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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老大赶紧跑去开自己的面包车。

　　　　许文展和余年年站在手术门前，男的一脸担忧，女的一脸祈祷。终于，里面传出婴儿的啼哭声！

　　　　“生出来了！”余年年喜极而泣。

　　　　“嗯！”许文展点点头，可他更担心谭莞夏的平安。

　　　　手术室门被打开，两个护士分别推着婴儿车走出来，她们一出来，手术室门又立刻关上。

　　　　“两个女婴吸入羊水，要立刻送去新生儿重症监护室查看！产妇因羊水栓塞大出血，正在抢救中。”第二个出来的护士快速说完后，匆匆推着婴儿车走了。

　　　　“怎么会这样……之前明明好好的……肯定是医生判断错了！”许文展根本无法平静下来，冲到手术室前，用力拍打门。

　　　　“你这样会影响医生的抢救的！”余年年把他硬拖到一边，许文展滑坐在地上痛哭。想到谭莞夏危险处境，余年年的眼泪也簌簌往下掉。

　　　　忽然，手术室门顶的红色急救灯停止闪烁转动。门打开了，走出十几个穿白大卦的人。余年年冲过去，抓住那个像是主刀医生的中年男人，急急问道：“产妇情况稳定了，是吧？”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医生也是一脸的悲伤沉重，“她还硬撑着一口气，估计有话要和你们说，你们抓紧时间吧。”

　　　　许文展站起来，冲进手术室，看到护士们在整理手术刀具，他发疯似的大喊：“她还有气！还没死！你们怎么可以放弃抢救！快给我回来！”

　　　　许文展跪在*边，紧紧把谭莞夏发凉的手紧紧包裹在大掌中。谭莞夏慢慢睁开眼，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轻轻叫道：“文展……”

　　　　许文展看她那么平静，更加心如刀割，泣不成声。

　　　　主治医生摇摇头，明白许久展此刻的心情，叹一口气：“病人此刻状态，在医学上是没有抢救性，只是她意志坚定，守着最后一口气。我们也想抢救到最后，但病人威胁我们放弃治疗，我们看生还机率为零，也就同意了。你们抓紧时间！”

　　　　医生说完后，摇着头走了。余年年走进病房，坐着*头，把谭莞夏上身扶起来，哽咽道：“你一定要挺住，文展和三个孩子不能没有你－－”

　　　　“年年，答应我……”谭莞夏每说一个字，就耗掉一点生气。

　　　　“你说－－”时间真的好宝贵，余年年不敢多说些没用的活。

　　　　“答应我……代替我照顾好那三个小孩……和文展……”谭莞夏伸手去握住余年年的手。

　　　　“你才是他的妻子，小孩的母亲，必须要你自己照顾……”余年年听着这遗言，心里悲痛欲绝，上天为什么那么残忍！

　　　　许文展站起来，和余年年换了个位置，下巴抵着谭莞夏的秀发，双臂环抱着她，和她十指紧扣，吸了吸鼻子，低声道：“傻瓜，这辈子，我只有你一个妻子，孩子们只有你一个母亲。你忘了，你说我们一家子要游遍祖国的大江南北，你要快点好起来……不能丢下我们……”

　　　　许文展的眼泪滴答滴答像雨水般落在谭莞夏的头上，谭莞夏笑道：“不要为我伤心……能为你带来两个可爱的天使，值得……能嫁给你，我这一生……没有遗憾……”

　　　　“谭莞夏！我爱你！你不能死，求求你！”许文展终于忍不住再次痛哭出声。

　　　　谭莞夏身一震，幸福的泪水蓄满眼眶，虽然知道他心里有自己，但是从来没听他说过爱自己，走前能听到这金贵的三个字，她别无所求，她低声回应道：“我一直很爱你……”

　　　　“都是我的错！我该死！如果当初坚决点反对你生二胎！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我该死！”许文展举起手，重重刮着自己的耳光。

　　　　“别这样……”打在他身，痛在谭莞夏的心。当初第一胎难产，谭莞夏身体落下了病根。安全期失误，意外怀孕，许文展劝她打掉，但谭莞夏坚决要孩子。虽然现在代价是要她的命，但她一点都不后悔。

　　　　“文展，别闹了！多陪陪莞夏……”余年年感觉谭莞夏呼吸开始急促，瞳孔有放大的迹象。

　　　　“莞夏，不要离开我……没有你……我一个人怎么活下去－－”许文展低头，与谭莞夏侧脸相贴。

　　　　“你还有我们的孩子……还有年年……”谭莞夏伸手去拉余年年的手，把许文展的手搭在余年年手上面。

　　　　“莞夏眼睛……闭上了……”余年年咬着唇，泪水倾泻而下。

　　　　许文展心一痛，用力摇两下她的身体，用力吼道：“谭莞夏，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们一定要早点相遇！等我！来生你只能嫁我！”

　　　　谭莞夏猛地睁开眼，偏头，对着许文展甜甜一笑，说：“好……”

　　　　许文展眼睁睁望着谭莞夏的头慢慢软在自己怀里，她走得很开心，嘴角带笑意。

　　　　“谭莞夏！”许文展仰起头，发出撕心裂肺的呐喊声。

　　　　“莞夏，你醒醒！”余年年颤抖地伸出手，探她的鼻息。没气了－－余年年跌坐在地上，任凭泪水洗刷自己的脸庞。

　　　　谭商灏跟随着医生把丁天心送进急救室。听到隔壁手术室传出叫喊声，谭莞夏－－谭商灏走到门口，往里看，自己妹妹躺在许文展怀里，面容平静，是睡着了吗，那旁边两人在哭什么？谭商灏走过去。

　　　　余年年抬头，当看清来人是谭商灏时，泪珠凝结在眼眶内。

　　　　“你们在哭什么？”谭商灏扫了一眼睛红肿的许文展，“我妹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莞夏，走了－－”许文展大哭道，紧紧抱着谭莞夏冰凉的身体。

　　　　仿佛晴天里一个突兀的霹雳，谭商灏一个不稳，后退几步。自己妹妹明明就是睡着了，她嘴角还含着笑呢！他们在开什么国际玩笑。谭商灏怎么都不肯相信这是真的！但妹妹脸色白如纸，又不得让他不信。

　　　　余年年年见他一脸的不相信，沉重地说道：“莞夏真的走了，医生说是羊水栓塞引起的大出血……”

　　　　父母离自己而去，如今妹妹也要离自己而去吗！谭商双手抱头，大吼：“一定是你们这对狗男女想复合，嫌我妹碍着你们，所以趁我妹最脆弱关头，害死了她！”

　　　　“谭商灏，你发什么神经！要发疯到外面，少在这鬼叫！”余年年化悲伤为愤怒，这男人竟在莞夏面前侮辱她最爱的人！

　　　　“我说错了吗！许文展，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婚礼没给她，她还是死心塌地跟着你，还为你生儿育女！你竟然狠心害死她！”谭商灏把心中的伤心把转换成怒气。说到妹妹的傻瓜行为，连他自己都凝咽得说不出活来，自己妹妹身子骨一直很好，还当过文艺兵。生个双胞胎会没命，他不信，肯定是这对狗男女做了什么手脚。谭商灏双眼猩红，双手紧握拳头。

　　　　许文展站起来，轻轻把谭莞夏放下*，为她盖好被子，深深望了她一眼。走到谭商灏面前，说：“的确是我害死了莞夏，你是他大哥，替她报仇，把我打死也绝无半句怨言！年年，记住我说话。”

　　　　明明不爱自己妹妹，还装得一往情深。自己妹妹最怕一个人独处了，那自己就送这男人下去陪她！谭商灏抡起拳头，使尽全力，打在许文展胸口。

　　　　许文展倒在地上，余年年走过去扶他，但是许文展摇头，推开余年年，忍着刺骨的痛，撑起身子，再次站在谭商灏面前。

　　　　想死，成全你！谭商灏再使劲打一拳许文展的胸口。

　　　　许文展后退几大步，体力不支，又倒在地上，喷了一口血出来。但是努力爬站起来，摇晃着行到谭商灏面前，重重甩一下头，让自己保持清醒。

　　　　“谭商灏！你疯了！你会把他打死的！”余年年大喊，奔到病*边，指着沉睡的余年年，“如果你当着莞夏的面把她最爱的人打死，她会恨你的，也绝不会认你这个大哥！她的魂魄也不会安息的！”

　　　　谭商灏望一眼谭莞夏，她有多爱许文展，自己是知道的。他举起的手慢慢垂回身侧。

　　　　“求你，再来一拳……”许文展用乞求的目光望着谭商灏，希望他高抬贵手，送自己去和莞夏团聚。忽地，他觉得天翻地转，眼一黑就栽倒在地。

　　　　“文展！”余年年见许文展倒了下去，赶紧冲出去叫医生。

　　　　谭商灏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边，摸了一下谭莞夏光洁的额头。小时候，这丫头片子最爱跟着自己了，大了，有自己的家庭后，就生疏了……她眉宇间依稀停留着幸福的印记，嘴角还含着笑，应该走得不痛苦吧……妹，一路走好，我们下辈子再做兄妹……谭商灏闭上眼，两行清泪滑下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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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4章　丁天心胎儿畸形，谭莞夏大出血
第094章　丁天心胎儿畸形，谭莞夏大出血
　　　　谭商灏听闻有人进来，迅速把手机按黑屏。

　　　　丁天心进来看到他的动作，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是手机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吧，要不怎么一看到自己进来就不看了，丁天心还注意到他嘴角未散尽的笑容，她肯定，刚才他肯定看到什么值得开心的东西。

　　　　谭商灏望了她一眼，随口问道：“怎么那么久，检查没什么吧？”

　　　　丁天心走到他桌前，把b超单放他面前。谭商灏拿起来，看了一下，脸色明显一顿。

　　　　丁天心一直观察着他的反应，在他脸上没发现一种叫喜悦的东西，她心一沉，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中，但她面上还是那么柔和，轻轻问道：“商灏，我们有孩子了，你准备做爸爸了，你不高兴吗？”

　　　　谭商灏回过神来，扯扯嘴角笑了一下，：“高兴。那你要好好注意身体。”

　　　　“嗯。”丁天心轻笑着点点头，内心却一片阴霾。

　　　　丁天心说一个人睡害怕，谭商灏这一个多月来都陪她睡，但这种异梦的同*，不是丁天心想要的。

　　　　浴室里传来水声。丁天心走到书桌前，拿起他的手机，幸好没设密码，点了一下信息，没发现异常，查通话记录，也没问题。她不死心地点开相册，扑入眼帘的是一大堆框框照，她不甘心地从头拉到尾，竟然全都是那个臭屁孩的照片！大部分都咧嘴笑得像小号弥勒佛。真是够了，丁天心真想把手中的手机甩出地球。有那个野种在，自己的儿子就得不到完整的父爱！水声停止了，丁天心把屏幕锁黑，躺回*上去，心情阴暗。

　　　　时间平淡如水，缓缓走过。不知不觉已到十一月份的初冬季节，钧灏已经十个月大了，能站得稳了，再*一下，估计很快就会走路了。其间，许文展夫妇偶尔会带他们三岁的儿子来看余年年，当然，还有许夫人肚子里即将出世的一对小家伙。蔡廷皆夫妇国庆的时候还特意来玩了一个星期，让人高兴的是，贾真也有身孕了。

　　　　这一天余年年像往常一样，在门口训练小钧灏站立。没想到来了贵客。许文展昨晚接到余妈妈的电话，叫自己作说客，说服余年年再嫁，所以他特意向老婆请了两个小时的假。

　　　　“小家伙又长帅了！来，立正给叔叔看！”许文展蹲下去，逗小钧灏。

　　　　小钧好像能听懂一样，双手撑地，摇摇晃晃站起来，咧嘴，发出咯咯的欢笑声，坚持了一分钟左右，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他一点都不觉得痛，还笑得更大声了。

　　　　这时，余年年的大嫂走过来，说：“年年，我看文展好像有事要和你商量，你们到一个安静的地方谈话吧，我来陪钧灏。”

　　　　“四一，有什么事？”余年年望着许文展。

　　　　许文展被她望了得好点心虚，他不自然地摸了一下鼻子，说：“嗯，是有点事情和你单独商量独一下。”

　　　　“那走吧，就前面鱼塘边。”余年年没有多问。

　　　　两人挨着坐在鱼塘边的草地上，风缓缓吹过水面，引起镜面的颤抖。

　　　　“说吧，除了叫我改嫁，其他一切我都听。”余年年首先表明自己的立场，其实他一摸鼻子，她就知道来者不善。

　　　　那么快就被识破了？许文展尴尬地咳了几声，开口问：“还是放不下那男人？”

　　　　余年年抬头仰望天空，目光清澈，淡淡道：“如果我说我此刻想他的样子都想不起来，你信吗？”

　　　　许文展点点头，余年年的思维，他岂会不明白，那男人真的让余年年彻底死心了，她现在真的是心如止水。同样为男人，许文展知道谭商灏是在乎余年年母子的，只是他这个人更重情义，放弃余年年，选择保全丁天心。其实，如果换作自己，或许也会那样做。

　　　　“我只要有钧灏就够了，别的像爱情啊，富贵啊，我都不需要。”余年年继续说道。

　　　　许文展笑道：“那可不行，人都是群居动物。到时钧灏上学了，出去工作了，娶老婆了，你一个女光棍，会孤独的。”

　　　　“那到时就来个黄昏恋。”余年年调皮地说。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你还年轻，再说，单亲家庭对钧灏的成长不利，你如果真的爱他，就应该为他找一个好父亲。再说，当初你是为了家人才嫁到谭家去的，如今你受了伤归来，他们是多么的愧疚。”许文展真的希望有那么一个男人，为她遮风挡雨。

　　　　余年年扭头，用奇怪的眼神盯着许文展，忽地歼笑起来：“说，收了我妈多少红包呀！那么卖力给我上教育课。”

　　　　“没有啊，这是我的心里话！”许文展打死都不承认，坚持自己就是那一翻话的原创。

　　　　“说点别的吧！”余年年转移话题，“莞夏应该快了吧？你说是男孩还是女孩，如果是女孩的话，全嫁给我儿子，嘻嘻！”

　　　　“嗯，就是这几天，她身上浮肿得厉害，驼着两个小肉团，真的辛苦她了。”临近预产期，谭莞夏是吃不好，睡不好，许文展别说有多心疼了。都说日久了，会生情，许文展发现，自己真的爱上那个不轻易说放弃的女人。而对余年年的感情，则演变成了兄妹之情。不过，余年年在他心里，和老婆孩子一样重要。

　　　　“那你得赶紧回去！莞夏随时有可能生的！”余年年站起来，“莞夏辛苦都是为了你，这个时候，她正是最焦虑的时候，你要陪在她身边给她勇气！”

　　　　“好。那我说的话，你好好考虑一下。”正是因为谭莞夏身体状况不好，预产期又近，所以许文展特意请了半个月假陪伴在她左右。

　　　　“嗯，考虑，考虑。”余年年随口敷衍一下。

　　　　同样是b超单，可是拿在丁天心手中里却有千斤重。今天应好友之约来医院作一次大筛查，没想到胎儿在做唐氏筛查中，被判为唐宝宝的机率很高，加做了一个四维彩超确认，胎儿的确存在畸形。好友劝她打掉，说生她出来等于害了她，还不如让她走得早一点，否则小孩长大后，自理能力都没有，辛苦的会是丁天心自己。

　　　　上天给了自己一个希望，又彻底地让自己绝望。这是报应吗？同样怀的是谭商灏的骨肉，为什么余年年生的就是白白胖胖的小子，而自己四个多月的女儿就残缺不健！这是为什么！就算是报应，她也要拖着余年年一起承担！丁天心眼神变得犀利，把手中的纸张撕个粉碎。

　　　　冷静下来后，丁天心从包包里拿出手机，拨打公司的电话。

　　　　今天凌晨六点，谭莞夏觉得肚子好痛，许文展赶紧把她送去附近的医院。谭莞夏痛得连呼呼都有点困难，和第一胎要生时的阵痛不一样，这次是要命的痛，她不想许文展担心，所以没说。

　　　　医生见谭莞夏痛得嘴唇发白，赶紧为她做检查。因为是头位，符合顺产条件，于是谭莞夏被推进自然分娩室。

　　　　余年年也赶来了，谭莞夏生的是双胞胎，怕许文展一个人忙不过来，特意赶过来帮忙，这是她之前答应过谭莞夏的。

　　　　余年年远远就看到许文室在手术室外踱来踱去。她走过去问：“还没生出来吗？”

　　　　“都三个小时了，还没有。她肯定很痛。”听到里面一直传来谭莞夏撕心裂肺的喊痛声，许文展的心揪到了喉咙。

　　　　“生孩子都是那样的，母子会平安的。”余年年安慰道。

　　　　忽地里面的叫喊声嘎然而止，门被推开，几个医生护士推着谭莞夏冲出来，许文展和余年年想靠上去，但被一个医生挡住。

　　　　“医生，我老婆怎么晕过去了？她没事吧？”许文展见推*上的谭莞夏双目紧闭，一脸汗水，急急问道。

　　　　“产妇突然休克，羊水栓塞，引起大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