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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色阑-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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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嘟着嘴,眼泪在眼眶打转,却是一滴泪也没有落下。
儿时的喜欢,单纯无暇,不似长大后的世俗。
在放手之前,想抓多紧就抓多紧!这是以后倾城回想起今时今日,明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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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国】天方棋谭
愿城宫中,倾城端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嘟着嘴问一旁服侍的贴身婢女,“宁儿,我就那么不讨人喜欢吗?”
宁儿笑答,“公主倾城之姿,才华又是之最,怎么会不讨人喜呢?”
倾城转身,看着宁儿,“那么,引棋哥哥为什么讨厌我,不喜欢我?”
“这……”宁儿垂下头,“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
倾城叹了口气,紧接着似乎想到了什么,急急跑进卧室,从枕头下抽出一本棋谱,快快翻到最后一页,细细地私下紧贴在书皮上的一页薄纸。若换作常人,根本不会发现。
撕开纸,下面的书皮上画着一个棋局,倾城眼珠上下移动,不出片刻,便记了下来。这是她过目不忘的记忆。
倾城又匆匆忙忙将纸细细贴好,塞到枕头下,奔出愿城宫。
“公主……”
倾城跑到清心殿,如愿的看到了玄衣少年和蜀皇在殿中下着棋。嘴角微勾,便跑进殿里。匆匆忙忙向蜀皇行了礼。“皇儿见过父皇。”
“城儿。”
倾城走到棋盘前,朝着南宫引棋浅浅一笑,“引棋哥哥,我这有一棋局城儿解了好多天,偏是解不出来,不知引棋哥哥是否能帮帮城儿呢?”语气中明显有了淡淡的疏离。
南宫引棋自是知道倾城如今是在针对自己,“草民听候公主差遣。”
倾城冷冷一笑,“那你看好咯!”话说罢,手下便飞速摆起棋局,黑子落,白子起。速度快得惊人。连南宫引棋也是费尽了好大的力气才能勉强看清楚她的动作。
南宫引棋在认真之余,却也惊讶于这倾城公主的落子速度,最后竟发现,这倾城公主的芊芊玉手仿若有千只。最后是再也跟不上倾城的落子速度。想起那倾城冷冷地一笑,只觉这倾城公主既有五岁儿童的天真烂漫,却也有公主的自成威严。
“啪!”的一声,最后一颗子应声而落。
再仔细看着棋局时,南宫引棋是再也掩不住眼中的惊讶了。
倾城勾唇,抬眸。“呵,引棋哥哥,解吧!”谁会知蜀国公主夏倾城是个两面人儿,一面的可爱讨人喜,一面的冷笑不留情。
这棋局,用上了一半的黑子,一半的白子。挥挥洒洒间,一半黑子竟能团团围住这一半白子。再想刚刚倾城的动作,全然不是乱摆一番。再仔细看一番,猛然发现这棋局是一个“玄”字。但再仔细看却又无隐无踪。那中间的棋格竟如漩涡般将人的眸直至吸去。南宫引棋直觉得眼炫无比。
南宫引棋再不敢小看这棋局,仔细的研究了起来。
倾城拉住蜀皇的袖子,撒娇道“父皇,我们去看看母后吧!让引棋哥哥在这好好想想,我们黄昏再来看吧!”
蜀皇宠溺地勾了勾倾城的鼻子,“好。我们这就去。”
正要走出殿,忽然听见南宫引棋的声音,“敢问公主,这棋局名为……”
“天、方、棋、谭!”
这四个字狠狠抨击着南宫引棋的心。天方棋谭?那个上古留下的无人能解的天方棋谭,可这棋局为什么倾城公主能摆出,且手法如此精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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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国】蜀后遭辱
天元五十二年,一场瘟疫突至都城,边城。炎国乘机大举进犯,蜀国陷入前所未有的灾难,内忧外患。蜀国社稷摇摇欲坠,危在旦夕……
————《蜀国史》
天元五十三年,蜀国民众数万人死于瘟疫,炎**队势如破竹,一年内拿下蜀国数十座城池,直逼蜀国都城——帝都。帝都人心惶惶,蜀国皇宫更是陷入阴霾……
————《蜀国史》
天元五十三年四月,炎**队攻下帝都的边城,一月余,攻进帝都,城门大破!
————《蜀国史》
倾城看着宫中来来往往,步履匆匆的宫娥,太监。他们已是顾不得行礼,慌于逃宫。六年前,南宫师兄弟便离开了蜀国。而这六年来,蜀国一直内乱不断,先是丞相叛变,欲夺皇位。后又是瘟疫横行,再是外乱:炎国乘虚而入。
如今,蜀皇御驾亲征,可炎国势如破竹,想尽办法也抵挡不住。
倾城现在正赶往未央宫,着急的想看看母后如今如何了。刚跨进未央宫,便觉得是一片冷清,竟是一位服侍的人都没有。
当看见跌坐在地的蜀后,倾城已经顾不得别的,连忙奔到蜀国皇后的身边。“母后,母后,你怎么了?母后!”
皇后的右手颤颤巍巍地举起,手中握着一本奏折,显然是八百里加急。
倾城急急将奏折打开,奏折上只有寥寥几字,却将倾城的心打入了无底深渊。冰冷包围着倾城,纵使一月冬风也未曾如此寒人。
那寥寥几字:
帝都破,吾皇战死沙场。
倾城一时眼神空洞无比,也跌落在地,嘴中喃喃自语,“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倾城上齿咬着下唇,脸色苍白无比。那个慈祥的不像帝王的父皇,便这样离开她了?是么?
皇后的泪再也止不住,紧紧握着倾城的手,“城儿!城儿!母后不怕什么江山沦陷,也不怕什么叛乱,母后……母后只怕你父皇离开啊!城儿……你父皇,他……他不在了……”声音哽咽着。眼泪止也止不住。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几岁。
倾城此刻也不知如何安慰自己的母后,只因自己如今的心情比之母后更甚!
忽然,门外一阵噪杂,蜀后自是明白的。慌慌忙忙站起身,环顾着四周,“快快!宫破了!城儿,你快躲起来!快!”说着,牵着倾城的手看着未央宫的四周,猛然想到什么,“城儿,快!这有父皇当初未完成的地道,你先躲一会儿。”
蜀后朝墙上某个地方一按,便有一扇门出来,蜀后将城儿慌慌忙忙塞进去。倾城着急的握着蜀后的手,“那母后,你怎么办?”
蜀后抽出手,闭了闭眼,又睁开,眼里是无比的决绝。“城儿,你要好好保护好自己。母后,是要去陪你父皇的,不然他会怨我的。”说着,便再次按下开关,门缓缓关上。
“母后!母后——”
这边刚关上,炎国的人便冲了进来,冲向蜀后,将她拉到一个将军面前。
“看你这服饰和所居住的宫殿,你应该是蜀国皇后无疑了吧!”那个将军冷声问道。
蜀后冷哼一声,“是又如何?”
将军一笑,转身吩咐道,“皇上说了,这皇后是千金之躯,而我们又是有勇之士,这女人,便是赏给我们的。你们可以开开荤了!”说完,便走出了门。
蜀后的瞳孔猛然增大,她怎么也想不到,会有如此的屈辱。看着一步步逼近的邪笑着的炎国将士,蜀后摇着头向后退,“你们!你们……别过来!你们都滚!”
“啊——”惊叫一声,便有衣服撕碎的声音和士兵的奸笑。伴随的是蜀后的哭叫声,和无奈与绝望的嘶吼声,“你们滚啊!别过来啊……”
地道内的倾城紧紧捂着嘴,眼睛睁的老大,透过缝隙看着殿内的情况。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落下。下唇已经咬出了血。母后……
好一会儿,等殿内的人都离开了,倾城胡乱摸着墙壁,门突地开了!
倾城冲出门,“母后!”
等到了蜀后的身旁,猛地发现,蜀后早已咬舌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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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国】誓不做亡国之奴
宫殿之外,传来一声声宫女和公公们被杀害的惨叫声。倾城的身体微微颤抖。任她再怎么处变不惊,再怎么坚强坚韧,而此刻,国破家亡,她也只是一个十一岁的深宫公主……
倾城手慢慢抚过蜀后的眼眸,将她的眼盖上。“母后,你走好。”一滴清泪滑下。
这才缓缓起身,一步步走向殿门,伸出手打开了沉重的殿门。眼前赫然是血流成河,宫中人的尸体铺满了一地。
倾城踏出步子,跨出未央宫,眼神空洞无比。
“城儿!”熟悉的喊叫声传来。
倾城惊愕的转头,便看见龙源驾驭着轻功而来,身上明黄色的袍子已经沾满了血迹。瞬间,鼻子一酸,那清泪便再也止不住的留下来。“太子哥哥!”
龙源眨眼间来到倾城身边,抱紧倾城,神色焦急,“城儿,你抱住哥哥,哥哥带你离开。”
倾城紧紧抱住龙源,眼泪却再也止不住。“太子哥哥,父皇和母后都……”
龙源岁早就收到信,听此依然眼眶微红,深深的朝宫殿内的蜀后看了一眼,便不再犹豫,提起轻功便离开了。父皇和母后已经走了,决不能让倾城再出事了!
倾城只感觉不一会儿的时间,龙源便将她带到了宫外偏僻隐蔽的地方,此时,不远处正停着一辆马车。这时,从马车里探出一个头,正是三皇子——夏龙清。
龙源蹲下身,深深的叹了口气,抚着倾城的头,“城儿,你现在一路西行,千万不要回头。马车里的盘缠足够你衣食无忧,你出了蜀国……”说到这,龙源闭了闭眼,非常困难的,“出了蜀国,就不要再回来了!”
说罢,站起身便要走,却被倾城拉住,“那太子哥哥你呢?”
龙源回过头,宠溺的摸了摸倾城的头,道,“等哥哥杀完了那些灭国贼,哥哥就去找你们。”最后一句,说的极轻极轻。
“哥哥此话当真?”倾城抬头问道。
龙源深吸一口气,眼前却已模糊,重重点了点头,“此话当真。”
“拉钩钩,如果反悔,哥哥就是小狗。”倾城皱着眉,嘟着嘴,脸上还有泪痕,眼眶依旧红红的。伸出细嫩的小指头。
龙源看着那根小指头,也伸出小指头,勾了上去。“不反悔。”
一大一小的小指头钩在一起,大拇指紧贴。
龙源俯下身在倾城的额上轻轻落下一个吻,便提起轻功有朝着那重重宫阙飞去。砸下一滴清泪,震起地上尘土……
倾城,只怕今生哥哥真的要当小狗了。倾城,不要怪哥哥,不要念哥哥,不要想哥哥。最好忘记这一切,一生快乐,百岁无忧……
倾城眼见着龙源飞走,眼前早已是模糊一片。她虽小,可又何尝不知,此一去再无归回可能……她只想要一个承诺,这样,她还可以认为她的哥哥还在世上,还在寻找着她……
“哥哥认为芍药最适合城儿了。牡丹太俗气了!我家的城儿是最清纯高贵的!”
“城儿,哥哥一定要学好武功,因为哥哥要保护城儿!”
“城儿,哥哥护你一世无忧。”
“城儿,哥哥错了。哥哥不该骗城儿的。哥哥以后一定好好照顾自己,不让城儿担心。”
“哥哥这辈子最疼爱的就是城儿了。”
“哥哥一定要亲手将城儿嫁出去,看城儿凤冠霞衣。”
……
“太子哥哥……”倾城只觉眼眶再撑不住那重重的泪滴。
龙清将手轻轻放在了倾城的肩上,看着龙源离去的方向也叹了口气。“城儿,国难当头,三哥哥也要向太子哥哥和二皇兄学习才行。倾城,多保重!”
说罢,龙清也提起轻功飞去。
倾城惊诧的看着两人离去。便连不精通武的三皇兄也去了,自己身为蜀国唯一的倾城公主,又怎能独自苟活。
倾城提起裙摆,朝着宫门内奔去。却不料,看见蜀后衣衫不整,从万张城墙上缓缓垂下……
“母后——”倾城崩溃了。为何母后遭人凌辱后,还要如此?!为何?!
城楼上,士兵提着倾城朝着身披铠甲的凤国君主——凤赢走去。“启禀皇上,属下抓到了蜀国的倾城公主。”
凤赢转头看了看一脸冰冷之色的倾城,笑道,“放她下来。”转而对倾城道,“夏倾城,是吧?”
“做不更名,行不改姓!”倾城冷笑一声答道。
凤赢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好一个倨傲的小姑娘!朕告诉你,如今,你这蜀国已经不存在了,这蜀国……噢!这曾经的蜀国,如今,姓‘凤’!”
倾城嘴边扬起一抹讽笑,“蜀国瘟疫横行,才让你有了可趁之机。堂堂凤国趁人之危,也不过尔尔!”
“哼!”凤赢面色一冷,一挥衣袖,“兵不厌诈!”
“这么说,那瘟疫是在凤国的计划之内?”倾城面上毫不见惧怕之色。
“是又如何!”
倾城笑道,“是的话,那么凤国君主是承认了那瘟疫是凤国做的。”
“你……”凤赢死死地瞪着倾城,想他堂堂一国之主,竟然被一个小女孩套了话!“你难道不怕我杀了你?”
倾城迎上那目光,也回瞪回去。“蜀国本就是我的国家,如今山河沦陷,我作为蜀国倾城公主,绝不可能在亡国时苟且偷生!”
说罢,倾城便奔到城楼边上,爬上城楼墙头,俯视着。城楼下,是凤国的士兵在无穷无尽的屠杀!
“我夏倾城,生为蜀国倾国公主,死亦为蜀国人,生生世世都不会做那亡国奴!”倾城站在墙头,扬声道。
说罢,便纵身跳了城楼,坠向了那城楼下的漫天火海……
凤赢急忙奔向城墙头,朝下看去,看那红衣如飞花般艳烈……轻叹了一声。小小年纪,如此刚烈的女孩,自己皇宫中的众子女,竟无一人比得上!
天元五十三年六月,蜀国亡,凤国取而代之。蜀国倾城公主不甘为亡国之奴,跳下城楼,葬身火海……倾城公主只十一岁,便有如此刚烈之性。放眼各国历朝历代的公主,无人能比拟。
————《蜀国史》
世人皆叹息,如此妙人竟就此损落,可叹可叹……
却不知,在那城楼下,红衣被一袭白衣以惊人的速度救下……
白衣风华,看着怀中昏迷的女孩。
“一代芳华,怎可如此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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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国】赤练舞姬,白衣琴师
白衣公子看去着实也是年纪轻轻,不过十八。此时,他正轻轻拨着面前的古琴。一袭白衣,不沾丝毫杂质。
从洞口忽的刮起一阵轻风,眨眼间,一个比白衣公子稍大的女子便至眼前。只见她面容精致,身着一袭紫纱衣,轻纱随着轻风起起落落。缕缕墨发,时不时被风撩起。她额间挂着一颗泪形的深紫色锱铢,熠着光。真真实实的一个大美人,也配得上“风华”二字。
紫衣女子面带浅笑,转头看见被白衣安置在石床上的倾城突然大叫起来,“白衣啊白衣!你怎么这么不知怜香惜玉啊!多美的一个小美人儿啊!竟然就这样把她放在石床上,也不知道在下面铺一层轻裘!”
白衣不理会紫衣女子,还是轻拨着琴弦。
紫衣女子自顾自的走到石床前,细细端详着。突然,她手下劲风起,倾城便被提了起来。紫衣芊芊玉手以飞快的速度掠过倾城的全身。最后,倾城稳稳地又躺在了石床上。
这下可不得了了,紫衣欣喜的大叫起来。“白衣啊!白衣!你在哪给我找的这么好的人啊!她的骨骼是天生练舞的奇骨啊!”
“噢?”白衣皱起眉头,“我还想让她跟我一起练琴来着。”
一听见这话,紫衣立即不干了,手叉着腰,一副泼妇骂街的样,与之前的风华完全不同。“好小子,这个人我要定了!可别忘了,你还是要叫我一声师傅的!”
是啊!谁想得到这看似貌美如花的紫衣,却是已经年近三十的徐老半娘了。
见白衣默不作声,紫衣高兴的回头,却猛然看见倾城脖颈间露出的一小块白玉。
紫衣眼睛突然被刺痛,立马蹲下,拿起那块白玉细细摩挲。是了,没错!这块玉是自己十年前送给救了自己性命恩人的。今天怎么会出现这个女孩身上?难道……她是恩人的女儿?
紫衣不可置信的看着还在昏睡的倾城。那这么说,她的父母便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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