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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小凝才发现那个撞她头的老外一直跟在她身后，她吓了一跳，瞪了眼nil问道，“你跟着我干吗，当心我放狗咬你。”说罢怕他听不懂还指了指星溯脚边的丑丑。
　　nil哈哈大笑，笑得弯下了腰，没理小凝，反对星溯说，“你可真是捡了个宝。”
　　流畅的中文一出口，小凝目瞪口呆后一阵窘迫。
　　星溯站起来，搂过小凝的肩，安慰她说，“这是个疯子，不要理他。”
　　“你、你、你认识他？”小凝余惊未平，还有些结巴。
　　“我是他堂兄哦~”nil不管星溯警告的眼神，凑上跟小凝说话，暧昧无比。
　　　
　　湛蓝的双眼，立体的五官，白种人特有的白皙的皮肤，虽然头发是黑色的，可怎么看都是个老外啊！她怎么没听说星溯有这样的堂兄？
　　“走，我带你去见我妈。”星溯手臂用力推着小凝进门，不让nil再调戏她。
　　“你、你妈？”这让小凝更加吃惊。
　　星溯从小就跟他奶奶一块住，小凝知道星溯的父亲是个船长，常年在海外漂流，而星溯的妈妈定居在伦敦，几乎从不回来，只有星溯跑去看她。所以这十几年来，虽然她三天两头往星溯家跑，但一共也没见过几次面。
　　　
　　在小凝印象中，星溯的爸爸很吓人，至少八岁那年第一次见面，小凝就被他吓哭过。
　　倒也不是他爸爸长得多可怕，而是气质！那种凛冽肃杀的气质！所以小时候小凝总是把星溯的爸爸想象成是海盗船的船长。有一次，老师叫同学们画“我的爸爸”，小凝在星溯的作品上给他爸爸加了个眼罩，还理直气壮地说，电影里的海盗王都是长这样的！结果把星溯气得连瞪了她一街课。
　　但是那个海盗王，非常非常爱他的老婆。
　　星溯有个美丽的妈妈，虽然小凝知道这个妈妈不是星溯的亲生妈妈。星溯的亲妈是难产死的，小凝见过他亲妈的照片，这样说，星溯完全像他的妈妈！可见他妈有多美了。
　　不过星溯的后妈也是个美人。
　　年近四十，这样的风情、这样的妖娆，实在是难得一见！小凝立刻想到自己的妈——李凤珍大姐，忽然觉得人跟人是不能比的。
　　　
　　“阿姨好。”小凝乖巧地打招呼。
　　佟静瓷回头，一头蜿蜒的秀发随着身体的转动轻轻飞扬起来，无与伦比的美妙。小凝在心中暗想，她一定也要把头发留那么长。
　　“小凝啊，都长那么大了！”佟静瓷欢喜地打量着小凝。她儿子心爱的女孩，已经从一个小不点长成了翩翩少女了。
　　“阿姨，您还是那么漂亮。”小凝也赶紧把马屁拍上去。
　　佟静瓷笑得好温柔，拉着小凝的手坐进沙发里。小凝却眼睛四处溜达，像在找什么一样。
　　“我爸没来。”星溯太了解小凝了……
　　“啊？”小凝尴尬地摸摸头，马上又活跃起来，恐怖大王不在，她还怕什么？！
　　　
第三十一章　谁喜欢上了谁
　　“晚上吃什么？”星溯问小凝。
　　“狗肉。”小凝瞅了一眼丑丑。
　　丑丑仿佛听懂了，呜咽起来。
　　星溯横了小凝一眼，再横了大笑nil一眼。
　　“你下厨吗？”小凝见星溯要走进厨房，两只眼睛雪亮雪亮。
　　“他下午一回来就赶去超市买菜了。”nil很大爷地坐沙发里，伸直了腿，拿了个苹果一口咬下去，“就为了亲自下厨给你做饭啊！”
　　星溯无奈地看了眼nil，问小凝，“要吃什么？”
　　“你做的我都喜欢！”小凝讨好地眯笑起来，恨不得给自己装上条尾巴摇几下。
　　“应该是，他只会做你喜欢的才对。”nil笑着摇头。
　　“真的吗？”小凝随便怀疑一下。
　　“傻丫头，你自己想，他有没有做过什么菜是你不喜欢吃的？”佟静瓷不禁开口替她儿子说起话来。　
　　小凝认真地回想，好像还真是没有。
　　“那是因为我不挑食！”小凝理所当然这样认为。
　　“你不吃羊肉，不吃香菜，不吃鸡爪，不吃韭菜，你不吃的东西多着呢！”星溯忍不住从厨房探出个脑袋来纠正她的想法，顺便为自己打抱个不平。
　　　
　　好东西当然不能独享，小凝很孝顺地把她妈妈爸爸都邀请过来一起吃饭。美美地吃完饭，跟星溯和nil剪刀石头布输了以后又灰溜溜地跑去洗碗。
　　“你的嘴巴上都可以挂个油瓶了！”星溯边剥釉子，边站在旁边笑小凝气鼓鼓的样子。
　　“你们两赖皮，出手都比我慢！”小凝白了他一眼。
　　“一起的好不好！”他冤啊~
　　“明明你们出得慢！”后面再用力哼了一声。
　　“……”他真是比窦娥还冤啊！
　　他剥好一片釉子放到她口边，小凝不客气地一口咬下，嘴里还不忘说，“别以为贿赂我了我就能不追究。”　
　　“追吧，我让你追一辈子。”星溯灿烂一笑。
　　又横了他一眼，忽然拿满是泡沫的手往他脸上涂去，星溯没想到她会来这样一招，后退不及，鼻尖让她沾上了一团白白的洗洁精泡沫。
　　小凝哈哈大笑。
　　星溯沉下脸，邪邪一笑，放下手中的釉子，佯装向她扑过去，小凝尖叫一声躲开，被他从背后紧紧抱住。　
　　　
　　“小凝啊，我离开的这几天有没有想我？”他忽然含情脉脉地俯身亲吻她的耳垂。
　　“没有，你走后第二天我就出去玩了。”小凝如实回答。
　　“你去哪里了？”星溯狐疑。
　　“不告诉你，谁叫你都不打电话给我！”小凝冷哼一声。
　　“我想给你时间，让你明白你很想我！”星溯答得理直气壮。
　　“……”　
　　“没想？”星溯大失所望，把头靠在她的肩上，疲倦地说，“可是小凝，我好想你。”
　　小凝心里咯噔了一下，还没等她有所反应，nil站在门口一阵干咳，笑咪咪地打量着他们说，“厨房重地，请注意行为举止！”
　　小凝和星溯同时用鼻息对nil“哼”了一声。
　　　
　　收拾完厨房，李凤珍大姐很卖力地向星溯的漂亮妈妈讨教美容秘籍，小凝无聊地把星溯和nil拉出门去玩。　
　　过两天可就要开学了，开学就没那么好命了！
　　nil死活不肯上星溯的车，抱着丑丑直摇头，可怜丑丑拼了命想挣扎出nil的怀抱！可惜nil的八爪功岂是小丑丑挣得开的？
　　nil不想出门，它丑丑可想的要命！
　　“不上来随便他，小白我们走！”小凝不耐烦要走上车。
　　“他开车很可怕的！”nil善意提醒。
　　“什么？”小凝不解。
　　nil看了眼客厅内的小凝妈妈，又看了眼面前的volvo，狠了狠心，放下丑丑，上车。
　　丑丑也想爬上来，被小凝一脚踢下去，呜呜直叫。
　　星溯的媚眼又瞪过来，被小凝瞪回去，关上车门，命令道，“看什么看！开车！”
　　可怜的星溯敢怒不敢言，慢慢踩下油门。
　　　
　　很正常的速度，很正常的行驶方式。
　　nil终于忍不住了，好奇地问小凝，“星溯一直这样开车的吗？”
　　小凝不明所以，回答道，“是啊，怎么？”
　　“……”　
　　“恩？”　
　　“原来如此。”nil拖长了音调，意味深长地瞄了眼专心看马路的星溯，“说实话，以前我还不相信，但现在信了。”
　　星溯轻笑，小凝一头雾水，完全不知所云。
　　　
　　金鸡湖畔夜色撩人。周围的灯火在湖面摇弋出了光晕，天上的月亮不圆，却很亮。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小凝缩了缩手脚，晚上吹着风还是很冷的！
　　星溯只笑不语，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大袋子，小凝好奇地打开一看，竟全是烟火！
　　“哇！”她兴奋地大叫起来。
　　他们把烟花竖起来，一排放在岸边，星溯拿出打火机点燃一根烟，跟小凝说，“退后。”
　　导火线点燃，低低地“噗”了一声，一片绚烂如花便开放在黛色的天幕之下！
　　旁边nil也行动起来，他放的那个叫“火树银花”，发出连绵的“劈啪”声，蹿成一人高，耀眼无比。　
　　夜风凛冽，心情却飞得很高，如这繁花一树，满眼璀璨。
　　“宝贝，其实圣诞节那天我就想跟你一起去放烟火了，可是……发生了些事情就……”星溯想到宗谚息，打住没说。
　　　
　　“小白啊。”小凝忽然抬起头来看星溯，她的脸被烟花渲染出五彩的光芒。
　　“什么？”星溯回望她，温柔含笑。
　　“记得吗，你跟我打过一个赌。”小凝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让星溯心下一冷。
　　“什么赌？”　
　　“如果三个月内谚息没有喜欢我，我就放弃他；如果他喜欢我，你不可以阻止。”小凝低下头，睫毛随着眼睛的眨动蝴蝶般飞舞。
　　“然后呢？”星溯的声音很轻，在风中飘荡如浮萍。
　　小凝望着远处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nil，轻声说，“虽然这个赌已经过期了……但我不知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他喜欢我的话，我和他，可以吗？”
　　“什么意思？”星溯的声音有些颤抖。小凝抬头看他，一眼望进那双琥珀色清亮的眸子中，忽然说不出话来。　
　　　
　　他为什么这样看着她？这样的眼神，这样的悲伤！
　　“星溯？”小凝不禁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
　　“回答我！”星溯反握住她，力量之大让她不禁皱起眉来。
　　“什么？”她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发火，她不过是想听听他的意见而已！
　　“你……喜欢他？”星溯带着窒息般的声音说着这样的话，双眉紧锁。
　　一朵绚烂的烟花在他身后绽放，散开，消逝。
　　“我，我不知道。”小凝很慌。这样的星溯让她慌张，对宗谚息的感情也让她慌张。是啊，慌张，所以她只想逃跑，所以她不敢面对！
　　“我喜欢你！”星溯忽然说。
　　小凝一愣，刚想回嘴说“不要嘲笑我”之类的话，抬起眼便遇到他的带着深痛眸子——这一刻星溯的认真的，星溯说这话，是认真的！
　　　
　　挣开他的手，她的眼神逃去了别的地方。
　　星溯笑了，扬起唇角，眼神却冰冷如霜。
　　“不信么？我说的话你从来都不会当回事。”他的声音带着沙哑的疲倦。
　　“不要说了！”小凝大叫，捂住耳朵。本来就缭乱的思绪，如此一来更是乱如麻。
　　星溯怎么可能喜欢她？他虽然老是开那样的玩笑，但是不可能会真的喜欢她啊！星溯喜欢男人，星溯以欺负她为乐，星溯把她当成了好笑的玩具，星溯喜欢看她恼怒的神情，喜欢看她暴跳如雷的模样……如此而已啊！
　　她本来以为，如果星溯知道她喜欢谚息的话，会去跟她抢谚息！可是没想到他却说他喜欢她！
　　耍她好玩吗？！这种事也可以拿来开玩笑吗？！
　　这忽如其来的告白让小凝愤恨，愤恨得只想鸵鸟般把头埋进沙土中。
　　　
　　nil发现那边的情况不太对，安静地放着他的烟火，没有走近。
　　空中飘散着浓浓的火药味，星溯惨然一笑，低低地说，“你这个笨蛋！我骗你的……”
　　小凝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信，接着是恼怒。她举起拳头冲上来就打星溯，嘴里骂道，“混蛋！这样的玩笑你也开！你不想混了你！”
　　星溯陪笑，他听得出来，她虽骂，却是松了一口气。
　　果然，说了她也不信吧？还是她根本不愿意相信？
　　　
　　小凝跑到nil身边，帮他一起放烟花，一根根点燃导火线，一排烟火一个连着一个窜到天空，路过的人都驻足观看，路过的车都放慢了速度。
　　烟花在暮色中吟唱着生命瞬间勃发的绚丽的歌，然后消失不见。
　　美丽只有瞬间，或许是因为瞬间，才成了永恒。
　　小凝望着烟火，笑了。
　　瞬间就够了，是不是？
　　这一夜的烟火，究竟是在快乐的唱歌，还是悲伤的哭泣？
　　　
　　她大咧咧地把手臂搭在nil的肩上，豪爽地说，“小老外，姐姐请你去喝酒吧！”
　　nil望了眼星溯，笑而不语。
　　星溯笑了，“好啊，我们去喝酒。”然后头也不回地向停车的地方走去。
　　小凝拉着nil跟上。
　　　
　　酒吧确实是个好地方，昏暗的光线让人看不清楚彼此表情，看不穿，看不透。
　　从他们进门开始，就有许多目光注意到这里，因为有小凝这个丫头在，到是也没有人主动靠过来。　
　　小凝和星溯仿佛说好了一般，没有理会nil自己喝自己的，还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
　　“我问你啊，非洲的食人族吃什么？”小凝眼神已经没什么焦距了。
　　“人啊。”星溯随口回答。
　　“那有一天，一个人病了，医生告诉他要吃素，你猜他吃了什么？”
　　“花草树木？”
　　“笨蛋！”小凝出手戳了一下星溯的脑袋，“他吃了植物人！”
　　　
　　“小凝啊！”星溯推开小凝的手，说：“你知道什么是失恋？”
　　“失恋？”小凝迷离地看着星溯，忽然脑袋清醒了下，大声说，“你还敢提！姐姐我因为你，失恋过多少次啊！怎么，柳公子你忽然想知道失恋是什么感觉呀？嘿嘿，你啊，没机会的。”
　　“为什么没机会？”
　　“只有你不要别人，哪里有别人不要你的道理？又不像我这种，谁都不要，爹不疼妈不爱的……”　
　　“你还敢说爹不疼妈不爱！”
　　“恩……”小凝脑袋向星溯肩上蹭蹭，“好吧，除了爹妈，谁都不爱，可以了吧……”
　　“可是我爱啊……”
　　“你在讲笑话吗？一点都不好笑！”小凝手很不稳当地在星溯的杯子里倒满酒，推给他说，“罚酒，喝完！”　
　　“是，一点都不好笑！”他仰头喝下。
　　　
　　“来再给你讲个好笑的。”星溯眼里透着些无奈和自嘲，重新给自己的杯里倒满酒，说，“有一天，魏凝嫣在学校遇到了一只鬼，那只鬼对魏凝嫣说，‘学妹，你看，我没有脚……我没有脚……’，然后魏凝嫣对女鬼说，‘学姐你看，我没有胸部……我没有胸部……’”
　　“噗嗤”一声，nil没形象地把酒喷了出来。
　　小凝反应了半天才知道星溯在讲她，抬手就向他打去，这次却没有得逞，被星溯抓住手腕向沙发另一边甩出去。　
　　“痛~”小凝呻吟一声。
　　然后她又爬起来向星溯身上靠去，软软地，贴着他的背。
　　星溯的身体显然僵直了，即没有推开，也没有抱紧，只是那样让她靠着。
　　“小凝啊……”他无奈地看着面前的酒杯，轻声说，“你要我怎么办……”
　　　
第三十二章　不在乎他
　　“恩……你说什么？”小凝迷糊地双手抱住他的腰。
　　“我说，你是个笨蛋！”星溯没好气地掰开她的手。
　　小凝不满地嘀咕了句什么话，扯开他的手臂躺到他腿上，就着那熟悉而心安的味道，倦起身体闭上眼睛。　
　　星溯低眸，眉目间全是柔情。
　　他刮了下她的鼻子，低笑，“宝贝，快起来，狼来了！”
　　nil摇头叹气，“她怎么像你的女儿一样！”
　　“我才没这么丑的女儿。”星溯捏了把小凝的脸，被她赶苍蝇似的拨开他的手，“对不对，我柳星溯的女儿，一定是个绝世无双的美女！”
　　　
　　那天晚上小凝做了个梦，梦到她掉到漆黑的河里，无论怎么挣扎都浮不出水面，水灌进她的肺中，那种冰冷刺骨如地狱般的感觉，真实得令人颤抖！
　　她吓出一生冷汗，坐起，指间的寒意依稀还感觉得到。
　　黎明的朝辉淡淡地给房间镀上了一层金粉，窗外寒气逼人，隐约可见空气中白色的水雾，渐渐在消散。　
　　小凝看了眼钟，六点半。
　　　
　　她披上厚厚的睡袍噔噔噔噔跑到她爸妈房间里。
　　“妈，我问你，小时候我有没有掉到过水里啊？”小凝摇摇她妈。
　　“恩……小凝？现在几点了？六点半？还早啊你吵什么……”李凤珍大姐翻个身抱住身边的老公继续睡。　
　　小凝汗颜，跳到床上，改推她老爸，“爸！爸！我小时候有没有掉到过水里？”
　　“恩？你这个孩子做梦哪？”嘀咕着回了一句，抱着老婆继续睡。
　　　
　　没错，她确实是做梦！
　　可是如果没掉过河里，怎么会做这样奇怪的梦？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小凝穿上棉拖鞋，回房拿了钥匙跑到楼下推开大门，一阵冷风灌进来冻得她一阵哆嗦，绕过花坛，来到星溯家的门口，开了门径直向二楼跑去。
　　连敲门的步骤都省略了，小凝推开门就进去。
　　这才进入，她愣住了。
　　扑克牌散了一地，nil和星溯，躺在了一张床上！魏凝嫣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青，柳小白竟然连自己的兄弟都不放过！
　　　
　　“柳小白！柳小白！起来，我有话问你！”小凝跳上床，决定忽略掉刚才她脑中浮现的令人做恶的可能性，反正他怎么样都跟她没关系！
　　“恩？”星溯眯开眼，他跟ni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