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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光透过乌云落下来的时候，带给人的并不是战后的轻快感，而是更加沉重的，让人难以呼吸的感觉。

　　　　“嗯，原来是这样的么，一切的违和感都是就此而来的东西，或许连攻击这座城池的兽自身都没有想到，还有这种东西的存在吧。”

　　　　福尔摩斯叼着大烟斗，之前感觉的违和感，并非来自于【黑泥之渊】的身上，而是天空中的那个东西，虽然看上去像是新生的物体，却充满了强劲的力量。

　　　　并非是散发出来的感觉，而是在人眼与那个物体接触的时候，所产生的感觉。

　　　　咚咚、咚咚，心脏的跳动声一般，从天空传来的声音灌入卡美洛城内每个人的耳中，有种鼓膜随之演奏的感觉。

　　　　心跳、呼吸、血液的流动，都与那极具规律性的跳动声融为一体，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得到了调和，强行与这鼓动的声音步调一致。

　　　　也许，兽潮的离去并非是因为失去了领导者，而是感知到了天空中物体带有的危险性，这一点上，野兽的敏感程度要远远超过人类。

　　　　隐藏在乌云之后的，是一颗漆黑的心脏，黑色的迷雾正不断地从未知领域中涌出，包裹在心脏上，扩大、蔓延，最后定格为一个巨大的身躯。

　　　　一切的一切，无论是兽潮的攻击，亦或者是boss级的威胁，都不过是为了隐藏那悄然出现的东西，给予其凝聚的时间。

　　　　黑色的巨人，正在天空中渐渐成形。

第四百一十六章　星球化身

　　　　该说是混沌不堪，还是说杂乱无章，黑色雾气一团一团地宛如肿瘤一般附着在黑色心脏的周围，渐渐组成巨大的躯体，以形态来说，那是人没有错，但就从【它】是以无翼的姿态悬在空中的这一点上来说，那又是与人完全不同的东西。

　　　　甚至那黑色雾气也构成了人类的五官，黑色巨人的身体占据了天空的一半，不管是巨蝎塞勒凯特，或者是耶梦加得，跟他比起来，就像是一只小虫子一样。

　　　　当从者们发现看到它的时候，【它】就已经是完成体了。

　　　　黑色雾气与之前附着在耶梦加得体表的东西没有任何差别，这让吉尔伽美什不禁发出了笑声，当然并非是因为愉悦，那是类似于怒极而笑的声音。

　　　　“还真是完完全全地被你算计了啊，那只杂种不过是诱饵是么？不，该说它本来就是来送死的对么？目的仅仅只是为了让本王使用乖离剑，用黑雾记录下乖离剑的攻击模板，哼~区区杂种真是让人火大。”

　　　　事到如今，情况已经很清楚了，在原初圣杯将从者召唤而来的时刻，乌云便渐渐占据了天空，不管是地面的兽潮，亦或者是突袭而来的boss们，都只是吸引从者注意力的存在而已，盖亚意识带来的毁灭人类的最终手段，其实是现在天空中的黑色巨人才对。

　　　　不过那些乌云本身也拥有阻隔能量的效果，就算专注于天空，也不一定能够发现其背后隐藏的东西，更别提从者们的目光甚至没有关注到天空。

　　　　现在想想，也许耶梦加得从地下发动突袭便是最为直接的诱导，让卡美洛城的防御专注于地面和地下，却忽视了天空的存在。

　　　　黑雾已经将吉尔伽美什的乖离剑完全记录，甚至包括其最大出力模式所能造成的破坏，也就是说现在面对的黑色巨人，已经拥有了不会惧怕乖离剑的防御能力。

　　　　至于这么做的理由，其实也很简单，乖离剑是目前出现的从者中，对于黑色巨人威胁最大的存在，只要能将其造成的破坏彻底防御，那么基本上【它】便处在了不可败的地位。

　　　　不管是充满破坏力的攻击，亦或者是弑神之枪，还是神殿的复合体，都无法伤到黑色巨人的本体，要说为什么，也仅仅只是因为，那黑色的巨人便代表了这个星球本身。

　　　　简单来说，【它】便是星球的概念，所拟化而出的巨人姿态。

　　　　黑雾实际上也并非是雾气那么简单的东西，只是表现出的样子类似于雾态，实际上是作为一种更为强大的东西而存在的，那即是【文明装甲】。

　　　　将一域的文明化作防御的基础，直白而言，那即是只有等同于一地文明本身级别的攻击才能击破的装甲，不管是弑神的武器也好，亦或者是神殿的集合体，比起一地跨越千年的文明史来说，都只能算是其中微小的一部分而已。

　　　　作为【认识开天辟地之前尚为地狱的星球之物】，乖离剑是拥有这种摧毁文明的力量的，只是在黑雾已经将其信息记录下的情况下，乖离剑能对文明装甲产生的破坏力，已经被大幅度地削减。

　　　　更别提，黑色巨人自身的概念依旧在不断地扩大，如果说现在的【它】相当于是不列颠群岛这一地域的文化集合的话，那么未来的【它】便可以将概念扩展到整颗星球。

　　　　仅仅是一域的文明便足以抵挡住绝大多数的攻击，那么汇聚起星球无数文明集合体的【星球装甲】，又有什么无法抵挡的呢？

　　　　魔术之流暂且不谈，如果不是涉及到神代以前的魔术类型，甚至还不及弑神之物的威力强大，但现在聚集于卡美洛城的从者，又有几人拥有超越这些的力量呢？

　　　　现在已经很难有从者能对其造成伤害了，那么等到【它】成长为星球的化身之时，便只有等同于星球概念的攻击，才能对其造成破坏了。

　　　　那即是【冠位（grand）】也无法达到的力量。

　　　　“所以，如果想要消灭它的话，现在就是最佳时机么。”罗维仰头仰望着天空，虽然兽潮退去，却一点也没有轻松的感觉。

　　　　把黑色巨人当做一个谜题来看待，福尔摩斯通过和吉尔伽美什不同的方法，解析了【它】的信息，将这些告知罗维，黑色巨人的概念正在不断地升华，哪怕在他们交流的瞬间也是一样的，而文明装甲的存在，已经让大多数的从者无法对其发动攻击。

　　　　即便是从者，也难以与一域的文明做对抗，能达到那种级别的从者，实在是只手可数。

　　　　毫无疑问，【它】便是盖亚意识赋予的最强力量，作为星球的无意识集合体，能够赋予代行者以星球概念的力量，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让罗维想起了当初在爱琴海的时候，所罗门王与他说过的事情。

　　　　那黑色巨人的存在，应该是可以算作盖亚意识的具象化，那是在原初之战中，拥有着七名冠位都无法与之抗衡的存在，如果不是因为最后的意外，盖亚的全力一击莫名其妙消失了，那么那一击甚至会直接毁灭【人类】这一概念。

　　　　现在，黑色巨人还处在加强防御的阶段，等到【它】将自身的防御力提升到星球级别的时候，想必就会和原初之时一样，施展出灭绝人类的一击了吧。

　　　　“而且，看起来它好像并不会给我们可以轻松思考的时间。”

　　　　从黑色巨人的躯体上，分裂出细小的黑色光球，朝着地面落下，像是下起了一场雨，密集的黑色雨点正在缓缓下落，不过这可不会是雨点一样轻柔的东西，比起暴风雨来说，这一个个细小光点的力量，要强大的多。

　　　　“最好不要被那种东西碰到。”福尔摩斯淡淡地吸了一口烟，缓缓说道：“那可是会致人死命的东西。”

　　　　一个个黑色的光点，代表着的不是别的，正是那足以毁灭【人类】概念的一份子，假设那是针对全球七十亿人存在的力量的话，那么这每一个光点便是其完全力量的七十亿分之一，纵使如此，也足够在触碰到的人体的瞬间，将一个人的存在彻底消灭。

第四百一十七章　破障的方法

　　　　无声的攻击伴随着黑点下落展开，同样的反击也从卡美洛城头的各处亮起。

　　　　魔术、弓矢、魔力聚成的光波，各种攻击从城头上的从者们手中击出，将落下的黑点逐个击破，虽然黑点具备无比的威胁性，但是却并没有抵御攻击的防御能力。

　　　　只能说这是一种牵制手段，无论是天空中的黑色巨人，亦或者是城头的从者们，都在互相牵制着对方。

　　　　黑色巨人通过释放黑点，给予卡美洛城压力，以此来为自己的文明装甲提供足够的成长时间，等到装甲成长到【星球】级别的时候，便有足够空间让它发动灭绝人类的攻击。

　　　　相比之下，从者们的反击则是显得有些被动，虽然落下如雨般的黑点都被从者的攻击消灭，但也仅仅只是止步于这样的地步，他们并没有更进一步地去摧毁天空中的巨人。

　　　　【它】是星球化身的这一真相，在最短的时间内，通过通讯系统传达到了还存活的魔术师以及从者们的耳中，在这一点上最古老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还大发慈悲地补充到了一点，那就是不要轻易对黑雾发起攻击，会被记录下来这一点。

　　　　因此，乖离剑无法对黑色巨人造成伤害这一点，也算是人尽皆知了。

　　　　想要击破现在依旧在成长的文明装甲，需要的也至少是能和乖离剑达到同等级别破坏力的宝具，不然只会被黑雾记录，然后白白失去一次机会而已。

　　　　这一点上，其实身为吉尔伽美什挚友的恩奇都拥有的宝具：【人子啊，紧系神明吧（enuma…elish）】就有这样的力量，只不过考虑到这个宝具的特性，最后造成的结果说不定就会是恩奇都本身要与黑色巨人同归于尽。

　　　　而且与乖离剑释放出的风压不同，恩奇都的宝具是通过将【抑制力】注入自身，针对星球或者人类造成的特级破坏，但是面对同为【抑制力】赋予力量的黑色巨人，能否产生有效的破坏，还是个存疑的问题。

　　　　同样的，如果恩奇都的宝具未能一击贯穿黑雾构成的文明装甲，那么他的攻击也就相当于是白费了。

　　　　所以鲁莽的攻击是不可取的，即便知道此时此刻，文明装甲的力量依旧在不停地增强，也要确实找到能将其破坏的方法，才可以出手。

　　　　需要的，是足够强大的破坏力，以及能够达到【击穿文明】程度的破坏力与概念，符合这一点的武器，在此时的卡美洛城中确实存在，但是也存在着对应的问题。

　　　　那就是魔力。

　　　　与乖离剑还有恩奇都的宝具不同，那件神兵是完全依靠将魔力转化成光造成破坏的，所以魔力量的多少，直接就决定了武器的破坏力，想要达到足够击穿文明级别的破坏力，需要的魔力也是与文明等同的。

　　　　这一点，就算是罗维身负的九百条魔术回路，也无法做到。

　　　　不过。。。。

　　　　“x，你现在在哪里？”罗维仰望着天空，通过心底与x取得联系。

　　　　“在城门这里，有什么事情么？御主。”

　　　　“问你一个问题，你现在，能够使用那柄excalibur么？”

　　　　是的，要说到能达到击穿文明级别的破坏力的话，此时罗维能想到的也就只有阿尔托莉雅的圣剑：【誓约胜利之剑（excalibur）】了。

　　　　谁都知道，那是神话中，湖之精灵交付于亚瑟王的武器，其拥有的威力自然不用说，单从精灵赋予亚瑟的【必胜】祝福来看，就足以体现这件兵器的威力强大。

　　　　追溯本源，圣剑excalibur更是根据【最强之幻想（last…phantasm）】这一概念结晶化之后形成的星之圣剑，其概念本身就等同于星球级别的存在，通过将魔力转化为光，输出造成破坏，而且正因为生于星球本身，所以圣剑的上限也可以说是达到了星球的级别。

　　　　但是要释放出那种程度的破坏力，需要的魔力是巨大的，不说达到【星球】级，单是达到【文明】级别便已经是相当可怕的魔力消耗，单凭一个人所拥有的魔力，是绝对无法做到的。

　　　　就算让现在的阿尔托莉雅使用，也绝对无法达到击穿文明的效果，所以罗维才想到了，询问x能否使用excalibur，毕竟他是非常清楚的，x也不过是来自宇宙的阿尔托莉雅，那么曾经使用过的圣剑，应该也可以使用便是。

　　　　“大概。。。。可以吧，不过御主，你是想要。。。。。”x也从罗维的话语中读出了许多东西，坦白而言，她并不是很想再握住那柄圣剑，毕竟在她前往宇宙的时点，便已经将圣剑抛弃了。

　　　　“不这么做的话，是不行的啊，魔力的供给会完全不够的。”罗维一边说着，一边从衣服口袋中掏出了那柄好似宝石构成的剑刃。

　　　　也许这就是那位魔法使，赠予他这件物品的理由吧。

　　　　单纯的依靠魔力传输，罗维也无法将如此大量的魔力传输给阿尔托莉雅，毕竟他自身的魔术回路上限限制死了他能传输的魔力量，虽然足够强大，却无法企及文明的高度。

　　　　所以，通过与x之间的契约关系，罗维可以直接将从宝石剑中获取的魔力，传输给x，不需要承载任何负担，而魔力在流入x体内之后，便立刻会被excalibur吸收，化作光能。

　　　　理论上，应该是可以达到任何级别的破坏力的，毕竟宝石剑能够获取的魔力，是来自平行宇宙的无限的魔力，所以就算是达到星球级的破坏力，也未必是不可能的。

　　　　为此，使用excalibur的人，必须是x才行。

　　　　只不过，在罗维想出这个计划的同时，未等x即使行动去获得圣剑，天空中的黑色巨人已经先行一步做出了动作。

　　　　厚实的迷雾渐渐散开，化作一个规整的圆圈，在巨人的中心撕裂开一个洞，心脏部分暴露出来，但这并不是敞开自己的弱点，而是打算进行攻击的样子。

　　　　闪着华丽光彩的块状物出现在洞的中心，拥有六个尖角，闪动着迷人的光彩，在好似玻璃的表面上，似有无数画面闪过，好似记忆，又好似历史的碎片一般。

第四百一十八章　超越星球的概念

　　　　历史会不断的积累，并产生更加强大的力量，比起一瞬间此时此刻所经历过的时间，或者说是过去的历史，未来拥有着更为强大的力量。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历史也就是过去，是既定的事实，已经发生过的、无法改变且有确定期限的，正因如此，历史存在的力量是有限的。

　　　　而对于未来来说，一切都是未知、不可预测的，虽然可以通过一定的方式或者破格的力量观测到未来，但是也无法将全部的未来掌握于手中，从这一点上来说，未来是无限的，因此如果能从未来中获取力量，那边相当于是拥有了无限的力量。

　　　　将未来的概念融合起来，构筑成的结晶体，便是此刻凝聚于黑色巨人胸口的物质所代表的东西，那是用被确定好的未来所化作的力量，结晶化之后产生的物体，释放其中的力量，便可以将【人类】这一概念从根本上消除。

　　　　说到底，盖亚意识为何会产生【人类终将毁灭】星球这一概念呢？

　　　　就以整个人类史来说，比起整个星球所蕴含的力量，人类也只不过是参与其中的一环而已，尚且没有改变整个星球的力量。。。。这么说是不正确的，随着人类智力的开化，科学的发展，在魔术衰落的同时，人类对于星球的威胁也是越发巨大化。

　　　　星球的寿命是有限的，这一点不管是盖亚意识或者说现代的科学家们，都有预测到这一点，对于整颗星球来说，未来是已经被规定好的，在迎来终末的时刻，便是星球的未来结束之日。

　　　　然而人类不同，作为目前仍属于星球一环的人类，盖亚意识自然可以窥视到其未来的发展，人类的未来是无限的，即便是到了星球将要毁灭的那一刻，人类可以通过自己手中的力量，朝着星外的世界发展。

　　　　那便是属于人类的未来，拥有无限力量的未来。

　　　　相比之下，现在度过的时间，不过仅仅只是星球寿命的百分之一而已，有足够的时间可以让人类去探索宇宙这个大环境。

　　　　但是，不仅仅是盖亚意识知晓星球的命运，人类也同样可以观测到星球的终末，那么对于人类来说，会选择与这个星球共存亡么？

　　　　不会的。

　　　　相反，在知晓星球终将迎来终末的时点，人类便会充分地利用起星球仅剩的力量，为探索宇宙环境做足准备，而这一过程，终将加速星球的灭亡。

　　　　在人类的参与之下，星球的未来甚至再度被缩短，这一点也许是连人类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换个概念来说，那就是拥有无限未来的人类，正从这颗未来已经被规定好的星球之上，继续榨取其力量，将其已有的未来再度缩短。

　　　　这种做法，也就相当于是变相加速了星球的灭亡，换句话来说，最终结果并非是星球自灭，而是人类毁灭了星球也不过分。

　　　　所以，作为星球安全保障装置的盖亚意识便行动了，从原初之始开始，盖亚意识便开始排除人类这一星球的毒瘤，只是为了换取那将会被夺走的，虽然依旧会迎来终末，却依旧重要无比的未来。

　　　　当然，盖亚意识作为无意识的集合体，自然不会存在这么主观的概念，一切都不过是形式上的过渡罢了。

　　　　结晶化的未来，并非是星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