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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水英雄传-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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喽罗挥挥手,命手下带进一女子来。那女子姿容平平,但浑身上下全是珠宝:两手腕各戴三只手镯,两脚踝戴三只脚环,头顶有珠,颈下有链,全身珠光闪闪,走起来路叮当做响,极是悦耳。女子神态倨傲地绕着含珠转了三圈方又出去,含珠顿觉自己寒酸无比,把衣袖往下拉了拉,试图盖住空荡荡的手腕,窘得半晌低头不语。
喽罗道:“你若戴上那些珠宝,不知要比她漂亮多少倍!只要你肯留下,那些都是你的!”
“是吗?!”含珠惊喜得跳起来,“老伯伯,莫非您这里就是遍地珠宝之地?您要请我们全岛人留下?”
“地方倒是不错,但我不喜欢全岛的人,只想请你留下。”
含珠不能背弃岛人,不禁又失望又纳闷:“为什么?”
“不为什么。”喽罗道,“你再来这里看看。”说着带含珠走向内房。刚推开门来,耀眼夺目的强光喷薄而出,几乎要刺瞎眼睛。含珠惊叫一声便目瞪口呆,但见整屋堆满了各色珠宝,个个都闪得揪心,含珠摸了这个又抓那个,哪个都不忍放下。喽罗挑了一颗硕大的圆珠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走盘珠,你看它多圆,平放在盘里就能自己滚动。”说着,把珠放在含珠雪白的胳膊上轻轻滚起来。含珠蓦然涌上一阵莫名的心酸,喽罗看她分神,趁机狠狠亲了一口胳膊;含珠回过神来,看那喽罗虽形态猥琐,但面对满屋的珍珠,哪里好意思翻脸?只好抽回手,犹豫再三道:“那么,可…可以只留下四个人吗?”
喽罗早知她心思,故意道:“这样的屋子我还有几十个,只要你愿留下,所有东西都是你的。你到底要珠宝还是要他们?”
含珠真想留下,心中暗暗乞求:“老伯伯,你为什么不让他们也留下呢?”许久方道:“我…我两者都想要。”
喽罗看她现在已是犹豫不决,断定她将来必会舍弃,便道:“也罢,就留四个吧。我有个主意可以让你们摆脱众人,悄悄留下。”
“什么主意?”含珠忙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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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底的洞挖得越大,冰融后船就跑得越快。你们四个故意挖的很小,等别人都走了就可顺利留下。”
含珠事到临头又生犹豫,掂量许久方道:“我回去再想想。”喽罗嘿嘿一笑,也不多言,任含珠与老者回船。
正午时冰层开始融化,船队果然渐渐活动起来并顺着水流四散开去。岛人正感激陆人之破冰法高明,忽然发现河水竟透过船底一直上漫,不由惊慌失措。但此时已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不多时便落水无数,有勉强游到岸边的却被埋伏着的喽罗带着众国民一顿砍杀,顿时河水泛红。众岛人至死方明白陆人之毒辣,含珠更是后悔无极,恨自己因贪心毁了全岛性命。众国民沿岸大呼小叫,誓要活捉仅剩船中的四人——原来含珠为了留下,索性根本就未挖洞,因而此船得以幸免。四人拼命划船,筋疲力尽时来到一岔向小溪之处,便弃船沿溪逃命。狂奔多时,不觉蹿入一山谷,后面追赶之人忽然停下,高声喊道:“你们快出来,里面乃是圣母女娲禁地,凡人绝不可擅入,否则轻则没命,重则天下大……”
长空原本断后,看后人不再追赶便松了口气,恨恨骂道:“你们陆人没一个好人,全是骗子!什么狗屁禁地,我们偏要进去,看看到底谁会没命?”正说着,只见前方正中立着一女子石像,甚是威严,想来必是什么女娲,心中越发来气,正好内急,便跑到像后冲着根脚痛快淋漓地撒了一泡,边撒边骂:“嘿嘿,你们陆人的圣母也不过如此!我就要恶心你们,看你们又能如何?”前面含珠听他话语,红着脸催他快跑,别惹事生非。长空应声而去。
钻心国民又在谷外叫嚣了半天,始终不敢逾越一步,天黑后只好悻悻回国。
却说女娲正清心休养,忽闻谷外人声嘈杂——想起数天前人类就因贪吃天神引来火灾,如今竟又来骚扰最后一块禁地,甚是不悦,派侍女出来查看。侍女来到谷口,惊见圣母像不知被谁亵渎,不禁脸色煞白,忙回洞禀报主人。
女娲闻报大怒:“小小人类如此狂妄,竟敢欺凌生身之母!”侍女附和道:“娘娘当年造人何等艰辛!这些后辈真是忘恩负义!”女娲道:“我虽是天下至柔,却也能让天下变色!”侍女道:“当今凡世掌握在男人手中,娘娘何不再造一最强壮男人来教训人类?”女娲摇头道:“男人生性卑劣,只能征服外在的世界,却无法克服内在的欲望;女人呢,又有些娇弱……”沉吟片刻,忽道:“嗯,有了!人类啊,我定要让你知道——我既能创造你,也必能毁灭你!”
第三章 八卦谷
第三章 八卦谷
却说水神共工之子名攸,偏偏不肖其父,天生文雅俊秀快乐洒脱,不喜武功却喜漫游名山好水,常说但凡目所能及之地都要去游游。
这日鹅毛雪花漫天飞舞,攸游兴大发,携了一双玉笛飞临凡间。但见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苍茫天地间唯有一叶小舟横卧湖心,一老者身披蓑笠独钓雪中。攸望之大喜,不想天地间竟有如此同道中人,连呼“妙妙”,驾云前往。岂料飞至距湖畔五里外时,竟再无法前进半尺,诧异之下落地查看——只见一松林,几道小溪穿林而出,蓦地一股幽香迎面扑来,闻之心神俱醉不能自己。饶是攸见多识广,却也猜不透此香来历,只如中魔般寻香而去。不多时攸便发现那香似花非花,乃源自溪水。小溪在林中曲折盘绕,攸朔溪多时,忽然发觉竟又回到原地!难道自己也会迷路?
攸越发惊讶,正纳闷林中到底有何古怪,忽闻香气愈浓,一抬头只见溪水中一缕黑发飘然而来。攸捞起发丝轻贴鼻边细闻——竟是如麝如兰,真不能相信世间竟有此等体香。发香已是如此,不知其人更是何等风姿?却又为何于寒冬冒雪沐浴?攸捏着发丝闭目遐想,平生从未对一女子有此等情怀,暗暗发誓:“今日若不见她绝不罢休。”
攸重新入林,一路留意四周景物,但见林子外方内圆,圆内又方,绝非天然,倒象是一种阵势;几道溪流又纵横交错看似杂乱无章,行不多时再次迷路。攸只能随意乱闯,最后竟连当初的入口也无法寻觅,急切中恨不能用仙法把林子挪开,但转念又想此林也许是女子所种,如此卤莽难免唐突佳人。凝神苦思半晌,忽然瞥见身上玉笛,不由大喜:“嗨,竟然忘了你!”
攸当下盘腿静坐横笛嘴边,片刻一声鹂鸣骤起,婉转数声便有莺雀加入,之后新鸟叠鸣层出不穷,不多时就有数十种之多,一时群鸟齐鸣甚是欢快。约一刻工夫,一只喜鹊冒雪衔桃花而来,随后又依次飞来百灵、燕子…等各种鸟儿,全衔着红艳艳的桃花,温顺地围着攸听令。攸以笛声指引群鸟将桃花悬于树上,分别是东边一圈,西边两圈……以此辨明方向。待群鸟来到北方第二棵松树时,那桃花却无论如何也挂不上。
攸赶过去查看,只见那树青中透紫似有异样,正要叩敲,忽听身后有人道:“少年且慢。”回头一望,正是那雪中独钓的老者,忙施礼道:“攸参见老人家。”老者摆摆手道:“久闻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丰采绝世。没想到武将之后也有冒雪赏景的雅趣,且玉笛一吹竟能引来群鸟,真让老夫大开眼界!敢问公子刚才所吹何曲?”攸一惊——这老者竟知自己家世,不知是何方天神?忙毕恭毕敬道:“百鸟朝凤。”
“难怪难怪,凤凰乃百鸟之王,一声号令谁敢不从?”老者笑着打量攸,满目赞赏:“公子虽为天神却不乱用仙法,本已难得;更兼是千年来第一个破我松阵之人。我当年曾誓愿要收破阵之人为徒,你可乐意?”攸窘得玉面微红:“前辈谬赞,我哪里懂得半点阵势?只是瞎撞而已。”老者道:“有此机缘也是天意。你既然找得到这棵松树便已破此阵,你不妨敲敲树干。”
攸举指轻敲,待敲到第三下,松林忽然不见,眼前豁然是一片粉红的开得正浓的桃林,正值寒冬飞雪乍见此林,只觉分外艳丽。攸立时明白为何刚才群鸟全衔桃花而来,不禁问道:“前辈,天地尽是寒冬,此地为何仍有桃花盛开?”老者道:“此地原本五行多火,我又在那边水口建桥,你看——正可镇水蓄火,因而能地火长旺四季尽春。”
攸大为叹服,忽然想起一神来,忙问:“前辈莫非就是当年由河图创八卦又授凡人结网捕鱼的东帝伏曦?”伏曦呵呵一笑:“此地便是八卦谷,这松林便是河图阵,上应天宿下对五行四季。你看,一六共宗主水居于北,二七同道主火居于南,三八为朋为木居于东,四九为友为金居于西,五十相守为土居于中。若太子星指向东宫苍龙;则配木主春;阳德指向南宫朱雀;则配火主夏……此刻初冬刚过,正应北方第二棵树。你若能明白八卦五行,即可通晓天下万理,布阵便也易如反掌了。”
攸面有难色,沉默半晌道:“恕晚辈难以从命。一来人各有志,我素来不喜武功谋略;二来我还有事……”伏曦惊道:“你是共工之子,却不学武功?”攸道:“武功越高,发怒时便越可怕,越会给世间带来更大的灾难。既然如此,我不如索性不学武功,便不会害人。”伏曦道:“但既生于世间,你不杀人,人却要杀你。”攸道:“我宁愿被人杀。”伏曦叹道:“公子心地仁厚,但世事并非你所想象……唉,也罢,二来呢?”
攸微微一笑,朗声吟道:“青松苍苍,白雪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伏曦哈哈一笑:“原来老夫耽误了公子的好事。公子仪表堂堂,谁若有幸得贤婿若此,不亦平生快事!只是…”伏曦一顿,却问:“不知公子是否听过凡间有一株空情花仙?” 攸道:“她的芳名有谁不知?据说她美丽盖世,但天生与情相克,一旦动情必死无疑。”伏曦道:“可她身为女子,本性多情,若不能动情岂非白活?若公子是她,该如何选择?”攸毫不迟疑道:“顺性而活。”“顺性而活?顺性而活…”伏曦喃喃道,“唉,人各有苦。多谢公子,老夫就此别过。”
攸别了伏曦,径入桃林。但见满目粉红宛如梦境;穿行多时,来到一座镇水的弯月形拱桥前。跨过桥头转过山凹,水声骤响。攸抬头一望不由呆住:侧前是一潭碧水,水面热气蒸腾如烟似雾;不远的山谷尽头一条瀑布飞流而下,一女子正裸身迎水沐浴,长发披至大腿,背影婀娜曼妙,飞雪如散花般围着她翩然而落……攸观世间风景无数,今日方见极致,立时便觉眼神不济,恨水气之隔看不真切,想上前又怕被女子发觉,略一思索便悄悄潜入潭中,从水下慢慢游去。待近到瀑布前正要浮出,却不防被水面一层看不见的网挡住,轻轻挣了几下却挣不脱,无奈中使劲一挣,只听水声“哗啦”一响,整个脑袋便伸出水面,但身子还被卡在水下,好不尴尬。
女子闻声便如惊鼠般倏地蹲下,光洁如玉的肌背立刻便掩入水中,颤声道:“谁?”攸只好硬着头皮道:“我…我是攸,你呢?”女子一听竟是男声,脖后的玉肤立刻羞得微红,更不敢回头来望,只问:“你…你怎么闯到这里来的?”
攸真想看看此刻她正面的羞容,可惜分身乏术还在网中;灵机一动便装作快被淹死状,一边呼呼大声喘气,一边手脚四下拍水,企图引女子出水来救。不料女子却道:“你不用这样吓人。这网是我养父东帝所设,无形无质,淹不死人的,就只网那些…那些扰人清净的东西。”攸大窘,强辩道:“我…我可不是,你能救我出来吗?”女子道:“你先把我衣服取来。”攸道:“你先救我出网。”说完###两人所说均是不可能之事,不由一笑——女子不愿裸体出水,而自己又不能出网取衣,看来是个谁也不能动的僵局。
女子听到笑声越发羞急,全身在水中微微颤抖,过了好一会儿竟带着哭腔道:“你…你若不潜水偷看,哪有此事?”攸忙辩道:“我发誓,我…真的还没看到什么。”本来正苦思骗她出水之计,此刻不忍看她哭泣,只好老老实实掏出玉笛道:“你别哭,看我召鸟儿来为你叨衣。”
笛声一响,便飞来几只鹊儿。女子止住抽噎好生惊奇。待鹊儿叼来衣服,女子道:“你先闭上眼。”攸依言转身闭眼。女子穿好衣服来到潭前,双手轻托水面,口中默念卦诀,片刻间那网便化做一道轻烟钻入她怀中。
攸忽觉束缚已除,又闻香风扑面,忙睁眼来看:但见女子一袭白衣便如绽放于碧水上的白莲,体态纤瘦轻盈若风;一双黑亮的明眸水汪汪的,极柔极美,恨不能摘下含到嘴里;樱唇皓齿,黑发几可映出水影——攸直直看了半晌,一向爽朗的他竟傻笑着不知该说什么。女子飞快地掠了攸一眼,看他清秀文雅也羞得低下头去。两人怔了好一会儿……不知为何攸忽然一个趔趄几欲摔倒,女子忙伸手来扶,两人指尖相碰均浑身一颤。
攸站定身子,伸手到水底摸索,不多时便摸出一只紫色的鹅卵石来,闪着幽光,艳丽而神秘。攸皱眉道:“奇怪,这石头怎么自己会动?差点闪了我。”女子扑次一笑,显然不相信石头会动的奇谈,又问:“你怎么会到这里?”
“我…我”攸犹豫了一会儿,忽然鼓足勇气唱道:“伊在小溪头,我在小溪尾。香满溪水不见伊,空对小溪水——”女子闻歌满面羞红。攸又壮胆道:“敢问姑娘芳名?刚才听你说养父是东帝,那么亲父……”
“我也不知。我从记事起就称南帝为父,他叫我瑶儿,对我很宠爱,后来听说我是被他捡来的。长大后东帝见了我也很喜欢,我就每年在两个养父处各住半年。”
攸道:“我平生最景仰之人就是南帝炎。他心怀天下,教万民播种五谷而号称神农;又因为民治病而披荆斩棘遍尝百草,何等艰辛!听说他有一条神药鞭,无论什么花草树木,只消一鞭下去便可根据药性变换颜色?”瑶笑道:“不错。我小时候常玩它——若鞭子变白,药草就是凉性;变红则为热性;变黑便要特别小心,是有剧毒的东西。”攸道:“果然奇妙!”瑶道:“世人看我父精通百草,均归功神鞭之效,却不知他为此鞭化了多少心血!当年他是凡人时,便因亲尝百草时不幸尝到一剧毒之物,毒发后肠子烂断而死。”
攸叹道:“是了,想必它便是世人所说的断肠草……”一语未了,手中的鹅卵石忽然崩裂开来,一团紫物腾地跳出。攸还未看清是什么东西,前胸便被咬了一口,立时剧痛难忍,不禁“啊”地一声甩开手去。那物借势冲天而去,只留下淡淡的臭味。攸死命抓着伤口,疼得冷汗直冒,挣扎道:“瑶,你…你快躲…”未说完便晕了过去。
瑶还未伸手,攸已一头栽倒在她身上。瑶立时面红耳赤,推也不是扶也不是,她平生还从未与男人如此肌肤相贴,只闻到一股男子气息冲面扑来,心中不禁一阵激荡迷茫……低头看攸的伤口,只见黑血外冒,想来那物毒性不小;忙扶他上岸,躺于一丛红艳艳的杜鹃花旁。瑶看看伤口,又看着攸英俊的面庞越来越苍白,内心激斗多时,最后一咬牙俯身来吸他的伤口。不久黑血终被吸净,瑶长出一口气,起身时却蓦然有些头晕。瑶随父神农多年,一向百毒不侵,此毒竟能让她头晕,不禁又为攸担心不已,忙跑到林中寻找解毒草。忙碌多时,终于为攸敷上药包好伤口,看他呼吸渐渐平稳,方来得及捋了一下额边的乱发。
雪已停歇,天色将晚,攸仍沉睡不醒,瑶只得把他抱进附近的一个自己常歇息的山洞中,铺设停当便匆忙回家。一路担心养父询问今日行踪,不禁面颊桃红神思不宁,心头好似有小鹿突突直跳。
瑶行至半途,忽听得林中一声尖利的鹰叫,寻声看去,只见一只恶老鹰正在叼啄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白白的雪地上散落着数支羽毛与点点血迹,分外刺眼。瑶忙上前呵斥老鹰,鹰一松口,婴儿却反咬鹰一口,然后两脚一踹,方大哭起来。那鹰滴着血勉强飞上半空,凄厉地尖叫数声,忽然一头栽下气绝而亡。瑶从未想到鹰竟会被咬死,不由一怔;回头看那婴儿,正赤身躺在冰冷的雪地上“啊啊”哭泣,可怜无比。瑶素来心软,不禁泪光闪动,忙上前抱婴入怀。婴儿全身冰凉,瑶竟被冰得浑身一哆嗦;细看婴儿,大眼高鼻红嘴,是个人见人怜的漂亮女婴,但奇怪的是身子却若无骨般柔软,可任意折曲。瑶温暖女婴多时,她忽然咧嘴一笑,瑶顿觉心中甚是甜蜜。
瑶抱着婴儿回到家,伏曦知她素来心善,常捡来受伤的鹿羊诊治喂养,也不觉怪异,忙上前查看。那婴儿身上虽有血迹,却无伤口,看来是鹰血所染;伏曦擦干血迹,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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