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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清穿)-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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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年连忙瞧墙边摆着的大钟,是卯时正(早晨六点)了,忙起了身,穿好衣裳。
似是就在他睡下之后,又飘起了雪花儿,还好没有风。可地上也是积了一层将近两寸的雪,邢年瞧着窗户上厚厚的雪层,心中焦急。
出来门外一瞧,胤祈果然仍旧在那里。
邢年走上前去,瞧着胤祈的头发上,衣领上,都结了霜了,膝下堆了一堆雪,竟是没有挪动过的样子。一张白玉小脸儿,此时有些发青,嘴唇发白,可眼神清亮,看着精神还好。
他这才松了口气,道:“二十三爷,这都一夜了,您还不起吗?您也得注意身子呀!皇上快要起了,若是知道您……皇上心里该多心疼啊!再说了,回事儿的大人们也快来了,让他们瞧见了,也是不好啊……”
胤祈想了想,这才道:“也是……免得父皇担心。”
说了这句话,他便把手伸给邢年,苦笑道:“邢谙达扶我一把吧,我却是站不起来了。”
跪了一夜,冻了一夜,自然是动弹都难。邢年干脆一把把他抱了起来,小孩子身轻,邢年虽说也有快六十了,抱着胤祈却也是不费工力夫。
又叫来了一个小苏拉,给胤祈捏了捏手脚,胤祈便道:“成了,邢谙达放我下来吧。多谢谙达了。”
胤祈下了地,忽然又跪了下来,冲着燥雪堂磕了个头。站起来,又对邢年道:“倒是劳累邢谙达为我担心了一晚上,胤祈只顾着自己心里好受,却没顾虑到邢谙达,扰得邢谙达一晚上都没好生休息吧?是胤祈的不是。”
邢年哪能让他赔罪?忙道:“是二十三爷的孝心,奴婢心里头,也是感动的呢,哪里觉得有什么耽扰?二十三爷快回吧!纵使现在身子不觉得不爽,也召个太医瞧瞧。”
胤祈点了点头,由那个小苏拉扶着慢慢地走了。
邢年瞧着他出了院子,看不见了,这才又叹了口气。心里倒是百味陈杂,一时间转过了不知多少念头,愣在庭中好一会儿。
听得身后徒弟刘保儿轻声唤道:“师傅!师傅!皇上醒了!皇上唤您去伺候呢!”
邢年这才回过神儿,应道:“知道了!”
~~~~~~~
胤祈回到自己院子里的时候,就已经有些模糊了。毕竟是小孩子的身体,即便是平常锻炼得当,体质好,在冬日的寒风中跪了一夜,又淋着雪,也是受不住的。
吩咐了高慧去着人请太医,胤祈连身上的衣裳都没来得及换下,就靠在软榻上,起不来了。只觉得头晕,身子软绵绵轻飘飘的,旁的倒是没有什么不痛快的。
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耳边有人说话,听声音正是高慧,和平素常来给他请平安脉的太医院医正汪绎。胤祈勉强抬了抬胳膊,让汪绎给他把脉。
人说话的声音嗡嗡地响,胤祈只觉得脑袋沉重,眼皮子也睁不开。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陷入了一片混沌。
也不知是做梦,或是灵魂出窍了。胤祈只觉得,自己又回到了现代,回到了现代的那个家里——只是现在的他,是个幽灵。
他看见了他在现代的妈妈,上辈子的妈妈,正坐在他的电脑前面,一张一张地看他文件夹里的照片,爸爸就坐在妈妈身边,看着窗外,抽着烟。
妈妈一边看,一边笑着说,这是小海在哪哪儿拍的,这是小海在哪哪儿旅游的时候,这是小海什么什么时候的同学。
她一边笑,一边眼泪顺着脸颊往下落。
爸爸伸手把抽了半截的烟按灭在半满的烟灰缸里,从旁边抽了一张面巾纸,仔细地给妈妈擦眼泪,张了张嘴,却没说话,眼圈也慢慢地红了。
妈妈又说,还真不知道呢,咱们小海照片也拍得这么好看!
爸爸转头看向窗外,没有让妈妈看见有一滴泪水慢慢地在他下巴上积聚,然后滴在了深灰色的衬衣上。
胤祈在半空中,看着爸爸妈妈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他心里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因为从第一眼的时候,心就被剧痛杀死了。
他想喊,想让爸妈看看他,他就在这儿。
可是爸妈忽然像是被风吹走了一样,一瞬间就远到了天边。胤祈大惊,连忙跑着往前追。
只是他的腿沉得像是灌了铅一样,怎么也跑不动。他浑身大汗,累得喘不上来气,却只能看着爸妈离他越来越远。
胤祈急得大喊:“爸爸!妈!我在这儿啊!等等我啊!”
可是爸妈只是看着电脑里的照片,照片里都是一个二十六七的年轻人,笑得洋溢。他们连头也不回一下。
胤祈喊得嗓子生疼,像是有火在嗓子里烧着一样,声音都嘶哑了。
终于,爸爸回头看了他一眼,却是平淡地说:“这是谁家的小孩儿呀?”
胤祈这才瞧见自己,还是康熙朝不到五岁的那个小孩子的身体!
妈妈也回头,说:“你怎么叫我妈妈呢?你不是我的儿子呀。”
胤祈张口结舌,不知道怎么回答。眼见着爸妈又走远了,胤祈什么也顾不得了,大喊道:“妈妈!我是周静海啊!我是你儿子周静海啊!”
但是妈妈什么也不听,跟着爸爸走远了。
胤祈连忙跑着去追,可却怎么也追不上。
跑着跑着,胤祈被绊倒在地,膝盖上生疼。低头一瞧,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
这时有一双手,将他扶了起来。胤祈抬头一看,是康熙!
康熙笑的样子十分和蔼,胤祈一时间也忘记了些什么,也对着他笑,叫道:“皇阿玛!”
可他刚叫出声,康熙却忽然板起了脸,呵斥道:“谁允许你这样叫的!你才不是朕的儿子!”
胤祈更加急惶,忙拉着他的袖子道:“皇阿玛,我是胤祈啊!”
康熙一甩袖子,胤祈顿时跌倒在地。康熙怒斥道:“你怎么是朕的儿子!你明明是个穿越者!你才不是朕的儿子!”
然后康熙一声令下,便有许许多多的侍卫,不知从哪里涌上来,将胤祈按在地上,用绳子捆住,绑在了一根柱子上。
无数穿着清朝服饰的男男女女围了过来,叫道:“烧死这个妖怪!烧死这个妖怪!”
一把火点燃了,胤祈只觉得周身皮肤在一点一点地变成焦炭。
他痛苦得大叫,却没有一个人理会他。
那种剧烈的灼热的痛苦,让他的意识慢慢地模糊。
8
第八章 伤寒
第八章 伤寒
不知道在混混沌沌当中过了多久,胤祈只觉得浑身燥热,再也忍受不住,不由得呻吟一声。这一声却把他自己吵醒了,张开眼睛,眼前却是一片金星。
好容易头晕的感觉过去了,胤祈这才发现,床边站着好些个人,认识的,不认识的,都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胤祈略微动了一下,便觉得四肢百骸,无一不痛,浑身酸软无力,当真难受得紧。他咳了几声,才又能发出声音,嗓子却是嘶哑难听。
一旁的高慧连忙拿了茶杯,倒了滚白水,扶着他喂给他喝。胤祈嘴里发苦,便是白水,也觉得有股甜味,两三口就喝净了。
还想要喝,一旁守着的身穿太医令服饰的老人却说:“阿哥才醒,脾胃虚弱,不能多进水食。等方才喝下去的水浸润了肺腑,再进些参茶。”
胤祈这才作罢,然后就瞧见高慧两只眼睛都肿的跟桃子似的,且深深凹陷进去,不由得吃惊。再看一旁站着的文姑和苏遥等人,也都是满脸憔悴模样。
来回看了一遍,胤祈讶异问道:“你们几个……怎么这等模样?”
他忽的心中略有所悟,忙道:“我睡了多久了?”
高慧又忍不住掉下了眼泪,连忙用帕子擦了,才笑道:“阿哥已经睡了好十几日了,可把奴婢们都吓坏了!”
这时那老太医道:“阿哥且伸手,让老臣再诊一诊脉。”
胤祈闻言,把放在外侧的左手伸出被子,让那老太医诊脉。老太医在胤祈床边的板凳上坐了,伸出两根手指,搭在了胤祈的腕脉上。
离得近了,胤祈才瞧清楚这相貌清癯,很有些道骨仙风的老人。他又是一惊。这位竟然是太医院太医令,平素给康熙诊脉的林琴琛!当日太后病重,也是这位林太医日日前来诊脉,虽说时隔月余,胤祈还是记得这位老太医的。
当下他险些将手收回来,只连声问道:“高慧!怎么敢劳动林老太医!”
高慧尚未答话,林琴琛将手收了回来,道:“老臣原是皇上点了来为阿哥诊病的,阿哥不用惊异。”
胤祈只有更惊异的。康熙竟然会让林琴琛来为他诊病!他究竟得了个什么病?
再一瞧,除了林琴琛,旁边还站着三四个穿着太医正七品服饰的人,先前他瞧病,可当真没有过这个规格。
又想到方才高慧说过,他睡了十几天了,可他自己根本没有察觉啊……
连忙问道:“老太医,我这是得了什么病?”
林琴琛道:“就这些时日脉象来看,是伤寒无疑。幸而阿哥平素身子健旺,底子好,虽说昏睡了十来天,瞧着惊险无比,如今醒了,却是没有大碍了。”
伤寒……这个病胤祈只是听说过,且是来到了这个世界,才在听人闲话时听说过,并没有什么了解。只知道十六阿哥的第二个嫡子就是死于伤寒的,还不满月就没了。当时慈宁宫里还唏嘘了许久,太后掰着指头说,皇子皇孙们折在伤寒上的,着实不少。
这时候胤祈才觉得有些后怕,一口气喘得粗了,顿时咳嗽起来。高慧忙在一旁给他拍背,胤祈好一阵咳嗽,才算是喘过来气。
经了伤寒,还能活过来,当真是命大啊……胤祈摆了摆手,让高慧不要再拍,便又向林琴琛道:“那,敢问老太医,这伤害对人的身子可有什么影响?”
猩红热会让人免疫力下降,天花会让人留下满脸疤,这伤寒说得这么厉害,难道就没有什么后遗症?
林琴琛想了想,道:“这伤寒,说来也不是寻常小病,对身子自然是有些妨碍,不过却不严重。又兼阿哥的病,查出来的早,不妨事的。阿哥日后只要注意饮食,好生调养就是了。”
然后林琴琛便站起身,去一旁摆着的几案上取了笔墨,写下了一张方子,递给了身边其他太医看了一遍,最终递给了一个随侍模样的人,道:“记下脉案,并去煎药给阿哥喝。”
高慧使了个眼色,文姑忙跟着那人出去了。胤祈这时才觉得头仍旧有些晕,只想闭上了眼睛,便对林琴琛道:“老太医,我却是仍有些渴睡。”
林琴琛道:“阿哥这不是渴睡,是还没退了热呢。好歹喝了药再睡。”
一旁高慧也道:“阿哥都多少日没有进食了,奴婢吩咐了他们熬粥了,阿哥好歹吃些。”
胤祈点了点头,却还是闭上了眼睛。这会儿他却是睡不着,可是眼皮沉重,睁着眼睛只觉得累得很。
他闭上了眼睛,高慧便也不再说话,只听衣裳窸窸窣窣的响动,屋里有人走动,却再没有说话的声音。
就在胤祈半睡半醒间,觉得有人坐在了他身边,伸手扶着了他的背。
是药端来了?胤祈睁开眼睛,却赫然瞧见了康熙。
~~~~~~~
康熙手里正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汤,眼神前所未有的和蔼。胤祈却不由得想起了他的梦,顿时向后一躲。
被他躲开了,康熙却也不恼,将药碗递给了身边站着的邢年,邢年凑上来伺候胤祈喝药。
胤祈哪还有不喝的?当下张开嘴,也不顾那药汤还有些热烫,大口大口地喝了下去。
他喝药的时候,眼睛还是一直盯着康熙,康熙便笑道:“不过十来日没见着皇阿玛,胤祈就不认识了?怎么一直盯着朕瞧?”
胤祈咽下最后一口汤药,忙道:“虽说是在梦里过了那十几天,不觉得时日长,可胤祈还是想念父皇的。”
康熙面上有些欣慰,转瞬又变成责怪,道:“你这孩子也是个实心眼的!怎么就实打实地在那雪地里跪了一整夜!还不让告诉朕,你是想等你没了,才让朕知道!?”
他说着,声音竟是有些哽咽,缓了缓,平顺了声音,才又道:“当年你六哥没的时候,朕也是……前晌还什么消息也没有,等从木兰回来,你六哥已经没了三天了……”
这是想起了自己夭折的那几个孩子了。虽说康熙夭折的儿子比例不高,可是任何一个儿子,都是他的儿子,伤心自然也是难免的。
又说到了十一阿哥:“还有小十一。瞧着多可人疼的孩子,长到十二岁,还是没了。”
康熙眼睛已经有些浑浊,可是目光仍旧是清明的,此时看着胤祈,眼神里的感情很是复杂,却没有胤祈以为会看到的,一些负面的情绪。
他来来回回看了胤祈一遍,道:“朕的这几个幼子,立下来的少。十八、十九,都是小小年纪就……朕瞧着二十阿哥,二十二阿哥,也不像是长命的模样……就只有你一个,从小养在太后身边,福缘大,身子历来好,却如今弄出来这一出……你说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教……你额娘怎么办?”
胤祈连忙道:“儿臣知错了……儿臣不该任性,让皇阿玛担心,让额娘伤心。”
康熙却又叹了口气,道:“这也……原不都是你的错……唉,胤祈啊,朕不是怪罪你,别多想了。只好好养病,等身子好了,还到朕身边陪着朕吧。这几日没了你,朕这心里,还真是空落落的,寂寞得很。”
训诫完了,康熙又露出笑脸来,瞧着胤祈喝了碗粥,又说了几句闲话,便吩咐胤祈好好修养,免了胤祈下床叩拜送行,径自出去了。
此时胤祈倒是没有了分毫睡意,坐直了身子,向高慧道:“高慧,你且去寻雨红来,我有些事儿要问问她。”
高慧应了,却有些犹豫,不过还是出去了。
等高慧走了有一会儿,胤祈才招手叫过来留在屋子里的苏遥。
将张振春支使出去看着门,胤祈便问道:“苏遥,我问你,你老实回答我。皇上今儿瞧着,却和气许多,竟是没怪罪我。你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苏遥低声道:“此间关节,奴婢也是妄自揣测,和主子说了,主子且听听就是。”
胤祈点头,他才又道:“主子那日回来,身子暖过来之后就是高烧。开始是请了汪绎大人来瞧,汪绎大人只说是冻着了,让好生养着。可主子却越烧越厉害,竟是怎么叫也叫不醒。没法子,又去寻了汪绎大人,他这回却是满脸惊骇,最终却说,主子得了伤寒了。
“主子一直都不醒,奴婢们想了法子喂药,却也没有什么用,主子还是烧得厉害。一身的汗,被子里都汗湿了。高慧姐姐便让人给主子换了铺盖,这才是万幸了。”
胤祈奇道:“这怎么说?”
苏遥眼神一寒,咬着牙道:“主子却是不知道,底下小苏拉拆洗被子的时候才发现,那被子里用的,全是黑黄的棉花,还带着血和天花蜕下的病痂!”
胤祈一惊,然后就是觉得恶心。他竟是盖着那样的被子睡了那么多天!
苏遥又道:“这事儿可不是小事,咱们便报给了邢公公,又将被子送到了太医院去。太医查了之后,才发现那被子里,脏东西多得是!还是主子福大命大,这才只得了伤寒!”
他说着,声音发颤。胤祈也是心有余悸,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都有些什么……脏东西?咱们屋子里的东西,可都看过一遍了?”
苏遥道:“出了那事儿之后,屋子里的东西全都换了一遍新的。连主子最喜欢的那个雨过天青的官窑杯子,也被高慧姐姐着人砸了。就是怕这病传开了。那被子里别的倒还好说,就是脏,只天花和伤寒两样,却是要人命的。”
胤祈松了口气,道:“却不知我怎么这么命大,竟是没得了天花。”
然后又道:“那皇上……皇上怎么吩咐这件事的?”
苏遥低声道:“皇上……杖责了几个洒扫的小苏拉,又给主子身边指了两个大宫女,旁的,却没说什么……”
听苏遥语气,有些不甘心。胤祈却是心下洞明,便拍了拍苏遥光光的脑门,道:“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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