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暧昧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老舍新诗-第1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清晨,满城的山色,处处炊烟,风微日朗,展开西北特有的晴天。
  我们沿着河岸,
  贴着题满诗句的小山,露气清香,黄花点点,与三五飞鸟去谒拜陵园。
  老松七抱,绿色接天,松阴里一片断瓦颓垣,黄帝的子孙,该怎样羞惭,黄帝的圣殿哪,就剩了几块残砖!
  那伟大的陵墓,水抱山环,独成一岭,绿柏千年,在汉武的企仙台上放眼,群山滚滚,流向东南,象万马奔腾,晴光闪闪;想见民族的春潮,云飞旗展,象黄河的急浪,冲破高原,浩浩荡荡,把黄色的文明流到海边!
  绿阴青草,素烛高燃,三杯白酒,洒在陵前,严肃的致敬,鸟雀无喧;一部历史潮涌在心间,啊,这历史的继续,决定在今天!
  中部——秋林
  祭罢了皇陵,向北进行;
  过多枣的洛川,匆匆未停;宜君的友人们留饭,也盛情未领,在牛武镇上,拿两个馍馍又赶紧启程。
  这一路的匆匆,
  都因为车赶过险恶的黄龙;二十年来,黄龙山里,匪盗横行,“黄龙大学”,林木丛丛,五百里内,都实验着劫抢的课程;在抗战的今日,匪穴已空,可是初修的道路还坑坎不平。
  我们疾走,不是为躲避冷箭与锣声。
  草莽的豪杰已变作卫国的英雄;我们是为,在这人烟稀少的山中,弯急桥软,险阻重重,须赚出一些时间,赔在开路填坑,赔赚相抵,或者能赶出山去,还落日微红!
  果然,入山不远,桥断车倾;人在车里,忽然象舟遇惊风;幸而树密沟浅,枝干斜撑,还未致车如珠滚,人杳山空!
  幸而相距不远,就有一班路工,打来木板,锹铲,粗大的麻绳,一声呼喊,四山响应,热汗感动了机械的蠢顽不灵!
  假若没有这班力大心诚的弟兄,我们哪,多半是风清月冷,在山坡林畔高卧黄龙!
  翻山越岭,
  我们缓缓而行;
  山深树茂,坡陡风横,没有流水,没有古寺疎钟,十里,百里,没有村落人声;荒草里,谁撒下几片谷种,疎疎落落的叶短苗轻;野兔飞跑,锦雉飞鸣,小生物的奔驰惊恐,
  令人想象昔日的步步心惊!
  可是,在这无人之境,忽然听到抗战的歌声;看,三五小店,松柱茅棚,摆着瓜果,烙着烧饼,货色不多,更显出整齐干净,新贴的标语,纸色鲜明;对面,依山开洞,
  铲土为坪,
  虽然不是洋楼几层,
  讲堂球场却都环绕着青松;在半山,在草径,
  三三两两来往着男女学生,他们操作,他们歌咏,在这深山僻壤之中,
  这学校的名称是民族革命!
  为赶出山去,不敢少停,心间却极愿意,去看看窖洞,去劳慰那些赤脚年轻的弟兄!
  日落灯明,
  才望见宜川小城,
  下面是急流的溪水,
  高处灯光照亮了窑洞,噢,灯光水影,
  噢,犬吠人声,
  虽然是那么小的小城
  使人却忘了黄龙山里惊心的寂静!
  忘了一身的疲劳,忙着去看市街的光景,窄窄的街道,小铺挂着油灯,灯光里,葡萄碧绿,甜枣鲜红,处处写着摆着中秋月饼,点缀得秋色满城。
  羊肉的包子滚热出笼,辛辣的白酒,与羊肉爆葱,饭馆虽小,而杓响灯明,教南方的朋友堵住鼻孔,北方的侉子却见景伤情!
  买了些瓜枣,顺原路回行,在衔角的黑影里,在无意中,发现了小小的浴室,蒸气环绕着孤灯。
  几天的劳顿,千里的行程,即使是一汪死水,谁管它脏净,也愿去解一解腰酸腿疼;况且,这里水热茶浓,还有长枕大炕,瓜子花生,生意虽小,可是按着北方的规矩设备经营。
  烫了烫澡,而后修面整容,技劣刀钝,可是道歉连声,北方的客气教生意兴隆,把脸刮破还不忍说疼,临行,小账零钱滚入巨大的竹筒。
  第二天清早,成群的骡马在门外,等着我们到秋林谒见司令。
  宜川到秋林,三十来里的路程,为避免出丑,我宁愿步行,可是山溪回绕,无桥可通,无法不在马上出征!
  选了又选,选了匹黄马,年高老成,还贿赂了马夫,给我牵住缰绳!
  年轻的朋友,扬鞭踏镫,一路欢叫,疾走如风;我却摇摇摆摆,缓缓而行,象北方村妇,骑着牲口归程;可是,步缓心闲,也自有妙用,从容的,我观览风景,从容的,我还取树上的枣子哪个最红。
  一路上,一道儿山溪,一片儿土岭,山水之间,高低不平;高粮小米,一层一层,由溪岸一直种到山顶;山沟里小村静静,
  卖茶的小铺搭着草棚。
  秋林,在中华还没有抗战的吼声,只有三五人家、几条土岭,寂寂终年,象没有生命;现在,人手万能,
  已掘成三百窑洞,
  洞里受训,洞里办公,到晚间,山腰灯火,点点层层,恍似远观香港,楼宇凌空!
  土山对列,填涧成坪,土坯的礼堂雄立当中;这窑洞的文化,黄土的工程,茅茨土堦,而美若王宫!
  这人士的集聚,战时的经营,也刺激着买卖的兴盛,镇市的繁荣,
  书局饭馆应运而生,
  这西北荒凉之境,
  街市象雨后的竹笋,一夜生成!
  在土色的礼堂里,把锦旗献给司令,在土色的窑洞里,我们聆悉军情:在晋省的山地,大河之东,在近来的苦战中,
  我们伤亡日减,因为化整为零,处处包围,密密层层,胶着蛇缠,使敌人寸步难动。
  这小组的战争,
  配备着发动民众,
  有了合作的军民,百战百胜,那层层窑洞之中,正训导着县区的行政。
  冬暖夏凉,噢,这有趣的窑洞:土的大炕,土的窗白,土的棚顶,多一半天然,少一半人工,经济而且适用;
  土山百丈,洞在腰中,既能居住,又善防空,西北的黄土啊,也支持着战争!
  在这窖洞里,我们也听到文化的事工,这里有纸,也有印刷的器用,每一文化据点,不论在河上与山中,都有小型的报纸,报导着政况军情;黄龙山里,和宜川小城,刊物图书,作着文艺活动;可是,执笔的朋友,自愧年轻,谦退恐惧使他们的笔尖失去英勇,他们深盼精神食粮,源源的供应,由后方救济前方的苦穷!
  但是,后方的诗文,往往是公式的应用,即使文字优秀,而气馁言空!
  为克服这困难,须调换笔的士兵,后方前线,交换沟通,使经验巧于运用,
  使文字获得内容,
  而后,这笔的部队才能配备战争,以言语的结晶,激起战斗的热情。
  正是枣核的天气,早晚风寒露冷,可是午时的烈日还加紧把高粱晒红;为抵抗午暑,我们睡在窑洞,没有冷气的设备而阴凉自生;入晚,西风瑟瑟,蟋蟀声声,礼堂之内鼓响锣鸣,
  随军的戏班,武装的生末旦净,扮演着古代爱国的奇士英雄;杀锣以后,我去会见这受过训的伶工,有的花脸未褪,有的袍带将松,互相以军礼致敬,
  诚恳的请求远客加以批评。
  握手分别,各归窑洞,一山灯火,万点秋星。
  宜川——清涧
  由秋林回转宜川,自然还要涉水爬山。
  这回,瘦骡一匹,配着木鞍,走到水里恰似乘船!
  秋雨将停,泥滑水泛,过了一二溪沟,幸无危险;第三道溪上,虽然水野溪宽,凭着刚得的经验,
  却处之泰然。
  可是,骡已下水,不及回旋,山洪猛下,浪滚石翻,只一眨眼,象惊风急闪,水已涌到马夫的胸前!
  马夫急逃,牲口惊颤,瀑布横流,吼声一片!
  水头,象风满的急帆,象惊蛇狂窜,在溪上飞走急旋;水上叠水,两岸生烟,灰浪黄浪,层层的水山,层层翻滚,浪花扑入沙田,一层微落,一层紧连,远近的水声响成一片;眼看着骡身下陷,
  眼看着浪花打湿了鞍鞯;猛一回头,急流四面,一起一落,天地浮悬!
  牲口挤在一堆,耳竖肉颤,骡腿象顺水急流,象随波旋转,虽然都静立不前,
  一动也不动的似等待沉陷!
  早到一会儿的友人已安然上岸,勒马回头,向我狂喊:“扯紧,扯紧缰绳,骡子腿软!”
  可是野浪雷鸣,人声尽掩,我听天由命,鞍上悠然。
  幸而骡马爱群,前行后赶,随着“骥尾”,我居然渡过了恶滩!
  上岸回头,反倒汗出色变,假若骡腿那么一软呀……啊,陕州的炸弹,
  就落在身边;
  黄龙山里桥断车翻,
  连这次骡上溪中的经验,几十天来已尝过三回大险!
  啊,苦斗的战士,你们辛苦终年,在没有食水的沙漠,或石寒雪厚的荒山,危险,危险是你们的日常经验,可是忘掉了危险,你们战胜了艰难!
  这伟大的艰苦压在你们的双肩,战士啊,你们并没有迟疑的眨一眨眼;枪风弹雨,你们向前,恶水荒山,你们向前,一年二年,你们向前,向前,向前,
  用血肉的牺牲赎取国土河山!
  生命的伟大,当遭逢患难,象你们,战士,是忘了自己的安全!
  噢,我们这一点点辛劳和危险,哪值得陈说,哪值得计算,假若情不自已的来含笑开言,也不过呀,作为慰看你们的一些纪念!
  回到了宜川,
  秋雨绵绵,
  刚一晴天,
  便再走入险恶的黄龙山。
  渡过浑黄的洛水,已是鄜县,唐时的重镇,全非旧观,城荒街寂,铺小人闲,唐代的占钟报着更点,伤心的月色,千载同怜,老杜的悲思,古今同感;清辉玉臂,香雾云鬟,秋月无情,又照着一番离乱!
  辞别了鄜县,赶到甘泉。
  甘泉,这名字,何等的清鲜!
  可是,城内牧牛,骡马入“店”,日午秋晴,仍自荒凉惨淡;小小的城垣,门洞儿低浅,把车身箝住,进退为难;塞住了城门,交通立断,牛阵马群鸣声一片!
  请来了壮丁,奇计争献:好不好把城垛拆宽?
  好不好把车棚截断?
  议论纷纷,拆城毁车都多有不便;后想起的计策往往安全,好不好掘深车的下面?
  人手如蜂齐动了锹铲,掘土移石使车身下陷。
  一两点钟的时间,
  几十身的热汗,
  车顶离开了城砖,
  车轮才大胆的旋转;
  呜呜长鸣,牛奔马窜,连声致谢,我们渡过难关!
  离开了甘泉,车行缓缓,虽没有黄龙山上的恶岭急弯,可是路碎沙拥,还容易遭险。
  太阳西落,我们望见了延安:山光塔影,溪水回旋,清凉嘉岭,夹卫着雄关;我们期待着人稠影乱,万家灯火,气暖声喧。
  但是,暮色里疏星点点,城里城外一片断瓦颓垣,寂寂的水,默默的山,山腰水畔微绕着流烟!
  欧战,欧战,加重了炮火的威严,能代“正义”发言的只有炸弹,这武力的疯狂,凭着刀枪判断,尸山血海,
  把死亡唤作凯旋;
  疯狂的日寇,望着欧西的火焰,吸血的毒口滴洒着馋涎,恨不能啊,象轻鸥上岸,抖一抖毛羽,磨一磨爪尖,再疾展双翅,向血海无边,向尸骨如山,去掠取血的财产!
  可是伟大中华的伟大抗战,在长城内外,在江北江南,教二载的侵伐,伤亡百万。
  在平阔的中原,在山林海岸,每一寸山河都用敌血估算,染红了黄河,烧焦了武汉,骨灰呀,千罐万罐,十船百船,三岛的哭声教樱花失去灿烂!
  欧战,欧战,战神在高呼狂喊,侵略之血沸腾,侵略之手急颤,噢,欧战,欧战,太阳之旗应当血光四溅!
  用马用船,向北向南,去烧,去抢,去征服,去杀砍,教世界知道矮脚武士的威严!
  噢,这中华的铁链,紧紧相缠,节节入骨,挣不开,扯不断,使耀武扬威的人马啊,步步深陷!
  用炸弹,用炸弹,炸断,炸断这无情的缠绊,
  好飞往地北天南,去应付欧战;兰州,西安,西北的名城,抗战的据点,去炸,去炸,把抗战的中华炸飞炸烂;连那荒城小县,象甘泉与宜川,也须领略侵略者的兽行毒焰,就因这疯狂的一念,
  炸弹呼嘘,毁灭了延安!
  看,那是什么?在山下,在山间,灯光闪闪,火炬团团?
  那是人民,那是商店,那是呀劫后新创的:
  山沟为市,窑洞满山,山前山后,新开的菜圃梯田;噢,侵略者的炸弹,
  有多少力量,几许威严?
  听,抗战的歌声依然未断,在新开的窑洞,在山田溪水之间,壮烈的歌声,声声是抗战,一直,一直延到大河两岸!
  在这里,长发的文人赤脚终年,他们写作,他们表演,他们把抗战的热情传播在民间,冷笑着,他们看着敌人的炸弹!
  焦急的海盗,多么可怜,轰炸的威风啊,只引起歌声一片:唱着,我们开山,
  唱着,我们开田,
  唱着,我们耕田,
  唱着,我们抗战,抗战,抗战!
  匆匆的,我们辞别了延安,在荒凉的永平用了午饭。
  饭后动身,一路都是煤炭:小小的山坡,静静的溪岸,到处是宝贵的黑石黑面,扒搂一筐,或撮够一担,就给一家几天的温暖。
  小小的油井,也在路边,三五个工人,眉乌脸暗。
  油分重轻,依法提炼,好象弄着好玩,
  每日出油不过滴滴点点!
  穿过了油井炭田,
  一步比一步危险:
  擦着岩石,跨过沟涧,一步一颠,一步一陷,一步一步出着冷汗!
  秋日落山,
  我们还在山里旋转,
  村中的父老善意的阻拦:不好再走,前边的坡高桥断。
  看一看星光满天,
  我们决定赶到清涧,
  暮色里,南北不分,高低不辨,随高就低,黑影里头昏心乱,忘了安全,也就忘了危险,一场恶梦似的来到清涧,犬吠如豹,城门已关!
  清涧——榆林
  荒沙在北,荒丘在南。
  千里的荒凉,中有清涧。
  这紧凑利落的小县,
  象有筋有骨,自命不凡。
  冒着北国的风沙荒旱,挺拔秀丽,静立无言。
  简洁明净是那些小街小店,店中男女静静的织着丝绢,丝白丝黄,绢长绢短,条条光润,在铺内轻悬。
  街心铺着石板,
  屋顶覆着石板,
  石板的方便
  使小城的气度齐整尊严。
  因利用石板,
  所以屋顶平宽,
  房在山腰,或在田畔,顶平门圆,却似石桥段段。
  清涧以上,沙岭荒寒,九里山内,风旱田干,灰黄一片,不见人烟,山顶小庙,佛倒屋瘫;盘出九里,还是零落的土山,中途车坏,却找着鸣涧清泉,一面等车,一面濯足谈天,溪清日暖,仿佛到了江南。
  涧上的山径,骡队缓缓,负着石碱,负着沙盐,骡子的头尾,红缨鲜艳,象新嫁的娘子,打扮得齐全。
  问一问赶骡的老汉,
  绥德已经不远,
  绥德以北,就是盐湾。
  从容的我们上山下山,果然,望见绥德还秋日高悬。
  绥德,这历代的重镇边关,巍巍雄立,在无定河边。
  无定河上,桥长孔圆,十七巨孔,野浪风翻。
  无定河岸,千顷沙田,红红的高粱,红到了河滩。
  无定在北,大理小理分灌东南,三面水,四面山,
  高山大水环卫着雄关。
  旧城在河北,蒙恬的龙湾,新城在山上,太子扶苏葬在山巅。
  从河岸仰看,
  城楼飞峙云间;
  在城中俯瞰,
  山连河滚,浩浩云烟,不怪呀,每当榆关欲陷,历代是退守绥延!
  城里,石路石垣,
  房整街宽;
  石榴梨枣,点缀着秋天。
  晚间,秋雨带来微寒,静静的我们宿在韩蕲王的祠馆。
  从绥德北进,看见了盐湾:土白如雷,撮土熬盐,简单的锅灶,罗列道边,清涧的石板,
  绥德的沙盐;
  乡间的父老世代相传,说:秀静的米脂出过貂蝉。
  米脂城外,土货如山,米脂城中,静静的庭院,墙高门大,气度不凡,象富户衰败还维持着局面。
  李闯的故乡,去城不远,汾阳的大庙,立在山边,富贵寿考,织女的预言,字大如轮,骄傲的立在庙外山间。
  米脂以上,渐入沙田:矮矮的桑,矮矮的枣,掩护着田边;塞上的沙流,随风南窜,这儿一堆,那儿一片,一窝一丘,暗示着荒旱。
  镇川堡上,我们打尖:敞亮坚实的屋宇,镇大街宽,晴美的秋日照着牛马往还;红的缨,白的马,蓝的天,红的枣,黄的土,葡萄深蓝;焦黄的面包香味四散;夹杂着牛马草料,似羶似甜;大店小店,皮货如山,北方的风味,至此十全。
  榆关的各县,羊群万千,羊皮羊毛汇集到镇川,羊毛的销售,在太平年间,每年也有一二百万!
  饭后动身,黄沙不断,不测高低,也难辨深浅,有时候,平地上车停轮陷。
  十里山中,沙邱时现:圆圆的丘顶,如浪的条线,处处欲流,处处柔软,微风起处,吹出些轻烟。
  沙丘的左右还有山田
  穗小叶蜷,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