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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江湖不太萌-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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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骗她,我摇了摇头。
师妹说:“那我帮你再记起来。”
师妹拉着我,跑出了厨房。
此时夜已深。
星光璀璨,月色如水。
我们坐在屋顶。
师妹指着星空,对我说:“你看,好美。”
师妹笑起来的样子,是我红尘梦醒见过的最美的画面。
师妹的发丝被晚风轻轻扬起,我闻着她发间飘来的淡淡幽香,陶醉在这梦幻的星河里。
我说:“说星星很美的人,一定没见过你的眼睛。”
师妹转头而笑:“师哥,你嘴真甜。”
我说:“那要看对谁。”
师妹笑了,然后她指着浩瀚的星空:“小时候,我们很穷很穷,师父为了将我们拉扯大,把粮食都让给你和我。可是,我们还是吃不饱。那时候,师父就会带着我们跑上屋顶,指着天上的星星说,萌萌,那是糖,师父又指着月亮,说,萌萌,那是饼。然后我们望着那触手可得而又遥不可及的星月,就不会那么饿了,呵呵。”
由于我的视力极好,师妹在给我讲这些话的时候,我看到了她眼眸深处的泪光。
我说,现在我知道,师父为什么要去杀人了。
师妹说,为了躲避官府的追捕,师父在狮安山一藏,就是十七年。
师妹说,每一次师父下山为我们带来粮食,其实是冒着生命危险。
师妹说,师父也曾经爱过一个女人,可是他不能娶她
师妹说,这些都是慧音师太告诉她的。
我突然觉得,听完师妹的话,我才重新认识了师父。
师妹指着天上的北斗七星,指着那个璀璨的勺子,她说:“天上的人,也在用它吃饭吧。”
我点了点头。吃货的世界,我不太懂。
夜入膏肓。
回到房间时,我感到浑身无比的舒畅,仿佛得到了师妹的宠幸。
我一直认为,床,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暖的地方。
如果上面有师妹,就更加温暖了。
随即我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师妹那么纯洁善良,我怎么忍心让她遭我祸害。
我抱着热水袋温暖着冰冷的身体。
我想着,如果把热水袋换成师妹多好。
夜深。
天冷。
想念一个人,于是不冷。
第6章 萌妹的忧伤()
天终于被熬亮。
按理说,人在刚刚睡醒的那一刻,应该是最纯洁最本质最无欲最无求的一刻。
因为经过睡梦的洗礼,那一刻我们脑中空白,是崭新的开始。
可是我睡醒时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想到了一位哲人说过的话。
那位哲人说,追求美女有三大忌,一曰不浪漫,一曰太老实,一曰嘴不甜,其中又以嘴不甜为最甚。
我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师妹对我说,你嘴真甜。
这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不说了,找师妹去。
正一出门,和师父撞了个满怀。
我在想,为什么撞的不是师妹呢?这样我不就可以第一次亲密接触她的胸了吗?师父你这个糟老头,大清早来找我干什么?闲的疼啊?
我说:“师父,别拦我,我要去找师妹。”
师父说:“我并没有拦你。”
我说:“谢师父,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笑吟吟地就要奔向师妹,师父说:“但是,倘若你现在离开我七步之外,我就打断你的腿。”
这特么叫没拦?
面对师父赤果果的威胁,我数了数,还好只走了六步。
我说:“师父,有什么事您就说吧,我赶时间。”
师父回过头来静静看着我,然后徐徐开口道:“试金可以用火,试女人可以用金,试男人可以用女人。通过昨晚为师对你的观察,你的定力已经足够。”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原来昨晚我和师妹的一举一动,一吸一引,一言一行,都在师父的掌控之中。
还好,还好,还好我没有对师妹做出什么不轨的事来。
师父接着说:“所以,你已经具备了下山的资格。在你下山之前,为师教你最后一样东西。”
师父说着,从怀中摸出了一本书。
我接过书,却发现它不是剑谱,也不是武功秘籍,更不是什么致富宝典,而是华夏律法。
所谓华夏律法,就是我们华夏国的法律条令。
华夏国很大,我身在苍州。苍州很大,我身在龙城。龙城很大,我身在狮安山。
所以山高皇帝远,这种律法条令,对我而言,就是一团废纸。所以师父从来不教我这些。
然而,师父给我上的最后一堂课,竟然是这一本破书。
他所谓的最后的压轴的法宝,竟然是这样一本破书。
给我一本破书干嘛?真是莫名其妙。
师父突然很认真地看着我,他说:“这个江湖上,想你死的人很少,想你活的人却很多,然而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我说:“师父,你到底想说什么?”
师父说:“这本书,可以让你活下去。”
我笑了。我活下去,还需要靠这本书吗?
师父说:“人性,百般复杂,人生的答案,亦不同。只因,人不同,要的就不同。而法,恰好规范了人的贪欲。”
“所以说,法律特别可爱。它不管你能好到哪儿,就限制你不能恶到没边。它既讲人情,又残酷无情,它是这个江湖上最美妙的东西”
真是莫名其妙。
师父今天,竟然给我讲了这么一大堆无聊的东西。难道,他真的脑子瓦塌了?
先不管这些,先去找师妹。
师妹正撑着下巴,在房间里呆坐。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师妹,想什么呢?”
师妹说:“我心情不好。”
我说:“这么巧,我也心情不好,咱俩负负得正。”
师妹问我:“你为什么心情不好?”
我说:“你心情不好,我的心情又怎么会好?”
师妹瞪了我一眼:“你就会贫。”
我点了点头:“是的,我比贫下中农还贫。”
师妹无奈地看着我:“师哥,你能不能正经点?”
我觉得我已经足够正经,我说:“师妹,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让师哥开心开心。”
师妹说:“你怎么就这么没心没肺呢?”
我给师妹倒了一杯酒,我说:“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能与人说的不过二三,肯与人说的也只有一二,剩下的,就让它滚蛋吧。来,劝君更尽一杯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师妹摇了摇头,她真拿我没办法了。
我说:“师妹,不要沮丧嘛。汉帝重阿娇,赠之黄金屋,我重你,赠你一本书,书中自有黄金屋。”
我摸出那本华夏律法,毫不犹豫地扔给了师妹。
师妹说:“为什么送这本书给我?”
我说:“师父给的,我不想要,就送给你。”
师妹说:“你真实诚。”
我说:“那是,那是。”
师妹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开心吗?”
我摇了摇头。有什么事,能让天真率性的师妹不开心呢?莫非是师父阻拦我们在一起?罪恶的师父。
师妹说:“我发现师父受伤了。”
什么?师父竟然会受伤?
在我的印象里,师父永远是高高在上天下第一的杀手,受伤的只有可能是青楼里的那些窑姐,师父怎么舍得亲自受伤?
师妹说:“从他上次回来,我就发现师父有异样,而且,伤得越来越重。”
女孩子就是细心,为什么我就没有察觉到一点异样呢。
师妹说:“因为你没心没肺。”
可是师父受了伤,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想不通。
我要去找师父问个明白。
师妹拉住了我,她说:“师父,不想让我们知道。”
我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有了那天下山时鼻子发酸的感觉。
我隐约觉得,师父马上就要离开我,而我,马上就会下山。
可是,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难道我希望师父死?不,绝不可能。
我现在似乎有些明白,师父为什么要送这本书给我。
这是他能教我的,最后一样东西。也是最重要的东西。
师妹撑着下巴,目光有些低沉,说:“师哥,我不开心。”
我说:“那就多喝点热水吧。”
我敏锐地感觉到了师妹眼中隐隐传来的杀气,忙补充道:“本草纲目记载,多喝热水有益健康。”
师妹瞪了我一眼:“本草纲目里,有这么说吗?”
我知道师妹略通医术,显然骗不了她,忙道:“没有,我自己加的。”
师妹突然望着我:“师哥,你说,如果有一天,师父离开了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我说:“如果这样的话,我就是无名派的掌门了,哈哈。”
这一次,师妹没有瞪我。
她知道我的没心没肺。
我说:“师妹,别不开心了,我带你去骑马兜风。”
也不管师妹同不同意,我将她拽出了房间。
因为我觉得,不管发生什么事,不开心的永远不应该是师妹。
师妹那么天真,那么纯洁无暇,我怎么舍得让她多愁善感呢?
我觉得我和师妹完全颠倒。多愁善感的应该是我,无忧无虑的应该是师妹。
正如师父所说,男人支撑着世界,女人点缀着世界。
我们在蓝天白云下策马奔腾,出了一身大汗。
我问师妹:“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师妹说:“好了一点点,但,就那么一点点。”
我很无奈地望着师妹:“师妹,我这个未来的掌门都没愁,你一个小丫头愁个毛啊,我现在以准掌门的身份命令你,你给我开心一点。”
师妹扑哧一声笑了,说:“师哥,你头发都没长齐,真的很难想象你当掌门的样子。”
草地上,师妹一会儿看云,一会儿看我。
我觉得,她看云的时候离云很远,看我的时候离我很近。
愉悦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
时间已是午时。
师妹站起身来:“吃?”
我回答:“麻。”
“自。”
“输。”
“准。”
“碗?”
“你。”
“哦。”
这是我与师妹之间的默契。
原文大致翻译如下。
“中午吃什么?”
“麻辣小龙虾。”
“自己做。”
“不嘛,我认输,师妹你做的好吃。”
“好吧,准了。”
“那,碗谁洗?”
“当然是你喽。”
“是,师妹大人。”
第7章 论吃货的修养()
说起师妹来,她其实是个标准的大吃货。
自从狮安山有了师妹,我再也不用忍受师父每天的烤土豆,土豆块,土豆丝,土豆条,土豆粥,土豆盖饭。
师妹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识食物者为俊杰。论起吃来,师妹可是头头是道。
试问一个能把星星看成糖,将月亮视作饼,连北斗七星也不肯放过的纯情少女,还有什么是她认为不能吃的?
师妹常给我介绍美食,诱得我口水泛滥,馋不忍睹。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做烤鱼,能喂饱上万人。”
“永州之野产异蛇,黑质而白章,触草木,尽死,去鳞去骨,剁小节,入沸水去血,洗净,花菇涨发,切小粒炸香,下酒倍儿爽。”
“黔无驴,有好事者船载以入,去其毛,削其骨,加花椒,少放盐,味美甚。”
“伐竹取道,下见小潭,水尤清冽,潭中鱼可百许头,去肠胆于沸水中,微辣,不要葱,放香菜。”
我想,有这么一个懂生活的师妹在身旁,我以后必定是过着无比奢华糜烂的生活,哈哈。
我不禁想起了一位哲人的诗。
在师妹的柔波里,我甘心做一条水草。
此时我和师妹已经做好了饭,准确点说,是师妹已经做好了饭。
只等师父归来。
师父归来之日,便是我们大开吃戒之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师父久等不来。
我开始抱怨:“这师父,现在每次下山,比以前的效率低多了,难道是师父老了吗?”
师妹不禁有些担心:“师哥,要不你去看看吧。”
我说:“师父不让我下山。”
师妹说:“你不去,那我去。”
我说:“不必,师父回来了。”
师妹前后左右上下看了看,问我:“你怎么知道?”
我说:“我听到了。”
由于长期受无聊生活的熏陶,这十七年来,我已渐渐养成了一个习惯。
那就是听师父的脚步声。
师父每次回来脚步声都不同,于是我就可以通过他步伐的沉稳,迈动的频率,以及摩擦地面发出的声响,来判断师父又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
十七年来,乐此不彼。
只是这一次,我却感觉师父的脚步有了异样。不同于以往任何一种。
那是一种,毫无章法的错乱。
再也没有,以前作为天下第一高手的沉稳。
“师哥,你真厉害,师父果然回来啦。”
随着师妹的欢呼雀跃,我看见师父提着一坛老酒,缓缓迈了进来。
只不过,这个苍老的身影,为什么看起来有些凄凉。难道师父连一坛酒,也提不动了吗?
“臭小子,你没偷吃吧?”我的思绪,被师父笑呵呵的声音拉了回来。
“师父,您没回来,我哪敢呢?”我赶紧给师父让了座,生怕他抢了师妹旁边那个位置。
“师父,累了吧,我给您揉揉肩。”师妹就是乖巧懂事,总是用她的温柔善良反衬我的没心没肺。
师父瞪我一眼,明显是鄙夷之色:“风儿,你看看你师妹,好好学着点。”
我很听话,我果然就看着师妹。
可是我的视力奇好,我看着师妹给师父揉肩的动作,我也注意到了师父脸部肌肉那微小的变化。
尽管很小很小,可是我看见了。因为师父说过,我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我知道,师父肩上有伤。
我知道,师父强忍着疼痛。
我知道,师父不愿让我们知道。
我说:“师妹,我也累了,你也帮我揉揉吧。”
师妹说:“你想得美。”
我说:“好歹我也是未来的掌门啊。”
师妹说:“你掌窗也不行。”
我无奈地拉开师妹,我说:“吃饭吧。”
于是我们开始吃饭。
师父说:“这个白菜不错。”
于是我和师妹都去吃白菜。
只有师父一个劲地夹小龙虾。
这是师父常用的伎俩。为此,他每次吃的肉,比我们吃的米还多。我和师妹心照不宣,也就不忍拆穿。
这一顿饭吃得比较安静,不像以前那样吵吵闹闹。
师妹总是给师父夹菜。
我问师妹,你怎么不给我夹?
师妹说,你自己有手啊。
我确实有手,但我从没给师父夹过菜。都是师父给我夹。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酒有些烈,眼泪都辣了出来。
下午,师父将我叫到了书房。
从师父严肃的表情和有些低沉的目光中,我感觉到师父有一种像是要交代临终遗言的感觉。
我使劲拍了拍自己,我怎么能乱想?
走进书房之后,师父关好了门。
我说:“师父,不用这么神秘吧?”
师父说:“秦小风,跪下。”
我想着自己又犯了什么错,但当师父从腰间取下那枚玉佩时,我才发觉了事情的严重性。
那枚玉佩,是无名派掌门的象征。
我不住地往后退:“师师父,您您这是干什么?还没到这一步吧。”
我记得师父曾经对我说过,他死的前一日,就是我继任无名派掌门之时。
可是今天,师父竟然要将那枚玉佩交给我。也就是说,师父明天会死。
不,不可能。师父你可别吓我。
虽然我嘴上常说想当无名派的掌门,可我知道那只是开玩笑的虚荣而已。
倘若真的到了这一天,没有了师父的无名派,还能算一个帮派吗?
我甚至一度怀疑,江湖上到底是否有无名派这个帮派,还是师父拿来糊弄我的措辞。
直到见过大世面的师妹回来,从她口中我才知道,原来无名派也曾叱咤江湖,风光一时。当然我也知道,那是靠师父一个人撑起来的。
我不知道无名派是怎样没落的。但是我知道现如今,无名派只剩下了三人。
再准确一点说,我和师妹其实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从小到大,我的命运一直受师父的安排,我也习惯了这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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