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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结良缘-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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髁诵俊
赵玉敏没有说话,却也没有反驳。
“郡主现在将我陷在两难之地,其实对于您和齐宵之间的事并无帮助,您这样不但不够光明磊落还有些多此一举。”她在赵玉敏对面坐下,提了茶壶给她斟茶,“更何况,我来北平是因为我四哥,我四哥在您父王麾下效力,王爷爱才对我四哥赞赏有加,我若走了必定会影响我四哥,咱们女儿家的事情,总不能影响王爷的用兵用人吧,现在非常时刻郡王还在去应天的路上,事情朝夕变化无端,咱们不能分忧总不能添乱吧,您说是不是?!”
“你说了这么多,不就是让我不要赶你走嘛。”赵玉敏没了方才的强势,又道,“可是齐宵现在喜欢的是你,你若不走,我怎么努力也没有用。”
绕来绕去又绕回来了,蓉卿忍不住抚额:“他喜欢谁你我都左右不了,可是您却可以左右自己的选择,是要堂堂正正的站在他面前,即便将来彼此无情却也不会生恨,还是情没了彼此见面也成了仇呢。”
赵玉敏嘟着嘴又腾的一下站起来:“怎么左右不了,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将来他一定会喜欢我。”蓉卿失笑,点着头道,“既是这样,您何必还执拗呢!”
她们说话声音不高,华嬷嬷一时听不到里面的声音,就试探的敲了门,里面没有人回答,顿了一刻她正要再敲,忽然就听到啪的一声,瓷碟碎裂的声音,她唬了一跳慌忙推门而入,喊道:“郡主你没事吧!?”
话落,华嬷嬷一愣,就看见赵玉敏正气呼呼的坐在炕头上,脚底下是碎裂的瓷碟和玻璃,她虽脸颊被气的微红,但人却没有什么事,华嬷嬷松了一口,又去打量苏小姐,就见她正笑盈盈的站在一边,脸上没有泪痕更没有悔痛惊恐的模样。
她还以为苏小姐碍于脸面不当着众人的面求郡主,所以关了门去说,怎么现在反而颠倒过来,成了郡主负气她反而云淡风轻了?
刚刚她们到底说了什么?
蕉娘也领着明兰和明期走了进来,蕉娘将蓉卿护在身后,戒备的看着赵玉敏。
“都给我滚!”赵玉敏手臂一挥,又将炕几上唯一的一件官窑粉彩的茶盘砸在了地上,哗啦啦碎了一地,她瞪着众人道,“都进来做什么,给我滚!”又回头要去找旁的东西砸。
蕉娘想说什么,蓉卿朝她摇了摇头。
她就像是个得不到糖果的孩子,憋闷的情绪不发泄出来,她不会罢休的。
华嬷嬷带着身边的丫头,朝后退了退,面无表情的候在一边,一屋子的人就瞧着赵玉敏丢了果盘抓茶盅,淬了春瓶摔花瓢……
就听到噼里啪啦的一阵乱响。
蓉卿终于体会到,那一日齐宵是什么样的心情!
她只能苦笑,希望这位大小姐能将东西都砸了以后,想通她方才苦口婆心说的一番话。
“郡主!”忽然,王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众人一愣就看见王乔束手站在门边,蓉卿顿时松了一口气,王乔能来,看来赵均瑞应该是知道了,赵玉敏转身过来动作一顿,手里还抓着一个从博古架上拿下来的翠玉盆景,见着王乔她眉头一横,想也不想就冲王乔丢了过来,王乔身形一避轻巧的接住,随手给躲在门边的青竹,朝蓉卿抱了抱拳,对赵玉敏道,“郡主,世子爷在府外,请您和他回府。”
“滚!”赵玉敏这一番动作,发髻也散了下来,松松的坠在肩上,样子很是狼狈,她也不管怒看着蓉卿,“你和我说这么多废话,我今儿记住了,我到要看看能用什么手段。”一顿又道,“你要坦荡磊落,好!咱们走着瞧,看到最后谁会赢!”
蓉卿不回她的话,只去看王乔。
王乔垂着脸,声音刻板不留余地的道:“郡主,世子爷吩咐小人,若是郡主不肯回去,就让小人用非常手段。”他话落目光就落在护着郡主的华嬷嬷的身上,又道,“世子爷还说,郡主身边皆是一群刁奴,今天一个也不用再回王府,直接领去发卖了干净!”
华嬷嬷等人脸色一变,绝望的朝赵玉敏看去。
“王乔,你好大的胆子!”赵玉敏指着王乔,王乔只当没看见,站着一动不动,华嬷嬷却是怕了,一众人跪在地上求赵玉敏回去,赵玉敏瞪着蓉卿,忽地拂袖冷哼一声推开王乔就出了门。
华嬷嬷如蒙大赦,带着几个丫头飞快的跟在后头。
赵总管候在门口,见赵玉敏出来忙要跟上去,可赵玉敏看也不看他,下了台阶就飞快的出了院门。
“世子爷说,郡主砸掉的东西,请苏小姐列个单子,一切由郡主照价赔偿!”王乔抱拳看着蓉卿,蓉卿摆着手,回道,“不用了,都是些小玩意并不值钱,还劳烦王统领转告世子爷。”
王乔打量了蓉卿一眼,又撇了眼站在门边的赵管事:“世子爷吩咐,若是有的事八小姐不方便,就让小人帮着八小姐处理了。”说完,转头就去看赵管事。
杀气腾腾。
赵管事面色一白,浑身的冷汗跐溜一下就冒了出来,靠在门边上,连大气都不敢喘。
“不用了。”蓉卿忍着笑,王乔也不过是吓唬赵管事,赵均瑞又怎么会真的插手她的家事,即便做也只会暗中相助,“谢谢世子爷关爱,这件事我知道怎么办!”
王乔果然没有再强求,冷冷的睃了一眼赵总管,朝蓉卿抱拳告辞而去。
待人一走,青竹瘫坐在地上,拍着胸口道:“这位郡主娘娘,好大的脾气!”蕉娘也心有余悸扶着蓉卿,小心走到炕头上坐下,看着一屋子的狼藉,无奈的摇摇头,问蓉卿“郡主砸了这一通,还会不会再闹了?”
“不知道。”蓉卿也满脸的无奈,“希望她能想通吧。”
赵玉敏被押着上了马车,果然见赵均瑞正盘腿坐在车里,她憋着嘴赌气似的离赵均瑞远远的,赵均瑞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就道:“你啊,脾气怎么就不能改一改呢。”
“我凭什么改!”赵玉敏拍掉赵均瑞的手,“要改也是别人改,您就整天胳膊肘向外拐,不帮着反而落我的面子。”
赵均瑞叹了口气,哄着她道:“我怎么没有向着你,周常守着山海卫,你就跑到这里来欺负他妹妹,若是被他知道分了心酿成了大祸,到时候父王可不会饶了你。”赵玉敏不服气,道,“我又没有无中生有,是她自己留了尾巴让我捏,怪的了我吗。”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弱点,你这样咄咄逼人,逼着她回家,不是欺负又是什么?”赵均瑞很耐心的劝着,“你没伤着她吧?!”
赵玉敏转头就怒看着赵均瑞:“大哥是不是太关心她了?我有没有伤着她,您怎么不自己去看看,大嫂在家里生孩子,你不回去看侄儿反而追着我到这里来了,还从来不知道您这么清闲!”
“敏儿!”赵均瑞眉头一拧,声音顿时冷了下来,赵玉敏脖子就是一缩,她知道赵均瑞很少发火,可但凡发火却是雷霆之怒,“我不说了还不行嘛,你说我伤着她,您也不想想她那张利嘴,都能把死的说成活的了。”语气有些心虚有些无奈。
赵均瑞叹了口气,放柔了语气,问道:“你与我说说,她怎么和你说的。”赵玉敏就将蓉卿的话,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
赵均瑞听着眼底就露出笑意来,果然是一副伶牙俐齿,也难怪敏儿会没话反驳,只能砸东西出气!
“好了,好了,回去吧。”他摸了摸赵玉敏的发髻,“瞧你这样子,一会儿母妃知道了,定是要责罚你。”
话落马车嘚嘚的动了起来,赵玉敏委屈的扑簌簌的落着眼泪。
虽然她发了一通脾气,可是她却知道苏蓉卿说的对,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强扭的瓜不甜,可是她就是没有办法做到,她前几天好不容易想到把苏蓉卿赶走这一招,今天被苏蓉卿一说,她也不得不动摇了几分,她心里明白齐宵喜欢不喜欢自己,其实和别人都没有关系!
可是她就是受不了齐宵喜欢别的人!
蕉娘带着丫头们将房里收拾干净,心疼的道:“幸好摆的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要不然可怎么是好。”
蓉卿靠在炕头上,不由埋怨起齐宵给她留了个麻烦,随后又想到他人还在路上,心里又不免担心,再怒也消了一些……
乱哄哄的闹了一上午,中午大家在一起吃了饭,蕉娘和蓉卿道:“赵总管说要出去走走,木椿将他拦住了,小姐,周老什么时候回来?”
“他去永平,最快也要十来日才能有个来回吧。”蓉卿回道,“先留着他,别让他出门。”他见郡主这条路走不通,定是动了别的心思了。
蕉娘应是。
第二日一早,蓉卿收拾妥当去世子府观小公子的洗三礼,由稳婆抱着白白净净的非常可爱,因着去的人皆是些夫人,她一个姑娘家在里头太引人注目了,便送了礼和简王妃以及杨氏打了招呼就打算回来。
简王妃笑着和她道:“敏儿小孩子心性,你别和她一般计较。”蓉卿忙蹲身行礼,回道,“郡主单纯直率,蓉卿只有喜欢的份,怎么会有别的心思,还请王妃莫要怪蓉卿不懂事务,惹得郡主生了怒才好。”
“你们一般大,吵吵闹闹的转身就和好了。”简王妃满意的看着蓉卿,笑道,“等过几日你去王府吃饭,我让她给你赔礼道歉。”
简王妃能这么说,已是给了她天大的脸面,若真要赵玉敏赔礼道歉,那她这北平也真的不用再待下去了:“不敢,应该是蓉卿登门向郡主道歉。”
简王妃笑着点头,又有人来找她回话,蓉卿便借势告辞出了世子府。
过了四日,她便真的让蕉娘准备了礼去了王府,赵玉敏避而不见,蓉卿就笑着陪着简王妃说了半日的话,简王妃要留她吃饭,她推辞了回了府里,刚到府中,平洲来找她,回道:“小姐,四少爷回了信,说是他那边事情多一时走不开,不过他让小人将赵总管绑了送回永平去,后面的事情他会去解决。”
苏珉要怎么解决?
蓉卿不想分他的心,他能得简王赏识不知其中付出过多少艰辛,若是为了她的事分了心,她心里不会好受:“这件事不要再和四哥说,等周老回来我们再议。”
平洲欲言又止,却知道八小姐素来都是有主意的,便没有再说。
赵总管来回在房里走动,烦躁不安的踱着步子,他身边跟着的两个随从也是满脸不安的,一会儿从门缝里朝外看看,一会儿趴着窗户探着外头:“赵总管,我们这样一直被困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莫说我们去衙门喊冤,便是永平还不知道能不能回得去。”这个八小姐,实在太厉害了。
她这还算有所顾忌的,若是没有顾忌,他们岂不是连命都要丢在这里了。
来之前,他们只当这是件好差事,到时候八小姐哭哭啼啼的,四少爷委曲求全,他们定然能得些好处,然后将人带回去,太夫人那边也一定会有奖赏,却没有想到,来了这么十来日,不但事情没有办成,反而将自己也搭在里面。
如今他们只求能齐全的回去,往后再有这种事,说什么也要躲了。
赵总管也没有辙,来之前太夫人告诉他,若是不成还有郡主压着,可是那郡主根本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被八小姐几句话一哄,到现在连个面都没有露,早知道靠不住也该做些别的准备才是。
王乔凶神恶煞的样子,又浮现在他眼前……
“赵总管。”忽然趴在门上的随从回过头来,惊喜的道,“门外面守着的人不见了。”
赵总管听着一愣,推开随从将门开了一条缝,眯着眼睛朝外看,果然外面半个人都瞧不见,他眼珠骨碌碌一转,回头看着随从就道:“你出去走走,若是碰见人就说吃多了出来散步,若是没有人你瞅准了机会就躲在围墙边上,等入了夜你番强出去,直奔北平衙门!”
随从听着就露出不确定的样子,赵总管就细细的交代了一番:“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就是不成也能把我们救出去,总好过在这里活受罪!”又塞他两百两银票。
“好!”随从点头破釜沉舟的道,“小人一定全力以赴。”话落开了门,猫着腰踮着脚尖蹑手蹑脚的出了院子,又在院子门口躲了一刻,外头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他凭着记忆飞快的朝围墙边上跑去,飞快的扑进墙边的灌木丛中,缩在那边一动不动。
时间过的极慢,终于太阳落了山府里各个墙角点了灯笼,他又蹲了两个时辰,府中的灯笼又熄灭了一多半,他才敢直起腰来,攀着墙根翻了出去,噗通一声跌倒在院外,他哎呦一声捂住腰刚要起来,忽然听到有人大喝一声:“什么人!”
他吓的一动不敢动,静静等了一会儿,确定没有了别的动静,他才爬起来顾不得腰疼,一路飞奔去了北平衙门。
赵总管等的忐忑不安,算算时间这会儿已经是下半夜了,也该去了衙门了才是,就是被发现抓住了府里也该有点动静,怎么人成了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他忐忑的不安的等了一夜,第二天依旧是这样没有消息,婆子照旧按着点送饭菜来,却是一句话不肯多说,他心里没了底,越发的惶恐不安起来。
难不成八小姐真的杀人灭口了?
她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吧。
熬了一夜,他年纪大了实在有些撑不住,到晚上他靠在床头就打起盹来,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到窗户外头哗啦一声,他猛地惊醒过来,喊道:“谁?!”
“是我。”外头的声音传进来,赵管事听着就和另一人对视一眼,另一个随从飞快的去开了门,就瞧见前天夜里出去的同伴竟是折了回来。
赵管事将他拖进来,迫不及待的问道:“你怎么回来了,事情办成了没有?”
“赵总管,不好了。”随从噗通一声跪坐在地上,“咱们二老爷被刘大人关进牢里了!”
赵总管一愣,不敢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详细说清楚。”三个人就脸色发白的围在桌边,连灯都不敢点,怯怯摸摸的说着话。
原来随从番强出去,又在衙门外守了半夜,直到早上衙门开了门他才使了银子进去,北平衙门便就是朝廷驻扎在北平设案头的北平布政使,由曾大人主持,他当然没有见到曾大人,但却见到了曾大人下面的一个案丞,他前后塞了十两银子出去,那案丞才肯听他说话。
他就将自己的来路以及缘由大概说了一遍,原以为案丞听了一定会帮他,即便不帮也该帮他问一问曾大人,毕竟他是永平苏氏的下人,二老爷虽是五品同知可大家都是同僚,明着得罪的事情谁都不会做。
可是那案丞听到二老爷的名字,立刻就把他往外推,一边推还一边道:“去,去,别连累我们大人!你们苏家那么复杂,别为点破事将我们大人也牵扯进去。”
他急着辩驳:“二老爷和大老爷以及京城的事情不相干……”案丞就似笑非笑的道,“若是不相干,刘大人怎么会将苏茂源关押起来,还递了折子,请求吏部革职查办!”
他当时听了魂就掉了一半,左磨右磨才打听清楚,原来前天二老爷就被刘大人关了起来,为的什么事案丞没有说,但左右不过是因为京城的事情。
他哪里还有心思管八小姐的事情,若京城的事情已经查办到永平了,那苏氏还能保得住?苏氏都保不住了还有八小姐什么事儿,她没出嫁管你在天涯海角,总要被抓回去,一刀砍了的。
“赵总管,我们逃命吧!”他没成家,虽是卖了身在苏府,逃出去日子也不好过,可总比被发配到甘肃或者辽东去做苦力的好,好歹保住条命,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
赵总管也吓的魂不附体,他拉着随从就问道:“你说的当真?”他想的要更远一些,圣上刚刚登基,大老爷又做了文渊阁大学士辅助太子父子多年,大老爷这个人别人不知道,他却是清楚的很,他做什么都有可能,就是绝对不会参与到谋逆叛乱这种事情中,所以先帝的死,即便有蹊跷也定然与大老爷无关!
按道理说,应该是虚惊一场。
可是……
眼下苏茂源又被抓了起来,他就更加吃不准了。
“走!”赵总管站了起来,“我们回去,我就不相信我们回永平,她也会拦着我们。”话落,他连东西都没有收,开了门就出去,可是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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