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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记之塔-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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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出来和曾理叙旧之前，得到了新的大略方位的军方，正在调整卫星摄像设备的方向，力图找到对抗死魔眼的战场。
正在这个时候，留在大厅外面，关注最新消息的李可嘉和钟南山一起跑过来：“快，找到了！”
李可嘉体力比起钟南山强不少，跑得飞快还不影响喊话。
“怎么样？”地精大法师立刻站起来问。
“看到死魔眼了，还有金光闪闪的、浑身绿光的，那个拿法杖的亡灵法师倒是看得清清楚楚，没有乱七八糟的光。”说着话，李可嘉就跑到了跟前。
“绿光的肯定是贝奥了！他没事，太好了！”地精大法师明显松了口气，接着就又紧张起来：“有没有看到戚远他们？他们被风带到山后面去了。”
“没有，卫星在山脊以南发现了一处建筑群，看起来是废弃很久的，那里有许多尸骸，暂时分析不出具体情况，那边的雾比北麓大得多，卫星图像不是很清楚。”李可嘉回答道。
钟南山终于也跑过来了，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情绪缓和了的地精大法师忍不住指点他：“你可以给自己加持脚底抹油，那只是个一级法术。”
第137章 缝隙（）
就在说话的当口，远处传来一阵骚动，几个人干脆也走回去，方便获得第一手信息。
“老兄，刚刚是怎么回事？”曾理在大厅门口拉住一名工作人员询问。
“那个什么‘死魔眼’那里，突然发出强光，传回来的视频都丢帧了。”
曾理一听也紧张起来，虽然他不太明白“丢帧”的严重性，但是他会问：“有多严重？”
“还不好说，里面正控制设备自检呢。”
正在此时，所有人都感到一阵无形震动，不由自主望向天空。
只见东方天际线的位置，一个曾经多次出现在这里众人头顶的空洞生成，虽然在目前位置看不到那里的具体情况，但是也可以想象。
绿色、灰色先后闪过，大约一刻钟后，一切平复。
“又是欧拜●亥陛下和梦蛹。”地精大法师显得心事重重。
曾理收回目光：“东边，也不知道是哪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地球原本就足够广大，如今又莫名增大十倍左右，发生在远方的事情着实难知详细，三颗卫星实在太少了。
强烈的光芒并不会影响贝奥对事物的感知，因为他并不需要依靠光学视力观察世界，一定意义上，世界本身就是他的感知器官。
在亡灵施法者握住那道不知名的豁口时，他手上的防护法术放出了强光，然后随着他好似用力挥动的胳膊，豁口劈开一切，正中死魔眼。
死魔眼面对裂口，想将裸露在外的眼珠保护在祂的表皮下面，然而能量矛的存在使祂没有机会如愿。
那是一道被法术硬生生撕裂的空间缝隙，物质的概念，在一定程度上是与它完全不搭界的。
此前，通过空间缝隙是施法者穿梭不同位面的基本手段，初步掌握的传奇职业者大多寻找自然形成的缝隙，将之稳固下来，利用它来进行异位面探索。
相关知识和力量足够的史诗职业者们则自行开辟空间缝隙，这种缝隙稳定性更高，目的地明确，是施法者的不二选择。
现在，穿梭位面的需求或许没有了，空间缝隙的概念也与之前不同了，亡灵施法者将它用于进攻！
空间缝隙的移动不是位移，这种具有方向和速度概念的移动，只适用于附着在空间上的存在，比如物质、能量，而不适用于空间本身。
亡灵施法者不但可以制造空间缝隙，甚至可以改变它的位置，这让有些空间知识常识的新晋传奇德鲁伊惊叹不已。
或许一个简单的“史诗职业者”根本不足以描述这位亡灵的真实威能。
贝奥紧张地“注视”着空间缝隙与死魔眼的接触！
幸好他此时依靠的不是真正的视觉，而是闭着眼睛，全身心融入自然，借助这些来观察那一切。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视野迅速扩大，那是因为死魔眼离他越来越远，大自然从死魔眼的周围迅速被推离，一阵悸动，令德鲁伊从这与天地万物合一的状态中脱离出来。
他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即将来到自己身前的黑潮。
贝奥迅速沟通身后的自然，随着绿光闪动，瞬间消失。
随着贝奥一起消失的还有那些绿光，它们被静默而至的黑色一体吞噬，没有丝毫能够逃脱。
半身人德鲁伊出现在十余公里外的一座小山峰上，他立刻闭上眼睛，重新融入自然。
只见死魔眼依旧位于原处，周围空无一物，原本掩住祂下半躯体的土壤、岩石彻底消失。
死魔眼原本具有八个面、四条由顶至底的“眼线”，上半部分与下半部分是对称的四面锥体。
现如今，祂被一分为二。
贝奥感到了大自然正在涌向死魔眼，以其为中心的区域，当前是完全空白的，就连贝奥施加在死魔眼身上的厌恶术都已经被湮灭了。
即便如此，死魔眼依旧活着，祂已经开始凶猛吞吸一切物质、能量，这让祂的周围始终保持着空旷状态，最容易被吸附的空气已经形成了风暴，死魔眼就是中心。
亡灵施法者依旧悬停在半空，他的身上不断落下粉末，像是计时的沙漏。
眼看着死魔眼的两片身体开始重新合为一体，不知道那稳稳立于狂风中的亡灵施法者开始后悔了没有。
曾经傲气满满，要求矮人武僧打开封印的意气风发，或许已经随着化作粉尘的装备一起洒落风中了。
终于，小溪的源头找到了，戚远看着那淌出水流的地方，霎那间，汗毛直立！
“后退，藏好！”戚远第一时间要求黄馨和闪灵停止前进。
一尊至少五米高的石像，头部顶着山洞的顶，脚部踩着山洞的底，栩栩如生好似死后站在此处，成为化石。
汩汩清泉，正从雕像的右脚大拇指处潺潺而下，淌过一地碎石，成了蜿蜒的小溪。
那只大拇指的指甲格外引人注目，仅仅外形，就能让人明确知道其主人的狺狺凶威。
一片闪烁锋芒的石头！戚远第一次见到会发光的石头，还是因为锋利！他确信，这不是错觉。
事实上，戚远更愿意把这样的脚称为“爪”，它符合“爪”的绝大部分定义，仅有的区别或许就是其后跟部位，看起来像是人。
“怎么回事？”黄馨伏低身子，将长枪握好，始终没有发现情况，而戚远也在半空中没有动作，她便在次级心灵连线里询问道：“你发现什么了？”
“豺狼人。”戚远咬牙切齿。
“什么！”黄馨吓了一跳，不是被豺狼人，而是戚远的大惊小怪，豺狼人她不知道已经杀了多少，这一点戚远应该是了解的才对。
“耶诺古。”戚远把警惕提到了最高，但是他根本发现不了任何蛛丝马迹，只是跟着突然而来的感觉，固执地看着前面的雕像：“什么牛鬼蛇神都来打主意！”
这没头没尾的话把黄馨弄得彻底糊涂了，她小心翼翼攀上身旁的巨大石块，一下开阔起来的视野，顷刻间出现的宏伟石像，瞬间让她明白了戚远的意思。
吻部突出、犬齿外露、鬃毛连至肩颈、四爪锋锐、类人直立，一头很典型的豺狼人。
第138章 换衣服（）
“那个东西叫……”韩奂一下子激住，指着镜头里的死魔眼叫不上名字。
“死魔眼。”一旁同样关注着情况的欧院士接口。
这个时候蒯教授精力不济，又坚持着关注前方情况，拥着被子倚在特意搬过来的躺椅上。
“这个东西，不好收拾！”蒯教授已经中气不足，只有身边的几个人能听到他的声音了：“你们注意到了没有，连土、石头这些东西，到祂附近都会被吸收掉。”
“怕是这些东西祂都能利用啊，你们看，祂马上要复原了。”欧院士神色凝重，不仅仅是因为死魔眼的诡异、强大，那名半悬空中的亡灵更是不容轻视。
刚刚那阵强光造成摄像失帧，经过自检，设备没有问题，那么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信号在那段时间被阻断！
如果信号被阻断就是亡灵造成的，那就很可怕了，一定意义上，只要那亡灵掌握了人类总结出的物质与能量转化的知识，它就是一枚具有自我意识的核武器生成器！
它能阻断信号，就有能力在原子、电子这个层面改变物质，只看它有没有那个意识和知识了。
这是一件极其恐怖的事情，一个生命个体，集武器制造、武器发射于一体，甚至还具有远超飞行器速度的机动能力，当它准备对抗一个由普通人组成的集体的时候，难以想象它怎样才会失败。
欧靖中和蒯教授事实上都已经想到了这里，或许大厅里还有许多学者也想到了，但是大家默契地选择暂时沉默。
或许那只是自己吓自己，信号阻断未必就与那亡灵有关，即便有关，那亡灵也未必能够主动影响到原子层面！
但是，伟力归于个人的时代真的要来临了，既然已经在亡灵的身上看到了那种可能，那一天只怕就已经不远。
人能不借助仪器、外物，就去影响、操控到原子层面，那意味着什么？
除了破坏，还能做什么？
恐怕那时一切人类生物性的欲望都将被自身满足。
想要房子，自己手捏材料，随意组合；想要车子，自己捏，热能转动能、电能转动能、魔力转动能，随你喜欢；想要山珍海味，自己捏；想要金银玉饰，自己捏……
当初造水术、神莓术公布出去的时候，蒯教授所担心的，已是必然。
有能力自给自足的人，凭什么参与交换？没能力自给自足的人怕是根本提供不了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哪怕是人类本身，“捏一个”，做不到吗？
蒯教授看着大屏幕，眼皮只能稍稍睁开：“我们要加倍努力了。”
亡灵施法者并不知道自己正在被围观，一举一动都会被品头论足。
他看着死魔眼渐渐弥合，开始将自己身体上的所有装饰品一件件脱下来。
头冠、项链、胸章、护臂、腰带、指环，然后是整件法袍。
他随手划开一道平滑的空间缝隙，把这些东西一样样丢进去，最后还有鞋子……
远在首都的一众地球人全程欣赏了一名亡灵的脱衣秀。
最终浑身赤裸了的亡灵双臂交叠于胸前，整个躯体霎那间成为一团青黑光芒，同时显露的还有一点蓝光。
青黑光团裹住蓝光，然后便与之交融一体，直到成为一条偶尔闪动蓝芒的黑点，轻飘飘地落在死魔眼刚刚合拢的身躯上。
“亡灵这种生物，和我们常说的鬼、僵尸到底有没有联系？”韩奂语调奇怪地对身边人说着：“这个……亡灵的身体，不是它生前的身体吧？样子同我们差距不大，就是没有外生殖器啊！”
“可能我们需要求助生物学家了。”欧靖中一脸苦笑。
黑点轻飘飘贴在死魔眼身上，看似两者都没有变化，一直没有动作的矮人武僧却站了起来，他双眼睁开，平静地望向死魔眼。
无形的震动开始凭空而生，半身人德鲁伊融合于大自然中，感同身受，他觉得自己如果固执地保持这一状态，很快就会整体崩解。
当贝奥不得不与大自然分出彼此，仅凭眼睛，已经不可能看到修道院、死魔眼和亡灵施法者的境况。
然而还不等半身人想办法，他脚下、身后以及远方的山峰全部开始颤抖。
整齐划一的雪线像极了垂下的幕布，刹那间将青色、黑色还有褐色的山体完全掩盖。
雪崩！
德鲁伊站在山顶，在脚下大片冰雪滑脱的时候，及时给自己加持神术“掌握天空”，缓缓浮起，这才没有被波及到。
大量冰雪冲到山脚，在山峦密集的地方，雪像是拍在堤岸上的海浪，反卷如潮。
贝奥站在空中，被往复不断的音浪推搡不过，终于选择变身青隼，双翼一展，扶摇直上。
“哪里来的鹰？”欧靖中在大屏幕的一角忽然看到了飞进镜头的大鸟。
“它在飞向死魔眼！”韩奂的警卫员小声惊呼。
这个时候，死魔眼的周围已经彻底成为“虚空”，这里有凭虚而立的矮人武僧、有一座金光闪烁的半截山体、还有死魔眼和祂身上的黑点，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计算出来了，半径大约六公里！”一名战士拿着学者们誊抄的计算结果，小跑过来报告。
以死魔眼为球心，半径六公里之内，所有物质化为乌有。
贝奥在高空，远远看到死魔眼的样子，只见祂的体表没有了光泽，再也不复初出封印时的金属质感，除此之外，便看不出什么区别了。
黑点上突然蓝光暴动，随后它便脱离死魔眼，再次飘浮半空。
当黑点停稳之后，侧方无声无息出现一道平滑的空间缝隙，一具赤裸的尸体自行飞出，停在空中。
黑点的黑色迅速消褪，直至丝毫不见，剩下一点蓝光熠熠闪动。
只见它倏而没入尸体额头，顷刻间，尸体便睁开眼睛。
仅凭气质，赫然又是那位亡灵施法者！
换身体像是换衣服，这令远方的地球人类莫名陷入了集体静默中，这多么像是无数人孜孜以求的“永生”！
当它真的出现在人类面前时，喜悦会有，但更多的或许还是恐惧！
第139章 神性（）
亡灵施法者似乎非常疲惫，重新拿出法袍套在身上之后，便不再穿戴其它饰物，眼睛强行睁着，扭头看向散发金光的那半截山体。
那里原本是一道山脊，修道院倚之而建。
现如今，山脊像是被孩子的小勺挖去一口的冰淇淋球，挖起来的这一块就散发着金光，抓人眼球。
山洞里，戚远浮在空中，正与豺狼人雕像的腰部平齐，他眯着眼睛，抬头望向雕像面部。
恍惚间，似乎石雕的眼珠动了。
“装模作样，你不觉得累？”戚远嘴上说着，已经暗自沉下心神，尝试沟通自己体内的那点神性，与梦蛹打过交道，也亲身体验过神性的奇妙，他深刻明白，想要对抗神祗，自己所能倚仗的也唯有神性。
幸而豺狼人之神耶诺古的陨落是确凿无疑的，白槲氏族所记载的与侏儒传奇法师的“第一轴”中所述正好印证，这位先被兽人之神格乌什偷袭，即便没有彻底陨落，之后随着格乌什被梦蛹杀死，也一并落入梦蛹之口。
到了这个时候还能装神弄鬼，已经非常出人意表了，戚远相信，如果耶诺古将自己有限的力量浪费在这里，那么祂自身的存活就绝难保证！
梦蛹是能够与强大神力的自然之神对峙且不落下风的存在，之前争夺腐虫之母，自然之神还是在矮人守护神的帮助下才最终获胜。
如今才过去多久，梦蛹已经再次生龙活虎地同自然之神争斗不休了，甚至还有功夫侵扰戚远，可见其强大。
落在梦蛹手里，耶诺古下场堪忧。
然而耶诺古如今再落魄，也不是区区凡物能够抵抗的，祂的半巫妖信徒已经用实际行动证实了这一点。
那个由神性催动的神术“真言●支配”，完全无视了戚远一身的防护法术，从命中到生效是没有中间过程的。
可惜的是当时的戚远不论灵魂还是肉体，都带有深刻的梦蛹的痕迹，生效的神术仅仅是将戚远的灵魂拘禁，却没能将之泯灭。
更关键的是，半巫妖所拥有的这一点神性是由耶诺古赐予，作为祂的虔信徒，半巫妖不论生前还是死后，乃至“死而复生”之后，都没有丝毫侵夺、研究耶诺古所赐神性的意愿。
于是它根本不知道，千年的时光，被斩断联系的这一点神性，其中所蕴含的耶诺古的神意已然消磨干净。
在神术生效之后，神性没有如魔力、神力一般消散，而是自发的聚集于戚远体内，将被拘禁的灵魂纳于己身。
捷足先登的戚远获得了临时的控制权，随后而至的半巫妖便饮恨在神性威能之下。
如果戚远当时选择与神性融为一体，那么他就有机会在漫长的时间里，琢磨清楚神性的特点，先是将之与自己的灵魂彻底合一，随后壮大灵魂。
若是他成功使神性成为灵魂的一部分，而不是沦落到灵魂成为神性的一份子，那么他就获得了继续积蓄神性、直到点燃神火的机会，由一介凡物而高举神座、掌握权柄、成就伟大！
这一切，最最困难的一步，事实上是凡物以自身灵魂争夺神性所属的那一刹那，其时要么面对面与祂的主人相争斗，要么经受天生神性所自带的莫名意志的销磨。
戚远遇到的这一点神性，恰恰没了这最凶险的一步，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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