弗兰克当班接电话时穷极无聊,还拿开瓶器在椅子扶手刻上他的名字。

06 弗洛伊德来信(17)
大年初一,在曲终人散、天光朦胧之际,我觉得还是别让父亲见到白衣人比较好。我可以找小琼斯吓走他,但要是打扰到小琼斯和朗达·蕾伊的好事,我一定会窘死。
  “嘿,起来!”我小声对穿白礼服的男人说。
  “混蛋!”他在睡梦中大叫,“啊,婊子!”
  “小声点!”我压低嗓门厉声说。
  “啥?”他说。我环抱住他胸膛,用力扣紧。“呜!”他呻吟道,“救命!”
  “你没事,”我说,“不过你现在就得走。”
  他睁开眼坐起来。
  “好个坏小子,”他说,“你这是把我带到哪儿来着?”
  “你昏倒在外面,”我说,“我搬你进来,免得你冻死。现在你得走了。”
  “我要上厕所。”他很有尊严地说。
  “到外面上。”我说,“你能走路吧?”
  “我当然能走。”他说着往后门走去,又在门口停住了。“外面这么黑,”他说,“你在设计我,对不对?有多少人埋伏在那儿?”
  我带他到大厅正门,把外面的灯打开。恐怕父亲就是被灯光弄醒的。“再见,”我对身穿白礼服的男人说,“新年快乐!”
  “这不是艾略特公园吗?”他愤然喊道。
  “对。”我说。
  “那这里一定是那间怪旅馆!”他说,“如果这里是旅馆,我要租个房间过夜。”
  我想最好别告诉他身上没钱,所以我说:“我们客满了,没房间。”
  穿白礼服的男人瞪着冷清的大厅,墙上空空如也的邮件匣,还有小琼斯丢在楼梯口的冬衣箱。“客满?”他说,仿佛头一回发现某种世间常理。“老天爷,”他说,“我还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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