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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新衣-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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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晴站在门口,大约知道了怎么回事。便是没人告诉她,她那般懂得察言观色,肯定也能猜到。她将自己攒的一部分首饰银钱拿了出来,送给雪竹,道:“将来你在外面,有许多用得着钱的地方,这些你拿着吧,有备无患。”
    雪竹却摇了摇头推拒了,没头没脑道:“你留着吧,说不定将来你也用得上。”
    卫沨不想让苏禧多想,打发了自己,雪晴与自己一样是贴身丫鬟,只要苏禧一句话,她们两个谁也留不了。雪竹坐上下山的马车,回头看了一眼晋王府别院,想起自己这些年待在卫沨身边伺候的光景,不由自主地便红了眼眶,她放下帘子。车外李鸿喊了一声“驾”,马车辘辘下山,往山下驶去。
    *
    雪竹走后一个时辰,苏禧才从听鹂口中听说这件事。
    用早膳的时候雪竹不在跟前,苏禧以为今日不轮她当值,便没有放在心上,目下听说是被卫沨打发走了,她楞了一下,第一反应是:“为什么?”
    听鹂没她想得那么多,天真道:“定然是雪竹做错了什么事,才被打发走的。奴婢听说雪竹走之前,是从世子爷书房里出来的,这就肯定是世子爷的意思了。”
    苏禧沉默片刻,将手里的针线笸箩塞到听鹂手里,趿拉着软缎绣鞋走下暖塌,顾不得披上外衣就往书房去了。
    外面正下着雪,今年的雪似乎格外多,一场接着一场,搓绵扯絮一般,下得院子里铺了厚厚一层白。雪花随风飘到廊下,落在苏禧的脖子里,冻得她一个机灵,人也清醒了许多。她走进书房,见卫沨正泰然地坐在桌案后头看书,努努嘴,默默地往他身边挨去。“你为什么把雪竹打发走了?”
    卫沨抬眸,就见她只着了一件粉蓝色纻丝薄裙,腰上系了一条两掌宽的腰带,益发显得那腰肢不盈一握。他皱了皱眉,将她揽入怀中,裹进自己的披风里,“怎么穿的这么少?风寒刚好就瞎折腾。”
    卫沨的披风暖和,带着他的体温和独特的檀香。苏禧只露出一张小小的脸蛋,她道:“屋里烧着炭盆。”说完想起这不是自己来的目的,又道,“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把雪竹打发走了?”
    卫沨将她转了个身,让她跨坐在自己腰上。两人身上裹着同一张披风,披风下头,他在做什么,谁也瞧不见。
    他低头亲了一口她的小嘴,道:“你昨天跟我闹了一天,不正是因为她么?”
    苏禧心思被揭穿,目光游移,有一丝丝窘迫。
    卫沨掌心往上,握住她的绵软,轻轻揉捻。“嗯,幼幼?你是不是因为她吃醋?”
    苏禧身子扭了扭,脸颊泛红,有点口是心非道:“……不是。”
    卫沨低低轻笑,却也没有强迫她承认,晓得她就是这样口是心非的性子。“我将她打发走了,上回那件事,不要与我生气了,好吗?”
    他们两人都心知肚明,那件事是指哪件事。苏禧的身子好几天没被他碰过了,眼下他一撩拨,她便浑身娇软无力。她咬着下唇,道:“只要你日后不再那样……我就不生你的气了。”
    闹了这么多天别扭,总算是雨过天晴了。
    卫沨俯身,含住她粉嫩的唇瓣,闻着她身上甜甜腻腻的香味,一发不可收拾。他活像饿了几天的野狼,终于找到心仪的美食,既想一口拆吃入腹,又想慢慢地品尝。
    俩人亲得难分难舍,苏禧肺里的空气都被他吸走了,舌根儿也被他吮得发麻,想扭头呼吸两口空气,他却不放过她,紧紧地扣着她的后脑勺,让她动也不能动。
    过了许久,久得外面雪都停了,不晓得过了一刻钟还是两刻钟,又或者更久,卫沨终于放开了她,意犹未尽地用薄唇轻蹭她的唇瓣,呼吸粗而沉重。
    苏禧脸蛋潮红,倒在他的胸口,小嘴微张,气喘吁吁。她攒着他胸口的衣裳,掀起长长的睫毛,看了卫沨一眼。就见他乌目幽深,含着闪闪狼光,正望着自己。她忙扭头埋进他胸口,只露出一对通红的耳朵,细如蚊讷道:“我还有事跟你说。”
    卫沨这时候却想不了那么多,抱起她往书房里面走去。里头装了一个碧纱橱,是供他偶尔休息的,他将苏禧放到矮榻上,紧随而上,抵着她的额头,“幼幼,你现在有多在乎我?”
    他眼眸漆黑,仿佛藏着深渊与沟壑,轻而易举便能将人吸引、沉溺。
    这个问题勾起了苏禧的回忆。当初两人尚未确定情意时,卫沨就这么问过她,当时她说只有一点点。眼下,苏禧觉得他真狡猾,他们才刚和好呢,他就问这个,她抬起双手捂住脸颊,只露出一双水亮亮的大眼睛,半响才糯糯道:“比以前多。”
    卫沨道:“多多少?”
    苏禧从分开指头缝隙瞅着他,想了一会道:“以前是一块窝丝糖,现在是一碟花生酥、一碟玫瑰凉粉、一碟龙须糖和一碟翠玉豆糕加起来……”她停顿了下。
    就知道吃,卫沨正想堵住她的小嘴,却听她又道:“都比不上你。”
    卫沨唇边挂着若有似无的笑,道:“我在你眼里就是一块糖?”
    苏禧放下小爪子,一本正经地说:“……因为糖很甜。”
    卫沨怔了怔,旋即低沉沉一笑,将她的双手反压到头顶,与她十指相扣,“没有你甜。”
    她哪里都很甜。
    ……
    这一场云雨,从晌午到暮色四合,方才停歇。
    苏禧大冬天里汗涔涔的,像从水里刚捞出来似的。她不知昏迷了几次,但都被卫沨给弄醒了。眼下娇软无力地坐在卫沨怀中,由着他给自己系上桃色的肚兜,外头天都黑了,她肚子饿得咕噜噜作响,早就想回屋用膳了。奈何卫沨不放过她,她的力气又没有他大,那点儿反抗在他眼里根本不够看的,一直到了这会,浑身酸软且不说,那地方被他撑得吃不消,她含羞带恼地嗔了他一眼,怪他不知节制。
    卫沨轻轻咬住她的下唇,低哑道:“别这么看着我。”
    苏禧唯恐他再来一次,赶紧闭上眼睛,睫毛乱颤,真是怕极了他。
    她的外衣刚才被撕坏了,卫沨便用披风将她裹住,抱着她往正屋走去。苏禧藏在他怀里,掩耳盗铃,当起了鸵鸟。她根本不敢看下人的反应,就听卫沨淡定地吩咐听雁重新拿了一身衣裳,紧接着走进内室,亲自帮她换上。
    俩人用过了晚膳,苏禧这才恢复一点力气,有功夫想别的。她转眸看向卫沨,“雪竹走了,你身边只有雪晴一个丫鬟,伺候得过来吗?”
    卫沨舀了一碗蟹黄豆腐放在她面前,弯唇,似笑非笑道:“某个小姑娘爱吃醋,不然怎么办呢?”
    苏禧瞥他一眼,不理会他话中的揶揄,默默搅了搅面前的粥。“雪晴也伺候你好几年了吧……”
    卫沨抬了抬眉。少顷,支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向苏禧。
    苏禧晓得他在看自己,没有抬头,继续嘟囔:“她年纪也不小了,是不是……”
    话未说完,卫沨就在她脸上拧了一把。她捂着脸蛋轻“唔”一声,皱着眉头,“你干什么呀?”
    卫沨看了看自己的指尖,低笑,“看看能不能刮下来一斤醋。”
    苏禧脸一下子红了,低头喝粥,不再吭声。
    她连头顶上冒的烟儿都是酸的。
    过了一会,卫沨顺着她的话道:“雪晴跟着我已经有十二、三年,是不小了。改日你若是有空,便替她相看一门亲事,将她许了人家吧。”
    苏禧喝粥的动作顿了顿,略略诧异地瞅着他。他怎么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卫沨好整以暇道:“你的脑袋瓜里统共就那么点东西,我能不知道你想什么?”
    这是拐着玩儿说她头脑简单。苏禧鼓了鼓双颊,撇开头,不理他。可是一会,嘴边又忍不住微微翘了翘,她本来以为自己的要求无理取闹,他不会轻易答应的。
    毕竟自己才嫁给他几个月,而雪晴、雪竹却已经伺候了他十几年。
    大抵是上辈子的婚姻留给苏禧的感觉太糟糕。她以为只要不像厉衍那样,成亲以后,对方稍微对自己好一点就足够了。可是没想到卫沨给的比她以为的更多,他宠着她,纵容她,把她捧在手心里。她第一次觉得成亲原来是这样,不是冷漠,不是同床异梦,是两个人心贴着心,彼此缠绵,耳鬓厮磨。
    苏禧余光瞥了卫沨一眼,见他也在看着自己,立即扭回头,少顷又放下筷子,默不作声地往他怀里钻去。
    “抱抱。”
    *
    隆安山后头有一片黄香梅花林,今早雨雪初霁,卫歆在别院闷了好几天之后,邀请苏禧一同去后山赏梅。
    苏禧见天气晴好,想着可以扫梅花上的雪煮茶,便让听鹤回屋拿了一个斗彩团花纹小罐子,与卫歆一通前往后山。
    昨日卫沨虽说了让她给雪晴相看人家,但是他们在山上,便是想看也看不了。苏禧就暂且将这事搁置了下来,不急于这一时片刻,等回府后再让人去物色人家。
    她与卫沨才和好,小吵小闹之后,卫沨好像缠得她更紧了,有时他去书房看书也要带着她。一开始他还算规矩,他在看案子,她在一旁看书,后来他就不老实了,将她抱到翘头案上……书房成了他们胡闹的地方,卫沨在哪儿都试了一遍,苏禧生怕突然有人进来,又羞又恼,偏他屡教不改。
    这日苏禧要出门,卫沨安排了两个侍卫和两个丫鬟跟着她,道:“早些回来,我在书房等你。”
    下人都在旁边,虽然卫沨的话没什么问题,可苏禧做贼心虚,脸登时就红了。
    她赶紧甩开他的手,匆匆忙忙道:“我要走了。”
    后山梅花林距离别院不远,但是因着积雪厚重,马车行驶起来很不方便,是以苏禧与卫歆足足走了两刻钟才到。卫歆也是个雅趣之人,见苏禧要扫雪煮茶,惊喜道:“大嫂何时煮茶,我可以去你那儿蹭茶喝吗?”
    苏禧笑道,“自然可以。”
    这边苏禧领着丫鬟采梅花枝上的雪,卫歆去了另一边赏景,两人很快便分开了。
    
    第111章 以色待人
    
    黄香梅花瓣淡黄,素净清雅,覆着皑皑白雪,仿佛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姑娘,含羞带怯,不肯给人看清真面目。苏禧穿梭在梅花之间,听雁、听鹤在后头跟着,就见她葱白细嫩的指尖轻轻一摇,积雪便从枝头扑簌簌掉入斗彩团花纹小罐子里,不一会儿便采了小半罐子。
    苏禧回头一看,不远处有一座八角凉亭,卫歆正站在亭子里,眺望远处雪景。她今日出门穿得少了,饶是抱着手炉也禁不住浑身哆嗦。她原本还想着帮苏禧一块采雪,苏禧见她冻得嘴唇发紫,便没有答应,劝她回马车里休息。
    卫歆却说无妨,到底是年纪轻,有活力,跺了跺脚继续活蹦乱跳的。
    真奇怪。苏禧分明与卫歆一样大,仔细算起来,比卫歆还小了四五个月,怎么却像她的长辈一样?大概是因为她早早就嫁给了卫沨的缘故。苏禧想着,拢了拢斗篷,继续往前面走去。
    这片梅林十分大,约莫种了上百棵梅树。苏禧走到梅林深处,采完了雪之后,正打算回去,一脚没有踩稳,陷进了一团积雪中。就见脚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动了动,然后一个白色的影子从面前蹿过。她尚未来得及看清是什么,白影一闪而过,停在了远处的梅树下。
    苏禧瞅着那里看了片刻,将手中的小罐子交给听雁,亦步亦趋地往那边走去。
    等走近了,苏禧才看清雪地里卧着一直毛色雪白的小狐狸。狐狸只有一点点,看样子是刚出生不久,模样蔫蔫的,刚才那一蹿想必耗光了它所有力气,便是苏禧走到它身边,它也一动不动。
    苏禧仔细瞧了瞧,见它后腿受了伤,想必是被雪下的石头划伤的,伤口颇深,血已经凝固了,难怪它看起来奄奄一息的。不晓得这里怎么会出现这么小的狐狸,她蹲在小狐狸面前,想起马车里还有几块没吃完的点心,便让听雁回去拿了。“若是有水也拿来一些。”
    听雁应声而去。苏禧想伸手摸摸小狐狸的脑袋,就见它撇开了头,站了起来,往前面蹒跚挪动。
    苏禧道:“嗳……你去哪儿啊?”
    受了这么重的伤,一看便是在雪地里冻了好几天,它还站得起来?
    苏禧紧跟过去。小狐狸走得慢,也不知它要去哪儿,小小的身影在雪地独行,瞧着很有几分可怜。最后实在走不动了,它一头栽倒在雪地里,闭着眼睛不动了。
    该不是死了吧?苏禧赶紧将它抱起来,拨了拨它脑袋上的雪,手指探到它颈下,感觉还有微弱的跳动,这才松一口气。她正欲抱着狐狸往回走,却视线一转,瞥见远处的青松下站着两个人。
    一男一女。女的穿着茶白色宝相花纹斗篷,身姿绰约,几乎与雪地融为一体。男的穿着墨绿色长袍,身高八尺,挺拔伟岸。两人面对面站着,身形很有些熟悉。
    苏禧定眼瞧了瞧,待看清两人面貌后,不禁一惊。
    傅仪与厉衍怎么会在这里?
    *
    庐阳侯府袭承了三代,到了厉衍的父亲厉行弈这一代是最后一代。
    厉家祖太爷曾救过先皇一命,是以被先皇封为庐阳侯。到底是底蕴不够深厚,自祖太爷过世后,厉家便一代不如一代,渐渐没落了,到如今已不如当初那般风光。
    依照厉家的家底,只能在隆安山下半段建一座院子。眼下厉衍竟出现在这儿,还是跟傅仪在一起,真是叫人匪夷所思。
    印象中厉衍一直是单恋傅仪,傅仪怎么会跟他在这种地方相见?苏禧下意识藏在梅树后面,怀里的小狐狸动了一动,发出一声细弱的声响,她抬手顺了顺毛,小声道:“乖,先别出声好吗?”
    小狐狸仿佛听懂了她的话一般,闭上眼睛,又不动了。
    苏禧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只能看见厉衍突然扣住了傅仪的手,傅仪挣扎了一下,厉衍便扶着她的双肩,将她抵在树上,俯身吻住了她。他们挑的地方隐蔽,周围都是青松,加之这里人迹罕至,倘若不是为了追赶小狐狸,苏禧也发现不了他们。
    就见傅仪一开始还反抗了几下,后来渐渐地软化了,由着厉衍对她又亲又摸。
    苏禧惊讶地张圆了小嘴,且不说傅仪肚子里怀着孩子,她已经嫁给豫王世子了,怎么还能与厉衍这般呢?况且傅仪不是不喜欢厉衍吗?在这愕然震惊的关头,苏禧竟然还能想起一个问题,不晓得上辈子厉衍与傅仪有没有这样过?若是有的话,又有过几回呢?
    苏禧想起来,上辈子傅仪看她的眼神总是带着一丝优越,以及那种悲天悯人的同情。现在想来,可能她真的是在怜悯自己。
    因为自己的丈夫不喜欢自己,反而痴痴念念着另一个女人。
    那边,厉衍紧紧箍着傅仪的腰肢,还在亲着她。只见他的手探入傅仪衣服中,不晓得做了什么,傅仪几乎半个身子都挂在了他的身上。两人姿态要多亲密有多亲密,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苏禧几乎都能听见他们俩的喘气声。紧接着厉衍就撩开了长袍,托起傅仪的双腿……
    苏禧赶忙转身,没有继续看下去。她仍处于这一幕的冲击之中,脑子乱乱的,趁着那边的人还没注意到自己,慌慌乱乱地抱着小狐狸跑开了。
    听雁拿了糕点与水回来,找了她许久,差点急坏了,见着她后忙道:“姑娘,您去哪儿了?这山里有许多危险猛兽,您可千万别跑丢了。”
    ……可不是么,她刚才就遇见了两只。苏禧等喘气喘匀了,解释道:“小狐狸跑远了,我便过去追它,一时不察才走远了。既然雪已经采好了,咱们就早点回去吧?卫歆呢?”
    听雁道:“大姑娘冷得受不了,已经回马车上了。”说着看向苏禧手里的狐狸,担忧道:“姑娘,您要把这东西带回去吗?它会不会咬人?”
    苏禧道:“它受了重伤,没有力气咬人的。等回去找到大夫给它治好了伤口,我就将它放走。”
    苏禧不再多言,坐上马车与卫歆一道回别院,路上仍在想着厉衍与傅仪的事。她被震得懵懵的,卫歆见她捡回来一只小狐狸,稀奇得紧,问她是在哪儿捡来的,她却没有任何反应。
    “大嫂?”卫歆教了她一声。
    苏禧方才回神,恍悟道:“就在梅林后面那一片空地……”
    *
    这厢,厉衍正要解开傅仪衣裳的系带,傅仪按住他的手掌,道:“大夫说了,头三个月不能行房,会伤着我的孩子。”
    一句话犹如兜头一盆冷水,将厉衍浇得清醒了。他粗喘着,拥着傅仪的身子,好半响才缓了过来。
    傅仪却比他镇定,整了整身上的衣裳,推开他道:“我回去了,出来得太久,他会起疑的。”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豫王世子卫渊。却说卫渊成亲后对傅仪原来并不太好,卫渊诚然优秀,行事果决,有勇有谋,唯有一点,就是太过滥情。府里的侧室姨娘且不说,便是丫鬟,也大都被他弄上过。卫渊这辈子见过的美人多了去了,傅仪在他眼中除了挂着一个“才女”的名头外,就没什么出众的地方了。
    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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