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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开始，他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行踪暴露了，但很快地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当他再次落地隐藏好自己，正好看见另一个深夜单独行动的巫师，被人给攻击了，中咒者明显两眼发空，听令地跟着那些人走了。
　　波特把自己藏得更深了，三三两两的黑袍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赢不了，去了只是自投罗网。那群人似乎已经满意了，挥挥手示意撤退，不过似乎看上去却也并不怎么团结，现在正四分五裂地朝着不同的方向撤退。
　　还有几个人不大高兴的挥挥魔杖，嘀咕了几句，原地就幻影移形走了。
　　到了最后，原地还身下一两个人，似乎还不打算离开，继续结队在巷子里走动，波特静悄悄地尾随。他们毫无知觉，继续四分五裂地前行，各自为阵，毫无集体观念。
　　‘哐呛’一声，在安静冰冷的巷子里异常响亮。
　　走在后头的一人，狼狈滚倒，几乎头先着地。露出一只枯瘦的手，爬起来，指尖抓过地面，口不择言：“该死的，是谁做的？！”
　　前面的人停了下来，转过头，低头看了看，沉厚地说：“你自己被麻瓜制造的垃圾给搬到了。”他踢了踢地上的易拉罐，发出金属的碰撞声。还不见他们继续前行，那转过头来的人，突然举起魔杖。
　　波特一惊，快速后退。
　　“四分五裂！”
　　墙壁被炸出一个巨坑，石碎飞溅，波特险险地擦着魔咒而过。虽然施了隐形咒，没有被黑袍人看见自己，但依旧被疾射过来的碎石，给划伤了脸部，一丝丝的血液从脸上滑下，波特伸手一抹，迅速后退，逃离现场。
　　“该死的！是谁？！”一个尖刻的声音叫道，“快！快！那个发现跟踪者的家伙，快找找那个该死的蠢货在哪里！”
　　尖叫和错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他很快地逃离了现场，在巷子里不断地穿梭，后面的人根本没有找到他。波特停了下来，迅速地原地转圈，消失在了原地。
　　巷子里，已空无一物。
　　……
　　动乱已经开始了。
　　但对角巷的阳光依旧温暖无比，即使没有开学时那么挤挤攘攘，这里依旧充斥着各种欢快的气息。波特走过药材店，继续向前，走进丽痕书店。但很快，他又走了出来，手上空无一物，然后他想了想，走出了对角巷。不知道斯内普在做些什么？难得的这么长的时间没有见到那个家伙。
　　给自己施了个忽略咒，波特走到角落，直接幻影移形，到达了斯内普家的几条街之外，缓慢地一步步地走了过去。
　　破败的房屋依旧显得毫无人烟，波特咚咚敲门，过了好半晌，门打开了一条缝隙，接着才敞开了。
　　“早上好，斯内普教授。”波特放下敲门的手，抬头看去，斯内普的头发显得更油腻了，鹰钩鼻和紧绷的唇衬出不欢迎的意味。
　　斯内普转身进去，“进来，关门。”
　　波特踏进屋内，关上门，下意识问：“你吃了早餐了吗？”
　　斯内普扯了扯嘴角，“如果你意识到打扰到我，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他漫不经心地坐下，抽出魔杖，招来一瓶酒。波特在斯内普对面的长木椅上坐下，看了眼酒瓶，从袋子里拿出吃食，熏咸肉，小羊排，甜甜的糕点，还有奶茶。逐一地放在中间的桌子上，而且无意地往斯内普面前摆。
　　斯内普朝下瞥了一眼，说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认为来我家开餐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波特闻言一顿，左手那杯奶茶直接塞进斯内普的手里，顺手拿走了他手上的酒杯，整个过程自然无比。斯内普一愣，低头看向手上的奶茶，满脸嫌弃，脸色瞬间因为被抢走酒杯而阴沉下来。坐在对面，波特若无其事，咬了口肉馅饼，举起酒杯晃了晃，放到嘴边，喝了一口。
　　斯内普脸上闪过一丝怒色，他伸手横夺回酒杯。
　　“咳！”波特呛到，衣袖泼到一片水渍。
　　酒杯里的红酒被泼掉了大半，斯内普把杯子随手放在一边，顺手把奶茶也一道扔远。他丝毫没有同情心，慢条斯理地拿走了波特带来的小羊排，一点一点地吃掉。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斯内普抬了抬头，波特袖子还没干，却一脸无所谓，他真的不在意这种事情。
　　斯内普动了动他的大鼻子，瞧了瞧波特，继续沉默地吃完自己的那份，才缓慢地开口，“暑假很好玩是吗？”
　　“什么？”波特举起被斯内普抛弃的奶茶，喝了口。
　　听着这话，看着波特那白痴的脸，斯内普皱眉，“你来这干什么？”
　　波特还咬了口糖浆馅饼，眨眼，正经说：“我能不能问你要点魔药？”
　　斯内普手上一顿，挥了挥魔杖，把餐具送走，脸上的肌肉扯动了一下，“只是这样？”
　　“当然。”波特想也没想，嘴上吸溜着奶茶。
　　一脸白痴的样子。斯内普心里鄙视，露出阴冷的笑容，手上挥动魔杖，一边说：“这样？让我想想看……啊，对了，没错，就是这样，波特藏在袋子里的魔药材料飞来！”
　　毫无动静。
　　波特挑眉，用杯子遮住嘴角的笑容。不过，他是怎么知道的？
　　斯内普的魔杖停在了半空，又继续说：“波特的背包飞来！”
　　背包从波特背后飞起，落到了斯内普面前，看上去灰扑扑，毫不起眼。波特伸手就要抢回背包，斯内普一魔杖抽下去，正中手背。
　　“嘶——”波特倒抽一口气，收手。开始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来这里。
　　“好了，让我看看——”斯内普伸手，接着皱眉，背包背施了魔咒，根本就打不开，他看了眼波特，嘴角翘起，快速地说，“四分五裂！”
　　灰扑扑的背包瞬间被毁坏，里面的东西暴涨出来，呈现在了他们的眼前，两个密封了盒子，一些用玻璃瓶装着的腮腺草、斑点老虎草、节草、双角兽的角粉、白鲜……龙的鳞片和爪牙、以及独角兽的眼泪。
　　波特瞬间肠子都悔青了。
　　“多么的……”斯内普轻声，小心地拿起那瓶独角兽的眼泪，仔仔细细地查看，嘴里不觉地喃喃，“品质如此良好，难得一见……”说着，突然闭嘴，他转头看向波特，脸上带着不敢相信。
　　气氛瞬间凝重，波特咬牙，悄悄地往后挪了一厘米。
　　“如果你敢跑，”斯内普说，“我会让邓布利多下一秒就去找你。”
　　绕过桌子，斯内普带着审视，绕着波特转了一圈又一圈，然后有拿起了龙的鳞片，仔细看，拖着调子说，“唔……匈牙利树蜂的，非法违禁物品。真是让人惊讶，伟大的犯法者波特。”
　　他手上依旧摸着鳞片，突然转身，差点撞到波特，低头，“说吧，你哪里弄来的这些东西？不要告诉我是在对角巷里买的，我想连格兰芬多的白痴们都不会相信。”
　　令人窒息的一语击中，波特紧闭嘴巴。
　　“不说话，不说话是吗？”斯内普继续来回走动，小心地拿起那瓶独角兽的眼泪，厉声说，“不管怎样，你必须交代，这瓶独角兽的眼泪是哪里来的？我想邓布利多不会介意我用一些小小的手段。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乖乖说出来。”充满了迫胁的意味，“只需要一点点的吐真剂。”他眼里泛着冷光。
　　波特张嘴，又闭上，再次张开，“好吧。确实就是在倒翻巷买的。”斯内普眼里闪过怒意，波特紧接着说，“用复方汤剂伪造的假冒身份。”
　　“不蠢。”他假笑，“至少还知道要伪装是吗？好歹该庆幸，我们不会看见《救世主出现在倒翻巷》之类的新闻。”
　　波特不以为意，撇开头，手上拿出一颗薄荷糖，放在嘴里咬来咬去。
　　“然后，解释呢？”斯内普收拢双臂。
　　波特左望右望，没有作声，随后伸出手，拿起了一个装着腮腺草的玻璃瓶，然后才想起斯内普弄坏了他的背包，根本没办法重新装起来，悻悻地收回手。
　　“你是怎么发现的？”波特不甘心地问。
　　“味道。”斯内普眼神古怪地看着波特，“别怀疑我的专长，很可惜你在背包上面施了防盗咒，却忘记该施个能隔绝味道的咒语。”
　　“好吧。”波特指了指桌子，“那些魔药材料全部给你。但是，替我保密。”
　　斯内普眼睛落在桌子上，在独角兽的眼泪上停留了好一阵子，才缓慢地移开，“不得不说，很诱人。”
　　“我需要理由。”斯内普继续说。
　　“理由？波特家很有钱，我只是愿意花出去而已。”波特一边收起了那两个密封的盒子，不在意地说，“我只是不想让邓布利多担心而已，我总觉得他太忙了。”
　　“这么说，你并不在意自己被发现了？”斯内普低下声音，意味深长，“我还以为，你会很担心被邓布利多发现你的某些秘密，好比……哦，对了，你怀疑过自己究竟是不是……一个波特？”他语调恍然，像是突然想起。
　　“不。”波特站起来，摇头，“我已经找到了能证明我是个波特的证据了。”
　　“什么？”斯内普意外。
　　波特转身往里面走，神秘地微笑着说，“这是个秘密。”
　　斯内普轻哼一声，把手压在波特身上，把往暗门走去的波特拉住，强行停住他的脚步，“不管你愿不愿意，你必须——”
　　他说到一般的话突然停住，斯内普露出愕然之色，被他拉着的手臂突然软落下来，波特顺着他的手滑了下去，满是乱发的脑袋撞在了他的胸前。斯内普伸出手接住倒下的波特。
　　波特的身体垂软无比，丝毫没有力度，他的闭着双眼。　
　　“波特，波特，波特！”斯内普用力拍他的脸，他迅速地抱起波特，大步地往屋子里走去。
　　……
　　波特躺在床上，安静的脸没有丝毫生气，如同安然入睡。没有丝毫的意识，躺在床上，却有呼吸有心跳，就像个活死人一样。
　　斯内普忙碌了一整天，终于停在了波特的床边，手放在波特的心脏上，心脏鲜活有力的地跳着。可是这丝毫说明不了任何问题，他的灵魂在不断的消逝，就像漏了水的杯子一样，就快要干涸而死。
　　即使表象完整，也丝毫无法改变里面已经空无一物的事实。斯内普抿唇，波特也许还不到最糟糕的一步，却也距离不远了。
　　哪怕他不明白，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意外而导致的后果。
　　斯内普把好几瓶药剂灌进波特的嘴里，可他很清楚，这么根本于事无补。他心烦意乱地站起来，离开犹如安稳沉睡着的波特。
　　病因找到了，他需要更多的时间去寻找治疗的方法。可波特能拖延的时间所剩不多。也许他该去找邓布利多。但找了邓布利多又有什么用？波特根本就……无可救药。斯内普相信自己的能力。而且，邓布利多现在根本不在霍格沃兹，斯内普不知道他的去向。
　　斯内普停下了脚步，然后又往魔药间走去，他需要时间。究竟还有什么方法？
作者有话要说：　　

　　☆、换取

　　36
　　两天过去。
　　波特依旧昏迷，熟睡般躺在床上，他就快要死了。斯内普站在原地，再看了波特一眼，最终转身离去。
　　没有任何方法能救波特，无论魔药或者魔咒。
　　……
　　邓布利多来了信。
　　西弗勒斯：
　　我希望波特还好。灵魂是一种太过深奥的问题……但我会尽快回来的，回来大概还需要一天，这里实在太远了。希望你能尽力保住波特。我们只能尽最大的努力了。——　阿不思·邓布利多
　　斯内普随手把信纸给烧了。
　　可惜，波特拖不过今晚。斯内普粗鲁地把书堆推开。也许，就这么让波特死……反正这不怪他。
　　手上抓着羊皮纸的手紧缩，捏成一团。
　　时钟滴答滴答地前进。斯内普身处漆黑之中，低头看着手上的破旧的手札。火红的烛光摇摇欲坠，几次将要熄灭。快临近午时了。小心地拿起那卷手札，轻轻地放在掌上，那卷张残破了一般，烧焦的边缘像被恶狠狠地咬过，潦草的字迹几乎消失。这并不是什么正规物品。
　　斯内普再次仔仔细细地读了一遍，谨慎的眼里闪烁着犹疑，却还是小心地收好，夹在了书架的角落。转身走了出去，来到卧室，波特依旧安静地沉睡。斯内普直直地站在那里，很久，走上去，扯开波特的衣服，解开纽扣，露出了波特苍白瘦弱的胸膛。
　　咬破指尖，小心翼翼地用血点在波特的心脏上，血像是不收控制一样，迅速流出，染满了波特的胸口，缓缓地继续向下流去。
　　斯内普喃喃自语：“以血为媒，我们的命运彼此相连。”
　　血液一点一点地渗入波特的心口。
　　波特毫无反应，斯内普举起波特依旧温热的手，放到了波特的嘴边，微微撬开，把手指放了进去，合上，一用力，弄破了指腹，血溜了出来，他照样一把波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血迅速地溜了出来，渗入了他的心口。
　　斯内普继续缓缓道：“以契约见证，我们的性命彼此相交。”
　　“让我们的灵魂彼此结缔，从此彼此相连。”
　　一阵血红的微光从心口闪起，斯内普感觉体内有什么，一点一点地流失，瞬间，流失的速度加快，他用力抓紧了波特。
　　时钟继续往前走，凌晨，一点零五分。
　　他还是没有醒来。斯内普瞬间眼底闪过失望，闭上了双眼，身体无力，缓缓地倒向了波特。
　　果然是错误的。
　　直到斯内普倒在了波特的身上，波特的眼皮抖动着，缓缓地睁开了双眼，他看见一道阴影，重重地砸在他的身上。
　　波特愣然，他低下头低头，这个昏迷着的严厉古怪的男人，正昏迷着。
　　很快，波特感觉到了，他眼底闪过复杂，斯内普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那个只完成了一般的灵魂契约。
　　波特眼色微沉，抬起手，把斯内普的脑袋靠近自己的脸，唇贴唇，嘴上一片冰凉，他撬开斯内普的嘴，咬破了彼此的舌尖，血肉交融，触碰在一起。
　　交出我们的心神，从此我们血肉相溶，从此我们灵魂相交，从此永不分离。
　　胸口一片烧烙的剧痛，波特的手顿时松开了斯内普，摔在了床上，感觉这灵魂一点一点地被扯裂开来，然后重新愈合，不断地，勃勃的胜机涌现，却痛苦不堪。
　　一场只要开始，就无法结束的契约。除非死亡。
　　痛苦，而且漫长。
　　他感觉到另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存在，一直在周围徘徊，并不断地碰撞着，然后一点一点，不断地靠近，一丝丝地相连。黑暗中什么都没有，唯有感官不断地放大，折磨着神经，直到缓慢地再次陷入平静。波特彻底陷入了沉睡。
　　黎明早已过去，时钟指向十一点五十四分。
　　再次醒来的时候，波特先是一呆，看到了斯内普的脑袋，那个黑漆漆的发顶。那头油腻腻的头发，还垂在了他的胸口上。波特缓缓地回过神来，推开了依旧没有醒来的斯内普，摸了摸心口，低头看去，一个灰色夹杂着暗绿色的长青腾图，交织成一个诡异的图案，静静地伏在那里。
　　看上去不详而又冰冷。
　　摸了摸心口，心脏有力地跳动着。就在不久的之前，他居然差点彻底消失了，而且突如其来得毫无缘由。
　　波特忍不住环住自己，心底，另一个灵魂，柔软地依靠着自己，让人颤栗，却莫名地带着几分的心安。就像错觉一样，波特低头，是斯内普，他知道，那是斯内普。
　　穿上衣服，波特低头再次仔细地看了眼这个古怪、阴沉、难以相处的严厉冷漠的男人，然后抬头，他偷偷地走开了。
　　波特走出了大门，眼前一排排破败的房屋。他对斯内普的记忆，始终模糊不清，只记得他恨死自己，恨死劫道者们。
　　波特抬步向前走去，一步一步地远去。
　　战后的记忆里没有出现过的人，是牺牲者吧。好比小天狼星，好比卢平。也许斯内普也是。
　　…
　　临近中午。
　　斯内普深刻而严肃的睡颜，终于微动起来。
　　他张开了双眼，抬起头看见空荡荡的卧室，下一秒，他捂住了心口，柔软而又温暖的……让人难以忍受。
　　魔咒似乎产生了出乎意料的效果。
　　斯内普却也心底彻底放松，手却忍不住紧紧地抓住心口的衣服，一片皱褶，他难以弄清，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唯一清晰的知道波特没死。
　　……
　　另一边。
　　阳光猛烈，女贞路没有丝毫的变化，除了佩妮姨妈养的鲜花都被晒得枯死了一片。
　　“波特，你终于回来了？”哈利睡到大中午，打着呵欠，揉眼睛，他昨天看书看到很晚，咬牙硬是做完了万恶的魔法历史论文，“怎么样？邓布利多找你有什么事？他写信过来让我不要担心，说你稍微有点事情要忙，你在忙什么？”
　　波特想了想，“我一直在斯内普那里制作魔药。”
　　“又是斯内普！你没有回来！”
　　“邓布利多允许的。”波特没有撒谎。
　　“那么，你要跟着他到什么时候？”哈利拧眉。
　　“前几天比较忙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