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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诺诺嗓口的尖叫终于挣扎着倾泻而出，“不要——”
第9章　。
　　　　9。

　　　　诺诺疯了一般地扑向玄冥，玄冥神色不动，右手轻挥，诺诺已经横飞出去，狠狠拍在地上。

　　　　“多事。”玄冥毫无起伏地说了两字，身体也缓缓升到半空。周围风云变幻，气流强的诺诺要死死抱住树干才能稳住身形。而这里距离那两人已经有十丈远了，连那头白虎都不能抵抗地倒退了十几米。

　　　　玄冥周身的气浪犹如实质一般，快速的转动着，而这股气浪之内，还有什么东西漂浮着。

　　　　诺诺使劲揉揉眼睛再看过去，发现那些东西，竟然都是卡片。

　　　　足足八张卡片，形成一个规则的图案，将玄冥团团围住，张张闪烁着各种不同的光芒，如梦如幻。

　　　　只是这光芒中，似乎是却少了什么一般，诺诺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半晌后才发现有两张卡片中间的距离稍大，似乎是……中间缺少了什么。

　　　　八张卡片光芒越来越胜，诺诺惊讶地发现，云渊身上也渐渐笼起了一股光芒，不过这光芒不像玄冥身边的八张卡片呈现彩虹般的颜色，而是呈现一股黑色，且比较黯淡。

　　　　随着时间的延续，云渊身上的黑色光芒越发浓重。随着黑色光芒发散出来，虽然是在昏迷中，可云渊脸上的表情也不如一开始的平静，渐渐扭曲起来。

　　　　玄冥低头看着云渊身上的黑色，面无表情地默认这一切的发生。

　　　　黑色光芒终于浓重的犹如烟墨，云渊在昏迷中痛苦的全身抽搐痉挛。那种想要嘶喊却发不出声音的痛苦，在脸上表露无遗。

　　　　诺诺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想要重新冲过来，却苦于无法冲破那层气流，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云渊受苦。

　　　　黑色光芒终于凝聚到了一定程度，玄冥手指轻抬，随着云渊一声痛苦至极的嘶吼，一道更凝重的黑光从云渊身体里蹿出来。那正是连渊自己都无法确定到底在何处的神秘黑卡。

　　　　黑卡出来，云渊的表情也缓和了下来。

　　　　一同出来的，还有云渊觉醒的本命魂兽，那条小蛇。小蛇全身湛蓝，如同一层宝石，长不过尺许，圆圆的小头，煞是可爱。不过小蛇此时的样子却看起来十分萎靡，犹如大病初愈。感受到玄冥的气息后，更是趴在那里怎么都不肯动了。

　　　　玄冥看了看小蛇，把注意力放到了黑卡上。黑卡在他的手指尖上打转，却怎么都不肯乖乖回到那八张卡身边去。

　　　　“竟然认主了。”玄冥叹息了一声，声音轻的犹如天边飘渺的仙乐。“那就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吧！”

　　　　黑卡倏然蹿升到了半空，四周气流再一次凝聚起来，诺诺惊恐的发现，玄冥脸上的图腾竟然活了一般，仿佛一条血龙般在玄冥四周飞舞。

　　　　只不过片刻，这地上的妖兽血完全沸腾起来，连同那些还残存在妖兽体内的鲜血，仿佛血玉珠帘一般，一滴接一滴的从地上升起汇集到了那血色图腾里。

　　　　血色图腾吸饱了兽血，变得更加鲜艳夺目，仿佛最珍贵的血色宝石，正在闪闪发光。

　　　　诺诺张大嘴看着这一切，刚刚那图腾飞起来的时候，她传承中的记忆终于打开，也让她彻底知道了站在面前的到底是什么人。

　　　　可她不敢说，不敢动，也不敢反抗。她身体里的血液沸腾着，跃动着，诺诺完全不怀疑，只要玄冥一个意念，她身体里的全部血液，就会喷涌而出，成为祭品的一部分。

　　　　这一番看起来很长，其实仅仅是一瞬，血色图腾悬浮在半空，玄冥淡淡地看了一眼，头发无风自起，飘扬在身后。

　　　　古老的阵法在脚下若隐若现，依次呈现出剩余八张卡片的颜色，玄冥长发无风自起，在身后飘散着，而背后则出现了一个巨大而神秘的虚影，压得周围空气滞涩难行。

　　　　玄冥挥手将图腾召唤到面前，直接拍进了那张黑色的卡片中。

　　　　黑卡和图腾瞬间融合，在黑卡的表面再次凝成之前玄冥脸上的图案。

　　　　玄冥挥挥手，云渊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只是面前的一切是他根本无法想象的，眼底全是茫然。

　　　　茫然只是一瞬，玄冥手中的黑卡直接丢到了云渊身上，云渊眼睁睁地看着卡片和自己的灵力开始了较量。

　　　　“活，或者……”玄冥嘴角冰冷地弯了下去，“死。你们一起。”

　　　　云渊已经听不到玄冥的自语了，他陷入了从没有过的痛苦之中。

　　　　原本黑卡已经沁透了他的鲜血，认了主，虽然云渊还不能完全驱使，安全搞懂它，可也不妨碍使用它。

　　　　可是重新融合了妖兽精血的卡片，已经安全变成了另外一种东西，进入云渊身体之时，被灵气本能的抵抗。两种绝对的力量的碰撞，就是云渊痛苦的来源。

　　　　妖兽精血融合的卡片，到底不是云渊此时的灵气能抵挡的，挣扎了片刻，就融了进去。

　　　　不过这并不代表着云渊的痛苦结束，反而是更深的折磨的开始。

　　　　嘴唇咬的鲜血淋漓，脸色雪一般的苍白，全身的经脉被拓宽到寸寸断裂，又在灵气的护持下修复好，接着又是再一次的拓宽、碎裂、修复……

　　　　这种非人的痛苦，让云渊几次昏迷过去，又几次疼醒过来。整个人疯狂的挣扎扭动，精神几乎崩溃。魂兽小蛇和云渊本是一体，遭受的痛苦如出一辙。全身剧烈抽搐，信子都吐出来却连收回去的力气都没有。

　　　　诺诺的嘴唇也同样咬的破碎，终于在云渊再一次昏迷过去后，再也无法忍受。

　　　　“帝君，求您饶了我哥哥吧，求求您了……诺诺愿意替他去死。”诺诺一边磕头一边哀求，哭泣的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都要昏阙过去了。相比这种痛苦，她宁愿云渊直接死去，也好过现在受这种折磨。

　　　　“你的选择。”玄冥侧过头看向再一次疼醒过来的云渊，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至少，被他折磨如斯的云渊，绝对无法理解，为什么面前这个人会如此淡定地折磨着他，仿佛这件事和他没有丝毫关系。

　　　　“不。”云渊咬着牙蹦出这个字。此时已经发觉这种痛苦的规律了，经脉越来越宽，灵气运转也越来越快，虽然他还是一次次的被疼晕过去，可是坚持的时间却越来越长了。只要忍过去，他和妹妹就能活。

　　　　云渊已经从半空跌落到了地面，经脉寸断时，双手紧紧扣住地上的泥土。每一次的逆流袭遍全身的时候，都像一股雷电穿过，冰冷火热，极端的痛楚迫使云渊最大限度地运转着灵气。

　　　　这种痛苦别说云渊没有尝试过，恐怕是这世上所有人都不曾尝试过。他是曾经家族的骄傲，是银落城年轻一代崇拜的对象，就算是身处逆境，被人追杀的时候，也能保持镇静逆转局势。

　　　　可是如今呢，他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却连一丝反抗都做不到。屈辱和痛苦激的他双眼通红，每每都彻底弃掉，就这样一死百了，也好过现在。可当他抬头看到玄冥看漠然的表情，看到不远处满头鲜血的磕头，一股傲气又激励着他坚持下去。

　　　　他要活。要好好的活。早晚有一天，他要逆转这一切。

　　　　和之前不同的是，每当他要失去意识的时候，玄冥都会出手护住他的心脉，让他不至于在融合成功前就丧命。

　　　　这是云渊的救命稻草，却也是最大的折磨。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指甲早已崩裂，双手手指彻底的血肉模糊。

　　　　玄冥默默看着这一切，对于云渊的坚持还是闪过了一丝激赏。

　　　　“等你变强时，我自然会出现。”
第10章　。
　　　　10

　　　　玄冥离开已经三天了。

　　　　这三天云渊一直在昏睡。

　　　　有时候昏睡，就是身体最好的修复方式。

　　　　诺诺在玄冥抽身离开的一瞬间，就扑到了云渊面前，那时候的云渊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了。要不是不肯在玄冥面前低头，恐怕他早就失去了求生的意志。

　　　　玄冥离开后，云渊只来得及看上诺诺一眼，就彻底地投入了黑暗。诺诺擦擦眼泪，在森林里寻找药草，给云渊几乎看不到一块好地的身上敷药。

　　　　云渊昏迷的并不安稳。之前的痛苦太刻骨铭心，以至于在昏迷中，他依然能清晰的感觉到那种折磨。

　　　　诺诺守了云渊三天三夜，才终于把他盼醒。云渊的皮外伤并不重，在药草的作用下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而在诺诺看不到的地方，灵气一刻也没有停止疯狂的运转，快速地修补着云渊全身的经脉和內腑。

　　　　如果云渊此时能够看到的话，一定会为自己宽到难以置信的经脉而震惊，那已经不是区区三品卡修能够拥有的宽度了，恐怕就算是五品卡修也难有办法将自己的经脉拓宽到如此地步。

　　　　灵气充斥云渊全身的经脉，只是之前收到的打击太重了，才一直沉在梦魇之中。

　　　　“哥你可醒了。”诺诺看着云渊缓缓睁开眼，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她原本是不知道什么叫痛苦，什么叫难过的，可是现在她全都一一体会到了。

　　　　“我没事了。”云渊摸摸诺诺的头顶。

　　　　事情虽然过去已经三天了，可是太过刻骨铭心，还是犹如刚刚发生的一般。只要想到那容颜，云渊身体都不由得发抖。

　　　　对手太强大，甚至没有他反抗的余地。可是玄冥临走前留下的话，他记得非常清楚。

　　　　【想要知道原因，等你变强时，我自然会出现。】

　　　　这句话已经深深地刻在了云渊脑海里。他想知道他灵力运转时，玄冥为什么会露出那种表情，他也想知道玄冥口中的夏芷岚是什么人，他更想知道玄冥为什么要将这种看似痛苦，实则对修为大有好处的行为加诸于他身。

　　　　是的。

　　　　从昏睡中醒来后，云渊就彻底地明白了这一切。

　　　　他并不是笨蛋，反而比一般的同龄人都要聪明，要剔透。

　　　　玄冥做的一切，乍一看，是对他下了死手折磨，可是他并没有因此而丧命。他现在全身经脉运行起灵气毫无滞涩之感，比起他刚刚练成灵气的时候，已经是天壤之别。

　　　　他不会天真的认为，灵气会自己深厚，经脉会自己拓宽。这一切和玄冥脱不开关系。更别说对方留在他脑海里的功法了。

　　　　玄冥救了他和诺诺一命，更是为了拓宽了经脉。他从心里感激玄冥，他身负父母深仇，现在更被追杀，修为的增进是最迫切的。玄冥做的一切，正是他最需要的。

　　　　他不怕吃苦，也不怕受折磨，只要能让他修为快速提升，他什么都愿意做。

　　　　“哥……”诺诺看着云渊的深情，支支吾吾，不知道该不该说。

　　　　“什么？”云渊从沉思中清醒过来。不管怎么样，他现在相对敌人来说，还是太过弱小。别说是顾家，就是其他两家，也不是他现在能抵挡的。

　　　　“那个人走时候……说……”诺诺咬着嘴唇。

　　　　“说什么？”

　　　　“他让你务必小心，不要暴露了体内的黑卡。否则你活不到再次见到他。”

　　　　云渊皱眉。

　　　　“哥……”

　　　　“嗯？”

　　　　“我……我……”诺诺心事重重，“你千万不要暴露啊，真的会出事的。”

　　　　诺诺心里隐约猜到玄冥临走前嘱咐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可她不敢说，她怕说出来之后，云渊更无法承受。

　　　　“我知道了。”云渊的眉眼柔和了下来，“这几天让你担心了。”

　　　　虽然是在昏迷中，但是云渊其实也是有感觉的，正是诺诺那一捧捧清凉的水，才让他在梦到被满天血火煅烧的时候，紧紧抓住那一丝清凉。

　　　　想着诺诺为他做的一切，云渊心里暖暖的，亲情是他从来不曾尝到过的滋味，而诺诺在他心里，和亲妹妹没有什么区别。

　　　　诺诺何尝不是如此想的，云渊被折磨的时候，她是最痛苦的一个，若不是天命的服从，还有对方确实没有伤害云渊的意思，她恐怕拼着一死，也要结束云渊的性命，不让他再受苦。

　　　　看到过玄冥身边围绕的卡片，诺诺已经猜到了一切，不过玄冥临走时后的一瞥仿佛能窥透她的心，让她连一个字都不敢说，只能反复提醒云渊。

　　　　看到诺诺着急，云渊微微笑了起来，郑重地起誓，在自己有自保能力前，一定不会轻易露出来的。

　　　　诺诺这才松了一口气，想起来云渊三天没吃过东西了，把自己提前准备好的一些野果之类拿了出来。

　　　　久没进食，云渊倒也不太饿，他隐隐察觉到，他的修为恐怕快要到达四品了。这是一种玄妙的感觉，只有接近的时候，才会感知到。仿佛面前只是一层窗户纸，只要轻轻捅破，就能看到一片新的天空。

　　　　云渊停留在三品已经很久了，虽然在别人看来，他的修炼速度还是非常快的，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这个境界，他耽误了太长时间。

　　　　如果他现在是四品、五品魂修，之前的战斗自然会轻松很多。云渊笑着说出自己的想法，却让诺诺翻了个白眼。

　　　　“要是哥你修为高了，他们恐怕会用更阴毒的方法除掉你，可能我们都不会见面了！”

　　　　“……说的也是！”云渊一惊，事情果然是如此。

　　　　就是因为他的修为不过三品，顾清平那个蠢材才会想在收除掉掉他的同时，狠狠地羞辱他一番。若是顾天狼一上来就派出顾家那几位长老的话，恐怕他当时就立毙当场了，何谈什么遇到诺诺，侥幸逃脱救他一命的后续。

　　　　这么一想，云渊顿时一身冷汗。

　　　　好在这一切只是推测，两人定了定神，开始吃饭。

　　　　说是饭，其实就是诺诺采集的一些野果子，有的甘甜多汁，但更多的则是酸涩难以入口。两人勉强吃了一些，别说填饱肚子，反而更饿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无奈。

　　　　厨艺一道，他们实在是不擅长。之前在云渊受伤的时候，他们两人就是靠着一些野果子充饥果腹。虽然妖兽森林里最不缺的就是肉食材，可是他们俩的手艺，要么半生不熟，要么焦糊如碳，就没有一次能入口的。

　　　　他们出来的匆忙，出来诺诺在霍天城等他时候买的一包糖外，其他什么都没有了，这一包糖也早就消失在了诺诺嘴里。

　　　　身上的钱暂时变成了毫无用处的东西，两人身上再没有一样能填报肚子的东西。

　　　　两人饥一顿饱一顿，除了那些酸涩居多的野果子外，再没吃过什么正经东西。终于在踏入一片松林后彻底找不到了果子果腹，连续饿了两顿之后，两人眼睛已经冒出了绿光，看到妖兽都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对方，惊得大小妖兽转身就逃。

　　　　诺诺都忍不住舔舔嘴角，要不……先吃点生的？

　　　　诺诺早就按捺不住了，连云渊这个发誓再也不吃那些半生不熟的肉的主儿也有点动摇，要不是还坚持着做人的底线，恐怕兄妹俩现在早就开始茹毛饮血了。

　　　　不是他们不想捉只妖兽烤来吃，而是身上什么都没有，连最基础的野外求生套卡都没有，捉到了妖兽也只能啃生的。

　　　　“哥……”诺诺眼里含泪地拉拉云渊衣角。实在是太饿了，虽然哥哥说当了人，就要和人一样，可……

　　　　云渊也在理智的边缘，诺诺一哀求，坚持马上就破碎了，咬牙道，“那就……”

　　　　话没说完，一股子好闻的味道从林子另一边洋洋洒洒地飘荡了过来，犹如一只实质的小手，牵着兄妹俩的鼻子朝着那边走去。

　　　　“是烤肉。”云渊眼睛一亮，几乎控制不住嘴里唾液的分泌速度，瞬间充满了口腔，只能被迫吞咽了一下。

　　　　这种味道他太熟悉了，这两年来经常出任务，在妖兽森林里基本每顿都能吃到烤肉。只是他从前是队长，也是少爷，所以这些事他轮不到他亲自动手。现在他才发觉，这种经验也是如此的重要。

　　　　顺着味道寻去，能影影绰绰地看到前面有个人影，而香味就是从那边传来的。诺诺一脸向往和垂涎地抬脚想要过去，被云渊拦了下来。
第11章　。
　　　　11。

　　　　正如他之前对贵堂说的，他现在真的是信不过任何一个人了。这不是因为恨，而是伤害太深，从心里过不去那个坎。

　　　　“诺诺，你这样……”云渊在诺诺耳边低语了几句，独自一人走了过去。

　　　　男人席地而坐，虽然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