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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心策-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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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落,曼纱华挽起袖子,叫了黄贵蹲在地上,自己便踩着黄贵的肩膀上去,众人都站在树下,准备随时迎接摔落的华公主,看似很危险的举动,渊著和渊辰却应许了,因为他们各自心里都很清楚,如若曼纱华有一点不小心的,他们二人都可迅速起身将她接入怀中。

    曼纱华只是单单的想证明她没有别的公主那样的较弱,她自是与众不同的。

    纸鸢挂的有点高,底下的渊芙染和宫人们个个提心吊胆的,看着小小的曼纱华一点一点的爬上去,除外淡定自若的渊著和一向自诩的渊辰。

    “嗨!著哥哥、芙然姐姐、辰大哥,看我拿到了‘蜻蜓’!”爬到了高处,她手握住纸鸢,兴奋的向下面的他们招手。

    下面的人看着也是松了一口气,叹道华公主真是调皮,古来哪里有公主爬到树上去的。

    渊芙染仰着头道:“华儿你小心点!”

    “嘻嘻嘻……芙然姐姐放心吧,华儿身手很好,马上下来……”

    霎时,她只是听到了穿透树叶的声音,接着又听到一个冰冷的东西正在的穿透着自己,或快或慢,曼纱华伸手捂着自己的胸口,里面的血液如注喷出,只是感觉腥腥甜甜的,却不觉得痛,或许是痛的太过,让她失去了知觉,那只紧握着蜻蜓纸鸢的手,缓缓的松开了,她的身体的慢慢向下坠去。

    与此同时,只听到一声大叫,或许这是他从未有过的失态,接着便看到腾起的身体,渊辰和渊芙染都是愣在了一旁,须臾间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曼纱华落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看着抱着自己的人,脸上焦急的模样,她使出所有的力气想告诉他我没有事,不要担我,而身体却不住的发抖,最终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嘴角勾着笑容,而不是恐惧的样子,她想着那日说过的话。

    “著哥哥,每次华儿落下要是都有你来接那该有多好。”

    “那我盼望你少落下几次。”

    “为什么啊著哥哥?”

    “因为你太沉。”

    渊著疼惜的看向怀中的曼纱华,小脸全部都如纸白,一点也没有了方才的红润,方才虽说是病着却也活灵活现的,现如今她却不像原先的那般聒噪,他闭着嘴不说话,紧着眉头,其实早在他和渊辰站在那里聊天闲谈时,他便感觉到了远处有人在练习射箭,

    一声声“嗖嗖嗖……”的声音他不是没有听到,所以适才与自己兄长聊天时他才漫不经心,他的目光一直紧紧的随着她,防止有什么变动,可转念一想在东夏国的皇宫里又有谁敢在光明正大的地方,刺杀一国公主。

    是自己的错,是自己……

    若是自己再谨慎一些,或许就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

    渊著怀抱着昏迷的她往公主殿奔去,渊芙染本身柔弱见不得打杀,如今看到鲜红的血渍,当场就晕了过去,跟随的小丫鬟连忙扶住了她。

    念儿等人见状也不失了分寸,各自去请了太医,与国王王后等人,黄贵去查看刺客的来源,皇宫上下一时间分外的紧张,花甲卫士一拨又一拨的加紧了巡逻。

    满庭院到公主殿不过是短短几步路,现下却让他们行着遥远,明明是很短的路程,却觉得过一秒都是非常的缓慢,每一步都是心跳的声音。

    “苏嬷嬷,苏嬷嬷,快些准备热水和金创药,公主……公主中箭了!”念儿先行跑去寻了苏嬷嬷,渊著抱着曼纱华疾步跑到殿内,将她放到公主榻上。

    曼纱华紧闭着双目,额头上不断的涌出汗来,嘴里呢喃着:“疼……疼,好疼……”

    一条条带血的布子被换了下来,整个公主殿上下一片俨然。

    许是抱着她跑太累的缘故,就连一向寡淡的渊著,眉间也有细微的汗珠渗出,渊辰揪着旁边的一个小太监吼道:“太医怎么还不来?”

    小太监唯唯诺诺的说:“可能脚力……脚力不够,他们还没到。”

    “再去请!快……”渊辰将手狠狠的捏了一个拳头,砸到了床榻上。

    “华儿,放心,有我在……”渊著沉声的说着,上前去查看曼纱华的伤势,好在他平日里是读了不少医术的,只是从来没有真正的医治过病人,他不敢贸然去拔箭。

    箭离曼纱华的心脏只有两个手指宽,刚刚洒了金创药,已经止了血,渊著仔细的查看着周围的伤势和曼纱华的症状,然后长舒了一口气,自行道:“还好,没有伤及心脏,箭头上也没有毒药。”


035:负荆请罪

    035:负荆请罪

    渊著的话音刚闭,国王、王后、太医一同来到,唱和声此起彼伏。

    “太医,快快过去看看,不能让她有任何闪失!”国王三步并作两步行到床榻前急声命令道。

    太医提着药箱忙去查看,他颤颤巍巍的擦着汗珠,近期因外伤他已是来了两次,两次都是非常贵气的人,若是医不好他也怕是小命难保。

    太医仔细查看着却也不敢贸然的拔箭,他将医药箱中的银针取出,在一旁试毒,银针没有变色,此箭无毒,他道:“老臣这就为公主殿下拔箭。”

    渊辰在一旁看着心道,渊著早前就测出了无毒,并且没有用银针扎试,原来书本知识在必要的时候也是可有救人一命的,他看着门口花甲侍卫腰间配着的剑和公主殿内的木桌上的一沓书,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结果。

    “啊!”顿时,一声凄厉的叫声,惊起了远在公主殿之外的空庭院的乌鸦。

    “快,止血!”渊著沉声命令道。渊辰猛地睁开双眼从椅子上站立起来,焦急的向床榻看去。

    箭头被拔了出来,曼纱华胸前涌出了一股有一股的鲜血,染红了她浅绿色的衣裙,猛烈的疼痛感,刺激的她从昏迷中醒来,一把攥住了渊著的白袍子。

    她感觉气流在慢慢的减弱,她虚弱的问道:“著哥哥,华儿这是快死了吗?”

    渊著默声不语,王后心疼的当即说道:“傻孩子,乱说些什么!”

    曼纱华眼前有些模糊,她感觉自己又快要昏睡过去了,她还有什么事情放不下呢,须得在有生之年完成,而没有遗憾的去了,眼睛扫过了远处的渊辰和近处的渊著,她紧紧的攥着他的白袍,使者最后的力气道:“著哥哥,辰大哥,你们……你们答应我……”

    她痛得几乎昏厥过去,喘了几口气,依旧是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完。

    渊辰渊著全能会意,渊辰立即上前,一只手搭在渊著的肩上,他向曼纱华道:“华妹妹,丧气的话不许你再说了,我们兄弟俩是血浓于水的关系,不会因为一些外在的事情让我们之间再产生什么间隙,这些日子我也是想明白了,华妹妹你就放心吧,安心让太医给你医治。”

    渊著听此话心里荡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波澜,他精通医书,他知道曼纱华现下已经是没有事了,在公主殿静养一段时间她的伤口自然会痊愈,他便不再担心,他转过身去,回问道:“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今日渊著越了礼教,他应称渊辰为皇兄,却端端的叫了他一声“哥哥”就如同寻常百姓家一样,普普通通的兄弟情谊。

    渊辰眼神坚定的看着他道:“今日皇舅父和皇舅母都在,可以为我们兄弟俩做鉴证,我们血浓于水,往后无论发生任何事,我都不会与你为敌,不会弃你于不顾!”

    一声声掷地有声的说辞,让曼纱华眼眶微红,这算是又成全了一桩美事,她的心愿也了却了,接着他俩击掌为誓,她见到此番光景,含着笑,流着细微的泪珠,失了所有的力气睡着了。

    “快,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国王命令道。

    渊著站起身子淡淡道:“无碍,她只是睡着了。”

    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国王阴沉着脸又道:“花甲卫士,彻查此事!”

    “是!”门口守着的花甲卫士个个抱拳说道,然后迅速的撤离。花甲卫士几百年来一直保护着东夏国的一方平安,在追查行刺的方面不容小觑,国王眼中闪着凌厉,无论是谁定要为此付出相应的代价!

    须臾,黄贵慌忙跑来,在门口时还摔了一跤,见到房内国王、王后、贵客都在,慌忙的起身行礼,便想悄悄的退出公主殿。

    念儿端着水盆入内,看到黄贵疑惑道:“黄公公,你不是去查看刺客了吗,查找了吗,还不快向王上如实禀报!”

    此语一出,黄贵全身一个精灵,他看着床榻上的公主箭也拔了像是没有了事情,却还是结巴着说道:“奴才,查……查了,可是在附……附,附近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出现。”

    “你结巴什么,王上在此,好好说话!”念儿呵斥一声。

    唬的黄贵扑着跪在了地上,他道:“奴才句句属实,不敢有任何欺瞒。”

    “退下吧!”国王看着心烦,命宫人们都退下,与此同时,花甲卫士来报。

    “启禀王上,属下前去查探过,弓箭能射击的地方只有在安宁堂前的落花园射击最为合适,其余的地方都不可能目击到满庭园的那棵洛桑树上,洛桑树独树一帜,也只有相隔的安宁堂前的园子,所以属下怀疑……”

    “放肆!”国王震怒,拂袖一甩道:“这样重大的事情,你们就只能怀疑,猜测吗!孤王要的是真凭实据!”

    “属下不敢!”花甲卫士双手抱拳道。

    “再去查,孤王就在公主殿等你们的消息!”

    窗外的大槐树根更深露重,窗外的星空明媚闪烁,窗外的秋风瑟瑟袭来被挡在了门外,殿内的木桌上烛影摇曳,殿内的芙蓉暖帐上印着朵朵出水芙蓉,殿内的大椅上端坐着国王、王后、渊辰、渊著,和下午缓过来的渊芙染。

    曼纱华时睡时醒,醒来时一直叫着胸口痛,听的国王好不忍心,心道无论是谁定要好好惩治!

    一向与曼纱华交好的三人,一直坚持到此,李卫铮派人前来催促了渊辰几次未果,只好亲自前来,一起等一个消息。

    “启禀王上,在属下的精心盘问下,薛药师全部都交代了。”花甲卫士匆匆来到殿内,如实禀报。

    国王双手紧紧的攥着,有些呼吸不上来,然后粗重的喘着大气,王后上前去替国王顺着背,道:“快,把薛药师炼制的丹药给王上服下。”

    小宫女连忙上前将丹药拱手献上,国王服过以后,气息顺畅了不少,他冷声道:“宣!”

    渊著听闻是薛药师,那不是那日为难曼纱华的薛乾坤吗,他双目微微收紧,扫过一旁胆战心惊的黄贵,那日的情景一一在目。

    “罪臣拜见王上、王后和众位贵客们!”薛乾坤,**着上身,身后背着荆条蹒跚的走入殿内,单腿跪在殿内俯身说道。

    国王看到此番情景,故意闭目而问:“爱卿此次何故啊?”

    “这……”薛乾坤迟疑的说着,看着周围的宫人和贵客们,怕是有辱门面。

    国王听闻此声缓缓睁眼,明白他是何等用意,只命了宫人们都统统退下,却留了李卫铮等天渊国贵客,等了这么久他们也只为了等一个结果,国王不好开口遣走他们,命了薛乾坤接着说。

    “罪臣前来负荆请罪!”薛乾坤跪着又是一拜,他本想着将此事隐瞒下去,却不想被父亲知道了,出了这样的自丢脸面的法子,非要前来,他总有千百个不愿意,却也是父命难为。

    “说!”国王冷声道。

    “罪臣在今个早晨时,去了安宁堂前的落花园里,练试着弓箭,想着是明日去山里的林子,要亲自射击百雀来为王上入药……”

    他顿了顿,伸手摸了一下被荆条扎着的背,咧着嘴又道:“正在练习时,看到不远处的树上有只‘大鸟’,罪臣只是想着要为王上炼制出更好丹药来,只因罪臣眼神不好……所以……所以,不小心就射到了华公主,罪臣真的是无心的,罪臣终日里只是想着怎么为王上炼制出延年益寿的好的丹药,并无他心,今日前来负荆请罪,还望王上能饶恕罪臣的此番失误。”

    国王单手扶额,焦虑的想着,这番做法他是不处置不好,处置也不好,说是失手也说的过去,素日里他的小女儿又没有和药师结下什么梁子,再者说他也是为了自己,可那只箭是真真实实的扎在了曼纱华的胸前,再差一点就入了心脏,后果不堪设想,这该如何是好。

    正是焦虑时,不常发言的渊著却开口道:“方才听闻药师眼神不好,我正好略通医术,可以为药师在此医治。”

    薛乾坤抬头看清说话的人是谁,顿时惊恐万分,连忙道:“不……不用了,罪臣就不劳烦贵客了。”

    然而渊著是向国王请求,并不是向他说着,国王展眉,轻哼一声道:“药师你就让侄子看看,不然下次万一你的眼神不好,射到了孤王这可怎么是好。”国王一语双关,正巧扎在薛乾坤的软肋上,让他想拔也拔不下来,。

    渊辰嘴角浮起一层笑意,冷眼看着这出好戏。

    薛乾坤踌躇着假使答应了医治,却被被渊著诊断出自己的眼神并没有问题,那不是欺君之罪吗,可不答应他的请求国王又开了口,那不是抗旨之罪吗,现如今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还不等薛乾坤开口,王国又道:“医!”

    命令已下无人能改,他硬着头皮命人将自己身上的荆条卸下,然后平躺于榻上。


036:三针半年

    036:三针半年

    渊著拿来了太医的金针,放置于一旁,抬手翻看薛乾坤的眼皮,其实不用看,他自知薛乾坤眼神并没有问题,那些话语只不过是为自己找来的说辞罢了,那日的梁子早已结下,他是太过于鲁莽了,思及至此渊著嘴角轻笑。

    “你笑什么?”薛乾坤双眼斜视与他道。

    他俯下身子,低声道:“幼稚!”

    “你!”薛乾坤气急却也不好发作,此时殿中众人的眼神都在看着自己,稍有差池他便是小命难保。

    “启禀王上,药师确有眼疾。”渊著起身轻俯身子道。

    “呼……”薛乾坤躺在榻上,轻呼一口气,一个悬着的心终于被放了下来,现下没有人会说他是欺君了,也自然不会再怪罪他误伤公主这一事了,只是不曾想渊著会为自己说话。

    他闭了闭眼睛,没有细想什么,翻身就要下榻,却被渊著一把按住,“药师有眼疾,当然早医治的好,还请药师稍安勿躁。”

    “不了,多谢贵客美意,微臣还是回到自己的安宁堂中再另请太医医治吧。”薛乾坤推辞道。

    “如此说来药师是不相信我的医术了?”渊著反问,而按着薛乾坤的手臂却从未有丝毫的松懈。

    “薛药师大可放心,方才老臣为公主医治的时候,还是著贵客在旁提点一二,老臣才能将公主的箭成功拔出,所以著贵客的医术远在老臣之上,薛药师就劳烦著贵客为你医治医治吧。”老太医在一旁躬身好意提说道。

    薛乾坤怒视了老太医一眼,太医忙低下了头,他又看向国王,国王却一直看着渊著只是不语,看来国王是默许了,心猛地一沉,他闭着眼睛道:“有劳了。”

    渊著手拿金针看准了穴位,精准的扎下,“啊……”薛乾坤捂着太阳穴,痛苦的喊道:“你这是公报私仇!”此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心里暗叫不妙。

    渊辰听闻此言,疑惑的说道:“薛药师何出此言,难道薛药师早前和皇弟认识吗?”

    “没没……没有,是微臣痛的糊涂了,胡言乱语,还请贵客不要妄加猜测。”薛乾坤连忙起身,捂着太阳穴道,他眯着眼睛,刚刚被针一扎,眼睛非常的酸痛,有一种睁不开的感觉,难道没有眼疾,所使用此针疗之法,会有什么副作用吗。

    国王像是也听出了端倪,皱着眉头看向渊著,只见他一脸清谈之相,看不出任何纰漏,倒是薛乾坤着急的模样让他不得不疑。

    渊著使着内力将薛乾坤不动声色的按回到了床榻上,继续扎着第二针,又是一阵锥心的痛感,这次薛乾坤长了记性,两只手死死的扣在床沿上,贝齿紧咬着嘴唇,把它咬的发紫,然后血液从嘴角缓缓流出。

    渊著低声在他耳边说着:“这一针刺的是痛觉,下一针便刺你的神经,你的这点疼痛与华儿比起来算不得什么。”他说的清冷高贵,竟让薛乾坤从骨子里颤抖,眼前的这个十四岁少年不简单,他懂得怎么从气势上压倒别人。

    按照往常薛乾坤定会反驳,或者低声咒骂,可方才听了渊著的几句耳语,他却沉默不语,等着下一针的到来,他仿似忽然就明白了过来,多言只会让自己承受更多的痛苦,现如今落入他人之手,只能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好闭嘴不言默默承受。

    又是一针精准的扎下,薛乾坤“呜呜……”的叫了起来,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双眼火辣辣的痛着。

    渊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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