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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群有意思的人！”无忧和无剑都起了结交之心。另一方面，王动等人看到无忧和无剑风格豪爽，也暗暗在心里给他们很高的评价。双方都有意结交，很快就称兄道弟起来。

　　　　几个人很快就发展到互相将自己过去的故事，先说话的是王动，他讲了他年少气盛闯荡江湖，结果结交的朋友却算不上好人，最后他醒悟过来，要和朋友一刀两断，却连累了父母，心灰意冷之下，就在父母留下的大宅子里苟且过活。直到郭大路、燕七、林太平这三个朋友到来，生活才有了颜色……

　　　　“可是后来，你那些狐朋狗友，是不是又找上门来了？幸好有这些朋友帮忙，才……那些狐朋狗友之中，有一个叫做红娘子的，是你的相好，你们最终还是解除了误会……”无忧是用恭喜的语气说这话的，似乎喝多了酒，行为不受控制，知道的事情就从嘴边漏出来了。

　　　　“听听我的！”郭大路是个大条的人，根本没注意到王动疑惑的眼神，讲起了他的往事。他本来有个还算富裕的家，有个还不错的未婚妻，可是某天，未婚妻居然和马夫私奔了！他自暴自弃起来，在江湖上四处游走，直到来到这里……

　　　　“可是你又有了一群可爱的朋友，有了一个合心的妻子。不也很好么？”无剑举杯。

　　　　“是很好！你们猜猜，我媳妇儿是什么来头？”郭大路拍了拍正在喝酒的燕七，后者给了他一个眼刀。

　　　　“她是南宫丑的女儿。可是南宫丑虽然背负恶名，可到底也算不上坏人。只是江湖中有人见识浅薄，燕七姑娘不得不男装示人。她来到这里之后，同你接触，最后你们有了感情。当时你还很害怕，因为你居然对一个男子……”无忧调侃起来。

　　　　最后轮到林太平，他道：“我的故事，他们知道，你们也知道。”原来林太平的娘和丈母娘刚好是亲姐妹，她们当年也算是武林世家的大小姐，是最早跟随移花宫为首的女性联盟的，同邀月认识，这几个人的儿女自然也够互相认识。

　　　　可是众人不依，非要林太平再说一遍。于是林太平不得已，又讲了一遍，他爹是如何抛弃他娘，后来他姨妈家又和他爹成了仇家，中间还夹杂着他和他表妹的爱情，这些苦逼的故事，还好在大家的努力下，仇恨解决了，有情人终成眷属。

　　　　就在这时候，王动突然开口了，“无忧还有无剑，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这里发生的事情的？”

　　　　无忧道：“因为小时候爹爹常常讲这个故事啊！他说，人生总有很多愁苦，可是过段时间，就会发现，这些苦难麻烦什么的，也不是没办法解决。做人就当做欢乐英雄。”其实是因为《欢乐英雄》这个故事里头的人物太欢乐，唐孟冬很喜欢，在无忧和无剑小的时候，就当成床头故事讲了，谁想到这个综世界，居然还有这么一段！

　　　　“怎么可能！”王动诧异道，“我们的事情，发生在一个月前！你爹爹怎么可能在你们小时候就讲出我们的故事来！”

　　　　屋子里一时陷入了一种沉闷的状态，就是那种类似于撞鬼了的感觉。

　　　　还是林太平打破了这种沉默，他道：“如果是无忧的爹，那还真不是没可能。无忧的爹名叫唐孟冬。”

　　　　“唐孟冬”三个字一出，屋子里又是一阵沉闷，最后郭大路来了一句，“TMD，人人都说唐大人能未来未来，我tmd还不信！现在看来，还真TM的准啊！”众人都笑了起来。

　　　　“‘欢乐英雄’这四个字真好！做人确实当做欢乐英雄！”王动开始继续喝酒。这是后辈们叱咤风云的年代，谁说江湖就该愁苦，就该充满了泪和血，江湖也可以是欢乐而洒脱的。

　　　　当夜，小屋里一片欢笑声……

　　　　第二天，无忧和无剑离开了小屋，约好了下次再见面喝酒。

　　　　“对了，我们是去哪里？”无忧问。

　　　　“边城，一切都该有个了解了。”无剑道。

　　　　遥远的边城，叶开、傅红雪等人也在朝那里赶去……



107

　　　　
　边城。

　　　　自从大齐辽东大胜之后；边城就一直是女真人、契丹人、蒙古人与大齐人进行贸易的地方；素来是繁盛无比。可是无忧和无剑进城的时候，却发现本该繁华的街道上；连个人都没有。一阵风吹过；卷起街上的尘土，显得无比寂寥。

　　　　“人呢？都到哪里去了？”无忧疑惑道。无剑扯了扯她的袖子；她才发现前面有某处街道；有许多人不知道在围观什么。两个人便一起赶了过去。

　　　　“借问这位兄台；这边城……怎的如此荒凉？”无剑问道。

　　　　那个被问到的围观者道：“你是外地人吧？”

　　　　“是啊！听说边城的皮货质量好，想着给媳妇儿弄件貂皮的大衣。”无剑搂住无忧；一副恩爱夫妻的样子。

　　　　“真是让人羡慕！不过，说实在的；你还是走吧。自从一个叫做傅红雪的人来了边城之后，边城最大的势力万马堂就开始死人……”围观者道，“大伙儿都混不下去了！现在请了有名的杀手路小佳来杀了这个姓傅的，以绝后患！边城现在乱的很，这位小哥，您还是明年再来吧！什么都没有命要紧不是！”

　　　　“说的是啊！”无剑笑着同这位围观者告别。

　　　　他们走到一边，无忧道：“我知道你的名字叫做路小佳，可是你什么时候接过这种委托？”她看看众人围观的那个“路小佳”，皱起了眉头。

　　　　“我是没接过这个委托，可是有人冒充我接了……”无剑道，他扔出一颗花生，正好打断了“路小佳”的表演，上面的那位实在是演不下去，就喊着“路小佳，我就是因为喜欢你才假扮成你的！”这种深情，让围观者无比动容。

　　　　无忧刚想醋性大发，突然笑了出来，道：“上面那个假扮你的，不就是你的好七妹丁灵琳么？”什么时候成了兄妹乱｜伦？

　　　　无剑苦笑道：“我那七妹，你又不是不知道，满心满意都是叶开，这回假扮我，肯定也是叶开叫她这么做的！”无剑经常能看到丁夫人，唐孟冬也曾告知过无剑的身世，故而无剑知道所有的真相。比如，无剑才是丁家真正的三少爷，假的丁家三少应该是丁家的表少爷、是无剑生父的外甥，傅红雪不是白天羽的儿子、叶开才是，可是叶开小时候同傅红雪被掉了包，所以傅红雪承担起了为白天羽复仇的重担……

　　　　这会儿，叶开已经找到了他们的位置，道：“原来真的路小佳在这里。”

　　　　无剑道：“有人冒充我，抢我生意，我总得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吧？”

　　　　叶开道：“我竟然不知道，你还做杀手？”叶开、无剑、无忧、丁灵琳小时候还见过几次，也算是儿时玩伴了，几个人还算比较熟悉，说起话来也带了一种熟稔的味道。

　　　　无剑耸耸肩，“不过是找个出去玩的借口罢了。”

　　　　“可是听说你从无失手。”叶开道。

　　　　“因为他从来就没有出过手。”无忧道。

　　　　这时候丁灵琳也过来了，看到无忧和无剑，又是一阵寒暄。如果说当年事情的真相，无忧和无剑是全知道的话，那么叶开就是知道一部分，是关于他和傅红雪调换身份的事，傅红雪也是知道一部分，是关于白天羽在梅花庵被害的部分真相，丁灵琳则是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连无剑是她的亲哥哥，都不知道！

　　　　突然街上又是一阵慌乱，有人喊着：“万马堂的老板马空群跑了！”人们都是骚动起来，连马空群都顶不住杀手的压力，放弃了基业万马堂跑路了，那么他们这些小角色，不是更悲惨了么？边城混乱起来。

　　　　叶开赶紧拉过一个人，问：“傅红雪呢？”

　　　　“傅红雪……也不见了……”那个人战战兢兢道。

　　　　叶开二话不说，用轻功掠了出去，瞬间不见踪影。

　　　　“喂！”丁灵琳跺跺脚，也用起轻功，不见了。

　　　　“本来还想告诉他们真相来着，这样可以少死不少人。”无剑道。

　　　　“你这个妹妹啊，还真是天天追着叶开跑。这种盯人战术，我就搞不来。”无忧道。

　　　　“好好好，平时都是我粘着你。”无剑道，“其实如果我们不来边城，马空群也不会这么快跑路……移花宫的声名，在江湖中素来凶残，再加上个料事如神的名头……”马空群向来以为他当年做的事情神不知鬼不觉，现在听说有移花宫的人来了边城，生怕这些人说出当年的什么来，索性快速跑路了。

　　　　“本来还想好好看看边城的，现在看来，又得去管闲事了。”无忧叹了口气。他们也用起轻功，向着叶开还有丁灵琳离开的方向追去。

　　　　又是一座小城，迎着初升的太阳，无忧和无剑进了城。

　　　　“我们不该先去找叶开的，这小子光顾着和我们搞捉迷藏了。听说傅红雪已经杀了好几个据说当年参与了伏击白天羽的人，好像还杀错过人，搞得江湖一片人心惶惶……”无忧道。他们倒不是在意傅红雪，只是在意傅红雪杀的人，白天羽虽然是个大侠，可也做过不少对不起一些人的事情，这些人怀恨在心甚至杀人，也不是不能理解，他们这次是要救一家人。

　　　　无剑没有回话，因为他看到大街上，用竹竿撑起的白布上写了一行字“傅红雪，你若有种，就节妇坊来吧”。他们看到这行字，就立刻发足狂奔，这家人与移花宫有些关系，是他们必须救的。

　　　　一路狂奔之后，他们就看见傅红雪和这家人正在对峙着。这家人总共有二十九人，一个个一身白麻衣，神情肃穆，每个人手中拿了一把刀，甚至有个不到十岁的孩子，笨拙地握着一把比他还要长的刀！

　　　　有个老人道：“傅红雪，你真是白天羽的后人？”

　　　　傅红雪道：“是。”

　　　　老人道：“很好！我告诉你，我就是当年在梅花庵伏击白天羽的人，你杀吧！你便该把我们这家人全杀了，斩草除根才能避免未来的报复，不是么？”

　　　　这样的阵势，傅红雪却没办法动手了，他一生本就是为复仇而生的，杀谁似乎也不重要。可是他今天就是下不了手，与他有仇的，本来只有那个老人，可是他杀了老人为他的父亲复仇，老人的子女必然要杀了他，为他们的父亲复仇……他们的后人变这样仇杀下去，一代又一代。傅红雪突然有点倦了，这样一代又一代的复仇，一辈子只有复仇，又有什么意思呢？

　　　　沉默是被那个小孩子打破的，他拖着刀，跌跌撞撞向着傅红雪跑去，还叫着：“你要杀我爷爷！我先杀了你！”

　　　　孩子的样子很笨拙，可是谁都笑不出来。傅红雪本来能很轻易让这孩子死去的，可是他一时恍然了，他看着这孩子脸上被仇恨扭曲的表情，想到他小时候——他小时候岂非也是如此，相信他所有不堪的境地都是因为这些仇人？岂非也是像这个孩子一样，眉目扭曲着？

　　　　傅红雪不想动手，可是暗处突然飞来一只飞刀，直直飞向这个冲过来的孩子。眼看孩子就要躲不过这把飞刀，命丧刀下。可是暗处的人出手又太快，这家人只会以为傅红雪丧心病狂，连孩子都杀，到时候一场血拼，在所难免。此人果然用心险恶！

　　　　在这电光火石间，突然一颗小石子飞过去，与飞刀撞在一起，发出了很响的一声，飞刀落在地上。孩子吓得摔倒在地，但到底没事，众人看到那把飞刀，都是暗想，暗中之人心思更加歹毒，心中各种愤恨。傅红雪感觉这把飞刀和叶开用的很像，脸色难看起来。

　　　　无忧扶起孩子，手一挥，接下了第二把飞刀，朗声道：“果真是鼠辈，就算是被大家教养，行事还是鬼鬼祟祟！”

　　　　某处房顶上，突然冒出了不少鲜血，无剑拖着那个暗中发飞刀的人走了出来，道：“捉住了！”这个人原来是丁三少，顶替了无剑本来身份的人。

　　　　丁三少怨恨地盯着现场的人，嘶声道：“你们知道我过得有多苦么！我名义上的母亲更牵挂她的其他儿女，还有你，明明已经送走了的亲生儿子！都不愿意多看我几眼！至于我亲身母亲，每天只会要我复仇！可是杀死我亲身父亲的，就是她啊！”

　　　　“你苦命？无剑就不苦命？明明没有犯什么错，小小年纪不得不离开家和亲生父母，就为了让白云仙子不会留下未婚先孕的坏名声？他何其无辜！”无忧愤怒道，“而且你凭什么要求你名义上的母亲最喜欢你呢？你本来就不是她亲生的，而且因为你，她的亲生儿子不得不离开她，她会没有怨恨么？我记得小时候去丁家玩，你做儿子也做得不够好，你都懒得理会她，她凭什么牺牲自我全部为了你？”

　　　　丁三少还在狡辩：“可是路小佳在移花宫，周围的人都是关心、爱护他的！”

　　　　“如果无剑的位子换了你，恐怕在移花宫，你也不会受欢迎！”无忧道，“感情这种事情是相互的，哪有什么都不付出，就能收到别人的好的？无剑在移花宫受欢迎，那是因为，谁对他好，他就回报以十倍的好，这样的人，怎会让人不喜欢？”

　　　　丁三少阴阳怪气，道：“移花宫的少爷小姐，根本不能理会我们这些人的痛苦？”

　　　　“那叶开就不痛苦了？他本来才是白天羽的亲生儿子，结果白夫人因为嫉妒白天羽同花白凤生下这个孩子，居然把孩子掉了包，叶开可是一直不能和亲生母亲见面呢！”无剑忍不住，道，“可能你要说，至少叶开的养父养母，是全心对他好的，而且叶开还有名动天下的小李飞刀做师父。那么你想过没有，被收养的孩子天天被人骂‘野种’，那是什么滋味？如果你觉得叶开还不够惨，那么傅红雪呢？他就是那个被掉包的孩子，连生父生母都不知道，养母只知道训练他复仇，没有任何温情，只是复仇的工具，背负不属于他的仇恨，那是什么感觉？”

　　　　丁三少终于说不出话了。

　　　　傅红雪突然出声了：“当真？”

　　　　无忧道：“我以移花宫宫主的身份发誓，绝对是真的！”

　　　　傅红雪突然如释重负，道：“很好！”

　　　　叶开和丁灵琳刚好走了过来，听到他们说话，道：“什么很好？”

　　　　“是以为，傅红雪总算明白了，你天天跟着他，对他好，不过是你觉得他莫名承担了你本来的人生，承受了你本来该承受的苦难，你是因为内疚才对他好的，不是因为有什么特殊的感情。”无剑笑道。

　　　　“啊？”叶开疑惑了。

　　　　“不是么？你每天跟着傅红雪，就好像丁灵琳跟着你似的。就连我们，都以为是……”无忧露出了促狭的笑容。

　　　　“叶开，叶开！你怎么能……我不管，你就算是别人的，我也要抢回来！”丁灵琳开始摇晃叶开了。

　　　　“好了好了，我发誓，绝对没有这个心思。”叶开费了点功夫，总算把丁灵琳哄好了。

　　　　傅红雪没有说什么，转身走了。

　　　　“你说他会去做什么呢？”无忧问低头剥花生的无剑。

　　　　“自然是去找翠浓了，他的老相好呗！”叶开接话道。仿佛是为了印证叶开的话，傅红雪在街的前方遇到了翠浓，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就拥抱在一起。

　　　　“什么？叶开！你还说和傅红雪没什么的！那么你怎么那么清楚他的事！”丁灵琳不干了，又开始不停地摇晃着叶开。

　　　　叶开想到了刚刚无剑说的事，便道：“喂！管好你妹……”话还么说完，无剑一出手，一把花生就进了叶开的嘴。

　　　　无忧也在吃花生，突然道，“咦？这不是京城五味斋新出的花生，芥末花生么？据说是从东瀛引进的。”

　　　　“是啊！”无剑道。他们一起看叶开，这家伙已经流下了两行眼泪。不巧的是，叶开面对的方向，正是傅红雪和翠浓拥抱的方向。

　　　　“什么？叶开？叶开？不会吧！天！你看到傅红雪和翠浓在一起，就伤心成这个样子？”丁灵琳伤心起来，“叶开，求求你，给我一个机会吧？你不喜欢我什么地方，我改，还不成么？”可怜花生太多，叶开有口难言，只能继续脸上两条宽面条眼泪……

　　　　无忧和无剑离开了，一边走，还一边互相给对方喂花生……

　　　　“问题算是全部解决了。”无剑道。

　　　　“原来咱们带的花生，还有五香味儿的啊！真不错！”无忧道。


　
108

　　　　
　　　　茂州；夜；某处小酒馆。

　　　　“知府大人还真是不简单呢！”衙役甲道，“听说是堂堂状元郎；果然才能卓著。才来了咱们这里多少天；就把事务理得清清楚楚！”

　　　　“知府大人自然非同寻常，状元郎可是三年才出一个！更何况；知府大人的老爹也不简单！”衙役乙一副小百科的样子。

　　　　“真的；你倒是说说；知府大人什么来头啊？”衙役甲问。

　　　　“知府大人的老爹，名字叫做唐孟冬！”衙役乙压低了生意；道。衙役甲听得一震。

　　　　“既然这位小哥说的那么神奇，那你们这位知府大人怎么回来茂州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