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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刚才说了，我只是做运动，又没跟你们比赛”。

　　　　“敢不敢比一比？”小石头叉着腰，摇头晃脑的进行挑衅。

　　　　“我岁比你大，赢了你也不公平”林思扬摇头。

　　　　“那就是不敢”小石头威风八面的朝伙伴们炫耀。

　　　　林思扬懒的与这些孩子较劲，他叉开话题，就问“你们怎么不去上学？”。

　　　　“上学？”一个孩子问。

　　　　“什么？”小石头也问。

　　　　林思扬微微皱了皱眉，说这里闭塞却是一点都不过分，已经七、八岁的孩子了，怎么连什么都不知道？

　　　　“上学就认字，你们不知道吗？”。

　　　　“叔叔，要不你教我们吧”小石头恳求。

　　　　“叔叔，你教我们吧”另几个孩子也提出了请求。

　　　　林思扬正在犹豫之际，小石头朝那几个孩子摆摆手“还不快点拜见我们的老师”。

　　　　小石头说完，他先是跪了下去，另外几个孩子照着小石头的样子也是扑地跪倒。

　　　　“你们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林思扬急忙去搀扶孩子们。

　　　　“你不答应，我们就不起来”。

　　　　林思扬皱了皱眉，无奈，他只好点头“我算是怕了你们，起来吧”。

　　　　孩子们起来之后一阵哄叫，林思扬闷在一旁，心中就嘀咕道，来门头沟本来是行医的，一个病人没看，难道就这样改行了不成？！



………【十二　世外桃源8】………

　　　　孩子们有求知欲毕竟是件好事，林思扬不想拂了孩子们的一番热情，自此，林思扬的小木屋当中，不时就传来一阵阵朗朗的读书声。尽在

　　　　李老爹闻知此事，他跑来站在外面看着林思扬津津有味的给孩子们上课，赞许的点了点头，不由得又摇了摇头，然后默不作声的走了。

　　　　没出三天时间，岭南的孩子们差不多都跑了来，林思扬点数一遍，整整28名学生。

　　　　林思扬看着这些天真可爱的孩子们，他不由得再次出了叹息，看来自己这个孩子王的当定了的。

　　　　不但是孩子们，有的村民从田地回来，有时也站在外面驻足围观。

　　　　因为孩子们太多，林思扬按年龄大小把孩子们编成两个班级，一个班级在外屋，一个班级在里屋，交替着给他们上课。

　　　　自己又不是准备着来这里教书的，没有课本，林思扬就凭着记忆进行教授，反正要从汉语拼音开始，怎么着也能应付一气。

　　　　有的孩子新奇了几天，便开始感到有些乏味，再过几天，索性就逃了学。

　　　　林思扬心中暗想，自己本身就不是什么老师，完全是义务教学，故而，对于逃学的学生并没有过分追究。

　　　　春天的脚步说到就到，没过几天的时间，坡上青青草，绿树愈早，花开了，漫山遍野的就是馨香一片。

　　　　混在孩子们中间，林思扬几乎忘掉了烦忧和惆怅，他带着学生们去春游。不，严格的说，是孩子们领他去南山北岭的到处游玩，这里的植被完好，等到枝繁叶茂之时，山上一片尽绿，不知名的野花也渐渐地艳了起来。

　　　　来闷头沟也有一些时日，一个人清静的时候，林思扬就想，自己总不能老是这样生活下去，既然有的是时间，倒不如多学点儿医学知识，将来有时间也可以考研深造。

　　　　主意打定之后，林思扬跑到县城，他给在天都的毕老师通了电话，毕老师在电话当中一再鼓励林思扬，并答应给他邮寄一些复习资料过来。

　　　　很快到了播种季节，田野当中人、牛混杂起来，这里主要以玉米和谷物为主。土地肥沃，堪称良田，那种子播下去，小苗儿眨眼般的就破土露头。

　　　　林思扬的诊所里好不容易有了第一位病人，不过，还是有点儿遗憾，人家并不是前来看病，只不过是咨询罢了。

　　　　这个病人叫山花，她挺着一个大肚子慢悠悠的进了门，孕妇见得多了，在天都实习的时候，也在妇产科待过一些日子，不过，林思扬从没见过这么隆挺的肚腹。

　　　　“大姐，你坐”林思扬给山花搬了一把凳子，肚子这么大，让她坐到床沿上恐怕会影响呼吸。

　　　　山花小心翼翼的坐下来，她略略有些不好意思的先和林思扬闲聊“林老师，今天没上课吖？”。

　　　　“今天休息”林思扬给山花倒了一杯热水，放到她的近前。

　　　　“你这里倒是挺清净的”山花一笑。

　　　　“确实清净，孩子们在的时候可就热闹的多了”林思扬这么说着，也不知道人家是不是前来就诊的，他没好意思问，再说了，倘是妇科的问题，自己对这方面的疾病也不是很拿手。

　　　　随意闲聊几句，山花终于步入了正题“林老师，听说你以前是个大夫，我想问你打听点事”。

　　　　林思扬心中苦笑，我不但以前是个大夫，现在是，将来也会是。不过，细想之下，这也怪不得人家山花，你现在本来就做了一名‘老师’么。

　　　　“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凡是我知道的，绝对没有问题”林思扬和善的笑笑。

　　　　“事情是这样的”山花不免还是有点儿忸怩，她想了一下，这才若有所思的说道“我这几天感觉总是没劲儿，出气也费劲，有点时候还迷糊，你说我的这种情况算不算毛病？”。

　　　　“你怀孕大概有几个月了？”林思扬的神色郑重起来。

　　　　山花想了想，然后答“应该有六个多月，差不多七个月的样子”。

　　　　“你怀孕期间有一定的妊娠反应，如果不是很严重，应该问题不大”林思扬解释道。

　　　　“可有的时候，我还肚子疼，还有，我的脚也肿了，走起路来很是费劲”。

　　　　“是这样”林思扬点了点头，他提议“不然的话，我帮你检查一下，你看可以吗？”。

　　　　“检查啥？”。

　　　　“先给你测测血压，再给你听听胎心音”林思扬说着，他从行囊当中掏出听诊器和血压表。在娄山石卫生院的时候，李文永给林思扬预备的这些东西，在林思扬来闷头沟之前，李文永并没有收回去，李文永虽然不知道闷头沟的具体状况，但他能猜想到闷头沟环境的艰苦。

　　　　测了血压之后，林思扬心中就是一惊，山花的血压实在是太高了，从山花的各种表现和血压的判定指标上看，山花的情况已经达到了妊高症的诊断标准。

　　　　为了防止山花引起恐慌，林思扬没有做过多的解释，他吩咐山花“你撩开你的上衣，我再给你听听心脏”。

　　　　山花迟疑的看着林思扬，林思扬就笑着解释“怀孕期间，有些孕妇容易造成心脏问题，我只是给你检查一下心脏有没有毛病”。

　　　　山花‘哦’了一声，她扭扭捏捏的撩开上衣，林思扬用手将听诊器的听头捂热，遂将听诊器放到山花的胸前。

　　　　山花的心率跳的很快，心律也不规则，在收缩期可闻及三级左右的杂音。

　　　　收了听诊器，林思扬暗想，怪不得山花说她的脚步浮肿，原来她现在已经有了轻度心衰的表现。

　　　　“你解开裤子，我再给你听听胎心音是不是规整”林思扬又吩咐道。

　　　　“还要解裤子？”山花忽闪着眼睛有些不解的问。

　　　　“这个东西叫听诊器，隔着衣服是听不到的；你要是不好意思的话，下午让你们家里的陪你过来看看”林思扬说道。

　　　　山花‘嗯’了一声，她慢慢地站了起来，跟林思扬说了声“谢谢”蹒跚着就走了。



………【十三　二秃子】………

　　　　山花走后，一直过了两天也没有再来复诊，林思扬的心中不免微微有些着急，如果山花的血压进一步攀升的话，势必对山花的身体和胎儿会造成很大的危害。：

　　　　考虑之后，林思扬找到李老爹，跟李老爹说明了情况，李老爹打了个迟儿，然后皱眉道“山花家的事你最好别管，他丈夫二秃子又混又坏，是个不明事理的人，说白了这个二秃子就是个邪神”。

　　　　“可是，照山花目前的情况展下去，肯定会有危险”林思扬不安的言道。

　　　　“你有把握给她治好吗？”李老爹看着林思扬说。

　　　　林思扬微微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的心思，你的本意是好的，不过，你还不了解二秃子的为人，照他那个德性要不是把人家山花楞给那个了，我呸，他要是能说上媳妇，我这个李子就得倒着写”提起二秃子，李老爹满口的微词。

　　　　“老爹，我担心山花真出点啥事，咱这良心上也过不去”。

　　　　“既然山花没再去找你，八成是那个二秃子不答应，这小子成天的看着山花，就跟防贼似的”。

　　　　“为啥？”林思扬不解的问。

　　　　“怕山花跑了呗，我还是那句话，要不是二秃子强行把人家干了，像山花这么标致水灵的人儿就是误打误撞，也撞不到他二秃子头上，这小子一天不干别的，除了喝酒，就是看着山花，要是哪个男的多看山花一眼，他就敢跟你玩命”。

　　　　李老爹是一番话说得林思扬心中很有些不是滋味，照李老爹说的，山花是被二秃子强*奸以后，迫不得已才嫁给了这个无赖。

　　　　“其实，二秃子和山花还有着一定的亲戚关系，家丑不可外扬，出了这事，山花爹咬咬牙，也就只好认了”李老爹又嘀咕道。

　　　　“要是冲着二秃子的话，我应该听老爹的劝，不过，我总觉得山花已经够可怜的了，万一再出个啥事……”。

　　　　“理确实是这么个理”李老爹叹了口气，他思忖一下，“你要是真想去，我陪你，这个二秃子好歹也给我一点儿面子”。

　　　　“那就麻烦老爹了”林思扬点头说。

　　　　李老爹引着林思扬往山花家走来，二人的谈话仍不免在二秃子和山花的事上，李老爹骂道“二秃子这个王八犊子，说句不该说的话，我听人说，山花的肚子都这么大了，他还没完没了的让山花跟他干那事，你说他算个人吗？”。

　　　　林思扬心中暗叹，愚昧、无知、野蛮、混账这几个词语差不多都在二秃子身上体现出来，山花嫁给了这样的一个人，怕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到了二秃子的家里，二秃子正在端着大碗喝酒，他见李老爹二人过来，略略抬了抬眼皮“老……老爹来……了”。

　　　　林思扬打眼一看，心中不由得暗暗惊叹，这个二秃子果然的名副其实，头上光秃秃的几乎比三毛的头还少，两只眼睛一大一小，看人的时候给人一种歪歪愣愣的感觉。

　　　　也不知这个二秃子是喝多了酒，还是本身就是个结巴，反正说起话来很是费劲。

　　　　“山花呢？”李老爹冷着脸问。

　　　　“这个老娘们成……成天的不着家，看……看来我该收……收拾收拾她……了”二秃子说着又啁了一口酒，也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喝的，酒没喝完，酒汁顺着下颌不住的往下淌。

　　　　“漏了”李老爹没好气的提醒道。

　　　　“啥漏……漏了？”二秃子一时还不明白李老爹说说话的意思。

　　　　“房顶”。

　　　　二秃子仰头看看，他转了转眼珠，嘿嘿笑道“老爹你逗……我，房顶好好……的，你拿我打镲玩咋……咋……”。

　　　　“废话少说，你把山花叫来，人家林大夫给山花检查身体来了”李老爹不耐烦的道。

　　　　“他就……就是那个林……大夫？”。

　　　　“是我”林思扬点头。

　　　　二秃子闻言，将酒碗往桌上一墩，眼珠子立时瞪了起来“是……是你让我媳妇脱衣服着？你想耍流……流氓咋……咋……”。

　　　　二秃子一边说，一般跃跃欲试的往林思扬跟前走近。

　　　　李老爹一把又将二秃子推了回去，喝道“你给我好好地坐那儿呆着，人家林大夫是为了给山花检查身体，你小子想哪去了？”。

　　　　二秃子没理睬李老爹的话，他依旧梗着脖子，两只手交替着往上面捋着衣袖，“我可告诉你，今我这是给老爹的面儿，你这个外来户再敢动山花一根手指头，我二秃子可不是吃醋的主儿”。

　　　　之前，二秃子磕巴了半天，这一会儿又不知怎么了，说起话来滔滔不绝的。

　　　　“小林”李老爹拍拍林思扬的肩膀，然后摇头道“看到没，跟这个混账东西你根本就说不清楚，不然的话，咱还是回吧”。

　　　　林思扬暗想，临来之前李老爹说的一点都不过分，就像二秃子这样的混人，你再怎么解释也等于对猪弹琴。

　　　　想到此，林思扬微微点头“就听老爹的”。

　　　　林思扬正要随着李老爹往外走，二秃子不依不饶的言道“林大……大夫你给我站……站住”。



………【十四　寻衅】………

　　　　二秃子一边说一边追了出来，李老爹瞪着眼睛一把又将二秃子搡了回去“你该上哪待着就上哪待着去，少在这儿给我添乱”。，尽在

　　　　二秃子本就喝多了酒，他猝不及防仰身跌了个仰八叉，继而就杀猪般的嗥叫“李老爹打人了，快来人啊！”。

　　　　“我们走，甭理他这个混账王八羔子”李老爹骂咧咧的扯着林思扬往外走。

　　　　林思扬和李老爹走到了外面，林思扬苦笑着摇头“想不到这个二秃子这么的混账，真是让老爹费心了”。

　　　　“这个混小子你要是不跟他来真的，他就蹬鼻子上脸，镇不住他”李老爹一边说，一边闷着头往前走。

　　　　到了拐弯的地方，林思扬就说道“老爹，我先回我那了，一会儿还有孩子们过来”。

　　　　李老爹停下，他嘱咐道“小林大侄子，你给孩子们传授文化自然是件好事，不过，别太累了，就咱这个地方的人，将来能算个帐，会写个自己的名字也就蛮够用了”。

　　　　林思扬微微一笑，“老爹，你放心，教孩子们这点儿东西我根本不费劲，说白了，就跟玩似的”。

　　　　“那就好，你去吧”李老爹朝林思扬摆摆手，然后走了。

　　　　看着李老爹走去的背影，林思扬不由得呆了一呆，这个远去的背影太像爹林老栓的举动，假如刚才面前站着的是爹，爹一定又会跟他瞪眼，他会说“你小子咋这么能吹牛呢？吹牛不上税咋的？”。

　　　　林思扬想着，心头不由得酸了酸，他正站在这愣，小石头忽然跑了过来，远远地就喊“林老师叔叔，你迟到了”。

　　　　林思扬也不知道今天这是怎么了，真的想家了吗？待小石头跑到近前，他怎么看怎么像自己的侄儿小凯，他抚摸着小石头的脑袋，随之轻轻的叹了口气。

　　　　“老师叔叔，你怎么了？”小石头扬着脸问。

　　　　林思扬曾告诉孩子们，或是叫他叔叔，或是叫他老师，这个小石头非要别出心裁的喊林思扬“老师叔叔”。

　　　　“没事，咱们走”林思扬笑了笑，他牵起小石头的手赶往小木屋。

　　　　这里的孩子比不得娄山石学校的学生，上课之前，林思扬总是要花上最少十分钟的时间维持秩序，越是到了上课，孩子们的事情越多，这个说‘我要去撒尿’，那个说‘我要去拉屎’，反正总要找点事干。

　　　　也不知李老爹从哪儿弄来的一块青石板，林思扬又找了一些石灰块当做粉笔，条件虽然简陋，林思扬却是很投入的给孩子们上课，一天下来讲的口干舌燥的。

　　　　林思扬以为，这才是他来闷头沟后，唯一感到充实的事情。

　　　　“今天，我给大家讲诗，它的名字叫〈锄禾〉，下面你们跟着我读”林思扬一边说，一边注意着孩子们的举动。

　　　　一个个都是稚气未脱天真活泼的小脸，他们本应该像山外的孩子们一样，每天背着书包高高兴兴的来到学校。可他们没有这样的条件，大一点儿的孩子到了十三、四岁依然的在村子里跑着玩耍，一代一代的传承下去，这里的人们不愚昧才怪呢。

　　　　“锄禾日当午”。

　　　　“锄禾日当午”孩子们也跟着朗读。

　　　　“汗滴禾下土”。

　　　　“……”。

　　　　林思扬正在聚精会神的念着小诗，小石头就歪着脑袋往外面**，他身周的孩子便也扭头作观。

　　　　“小石头，起立”林思扬喊道。

　　　　小石头慢腾腾的站起来，他半低着头不吭声。

　　　　“咱们正在上课，上课的时候大家必须集中注意力，下次不许这样了”。

　　　　“呃”。

　　　　“请坐”林思扬说完，他准备继续往下念诵课文，不想，越来越多的孩子看向门外。

　　　　林思扬心中狐疑，他正想问，一个孩子就说道“叔叔，咱们外面有人”。

　　　　林思扬往门口走了几步，他想不到是二秃子正扒着门框往里面探头探脑的看。

　　　　林思扬不知道二秃子的真实姓名，直呼人家的外号又显得很不礼貌，于是他便省略了称呼，问“你有事吗？”。

　　　　“你出来”二秃子的语言很简洁，语气颇为强横。

　　　　看二秃子冷漠的表情，八成是来寻衅闹事的，林思扬微微皱了皱眉，他吩咐孩子们自行复习，然后走到了外面。

　　　　“你为什么想调……”。

　　　　林思扬暗想，就在门口处和二秃子对白，说不定会被屋里的孩子们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