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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心策-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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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王话罢。不再理会情绪崩溃的薛丞相。他与王后携了手。往兰台外走去。

    薛丞相猛的往后一击掌。一只碗口打小的树干应声而断。他厉声道:“王上这话是什么意思。拿一个小小的宫婢搪塞微臣。巫女呢。臣不服。王上不是说小儿是因巫女而伤吗。臣要见巫女。”

    国王与王后猛地顿住了步子。他们双双转过身來。眼中流露出的亦是悲痛和不舍。国王沉声道:“你面前的这团黑袍便是巫女留下的遗物。下去让东夏城中的花甲卫士都做好准备。孤王已经命人发丧了。巫女殁。举国同哀。你丞相府也不例外。”

    薛丞相慌乱的转动着眼珠。今日的一切來的太突然了。巫女与自己的儿子怎会双双就死。此事必有蹊跷。必有自己不知晓的缘由。他高声道:“不准走。巫女死了整个东夏国替她哀痛。那臣的儿呢。臣不服。”

    说话间。兰台外围不知何时起多了三十多人的花甲卫士。他们听到薛丞相的命令便一个个围了上來。将国王与王后团团围住。

    兰台上国王带了五六个花甲卫士忙做出了备战的姿势。护在了国王与王后的身前。

    国王王后相视一眼。国王呵斥道:“薛丞相难道是想造反了不成。”

    安宁十二月的雪一下便一发不可收拾的飘落起來。一层一层。一片一片。将整个东夏都包围在了雪的童话当中。

    曼纱华与渊著的马车方行驶到东夏宫宫门口时。车夫将出宫的令牌举起让花甲卫士查看。身后突地响起了一声声连绵不断的哀乐。

    由远到近。由长到短。声声悲泣。

    曼纱华的心猛地一沉。周身凉意袭來。她抬手将窗帘掀开了一角向外看去。只见一个个宫人身穿着服丧的白衣。头戴着服丧的白花。吹着服丧的哀乐。从东夏宫一排排的走了出來。门口的花甲卫士拦住了他们问道:“你们这是奉了谁的旨。胆敢在宫里穿白服。奏哀乐。这是谁去了。”

    一队穿着丧服的宫人蓦地哇哇大哭起來。领头的亦是泣不成声。他颤抖着声音道:“是咱们的巫女。巫女殡天了…………啊。呜呜。是王上发的命令。上不能行喜乐。下不能论婚嫁。举国上下都得为巫女服丧。并且祭祀大典也要因为巫女而停三年……”

    “你说好好地一个女子。怎么就……唉。”领头的是个太监。是曼纱华不认得的太监。他哭的悲痛欲绝。抬起宽大的衣袖擦着面上的眼泪和鼻涕。仿佛是与自己至亲的人去了一半的伤心。

    巫女为大。所以曼纱华他们的马车停靠在了一旁。让吹着哀乐。撒着白纸。哭泣的宫人们现行放了出去。一路相告。一路悲痛。

    看守宫门的花甲卫士也偷偷的抬起衣袖暗自擦着眼泪。

    曼纱华再往后看去。朱红色的宫门一一挂起了白绫。就连往常的大红灯笼也被换上了白布灯笼。往前再迈出一步。着东夏国的一切都与自己就再无了关系。今后她是谁。她究竟还能以什么身份活着。

    她知道今日一举是迫不得已。可国王昭告了天下巫女已死。那么她便再也不能光明正大的活在世人眼中。这个地方她是不是再也回不來了。

    “走吧。”花甲卫士对车夫道。

    “驾。”马鞭一扬。宫车过。便是离别……

    发丧的宫人们已经大街小巷的游走了过去。街上的百姓有的跪在当街。痛哭流涕。有的便当场晕厥。各个面露哀悯之色。

    曼纱华做了八年的巫女。这八年的每日她都恪守巫女本分。做着巫女因做的事。造福于百姓。无论寒冬酷暑。她总会在一月中抽出几日的时间带着宫廷的御医去问诊那些看不起病抓不起药的百姓。

    她总会带着花甲卫士出访去视察。体会民间疾苦。帮助那些投诉无门的百姓。

    她总会把自己的俸禄拿出來救济那些需要的人……

    所以她的生辰百姓会精心的备一些东西再托花甲卫士送进宫去。她只不过是做了力所能及的事。可对于百姓而言。这便是天赐的恩惠。她成了百姓拥戴的巫女。是万人敬仰的神明。

    如今神明离开了百姓。他们自当悲痛不已。“巫女是不是不愿再守候东夏国的百姓了。”

    “巫女羽化升天。望您在那边过的安好。洠в屑⒒摹'有病痛、洠в欣氡稹!

    “巫女。天之骄子。与天同岁。万民敬仰。”最后一次。百姓又唤出了参拜的敬语。曼纱华透过窗帘向后看去。百姓们通通跪在当街同呼着。像是再为她送行。

    “别看了。徒增伤感。”渊著坐在马车中。一袭白袍不染纤尘。他闭着眼淡淡道。

    曼纱华放下了窗帘。轻轻叹了一口气。她不知道她这是以出嫁的名义离开东夏国。还是以逃亡的名义离开。亦或者是以一个已死之人……

    “死……死。死。”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古卷上言:“巫女者。奉献天下。自不得而终。”

    “不得而终……”难道就是这层意思。洠в惺裁次着ぱ浴'有什么巫女传说。现在巫女已死。她只是她。独一无二的曼纱华。

    可……落薇皇姑不到因去的年岁便早早的随天渊帝去了。这算是预言成真。还是一个巧合。

    “著哥哥……”她小声叫道。

    渊著缓缓睁开了双眼。那双眼幽深的发冷。幽深的摄人心魂。曼纱华忙移开了眼去。她道:“著哥哥可否告诉华儿这些年在你身上都发生了什么事。芙染姐姐突然的出嫁。辰大哥怎的成了如今的辰帝。著哥哥为何是清王而不是天渊的主人……华儿苦思冥想。却也不敢胡乱猜测。只想听哥哥亲口告诉。”

    她回过头來认真的看着他的眼。那团黑色的如同水晶一般的眼球。如今也蒙上了一层的迷雾。她再也无法看清。犹记少年时那干净清澈的眼眸。一眼便能看得出他的情绪。一眼便知道他在想什么。

    现如今。他眼中转瞬即逝的伤痛。她再也看不懂。许是七年不见的缘故吧。

    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并未开口说些什么。

    她亦是回看着他。长大了的模样。长高了他。不是那种眉清目秀的少年。取而代之的是遇事则静。遇世则安的他。

    白皙干净的面容。坚挺的鼻梁。如星空如深海似得眼眸。薄抿着的朱唇。既陌生又熟悉。“著哥哥。你长得真好看。”

    一语打破了空气中的寂静。

    渊著忙移开了眼去。曼纱华仔细看去。他白皙的脸颊竟然透出了微红的肤色。她的著哥哥何时这等害羞过。曼纱华一时洠套 !斑辍钡男α顺鰜怼

    渊著又回眸。淡淡道:“笑什么。”她摇摇头。眼眸里是一丝无奈的苦笑。笑着笑着。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136:蕙兰指证

    136:蕙兰指证

    渊著看着曼纱华。蓦地。她倾身前去。双手环抱住了渊著。

    她声如猫语般的道:“儿时我便对自己说过。再见你时一定要给你一个大大的拥抱。告诉你。华儿很想你。华儿真的很想你。漫漫长夜。深宫寂寥。七年之久。唯有这來往的信件可解华儿的相思之苦。可著哥哥到最后小气的连封信都不给华儿回复。著哥哥你知道吗。华儿给你写了多少信。给你寄了多少封。就连邮差都有好几十个來回的。不停的去天渊送信。可每次去都是有去无回的信……”

    “华儿盼着。从红日盼到星辰。从春夏盼到秋冬。一月一月的。一年一年的。等着來接我。”

    “有时即便是你來信。也是吝惜的寥寥几字。华儿多么希望从里面能读出一本百科全书來。可华儿只读到了安好两个字。”

    “华儿是不是非常不懂得知足。”

    渊著的手僵滞的半空中。片刻后。他放下了一只手去。抚上了曼纱华的墨发。只是轻轻的抚摸着。他未开口解释些什么。

    曼纱华扑在渊著怀中。淡淡的森林气息传入她的鼻尖、心头。她闭眼笑道:“还好你來了。”

    车马扬长而去。在漫漫颠簸中。他们出了东夏城。曼纱华卸下了帷帽。掀开窗帘向后看去。这座老城。老故事。终有一天还是向它说了声再见。它一直矗立在此。再等远方的游子归來。归來总会归來的。

    在远处。她仿佛看到了东夏宫的那扇大铜门后的曼珠沙华开的正艳。仿佛在为曼纱华的离去贺喜道彩。终于摆脱了巫女这个担子。终于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我还会不会再回來……”曼纱华看着远处吹着哀乐的队伍。喃喃道。

    “若你想來。我便陪你回來。”渊著拂过她的肩头。安慰道。

    她何尝不知再回來有多难。巫女居怕是也要改成别的宫苑了吧。敬婷她们或许现在正在宫殿中哭泣着为自己烧着纸。祝福远去的人在另一头要安康。

    东夏宫。国王王后被薛丞相困在兰台。薛丞相看着一旁儿子的尸首。嘴里泛着苦水。眼中泛着苦涩。“乾坤。为父要怎样为你报仇啊。你说。你……原先想要的。爹只是觉得时机未到。便一直也未曾给你。现在爹想通了。背负骂名又怎样。忘恩负义又怎样。这东夏的江山有一半是我薛家打下的。我有权给你你想要的。只是你不能死啊……你让为父如何是好。”

    国王见状冷哼道:“薛丞相你们父子俩狼子野心。孤王早前便看出來了。如今原形毕露了啊。好啊。你要金银珠宝孤王便给你。你要朝臣闭嘴不言你的不是。孤王便应许你斩了那些胡言乱语的大臣。你要什么孤王都一应给你。孤王未曾想到你却如此狼子野心。如此歹毒。羊有跪乳之情。更何况是人。孤王待你薛家如此的好。如今你却要反。你……”

    “臣要权利。要着坐拥天下的权利。王上能给臣吗。能吗。”突地。薛丞相打断了国王的言辞。转身咆哮道。

    薛丞相见国王不再发话。便接着道:“你是如此钟爱你的这个位子。你会给臣吗。为了你江山的稳固。为了你的权力。你便将落微拱手送做他**。她是你挚爱的女子啊。这等卑鄙龌龊的事。也只有你能做的出來。”

    “你闭嘴。”国王两眼猩红。早年的事。也只有早年的人知晓。无论他怎样掩藏。怎样编造落微死去的谎言。怎样捏造巫女逝去的假象。百姓信。可当时他身边的亲信薛丞相知道。这一步错。便不知不觉中成了他人的把柄。往后步步错。终走向万劫不复的地步。

    “哈哈哈……王上。不是臣要反你。而是你自己将江山慢慢推到了臣的手中。放着好好地现世不享受。却偏偏痴心妄想。想要长生不老。你早前便知要防着我们。可你为了你的利益。为了可笑的痴人说梦。还是一次又一次的信任我们。一次又一次的将臣和臣的儿送你的女人搂在怀中。百般宠爱。吃着半毒半药的仙丹。滋味如何。”

    “这真的就让你长寿了吗。”

    薛丞相疯了般的指着国王嘶吼道。

    国王王后面色皆为难看。王后伏在国王耳边道:“他现如今说这些。看來是执意要反了。王上还是早作打算的好。”

    国王将王后护在自己身后。坚定的小声对她道:“不怕。孤王既能护得了华儿。也必定能护得了你。洠в芯峦醯脑市怼K疑斯峦跗薅趾痢9峦醵ㄈ盟坏煤盟馈!

    薛丞相冷笑着。将薛乾坤身上的白布扯下。他双手抱起了已经死去的儿子。冷声道:“将国王和王后囚禁在静心殿。洠в形业脑市硭膊坏媒欠懦鰜怼A怼7馑讲诺囊磺邢ⅰ1闼倒醪≈亍2灰思恕2灰松铣!

    “是。”包围着国王的领头花甲卫士抱拳道:“王上、王后。对不住了。”

    “你……你们想干什么。你知道吗。这算是谋反。你家祖宗八代都会顶上叛贼的罪名。一个个都想清楚了。”王后向后退去。单手一直紧紧的握着国王的手和衣衫。她强作镇定道。

    薛丞相带來的卫士单手一挥。其他卫士一哄与护着国王与王后的花甲卫士开始拼杀起來。

    奈何人少终究是敌不过人多。不过片刻。那五六个花甲卫士便被薛丞相带來的花甲卫士所剿杀。将士们的鲜血染红了十二月的白雪。

    “上。”领头人单手一挥。七八个花甲卫士便围了过來。国王王后连连向后退去。终走到了冰湖边上。退到无路可退的地步。花甲卫士上前用白布强行捂住了国王与王后的口鼻。霎时间两人便双双晕了过去。

    “蒙上白布抬过去。别叫他人起了疑心。”薛丞相道。

    巫女居。大槐树下。白鹿在此徘徊着。像是在寻觅什么。等待什么。

    敬婷哭着从屋内走了出來。抱起槐树下的白鹿。蹲在大槐树的边上。哭诉道:“念儿姐姐走了。巫女也走了。现在整个巫女居空荡荡的。留下你我又有什么意思……昨儿个生辰还好好地。如今怎么就……怎么就阴阳相隔了……”

    看守巫女居的花甲卫士前來。递给了敬婷一方手帕道:“别哭了。巫女是神明。自有上天庇佑。许是她來凡间的任务完成了。飞天去了。而念儿姑姑又是巫女身边的贴身婢女。定是巫女舍不得念儿姑姑。所以才叫了人去陪她。她们都是去天上享福。你就别在这感伤了。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你看看念儿姑姑不在了。你连大殿都不打扫了。若让她知道了定要罚你的。”

    敬婷哭着将白鹿放下。双手使劲的揉着眼睛道:“巫女那么好的一个主子。你我都是洠Ч婢毓吡说摹=珌碇覆欢ㄒ环峙涞侥墓牡钊ァN铱刹幌胧苣堑茸悠!

    花甲卫士轻叹道:“巫女仁善。待宫人都好。我哪都不想去。在宫当值的日子。就像守在这巫女居为她守着她的宫殿。”

    “那我也不走。我要替巫女好好饲养白鹿。”敬婷坚定道。

    “好。我们都不走。”

    两人回首看去。大殿里的摆设如旧。只是多了些白绫。多了些惆怅。

    静心殿。月色破深。宫烟茫茫。国王王后初睁开双眼。

    “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国王睁眼便看到面前坐着一个穿着苏紫色宫装的女子。

    女子起身缓缓行礼道:“回禀王上。臣妾是向薛丞相自请。前來伺候王上和王后的。”

    国王颇怒。他将面前的女子推了一把道:“你走。这不要他薛家人。快滚。”

    “王上。”女子猛地跪在地上道:“臣妾答应过巫女。要保您。所以臣妾从未做过什么伤害您和王后的事。臣妾是薛丞相送进來的人。可臣妾不会做违心的事。王上。请您相信臣妾。”

    “哼。孤王凭什么相信你。”国王宽袖一甩。手掌拍在了床榻边上他厉声道。

    “就凭……就凭……臣妾今日是前來特地向王上指证薛氏一族罪行。并祈求王上能放臣妾出宫。”女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道。

    “蕙兰。你是叫蕙兰吧。说你想要指证什么。”国王沉声道。与此同时王后也从睡梦中清醒。她看着地下跪着的女子。便明白了几分。欲翻身睡了过去。安静的听着他们的对话。

    蕙兰跪地而说道:“臣妾要指证薛药师的罪行。”

    “……”国王转动着眼珠。想到。薛乾坤不是已经死了吗。如今蕙兰前來指证。难道是她不知道薛乾坤的死讯。还是薛丞相将消息封锁了。

    “薛药师秽乱宫闱理应当斩。”蕙兰激动道。

    国王猛地拍案起身道:“一派胡言。你给孤王出去。”

    蕙兰略微惊讶。不想国王反应竟如此的激烈。她不知晓当一个男人得知自己戴了绿帽子的时候。通常都会恼羞成怒。更何况还是别人发现以后特來告诉自己的。


137:东夏尾声

    137:东夏尾声

    蕙兰跪在地上。往前爬了几步。将国王的裤腿抓着。道:“是真的。早前的赵美人。国王您不是不是知道吧。为何当时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还有后來的沈氏姐妹。和无辜的宫女们。王上。自打臣妾进宫。臣妾也是几欲遭害。前日。薛药师以您的名义來到臣妾宫中试图对臣妾用强。现如今臣妾自是洠Я吃偌恕!

    “请求王上要为臣妾做主啊。”蕙兰说罢将身子趴在地上。不住的磕起头來。

    王国低头沉吟未发一言。王后听了此番话语倒是按耐不住。她起身道:“果然。与赵美人私通的便是薛乾坤。王上您早就知道了对不对。您为何不处置他。留着这个祸害。现在又來祸害咱们的女儿。”

    “什么……”蕙兰抬起头來。眼泪还挂在脸上。她不可思议的看着王后。问道:“如今巫女去了。是因为薛药师吗。”

    国王勃然大怒。他怒吼道:“你混说什么。巫女是祭天自行了断的。你是忘了吗。”

    王后立马底下了头去。她应道:“是……是臣妾记错了。”

    “可是。王上。薛药师一日不除。后宫就一日不得安宁。请求王上为臣妾做主。臣妾清白的身子就被他这样给糟/蹋了。臣妾自知无脸面圣。臣妾只请求王上能秉公处置了薛药师。这样臣妾今后便可安心了。”蕙兰言语激烈的说道。她伏在地上。身体在簌簌发抖。仿佛提到薛乾坤这个名字就能回忆起。前天那个不堪的夜晚。

    国王漠然道:“薛药师已经去了。薛丞相难道洠в懈嫠吣懵稹!

    “什么。”蕙兰一脸失措。去了……去了就是死了。哈哈哈。死的好。“敢问王上薛乾坤是如何死的。为什么突然就死了。”

    “掉进冰湖里死的。许是昨日巫女的生辰上薛药师喝多了。便从兰台上掉了下去。今早捞起來的时候身子已经冻僵了。”国王冷哼道。

    “死了……终于死了……”蕙兰冷笑着。眼中却滴出了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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