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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访的陌生人-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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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指了一下手中的那本《而已集》说:“你能肯定这本书就是他卖给你的吗?”
  小伙子说:“不会有错,这几天只有老万到我这儿来送过贷。”
  “哦……”我回过身来,我一边朝我的汽车走一边朝体育场里观看,我想看到那双隐蔽的眼睛。那两个女孩仍在阳光下打网球,我不知道是什么力量在支撑着她们的肉体在热烈的阳光下不停地做着剧烈的运动,在晃来晃去的热气里她们跑动的身影突然有些不真实,我看不到她们隐藏在墨镜后面的眼睛,就像我看不到那个长发男人的眼睛一样,可是我隐隐地感觉到那双不为我所知的眼睛正在暗处注视着我。为什么?跟这本《而已集》有关吗?不可能。可是我又有一种隐隐的预感,那是谁的眼睛?陈平,是你吗?陈平,你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吗?陈平,无论如何我也要找到你!
  

神秘的旧仓库(1)

  我开着我的“林肯”沿着一条陌生的道路往前走,我要到一座被废弃的旧仓库里去寻找一个陌生的老人。路边的景物不停地从我的视线里闪过,可我脑海里却不停地闪现着一些陈旧而清晰的往事。
  那本小册子就放在我的眼前,《而已集》。那个留着一头硬发一嘴黑胡子高颧骨的男人站在灰黄色的远方冷冷地望着我,望着我身后那尘土飞扬的天空。有一片叶子从我的面前曳曳地飘过,叶子,这个季节哪儿来的飘落的叶子?那是一片早失的生命吗?我似乎听到了一种声音,一种生命在绝望时发出的哀鸣声,我在那悲鸣的声音里再次轻轻地翻开封面,我闻到了一种霉变的时光的气息从书里涌出来,尽管我已经翻阅了好多次,但我还是为那个写在扉页上的名字而激动。陈平,你在哪儿?事隔多年之后,我在异乡的城市里又闻到了你的气息。我小心翼翼地翻看着书页,去重温那些画在书页空白处的乡村速写。5页。19页。55页。74页。124页。那些乡村景物再次使我沉弱在已经消失的时光里,一些变得发黄的图片如潮水一样地涌过来,使我有些眩晕……陈平,你真的在这个城市里吗?可是在我来到这个城市之后为什么一次都没有见到过你呢?我一次又一次地打探着你的消息,没想到你真的还在这座城市里。陈平,你现在在哪儿?你为什么把这本书卖掉呢?我知道你不会有意卖掉这本书的,难道你把有关这本书的一切往事都忘记了吗?陈平,你出了什么事了吗?你遇到什么不测了吗?不,不会,陈平,你一定很好,可是你在哪儿?你一定在这座城市里,是吗?
  我一边开车一边把夹在书页里的三张发黄的纸条取出来。一张购卖《而已集》的发票。一张陈旧的日历:一九七四年四月五日,清明节。一张颍河镇医院里的外科门诊的处方。我一张一张地把它们翻看了一遍,然后放进我的公文包里。遥远而清晰的往事在城市的喧嚣声里如阳光一样来到我的眼前,使我对身边城市里的一些景物视而不见。我仿佛行走在乡村广阔的田野那霏霏的细雨之中,白色如蛇腹的黄土小路已经被春雨改变了色彩,路边桃树林里的粉红色的桃花纷纷凋谢,一把红色的雨伞如一只被打湿了翅膀的风筝在风雨里摆曳。陈平,那红伞下就是你吗?那是你在那座坟前点燃的祭奠的火纸吗?
  面前的道路变得纷乱起来,几个头戴红帽子的修路工正在路中心旁若无人地挥动着铁镐,铁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我看到他们个个挥汗如雨。旧仓库在什么地方?我把车停在路边,我想,或许他们知道旧仓库在什么地方。我走下车来,看到其中一个男子停住手里的铁镐,他直起身来用脖子里的毛巾擦了一把汗,随后他用烈日一样的目光寻视了停在路边树阴里突突突地冒着黑烟的翻斗车。翻斗车里装满了青色的石子。在翻斗车的后面是一辆装满柏油的油罐车,油罐车的下面正在燃烧着熊熊的烈火。一个大屁股女人手里持着一根熥火的钢筋回头对正在擦汗的修路工笑了一下,修路工似乎得到了那微笑的抚摸,他的目光变得温和起来。我在浓烈的柏油的气味里走到路边的隔离墩前,我满脸堆着僵硬的微笑朝那个高大的修路工说:“哎,请问,旧仓库怎样走?”

神秘的旧仓库(2)
“旧仓库?”我看到另外两个修路工也停下手中的铁镐,叮叮当当的敲打路面的声音消失了,他们一起用疲倦的目光看着我,那个高大的修路工说,什么旧仓库?”
  “仓库。”我说:“仓库你不知道?放东西的地方,现在不用了,光剩下一座大房子。”
  “这一带有好几个旧仓库,不知道你要找的是哪一个?”
  “物资局仓库。”
  “物资局仓库?这一片没有物资局的仓库呀?”
  “没有?怎么会没有?人家清清楚楚地对我说,就在清河路上,这不是清河路吗?”
  “是清河路。”那个高大的修路工说:“可是没有听说有个物资局仓库呀?”
  “有,怎么会没有?”这时那个大屁股女人走过来,汗水已经把她胸前的汗衫湿透了,汗衫贴在她突起的乳房上。她使我想起了那两个在网球场打网球的女孩。我感觉到她的身上正冒着一股热乎乎的气息,她的肌肉看上去就像刚刚出锅的嫩玉米,使你生出一种想跑上去抱着啃一口的愿望。我看到她右边的脸蛋上涂了一片油灰,样子看上去很滑稽,她一边扭着大屁股走过来一边伸手朝前指着说:“就在清河路与建设路的交口处,路东边,不就是以前的物资局仓库吗?”
  “那不是建行的地皮吗?建行准备在那儿建造九十八层的大楼呀。”
  “那就是物资局仓库。”大屁股女人肯定地说:“你忘了?”她又对那个高大的修路工说:“里面还住着一个收破烂的老头儿。”
  “对对。”我有些激动地说:“我找的就是他,一个收破烂的老头儿。”那几个修路工似乎对我的话题失去了兴趣,他们丢掉手中的工具开始和那个大屁股女人*,甚至在阳光下动起手脚来。大屁股女人在他们的话语里咯咯地仿佛一只老母鸡似地笑着,她说,饿了不是?她用手揉着自己肥大的乳房说:“正好我的奶胀得难受,恁几个谁先吃?”
  我自觉得没趣,就退到车边回到车里,那浓重的柏油气味就退去了。陈平,你也胖了吗?你也胖得像那个女人吗?不,不会,你怎么会让自己胖成那个样子呢?我开着车穿过两边都是蒙满了灰尘的建筑,在前面的汽车荡起的尘土里,我终于看到了那座屋顶上落满了尘埃的淡红色的旧仓库。我把车停在路边,走进了旧仓库的院子里。旧仓库的院子里长满了茂盛的杂草,这出乎了我的意料。仓库的房子确实很旧,窗子都已经不知了去向,只有门而没有窗子的房子如同一个牙齿都脱落光的老妪,样子有些瘮人。在这片闹市之中,却有这样一片荒凉之地,这多少使我有些暗暗地吃惊。或许是疯长的杂草的缘故,似乎很少有人走进这座被遗弃的院子里。就是有人走过来,也只是站在门里的墙边上匆匆地洒上一泡尿又匆匆地离去。难道那个从别人手里收到《而已集》的老头儿就住在这样一所破房子里吗? 。 想看书来

神秘的旧仓库(3)
我环顾四周,院子里除了阳光和风的细语再也没有别的人,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沿着被人踏出的小路走过一片开阔地来到了旧仓库里。旧仓库里由于风的穿梭而显得凉爽一些,但是我没有想到这个旧仓库会这么大,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到处都堆放着一些费弃的杂物,我每走动几步,就会有几只老鼠从我的脚下蹿出来,跑到别的杂物里去。那些不时地蹿出来的老鼠把我吓得头发都倒竖起来,我不知道在这所旧仓库里到底隐藏着多少只老鼠。
  在一堆碎砖烂瓦的边上,我看到了一只老鼠的尸体,那只老鼠的肌肉已经腐烂,上面趴着一群绿头苍蝇。这种情景使我恶心,那个拾破烂的老头真的就住在这所旧仓库里吗?我一边提心吊胆地往前走,一边仔细地查看着眼前的一切。在仓库的中央,我看到了一片摊在地上的肮脏的破烂,我闻到了从那些破烂里散发出来的像医院里常有的那种气息。接着我看到了一捆旧书刊。那捆旧书刊给我带来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我走过去,趴在那捆旧书刊上的苍蝇飞起来,它们像一些喝多的醉汉,在我的眼前不停地飞舞。我在那捆书前蹲下来,但我没有动那捆书。那捆书的出现给我带来了一丝安慰,我想,肯定就是他了。
  我从地上站起来,继续四处察看,我想看到那个我要找的人,可是这里除了四处奔跑的老鼠和飞舞着的苍蝇,我什么也没有看到。他在哪儿?这时我突然看到在一个旧油桶的后面伸出一条腿来,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里,我身上的毛孔都炸了起来,那是谁?
  “喂--”我大着胆子喊了一声,可是我没有听到回声。是他吗?他怎么躲到油桶的后面去了?他怎么了?他死了吗?我回头看了一下,空荡荡的旧仓库里没有一个人,我伸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我想,我无论如何也得去看看,如果他要是死了,那我这下可就完了,我还到哪里去找陈平呢?
  我小心翼翼地转着圈子走到油桶的另一则去,在那里我看到了一只被人遗弃的假肢。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走过去拿起那只假腿,那只假腿上涂满了肮脏的油腻,从体形上看,那是一只女人的腿。我把那只女人的腿扔回到地上,我想,真是一个破烂王,什么都要。接下来,在苍蝇的陪同下我又沿着旧仓库转了一圈,我看到这里有许多希奇古怪的东西,一挂破鱼网,一只被雨水淋湿过的花圈,一只破旧的长筒马靴,一段没有上肢的女模特的丰满的胸膛,等等。老鼠不停地在那些东西之间蹿来蹿去,我感觉到这里到处都充满着秘密。这是一个什么样的老头呢?我一边想着一边离开了旧仓库。
  来到旧仓库的院子里,对着那些茂盛的杂草,我洒了一泡尿。就在洒尿的时候,我突然感到了劳累,我感觉到我整个人都快到倒下来了。我想,那个拾破烂的老头儿在哪儿呢?我站在那里,又一次回过头来去看那座旧仓库,旧仓库里的光线暗淡,这使我的精神有些恍惚,我一时拿不定主意,我不知道自己应该走,还是应该在这里留下来等待那个拾破烂的老头儿。我想,他一定是个浑身臭哄哄的老头儿,我就跟着这样一个老头儿满城里跑着去找陈平吗?
  我回过头来,就是这个时候,我看到了那个长发男人,那个长发男人骑着一辆摩托车从旧仓库外边的街道上走过去,我一下子就捕捉到了他飘向我的目光,那一晃而过的目光。我敢肯定,这就是那个我在体育场门前看到过的长发男人。
  我想都没想就飞快地跑出去,打开车门,朝那个长发男人追过去。追了一段路程,那个长发男人的摩托车离我大约只有一百米的样子,我已经能够看清他摩托后面蓝底白字的车牌了:00340,我很容易就记住了这个车号。但是在一个十字路口上,我被红灯拦住了,我看着那个长发男人的摩托车在我的视线里慢慢地开远了。等绿灯亮的时候,我开车追过去,那个长发男人已经无影无踪了。
  我开着车毫无目的的在街道上行驶,那个再度出现的长发男人把我的心情搞得很乱,他是谁?他在跟踪我吗?为什么呢?是公司里的事情吗?跟那本《而已集》有关系吗?他真的是在跟踪我吗?……当我再次来到长安街,开车驶过天安门广场的时候,我突然改变了自己的主意。我想,或许我应该换一种方式来寻找陈平……我想,让我好好地想一想,那个长发男人是谁呢?或许根本就没有这么回事,可是怎么会这么巧?两次都见到他?他那熟悉的身影,他那躲在暗处的目光……无论如何我不能大意……看来我真的应该换一种方式来寻找陈平,是的,应该换种方式,要做得万无一失……
  
   。。

收废品的老万(1)

  我环顾四周,院子里除了阳光和风的细语再也没有别的人。我看了一下身边的周景林,他没有说什么,从他的脸上我看到了一种侦探在进入临战状态时那种特有的神情,他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的旧仓库,然后就沿着那条被人踏出来的小路走过满是野草的院子,往旧仓库里去。他的样子搞得我心里很紧张,我也忙跟在他的身后朝旧仓库里去。
  我们来到旧仓库前的那道巨大的铁门前,铁门上的油漆已经剥落,到处都是铁红色的锈斑。我们看到有一把同样锈迹斑斑的铁锁把大门和小门连在了一起,但是那两扇大门却是开着的。周景林用力推开它们其中的一扇,那扇铁门在午后的寂静里发出了刺耳的声音。我听到了苍蝇飞舞的声音和老鼠奔跑的声音同时从灰暗的光线里传过来,这种声音使我感到头皮发麻。等那些声音平息下来之后,我感到有些阴冷的风从旧仓库里穿梭而来。
  由于我们刚从阳光里走过来的缘故,我的眼睛半天才适应了这里的光线。我常常在港台的一些枪击片里看到这样的旧仓库。最初,我们在旧仓库里看到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最后,我们在中间的空地上看到了一片摊在地上的肮脏的破烂。我闻到了一股霉变的气息从那些破烂里散发出来,接着,我们就看到了一辆半旧的三轮车和一个躺在三轮车旁边睡觉的老头儿。我想,他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收废品的老万了。
  周景林朝里面问了一句:“哎--有人吗?”
  那个睡觉的老头儿翻了一下身,但是他没有理我们,仍旧躺在那里睡觉。周景林看了我一眼,然后他朝那个老头儿走去,我听到他的鞋子踏在坚硬的水泥地面上,发出咚咚的声响。在我们来到他身边的时候,他折身坐了起来,用他惺忪的老眼望着我们。
  我友好地对他笑了笑,周景林说:“您好,打扰了。”
  周景林说着在他的身边跟蹲下来,从兜里掏出烟来递给他一支,接着又掏出打火机来准备给他点着,那个老头儿却从兜里摸出一盒火柴来朝周景林摇了摇。我看着他把烟点着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才用他昏老的目光看着我们。
  “今天没出去?”
  “没有。”他说话的声音和他的目光一样混浊不清,我看到他松弛的皮肤在突兀的咽喉上滑动。
  周景林说:“您就是老万吗?”
  老头儿翻着眼睛看了我们一眼,他说:“你怎么知道?”
  周景林说:“是那个卖旧书的年青人告诉我们的。”
  “哦……”他说完又去吸他的烟。
  他真的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老万。周景林显得有些激动,他说:“我们来是想问你一件事情。”
  他又吸了一气说:“你问吧,只要我知道。”
  周景林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就从包里掏出那本《而已集》来,我在霉变的气息里看了一眼那本小册子然后递给他。我说:“你还记得这本书是从谁那儿买的吗?”

收废品的老万(2)
老头儿接过那本书,他满是骨头的老手轻轻地滑过封面,那书就在他的手里哆嗦不止,他看过那本书,然后才抬头看着我们,他说:“记不准了。”
  “你仔细想一想。”
  他仍旧看着我们,接着他说了一句莫明其妙的话,他说:“你们是从医院里来的?”
  周景林说:“不是。”
  老万说:“我还以为你们是从医院里来的呢。”
  “不是。”周景林说:“我们来只是想问一下这本书您是从哪儿收来的。”
  老万说:“这书是你家的?”
  “不是。”周景林说:“我们想见见这个卖书的人。”
  “你们是公安局的?”老万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们。
  周景林笑了,他说:“不是,这是我一个朋友的书,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没有见过面,今天上午我突然在旧书摊上看到了他的这本书,我想通过这本书找到他。”
  “哦,是这样……不过我真不知道这本书是从哪儿买来的。”
  我说:“这几天您在哪儿收到的旧书总还记得吧?”
  “这倒记得。”老万说:“让我想想。”他捏着手指头算了一会儿说:“一共五家。”
  “地址您还记得吗?”
  “记得,我常常在这一带收破烂,凡是有旧书我都给那个卖旧书的小伙子送去。”
  “您能帮我们去找找这几户人家吗?”
  “帮你去找?”老万把书递给周景林说:“我还得去收破烂呢,我得靠这吃饭。帮你们去找人谁给我收破烂?”
  周景林说:“这没关系,您收破烂不就是为了钱吗?您一天挣多钱我今天给你包了好不好?”
  “给我包了?”老万嘟嘟嚷嚷地说:“哟,你别说,这事儿我还是头一回撞见。”
  那个时候我突然打了一个冷战。尽管在炎热的夏季,站在这座旧仓库里,在到处都是霉变的气息里,那冷还是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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