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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师塔建造指南-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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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麻烦。”布兰登嘀咕道，“要不是这什么西古里德需要急救，我哪用得着跟这种小喽喽说这么多话。”
年轻的法师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在历经了剧变之后，眼界和气场已经产生了巨大的变化。皇冠骑士团的纵队长，在帝国也是至少有子爵爵位的贵族，在普通人眼前也是需要仰视的大人物。
可在现在的布兰登眼中，这样的角色却只是一个会带来些麻烦的小人物罢了。
嘀咕声虽然不大，但对耳力不错的谢尔帕德来说，却也足够听得清清楚楚。
“斩杀异端！”一声怒吼中，快被气疯了的纵队长已经下达了诛杀的命令。
卡莱眼中金光闪过，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
不过，在她行动之前，另一声厉喝已经传来，生生打断了即将开始的战斗。
“住手！”
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听起来就像冬日暴雪中夹杂的凌冽狂风。
布兰登面色一凛，眼前几十道传送门同时展开，以一个中年女人为首，十分戒备的在他身边围成了一圈。
“十五名超过五环的法师，十三名有相近或更强神力反应的牧师。”卡莱在他身边低语，“正面冲突的胜算很低。”
布兰登点点头，只是安静的和那个眉毛皱的都快立起来的中年女法师对视着。
尽管面色平静，但他还是瞥到了对方袖子上那九道醒目的金环，顿时就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索拉森八巨头之一，元素掌控者，被形容为人形天灾的副议长。
艾格威诺希尔薇女士。
如果换在十几天前，布兰登看到这样的大人物，恐怕要激动的浑身发抖。可是现在，他只是微微躬身表示了自己的敬意，就直起身来，面色如水的向前走去。
“站住。”希尔薇有些惊异，她在议会中地位崇高，而且无可琢磨的坏脾气即使在帝国中都声名远扬。除了索拉哈德，从未有人在和她初次面对时，能表现的如此淡然，即使是后来成为了好友的艾丽西娅，第一次和她会面时，也像一只受惊吓后，耳朵竖着的紧张小松鼠。
所以她有些不习惯，在喝止了布兰登之后，一时都没有想好接下来该说什么，只是上下打量着那充满了自信的少年。
“刚刚的空间紊乱，是你们造成的？”希尔薇没有说话，她身后一名少了一环的男人越众而出，有些紧张的对布兰登询问到。
“没错。”布兰登点了点头，他已经看到对方的袖标，变化之羽，这个八环大法师可能是空间魔法方面的专家，一开口，就问的是他最关心的问题。不过布兰登不准备详细回答，只是抢在他再次开口之前指向了气息微弱的西古里德，清楚而响亮地喊道：“诸位！我不知道你们为何而来，但在我们聊天之前，我想你们不会愿意让入侵米尔德嘉的祸首白白死掉吧？”
布兰登的夸张形容引起了一阵骚动，大半的视线都转向了那个高大蛮族。
“你在声称，这个蛮族要为昨晚的灾难负责？”
布兰登转向这个问出问题的帝国牧师，尽管不知道身份，但他仍然有礼而淡然地先微微鞠躬，才肯定道：“这位大人，你说的没错。此人名为西古里德，正是昨天入侵者的首领。我建议，先对他进行急救，然后再慢慢询问对方的目的和战略。”
那名身着长袍的牧师看起来身份尊贵，他长长的胡须微垂，身后就已经有两名帝国牧师匆匆跑向西古里德，转眼间治愈神术的光辉此起彼伏。
“看，我觉得并不一定每次都需要正面硬刚。”布兰登转头对卡莱笑了一下，然后在她那金色眸子毫无感情的注视下打了个寒颤，赶紧恢复了正经的样子。
几乎同时，那名有着像山羊一样长胡子的帝国牧师抬起他满是皱纹的眼睑，缓慢的说道：“帝国会感谢你的情报。但这不意味着，你在帝国领土中私自使用传送法术和袭击帝国军人的罪责，会被轻易赦免。不要抵抗，我们会会同你们法师方面对你进行公证的审判。”
“我想阁下搞错了一点。”布兰登扫视着众人，轻轻吐气，“这里现在，已经不是帝国领土了。”
面对着无数难以置信的视线，法师微笑着甩下了如同重磅炸弹一样的话语。
“这里现在是我的领土。”
一片哗然中，卡莱侧头问道：“主人，我告诉过你接触到米尔德嘉协定的原本，你的身份将会被自然确认，为何现在还要多费这些功夫？”
“不要打扰我。”布兰登没好气地低声说，“我看着这些大人物惊讶的脸孔，正觉得浑身舒爽呢。”
“毫无效率，难以理解。”卡莱摇头，不过她也没再说什么别的，安静站在布兰登身后，就像是他的另一个影子。
“你是说，你就是布兰登特伦希尔？”希尔薇先是在空中制造出了巨大的响声，让议论纷纷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才注视着布兰登问道。
“正是。”布兰登耸肩道。
“谁能证明你的身份？”帝国方面有几个人几乎是众口一词的同时喊道。
“刚刚这位谢尔帕德骑士长也有相同的问题，所以我和他进行了一场决斗。”布兰登淡定的说道，“不过很显然，战斗能够吸引诸位大人前来，但还缺乏一些说服力。不过这也并不困难，只要让我接触到米尔德嘉协定的原本，自然就可以解答你们的疑惑。”
“胡闹！吾神的契约在上，协定原本就是帝国的圣物！岂能让你一个来路不明的野法师说碰就碰！”
布兰登皱了皱眉，这些帝国人偏执的宗教信仰让他有点头疼。如果对方真的固执到底，他倒也暂时没太多办法。
也许应该先把米罗找回来，到时候让他想办法把原本偷出来？
“让他试试。”就在布兰登思绪急转的时候，希尔薇突然说话了。
法师这边打算拉拢我？
布兰登看了表情有些奇怪的希尔薇一眼，心中猜测。
如果真是这样那倒也不奇怪，毕竟议会和帝国方面互相敌视，如果有机会让对方难受，布兰登认为，哪一方都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但看着似笑非笑的副议长，布兰登打了个寒颤，总觉得事情似乎并没有这样简单。
“世上没有索拉森金环的法师还有很多，就算你很强大，但想要一个个庇护下来，可没那么容易吧，希尔薇女士。”那个山羊胡子原本眯成一线的眼睛微微张开，眼中精光四射，一时气势竟与希尔薇不相上下。
“审判庭的持经者原来也会开玩笑。”希尔薇眼角一跳，原本古板严厉的表情已经变得狂野奔腾，她连咒语都没念，身体周围就已经开始升腾起活跃的元素之力，火焰与冰霜，大地与天空化作坚盾利矛，让她在帝国人眼中显得不可侵犯，再开口时，语音已经带上轰鸣余音，震得她对面的人双耳发麻，“我真想庇护的人，就算你们审判庭的双刃前来，也别想伤到分毫。”
狂暴的奔腾元素让她身后的法师和对面的帝国骑士都多少退后了一步，只有被称作持经者的山羊胡子仍然站在原地，和希尔薇无言对视。
“审判庭撤走了那么多人，却独独留下了个大boss级别的？”布兰登皱了皱眉，心中有了些猜测。
过了半响，持经者还是主动转开了视线，用沙哑的声音对布兰登说：“你最好确认自己没有说谎，否则，你将面对神的审判。”
布兰登看了恢复正常的希尔薇一眼，看到她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当然。”布兰登回答道，“没有太多时间浪费了，现在请带我去看看协定的原本。”
剑拔弩张的对峙暂时结束，就像放了空弦的弓箭一般，在很多人疑惑的注视中，只留下不知所谓的余音。
第171章 寒冬（六）（）
然而，让布兰登没想到的是，真正要看到协定原本，却远比他想象的要费事的多。
那些麻烦相比痛痛快快的打一架，也恼人的多。
“看个文件还要沐浴更衣，大摆宴席？他们就是听不懂什么叫时间紧迫是不是！”布兰登站在港务处的客房中一遍又一遍的抱怨着，“帝国这破礼服简直要勒死人，我宁愿穿精灵大使的那件袍子，看起来会舒服多了。”
“吸气。”卡莱冰冷的在布兰登身后提醒，趁着布兰登吸进一口气的同时猛拉手中的皮质腰带。
“哎哟！这腰带带久了一定会让人半身不遂。”布兰登吃力得抚摸着自己被勒得紧绷绷的肚子，转头问道，“卡莱，你说那帮帝国人会不会派点刺客什么的过来。”
“你自己以前不就是个刺客么。”卡莱反问。
“破法者。”布兰登纠正道，“我还是喜欢这种称呼。不过，你也知道的，那可不是真实世界的经历。再说了，戴着这皮带，我觉得一个半身人都能撂倒我。”
“半身人我会帮你处理掉，我很擅长对付那个种族。”卡莱嘴角挂上了一种奇妙的微笑。
“不，那只是个比喻”布兰登无奈叹气。
门口的铃铛适时响起，打断了变得有些走向不明的对话。
“来了来了。”布兰登懒洋洋的扫了一眼沙漏，那个大沙漏还没有漏完，这说明远远没到晚宴预定开始的时间。这让他顿时提高了警惕，随手抄起了一把用来修整胡须的剃刀，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和卡莱慢慢向门口凑去。
按理说，有卡莱在，他本可以不用如此谨慎。但如果帝国那边带了些猎巫人过来，区区三环的魔法可能帮不上太多的忙。有把剃刀在手里，再不济，也可以让对方受点惊吓，拖延一下时间。
轻轻推开门，呼吸已经调谐到扑击前的状态。在他身边，卡莱的双刃也已经准备就绪。只等那些刺客现身，致命一击就会同时发出。
“布兰登！你下次再扔下我自己跑路，我发誓我就要对你用塔莎狂笑术了！”
惊愕之中看到的两个女人的脸孔，让布兰登扑没扑出去，倒是差点一头栽在地上。
“艾丽西娅，你怎么过来了？”布兰登手足无措的举着剃须刀，像是一个偷偷跑出来玩被家长抓住的小孩一样无助回头，装模做样的问道，“卡莱，你通知的？”
“怎么可能，主人，你特地提醒过我，不要通知艾丽西娅小姐。”卡莱似笑非笑的回答，手中的利刃已经收回，不知从哪端出了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两杯热腾腾的南方红茶，“艾丽西娅小姐，希尔薇女士，请进来用茶。”
“除了多嘴这一点，你倒真是越来越像个真正的女仆了，卡莱。”布兰登看着怒意满满的艾丽西娅，脸颊抽搐着抱怨道。
“艾丽西娅我接来的，竟然把一个小女孩孤身扔在荒岛上，真不像话。”恢复了古板中年妇女模样的希尔薇拉着艾丽西娅走了进来，关门时回头皱眉看了布兰登一眼，“剃须刀？相比你的魔法，你更信任这种东西？”
“啊？这个，我正在刮胡子，顺便。”布兰登举着剃须刀，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一时滑稽的在空中挥来挥去，倒像是个准备对顾客胡须大杀特杀的理发匠。
“简直是法师之耻。”希尔薇深深叹了口气，“要不是艾丽西娅见我时给我看了你的样子，我绝不会相信像你这种家伙居然会被纳西尔认定成这片土地的主人，更不会相信我们小艾丽西娅公主会喜欢你成这样。”
“小艾丽西娅公主？”布兰登目瞪口呆，一边偷偷整理了下外套下面挂着的那些总也理不顺的挂穗。
“别听希尔薇姐姐瞎说，她是想说在索拉森总有好多苍蝇围着我打转，不过我的心意你应当很明白的对吧，布兰登。”艾丽西娅笑吟吟得对着一脸宠爱看着她的希尔薇挥了挥手。
女王和公主的话，倒也真说得过去。布兰登看着面前的两个女人，哭笑不得。
“希尔薇大人，感谢你送艾丽西娅过来，不过，你找我应该是还有什么正事吧。”布兰登咳嗽两声，努力想要找回谈话的主动权。
这种时候，他是一点都不指望那个卡莱了，看她那端茶倒水时准备充足的样子，明显是知道希尔薇和艾丽西娅要过来，不过居然就这么瞒着他，还陪他一直演到了最后，看完了他丢人现眼的全过程！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是个演技派的猫奴！真是不容小觑！
“如果要说正事，却也没什么。”希尔薇的声音打断了布兰登愤愤然的胡思乱想，让他的精神重新回到了现实。
“不过。”希尔薇眼神突然变得无比锐利，像是鹰隼一样牢牢锁定了布兰登，说出了让他有些心惊的要求，“不过，我想让你告诉我们，那名为奥西恩塔的奥法要塞，现在到底如何了。据我所知，你应该是最后一个见过它的人。”
“希尔薇姐姐！你怎么会知道！”艾丽西娅震惊的站起来，余光偷偷看着面无表情的布兰登，身体有些颤抖。
“坐下，艾丽西娅。”希尔薇摇头命令道，但她仍然温和的做出了解释，“托里卡得之门仍然开着，派人回去查阅大图书馆的资料并不困难，那座属于帝国的法师塔在索拉森也有不少传言，我们当然很快就能推测出，发生过的事情和那座奥法堡垒有关。傻丫头啊，你真的相信姐姐会相信你那套天使军团降临，消灭了巨大怪物的说辞吗？”
“我的故事明明更激动人心，姐姐你相信那个不就好了嘛！”艾丽西娅有些委屈的撅起了嘴，只觉得有些对不起布兰登，这让布兰登在叫出她的名字时，差点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艾丽西娅。”布兰登叹了口气，看着肩膀有些颤抖的艾丽西娅，尽可能柔和的说道，“等有时间，我会愿意听听你那个天使军团的故事，我想一定会很好听的。”
“布兰登，你没怪我吗。”委屈的满眼泪水打转的艾丽西娅本以为会被布兰登愤怒的训斥，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样温柔的回应，一时呼吸都变慢了些，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怎么会，你为我想到了这么多，是我应该感谢你才对。”布兰登轻轻拍了拍艾丽西娅的肩膀，“休息休息吧，没事的。”
“不错的小子，我挺喜欢你的。”希尔薇扬眉笑道，“看在你对艾丽西娅不错的份上，如果你告诉我奥西恩塔的去处，我个人将为你从议会方争取全力的支持，让你成为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
“政治。”布兰登面色再次沉静下来，淡然坐在希尔薇面前转头看向窗外，不过他手上却不闲着，一直以一根手指为圆心，让那把没有放下的剃须刀不停打转，“希尔薇女士，说真的，我不喜欢政治。相比这样来回试探的浪费时间，不如直接说出你的目的，我想知道，奥西恩塔，对你们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我也不喜欢。”希尔薇出乎布兰登意料的深深叹息着，“你说的没错，有这种试探的时间，我宁愿回去打磨几个还没弄完的冰雕。”
“看来我们在这一点上能达成共识。”布兰登保持着淡然，“但您还没有说，奥西恩塔到底为什么对索拉森会很重要。”
“小家伙，奥西恩塔的强大，在我们能找到的资料上都有所描述。”希尔薇用手整理了下有些下垂的发髻，重归严肃，“昨晚，我们到的很巧，正好亲眼见证了苍空之镜的威力。你认为那样强大的力量，我们会放心让它掌握在一个小朋友的手中吗？”
“我明白了，看来这是一个关于年龄的问题。”布兰登恍然点头，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将剃须刀重新拿好，对着镜子继续修整着胡须，“希尔薇阁下，你们的顾虑我能理解。但我想告诉你，我不会把奥西恩塔交给你们。不，准确的说，我不会把它交给任何人。”
“自信是好的品质。”希尔薇眉头团在了一起，看起来像一把黑色的利刃，“但固执不是。”
“不，因为整个世界中，只有我真正理解它是什么，以及它以后能干什么。”布兰登满意的削掉了一撮跳出来的胡须，拈着那有些发白的胡茬注视着低声说，“我不可能让它落入别人手中，哪怕是法师议会，也不行。”
“你衡量过后果了？”希尔薇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注视着让她有些无法看穿的少年，“和那座塔相比，你所获的领地，甚至你的生命，都那么无足轻重吗！”
“怎么可能。”布兰登笑着说，眉宇间有些惫懒的轻浮，“当然是我的生命更重要。不过所谓领地相对而言，确实无足轻重就是了。”
“小法师。”希尔薇发出了一阵罕见的咯咯笑声，听起来像是一只掠过窗外的夜枭，而她有些干瘦的手指指向了布兰登的额头，“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会拿你没有办法是吗？也许你这个连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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