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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刚陪几个朋友喝酒回来，给忘了。”

王笑赶紧回了一条道歉短信，然后把他网上的各种通联帐号和社区id都给她发了过去。

然后，他就赶紧打开笔记本电脑，迅速登陆上去，果然看到系统提示有个网名叫“柳叶盈春”的女孩儿加他好友。

不用说，肯定是柳盈。

王笑加上之后，跟她简单聊了一句，然后问她：“你比较要好的同学当中，有没有父母在教育局工作的？或者是可以跟小学校长关系不错的？”

“你想改行当老师？”柳盈好奇地问。

“不是，是我一朋友想体验一下老师的工作。”

王笑虽然觉得这样有些唐突，毕竟刚认识柳盈，而且人家也只是他的一个客户，还是个正在读高中的学生，问这样的问题有点不大合适，可是考虑到秦子妃的状况，他还是决定试试运气。

“好像没有，不过我也不敢确定，等我回学校后问问他们。”柳盈非常认真地回道。

“那好，我先替我朋友谢谢你！”王笑客气地道。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王笑才下线睡觉。

第77章：苏慧的期待

早晨，王笑又是小组里第一个赶到公司的，两分钟后，曹德海才赶到。

“王笑，你说我是不是该改行了？”曹德海坐下来之后，有些郁闷地问。

“怎么突然有这想法？”王笑问道。

其实，在苏慧姐这个小组里，无论是赵娟还是王笑自己，在人脉上的优势，都比不上曹德海，可是他却偏偏是小组业绩最低的一个人，甚至低得让人有些难以置信。

“我不是今天才有这想法的，早就有了。不瞒你说，我这性格可能不适合做保险。自从我入行以来，身边亲朋好友，我从来没有向他们提过保险俩字儿，我签的这几个小单子，都是我开发出来的陌生客户。”曹德海说道。

“我知道，你是个重情义的人，不想让朋友圈变成生意圈，不想让情义变成交易。”王笑安慰他道。

“反正是朋友不主动跟我提保险，我在他们面前就绝口不提保险。而且，搞笑的是，好几个被我开发出来的陌生准客户，最后都因为我们谈着谈着就成了朋友，保险的事情就被搁置到了一边，我自己都不好意思再提。所以我觉得，我该考虑换工作了。”曹德海解释道。

“换就换吧，我支持你，反正自从柳永强离开后，你就成咱们小组业绩拖后腿的那个人了，白瞎了你那么好的人脉关系。”刚刚赶到的，赵娟冷嘲热讽地对曹德海说道，眼睛却愤恨地盯着王笑。

曹德海白了赵娟一眼，没搭理她。

“你看人家王笑多牛，在咱们组人脉积累最差，可是他的业绩却高得离谱。人家王笑可不比你这铁汉柔情的软心肠，该狠的时候绝对狠，不该狠的时候也会出人意料地狠，所以他的业绩才会这么突出。昨天我算是亲眼见识到了，一个人为了自己的业绩，可以狠到什么程度。他可不惜在一个病人面前，无耻地中伤自己的同事，这充分验证那一句话：人至贱，则无敌。”赵娟含沙射影地挖苦王笑。

曹德海被她搞得有点云山雾罩，虽然看得出赵娟非常的生气，可是也没弄明白昨天她和王笑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虽然他怀疑可能赵娟被王笑抢单了，但是昨晚上收到的公司短信里，并没有提到王笑开单，赵娟也没有开单。

王笑听了，望着赵娟，不屑地说：“有些人，明明自己一身的白毛，还偏偏要说别人是狐狸精。昨天你走后，柳建明已经把你做的好事儿都跟我说了，别以为我不敢宣扬出去。”

赵娟顿时神色一变，腔调立马软了下去，有些心虚地道：“他的话你也信？肯定是因为我没法给他申请理赔，故意编个借口中伤我。”

其实王笑也只是想试探一下，当时他只听到柳建明说了一句赵娟有错，他柳建明也有错，所以他当时就在想，柳建明说的错指的是什么。

此刻见到赵娟，突然联想到关于她的一些传言，再想到柳建明当时的话，还有赵娟的临场反应，他就有些怀疑赵娟是不是跟柳建明签单的时候发生了关系。

现在他看到赵娟微妙的神色变化，心里已经有数，基本上可以肯定这一推测是真的了。

“不只是对你，对柳建明自己来说，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如果不是他太生气，不可能会轻易说出这样的话，而且还是对一个外人来讲。所以我不认为是他信口开河，故意编造谎言中伤你。”王笑淡定地说道。

赵娟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被人抢了单子又让人捏了把柄，真是憋屈死了，她只能恨恨地白了王笑一眼，走到自己座位上默默坐下来。

“王笑，咋回事儿？说给我听听。”曹德海见赵娟又在王笑面前吃瘪，心里暗爽，便好奇地小声打听道。

“也没啥，昨天无意中救了一个她的客户，结果那个人住院后才知道，他刚买不久的保险还有免职期一说，所以就把赵娟叫过去理论了一番。最后他又想给自己的女儿投保，没有签给赵娟，签给了我，所以赵娟心里不服，认为是我抢了她的单子。”王笑简明扼要地说道。

“嘿，真爽！抢就抢了，抢得好！是她自己说的，这一行不存在抢单一说，只分有能力签单和没能力签单。”曹德海故意提高了嗓音说道。

赵娟听了，气得只能通过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如果不是王笑刚才那句似是而非的威胁，她肯定会立刻站出来反击。

但是，她拿不准王笑说的是真还是假，万一王笑真的知道她和柳建明发生过关系，这事儿要是在公司闹得沸沸扬扬，只会让她自己蒙羞，所以她只能选择忍气吞声，对于曹德海的挖苦和挑衅假装没听见，充耳不闻。

“曹德海，这么高兴，是不是签着大单子了？”吕妙莎捧着一杯奶茶和苏慧姐一起走了进来，向曹德海问道。

“不是我，我哪有本事签什么大单子，你是那宝贝哥哥又签单了。”曹德海调侃道。

“真的？哥，签了多少？”吕妙莎眉飞色舞地把奶茶放到王笑面前，开心地问。

“一份一百五十万的单子。”王笑故作淡定地说道。

“一百五十万？哥，你真牛。”吕妙莎震惊地道，她怎么也没想到王笑能这么快再工出百万大单。

苏慧姐听了，也是激动不已，走过来轻举纤手，温柔地拍了拍王笑的肩膀，说：“好样的，相信你很快就会成为咱们公司在金水市的金牌顾问。”

能够被公司评选为金牌顾问的人，整个金水市每年也就五个名额，公司会对他们进行包装宣布，无论是整版的报纸广告，还是路边的墙体广告，都会有他们英姿飒爽的身影和名字。

金牌顾问的待遇，那是公司里每个外勤员工都梦寐以求的，但是大部分人也只能在梦里想一下，真正能做到了，寥寥无几。

王笑只是淡淡地笑笑，他也没敢把苏慧的话当真，毕竟这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哥，加油！金牌顾问，非你莫属！”吕妙莎兴奋地给王笑鼓劲儿道。

等吕妙莎和苏慧回到座位上时，王笑看到内勤已经上班，赶紧过去把柳盈的单子交上了。

早会结束后，小组讨论。

苏慧再次表扬了王笑，由衷地称赞道：“如果单论在金水市的人脉关系，王笑肯定是咱们组里最弱的一个，恐怕在整个婉春部也是靠后的。但是他的业绩，在三个月的沉寂之后，突然爆发，而且呈一发不可收拾的状态，连续暴出大单子，成为整个婉春部的新老员工都难超越的第一名。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他一直在努力，厚积薄发，才有了今天令人属目的成绩。”

赵娟听了，心里很不爽，最开始的三个月，明明是她独领风骚，而现在却被王笑反超，而且超的不是一星半点儿，她心里怎么可能会服气？

“赵娟，你能有现在的业绩，对于一个新员工来说，已经是非常难得。你也不要有什么压力，以你的天赋，只要好好发挥就可以了。”苏慧怕赵娟心里不爽，也赶紧夸了她两名。

然后，苏慧的目光又落在了曹德海身上，问：“你的业绩可是让我很失望，最初，我以为你会是小组里面业绩最高的那个，可是现在你却是最靠后的那个。你要多加努力啦！”

曹德海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我也没会到会是这样，估计我这性格不太适合做这一行。”

“别这么轻易就想放弃，不努力争取，换成什么工作都不可能会有好成绩。”苏慧见他有意要退出，立刻劝道。

曹德海听了，没再提辞职的事儿，犹豫了一下，说：“我有个难搞的客户，虽然是个一万块钱的小单子，但是我跟他谈了一个多星期了，仍然没有签字。如果……慧姐要是有时间的话，能不帮我一下？让我也好有机会在现场观摩一下，好好学学签单技巧。”

“虽然我很想帮你，但是临近中秋，公司里太多事儿，我这两天都要开会，恐怕一时半会儿帮不了你。”苏慧姐说着，略一停顿，望着王笑问道，“王笑，你今天有要拜访的客户吗？”

“没有。”王笑摇摇头，如实答道。

“你跟曹德海的关系也不错，你去帮他一下吧！”苏慧说道。

“好，我去试试吧。”王笑答应了。

散会后，曹德海感激地带着王笑，一起去拜访那个客户。

第78章：迷失

曹德海带着王笑要去拜访的这位客户，是一家公司的销售主管，姓余，叫余强。

余强今年四十八岁，身材微胖，留着板寸头，眼睛有些小，但是整个人看上去挺精神。

曹德海提前给余强打了个预约电话，然后带上王笑，在余强的办公室里见了面。

王笑一见到余强，便寻找机会跟他有目光接触，悄无声息地利用“死神之眼”观察余强的身体健康状况。

他看到余强眼睛旁边浮现的金色字体之后，感觉有些对不住曹德海，因为余强的保单估计要黄了。

在曹德海简短的介绍和开场白后，三个人都在余强的办公室里坐了下来。

“余经理，我听我朋友说，你对我们吉祥公司的一款分红型保险比较有兴趣。这一款保险属于分红比较高的万能险，可以自由地附加重大疾病保险、住院医疗保险、意外伤害医疗保险等等，保障面比较广，保单组合的设计也比较灵活。这些优点，你应该已经清楚了，但是你还一直在犹豫，我想知道你还有什么顾虑，可以说来听听吗？”王笑不卑不亢地道。

曹德海坐在一旁，尽量淡化自己的角色，不去插嘴多话，只是静静地观察王笑和余强这两个人，想要看看王笑是怎么做的，跟他说服客户的方式有什么区别。

余强还算比较客气和坦率，听到王笑的提问直奔问题的核心，也没再绕弯弯。

他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三张名睡，微微一笑，对王笑说：“说实话，三个多月前我就在考虑买一份这样的保险了，但是第一个找上门来的，不是你们吉祥保险公司的人，而是蓝海保险公司的人。”

余强说着，从那三张名片中拿出一张，递给王笑，说：“第一个找上门来的就是他，我们连续谈了一个星期，就在我决定要签字投保的那天上午，又有一个推销保险的漂亮女孩儿找上门来。这个女孩儿跟你们是一家公司的，只是不在同一个营业区，她给我推荐的也是这款保险，跟蓝海公司那一款保险大同小异。”

王笑听到这里，有点明白了，估计余强最初的想法还是比较纯粹的，就是想买一份自己觉得比较合适的保险，可是后来遇上个美女推销员，情况稍有变化。

余强把那个美女推销员的名片也递给了王笑，接着说道：“这就是那个女孩儿的名片，长得很漂亮，眼眼放起电来很迷人。说实话，这个时候我开始犹豫了，既然是同样的保险，作为一个男人，你觉得我更想选择哪个推销员签单？”

“当然是这个美女。”王笑晃了晃那个美女推销员的名片，微微一笑，毫不掩饰地说道。

“呵呵，你说的没错，她的到来改变了我最初的想法，我打算等蓝海的那位推销员找过来的时候，告诉他我不签了，我要签给那个美女。结果你猜怎么着？当那个蓝海的推销员听到我要签给别人的时候，他又做出了让我意想不到的让步，他要给我回扣，一万的保单，他会还给我三百元的加油卡。”余强说道。

“于是，你就意识到，原来保险的佣金这么高，他既然可以给三百的回扣，那就证明他赚的比这三百要多很多。然后，你就想试试那个美女推销员会给你多少回扣。”王笑接着他的话，推测道。

“呵呵，你说得没错，可惜，那个美女推销员说什么也不肯让步，她说她最多会在过节的时候送一些小礼物，绝对不会给回扣。我不甘心，我想知道他们到底能从我这一万块钱里拿走多少，所以我就一直吊着他们两个人的胃口，直到蓝海的那个人把回扣从三百上升到了六百，那个美女最终也答应了给四百的回扣。可是我还是不想签，我也是做销售的，我知道他们肯定还会赚我很多钱，所以我就一直试探他们，想要他们给我更多的回扣。”余强说道。

“我明白了，但是，此刻你不会明白你错过了什么。”王笑故弄玄虚地说道。

曹德海一听，也愣住了，不知道王笑要卖什么关子。

但是不得不说，他今天也是第一次听到余强把他自己的想法讲得这么清楚。

以前他一个人过来的时候，余强只是告诉他，有其他推销员也在向他推销保险，并且承诺会给多少回扣，但是并没有说过这些细节。

余强听到王笑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便疑惑地笑道：“你明白了什么？能告诉我，我又错过了什么吗？”

“我先问你一个很私人的问题，不过这个问题在投保的时候也是必须要问到的：你一个月的薪水是多少？”王笑问道。

余强怔了一下，这三个多月来，他跟这几个保险推销员打太极打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被直接问到收入问题。

“一万三左右。”余强思忖片刻，如实说道。

“好吧，首先我要告诉你，当蓝海的那个推销员答应给你六百回扣的时候，他已经把所有的佣金全都给了你。至于他为什么会干这种出力而又挣不到钱的蠢事儿，可能他是一名试用期的新人，有转正的业绩任务，所以他想用回扣拉扰你。这也许只是他想要完成转正的业绩任务的权宜之计。我再问你，最近这名推销员没有再联系过你吧？”王笑问道。

余强怔了一上，想了想，说：“确实有半个多月没打过电话了。”

“可能他已经被公司淘汰了，这种拿回扣拉客户的人，在这一行里是做不长的。”王笑说道。

曹德海听到这里，不得不佩服王笑，虽然王笑在公司一直开玩笑地称他开单只是运气好，现在看来，除了运气也有分析问题的超强能力。

他自己跟这个客户打了一个多星期的交道，还没有王笑这十分钟了解到的客户信息详细。

而且，在他跟余强谈保险的时候，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分析一下余强不签单的深层次问题，只是以为有个坏了行规的家伙提出了要给余强回扣。

可以说，在此之前，曹德海一直把攻略重点都放在了用吉祥保险公司的优势，试图说服余强签单上面，却没想过分析一下余强一直犹豫不决的结症在哪里。

说白的了，他并没有意识到，推销员卖的不只是一种商品，还要是一名比较出色的心理学专家。

余强也是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当那个推销员把回扣拉升到六百的时候，潜在的原因不只是他可能赚的更多，也有可能是另一种方式的权宜之计，就像王笑说的，只是为了完成任务，保住工作。

他身为一名有着多年工作经验的销售主管，却把行业里这种比较普遍的现象给忽略了，不禁有些惭愧。

“我再说说我明白了什么。你身为一名销售主管，平均每个工作日可以挣到五百多块钱，而你却因为六百块钱的保险回扣，跟几名推销员纠缠了三个多月，你不觉得你一直在贬低自己的时间价值吗？你可能是出于职业习惯的问题，想要弄清楚这份保单里面，到底有多少钱进了推销员的口袋。以你的收入来看，你在乎的根本不是这六百块钱，只是你无法接受自己的钱进入推销员的口袋。在这三个多月里，是最初提出给回扣的那个家伙害了你，他让你迷失了自己。”王笑一本正经地说道。

余强听到这里，已经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觉，想想自己为了那几百块钱的回扣，跟几名保险推销员纠缠了三个多月，也确实够荒唐的。

可是，他没明白王笑说的迷失，又是关于什么。

“迷失？呵，你是想故意吓唬我吧？”余强尴尬地笑道。

“如果我还想让你跟曹德海签单的话，最后这几句话我就不该说出来的。但是，我已经确定不会让我朋友跟你签这份保险了，哪怕是你一分钱回扣不要，这份保单我们也不签了。我现在说这么多，只是想让你明白你错过了什么。更想让我朋友明白，做推销，有时候你要学会更有效率地选择客户，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