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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女强人:在逃皇后-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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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堂下一张张喜笑颜开的面庞,楚怀昀沉静如斯,隐在袖中的手里握着那块碧青色的名牌。他还是放不下,放不下丽人安静温柔的笑靥。

昔日威王府凉亭,是谁说,这一众宾客里,没有一个是真心实意的,没有真心,只有利益交换。

他不以为意,只说,利益交换也是出自真心的利益交换。

现在,他明白了,这场利益的婚礼,于他而言,不过是一场闹剧,一场以他为主角的闹剧。这闹剧断了他的情谊,赶走了他的悉华。

望着这满堂红绸,他想:若是他和月悉华的婚礼,一定不搞得这样华丽繁琐,只要一壶清酒,一方红盖头,在一个清清静静的地方,身边有翠浓,有肖余生,有他的九弟。那样的婚礼,才算圆满。真正的幸福莫过于此。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丽人会对真心如此执着,原来这世间最缺的,便是真心。

新娘的轿子到了,没有让喜娘动手,楚怀昀亲自掀的轿帘。既然这满场的人包括他自己都不是真心,又何必在乎这些繁琐的礼数,尽早结束也好撤了戏台,请走这一众笑得谄媚的宾客。

一拜天地……

大红的红绸连在两人之间,新娘娇羞温顺,羞答答地躬身下拜。

楚怀昀不动声色。

天色渐暗,在这阴沉的夜幕下,海蓝色衣衫的潇洒少年策马出宫,目标却不是宣王府,而是那孤寂的怀远将军府邸。

而另一边,一袭白衣的丽人同样策马前行,却是朝着城外的方向。

一蓝一白,你追我逐,从来没有顶点,没有交集。

楚怀则焦急地赶到怀远将军府,出来迎接他的却是和善的郝总管。郝总管帮他牵了马,轻声一笑:“九殿下今晚怎么不去宣王府观礼?”

“悉华呢?”楚怀则顾不上理会这些俗礼,牵了马上前,焦急地问道,一边问着一边朝门里张望。

郝总管看他如此紧张,也不好再说,只是拦住他的脚步,叹道:“将军并不在府中,九殿下来晚了一步,将军刚走。”

“刚走?到哪里去了?”楚怀则诧异,担忧地握住郝总管的手臂逼问。

其实不用逼问,郝总管哪有不说的道理,他这样子倒是让郝总管更加不解:“将军自是去边疆赴任,只怕这会儿应该出了城了,九殿下若是有什么事现在去追还来得及,将军这一走只怕没个一年半载是回不来了。”

他话还没说完,楚怀则已经夺了马缰翻身上马,飞奔而去,只朝着城外的方向。

今夜的守城士兵觉得很奇怪,今天是宣王成亲,多大的事儿啊,怎么一个个的不去观礼,反而都争相往外跑呢。他想不明白,所以继续站在城门口等着九殿下回来。



张灯结彩灯火通明的宣王府里,三拜过后,楚怀昀端着琉璃杯子轮番敬酒,从皇帝到看门的家丁小厮,又从小厮敬到皇帝。

终于送走了一众宾客,新娘端坐在新房的大红色床榻上,纱帐飘摇,不时地拂过她那缀着淡粉色流苏的红盖头。

喜娘来催,楚怀昀只是冷眼一瞪,吓得喜娘浑身哆嗦,又恹恹地回了。

忙了一天一夜,如今新娘娶进门,丫鬟小厮们也有点熬不住了,换班回去睡觉,又有留下来打扫的做着手中的活计就打瞌睡,点头如捣蒜。

望着满堂狼藉,还有丫鬟们的困相,楚怀昀突然觉得无力,也没心思和丫鬟们计较,要了一叹烈酒走出堂外,去的地方却不是新房,而是他昔日的寝室。

小院里一片寂静,推开门,只能看到那绘有万马奔腾的屏风,屏风后面什么也没有,没有他心心念念的又让他无尽神伤的那个人。

他忍受不了这样的孤寂,想见到丽人,很想。

一阵清风吹过,拂起了里屋银灰色的帷幔,他不忍再看,飞身上了房檐。

站在房檐上,遥遥可以看到城北那娟秀的将军府,往事如烟,如今再没有两厢厮守的时候,这遥遥一望,也是奢侈。

夜色中,月悉华策马而行,路两旁是斑驳的树影婆娑,京城外的丛林里,没有白天的翠绿清幽的景象,反而黑黢黢地透着几分诡异,她白衣白马在树林中间穿梭,速度太快,带起的风将她竖起的发丝吹散,在空中迎风飞舞。

她无法面对那人的婚礼,所以她觉得离开,忆起在边疆的日子,虽然惊险,却让人安心甜蜜,如今在京中生活安逸,却没有了这份安心。

趁早离开吧,到哪里都好,只要是没有楚怀昀气息的地方。

她蓦地扬起鞭子,随着破空声一落,长鞭落到白马身上,登时马儿长身直立,又加快了速度。在这夜色中肆意驰骋。可没走出多远,就听到身后同样速度的哒哒马蹄声响起。

不,还要快一些,因为那声音越来越近。

她神色一凛,刚要回头望去,却听到一声呼喊,呼喊声清朗又熟悉。

“悉华——!等等。”呼喊声在这幽静的林中萦绕,久久不绝。

月悉华一勒马缰,诧异地回头望去,只见远方蓝衣乘风飞舞,月光下,暗黑的蓝影随着马匹的前进间或露出一点月白来。

楚怀则一手扬鞭,身下的马又快了一些,追了大半夜,终于追上前方这白衣丽人。他大松一口气,爽朗地笑开:“悉华,让我好追。”

看着他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还畅快地笑着,月悉华不由得动容,低声叹道:“你这是何苦,不在京中好好做你的九皇子,出来追我做什么。”

“京中是三哥的天下,我本来就不属于那里,又无处可去,只能来追你。”他说,说着牵起丽人的白马,放慢了速度一同前行。

月悉华被迫转过身子,无奈一笑,他哪里是不适合京城,不过是不想让她担心瞎诌的借口罢了,本想道谢,可又觉得太过煽情,轻笑一声:“九殿下难道舍得京中的美酒美人,边关你也去过,那里一片荒凉,土地贫瘠,更没有你喜爱的东西。”

心已经给了他

楚怀则缓缓转过脸,一双桃花眼中泛着光芒,温柔又专注地望着身边的丽人,轻笑:“我喜欢的人正要往边关去,我怎么能留下,人生短暂如白驹过隙,我又怎么能把大好的时光浪费在花天酒地里。”

“九殿下什么时候竟然有这样的思想了,难不成是浪子回头?”月悉华垂眸低笑,转而换了语气,带着些自嘲的意味,“九殿下还和悉华开这种玩笑吗?你也知道人生短暂,自然该去追寻属于你的所爱,不该把时间浪费在悉华身上。”

“你不信我?”楚怀则挑眉问道,看到丽人沉静的面容,又无奈地转回头来,面色平静,他轻声说道:“真不知悉华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忽略,我知道你喜欢三哥,我也从没有要求过什么,没有任何奢望。甚至连正经的一句喜欢都没有对你说过。”

月悉华突然有些怅然,心中微动,有淡淡的暖流自心田滑过,又有几分无奈,如果可以,她倒希望自己喜欢的是开朗潇洒的楚怀则,而不是那个冰冷的男人。

可是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喜欢谁不喜欢谁哪里是她所能控制的。要怨就怨老天,怎么会让她和楚怀昀相遇。

“悉华……”耳边又传来一声轻叹。抬起头,正看到楚怀则专注的眼神,眸中光华流转。

他说:“悉华,你早该知道我喜欢你的不是吗?你怕我尴尬,怕我伤心,所以一直没有提过,权当不知道。现在,只怕你又在动脑筋想要赶我走了罢。”

望着那双眼中的温柔和伤心,月悉华到了嘴边的话绕了绕又咽了下去。要她如何说的出口。

楚怀则径自说着:“也许,我这话说出来你会觉得俗气,可是感情到了,我无法控制,更不知道该怎样表达,只想把心里话都说给你听。你听过了,就忘了吧。”

他叹息一声,缓缓说道,“我喜欢你,说这个只是想让你知道,你不需要回应,我也没有奢求过回应,更不会和三哥抢你,只是……边关生活清苦,你若是想去,就让我陪着你罢。权当作……”

他突然背过头去,深吸一口气快速地说:“你就权当作我是在替三哥陪你吧,也不需要把我当成他,就当做我是三哥派来的,可好?”

他语速很快,快到仿佛稍稍停顿一瞬就会说不下去了一样,只是声音却在颤抖。

月悉华愣在当场,少年是笑着的,可是却有浓浓的悲哀传递到她的身上。

她不禁恻然,只觉得眼睛酸涩,忍住欲喷涌而出的泪水,她柔和地笑了:“九殿下这说的是哪里话,你就是你,你要做什么和楚怀昀没有任何关系。”

身边的树影在缓缓地向后退,她抬头望着天边缀着的几点星光,怅然道:“九殿下知道悉华喜欢的是楚怀昀,所以……悉华并不能给殿下任何答复,也不能给殿下任何期望,这颗心已经给了他,无论是破了,碎了,即便是被践踏成尘埃,也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我也想收回来,可是不行,它和我的维系,已经断了。”

着了魔

她话音一落便是久久的沉默,只有两匹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并排着慢走。楚怀则缓缓俯下身子,伸手扶着身下马的鬃毛,过了很久,他才再抬起头,嘴角一咧,笑得灿烂:“悉华这么说可是答应我随你一同去边疆了?”

“嗯。”望着他期冀的眼神,月悉华缓缓点头。

“既然如此,悉华就忘了京中的烦恼吧,到边疆过个一年两年,皇兄他总有想明白的时候,到时我亲自送你回来。”他开怀地笑着,面露欣喜之色。

一年两年……呵,月悉华自嘲地笑了,到了那个时候,再去接她还有什么用。

或许是她的低笑惊动了楚怀则,又或许是楚怀则太过了解她的想法。

一声低笑过后,楚怀则轻轻挑眉,怅然道:“悉华,你放不下皇兄的不是吗?也并没有对他死心……如果真的死心,你根本不会去边疆。”

月悉华没有回答,他转回头,低声呢喃:“天下之大,什么地方不好去呢,只是因为边疆有他未了的事业,可以守护他想要守护的国土罢。”

一声低叹在林中响起,却不知道是谁的低叹。

赶路的日子总是苦闷的,可因为有楚怀则的陪伴,连这越发燥热的天也显得不那么热了。

楚怀则一追上月悉华,就不像先前一样那么着急了,一路上见到各种新奇事物都想看上一看,如此一耽搁,等到了边疆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但总体还是要比大军行军的速度快。

多日的休战让云遥城中一片祥和繁盛,月悉华和楚怀昀到的时候,肖余生不在营中,正带了几个将士在城外的树林里打猎。

听到这个消息,月悉华不由得失笑,想来肖余生也是在军营里憋得闷了,没有仗可打,又没有朝堂上的笑话可看,憋得他竟然在初夏去打猎,不说时节不对,单单就这个小树林而言,月悉华实在想不到那里有什么好打的。

她如今的身份是怀远将军,官居三品,是这征北军大营中除了肖余生官位最高的人,待遇也不可和以前同日而语。

月悉华住在军营里,楚怀则是皇子身份,并没有军阶,本该住在云遥城城主府中,可是他硬是赖到月悉华身边,美其名曰保护,其实两人也只是下下棋,吹吹曲儿,日子过得倒也和乐。

肖余生生性潇洒不羁,和楚怀则性子相近,正好多了个瞎闹的人,两人练了兵就到营外走走,或是去打猎,或是去城中喝酒,总是有事情做。

他们这些活动,月悉华自然也逃不掉。

这样天天玩闹着,月悉华只觉得京城好像离她越来越远,远得如果她不努力去想就会忘了京都的存在,忘了她的身份,忘了……那场婚礼。

可实际上,这也只是她骗自己的想法罢了,白天忙碌的时候不觉得,一到晚上,每每午夜梦回都会见到那个男人,仿佛她一醒来,楚怀昀就在她的床边,一如以前一样,温柔而专注地望着她,邪魅的笑容里带着促狭、带着温柔。

她开始强迫自己有意什么都不去想,不想这恼人的往事,把自己沉寂在这和乐的生活里。可总是不自觉地会站在城墙上,望着远方的黄土大道,仿佛望地久了,就能看到那人策马狂奔的身影。

真是……着了魔了……

严迦买来信

就这样,在这守望和期冀中迎来了盛夏。王强修养了将近三个月,身上的伤已经好全,只是右腿却留下了终身的遗憾,月悉华每次看到都心酸地忍不住落泪,王强自己倒不觉得,整天拄着拐杖在军营里跳来跳去,口中喊着:悉华,悉华!

虽然伤了腿,可好在他又变回了那个活泼调皮的半大小子,而不是故作沉稳的王强了。

要说边关这个地方,除去其他人为的原因,单就天气而言,确实不讨喜,冬天冷得仿佛要把人冻住,本想夏天到了总要凉爽一些,却不想因为树木稀少,夏日也异常燥热。

天上烈日炎炎,月悉华端着水盆去找王强,额头细汗密布,一掀开帐帘,霎时里面一股闷热的气息迎面冲来,她连忙眯起眼睛,叹道:“亏你在这里面还能坐住,也不出去走走,营帐里面真和蒸笼一样。”

王强正趴在桌边摆弄几颗棋子,棋子下面是手绘的棋盘。他凝神思索,眉头皱得紧紧地:“我在研究肖大人交给我的阵势呢,虽然热一点,却能静心。”

月悉华恻然,走到桌边放下水盆,取了毛巾湿过水帮少年擦去额上的细汗,无奈地叹道:“学习也不在这一会儿,等天凉一些再学也不晚,将士们都去小树林里乘凉去了,你不去坐坐吗?”

从月悉华走后,肖余生就开始负起教导王强的责任来,平日教他一些阵法和马上功夫,王强虽然腿不方便,但学得也勤快,仿佛突然开窍了一样,不像以前那样调皮好动。

说来,肖余生也是一个好老师,他武艺高强又博览群书,让王强不自然地生出崇拜的思想,再来他性子潇洒,行为不拘一格,王强学着也不觉得无聊烦躁。

肖余生最常说的便是:腿伤了不要紧,武艺是发由心的,只要做到心中有数,任何外在条件都不那么重要了。

看着王强专心的容颜,月悉华无奈地轻笑,真不知他现在这样努力是好还是坏。

她正看得专注,帐外有人来寻,是跟在她身边的小厮。小厮一脸紧张,结结巴巴地说道:“将军,云……”

“什么事,不着急慢慢说。”看他紧张,月悉华心头一凛,放下手里的毛巾走过去,“是云塞的消息?云塞怎么了?又带着大军攻过来了?”

“不,不是。”小厮紧张地摇头,一咬牙,“是云塞的国师来了,说是来找将军您的,不,不是,不是他本人来了,是他的信来了。”

“哦?”月悉华一脸诧异,严迦买来的信,这倒是奇了,她以将军的身份回到边关已经两月有余,按理说,严迦买得到这个消息并不稀奇,只是为什么单单会找她呢?

想到悬崖边上那个淡蓝色的出尘人影,她微微一笑,好奇道:“什么信,拿来我瞧瞧。”语气是轻松的,她知道,严迦买来信,必然没有恶意。

暗黄的信封递到她手上,看了信,她不自觉的蹙起眉头,果然如她所料,严迦买并没有恶意,信上没有提两国交兵之事,却约她三日后到沧水边相见,这是什么意思她倒搞不明白了。

不过无论严迦买是什么目的,也要等见了才能知道。

半月

收了信,她沉声问道:“云塞国师来信之事可还有别人知道?”

小厮想了想,压低声音说道:“除了送信的士兵,其他人都还不知。”

“那好,告诉那士兵,不要出去乱说了,倒不是什么要紧事,只是如果你们说出去,平白给我添麻烦,知道吗?”

小厮恭敬地退了下去,王强好奇要看信,月悉华只能随便找了理由搪塞过去,依照王强的性子如果知道严迦买相约,一定不会放心她一个人去。

三日后,她牵了马走出军营,径自往沧水边走去,没有告诉楚怀则和肖余生,只说是想出去走走。沧水边她倒是常来,来看看这滚滚江水,也好消去她满心的愁闷。

河岸的迎春花早已凋谢,换成一簇簇的鸢尾在骄阳下摇曳生姿,或是神秘的粉紫色,或是娇艳的黄,又或是淡雅的白,无论哪一种,都透着勃勃的生命力。

策马过去,远远地就看到那淡蓝色的身影立于河岸,衣摆随风飞舞,好像要和这碧色的江水混到一起似的,而他身边站的,却是一黄衣男子。月悉华紧紧蹙起眉,双眼微眯想要看得真切一些,严迦买身边的人仿佛是那位黄衣道士?

月悉华翻身下马,正看到严迦买迎面而来,他美丽的脸上带着不常有的欣喜,他缓步迎上来,笑道:“多日不见,悉华可好?”说完,又像是不放心确认似的直直望着她棕黑的眸,笑道,“双眼果真好了。”

“这双眼睛能好,也是承蒙国师吉言,当日国师便断言悉华的眼睛一定能好,你看,果然不差。”再见到这出尘的人,月悉华是高兴的,毕竟上一次她也只是来得及看了严迦买一眼便跌入落云崖下。

严迦买淡灰色的眸中光华流转,像是可以看透一切似的,他淡粉色的唇角微勾,露出个美丽绝尘的笑容来:“悉华可以瞒别人,却瞒不了我,你这双眼睛是因为楚怀昀好的罢,和我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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