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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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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三扔掉烟蒂。

  “你走吧。”

  “小三,你对我就不想说点什么?”牡兰只好自己又问。

  说什么?此时,小三心里乱糟糟的,不知是喜还是忧?这难道就是姻缘?就是爱情?自己千寻万找,没想到,媳妇就在眼前,竟是自己的同厂工人。而且,来得是这么容易,这么突然。她还是那么单纯,那么漂亮。他暗自吁了一口气。真叫人不可思议。

  “小三,你对我就不想表示表示?”

  表示?小三一时不知所措。

  “怎样表示?”他有些紧张,上下牙在打架,他是第一次这么紧张,第一次被一个女孩问住了。

  他觉得自己太渺小。

  “你真是一个傻大个。”牡兰疯狂地扑到床上,双手搂住小三的脖子,亲昵地说:”小三,今晚我就不打算走了。”

  “滚——”小三猛一推,牡兰被推下床。

  小三长出一口气,头依在墙壁上,闭目深思,牡兰这个不知羞、不知耻的女孩,自己被她耍了,他恨自己太无能,太轻信她人。

  牡兰坐在冰冷的地上,她不明白,她想不通,小三这个大傻瓜,自己向他献爱,有什么不好。

  “送我出去。”牡兰气势汹汹的。

  “咋来咋滚。”小三没睁眼,也没动身子。

  “给你爱,你都不爱。”牡兰走到门边。

  小三不搭理她。

  “咚”,门似雷鸣电闪,开了合了,合了又开了。

  牡兰站在房檐下,气得鼓着腮帮子,脸象下雨的天,阴沉沉的。

  “打一辈子光棍,都不亏你。”牡兰从窗镜中看到小三浑然未动,她气愤难平,便对着窗户,絮絮叨叨地骂个不停:“你这辈子都讨不到老婆,讨下个老婆,不是瘸胳膊跛子腿,便是瞎眼窝豁子嘴,好叫你一辈子不称心,不如意。”

  “你——”小三气得跳下床。

  她逃之夭夭。

  小三倚门而立,目望厂门,这个“情贼”是从那儿进来呢?这个“野猫子”是从哪儿飞来呢?

  雨,又下起来了。

  10 三临柏树

  就在李维琴同路花走出鞋帽厂的同时,小三早就闷坐在柏树下。他这样地坐着不知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

  七月七的别离,是他意想不到的。从那以后,每天晚上,他都要上这儿转一转,看一看,他真希望有一晚,路花又在这里偷偷地哭,默默地流泪,那他该是多么的欢喜,多么的兴奋。可是,他来了一次,失望一次;来了两次,失望两次……

  寒风瑟瑟,飘来一股冷意。

  “冬日了,天冷了。路花,你真的不会再来吗?”他自言自语的。

  天气真的冷了,他内穿一件已旧毛衣,外穿一件四兜制服上装,这会儿真觉得寒意难耐。但他不忍离去,再等等,再等等,他懒洋洋地动了动身子,又裹了裹身上的衣襟。坐在土台上,依在树杆上,真像一个可怜的无家可归的乞丐。

  一阵微微的惊动声,使小三睁大眼睛,四处观望一下,只见两只野兔在他面前,一前一后追来追去。他看着看着,不禁笑了。

  “大冷天,你们不去安眠,也出来寻情?”蓦然间,小三眼睛一亮,笑容溢脸,“早见狐子,晚见兔,这是个吉利的征兆,路花一定会来的。”

  抬起头来,他向来路望去,果然有人向这儿姗姗而来,小三兴奋地站起身,奔过去,顿时,他又傻了眼。

  “又是你,你又来干什么?”小三气的血都溢满了脸。

  牡兰的心抖动了一下。

  “小三,我全是为了你。”她好不介意地说。

  好一个假情假意的家伙,好话坏话她能说出口,好事坏事她能下了手。

  “你滚开,我不需要你。”小三厉声说。

  “小三,”牡兰不生气,望着他,语气略带一些悲哀,“大冷的天,难道你真为一个根本不爱你的人送死。”

  “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我就掐死你。”小三握紧了拳头。

  人不怕死是假的,牡兰顿时怔住了,在这黑天黑地里,一旦给小三激怒了,他真敢给自己弄死,掩埋了,也不会有人知道的。想到此,牡兰有些害怕了,不过,在他面前,自己暂时不能认输,不能后退,看了看小三,牡兰大声笑了起来。

  笑止住,她说:“你要弄死我?”

  “牡兰,你不要把我逼急了,逼急了,我真要弄死你。”小三想,对她这种人,非吓唬吓唬她不可。

  “把我弄死,并不可惜,反正我是无人要。”牡兰自暴自弃的,她双臂叉胸:“不过,我死了,你就得坐牢,枪毙。到那时,你心目中的路花,不就成了寡妇。”她特意给寡妇二字咬得重重的。

  “你——”小三又被深深地刺痛了。

  牡兰十分得意。

  “你给我滚——”小三又气又恨,他转过身去,给她一个屁股。

  柏树下,小三脸色凝重,他对她憎恨无穷。老天爷,你为什么不惩罚惩罚这个尖刻难缠,死皮赖脸的牡兰呢?

  路花来到柏树下,望望双手叉腰呆立,昂面翘望柏树的小三,又看看脚下被踩踏光滑的地面和满地的烟盒,酒瓶,她的心脉在猛烈地跳动,她的脸色异常惨白,她真想大声哭,大声喊。

  “九十九个夜晚过去了,路花,你真得不会再来了?”小三可怜兮兮的。

  路花站在他的身后。

  “大姐,你的承诺哪里去了?”小三闷闷地说。

  路花移动着脚步,慢慢向他靠近。

  “你给我滚,滚得远远的,”小三还以为牡兰没走,不由恨恨地骂道:“我见了你就恶心,宁愿打一辈子光棍,都不会娶你,要你。”

  路花瞪大了眼睛,心里一阵惨痛。刚才,他还念叨自己,这下又辱骂自己,他疯了,他疯了,他真得疯了。

  路花想着,一颗泪珠从她眼角滚了出来。她不要疯子,她不要疯子,她要智力健全的男儿,她要十全十美的男儿。

  “你不要在我身后抽抽噎噎的,我不会可怜你,不会同情你。”

  路花脸上流着泪,她几乎要哭出声。

  “你给我滚——”小三气愤地一个急速转身,出手狠狠掴了她一个耳光。

  路花踉跄倒退两步,僵在那儿,小三抬眼一看,也傻呆了,他看看木然的路花,又看看自己的手,那颤抖的手,那一巴掌要打死人的手。

  “路花,怎么会是你?”小三惭愧的说。

  当他再次抬起头,路花的身子站立不住,她东摇西晃,几乎跌倒。

  “路——花——”他惊呼,飞奔过去,并伸出胳膊扶住了摇晃欲倒的路花。

  “路花、路花、路花,”他呼喊着,摇曳着:“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路花瘫软在他的怀中,他抱住路花跪在地上,抓住她的手,他使劲地摇动着,呼唤着:“路花,你醒醒,路花,你醒醒;路花,你醒醒。”

  然而,已经失去知觉的路花,任凭他怎样的吼叫,怎么的摇动,她都不会张口搭他一言,张眼看他一下。

  小三迷惑了,他惶惶地抚摸着她那冰冷的手,冰泠的脸,冰泠的唇,她的血脉没有了,她的心跳停止了,她——死——了。

  “是自己打死了她,是自己一巴掌闯下的祸。”

  抱起她,小三双目盈泪。路花蜷曲在他的怀中,她的头伏在他的右臂弯中,她的双腿垂在他的左胳膊下,他抱着她,目光迷迷朦朦,身子摇摇晃晃,双腿战战兢兢,他一步一步地,步步艰难地向柏树根上走去……

  一次次呼叫,一声声悲哀。

  路花啊!你为何闯入我的胸怀?

  一次次呼叫,一声声悲哀,

  路花啊!我们不该在路中相遇。

  一次次呼叫,一声声悲哀,

  路花啊,那一夜你为何离别?

  一次次呼叫,一声声悲哀,

  路花啊!我们不该情断七月七。

  一次次呼叫,一声声悲哀,

  路花啊!你为何今夜才来此地。

  一次次呼叫,一声声悲哀,

  啊花啊!我们不该情葬柏树下。

  小三把路花轻轻放在柏树下的土台上,他们曾经坐过的地方。他满目泪水,幽幽地看着她,一张可爱的脸,而这时,是那样苍白,那样的凄惨,他抚摸着她半个发烫发烧的脸,整理着她的衣服。俯下头,在她唇边吻了吻。然后,他定定地看着她,低沉而苍凉地散了一串串别语:“老天爷,你为何无情无意,一双苦命的儿女,何时将您老人家得罪了?”

  “路花呀!如果来世再有缘,神柏树下就是我们的结缘地。”

  “路花啊路花,我带你去一个美好的世界,那儿即没有烦恼,也没有悲哀。”

  站起身,他用颤栗的手,在地上拣了一块破碎的酒瓶子,倒退数步,望着柏树,他的心好一阵绞痛,鼻子好一阵酸楚。终于,两颗泪珠滚出他的眼睛,他凄厉而惨烈地嘶叫着:“神柏树呀,你为什么不成全我们?”

  昔日,他想过死,而阎王不收他,今日小鬼判官恭请他,何其不舍?

  死了,一了百了。

  “路花,我们相知、相爱,永不分离,生:不能同衾,死:定要同穴。”他瞅着柏树下的路花,满目泪水:“不求我们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我们同年同月同日死。”

  北风呼呼,天寒地冻,就在小三拿着玻璃瓶,为情割腕寻短的一瞬间,路花转动了一下头,嘴里也低低呢喃了一声。

  “路花,”小三震动了一下,他呆呆地望着她,激动地、惊喜地喊道:“她没死,她没死。”

  路花又转了一下头,动了动嘴唇。

  “路花,”小三又喊了一声。

  路花突然坐起身子,她看了看失神的小三,远离她的小三,她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她更不知道,还要发生什么?

  “路花,”小三悲喜交加。

  “小三,”路花喜形于色。

  “路——花——”

  “小——三——”

  “路——花——”

  “小——三——”

  他们仿佛从一个遥远的世界,又飞翔到了一块。

  他们似一个久别重逢的患难夫妻,紧紧拥抱在一起。

  “为了我们的三临柏树。”小三放开路花,“我们向神柏树——我们的月下老,嗑三个响头。”

  你们双方膝盖着地,向他们的“媒人”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他们再度拥抱。

  感天感地。

  有情人终成眷属。

  11 回家路上

  早春,小三同路花,按农村风俗,正式订了婚。在订婚的前两天,他俩进了县城,按农村的方式,购买订婚礼物。

  他们站在街头,小三左顾右盼,路花不知他在等什么。着急说:“赶紧走吧,天都不早了。”

  “再等一会,”小三也急得直冒汗。

  “你究竟等谁?”

  “等一个人。”

  忽然,小三跑步过去,在一个老头面前停住了。

  “爹,”他喊。

  “噢,小三。”

  “我二哥呢?”

  “他不来了,人家两口子,在家里打架。”老爹眼巴巴地说。他从口袋里掏出钱,“屋里只有二十元,你们就将就买吧。”

  小三不好意思地接住老爹的钱,暗自叹息了一声。

  为了他俩的婚事,小三虽然和二嫂闹了别扭,但二哥是他的亲二哥,事先,他与二哥商量,这次,购买订亲礼物,由二哥给他送五十元,也算二哥帮他一把,谁知,这个当不了老婆家的二柱,又变卦了。

  “这个混蛋,说话顶放屁。”小三骂道。

  订婚后的一天,小三要路花去他家里,说是家里有事,到底是什么事呢?小三不说,路花疑惑不解,只好依了他。

  下午,路花下班了,就推上自行车,出了厂门。

  不远处,小三一直朝沟里走去……

  路花走到陡坡底,扎住自行车,站在那儿,她似乎在等人,也似乎在沉思。

  在这里,她曾经遇过难。

  在这里,她邂逅了小三。

  在这里,她获得了新生。

  在这里,她曾怎样的狂喜。

  在这里,她也深受过刺痛。

  这里所发生的一切,使她惊骇,使她留恋,使她难忘……

  忆往事,酸甜苦辣涌心头。

  一股凉飕飕的风打在她的后咽窝,小三从身后抱住了她,下巴搁在她的肩头上,笑着问:“你怎么不害怕?”

  “我就知道是你,”路花扭扭身子。

  “你就不怕是只狼,爬在你的肩上。”

  “但愿是只狼,再把我吃掉。”

  “是吗?”小三笑着说:“我可舍不得。”松开手,他转身站在她面前,调皮地说:“想当初,一只大灰狼,追赶一个大姑娘,那个大姑娘吓得哇哇直叫。”他的两只手似两只爪子,在路花面前抓抓挠挠的。

  “你真坏!”路花本能地捶他一下。

  他抓住她的手,面对面地微笑着。

  “小三,去你家里,到底干什么?”路花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

  “对你说过,到家里,你就知道了。”

  “你不告诉我,我就不去了。”

  “又耍小孩子脾气。”

  路花不是耍小孩子脾气,因为在她心里始终有两种怕,一是怕闲话。早上小三告诉她,要她下午同他回趟家,下午回去,晚上肯定回不来,也充分表明,她要在婆家过夜。那个年代,没过门的媳妇在婆家过夜,要让人说闲话的。不过,路花还有一种怕,是不是他家也分家。

  “小三,是不是家里也分家?”

  “分家?”小三惊愕的:“你怎么突然要分家?”

  “我不是要分家。”

  “那…。。”小三更迷惑不解了。

  “我害怕,你家也分家。”接着,路花把几天前,对门王大妈家老三要结婚,两个兄长要分家的事,讲给了他。

  “噢,是这样啊!”小三听罢路花讲的故事明白了。他抬手在她鼻子上摸了一下:“怪不得,刚才的嘴噘得能挂住油瓶,原来,是怕我把你带回家,参加分家。”他又撩摸她一下。

  “讨厌,”路花在他手上打了一下。

  “娘子,你听郎君对你说。”他象唱戏似的拉开架式,开始唱:

  娘子呀,别害怕,

  跟着郎君回咱家;

  咱的家,不分家,

  永远永远不分家。

  他嗓音洪亮,吐字清楚,边唱边舞,真象戏中的小生。

  “你怎么会唱戏?”路花笑弯了腰。

  “我怎么就不会唱戏呢——”他吐出舌头,有意把”呢”字,拉得长长的。

  路花开怀地笑,笑得眼中流了泪。

  小三又拉开架式唱:

  好媳妇,到俺家

  尝尝咱山里的大西瓜。”

  他把手围成西瓜状,在路花面前舞来舞去,一连唱了好几个大西瓜。

  “那不叫好媳妇。”路花知道那是《朝阳沟》中的唱词,就说:“那是老嫂子。”

  “老嫂子,那我不抬高你了吗?”小三瞪圆眼睛说。

  “你真乖!”路花故意说乖,乖一般指小孩。

  “我真好。”他耍了一个鬼脸:“跟上我一辈子都不老。”他手指向自己,后又转向路花。

  “自己夸自己,不害臊。”

  “不害臊,就不害臊。”他嘴快似鹦鹉。

  路花捂着嘴笑。

  “娘子,起程——”小三抬手向前一扬,左脚踩在地上,右脚搭在车架上。

  这真是一出好戏。

  在这里,他们又说又笑又唱又跳,象小孩一样的快乐。

  小三还告诉路花,在中学排练节目时,他扮演《朝阳沟》中的拴保,村里人把拴保听成三保,后来,他这个“三保”名字,在村里还叫了很长一段时间。

  路花走到自行车前,小三一手拽住她。

  “请坐在前面。”

  “谁跟小娃一样,坐在前面。”路花不满地说。

  “女人如同小娃。”小三一脸得意色彩。

  “放屁。”路花骂他一句。

  “说话要讲礼貌,不准骂人。”

  “谁叫你侮辱我们女人?”

  “何谓侮辱?”小三说:“你没听说,小娃要哄着走,女人也要哄着走,你不哄,她就不走。”

  “那你就哄吧。”路花跳动一下眉毛,自己抬步向前走去。

  小三笑笑,耸了耸肩。

  女人啊女人。

  女人的脸,真是多变的天,一会儿变晴,一会儿变阴,一会儿刮风,一会儿下雨。

  小三骑上自行车,向前追去,追到路花面前,他两只脚踏在脚踏上,前蹬蹬后倒倒。

  “你坐不坐。”他问。

  “还我车子。”路花边走边说。

  “何谓你的?”小三下了自行车。

  “自行车是我的。”

  “你是我的。”

  “真死皮赖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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