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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牙望着苏七七那张容颜，黑纱底下的脸不由地变得狰狞起来。




沐牙的报复（2）

是她，就是她。


　　　　当初便是这个女人的出现，毁掉了她的一切。


　　　　如果没有她，那么凤清绝也不会不要她，或许他们会成亲，他会成为楚胤王朝的皇，而她会成为他的后，就算没有爱，却也会守候在一起。


　　　　到最后他们或许也只是会平平淡淡的老去。


　　　　而不是痛苦了活上千年。


　　　　都是她，都是因为她所以她才变得善妒，猜忌，甚至变坏。


　　　　因都是因为她，他才会对她见死不救。


　　　　她差点就死在了熊熊大火之中。


　　　　魅巫族的药只能保证长生不老，却不能保证不死，所以只要受到了致命的伤，他们还是会死。


　　　　手抚上了那张斑驳的脸，她的嘴角勾勒着一抹带着几分残忍的笑意。


　　　　这一千年，她一天都没有快乐过。


　　　　她就是等待着这一天，等待着跟他们算清一切。


　　　　她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不会——


　　　　她这么的痛苦，而他们凭什么可以幸福？


　　　　不能，绝对不能。


　　　　“主人在哪里？”


　　　　凤魅生连忙出声问道。


　　　　“你以为我真的会告诉你吗？”


　　　　沐牙大声笑道：“如果接下去的那场戏少了凤清绝，那就继续不下去了。”


　　　　那个男人，等了这个女人一千年，竟然还能为了她而放手。


　　　　本来他痛苦，她该开心的。


　　　　可是她开心不起来。


　　　　凭什么这个女人生生世世都有一个男子如此为她？


　　　　凭什么她可以放弃一个为她做了这么多的男子，而心安理得地投入另一个男子的怀抱？


　　　　她又凭什么抛弃一个她想得而得不到的男人？


　　　　这种感觉就好像她自己一心想要得到的一样东西在自己面前被人毁掉了一般。


　　　　那个男人，那个千年前她一心爱着的男人竟然对她说，沐牙，如果你恨过我话，那就杀了我吧，然后好好地活下去，不要再为恨所困了。


　　　　如果他不是为了别的女人，她或许会原谅，会释然。




沐牙的报复（3）

可是他是为了别的女人，所以她心底更加的生气了。


　　　　一千年之后，命运还是改变不了吗？


　　　　她不甘心，不甘心她在这一世得到幸福。


　　　　既然要痛苦，那么就三个人一起痛苦，跟前世一样。


　　　　一个人的痛才是撕心裂肺绝望的痛，如果有人陪着的话，或许不会再那样痛了吧。


　　　　“你——”


　　　　凤魅生气急，伸手便想要出手去对付沐牙。


　　　　而沐牙带着苏七七连退了好几步，手也不知道是触到了哪里的机关，她和苏七七就如此消失在了凤魅生的眼前。


　　　　凤魅生急急地追了过去，哪里还有她们的一点踪迹。


　　　　他在她的房间仔仔细细地寻找着，可是怎么也找不到机关所在。


　　　　他一直以为无双城的一些机关已经被他看透，原来他看透的不过是最基本的那些，有些机关他甚至连是不是机关都看不出来。


　　　　沐牙竟然骗了他。


　　　　他气愤地砸向了房间中的桌子，桌子一下子碎裂了开来，桌上的茶壶和茶杯也掉落在了地面上，清脆的碎裂声响起，久久的回荡在整个房间。


　　　　主人怎么就这么傻？


　　　　为了一个女子付出了这么多还不够吗？


　　　　难道还要连生命都要附上吗？


　　　　如果主人真的一心想求死，那么就让那个女人陪他一起死吧。


　　　　这也算是另一种形势的圆满吧。


　　　　希望下一世，他们还有缘分。


　　　　凤魅生离开了沐牙的房间，一路走到了城墙之上，迎着晚风立在那里，久久不动。


　　　　他现在只能等待，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可能如此也好，至少不用再那般孤单地过下去。


　　　　他也曾说过，漫长的生命不过只是漫长的寂寞而已。


　　　　而沐牙却是带着苏七七进了一个密室，但这却又不是关着凤清绝的那个密室。


　　　　她把苏七七用链条锁了起来，然后坐在一边安心地等她清醒过来。


　　　　对一个昏迷的人做什么都没有任何的意义。




沐牙的报复（4）

只有她清醒的时候，她内心所有的表情才会全部表现出来。


　　　　她想要看她伤心，害怕，落寞，或者怨恨。


　　　　一切的一切，只要她不好，那么她就会很开心。


　　　　时间慢慢地流逝，而苏七七也终于慢慢地清醒了过来，而后慢慢地知道了自己的处境，最后才看到了端坐在那里的黑衣女子。


　　　　她知道她是沐牙。


　　　　当初在海上陵墓就见过。


　　　　她想如果当初她没有易容的话，她或许早就已经对她出手。


　　　　手脚都被铁链锁在，她根本就无法动弹，但苏七七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害怕，只是静静地望着她。


　　　　那样的眼神很平静，却又透着几分怜悯，让沐牙不由地站了起来，恨恨地瞪向了她。


　　　　她怎么可以如此平静？


　　　　还有怜悯，她竟然在怜悯她？


　　　　怜悯她最终还是得不到爱的人吗？


　　　　怜悯他最终还是失败了吗？


　　　　思及此，沐牙的平静消失了，胸口又被一股仇恨所占据着，就是这个女人，就是这个女人毁了她的一切。


　　　　她快速地走了过去，伸手扣住了苏七七的脖颈，慢慢地收紧。


　　　　黑纱下的脸是扭曲的，被仇恨和怨念所扭曲。


　　　　窒息感席卷而来，但苏七七脸上依旧还是平静，没有任何的害怕。


　　　　她从来不是一个会害怕死亡的人，更不会向自己的敌人屈服。


　　　　但此刻，她却是不想死的，想要保护着他们的孩子，然后回到她爱的人身边，一起好好地走下去。


　　　　所以她更应该坚强。


　　　　她不能让她看出她的软弱，她心底掩藏的害怕，更不能让她自己她怀孕了。


　　　　那样的话，她一定会对付她的孩子的。


　　　　她的平静刺激了沐牙，让她想就这样掐死她，可是最后关头，沐牙清醒了过来，放开了她。


　　　　她不能就这样杀了她，那样的话太便宜她了。


　　　　她是想让她痛苦的。


　　　　苏七七不由地咳嗽了起来，不过那种窒息感终于是消失了。




沐牙的报复（5）

其实她知道沐牙不会轻易地杀了她。


　　　　她也懂她到底想做些什么。


　　　　无非就是想要她痛苦。


　　　　所以只要她不表现出痛苦，沐牙就不会杀她。


　　　　而这样的话，她就可以活着，就可以保护他们的孩子。


　　　　思及此，她更是微微扬唇，勾勒出了一道浅笑。


　　　　沐牙却是被那道浅笑所刺激了，差点又想对她动手，不过沐牙忍了下来。


　　　　“白妖娆，你也有落在我沐牙手中的一天。”


　　　　她冷声道。


　　　　苏七七淡淡地回道：“我不是白妖娆，我只是苏七七，你想找白妖娆报仇，可是她却早已逝去，所以你永远也赢不了她了，你找我又有何用？即使你报复我又有何用？我不是白妖娆，你再怎样报复我，白妖娆都不会知道。在她心里，你永远只是个失败者。”


　　　　“住口，你住口，你就是白妖娆，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放了你。”


　　　　沐牙失控的朝苏七七喊道。


　　　　“我不是，从来都不是。”


　　　　这一点，苏七七始终都很坚持。


　　　　她可以承受这一切，也可以承载她的怨恨，但她不是白妖娆，她是苏七七。


　　　　“你再怎么说也改变不了你是白妖娆转世的这个事实。”


　　　　沐牙瞪着她，一字一句地道。


　　　　苏七七没有再开口，因为这的确是个事实。


　　　　很多人都把她当成了白妖娆，凤清绝是，凰夜罹也是，还有眼前这个人。


　　　　有些时候，百口莫辩。


　　　　罢了，她也不想跟她再争论些什么，她现在只是想着该如何离开这里，保护着他们的孩子离开这里。


　　　　“怎么？没话好说了吧？”沐牙哼道：“白妖娆，你也会害怕吗？所以才不肯承认自己是白妖娆吗？”


　　　　“我没有害怕，只是想让你清醒过来而已。”


　　　　苏七七摇了摇头，低声道：“你这样怨恨了千年值得吗？说到底最难受的也只是你自己而已不是吗？那为何不学着放开。”




沐牙的报复（6）

她从来不是一个会讲道理的人，但此时此刻，为了孩子，她希望有些话可以起到一些作用。


　　　　沐牙猛地扯下了头上的蒙着脸的黑纱，那一张被火灼烧的脸就那般呈现在了苏七七的眼前。


　　　　她指着她自己的脸，“白妖娆，看清楚，这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的。”


　　　　那张脸伤痕斑驳，的确有些惨不忍睹。


　　　　苏七七也知道，凤清绝当初对她见死不救。


　　　　沐牙开口继续道：“其实这伤疤治的好的，可是我不想治，我要每天都看见它，我要一直记得你们对我的伤害，一千年太长，等待也太长，所以我要时刻提醒着自己不要忘了。”


　　　　苏七七是学医的人，知道沐牙并没有撒谎，这伤疤在当初的话的确可以治好，就算不能完全消除，至少也不会如现在这般惨不忍睹。


　　　　但是她没想到她的怨恨竟然这么深，宁愿如此也要记得所谓的仇恨，一记就是一千年。


　　　　如果说凤清绝是在等待和后悔之中过了一千年。


　　　　那么沐牙就是在仇恨之中度过了一千年。


　　　　他们两个，谁也没有体会到长生不老的乐趣，全然地被过去牵绊住了脚步，无法脱身。


　　　　其实说到底最快乐，最早解脱的人是白妖娆。


　　　　她选择了死，而后忘记一切。


　　　　白妖娆来到这个时代之后也停止了生长，所以如果她不是自己想死的话，或许也不会那么快死去吧。


　　　　苏七七记得，是她自己选择了死去的。


　　　　她虽然记得那些情景，可是她当初的心情她却无法记得，也无法体会。


　　　　或许是因为她和凤清绝之间的误会而万念俱灰。


　　　　也或许只是因为太累了，不想在责任和爱情之间周旋了吧。


　　　　死，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


　　　　“你这又是何必？”


　　　　苏七七微微地叹道：“你这般做，其实受伤最重的还是你自己。你当初何不选择忘记，重新嫁一个人，或许会比我们谁都幸福吧。”




沐牙的报复（7）

苏七七其实也不知道如果是她自己的话，会不会如此轻易地放下。


　　　　但现在只能说些这样的话。


　　　　说到底，是她自己先走错的，是她选择了不择手段。


　　　　凤清绝的确负了她，可是白妖娆根本就不知道有她这个人的存在，从头到尾都没见过她。


　　　　而女人总是这样，宁愿放过那个男子，却也要为难同是女人的那个人。


　　　　苏七七想，沐牙恨她肯定比恨凤清绝更多。


　　　　闻言，沐牙却是不由地一怔，苏七七的这样一句话，让她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也有人跟她这么说过。


　　　　是诸葛，是她的师父，是那个救下了她的人。


　　　　那个时候，她根本听不进去，她利用了师父对她的好，忽略了师父的心，一步步地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是她，毁掉了师父先祖积累下来的心血。


　　　　是她，利用了师父，还占据了他的所有。


　　　　甚至也是她，亲手杀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她后悔过，可是没用了，她已经走错了，再也回不了头了。


　　　　如果当初她选择了师父，或许真的会幸福。


　　　　可是现在她却只能一直这样走下去了，她已经无法回头了。


　　　　如果现在后悔，那么她又怎么能接受自己杀了那个对她好的人的事实。


　　　　不能回头，也不可能再回头了。


　　　　她为了对他们的恨，牺牲了这么多，怎么可能再回头？


　　　　“闭嘴，你给我闭嘴。”


　　　　她伸手狠狠地甩了苏七七一巴掌，她不想再听这些话，一点也不想。


　　　　她不会后悔，也不会回头。


　　　　她要他们比她更痛苦，她要他们谁也无法得到幸福。


　　　　痛，火辣辣的疼痛一下子在苏七七的脸上蔓延了开来，只是她却是一声也没吭。


　　　　这痛虽然痛，可是比起她曾经受过的痛来说不过只是一点小事。


　　　　刚才她在沐牙的眼中看到了悔恨，也看到了毁灭一切的坚决，那个时候她明白了，或许她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沐牙的报复（8）

既然没用了，那么就什么也不说了。


　　　　本来对眼前这个女人，她就没什么好说的。


　　　　沐牙见她不说话了，胸口的那股怒气也平复了下来。


　　　　她凝着她，脸上带着一抹嘲讽，“白妖娆，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一个见异思迁的女人，见一个喜欢一个，这次为了别的男人可以放弃当初爱得死去活来的他，偏偏那个他还愿意为你做那么多，白妖娆，你到底有什么好，不就是一张脸蛋长得好了一点吗？”


　　　　沐牙顿了一下，嘴角突然多了一抹残忍而嗜血的笑，“如果我把你的这张脸毁掉的话，你认为那些男人还会如此对你吗？要不要我们来试试？”


　　　　苏七七其实并不在乎自己的容貌，反正她最爱和最爱她的那个人也不会在乎，只是她就是不喜欢沐牙这种做法。


　　　　她对她既然已经无话可说，那么便选择了忽略她，就当她不存在。


　　　　任由她再怎么说，她都不想再去理会她。


　　　　现在她该想的是如何逃出这里。


　　　　见苏七七不说话，沐牙有些咬牙切齿地道：“怎么？害怕了吗？那你要不要跪下来求求我？”


　　　　但她其实也知道，她的那种神色不是害怕，反而是毫不在乎。


　　　　只是她就不信一个女人会不在乎自己的脸。


　　　　此刻的沐牙已经被仇恨所控制，她就是想要看着别人痛苦，可是她却偏偏看不到，她所能感觉到的只有自己的痛苦。


　　　　如火一般在胸口燎原。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不害怕？


　　　　她拿出了匕首，然后毫不犹豫地划在了苏七七的脸上，然后一刀而下。


　　　　疼痛传来，伴随而来的还有浓重的血腥味，苏七七可以感觉到血沿着面颊流下，也能感觉到那道刀疤很深。


　　　　由此可见，沐牙的恨真的很深。


　　　　一边的脸还是绝美若仙，而另一边却已是鲜血淋淋，两边一下子成了鲜明的对比。


　　　　从被凤魅生打昏的那刻起，苏七七就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准备。




沐牙的报复（9）

所以毁容什么的，其实她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她最担心的只是肚中的孩子。


　　　　还好现在沐牙并不知道，不然的话，她一定会以此折磨她的。


　　　　她其实也从未如此隐忍过，如果在以前，她会选择和眼前的人同归于尽，而不会选择忽视她。


　　　　但现在不行。


　　　　当初的她一无所有，所有不怕失去所有。


　　　　而如今的她有了她一直想要的东西，所以她也会害怕失去。


　　　　而且她还要保护，保护自己重要的东西。


　　　　所以她可以忍，也必须忍。


　　　　“多好的一张脸，现在毁了，毁了——哈哈——”


　　　　看着鲜血淋淋的她，沐牙却是高兴地大笑了起来。


　　　　用刀划开她的脸的那种感觉让她的心底很畅快。


　　　　她要她变得跟她一样丑，她要她也跟她一样痛苦。


　　　　当然她也要那个人痛苦。


　　　　“怎么不说话？”


　　　　但苏七七那般平静的模样还是刺激到了她，她想要看她痛苦，可是她却好像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就好像她划的那张脸不是她的。


　　　　可恶，可恶的女人。


　　　　于是又是一刀，比上一刀更深。


　　　　苏七七咬住了下唇，不让自己的声音发出来，就算再痛，也不能发出。


　　　　不过她记住了，今日她受的一切，她都会还给她。


　　　　她说过她不是白妖娆，就算她是白妖娆，她也没权利这么对她。


　　　　“你不喊吗？喊啊。”


　　　　她似乎疯了一般，冲着苏七七狂吼，手中的匕首又想落下，却是被人扼住了手腕，“住手。”


　　　　回头望去，却是凤清绝。


　　　　他依旧一身红衣，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他的眼神却是坚定的，带着几许怨恨。


　　　　是的，她伤了他最重要的女人。


　　　　他以前从来不喜欢红色的，可是那个女人喜欢，所以这一千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