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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眷属。中国的语言真美。有时候，读到一句就会流泪。苏轼学士的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每逢我在月圆之夜都会想到这句话，他说中了我的心。古人写诗歌在准确和意义上达到的效果现在是很难企及的，比如曹操的《步出厦门行·观沧海》首句。东临碣石，以观沧海，不用再看下去，就知道曹操在写实，可以想见他当时的样子，他是在一块石头旁边观看大海的。感情上最打动人的要数老杜《春望》中的一句。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了，把感情写尽了。只有具有真性情的人才有这样的感受，这句话用在爱情上最恰当不过了。中国诗人擅长短句，力求精练，外国诗人擅长长诗歌，力求场面开阔，波澜壮阔。我不太喜欢长诗，也许还没有遇到好的。普希金的诗歌我就不喜欢，读不懂。看过几句不觉得好。荷马的诗歌还好，《奥德塞》讲一个回家的故事。他不善于写景。莱辛在《拉奥孔》中评价荷马的诗歌就一个字，好。并以他的诗歌为标准，指出诗歌是不应该写景的，且不应该多用形容词。聪明的莱辛是把我们带到了思想的天国，但是，在一点上他是盲目的，他明明知道荷马是一个盲人，盲人对颜色是没有敏感性的，荷马很少用颜色词，当然荷马对自然中的风景不敏感，如果让荷马去描写风景，铺陈色彩，不是缘木求鱼吗？一句话，莱辛太崇拜荷马了，把荷马的缺陷说成是简约。我最擅长的就是风景描写，我可以大段大段的只写风景而不写人物，这是我的特长，现今的小说都有很多的风景描写的。读到这里，我才佩服作家观察的细致。你最不擅长的就是风景描写，因为你不想。其实，如果想，方法很多。可以先模仿名家。曹之建的文才传诵几百年，才高八斗，他的散文是典范，他看了多少书呢？《三国志》里记载，他不过读了十几万言罢了，他却有我们难以跨越的成就，他的成就只在文字上，不在思想上。也就是说不在他的心。我们的文章不被称道，仅仅因为没有过小学一关，问题不在我们身上。你明白吗？古书也是要读的，说归说，我不看古文书籍，太伤脑筋，现在，我每天看书，一天一页，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嘛。我当时都说些什么啊，为什么就不把内心的东西说出来呢？为什么要说呢？相爱的人不都是心有灵犀的吗？我那天看明白了，他爱我，我爱他。　。　想看书来

第十八章
他问我家里有几口人，幸福吗？还说相处两年了，只知道我的绰号，很抱歉。我喜欢向别人讲我的家，那次，我给他说了很多。我是江西人，母亲是河南人。母亲是逃荒到我们村上和父亲认识的，他们那个时候不像现在的我们情书啊电话啊约会呀的，他们都很羞于谈男女之间的事。父亲看上了她，可不敢开口。母亲和外公在我们村暂住两天就要走，等他们要动身，父亲一个人躲在屋子里面像个姑娘一样不出声地流泪，知子莫若父，祖父早看穿了父亲的心思，走进屋里拉住他的手就赶上了要离开的母亲和外公，祖父对外公说，大哥，有个事想和你商量一下。具体细节我记不清了，反正是母亲很乐意留下来，她看我父亲是个实诚人。一年后就有了我，母亲告诉我说，她还有一个苦命的姐姐，就是我的姨妈。长的仙女一样，却嫁给一个没用的中年人，生了一个孩子之后就死去了，那个孩子不到两岁就过继给了别人，巧的很，名字和你一样，叫师君，不过姓陈。外公前几年也死去了，母亲只回老家一趟，现在，她老家也没有了亲人，对家的挂念就少了很多。母亲是对我最好的人。上学的时候，成绩不好，母亲常说，人各有各的用处，有工人农民政客军人，这样才算组成一个完整的国家，不可能人人都要上大学，做高官，我儿子成绩是差了点，能力肯定不比别人差，他还小，看不到自己的力量，长大了，他自然会明白，他一定能胜任除需要高智商的一切工作，需要高智商的工作少的可怜，这种工作的领导多是门外汉，我看啊，我儿子肯定适合做他们的领导。父亲待我也不错，很多人都说父亲是残暴的，是摧毁的力量，我不这样看，他们很少表现出慈爱，是因为他们想活的像个男人，在他们的意识里男人是山是脊梁是顶梁柱是希望，他们不想让我们感到软弱，人若软弱下去，真的就没有了生活下去的力量。父亲很少带我去玩，也很少说过暖我心的话，但我感觉到了他的爱，他很少说出来，这不是错。不是说大爱无言吗？父亲的人品绝对经得起考验，坏事从来不做，他爱母亲，肯定不会背叛她，无论发生什么，他们的爱是坚固的。换句更明白的话，他不会背叛自己的心。他唯一的遗憾就是我的成绩不好，可也没有逼迫我多读书，他们都是顺天应命的人，一切顺其自然。他说，人的一生无论怎样过都是不容易的，何必再在这不幸上添加不幸呢？可以想见，我的学生时代是愉快的，成绩对我无所谓。我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不把一切放在眼里，太放纵太自由了，那样反而不好。如果没有约束，孩子是不会成材的。看看我现在，一事无成。还好，我不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我压根就不喜欢课本，高中毕业就辍学了。之后和同村的到这里来打工，不说这里的事，只说家庭，我也是独生子，祖父母尚在，都八十以上。他们和伯父住在一处。父亲姊妹七人，我们家是一个大家庭。家里最出息的是伯父的大儿子，在新加坡留学。若这样讲下去，我家的事三天也说不完，只说最重要的。父亲告诉我说，人活着就是为了劳动，劳动把人的价值体现了出来，不管到哪里都要做一个勤劳塌实的人。对了，我本人觉得劳动有很多种，大体说有两种，一种是体力劳动，像我，一种是脑力劳动，像你，早听说你立志要完成一部杰作的，现在怎么样了。三十个春秋，一坛美酒该酿成了吧，不要等到要喝酒的人须华斑白的时候你的酒才上案，那样多少是有遗憾的。有时候，我想给你提供一点素材，你就是不问我。我想，算了，你是洞明一切的，我何必多费唇舌。他的脸出奇的苍白，脸上的肉消瘦的厉害，由于瘦，整张脸看起来很光滑。眼睛是黑色的，衣服在他身上像挂在衣架子上一样松松垮垮，他的眼光东张西望的来掩饰精力不济。只有头发黑亮出生命的色彩。他是病了，病入膏肓。他不愿说，我也不想点破，怕伤他的自尊，最后，他垂下头看着脚下的砾石，深吸了口气，说想找个地方坐坐，最好躺一会儿。他感觉累了，身心都是沉的，他负载不起这重量。他是一个好人，好人真好，和好人在一起真好。我们来到坦头公园，他说坐着不舒服。于是回到宿舍。他半躺在床上，让我帮他打开密码箱，密码的代号是000，这说明他不再珍视箱子中的物品。他说，他是在写作，书稿都在箱子里，他只想我一个人知道此事。我拿出书稿，题目出乎意料。《论农民》。第一章，何谓农民。第二章，南北方农作物的种类和属性。第三章，农业机械化进程。第四章，病虫害的种类和预防措施。第五章，预防天灾的办法。第六章，灾后赈济办法。第七章。农民子女教育。第八章，农民教育。第九章，农村娱乐设施建设。第十章，农村自治办法探究。下面是白纸，我很困惑。往下翻，是一摞书信。落款是你的若群。我的第六感觉告诉我他爱的就是这个叫若群的女人。我觉得这个女人很神秘，想看看他们之间的信笺。我又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嗜好。只好作罢。信笺的旁边是一个装有相册的硬纸盒子，我拿出相册，看到他少年时的样子，那时的他穿一件暗红色的夹克，衣领的一边向上翻卷着，美丽的头发紧贴着额头。笑容恰好落在嘴角上，和蒙娜丽莎的笑酷似。他曾寻找过蒙娜丽莎笑的意义，却不曾看到自己那样笑过。他的眼神亮晶晶的，像在眺望远方，又像在笑着面对生活。再看下一张，十七八岁时候的。他已经有了忧郁的气质。照片里的他微蹙着眉角，眼睛空洞无力里望着前方，也好象什么都没有看，而是在想什么心事。往下几张，都如此。他是漂流在一条苦河里了。我不想再看下去的时候，突然翻到一张少女的照片，她在笑，露着洁白的牙齿。她的笑就像天空里的启明星，刺破这漆黑的阴郁。照亮我的心。她真的很美，怪不得他爱上她。她是一朵绽开正浓的海棠。在她的眼睛里是智慧和烂漫。她一定能够理解他。所以，他喜欢。别人心爱的人我怎能久瞻。翻过这张，看到一张高中合影。他像女孩子一样温顺地站在最后一排。她半蹲在前排像个懂事的姑娘。一出没有演好的戏。彼此厌倦个各自的角色，于是去扮演其他的角色。合上相册，相册下面是一个小型录音机，下面是一盒破旧的磁带。他不歌唱，他说无歌可唱。他却听歌，我以前是不知道的。迪克牛仔的歌。为什么明明相爱，到最后还是要分开，是否我们依旧＇徘徊在心门之外，有多少爱可以从来，有多少爱值得等待，当爱情历经沧田桑海，我们是否还有勇气去爱。长发飘飘的牛仔抱着麦克风深情歌唱的样子浮现在我的心头，这些就是他们之间的全部见证了。要怎么处理，我看着他痛苦的眼神。他终于说话了。用的是微弱的口气。他的精力在急剧下降。他说，我想了很久，开始想烧掉它们。化成灰干净。但是，我讨厌火。我的一生就是被这可恶的火毁掉的。记得九岁那年，我睡的正香，被父亲叫醒。他说没有办法和我一张床睡觉。我的身体像火炉一样散发着热量。我开始不信，把手放在离大腿半尺远的地方，竟也感到烫手。从那之后，我明白了，我就是一团火。我的一生就是燃烧的一生。曾想过用药物控制这火，没有用。家里的人都喜欢吃辣，我从不吃。水火不容。所以，我喜欢水，用它灭火是最好的。我喜欢洗澡，泡在水缸里，家里人还以为我是淘神贪玩呢，他们不知道我是不知觉地迎合身体上的需要。这团火燃烧的太猛烈了，我的心不可能安定下来，我渴望见到新鲜的东西，中学生所有的游戏把戏我都会。打台球，玩电子游戏，看电影，逛街，到田野里溜达是经常的事。我的脚步是不会停下来的。直到遇上了她，我的心才稳定了下来。我觉得找到了不变的爱。我也想过爱是有偶然性的，爱是有时限性的，可为何偏偏遇上了她。意想不到的结局。总归是有理由的。不管谁离开谁。她离开我，什么都没有说，是不爱我了，还是压根没有爱过我，还是找到了各个方面都比我好的人。没有说，好毒的心。我一生都不会忘记。之后的日子你看到了，我埋头在书本中，想用工作来忘记她。可没有她，一切对我都成了沉重的负担，连同我的生命。每一个见过我的人都说我是绝情人，他们没有听我说过思念谁。他们哪里知道我的眼泪已经流干。我两年前开始糟蹋自己的身体。不想活。不能全怪她，多半是那团火惹的祸，不是它，我该是一个完全文静的孩子，对生活的坎坷我可能选择默默地忍受。然而，上帝不让人知道他的意思。和她相遇也是因为那团火，我控制不了，才表白了我的爱。那团火从到来就是为了毁掉我。它是前生仇人的报复手段，前生仇人看到伤害他的人痛苦地死去也该解恨了吧。我们村是一直流传这样的传说的。人都是有前生的，前生是个好人，今生就有好报，前生是个恶人，今生就要受罪。我的前生肯定做了很多坏良心的事，不然，今生我的生活何至于此。我是来还债的。想到这，我死的心安。你不信这个说话，我倒宁愿相信，就像我相信一些没有学问人，他们固守着朴素的人生信条，他们在人间受到普遍的敬仰，死了也受了最多的眼泪和想念。我要走了，可以和前生的仇人握手言欢了。也只有这样，时光才能倒流。我也想明白了，刚刚明白。不管她是什么原因离开我，我都不应该怪她。她是她的，是完全自由的，她做出了选择，高兴痛苦，都由她。我怎么能臆测她一定就幸福呢。她爱过我的话，我应感谢她，她把最美丽的年华分出来和我的时间交织在一起，让我快乐地生活。谢谢她对才华平平的我给予肯定，谢谢她曾愿意接受我这个有点腼腆懦弱的男孩。谢谢她用智慧的语言让我明白了很多人生的道理，谢谢她曾多次甜蜜地对我笑，谢谢她从来没有在我面前发脾气，谢谢她让我明白天底下还有善良。这还不足够吗？她离开了我，悄无声息的。痛苦孤独快乐由我，我有多种选择，选择什么在我，我选择死，我愿意，我愿意折磨自己。我心里是为她而死，为得不到。我不能怨任何人。愚蠢也吧，让别人去说吧。这是我唯一解脱的方式，死亡让我的时间里再也没有未来的字眼，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未来，我又要回去了，可以回到以前了。又可以和她在一起了。就让那段时间像钟摆一样来回摆荡而用不前行吧。这就是我要的。我的智力你是看到的。男女之间的事我也想过的。我是和很多女人来往过，泛泛之交。我看到的是，每一段幸福婚姻的背后都有一个感伤的悲剧，每一个漂亮女人的背后都有一个失意的男人，美好不光和幸福为伴，还有眼泪为伍。为她们活看上去是勇气，殊不知红颜易老，佳人不断的出现，有限的生命里我们能为她们做什么，我们能得到什么，一点点，呼吸之间，我们就老了。最后是在寒风里飘动着坟头上的枯草。再过千年，一切干净。风影。我却不能释然。放不下，以年龄的长度。佛教反对执着就是因为看透。我执着地相信人类个人的情感是最重要的，因为这个我才创作。我想歌咏真性情的生活，大声的，让世界都知道。让我的火燃烧在这上面。我不是写作的天才，我是各方面都很平凡的人，任何一个智力中等的人只要肯读书都可以达到我的水平。我所有的只有四个字信念和勤奋。我相信人类有美好的未来，那时，他们有一种方式把个人的生活像历史书一样保存下来。他们不再犯错。不再有战争，中国人日本人印度人美国人世界各国人手拉着手，人人真正的平等，按照智力的高低各有各的事做。不再有为爱情而死的傻瓜。那个时代一定会到来，经历了无数战争的人类存在着不就是为了那一天吗？正像拒婚的裴奈罗珮一定能够等到俄底修斯的归来。我太在意这个，这是我的命。说这些，好象我是一个圣人，我不是，我也想过其他，只是没有时间说。《红楼梦》里有林黛玉葬花的雅事，想到此事，我就觉得林黛玉是人类的良心。我想做事无论如何赶不上林黛玉。我就学她一次，你找个地方把那些书信埋掉吧，了我所有的心事。我又想起高中时候的朋友，他小时候从来不在墙面上写别人的坏话，从来因没有看到别人受惩罚而幸灾乐祸，讨厌骂人，他叫第谷。我看到我的父亲，他就在门外。他曾经试图爱我，他想用自己的方式使我成材，他为此哭过，他不知道我不是英雄，不是天才，不是书本的朋友。我甚至不够勤奋，不够坚强。我太贪玩，做点事要克制很多。我把自己看的太高，可又在群星里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于是，有了漫长的失落感。照片里的忧郁都是自负的结果。我曾梦想着坐在月亮船里，垂下弯弯的钓钩，把属于自己的那颗星星钓上来，然后，我变成它。希望落空了。我真是，没有必要那样想那样做，我就是宇宙中最美丽星球的一部分，我还想望其他什么呢，这是我最好的归宿。一切都是那熊熊的火的缘故。它太炽热了。这团火不为别的燃烧，只燃烧了我自己，这是我最后悔的。人不是单为爱情而来地球的，还有其他。世界上有那么多值得付出一生的东西，我的眼界太狭窄了，一直如此。我选择写作也是命定的，我有很多构想，我想写一部以塑造人物性格为主的小说，一部情节曲折的小说，一部神话作品，一部童话，一部戏剧，一部幽默小说。一部历史题材小说。而得到一个完整的故事太难，到现在我还没有提笔。我觉得作品不应该只忠实地反映生活，还要起到塑造人们性格的作用，也就是说小说允许虚构。也就是说小说家要具有哲学家的眼光。我一直清楚我生命的长度，多部小说是写不下去了。于是，我想找一部安身立命的题目。寻思到最后，想到的是《论农民》。我找了很多材料，然而，我的世界是坍塌了的，我在废墟里不免会看到悲凉，没有她我还有什么心情和能量。到现在我还没有告诉你我们之间　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我告诉你。她从来没有说过她爱我，如果我硬说她爱我的话，你可以认为我是自作多情，就算我说出我爱她也不一定就能得到她。只有一点是真实的，她的离开让我明白她是我唯一的爱。她可能恨我，所以这辈子都不想见我，我再也不可能找到她，也不会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