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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醉何欢凉-正文-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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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直视前方,在那几人迅速跳上车要追过来的同时已经开出了他所说的路口。

    “然后去哪?”

    他回头看了一眼后边紧追不舍的几辆车,又看了一眼楚醉将车速已经开到了近200码,在撞翻小区外一处菜市场的几座摊子时她脸色白了几分,她急急的问:“要开到什么地方才能甩下他们,你倒是说啊!”闷

    见他只是看着自己却不说话,楚醉一边急急忙忙的开着车满大街四处乱撞,一边转头扫了他一眼,却见他竟然在笑。

    “你笑什么?”她一脸不可思议的大叫。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有心情去笑!

    “先找人少的地方走,马上就会有人过来把他们截住处理干净。”他笑了笑,仿佛刚才发生的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只是一场小小的闹剧一样轻松。

    “你确定?”

    他不答,看着她双手紧握着方向盘认真的踩着油门快速的朝前开,伸出手在她满是紧张的脸颊上轻抚,微凉的手指将她发丝拢到耳后:“刚才明明有机会,怎么不走?”

    楚醉没注意到他手指异样的冰凉,双眼依然紧盯着眼方的路,小心的尽量不撞到人:“现在两个人一起走不是更好?”

    何彦沉轻笑,沉静的目光凝视着她眼里的坚决:“多危险。”

    十几分钟后,仿佛是发现追过来的那些人似乎真的被一批从四周开来的车子给拦住,她来不及去看,依然拼命的踩着油门在马路上横冲乱撞,直到从后视镜里再也看不到那些人了,她才轻吐了一口气。

    “我们现在去什么地方?要不要直接去警局?”她转眼看向他,却见他一直在看着自己。

    “你那里。”

    “我那里……我家?!”

    “如果可以,你最好找一个认识的私人医生一并过去。”他似是无奈的低笑,声音越来越低。

    楚醉赫然猛踩刹车,转头上上下下的扫了他一眼:“你怎么样?”

    这才想起刚才那些人手中的铁棍还有尖锐的东西都在重重打在他身上,结果他现在倒像是没事似的安静的坐在车里,脑中仿佛想起了刚才的某一幕,她忙伸出手扯开他衬衫领口:“你伤在什么地方了?让我看看!”

    “我没事。”何彦沉勾了勾唇,抬手拉下她的手。

    感觉到他手上的冰凉,楚醉更是焦急拉着他:“你别乱动,让我看看你背后的伤!”

    “不是很严重,真的。”他淡笑。

    “你少废话,快给我看看!”如果她的嗅觉没有错的话,她闻到了血腥的味道,很浓重的血的味道:“何彦沉!你快给我看一眼!”

    她快急哭了,刚才那些人手里还有刀子,怎么可能一点事情都没有!

    “你让我看看,你给我看看背后的伤!”

    “听话,不要看。”见她固执,何彦沉叹息着握着她的手:“快点开车。”

    “你给我看看伤……”

    “再磨蹭下去我就真出事了。”他无奈,脸色越来越苍白:“别怕,乖乖开车。”

    楚醉眼见着他所坐的副驾驶位的皮椅上渐渐渗出血来,还没看到他的背,但手已经伸到了他身后,摸到一片湿粘,猛地收回手看见上边触目惊心的一片血迹。楚醉顿时心脏跳停了一拍,红着眼睛不敢再磨蹭,忙转回身去开车。

    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何彦沉又是一笑,坐靠在那里一动不动,声音渐渐虚弱:“刚刚为什么不走?”

    他还是那个问题。

    楚醉不敢再看他,生怕看到他座位上越来越多的血,双眼正视着前方,大滴大滴的眼泪滑落,模糊了视线,她忙抬起一手擦去,却是大滴大滴的眼泪依然不停的落下,她挤出一丝笑来,眼泪依然不断的往下流:“何彦沉,这一次我没有放开你!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真的放开你!我没有!是你诬陷我!”

    话落,眼泪持续大滴大滴的下落。

    何彦沉看着他,嘴边笑意未减,却虚弱的说不出话来。

    楚醉转头看他,见他脸色白的吓人,目光扫了一眼他所坐的地方,一大滩血迹渐渐顺着真皮座椅的一侧向下流淌,仿佛止不住一样的流的越来越多。

    “你别睡过去,坚持住!马上就到家了!”她硬生生别开脸,猛踩油门,疯了一样的往前开。

    “小醉,别怕。”他声音轻的几不可闻,。

    “不要怕……”

    身旁的人渐渐再也支撑不住,缓缓的向她这边倒了过来,直到何彦沉的头无力的靠在她肩上,楚醉红着眼不敢耽搁,迅速的将车向晨光小区驶去,在进了小区之前,她特意给苏医生打了一个电话。

    在这T市里,她唯一认识的私人医生就只有苏医生,如果许竹誉在的话一定能帮她找到其他人,但现在她无法联系到许竹誉,想了很久,她才想到要找苏医生。

    她本来不敢确定他会不会来,毕竟苏伦是Vason先生的专用医生,她这贸然打去电话求救,不知道会不会被拒绝。

    可当她刚对电话那边说完后,对方竟然连犹豫的时间都没有,直接问了她地址迅速朝这边赶来。

    *

    “他怎么样?用不用输血?我知道他是B型血,如果需要血的话我马上给医院打电话!”

    楚醉在卧室门口里里外外帮苏伦打着下手,刚去用热水烫了毛巾回来,小心的给何彦沉擦拭着身上的血和背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四周的血

    他果然伤的很重,背上除了被那些铁棍打伤的地方,还有几处在剧烈的撞击下被那处小区洞口墙上的铁栏刮开的口子,她记得他有一瞬间整个背部重重撞上了那处锋利的铁栏,还有不少刀伤,最深的一处刀伤在他腰上,皮开肉绽。

    见她连这样的伤都能眼睁睁的看着,没有吓的躲开,苏伦一边迅速给何彦沉处理伤口,中间抬头看了她一眼:“先不用,你这通电话打的及时,现在虽然流了不少血,但还不至于到输血的地步。”

    “那我要不要做什么?”楚醉帮他拿过纱布,帮他将何彦沉身上的黑色丝制衬衫撕开,衬衫上边看不出血,但拿在楚醉手里时,却抓的她满手腥红。

    “你先出去。”

    “我……”

    “你现在什么也不需要做,马上先让自己镇静下来,这里交给我。”苏伦不想让她看到他给何彦沉缝伤口的那一幕,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太残忍。

    “我、我很镇定!我不出去,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添乱!你让我在这里看着他好不好?我怕他万一……”

    “他死不了!”苏伦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趴在床。上陷入昏迷的何彦沉,摇了摇头:“比他伤的还重的病人我都能让他两个月后活蹦乱跳,何况这点皮外伤。”

    楚醉看了一眼满是血的床单和何彦沉趴在那里在昏迷中隐隐蹙了蹙的眉心:“他是不是醒了?”

    苏伦不说话,快速的给他上着药,又打了麻醉针,两分钟后,迟疑的看了一眼楚醉直愣愣的站在床边,想要帮忙却无从下手的模样。

    “我要给他缝伤口,虽然是医院里很正常的疗伤手段,但我不建议你在这里看下去。”

    “我没事,我受得了!”楚醉弯下身小心的观察何彦沉苍白的脸色,见他在麻醉剂的作用下渐渐睡着了,才抬眸看向苏伦:“我在这里至少能帮你擦擦汗,你看你刚才说的那么有信心,但你额头上都出那么多汗了。”

    苏伦一时语塞,汗颜的尴尬笑了笑。

    眼前这受伤的可是他老大,他再怎么有把握也不可能不紧张,毕竟这些年也没见何彦沉伤的这么重过,万一弄疼了他,事后找他算帐的话可就不好玩了……

    见她坚决的不肯出去,苏伦不再坚持,拿过医用针线工具在何彦沉背上那处最深的伤口处开始下针。

    当看见针扎入肉里,楚醉心口一紧,仿佛疼的是她一样,浑身一阵哆嗦。

    苏伦斜了她一眼,那眼神好像是在说:就知道你有这反映!

    “彦沉……”见何彦沉被苏伦像当做一块绣花布一样的下针,楚醉忍着自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顿了顿,然后蹲在床边小心的看向何彦沉趴在床。上安静极了的模样,抬手轻轻抚在他手背上:“疼不疼?”

    见他仿佛没听见,对疼痛也没多大反映,楚醉才稍微放心了些,转头见苏伦还在迅速下着针:“你轻一点!”

    “麻醉剂的药量足够他多睡了一会儿了,暂时不会感觉到疼痛。”

    “那也轻一点……”楚醉小声嘟囔。

    苏伦抬眸看着她蹲在床边一脸担心的脸色,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你确定他真的没事?”楚醉又看了一眼何彦沉安静而苍白的睡脸,抬手小心的摸了摸,指下的触感微凉,不由的又是一阵担心。

    “放心。”

    听见苏伦一次又一次的保证,楚醉才终于稍微放下悬了半天的心,但看着他背上那些惊人的伤口,她实在想不通之前在车上时他是怎么能装做一点事情都没有,居然反而安慰她,一直在告诉她不要怕。

    楚醉小心的俯在床边,双手紧握着何彦沉冰凉的手,他这只手上没有带戒指,她握了好半天,直到目光从他脸上和背上渐渐移到他手上时,才注意到他手背上的一块隐约的齿印疤痕,这疤痕的边缘比他皮肤的颜色浅了一点点,但不是特别明显,要她这样近距离的注意到才看清。

    他手上怎么会有一块齿印?居然还留有疤痕?究竟是被咬的多深才能留疤?

    是谁这么没人性居然咬的这么狠?

    楚醉盯着他的手,目光沉沉。

    苏伦缝好伤口,正要处理何彦沉身上其他几处大大小小的伤时,目光瞟见楚醉正盯着那只手上的齿印愣神。

    他不禁为这近乎戏剧化的一幕而打动,安静的微微一笑,没有出声去打断她脑中的疑问,亦没有开口告诉她那块齿印的来源。

    也许,总有一天她会知道。
天色很快就黑了下来,楚醉按照苏伦的示意,出去买了套干净的男款睡衣,又买了许多补血聚元的营养品,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8点多。

    匆匆的进了门,直奔卧室,刚一推开门就见何彦沉已经醒了,似乎正与苏伦谈什么事情,一见她进来,说了一半的话倏地静止,沉静的黑眸看向她。累

    “我先走了。”苏伦收拾了一下他自己的药箱,跟何彦沉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了出来。

    “苏医生,今天真是麻烦你了,至于医药费……”

    “都是朋友,我还没计较,你倒是计较上了。”苏伦笑着打断楚醉的话:“这几天别让他伤口碰到水,也尽量不要乱动,有什么事再给我打电话。”

    “对了,今天晚上他很有可能会发烧,你记得给你吃退烧和消炎的药,我已经放在床头柜上了,如果持续几个小时高烧不退,一定要叫我过来。”

    “谢谢苏医生。”楚醉趁机转头看了一眼躺在她的床。上正拿眼神瞟着她的何彦沉,转身要去送苏伦:“今天实在太麻烦你了,我送你出去……”

    “不用,我自己走就好。”

    “我还是送送你吧!”楚醉心里实在过意不去,知道何彦沉的小命没事了,心里的大石头也稍稍放下了些许,主动送着苏伦离开,直到出了小区。

    几分钟后,她便匆匆又跑回了家,这一会儿来来回回楼上楼下的跑,还是7楼,一进家门她就捂着快要喘不过气的胸口奔进卧室,在100瓦的日光灯下,何彦沉安静的躺在她床。上假寐,她推开门,他便缓缓睁开眼,看着她。闷

    “你真的没事了?”楚醉顺了顺气,一脸惊异的看着他那安静至极的模样。

    “你希望我有事?”他嗤笑的睨着她,语气虽还是那副欠揍的样子,但声调却比平时低了很多,应该还是太过虚弱的关系。

    见他还能拿话挤兑自己,楚醉吐了口气,转身将之前买回来的东西拿进卧室,走到床边看了看他身上的被子:“之前粘了血的床单和被子我都已经换下去了,这些是新的,还有你之前的衣服裤子上边都有血,我都拿出去扔了。”

    何彦沉先是目光一敛,终于像是发现了什么,有些吃力的抬起手将身上的被子揭开了一道小缝,下一秒便不动声色的放下,欲盖弥彰的咳了一声。

    见他脸色憔悴,楚醉将男款睡衣放到他枕边,然后转身走出卧室,去厨房想要做些粥给他吃。

    做饭的时候,她想问问他歆歆现在在什么地方,如果他这几天没法回去,歆歆会不会有事,想到这里,便又走回卧室,却见他安静的闭着双眼,已经睡了。

    见他脸色苍白,伤成了这样,难免会体力虚弱,嗜睡也是正常。

    楚醉没有吵醒他,悄悄关上门走回厨房。

    想一想他刚刚既然已经醒了,应该不可能没想到歆歆,既然他没有开口提及,孩子应该是有其他人陪着,没什么事。

    楚醉沉吟了片刻,将一些红枣切碎放进锅里跟着粥起煮软,然后又多煮了一会儿,之后没有盛出来,想等到何彦沉醒了之后再给他吃。

    忙完一切后已经是半夜,小心的推开门见他睡的安稳,她才独自在客厅的沙发里坐下,茶几上放着两部手机,一部是她自己的,一部是她在收拾何彦沉衣服时从中掉出来的。

    两人的手机里都有不少未接来电,大部分都是公司那边打来的,而何彦沉手机里的未接来电有几个显示的是商安然的名字,还有几个陌生的没有备注名字的号码。

    楚醉伸手将何彦沉电话上的血迹轻轻擦拭下去,目光静静的看着商安然又一次打来的电话,悦耳而简单的乐声在窄小的客厅里叫嚣,响了一会儿,便安静了下来。

    几分钟后,又一次响起。

    楚醉能想像的到,彼端的商安然像是一个等待丈夫一起回家去吃晚饭,却苦等不来而焦急的妻子,一次一次打着电话想知道对方的消息。

    而她,她楚醉,又算是什么?

    “无论安然她做过多少不可被原谅的事,但有一点你永远无法否认。”

    “在我最孤单难过饱受煎熬的这三年里,是她陪在我身边,不离不弃。”

    “而你楚醉。”

    “永远,都是那么轻易的放开我。”

    “三年前,是你母亲让我彻底明白钱财与权势的重量。”

    “当我想得到一切的时候,我必须先有能力掌控这一切。”

    “我用了三年的时间走向一条不归路,我想……”

    “我如今拥有的一切,足够编织成一张大网,将你未来要走的每一步,乃至你这一生,牢牢的网住,让你……逃无可逃了吧。”

    他如鬼魅一般轻笑而让人无法明白的言语犹在耳畔,楚醉怔怔的看着他手机的屏幕一次一次的亮起,暗灭,再亮起,再暗灭……

    如果正在打电话的这个女人是她,或许打在打了几个电话对方一直未接听之后便不会再打。

    任何一个理智的女人在遇到这种情况时都会明白一点,如果给对方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也迟迟不回的话,那就不要再不断的打这通电话,任何感情若是从等待变成了痴缠那就太对不起自己。

    直到今天她才明白,也许这种维持尊严的方式其实不过是一种自私的自我怜爱,也许她偏偏就不会想到他不能接电话的原因是因为真的力不从心……

    每个人的生活与思想方式都不同,楚醉从不知道自己的不够执着与看似漫不经心的自我保护竟是最伤人的东西。

    *

    苏伦刚一进门,白以康便已冲了过去一脸爆怒的问:“Vason怎么样?该死的那帮杂种居然跟老子玩阴的!”

    “皮外伤。”苏伦径直走进去,将药箱放下。

    “严重吗?”白以康皱着眉,一脸烦躁。

    “主要是对方人手太多,手上还都拿着家伙,他又顾及楚小姐的安危所以伤的比我想像中要重,但还好,没什么大事,养几天等愈合了就没事了。”

    “他。妈。的!”白以康在客厅里来来回回的踱着步,骤然走到墙边抬手一拳砸在墙上:“陈嘉龙那厮的底细查清楚了没有?昨晚上都怪我掉以轻心没弄死他,居然让他活着跑了!”

    “我今天特意去查了一下,盛华的人都藏的挺深,以那个陈董为首,看起来没跨足黑道,但或许只是表面功夫做的到位。”洛鹰说:“从今天的情况看,应该是Vason先生和擎禹的关系还有他的身份已经泄露了,否则不会挑在那么准的时机半路冲出来截住他们。”

    “Fuck!”白以康转身看向屋子里的所有人:“怎么他。妈可能泄露出去?除非咱们的人里有……”

    内奸二字还未出口,众人便已面面相觑,一脸要大祸临头的危机之感。

    “妈。的!”白以康烦躁的抓了抓头顶的短发:“那几个人呢?不是被抓回来了吗?关哪儿去了,我去看一眼!”

    “要不,还是等Vason先生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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