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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这般女子-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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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住的院子,一直收拾得干干净净,仿佛这九年时间他们从未离开过一般。当年的大长公主多热闹,公公喜欢教oo拳脚功夫,爷孙三人总是逗得婆婆开怀大笑。

    如今公公早已经逝去,他们四人也搬了出去,只余婆婆独自一人待在那宽阔寂寥的公主府里。

    “好。”班o当即点头,“我把恒弟也带上。”

    “乖孩子。”阴氏笑了笑,没有再说其他的。自从女儿做了那个奇怪的梦以后,她就担心女儿心里受不了,所以现在也不想拘着她学规矩,能快活一天就算一天吧。

    “冤枉啊!”

    班家的马车行路到一边的时候,突然冲出一个身穿孝衣,头戴孝帕的中年女人,她身后还跟着两个瘦小可怜的孩子,哭哭啼啼跪作一团。

    “怎么回事?”班淮掀开马车帘子,看着跪在他马车前又是喊冤,又是磕头的一大两小,顿时觉得头都大了。侯府的护卫拦在马车前,不然这形迹可疑的三人靠近马车。

    “大人,民妇有冤,求大人替民妇伸冤!”

    她举高手里的状纸,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冤字,不知道这字是用人血还是畜生血写的,看起来有些渗人。班淮忍不住往后坐了坐,“这怎么回事?”

    “青天大老爷,求您救救命妇的丈夫,同县县令草菅人命,官官相护,民妇丈夫死得冤枉啊!”

    班淮干咳一声,招来身边的随侍,“同县在什么地方?”

    “侯爷,同县在薛州,”随侍小声道,“薛州刺史是赵仲。”

    “赵仲……”班淮眯眼想了一会儿,“那不是赵家二郎吗?”

    长随:“正是赵家二公子。”

    说起来他们家与赵家也颇有渊源,当年与oo指腹为婚的,便是赵家三郎,只可惜赵家三郎夭折后,这门亲事自然就不再提起。这些年,他们班家与赵家仍旧还有来往,只是关系终究不如以往了。

    “大人!”

    中年女人见班淮竟没有搭理她,哭得更加凄惨,“大人,求您发一发慈悲心,帮一帮民妇!”

    “等等!”班淮被这个女人哭得有些头大,“你若是有冤屈,当去刑部或是大理寺。”

    中年妇人愣了一下,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连客套话都不说,直接就拒绝了她。

    “我就是一个闲散侯爷,没实权,说话不管用。就算我带你去衙门,也没人稀罕搭理我,”班淮摆了摆手,“与其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去大理寺门口敲一敲鸣冤鼓。”

    说完,也不等中年妇人反应过来,就让护卫把这三人抬到一边,乘坐马车大摇大摆的离去了。

    喊冤的妇人:……

    围观的老百姓:……

    第一次听到亲口说自己没实权,说话不管用的贵族。

    班o掀起帘子,看着被护卫架在一边,看起来像是还没反应过来的中年妇人,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在看什么?”

    “看刚才喊冤的那个人。”班o想了想,“我觉得她有些奇怪。”

    “当然奇怪,”阴氏冷笑,“一个为亡夫喊冤的女人,为了赶到京城,肯定是风餐饮露,神情疲倦。两个孩子失去父亲,必定仓皇又难过,你觉得他们符合这些?”

    班o放下帘子:“那她是骗我们的?”

    “她做什么不重要,”阴氏神情显得很平静,“重要的是我们心里有数。”

    “哦。”

    班o一脸受教,再次掀开帘子,看到对面有人骑着马过来了。

    此人面若好女,玉冠束发,玄衣加身,袍角流光浮动,原来竟是绣娘在袍角暗绣了一朵朵祥云。

19、任性的侯爷

    “姐!”

    班恒一路小跑冲动班o的院子,打断了女说书先生正在进行的故事,接过丫鬟倒的茶,连喝几大口后才道:“人我已经查到了。”

    班o挥手让无关人员全都退了出去,双手往茶几上重重一拍:“是谁?”

    “忠平伯的长子,谢重锦。”班恒喝完整整一盏茶,才勉强喘过气来,“就是三年前考中状元,然而去外地任职的那个。谢启临眼睛摔坏一只后,他就调职回京了,昨天才刚到京城。”

    “姐,你让我查他干什么?”班恒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忽然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看着班o:“你不会是看他长得好,就那什么什么吧?”

    “你脑子里能不能想点正常的东西,”班o拍开班恒准备拿点心的手,“你姐在你心中,就这样儿?”

    班恒茫然,不是这样是哪样儿啊?

    班o觉得自己有些手痒,差一点就拍在了班恒那张傻兮兮的脸上。不过她还是忍不住了,见他跑得满头是汗,把手帕往他手里一扔,“你说,忠平伯府造反的可能有多大?”

    “姐,你觉得就忠平伯府那个德行,能拿什么造反?”班恒瞪大眼睛,“我知道你不待见这一家人,但是这种屎盆子往他家脑袋上扣,对屎盆子是个侮辱。”

    “你说的好像也有些道理,”班o剥着瓜子,扔掉壳把仁儿放在小银碗里,“天下穿黑衣的男人那么多,也不一定就是他。”

    “也许是其他地方的人举旗造反,一呼百应……”班恒突然顿住,“不太对啊,这样出多大的事情,才会让四方列强举旗造反?”

    “新帝继位,地位不稳,民怨沸天,”阴氏走进院子,坐到兄妹二人对面,“如今蒋家的天下,并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稳当。”

    当今皇帝性奢靡,好大喜功,甚至纵容皇后娘家人卖官卖爵,民间早有不满的声音出现,只是朝中官员把这些流言都压了下来。可是能压得了一时,难道还能压一辈子?

    “母亲,你说我们要不要把姐做的梦,告诉祖母?”班恒摸了摸头,“反正我们脑子不好使,不如让祖母来想想办法?”

    “不行。”阴氏当即反对,“这件事绝对不能告诉你祖母。”

    “为什么?”班恒不解,“我们解决不了的事情,不交给祖母,还交给谁?”

    “你祖母不仅仅是你们的祖母,还是蒋家的大长公主,她年纪大了,若是让她知道蒋家王朝会被人推翻,你让她老人家如果接受?”阴氏没好气道,“你平时多去给你祖母请安,多陪陪她老人家,其他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

    班恒乖乖点头,“我记住了。”顺手把桌上银碗里的瓜子仁倒进自己嘴里。

    “班恒!”班o见自己剥的瓜子仁没了,差点没把装点心的盘子扣在班恒的脑袋上,“你一个大老爷们,还抢我的瓜子仁。”

    “我是你弟,不是大老爷们,”班恒从椅子上蹦起来,“再说给我剥几粒瓜子怎么了,以后我还要娶个给我剥瓜子儿的媳妇呢。”

    “呸!美得你呢,”班o双手叉腰,“我若是找了你这么一个夫君,肯定天天抽你。”

    “那你想要找什么样的夫君,给你剥瓜子儿的?”班恒蹦q着逃开,“你这才叫做梦呢。”

    阴氏看着这对儿女吵吵闹闹的样子,忍不住摇头失笑,家里有下人不用,两人经常为了这种小事吵吵闹闹,真不知道这没事找事的性子随了哪个。

    大街上,班淮带着随时护卫在外面乱晃,这手镯水色好,给夫人买回去,这发钗看着漂亮,给女儿买回去,这几本书写得好,给儿子捎几本。由于近来他买东西的时间多,又不以势压人,该给多少钱就给多少,不欺负做生意的商贩,所以班大侯爷在大业朝奢侈品一条街上,十分受掌柜与堂倌欢迎,真恨不得他天天来。

    “侯爷,这琉璃盏是今年刚到的货,虽然比不上宫里的精致,但也有几分雅趣,”掌柜热情地给班淮介绍一盏星辰琉璃盏,“夜里点上后,就像是有星星落在了地上,贵府的女眷一定会很喜欢。”

    班淮看了眼这琉璃盏,做工还算上乘,便道:“多少钱?”

    “侯爷,您是我们的老熟客了,小的要谁的高价,也不敢要您的呀,”掌柜看了眼四周,小声道,“别人要肯定是一千两,如果是您要,我收六百八十八两,也算是讨个吉利。”

    “行,等下你安排人送我的府上,”班淮点了点头,转头看到墙上挂着一幅麻姑贺寿图,他想起母亲向来喜欢字画古玩,便道,“这幅画要多少钱?”

    “侯爷……这幅画已经有人定下来了,您看要不要看看别的?”掌柜陪笑道,“小的这就让人去取画,让您慢慢挑。”

    “那就算了。”班淮觉得有些可惜,这幅画寓意很好,送给母亲再合适不过了。

    “若是侯爷想要,晚辈便把这幅画赠予您,”一个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只要侯爷不嫌弃就好。”

    班淮回头看清来人:“容伯爷。”

    容瑕朝班淮行了一个晚辈礼,转头对堂倌道,“把画装好,送给班侯爷。”

    “这怎么使得,既然此画是容伯爷挑好的,我又怎么能夺人所好。”班淮虽然年龄比容瑕大,品级比容瑕高,但是却不是愿意占小辈便宜的人。

    “侯爷客气了,”容瑕再度行了一个晚辈之礼,“这幅画能让您看中,便是它的缘分,您若是推辞不受,那便是看不起晚辈了。”

    论口才,十个班淮也比不上半个容瑕,所以最后班淮还是把这幅画收下来了。好歹他还记得自己不能白拿人好处,所以决定请这个大方、知礼、俊秀的年轻晚辈去吃饭,去京城里消费最高的望月楼。

    容瑕不仅没有嫌弃他是个闲散侯爷,反而一路上对他极为尊重,这让班淮对他的印象从一个很厉害的年轻伯爷到挺讨喜的年轻人,最后好感度直达这小子太对我胃口,我家儿子就是渣渣的地步。

    望月楼的堂倌跟班淮也很熟,看到他就热情地招呼两人到楼上坐。

    班淮上楼梯的时候,对引路的堂倌道,“我记得你媳妇快要生孩子了?”

    “回侯爷,我家娘子已经生了,可惜是个丫头。”堂倌脸上不带多少喜气,“劳您问了。”

    “丫头也好,”班淮在兜里摸了摸,拿出两颗花生大小的银葫芦递给堂倌,“这个拿给你家丫头压枕头,保佑她长命百岁,无病无灾。”

    “侯爷,小的哪敢要……”

    “没事,这本就是我拿来送小辈的,”班淮一副“吾家有万金,行止随心”的模样,“拿去吧。”

    “谢、谢侯爷!”堂倌接过两粒银葫芦,满脸的感激。

    容瑕看着班淮与堂倌之间的往来,脸上笑意更深。两人在包厢里坐下后,容瑕道,“侯爷真心善。”

    “倒不是我心善,”班淮摇了摇头,喝了口茶道,“我若不开这个口,那个丫头可能活不了。”

    对于他们贵族来说,多养一个女儿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对于普通人,尤其是一心求子却得了女儿的普通百姓而言,这个女儿便是多余的。早年他游手好闲去郊外玩耍时,曾目睹一老妇把死去的亲孙女扔到桥下,只为了让她遭受千人踩万人踏,这样才不会有女儿敢再投生到她家。

    此事过后,他回去吓得生了一场病,喝了好几副安神药才缓过来。

    容瑕倒是没有想到班淮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愣了一下,“可见侯爷还是心善的。”

    班淮摆了摆手,不欲再谈此事。

    不一会儿,饭菜上桌,班淮没喝几口酒,酒劲儿便上了头,跟容瑕说着一些漫无边际的废话,难得的是,容瑕竟然也能把话接上,不愧是誉满天下的容公子。

    “忠平伯府那群王八蛋,还想让嫡长子到户部任职,他想得美!”班淮把酒樽往桌上重重一放,“他们这么欺负我闺女,还想当事情没发生,没门!窗户都没有!”

    容瑕想起京城的传闻,班侯爷最是宠爱长女,当初忠平伯嫡次子跟烟花女子私奔后,班侯爷当即去忠平伯府退了婚,还把忠平伯府砸得乱七八糟,甚至连大门都换了。后来谢启临找回来以后,还挨了无数次黑打,忠平伯去告御状,说这是静亭侯一家人干的,只可惜没有证据,皇上又偏心静亭侯府,这事就不了了之。

    “晚辈也觉得谢家长子不适合到户部,”成安伯给班淮满上酒,“您觉得他去哪里任职比较好?”

    “任个屁的职,最好赋闲在家才好!”班淮醉醺醺地骂道,“让他抱着他爹回家吃奶去吧。”

    班淮虽然没有学到他武将老爹行兵打仗的本事,不过骂人的本事倒是学去了不少。

20、这一场好戏

    班o跟班恒闹过一场以后,就以锻炼他身体为由,拖着他陪自己去买东西。姐弟两人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两人走到门口一看,两个小厮正扶着他们父亲下马车,父亲醉醺醺的模样,明显是去喝了酒。

    “姐,母亲出门了没有?”班恒往大门后望了一眼,父亲这副模样如果被母亲看见也不知道母亲会不会生气。

    “没,母亲刚才说要去午睡,”班o同情地看了眼班恒,正准备与班恒一起上前扶班淮,马车里又走出一个人来。

    “郡主,世子,”容瑕整了整衣衫,对姐弟俩歉然道,“方才在下与侯爷用饭食,不小心让他多饮了几杯酒,实在抱歉。”

    “有劳伯爷把家父送回来,”班o觉得这事怪不到容瑕头上,她父亲的酒量有多差,她是知道的。她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父亲竟然能与容伯爷凑在了一块儿,这就像猫跟天鹅待在一块儿玩耍,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别扭,“家父不善酒力,若是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请伯爷不要放在心上。”

    “郡主言重,侯爷并无冒犯的地方,”容瑕看班淮已经被小厮扶进了轿子,便道,“侯爷已经安全送到,在下告辞。”

    “伯爷,不如留下用些茶点再走,”班恒走了过来,朝容瑕一作揖,“伯爷,请。”

    “怎好再叨扰……”

    “容伯爷,”坐进轿子里的班淮从轿窗伸出脑袋,醉醺醺道,“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咳,”班恒干咳一声,“伯爷,不要客气,请!”

    班o默默捂脸,扭头示意小厮们尽快把她父亲抬进内院去,至于其他的就交给她母亲操心去吧。

    “那容某便厚颜打扰了。”

    容瑕跟着姐弟两人走进门,这是他第一次进班家大门,班家里面的样子与他想象中差不多,又有很多不同的地方。府邸既豪华又精致,名花异树,雕梁画栋。若是要进入二门,还要通过一条九曲回桥,桥下是清澈的湖泊,金色锦鲤悠闲自在地摆着尾巴,看起来又肥又懒。但是班家的下人却比他想象中有规矩,不像某几个与皇室沾亲带故的人家,虽花团锦簇却连下人都管不好。

    想来这是侯夫人的功劳了,据传当年大公主十分喜欢静亭侯夫人,便特意替儿子把人求娶了过来。好在静亭侯虽一事无成,闲散度日,但是对夫人却极好,便是他也听人说过静亭侯夫人年轻时有多伶俐有多美。

    他看了眼班家姐弟,不过这对姐弟性子可能比较随静亭侯?

    三人在湖中的观景亭落座,班恒最不耐跟人文绉绉的说话,但是跟容瑕没说几句话后,他便与容瑕称兄道弟起来。原因无他,只因为这位说话实在太对胃口了,虽然文采斐然却不在他面前吊书袋子,脾性也比那些盛名在外的文人才子对人胃口,他总算明白父亲为什么能跟这人坐在一块吃饭喝酒了。

    “只恨不能早日与容兄结识,”班恒端起茶杯,“来,我以茶代酒,敬容兄一杯。”

    “班兄客气,”容瑕端起茶杯,与班恒碰了一下杯,仰头把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爽快,我最不耐别人讲究喝茶那些破规矩,”班恒道,“口渴了就大口喝,不渴时就慢慢品,哪那么多破规矩。”

    “班兄是爽利人,容某不如,”容瑕端起茶壶,给两人倒好茶,转头见班o单手托着下巴不说话,便把她杯子里凉掉的茶水倒掉,续上温茶水,“郡主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班o眨了眨眼,摆手道,“我对你们男人的话题没兴趣。”

    容瑕忍俊不禁:“郡主对什么感兴趣。”

    “珠宝首饰,越漂亮的东西我越喜欢,”班o叹口气,一脸感慨,“人生苦短,想到天下还有那么多漂亮的珠宝首饰不属于我,我就觉得心疼。”

    “咳咳咳咳!”班恒连咳好几声,我的亲姐姐,你可长点心吧,你的名声都差成什么样儿了?还敢明着说自己喜欢珠宝首饰这种俗气的东西,咱不能装得高雅一点吗?

    班o白了他一眼,把“牛嚼牡丹”这种行为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人,没资格嫌弃她。

    容瑕装作没有看见姐弟俩之间的小眼神,反而笑道:“郡主美貌倾城,确实只有世间最美丽的珠宝才能配你。”

    班o眼睛顿时笑成月牙,这个世间果然还是长得漂亮嘴又甜的男人才讨人喜欢。

    “容伯爷,这道点心味道不错,你尝尝。”班o把摆在自己面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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