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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妖-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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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气象,只是眉间眼眶里有些泛赤,想是平日里酒色不断,身子内里倒是有些掏空了。

众汉首次遇得岛主,莫不谨身静气,一味的奉迎。那黄岛主倒是随意,与众汉言笑自如,没有一些主人家的势派。且来时还备了几大坛美酒,排了宴席与众人同饮。只他身旁的孙圣一言不发,一双精光四射的眸子一遍又遍的在众人身上划过。

当目光落在张入云身上时,孙圣不由注目了一会儿,尚幸张入云此时缩身隐气,不但气质与昨夜完全两样,便是身形也差得太多。孙圣虽瞧着他与众人有些异样,但思虑一时,也就放过了。至后倒是对那与张入云同时进阶的江南汉子有些留心,一时趁众人没注意,倒是偷瞧了好几眼。末了他自唤过左右,与管事的头领询问了,略一踌躇,便又将身旁的黄岛主拉过相谈了一会儿,那岛主闻言点了点头,便轻声相唤手下,命将张入云与那南方汉子叫至阶前。

张入云见那孙圣在这岛上好大的势力,虽身是客座,但形色之间却与那岛主平起平坐,有时但有吩咐,那岛主还听上他三分主意。当下心里疑惑,却还容不得他细想,便已身至孙圣与岛主面前。

黄岛主见二人上得台前,张入云是七尺五六的身量,虽身形略矮,但一身筋骨却极坚实,面貌虽谈不上十分英俊,但顾盼之间也见风采。且张入云此时将周身骨骸锁住,年纪看上去还二十不到的样子,更加惹人注意。而那江南来的汉子也只二十四五的年纪,身长八尺有多,相貌生的十分清秀,且他身材高瘦,与人看上去倍加精神,只是有一只眸子竟是碧色的,一头长发也有几缕闪着淡金色。

那黄岛主见此也不由有些惊异,当下便问他道:“这位好汉好精奇的相貌,哪里人士,往日里却是做何营生?”

那大汉闻言,抱拳先施一礼,一时回禀道:“启禀岛主,小人南宫璞,久居洞庭湖畔,世代以打渔唯生,因祖上是色目人,所以形象与寻常汉家子弟略有不同。只为累世打渔却不得富贵,上年与同乡集了些本钱,便出海贩些生意想得些利。未想运数不佳竟遇上海难,当时所乘的舟船被巨浪,小人自幼会水逃得性命,在海上飘了十余日,才被过往的船只救了,恰巧那船停在苍龙岛附近,因闻岛主正在招贤纳士,小人方仗着一点点水性斗胆来此,至此能有幸遇得岛主,实是小人三生的福气。”

黄岛主听了南宫璞一番禀报后,又看了看随持的头领,见手下点了点,方不疑有他,只口中安抚道:“不敢不敢,南宫壮士水性奇佳,黄某正在用人之际,即求富贵,只要壮士肯为本岛出力,小小一点钱财还不是唾手而得。”说完又与张入云问道:“哪这位小兄弟呢?小兄弟这般年纪水底功夫也是凭地了得,能为黄某招至,实是我苍龙岛之幸!”

张入云此时已是化名石龙,至于来历,仍是如前言与岛主说了,因他不是孙圣心中怀疑的危险人物,岛主一时也不再多问,只命手下为二人奉了一杯美酒,方与二人说道:“黄某此一番前来,一为众壮士连日为岛上辛苦,特备薄宴庆功,二为主事近日报二位壮士水性奇佳,累日入海所得都是众人里之冠,有心想让二位再做些与个人能力更相当的事体,特来相请二位上花船共事,不知二位壮士意下如何?”

※※※

众汉子累日的辛劳便是为了能上那花船一探究竟,虽是先时见张入云二人进阶,如若能上得船去也只早晚的事。只是事到临头由这岛主亲口说出,仍是禁不住的一片欢声雷动,有那喜热闹的已是口底生雷,直为二人喝采,鼓动着两人快快答应。

张入云半月来的努力也是为的这一天,一时间自是满口应承,南宫璞自不必说也是笑脸奉承,当下黄岛主大喜即命左右奉上二人百两黄金,拇指般粗细的明珠二十颗,更兼唤上众多美貌的歌姬台前献舞伴酒,直乐的众人眉开眼笑,喜不自胜。

张入云为此也少不得与众周旋,只是他在众人里,即饮不得酒,又不近女色,反惹大伙耻笑,虽如此,张入云倒得乐得自在。至此大厅内人人欢心沸腾,只热闹了一夜不题。

到的第二日清晨,岛上领事便带了两个眉目清秀的小厮来见张入云二人,只对二人道,自今后起这两人便是张入云与南宫秀随身使唤的奴才,日常一应要求只管吩咐这两个小子就行。说完即令小厮领了张入云二人出海。

待的领事走后,两个仆人才对张入云二人解惑道,这苍龙岛上得花船还有个规矩,但凡入船者需在第一日里先下海围猎成功,这才能登船,若是运气不好,第一日入海便得了性命也是常有的事,当下言动之中,却屡屡提醒二人需万分小心才是。只是说到此次围猎的物事却又不是金扇母,但能在水底捞得一二样宝物便可浮上水面,说起来,倒甚轻松。

当四人上得出海的快船上,就见二小厮提出两包东西与张入云二人,那两个小厮都是口齿伶俐之辈,当下纷纷与自己主人做着解说。随张入云的那个童子名叫阿甲,面孔实生的清秀,只是想来年纪有些幼小,话音有些女气,一时就见他从随行的包裹内取出一副水靠递于张入云道:“主人!这是海底长鲸皮做的水靠,穿上它入海,水中阻力全消,且这鱼皮坚固非常能挡得住海底恶鱼的袭扰,后又经岛主治练过,却是愈加的牢固。”

张入云闻言接过,就见那鱼靠黑黝黝的,只小小的一件,还没有玩童的身量大,提在手里轻飘飘的几如无物,除面孔一处露得巴掌大的开口,全身上下竟无结扣。

正在疑惑间,便听阿甲比划道:“这鱼皮可大可小,柔软异常,主人身量虽长大,但却全可套在身上。”

一时间张入云扯动了一下水靠,果然如他所言立时便被撑大了好些,套在身上一些也不见烦难。不由口中称奇道:“有这一物入海,倒是可省好些心力,想来那花船上定是人手一件,每一位都用惯了的!”

阿甲闻言一笑,先是点了点,后又摇了摇头。张入云见他举止古怪,忙又问其详细,再听他回道:“这鱼靠于花船上每一位大爷……”说到这里,他又被了一句道:“噢!不,还有姑娘们确实是人手一件!只是不一定每人都爱用这个的,有几位水性特别高的,却嫌这皮靠累赘不愿用呢!”

张入云奇道:“噢!会有这等事!看来那几位的水底功夫定是远高出同辈的了!”

阿甲不由点了点头道:“主人说的是,那几位大爷姑娘的水性确是远比众人要高!主人待会儿入得水时,却千万要小心呢!”

张入云听他说的慎重,忙又问:“这是为何?”

阿甲却由包裹里取出一柄寒光闪闪匕首与一个金属筒子递给张入云道:“只为主人所去的陷龙沟海底不但水流湍急变幻莫测,更有无数海龙和水母聚积,莫说是人下得那构去,就是一条鱼也是九死一生!”

张入云陡闻阿甲口里说的古怪,不由惊声道:“海龙?难道这海里竟真有龙?”

阿甲见他误会忙解释道:“其实就是那沟底的海蛇,天性凶残无比,又是群居只一遇上活物适毕要咬对方咬死方得罢休,且听闻最喜食活物内脏,常常钻入那大鱼的肚腹之中一阵嚼吃而后再钻出身来,却是对鱼肉不问。主人下得海去却要异常当心!”

张入云略一踌躇道:“如此说来是要倍加小心才是!”

阿甲以为他害怕,却又指着手里的金属筒子道:“不过主人也不要太过担心,这筒子里藏的是由金扇母肉提炼的精油,若真遇险时,只打开机括将内里的弹丸射出,那海龙闻得香气,自直追而上,到时主人尽可从空退走。只是这精油却需要少用,不让的话要岛主不喜的,日后论功行赏时,主人却要吃好大的亏的!”

张入云听那阿甲说话乖巧,眉目俊秀,言动之间语出真诚,倒不似那岛上的诸多人物那般伪善,当下只和声与他说道:“你快别说什么主人不主人的了!我出自寒微,可当不得这样的称谓,若不嫌弃,尽称我一声石相公即可!”

未知那阿甲闻言即是面露恐慌的摇着头道:“这可万万使不得,若被领事大人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

张入云见他怕的厉害,知是真有其事,又因他年纪幼小便得做这等伺候人的贱事,不由心里为之一叹。

阿甲见他面色有异,虽不知张入云到底在想些什么,但见自己这一位主人和原先的俱多不同,心里也感有幸,一时又嘱吩张入云道:“还有那沟底又长又大铺天盖地的水母,主人更要担心!”

张入云这长日子以来下海,屡被水母蜇中,未想看着那般柔软美丽的东西,一旦触须刺入人体,便是火一般的痛疼,且其触手上的倒刺一但入体便是一串,不用利刃绝不能将长刺挑出,虽是自己此时已尽可避住周身毛孔使肌肤如铁一般的坚硬,竟也还是挡不住那水母的触须上的长刺。是以自此的深以为惧,只一见便远远的躲开,当下听闻那沟底还有这多东西,不由眉头又是一皱。

※※※

一时间天色不早,张入云和南宫璞便在船上将水靠换上,当二人脱得只剩一条衬裤再将皮靠穿上时,却听一旁南宫璞的小厮小乙说道:“二位主人还是将周身衣履尽行解去穿上这鱼靠才好,不然的话,身上略有一些阻碍,入水时便要平添诸多阻力。”

张入云二人闻言略一犹豫,便将底裤也脱了下来,再换上水靠,他二人长日子以来下海,日常赤裸身体惯了,一点羞耻感早变的淡了,何况此时屋内只有男子,倒是不曾放在心上。未想那阿甲见二人除了最后一点衣服,却是眉头一皱,只将面孔略移向一边。

待二人将水靠穿好后,两名小厮便纷纷上前,将那一方匕首与二人右腿上绑牢了。张入云见那匕首长短大小轻重,莫不和自己大腿使力行动极为相合,伸出手提取时,也是妥贴自如。心感这岛上人准备的装备倒真是细心,再后身旁南宫璞的匕首也是与自己一样合身,且还比自己这一柄长的半寸,知道每一柄匕首俱是为个人量身打造的,虽是平日里从未见有人替自己丈量过身体,显见岛上人城府,但为此也不得不佩服那黄岛主的匠心。

待两人要入水时,又见阿甲递过一粒小小的白石与张入云手中道:“这是炭石,主人在水底气不能继时,可将其咬碎,便可由内散出一方清气,足够主人支撑一时的!”

张入云虽不需此物,但为藏行迹也是一般的塞入嘴里。临行前却见阿甲脸上竟是有些忧色,当下不知怎地心中一暖,只开口与他道:“放心!我猜你前几位主人多半是第一次入海便是身亡水底,我素来运气不错,此次入海是绝不会身死的!”

那阿甲被其看破心事,面上即是一红,只是再听张入云口中说的又有些悲壮,不由又得一忧。他只为张入云与前番主子不同,观其形象,似是个心底尚佳,是以却实是盼望他不要惨死在海底。

再说张入云与南宫璞只一入水十余丈,便觉海底水流纵横,冷暖不均,水质又浑浊,只能望见周围三尺而已。张入云一身灵感在水流中愈发的灵动,自不比问,难得那南宫璞下的水后,竟也可趋退自如,并不需他提携,这倒让张入云吃惊不小,且南宫璞一身水性实是惊人,只比自己同伴还要高强。为此上,张入云却又是一番惊异,暗叹这神州大地,确是处处灵秀,自己一点微末伎俩,看来实是不足一晒。

再说二人一路潜行,只为躲闪那随处乱蹿的气流便已是累的疲惫不堪,那沟底实深,二人直用了一刻钟的功夫,竟还未能到的海底,张入云因耗力甚巨,为防有突发事态,已趁南宫璞不备,用皮肤换了两口气,却不知对方怎么竟可在水底耗费这长时间了不换气。

正当二人见得水底宝光隐隐浮动,心道终于到得海底时,张入云忽觉身前百丈处隐隐有一团活物踊动,其速甚急,忙挥掌拍了一下身处前方的南宫璞,一时打了个身势,只道前方有异。

南宫璞并没有张入云这般的灵动触感,当下被其提醒,二人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那两个厮口里提到的海龙,心下惊恐忙急改了方向与那龙群绕开。果然二人才只游得十余丈,便觉身后暗流汹涌,老长一串的活物俱从二人近身处游过,其中犬牙交错之声不绝于耳,虽是在水下,也是一般的刺耳。

二人待那一群海龙游走,俱是面面相觑,虽是在海底俱是冰冷的海水,但也不自觉抬手摸了摸额角,意似擦擦头上的冷汗。及至发现对方如自己一般的失态,却又是会心一笑,两人本是年青,只为少年英俊,这才有些倨傲不答礼对方,得此一番经历却是瞬时间将二人拉近了不少。

自此后两人倒是顺风顺手,及至到了海底,却见随处皆有宝物隐现,一时只取了一样精光闪闪的金属入手,再欲取时,却忽觉海底一阵潮汐踊动,跟着便见自各处海底洞穴内竟是喷出无数的水母来,瞬时间便将水面布满,张入云见此危急,急欲再取一件宝物在手,却见南宫璞此时已是提起他的身子便拐带着他就走。张入云一时不备,便已为其带动,当下不及细较,只见手底处正好有一样细小物事放着光华,便也抄在手内。一时也随同南宫璞一同前行。

未想南宫璞此时方显了真本事,一时节已是当先开路,直往水面急速浮去,张入云在其身后,因被南宫璞将水分开多得不少助力,也自勉强跟得上。当二人升至众水母头顶,再往后顾时,张入云不由乍了乍舌,就见海底此刻早已为铺天盖地的水母布满,莫说是人,就是一条小鱼也无处安身。

且那水母至大,直如伞盖般大小,周身透明且还闪出五颜六色的光华,于水中轻飘飘的确是好看非常。只是张入云尝过这静默杀手的厉害,见了眼见这般阵式,心里实是惊惧的厉害。当下二人逃过一劫,再不欲在这死亡海底多待,忙抽动身形浮出水面。

海面快船中两位小厮已是等的多时,此时见二人俱都得了宝物平安回来,莫不欢声雀跃,那阿甲见张入云无恙,更是喜笑颜开高兴异常。

当下张入云与南宫璞上得船中,将水靠脱下,第一件事情便是将背后皮囊内二人所获的宝物取出来细瞧。就见南宫璞也取得两样宝物,一件是长不过一尺的绿玉箭,现一时在海底为污垢遮避还不怎显,此时略用手将污泥抹去,当下就见一片翠绿,只如流淌着的湖水一般。众人虽不知晓其用处,但只看这质地也知是价值连城之物。另一件却是一柄金戈,金光灿灿虽是在海底历年侵蚀也不见一丝痕迹,略用舱内一铜烛台试了一试,竟如削豆腐一般,连些声响也无。

※※※

而张入云取得两样其中之一却是一块白铁,张入云是习武之人,略一思量,已只是一柄古剑头,当下避锋提在手里,却是轻飘飘的,略用手指弹了弹却是发出檀木般的声响,一时用残烛台试了试,竟是一触即分,断面平滑如镜,却不用手下使一点力气,比那金戈还要锋锐,也不知当时是什么样的仙兵利刃才能将这样的宝剑削断。而剩下的一物却要寒酸的多,竟只一枚非金非木六寸来长的发簪,任是张入云与南宫璞怎么相试,也看不出个古怪来。

两人当下面面相觑,心中都是一个疑问,也不知那陷龙沟到底是个什么所在,竟藏的如此唯有仙家才能堪用的宝贝,先时二人下海所见甚多,手头这四样宝贝虽不能说是九牛一毛,却也仅得十中一耳。二人正在心上疑惑,却是浑忘了自己刚才一番辛苦,体内已是冻得即欲麻木,此时想起,纷纷打了个寒兢,忙欲取了往日的热水暖身,却见阿甲和小乙只在一旁,俱都口称不用,那小乙此时眉开眼笑,而阿甲却是蹙了眉脸上隐隐有一层忧色,行动中还略拿眼角瞟了瞟张入云,很有些古怪,这一切都为张入云看在眼里,却是思索半日也不得其解,想是往下会有什么异事发生。

果然还在二人换衣裳上,那久日只能隔海而望的花船竟已是悄然停在了二人小船一侧。一时那花船上人头攒动,已是放下勾板与快船连上,接着张入云二人眼见一黑,一座小桥已是将两船连在一处。还未动二人晃过神来,已是有五六名青衣小厮与四位盛装丽人渡过桥来,当下小厮们将张入云与南宫璞的一身行囊及水靠取在手里,二位丽人却是径直走向他二人。

此刻张入云与南宫璞才将水靠脱下,一身上下赤条条的,张入云手快赶忙将衬裤穿起,南宫璞倒是随性,见此只那二位女子是不避人,索性光光地站在当地,就看二人有何举动。果然那佳丽一至二人近前,便是顺手为二人披上两件只比薄绢也厚不得多少的锦缎披褂。

正在张入云惊讶间已有两名女子一左一右将其搀扶起,往桥上渡去,张入云正一阵扭捏,那南宫璞已是被两名女捅了上得桥去。张入云欲将二女推开,未想两人身上穿的虽是华丽但一身衣裳穿却是极少极薄,微一挣动却已碰上二人肢体,一时玉峰乱颤,纤腰浮荡,却是慌得张入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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