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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浅-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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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她是在跟自己赌气。
一方面,她讨厌这几天心神不宁的自己,另一方面,她又在逃避去秦浅住处……她害怕Sean那双清澈的蓝眼睛。
尽管她当时能从容应对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天一走出门,她勉强挺起的肩背便骤然垮下里。
任她再没心没肺,Sean的话,仍一遍遍地回荡在耳边。
她不是神仙,她只是一个最最普通的女人,就算是纯真无邪的孩子,看到自己喜欢的洋娃娃被人抢走也会难受。
而其实,现在是她抢走了别人的东西。
——多少女人想爬上我爸的床都没成功,没想到你这么有能耐,我真是好奇,你哪一点及得上我妈妈。
他答应与她交往的那天,她怎么没去买彩票?这般好运,一定能中大奖。
“天真,我可以另外安置一个住处。”秦浅凝视她低垂的小脸,声音低缓。
他并非不了解她的感受,也愿意为此努力。
“不要,Sean知道了更不好,他一定不希望自己的父亲有第二个‘家’。”她发对。
“那你要如何?”他蹙眉,声音转冷。
“过几天再说吧。”她道,“我不知道。”
她不知道?
黑眸上染上一丝薄怒,他很不满意她这种敷衍的态度。
可是他为什么要生气?他不耐地想。
他不喜欢这种被她拒之门外的感觉,不喜欢看到她这种垂头丧气的样子,不喜欢她这种逃避懈怠的态度。
仿佛她在犹豫,在退缩,有点心灰意冷。
然后他不悦地发现,她又开始影响他的情绪。
“我想回家静一静。”她说,手指不安地抓紧皮包带。
他瞪着她。
“你需要静多久?”他的声音里,夹着清淡的讽刺,“你是自由的,天真。”
低醇迷人的嗓音,飘荡在空气里,她愕然抬头,他却举步从她身旁走过,再未看她一眼。
她独自在电梯前站了许久,才迈着僵硬的步子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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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姆克鲁斯扮演的政客,感觉像一个明明适合Gucci或DolceeGabbana浪荡公子风的男人硬是套着Giorgioanmani优雅含蓄的西服。
冗长的对白,不断切换的画面,游戏人已经浮躁地小声聊天,只有天真静静地望着大屏幕,聚精会神。
很多时候,转移注意力是平复情绪的好方式。
电话震动起来,她像被从梦中惊醒,匆忙从包里翻出电话,拿在手里就奔离座位,跑到门外。
“Hello。”她呼吸急促。
“天真?”熟悉的声音传来。
她愣了一下:“是你。”
本来悬在胸口的一颗心又缓缓落回原地。
“你以为是谁?”陈勖在那边淡然一笑。
“在做什么?”他问。
“看电影。”她答。
“一个人吧。”他准确地猜测出来。
“嗯。”她轻声应道。
“我刚下班,一起吃个晚饭吧,”他开口,“你在哪里,我现在开车过去。”
“O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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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ndo’s葡萄牙风味的烤鸡翅,辣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不是吧,你以前不是挺能吃辣的?”陈勖惊讶地望着她,“我还是被你带出来的无辣不欢。”
她不回答,一边吃着,一边狂掉眼泪。
“看了什么电影?”陈勖问,将餐巾纸推给她。
“狮入羊口,”她答,鼻音浓重,“反战片,全是大段大段的政治性对白。”
“既当婊子又立牌坊,老美传统风格,”陈勖轻嗤,“一个人看这种片子,你思想觉悟真是越来越高了。”
“立牌坊比当婊子容易,”她没好气地回嘴,“立个牌坊才多少钱?木板花岗岩随便挑,当婊子得多大勇气?”
陈勖瞠目:“你吃火药了?”
“Shit!”天真扔下叉子,“这儿的饭还是这么难吃,我怎么这么恶心,还总是希望它能好吃点,点了一次又一次!”
朽木不可雕!就像某个混战男人!
他有什么了不起?
——你是自由的,天真。
他那是什么屁话!
轻描淡写的一句,好像什么都和他没关系,好像他就是家旅馆,她什么时候留什么时候走都是她一个人的事情?拽什么拽?就算是五星级酒店人家好歹也要说声“欢迎下次光临”,而他仿佛一直在等着她主动离开!
他难道不明白,只有他稍微再坚持一下,她就会奋不顾身地跟他走吗?
她现在的感觉很糟糕,很挫败。
精明如他,冷静如他,根本不屑于死缠烂打的戏码,他看透她在闹情绪,却完全没有耐奉陪。
是你倒贴的,段天真!
她懊恼颜面——她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而且即使到这个时侯,她还眼巴巴地等着他的电话。
明明是不正常的关系,她怎么能指望他像一个寻常恋爱中的男朋友来抚慰哄骗她?
“天真。”轻柔的声音,将她从自责自怨的哀思中唤醒。
陈勖敏锐地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却不打算开口询问。
“什么?”她心不在焉地抬眼。
“我后来回去找过你。”他说,黑眸深深注视她。
天真微怔:“你说过。”
“你记得吗,从前晚自习结束我送你回家,总是看见你房间灯亮了我才离开。”
“我知道。”她纷乱的思绪里,渗入回忆的光影。
“来英国之后,我一直都避免想起关于你的一切,”他缓缓出声,“知道有一天,小郑借我的书,发现里面有一张你的照片,玩笑间他不小心把照片撕坏了,那一刻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像发了狂一样和他狠狠打了一架。”
天真望着他,无法言语。
“第二天我就飞回国,我当时想,只要你房间的灯亮了,我就会不顾一切找回你,让我们重新开始,”他微微笑着语气平静,“我等了一夜,都没有等到你回来。”
“那时候,我已经不在国内。”天真开口,觉得心中酸涩。
这些年,忘与不忘之间,已是心力交瘁,就如一坛陈年女儿红,一直小心翼翼地藏着,等到开封那日,佳酿仍是佳酿,却惶然察觉不知何时爱上了竹叶青。
歌里唱,这些,那些,我怎会肯记不起,即使今天,你有更深爱者。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她轻轻一笑,“你已经有了Lyla。”
“其实今天约你吃饭,是有话要跟你说。”他道,黑眸里有她看不懂的深浓情绪。
“我也有事情告诉你。”天真道。
“好,女士优先。”他笑容迷人。
“陈勖……我已变心。”她望着他英俊的脸庞,声音轻柔且坚定。
他倚在座位上看着她,姿态优雅,脸上仍是淡淡的笑容,可原本插在口袋里的双手,却蓦地握紧成拳。
“谁?你那位‘英雄’?”半响,他找回自己的声音,“果然。”
她看着他,点头。
“你想的是什么?”她问。
“没什么,”他耸肩,笑了笑,“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我已和Lyla分手,我想对自己诚实一点。
你还爱我吗?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他想说的,是这个。
他为什么,要让她先开口?
而她说,我已变心。
简短一句,在他措手不及之间,摧毁一切。
就像那一夜,当他终于回去的时候,她却已离开。
四十一、避重就轻
天真泡了一杯茶,怔望绿叶浮沉良久,然后躺在床上,闻着空气里淡而苦涩的香气。
依然记得那晚。
我想吻你,她说。
好,他说。
她拉起被子捂住脸。
怎么会这样?她感觉痛苦,却无法停止对他的向往,讨厌他的冷情,却仍在怀念他的吻。
铃声在响。
她下床拿过来,瞪着荧屏上闪烁的名字,把手机塞到枕头底下。
数十秒沉闷的呜咽之后,室内又回复安静,静得可以清晰地听见桌上电子钟秒针走动的声音。
时间一点点流逝,天真盯着天花板,然后猛地坐起身,狠狠捶了几下床,拿了手机回拨过去。
她认了。
电话很快被接起,但传来的声音依旧淡定,从容。
“天真,”他说,“你好。”
好你个头。
她很想这么吼回去。
“刚此案为什么不接我电话?”秦浅问。
“我不想接。”她回答。
“嗯,”他轻哼,“那为什么现在又打给我?”
“我乐意。”她很不情愿地答。
“你乐意什么?”他微笑,“乐意生我气,还是乐意想我?”
“生你气怎样,想你又怎样?”她没好气地应声,“反正我怎么都斗不过你。”
“你为什么要跟我斗?”他似是轻轻叹了一声,“你只要乖乖听话就好。”
天真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
“凭什么我要听你的话?”她问。
好奇怪,他今天特比废话。
“听话的孩子会有奖励。”他笑。
“什么奖励?”她挑眉。
“你开门,”他淡淡道,“我再告诉你。”
天真怔了数秒,然后从床上弹起来,奔至窗边。
落叶铺陈的树下,停着一辆车,有个人倚在车旁,指尖星火闪烁着红光。
心头骤然涌起狂喜的潮水,一波一波撞击着胸口……她飞快地冲出门,奔到楼下,在离他十几步远的地方站定。
他望了她半响。
“傻笑什么?”他说。
天真摸摸自己的脸……她有傻笑么?
“你是特地来找我的?刚才打我电话的时候就在楼下了?”她问,眼睛弯成可爱的月牙。
“我好像不认识别的住在这里的人。”他答。
天真瞪他,这个人真是的,回答个问题都这么矫情。
“那就证明你的诚意。”她说。
他扬眉,以是疑问。
“先生,如果你诚心而来,请张开你的双臂。”夜色里,她的笑容比星光灿烂。
秦浅望着她良久,垂眸一笑,抬起头时,缓缓张开双臂。
下一秒,是扑入怀中的暖玉温香,纤细的臂紧紧地搂着他的腰,天真把脸埋在他宽阔的胸口,久久未动。
“抱得这么近,都快喘不过气了,”他轻声开口,“我又不会飞走。”
“谁知道呢。”她呢喃,如委屈的猫儿。
黑眸为微暗,他俯首闻着她的发香,没有哼声。
“上楼吧,”他打量着她单薄的衣衫,“不是有遥控么?你笨啊,自己下来开门。”
“我忘了。”她窘迫地答,耳根泛红。
“果然是笨。”他轻叹一声,嘴角勾起一丝柔和的弧度。
门在身后落锁,她却依然粘着他,像小孩子抱住自己的心爱的玩具,贪娈地呼吸他身上好闻的气息。
“天真?”他有些诧异于她过于热情的反应。
“你不会思念我吗?你不会舍不得我吗?我讨厌你,我讨厌你……”她嘴里不停地控诉着,小手却开始不规矩地扒着他的衣服。
“天真。”他哭笑不得,抓住她的禄山之爪,“我来不是和你做这个的。”
“那你来做什么?”她仍偎在他胸口,语气轻幽,“我刚才想了很久,觉得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主要在睡觉。”
“所以,更单纯地对待我们的关系能让你好受些吗?”他敏锐地阅读出她的心思。
“不是吗?”她抬头,仰望他的水眸看起来好哀怨。
莫名地,他胸口有些窒闷。
像她这样条件的女孩子,想找到一个24小时随叫随到,且会甜言蜜语搞浪漫的年轻男友完全不难。他知道她沮丧也迷茫,和他之间的这种关系让她觉得不安,所以,她只能试图寻找另一条出路。
胸口的小手又开始放肆,他无奈地再次阻止她,凝视她不满的笑脸:“我来是因为想你。”
她傻掉,被他的话震得半天回不了神。
“你是不是发烧了?”良久,她眨眨眼,甚至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想你会是奇怪的事吗?”他淡淡道,“你做的饭很好吃,泡的茶也很好喝。”
还有,没她在耳边叽叽喳喳地聒噪,他似乎有些不习惯。
“要吃饭喝茶,外头好餐厅有的是。”她小声嘟哝。
“你确定?”他微笑,“你是在对我下逐客令?”
她瞪他。
“段天真只此一家,”她大声宣告,“进了这个门,没那么容易离开。”
“呵,原来是家黑店,”他笑,“说吧,老板娘打算问我要什么?”
“要你的人。”她妩媚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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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闭着眼,大概是在歇息。
很美、很美的风景。
天真凝视着眼前这张柔和许多的俊颜,心想。
比较起来,她好像更喜欢他这时候的样子,不疏离,不冷淡,没有威胁性。
她忽然觉得今天看的那部电影和他有些相似之处,很闷,很有味道,明明看得心里压抑,却还是坐在那里,挪不开身子,站不起来。
“你又在偷笑什么?”他突然出声,但没有睁开眼。
“没什么。”她笑,潮红的脸贴上他汗湿的胸膛。
胸口的敏感处蓦然扫过湿热的撩拨,他全身都跟着一麻。
“玩得很开心,是不是?”下一刻,他猛地翻过身将她压在身下,在她颈间忍无可忍地吐息:“你真是越来越嚣张喇,天真。”
他以为这样的游戏里,应该是他占主导地位,他控制一切,可他发现他错了,她以她的天真、羞涩、热情,艳媚来引诱、挑逗、攀附,包围他。
他看似凶猛的侵略,却正踏入她挖下的甜蜜陷阱。
他爱极她在最崩溃的时候紧紧搂住他的颈项,彷佛全世界她只能依赖他一个人。
他贪看她失控时的迷惘容颜,雪艳如暗夜昙花,却又纯净得诱他忍不住一再品吻。
“小东西,原来你的声音这么好听。”他在她耳边轻笑,嗓音是极为性感的沙哑。
她丢脸地紧闭双眸,咬紧下唇,颤颤隐忍shen体深处由他掀起的惊涛骇浪。
她简直是在自取其辱。
她舍不得离开他的胸怀,所以任他一次又一次地羞辱她的意志力。
肉体和感情是可以分离的么?对她而言,她不行。
之所以哟啊装作洒脱的样子,之所以一次次沉溺在这水深火热的纠缠里,因为只有在这一刻,她才能感觉他离她很近,她才能感觉到他的温柔和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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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对劲。”他将埋在她自己胸口的笑脸抬起,凝视她水亮的眼。
“我很困。”她鸵鸟地缩回去。
“天真,你随我只是密帘,”她抚着她的头发,“我只不过是恰好出现的一个人,即使没有我,也会有别人。”
“那你呢,”沉默半响,她的声音轻轻扬起,“无论你和哪个女人睡在一起,感觉都没差吗?”
“我不是的,”她抬起头,望着他漆黑的眸,“我和你上床的时候,就像是身心都一直空着的另一半终于被我找到了,那种感觉,会让我想掉眼泪。”
他凝视她许久没有言语。
“回答我。”她心中的希望一点点涨起来。
“我不知道,”他淡然垂眸:“天真,这是我的真话。”
言下之意,她不必再多问。
“你为什么执意于我?”他问,“有很多女孩子,做类似的决定是因为年轻自信,自认有大把时间可以消耗,有美好清纯可以拿来做赌,其实她们并一不定真爱她们等候的那个男人。”
“你觉得我是这样?”天真微微一笑。
“你不是吗?”他深深凝视她,彷佛在探究她的真实心境。
“秦老板,你记不记得在巴黎时你教我,不想回答的问题要学会避重就轻地答?”她笑,闭上眼窝在他的怀里,轻喃一声,“我是真的困了。”
四十二、杯子之争
为什么执意于我?他问。
真的是因为她认为自己的青春美好强大得可以与时间作赌吗?真的并不一定爱她等候的那个人吗?
一个不想回答的问题,她逃避了一年半。
母校苍翠的草坪上,几百年古老的建筑见证了无数学子的婚礼。
花束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天真在人群里悄然后退。
仰头时,哥特式尖顶之后的天空蓝得刺目,让她在一瞬间眼中酸涩。
“Jeans,为什么要逃?”温和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那是幸福的礼物。”
“Matt,”天真回过头,惊喜地看着一头灰发,却儒雅斯文的导师。
她看了看喧闹的人群,有些不自在地微笑,“可我不是宿命论者。”
“Jean今天很漂亮,”Matt望着新娘笑道,“你听过一句话吗?读大学的目的就是为了找一个好丈夫。”
“这样岂不是没有女生跟你做研究?”天真调侃。
“你一定看过《越狱》是不是?现在很流行,”Matt笑道,“那天听到一句台词,我和我太太都非常感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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