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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袖怜香-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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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对于梁氏的委曲求全她能理解,梁氏和夏霜白在夏府无依无靠,除了服低做小忍气吞声以外,还能做什么呢?
生容易,活容易,生活却是不容易的。
“娘,您起来…跪她做什么!”夏沫把梁氏拉起来,把她推进海棠怀里,“海棠,照顾好我娘!”
海棠得了夏沫的好处,对夏沫和梁氏一心一意,不用夏沫多说,她便很自然的抱住了梁氏,没给她再往前凑的机会。
夏沫直了直腰杆子,走到梅妈跟前,“想搜我的身是吗?”
梅妈嗫嚅着往前伸了一下手,时才这位三小姐推二夫人那一下她可是瞧得清清楚楚,那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啊,也不知道这三小姐是怎么了,平时不沾水不做活计的,竟然有这般力气,倘若自己被她推一下,只怕比二夫人还要惨。
“三小姐,得罪了…”
大约是怕被夏向魁惩罚,还是大着胆子朝夏沫伸出了手。
“啪…”
一记脆响,这一巴掌夏沫用了十二分的力气,重重的打在梅妈脸上,一点情面也没留。
“呸!”
“你算个什么东西?!我是主子,你是奴才,奴才竟然敢搜主子的身,你活腻外了吧?”
那一巴掌打得梅妈嘴里全是血,虽然平时骄横了些,却是头一回被人打,面子上挂不住,立刻从地上跳起来,就要去扯夏沫的衣裳。
夏沫捏住她的指关节,用力向手背掰过去,疼得梅妈脸色一阵惨白。
收拾了这个老刁奴,夏沫拍了拍手,看向夏向魁,“二姐中毒了是么?”
“既然她中了毒,那她流的血自然也是有毒的,为什么六殿下喝了以后毫发无损?”
夏沫这话一出,整个屋子的人都惊住了,看着仍旧在地上喊疼的夏红芒,颇是不解。
慕容衡站在人群中,又蹦又跳,学着夏红芒的样子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儿,“好玩,真好玩,我也要睡地上…”
一旁的侍卫沈青急忙过来把他从地上扶起来,“六殿下请注意身体…”
慕容衡却还是笑嘻嘻的往地上躺,就势打个滚儿,“不要嘛…”
众人的注意力这会儿都放在夏沫身上,倒也没有太同他计较,一旁的沈青急得直皱眉,却又无可奈何。
情势急转直下,疼得死去活来的夏红芒意识到众人疑惑的目光,捂着肚子继续又哭又叫,“霜白,我好痛…”
夏沫觉得,这夏红芒未免太也会装了些,不过,既然她喜欢装,那她就让她再装的更像一点好了。
来到夏红芒跟前,半蹲着身子,“姐姐,我替你瞧瞧这脉相如何?”
不等夏红芒说话,她便从指缝里挤出一枚银针来,朝着夏红芒的穴眼子就插了进去。
夏沫的动作太快,慕容瑄根本没看清她做了些什么,只道她们是姐妹情深,“霜白,你会医术?”
“那你快替红儿瞧瞧吧…”
那一枚银针扎进去的时候,夏红芒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像在被虫子咬着一般,疼得她忍受不住,只顾着叫疼,连还手都忘了。
“夏霜白,你不得好死!”
正厅里只有夏红芒杀猪般的叫声,一声声刺破人的耳膜,不少人听不下去,离开了正厅,转眼之间,屋子里不相干的人散了个干干净净。
慕容衡的侍卫沈青带着一位大夫匆匆进来,指了指夏红芒的方向。
二夫人立刻就冲了过来,质问沈青,“为什么不是李大夫?”
沈青耸耸肩,“事关人命,在下不得不便宜行事,找了位离夏府最近的大夫过来…”
“……”二夫人什么话也接不上来,只愣在门口堵着路,不让大夫进去。
倒是慕容瑄,急切的走过来,把二夫人往后拔了拔,“夫人,红儿的身子比什么都重要!”
他这么一说,二夫人倒是不好意思再站在门口了,微微退后一步,恶狠狠的剜了沈青一眼。
沈青仍旧笔直的站在那里,对二夫人的白眼视而不见。
大夫很快进来,众人七手八脚把夏红芒抬到里头的小花厅,让大夫给她瞧病,由慕容瑄陪着,,其他人站在外头,等消息。
夏沫看了一眼夏向魁,“父亲,六皇子平安无事,还不能说明红芒没中毒么?”
夏向魁一句话也接不上来,心有不甘的望着窗外。
原想着夏霜白疯了,梁氏自然不会把地契交给她,既然夏霜白不能托付,那梁氏自然会乖乖的把地契交给自己,谁知道,这夏霜白不但醒了,性子竟然还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倒叫他一时之间无法应对了。
“六皇子无事,不能说明红芒没有中毒啊,到底中没中毒,还得是大夫说了算!”
夏沫冷哼一声,“中不中毒霜白不知道,霜白只知道,二姐的事与霜白无关,倘若真的是霜白想害她,又何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难道我就不怕被人揭穿么?”
夏向魁没有回她的话,只是下意识的捏了捏自己的胡子。
夏沫真想发火了,她知道梁氏的苦楚,原想为了梁氏忍一忍的,可这帮人根本就不是人,从进夏府的门到现在,已经接连两次冤枉她了,士可忍,孰不可忍!
“回夏老爷和夫人话,二小姐并未中毒…”替夏红芒诊脉的大夫走过来,朝着夏向魁和二夫人行了个礼。
二夫人的脸上顿时又白又红又绿,说不出来是个什么颜色。
夏向魁眼神幽幽的望着夏沫,勉强挤出来一句,“霜白,是你二娘她太冲动,误会你了…”
“误会?”夏沫冷冷一笑,“二娘的误会还真多!”
正说着,慕容瑄已然走了出来,深深的凝着夏沫的脸,“霜白,这事儿是红芒她想多了,让你受委曲了…”
慕容瑄说着,朝夏沫走过来,在夏沫跟前站定,“红儿她也不是有意的,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吧…”
“殿下一句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可以抹去霜白的委曲么?”夏沫状似慵懒的伸出自己的手,透过指缝看着流泄过来的烛光,“倘若今日被冤枉的是二殿下,您还会这么说么?”
慕容瑄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淡淡的瞥了一眼身旁的夏向魁,“夏大人,瑄也觉得霜白受委曲了…”
他轻描淡写一句话,一旁的夏向魁面上已然失了颜色,狠狠朝着二夫人的脸就是一巴掌,“你这无知妇人,还不向霜白道歉?!”
金氏毫无防备,结结实实挨了这一巴掌,只觉得腮帮子都破了,可嘴上又不敢说什么,不甘心的站到夏沫跟前,过了许久才小声道:“霜白,是二娘搞错了,让你受委曲了…”
夏沫看二夫人这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架势,也懒得同她计较,只挥挥手道:“希望二娘以后搞清楚状况再来给霜白定罪…”
“你…”二夫人被夏沫这么不重不轻的噎了一句,顿时又想发作,却听夏向魁一声低吼,“还忤在这里做什么?滚下去!”
二夫人眼光幽冷的扫了一眼夏沫,鼻孔哼着气朝里间儿去了。
却依旧听得夏红芒一阵阵的尖叫声,夏向魁皱眉,看了看一旁的大夫,“大夫,小女既未中毒,为何叫得这般惨烈?”
大夫捻了捻山羊胡须,“大约是伤口感染了,我给她开几帖药,过几日便好了…”
立刻有小厮拿着大夫开的药方子去拿药了。
夏沫却是在心底暗笑不已,夏红芒,别以为你得了慕容瑄的订定就能为所欲为,这一次的事只是个开始!
“霜儿,累了吧?不如让瑄送你回去歇息,如何?”慕容瑄殷切的眼神落在夏沫脸上。
夏沫的视线却是落在夏向魁身上,“不知道父亲还记不记得我们之前的协议?”
夏向魁看了她一眼,虽然心有不甘,可是更怕她得了二皇子的心,到时候,更难对付,倒不也就让她们母女老死在那雅霜苑里。
“爹相信你不会害红芒,至于你说的协议,爹会遵从的。”
“明儿起,你和你娘就在雅霜苑里好生歇着吧,不必再到前院儿来请安了…”
夏向魁能这么痛快的答应,夏沫倒是没想到,还以为要再费些工夫的,不想此人竟是如此工于算计,想来还是小看了他,人说“大丈夫能屈能伸”,这夏向魁果然也是屈得的!
她没有向夏向魁表示谢意,只轻轻福了一福,“霜白告退。”
慕容瑄立刻跟上夏沫的步伐,“霜儿,我送你…”
一旁一直坐在地上的慕容衡见了,立刻跳起来,扑向夏沫,紧紧抱住了夏沫的身子,“姐姐,抱抱…”
第74章 夜色中的百合花
慕容瑄的脸立刻就黑了下来,上前拉住慕容衡的手,“六弟,男女授受不样,你不能这样…”
慕容衡看了他一眼,扁着嘴,皱着鼻子道:“二哥刚才也抱那个姐姐了…”
慕容瑄的脸越发沉得如墨色一般。
“哥哥与她是订过亲的,当然可以!”
慕容衡立刻指着夏沫大声尖叫,“沈青,我也要和她订亲!”
一旁的夏向魁一脸惊恐,这个夏霜白,到底是走了什么桃花运?如今连六皇子都要娶她,他那想要的东西,可该如何到手?!
沈青的眉心拧成一个川字,上前拉住揪着夏沫衣裳不肯放手的主子,柔声安抚,“殿下,订亲这种事,得人家姑娘同意才行,不是您说了就算的。”
面对这位主子,他实在是无力了,哪有只见人一面就订亲的?
慕容衡立刻板起了脸,朝着沈青的小腿骨踢过去一脚,“我不管!我就要和她订亲!”
说罢,当真就躺在地上打起滚儿来,大有不订下来就不罢休的意味。
慕容瑄只觉得头疼,慕容衡虽然又傻又呆,却一直深得父亲的喜爱,虽然他一直住在相国寺,可是一年三百六十天,父亲有三百五十天都在念叨着他,几乎是每天一封信,朝中大臣纷纷请立自己为太子,可父亲从来没松过口,一提到六皇子的时候,更是大加赞叹。
如今,这位同父异母的弟弟就像个泼皮无赖一般在地上打滚,他的心头突然升起一股快感,慕容衡,像你这种蠢货,也配和我争么?!
沈青着实头疼,可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主子在地上滚,也顾不得他会不会怪罪自己,立刻上前把他又一次扶起来,“殿下,您背后的伤还疼么?”
智商到底还停留在八、九岁的年纪,那慕容衡听他这么一问,立刻又皱起了鼻子,怯生生的从地上起来,委曲的道:“疼…”
刚才如果不是慕容衡帮自己一把,只怕没有那么顺利的过这一关,夏沫倒是觉得这位呆傻的六皇子着实可爱,转过脸来,看着这位比自己高出整整一头的俊秀男子,笑容无比温柔,“六殿下的伤可不可以让霜白替你瞧一瞧?”
见夏沫同自己说话,慕容衡一脸开心,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来,讨好似的忙不迭的把手送进夏沫的手里,“好…”
许是这孩子太萌了,又许是他的眼神太过清澈,再或许是他帮助了自己,夏沫对这位六皇子的好感立刻又上升了一层。
毫不避嫌的拉着慕容衡的手就往雅霜苑走去,“殿下既然要看伤口,就要到我的屋子里来才行…”
慕容瑄尴尬的站在那里,伸过手想抓夏沫的另一只手,却被夏沫避开了,指了指里间儿还在尖叫的夏红芒,“二殿下还是多陪陪姐姐吧…”
不再理会慕容瑄,拉着慕容衡头也不回的走了。
慕容瑄狠狠瞪了一眼夏向魁,“岳父大人,霜白当初和瑄可是情深意重的,她这住了一趟沁水园就变成这个样子,岳父大人莫不是做了些什么吧?”
夏向魁的脸抽搐几下,没敢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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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事有惊无险,总算是过了这一关,梁氏提心吊胆替女儿担心了好久,如今精神一放松下来,整个人就恹恹的,夏沫立刻吩咐了海棠带她回去歇着,而她自己则是替慕容衡瞧伤口。
跟洛伏苓打交道久了,一些简单的小毛病或者是处理伤口这样的事,她都应付自如。
这会儿,那慕容衡不顾形象的脱了衣裳,正躺在霜白的绣床上,他背上的伤口已经包扎过,也不知怎地,那人竟然在床上睡着了,安静而俊美的睡颜,一如孩童般天真烂漫,让夏沫没舍得叫醒他。
杜鹃一脸无奈,不停的拉扯着夏沫的衣裳,“小姐,您的绣床怎么能给他睡?”
慕容衡的侍卫沈青站在旁边,一脸尴尬,“三小姐,实在是抱歉,您看这…”
“要不我找几个人来,把殿下抬走吧…”
夏沫摆摆手,“不妨事,既然他都睡了,又何必再弄醒他?晚上我跟娘挤挤就是了…”
见她如此通情达理,沈青如获大赦,朝着夏沫深施一礼,“如此,那就多谢三小姐了,他日若是有人胆敢侮辱小姐清白,沈青一定不会放过!”
“沈大人客气了,江湖儿女,何必计较这些小节?”夏沫说着,收拾了东西,带着杜鹃往贪偏房去了。
沈青望着夏沫走远,把下人们打发干净,见四下无人,这才又重新回到夏沫的绣床前,“爷,您今儿太冒险了!”
原本睡在绣床之上似桃花灼灼一般的男子微微张开了眼,“沈青,我知道危险,可是…我就是见不得她委曲…”
跪在地上的沈青皱眉,“主子,三小姐不是好欺负的主儿,她给夏红芒那一针您也瞧见了,您还是多注意些自己吧,若是让人知道了,您往后的日子只怕…”
床上清隽的眸子眨了眨,“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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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时分,睡得早的下人们已然开始打着长长的呵欠,有人甚至站在门边就开始东倒西歪。可这云月居的花厅里却依旧是烛火旺盛。
夏红芒靠在床头,疼的整个脸都变了形,冷汗浸透了衣裳,整个人似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喝了大夫开的药,身上的疼痛感仍旧强烈,折磨得她死去活来,恨不得立刻死了的才好。
“夏霜白,你这个贱人,我一定要杀了你!”
二夫人心疼不已,急忙去捂她的嘴,“我的祖宗,那二皇子还在隔壁呢,你可别说那么大声。”
她今天的日子也不好过,被夏向魁狠狠打了一个耳光,到现在脸颊都还是肿的,心中一口闷气到现在都无处发泄。
“我怕他做什么?这个没用的男人,自己女人受了委曲,也不知道心疼一下,还腆着脸送那个贱人!”夏红芒疼得实在受不了,忍不住又打个滚儿。
在外头忙活了一整天的夏凌云到家就来母亲房里请安,听到妹妹这般夏凄惨的叫声,掀了帘子就往里冲,“红芒,你这是怎么了?”
二夫人就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包括夏霜白在夏红芒身上扎了一针的事。
“岂有此理!”夏凌云心疼妹妹,在砸在桌子上,震得那茶盏都跳了一跳,“娘,妹妹被人这么糟蹋,这口气我实在是咽不下去,我这就去找那夏霜白,给那她一点教训!”
疼得脸都变了形的夏红芒听到这话,好似看到了夏霜白的惨况一般,连疼痛都减轻了几分,看着自己的哥哥,“哥,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金氏觉得关键时候,还是自己的儿子顶用,也就没有拦着他,只是问:“你准备怎么教训那夏霜白?”
夏凌云想了想,“我…我准备冲进去,把她狠打一顿!”
二夫人立刻就拉住了他,“你回来,这深更半夜的,你一个大男人,去她房里,传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那…娘说要怎么办?”
二夫人拉过儿子, 微微一笑,俯在他耳畔轻语一番,便见夏凌云带着笑容离开了,“娘,妹妹,你们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
春日的夜色,到处都透着甜甜的花香气息,夜色中有蟋蟀轻唱,优雅的虫鸣声让这春夜又多了几分惬意。
夏红芒一直叫着疼,吵得整个云月居里的人都不得安生,二夫人是她的亲娘,心疼女儿,自然是陪在身旁的,慕容瑄则不同,自从知道夏红芒没有中毒的那一刻起,他就觉得红芒好像变了一个人。
明明没有中毒,却说自己中了毒,还诬陷霜白,女人间的战争他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可是像这样的手段,倒叫他生出几分心凉来。
他的亲王府里到目前没有一位侧妃,倒是有几个侍妾,虽然出身低微,倒也都是花容月貌,个个都是水灵灵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跟如今遮了面纱的夏霜白比,差了一大截。
原因不在容貌,就在那气质、风度上,府中那些跟如今的夏霜白一比,简直就是牛粪渣子。
夏红芒叫得让人心烦,他住在云月居的隔壁,听着闹心,索性披了衣裳在院子里四处走走。
入眼的是一片洁白的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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