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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
　　我郁闷：“阿Jay本来就说不要钱的。你为什么要付钱阿，笨蛋！”
　　“哦？怎么可以白吃白喝呢？”苏雨连眼角都在笑，“去我家也是‘白吃白喝’啊，怎么不多吃些呢？”
　　“……这个。”我卡壳，我真的说不过高材生阿阿阿！
　　苏雨忍住笑拍拍我的脑袋：“我走了哦，下回见。有趣的小妹妹。”说着也和季韵道了回“拜拜”，然后走出店门。
　　我扭回脑袋，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季韵现在一定两眼怒目圆瞪，柳眉倒竖，粉拳紧握，一脸“麦小岑你从实招来不然有你好看”地看着我。
　　一瞅她的表情，果然不出所料。我回视她，慢香香地喝着Nai茶，泰然自若，认识她又不是一天两天，等着看吧，我数到三，她绝对变脸。
　　三。
　　二。
　　一。
　　“岑岑，你们怎么认识的？你还去过他家吃饭？刚才你们讲话的样子……什么关系？说。”季韵拉着我的手晃啊晃啊，两眼冒桃心，满脸甜笑，“告诉我嘛。”
　　呐呐呐看到没，这就是季大小姐最绝的变脸术。她的面部肌肉是奔腾9处理器吧……如此迅速。我把我去苏雨家吃饭的经过坦白告诉她，两个人又聊了一些别的，天色不早了，各自回家。
　　十五分钟后，我站在小区的中心Cao场上，看C栋三楼，一样没有灯光。夏野，你到底躲到哪里去了？真的再也不见我了吗。看来，我真的完全就是路娅的影子而已。我一边走进电梯一边想。
　　“诶，你知道BBT吗？”女生甲。
　　“我只知道BBQ……”女生乙。
　　“你这白痴，BBT就是棒棒堂啦。超喜欢里面的王子啊。”女生甲。
　　“啊他们？的确还不错啦。可是我只喜欢Big棒。”女生乙。
　　“大小姐我说的是中国组合……”女生甲。
　　……
　　听着电梯里的两个小女生叽叽喳喳地谈论这些事，突然想起什么。
　　BBT。棒棒堂。T。堂，唐。TS。唐……宋。
　　唐宋。
　　唐宋？
　　跟季韵发短信的，让季韵对我如此警惕的，是唐宋？我的脑袋嗡地一声，成全空白状态。我想我应该给顾玖打个电话，先搞清楚状况，我拎起手机迅速按下了顾玖的号码。
　　“Can　you　feel　my　word，真实的我没办法伪造，can　you　take　my　hand，真诚你会感觉到……”王力宏的《Can　you　feel　my　word》此时在我听来纯属折磨，顾玖，接电话啊！
　　“Can　you　feel　my——喂？”顾玖懒洋洋的声音传过来，“小岑啊，怎么了？”
　　“那个，玖啊，你最近一次联系季韵是什么时候？”
　　“上个星期一吧。说来好久没联系了，嘿，国会给她打个电话。”顾玖与其倒是很轻松，“你们考试也忙完了吧？”
　　“考试？”我一头雾水。
　　“嗯，小韵跟我说你们忙考试，让我这个星期别找她。我就去了趟嘉兴，今天刚回来。累。”
　　“哦哦对啊，忙完了忙完了，韵韵今天也很累，玖你也累了，还是先休息吧，明天打电话也来得及啊。”
　　“唔。好吧。你考虑得比较周到。”顾玖打了个哈欠，“那我睡咯。拜拜。”
　　“嗯嗯好眠。”我挂了电话，皱紧了眉头。
　　我们的考试明明在下下周。虽然昨天刚模拟小测过，不过也就一个下午的事。很明显，季韵骗了顾玖。而他这一个星期每天都在发短信打电话。全是给唐宋的吗？不是吧！……看来明天要好好“侦查”才行。
　　回到家搞定作业洗了个澡，趴在床上等短信。尽管我知道它99％不会再发给我，不过，已经习惯了。
　　十点四十五。
　　十一点四十五。
　　十二点四十五。
　　一点。
　　没有短信。
　　我再一次失望地睡去。



　　☆、第20章　奈何情深

　　我并不知道。顾玖又一次瞒了我。早在前三天台风莫拉克过境的时候，他就从嘉兴回来了。刚好来得及送夏野一趟。此时扬言要睡的他正在赶往机场的路上，手指停留在电话簿里“韵”号码的哪一行，迟迟摁不下拨通键。
　　算了，相信她吧。顾玖把手机赛会口袋，胸口的心脏却开始跳得不安。
　　候机大厅。
　　凌乐，恺站在夏野的身侧，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真的决定要走吗？”凌乐还是有点不相信，夏野竟然会为一个女人要一个人飞到人生地不熟的美国！
　　“嗯。”夏野点点头，“早就这么打算了。”
　　“你的英文？”恺倒是想得比较周到。
　　“放心啦。我已经自学三年了。雅思已经过了。”夏野咧嘴一笑，洁白的牙齿闪闪发亮。
　　“靠，你强。”恺忍不住叹服，“自学三年我都不知道。”
　　“哈哈。我请的可是外国语教授做家教。”夏野打趣，“而且老师说我表现优秀，学费全免哦。”
　　凌乐捶他一拳：“拉倒把你。”
　　“拉什么倒，真的啦。”夏野挑眉，“因为他是我舅舅嘛。”
　　一群乌鸦飞过。
　　“我来晚了。”顾玖及时到场化解了凌乐和恺无语的气氛。
　　“还好。”夏野给顾玖一个大熊抱，“人家想死你啦。”
　　顾玖失笑：“怎么，几天不见变Xing了？”
　　夏野瞪眼：“哇靠，这都被你发现？”
　　“去美国记得变回来啊。”恺勾着唇角。
　　顾玖也笑：“对了，几点的班机？”
　　夏野把左手的机票拎到眼前：“二十点，三十分。”
　　顾玖翻开手机看了看：“八点零五了。快了。”
　　“嗯。”
　　“记得回来。”凌乐难得正经一回。
　　“记得带她一起回来。”恺补充道。
　　“嗯！”夏野点头，“会的。”他转过头去看了看远处：“我要走了。后会有期兄弟们。”
　　顾玖，凌乐和恺点了点头，目送夏野走远。
　　再见了兄弟们。夏野这么想着，手在口袋里握紧，再握紧……等等，戒指呢？要送给小娅的戒指呢？！特别订制的音符钻戒，不翼而飞。夏野的手心慢慢沁出汗来。在哪里……丢在哪里了……不行，想不起来！该死的，要找回来啊！难道……卧室，客厅……玄关，放在玄关上了？夏野猛地扭头看向大厅的中央时刻表，回家还来得及吗？！应该来得及，夏野冲出检票口，奔回大厅，扔下一句“我忘了很重要的东西，”在顾玖他们诧异的目光里跑出机场大门，拦下一辆出租车飞驰向市区。
　　“你搞什么？”——新信息来自凌乐。
　　“我忘了拿戒指。”夏野啪啪按下一行字，发送出去。
　　“你个傻X！是见人要紧还是戒指要紧！”这回事顾玖直接打电话过来骂了。夏野皱着眉：“我答应过要送她一个这样的戒指的……”
　　“去国外再订阿白痴！”
　　“这个钻不一样。怎么可以换成别的？”
　　“……你到哪了？来得及回来？”凌乐把手机抢过来。
　　“快到了，一定来得及的！“夏野看看车窗外，对司机打个手势，“我挂了，拜。”他跳下车，直接扔了一张一百的大钞就消失在小区门口。司机不禁感慨，现在的小孩子花钱都这么大手大脚吗？唉，还是等等他吧，看看有没有机会找钱给他。
　　夏野喘着气打开房门，一亮开灯就看到了在玄关上的黑色小盒子。***，一定是拿行李包的时候疏忽了！幸好在这……夏野一把抓过，紧紧握在手里放进口袋里捂着，关灯锁上门冲回楼下。
　　诶？车还在这？！夏野一喜，打开车门钻进去。司机纲要开口，夏野抢先说：“叔叔，麻烦……快点送我回机场，一定要快，拜托了！”司机大叔点点头掉转方向加速：“小伙子，刚才没找你钱哪。”
　　“啊？您为这个一直等我？”夏野心里不知是感激还是惊讶。
　　“是啊。你一定是太急了吧。”司机再次加速，“几点的飞机？”
　　“二十点三十分。”夏野突然想起什么，看了看手机屏幕，才二十分，十分钟一定够！
　　“哎呀来不及了！”司机指着车载时钟，“二十五分了，五分钟以内到不了机场的！”
　　“什么！”夏野揪紧了心，“无论如何也到不了？”
　　“除非我的车是法拉利咯。”司机无奈，“我也无能为力了。”
　　夏野像被抽去了骨架，瘫在座位上，左手在口袋里握紧了装着戒指的盒子，力气大得仿佛要捏碎。



　　☆、第21章　一月契约

　　北京时间20：25分。
　　时间倒回去。与此同时，麦小岑同学洗完澡正揉着半干的头发从浴室走回房间。咦？对面三楼的灯亮着！夏野终于……出现了吗。她的惊喜还没持续几秒，三楼灯光已灭。利落的摔门声响过之后，小区重归寂静。
　　“夏野啊。”麦小岑失落地揉着头发轻声，“又没见到你呢。”
　　在离小岑家十分钟距离的景盛小区，季韵趴在床上，眼前手机屏幕上一排数字让她眼珠子差点要掉出来——
　　“语文：60，数学：61，英语：63，化学：70，物理：62。发件人：TS。”
　　“这是前两周月考的成绩？！你把前一个月半期考的成绩发来给我。”季韵回过去。
　　“语文：91，数学：100，英语：97，化学：96，物理：98。发件人：TS。”季韵彻底无语了。换成别人也很难相信这是同一个人考出来的成绩啊！这家伙上课都在干什么？！在干什么啊？！季韵一边飞速大写“骂辞”准备回，脑子突然咯噔一下。
　　等，等一下。他上课在干什么我当然知道。季韵皱着眉仰天长叹：“因为他上课都在和我，发，信，息。”完了……
　　罪过大了……季韵删了“骂辞”：“对不起啊，如果不是上课发信息聊天，你就不会考这么差了。是我不好……”发送。
　　“你可以将功补过的。发件人：TS。”半开玩笑的语气。
　　季韵大小姐最大的优点就是责任感太强心太软。既然是和自己聊天导致他腿部，自然要“赎罪”的。
　　“嗯好吧，怎么补过？”发送。
　　“一个月为限。做我女朋友吧，期末考我保证回到原来的水平。发件人：TS。”
　　“你过分了。说什么我都不会个顾玖分手。”季韵利落地回复，心里腾地冒起火来。
　　“只是瞒着他和我一起也不行吗？发件人：TS。”
　　这个人，是我认识的唐宋吗？是我曾经喜欢过的唐宋？他的城府，什么时候这么深？季韵想不通。她思索了很久。左右权衡，想好了再顾玖那边的说辞，季韵还是选择了答应。
　　“好。一个月为限。谁都不能说出去。”发送。
　　唐宋慌乱迷茫的心这才放下来。手机突然响起，唐宋看了看来电显示，吸了一口气接起来：“喂？表哥。”
　　对方清远的声音像天籁：“小子，听说你打破记录了？十八年来头一次考这么差。”
　　“出了一点小问题，考试那天生病了没状态所以——”唐宋还没说完，对方不紧不慢地打断：“不错，连撒谎都学会了嗯？”
　　“我没有撒谎。”唐宋果然脸不红心不跳。
　　“季韵。”
　　“表哥你说什么？”
　　“你的六十分女神，叫季韵。是吧。”电话那头的声音依旧不温不火，“别问我怎么知道的，小子，后果自负啊。”
　　唐宋叹了口气：“我是故意的。”
　　“我知道。故意考得这么差去威胁她，让她做你女朋友吗。”
　　唐宋一愣，然后笑了：“表哥阿，你果然是高智商的怪物……这都被你发现了。”
　　“承蒙夸奖承蒙夸奖。不过话说回来，”那声音严肃起来，“玩火可以，小心自焚。别闹大。你爸妈那边我和你美姨帮你瞒着。”
　　“嗯。我知道了。”唐宋严肃地保证完，挂了电话。
　　季韵。季韵季韵季韵。唐宋喃喃念着这个名字。心情复杂。
　　一个月以后，你会离开我而回到他身边吗。会吗。对吗。



　　☆、第22章　天意使然

　　北京时间21：27分。顾玖他们陪着夏野坐在咖啡馆里，沉默不语。恺拿起一旁的遥控器想把液晶电视里无聊的肥皂剧换掉，手指一动——“xx女子医院……”换。
　　“我最爱的就是你啊，我们重新开始吧！”又是无聊的肥皂，换。
　　“有时候有时候，你会……”方大同最新翻唱《红豆》，换。
　　“国民GDP09年增长百分之……下面”新闻，更无聊。换，呃，等等。
　　倒回去。
　　“下面插播由鑫华社送来的最新报道。恒星国际机场波音757型0331号班机，于北京时间21：15分失事坠毁太平洋。失事原因目前仍在调查，该机于北京时间20：30分起飞，起飞前各部均无故障……”
　　恺猛地扭头看向夏野：“阿野，机票呢？”
　　夏野不说话，木讷地把口袋里揉成一团皱得不行的机票丢给他。
　　“757型0331号班机。20：30分起飞。”恺一字一字确认完，脊背一阵发寒，他把机票往桌上一摊，倒抽一口凉气：“毁了。”
　　“什么？”顾玖他们还没反应过来。
　　“看新闻。”恺调大了电视音量，“……阿野的班机，失事了。”
　　凌乐不可置信地盯着电视屏幕，眼里藏着恐惧。如果阿野没有回去拿戒指的话……自己的好兄弟，就会这样一去不回吗。他的手止不住开始冰凉，双手紧紧交握着，十指用力得发白。
　　顾玖和夏野看着新闻一个字也没说。恺看得出来，一个是太过震惊不知道能说什么，一个是劫后余生说不出什么。
　　恺轻声叹气：“阿野，天都不让你去找她。”
　　夏野木讷的表情终于松动，痛苦地低下脸埋在手掌里。
　　我不会哭，只是难过，只是压抑。我们还会有可能，是吧，是吧是吧。夏野在心里不停安慰自己。没关系，明天还有班机，不是只有这一班阿，失事又不是天天，这只是巧合，巧合！不是天注定的，不是，不是……
　　顾玖向后倒在小沙发上，神情隐在咖啡馆暖桔色的灯光里，模糊不清。没有任何人看到他紧抿的唇角下暗涌的情绪，和他手机里前三十秒刚到的那条新信息——
　　“季韵不爱你了。新男人叫唐宋。发件人：未知号码。”
　　想查都查不到的隐藏号码，到底是谁。
　　这个夜晚，好像对谁来说，都是煎熬。
　　第二天一大早我睁开眼睛，头一件事不是刷牙洗脸，而是冲到窗口看楼下的中心花园。季韵不再。我们每天早上都是一起上学，一起放学诶！哇咧不是吧，有没有搞错？我闷闷回屋穿戴好，一个人去楼下吃早点。慢香香啊慢香香地吃完，季大小姐仍旧不见踪影，我拨的号码总说“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大清早的，出什么事了？眼看时间来不及，我给她发了条“等不到你，我先去学校了。”然后往学校赶。
　　到班上的时候我承认我被吓到了。季韵坐在位子上叼着热乎乎的小笼包冲我笑：“岑岑，要不要来一个？”
　　“韵韵你上哪去了？”有猫腻。一定有，以前她从来不在班上吃早餐的！我忿忿，“手机也是关机。”
　　“阿，手机没电了，我忘记充了…抱歉哦……”季韵掏出手机晃了晃，抱歉地吐着舌头，“我后来晚去了，因为手机闹铃响不了啊。到你家楼下你已经走了，我就在你家旁边的早餐店买了这个然后打车来咯。没想到居然还比你早到一步欸！”
　　我狐疑地看着她，想确认这件事的真实Xing。但季韵如花的笑脸那么真实，怎么可能是假的呢？好吧，我相信她。我抓过一个包子很不客气地咬了一口：“嗯，算你识相，坦白从宽，下不为例哦。”
　　季韵吃着包子，像小鸡啄米似的一脸诚恳地点着头。
　　下课的时候她趴在桌子上小憩。我越过中间两组，坐到她身边。四下看了几眼。好像没人注意。其实我和她关系这么铁，谁会在意我偷看她手机呢。我的左手鬼鬼祟祟地摸进抽屉，没电的话，我的手机和她同型号，把我饿电池换进去不就可以开机啦？哈哈我真聪明。
　　啊，摸到了。“嗒。”我不小心按到了什么键，糟糕，别弄醒她啊。我一边祈祷一边拿出来，吓，居然开机了？！而且——电池是满格？！我的心咯噔一下凉了一半。点开电话簿，输入“TS”，号码134……6643，我记下，退出，关机，把手机放回她的抽屉。
　　居然把信息区上锁了么。看不到她和谁有短信记录，不过从最近通话来看，“TS”占多数，而顾玖，一个都没有。我用公用电话拨“134……6643”，确认呼出。
　　“嘟——嘟——喂？您好，哪位？”对方已接起电话。
　　“唐宋？”我压低声音以免被认出来。
　　“对，我是，你是？”
　　我切了电话，把话筒摔回原位，一阵心寒。
　　韵韵。没想到让你头一次欺骗顾玖，头一次欺骗我，接二连三地欺骗我们的，是唐宋，居然是唐宋。
　　我从小卖部旁的公话亭回来，正好上课铃打响，冲回座位的时候季韵如常一样给了我一个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