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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翩桃花劫-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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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霄,你不需要那些俗气的东西打扮。
  “皇姐?”
  不知不觉,她又走神了。段陌的声音把她的魂儿唤了回来。
  “嗯?”
  “你叫什么?”他问她。
  “啊?”
  段陌笑了,他盯着她的眼问她:“那你的本名是什么?”
  霄白顿时戒备,警惕地看着他。
  “呵,你不愿意说也没关系。”
  “……”
  叩叩——敲门声。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了起来:“陛下,公主,宴席快开始了。”
  “嗯。”段陌应了一声。
  霄白的心顿时放了下来,呼~
  ***
  原来只要穿过那长廊就是宴场,这让霄白很郁闷。如果她当时坚持往前面再走一小段路,就不会碰到段陌这只小白眼狼了。
  皇宫是个设计很巧妙的地方。宴场周围种了很厚实的一圈树,这样一来,不仅遮了许多光,而且把声音都遮挡了大半,所以她在宴场附近转了那么久,就是找不到人堆在哪儿。
  一进宴场,文武百官噼里啪啦跪倒了一片。霄白在人群中搜索着裴狐狸的身影,不一会儿就找到了坐得挺显眼的他。他也正看着她,眼里没有一丝波澜,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意。她却知道,他不高兴,非常不高兴。
  “裴、王爷~”她走了上去,坐到他身边。
  “你去哪儿了?”裴狐狸皱眉。
  “碰到段陌了。”某人打死不承认迷路。
  “然后?”
  “……哪有然后啊,然后就来找你了啊。”霄白白眼。
  裴狐狸忽而眯眼,埋头替自己斟了杯酒一饮而尽。
  他说:“以后,没我允许,不要见段陌。”
  “哦。”霄白很配合,这本来就是她想做的。
  裴狐狸满意地点点头,笑了。
  国宴开始的时候,宴上多了几个穿着华丽的人。那几个人的穿着服饰与其他文武官员都不同,这引起了霄白的注意。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有些心慌。
  “迟丞相,朗月三日,可曾住得惯?”段陌坐在皇位上,一派帝王风度,一点儿也不像是个少年。
  被叫做丞相的人从席上站起了神,举杯致意:“贵国的风俗民情与我青云颇有相似,我们一行过得非常自在。”
  青云使臣?
  霄白拽了拽裴狐狸的衣袖,疑惑地看着他。裴言卿点点头。
  黑夜里的灯笼有些无力,她看不清那几个青云使臣,直到那几个人走到段陌身前与他敬酒,她才看清了那带头的人的长相——
  那是个儒雅的青年,脸上是一派书生气,神情沉稳。
  ——她却吓得不敢动!
  那个人她认识的……他哪里是什么青云丞相,他是、他是那个人的手下,摘星楼的冥阁首席啊……他来这里,是想要谁的命?
  裴狐狸发现了身边的人浑身僵硬的模样,微微诧异。
  霄白拼命想忽视那几个人,眼睛却不听使唤地往他们身上瞟。再这样下去,迟早,迟早他们会注意到她的啊!怎么办?立刻跑么?
  “茗儿?”
  “狐狸,你、别动,拜托……”她从没有过的慌乱,不知道手脚该往哪儿放。到最后胡乱灌了自己一杯酒,想也没想往裴言卿怀里一扑,再也不起来了。
  裴言卿身上的药味淡淡地渗透到她的口鼻间,她不敢动,放松了身体,努力做出副醉了的模样,把脑袋埋在他的怀里,伸手揽住他的腰,抓紧。
  裴狐狸的身体在那一瞬间有些僵硬。他似乎是想推开她,却被她抓着,一时没能推开,到后来,他居然也任由她抱着了。
  “你,怎么了?”他轻声问她。
  霄白只是摇摇头,抱得更紧。如果被那个所谓丞相认出来,那不出三日,她肯定会被抓回去!比起回到那儿,她宁可待在裴王府,待在狐狸这儿。
  “狐狸,带我回去。”
  她在他怀里闷声闷气。用听的都知道那个青云时辰这会儿正和小白眼狼寒暄,如果她抬头,肯定会被发现。他衣服上的锦丝扣儿刺得她的脸有些痒,她蹭了蹭,却不敢抬头,只是微微调整了些许姿势,把他抱得更紧。
  裴言情的呼吸霎时乱了。
  “怎么报答?”这种时候,裴狐狸很懂得利用时机。
  霄白在他怀里恶狠狠地咬了他的衣带儿一口,恨恨道:“大不了,以后段陌有什么举动,我通通告诉你!”
  狐狸笑了,轻声道:“不够。”
  “……你、想、怎、么、样?”
  “呵,往后的日子,听我的。”
  “……”
  “怎么?”
  “成交!”混蛋!
  成交两个字才出口,霄白直觉得一阵晃悠,居然是裴言卿把她抱了起来。她听到他温文尔雅的声音:
  “陛下,茗儿身体不适,臣先带她回府。”
  她在他怀里恶狠狠咬牙!

  狐狸,你混蛋!(上)

  《翩翩桃花劫(重生)》风浅 ˇ狐狸,你混蛋!(上)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举报色情反动信息举报刷分
  结果,霄白那天是被裴狐狸抱出宫门的。
  一路上,裴言卿都沉默不语。霄白几次想开口,都没有得到回应。一路听着他的心跳,不知不觉,宫门到了。一出宫门上了马车,她就被砸到了马车座上,疼得差点没惊叫出声。
  “你干什……”
  责备的话没有说完就停住了,借着马车头上灯笼的微光,她才发现,裴言卿的额头上已经全部是汗,头发丝都粘到了脸颊上,他的脸色苍白,用手支着身躯直喘气。
  “你怎么了?”
  裴言卿只是喘气,深深吸了几口气后无力地坐到了她身边。
  ……
  霄白明白了,他这是累得……他本来就是个病秧子,抱骨瘦如柴的舞姬都会吃力的身子骨,更何况,她本来就属于有点儿圆嘟嘟的那类,他抱着她从宴场到宫门,早就耗尽力气了,难怪刚才路上一直沉默不语,敢情是咬着牙憋着气呢。
  “狐狸,你这样以后娶了媳妇儿都抱不动。”霄白瘪嘴。
  裴言卿的脸黑了。
  ……
  “你想再回去?”裴狐狸淡道。
  霄白很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
  回到王府已经是半夜,裴言卿的脸色还是没有缓过来。霄白本来是幸灾乐祸的,到了那会儿总算是多多少少唤回了一点儿良心。
  “喂,你怎么样?”
  “咳咳……”似乎是憋了一路,一下马车,裴言卿就咳了起来,一声接一声,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一般。
  霄白慌了,赶忙过去扶他,哪里知道被他一把推开了。
  “滚。”他冷道。
  啊?
  霄白傻乎乎看着忽然翻脸的裴言卿,脑袋一下子转不过弯来,呆呆跟了句:“为什么?”
  ——这个狐狸,怎么阴晴不定的?她到底哪里得罪了他?
  “咳咳……”他咳着咳着,也许是两腿发软了,很狼狈地靠在了马车上。几个车夫相互望着浑身僵直,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去扶他。
  霄白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这副样子,她……不舒服,非常不舒服。
  “喂——”
  裴言卿不理,撑起手往门里走,没走几步就踉跄了。
  霄白忽然想起了很久之前大夫说的话,说他的身子最禁不起的就是耗精力过头,或者饥寒过头,一旦发病,就是病来如山倒,没有半点自保能力。她以前一直不信,今天见了,却由不得她不信。
  他从来是个爱死面子的人,现在这副模样,难怪他不想让人看见。
  “你不是说过要养好了病去娶姑娘吗?”她顾不得了,在他身后吼,“你这样娶个头啊!人家还没嫁你,你就得先去见阎王爷!”
  裴言卿的脚步停滞了,他慢慢回过头,一步,两步,走进霄白。
  “谁告诉你的?”他的脸色难得的阴狠。
  “啊?”
  “谁告诉你的!”
  “洛书城。”霄白最缺的就是出息,马上招供。
  “他还说了些什么?”
  “说你是个刺猬,一刀下去就会没命。”她很坏心地挑了几句。
  ……
  结果,结果裴狐狸还是把她丢门口自个儿回房了。于此,霄白深深感到了自己的失败。那天夜里,她没有去他房里,她回了自己的下人房,拖着小绿聊天。
  有些事情,再不弄清楚,事情就严重了。
  “你说裴言卿三年前真的认识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小绿点点头:“是啊,三年前王爷刚见到受伤后的啊,啊您的时候,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然后我骗了他?冒充那个人?”
  “这个……”小绿为难。
  霄白笑道:“不用有芥蒂。”
  “奴婢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只记得有一阵子王爷待公主特别好,可是有一天王爷发了好大的火,把自己关在房里好久。然后就离家出走了!”
  “出走?”
  “是啊,后来,老丞相病危,王爷被人找回来,像是换了个人一样,变得……”
  “变得怎么样?”
  小绿脸红了,扯着衣角扭扭捏捏。霄白无力地翻了个白眼,关门,走人。
  ***
  回到裴言卿的房间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房外的侍卫都认得她这个侍寝丫头,也就没有人拦她。她悄悄进门的时候,裴言卿难得的已经睡了,屋子里的的烛火明明灭灭闪个不停,映衬得他的脸格外苍白。
  霄白几乎是用考究的眼光盯着他仔细思索着,到底什么时候见过他呢?书公子和小绿的话中意,是她曾经和他相伴了一个月,可是她从来没有失忆过,为什么偏偏不记得这一段?——难道,是他们故意骗她?
  三年前,她只来过一趟朗月,还是到了没几天就被一把火烧了个重伤,最后死在了荒郊野外,哪里来的时间去认识这只病狐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在看什么?”裴言卿忽然睁开了眼。
  额,被抓包了……
  霄白干笑:“没、没事,我睡了!”——赶紧去自家小榻装死人!
  “回来。”
  ……
  裴言卿微微侧了侧身子,在身边腾出一块地方。
  霄白瞪着眼睛犯傻:他这是让她过去的意思?难不成……再继续同床共枕?她这侍寝小丫头直接升级成陪床?
  ……
  深秋的夜有些凉,裴狐狸显然是等得不乐意了,微微皱起了眉头。
  “过来。”他皱眉。
  “呃。”
  “怎么,不想过来?”裴狐狸垂眸笑。
  霄白的小心肝顿时颤悠了……这只狐狸惹不起啊惹不起,出息多少钱一斤?当然是自家小命重要!于是乎,她很没出息地挪了过去,躺倒了狐狸身边。
  床上有些暖意,是裴狐狸刚才的体温。居然很舒服,不知不觉,她的脑袋越来越沉,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裴言卿却睁开了眼,盯着明显毫无防备的霄白,眼底有一丝丝的阴霾。
  ——为什么,会让她到身边来?
  ——即使再像,她都不是那个人。
  ***
  霄白自然不知道在她睡着的时候,裴狐狸眼神阴凉阴凉地盯了自己大半夜。
  她睡得很踏实,被窝很暖和,枕头也舒软,还有……狐狸的药香也很沁心。只是睡得踏实,却不代表一夜好梦。那夜她的梦里是十里桃花,溪水清浅。
  那个儒雅的美人就坐在溪旁的亭子中,抱着一张七弦琴轻轻弹奏着,指尖素白。
  “师父……”她听见自己糯糯的声音。
  美人微微皱眉,琴音拨错了一个弦。
  “师父?”
  “你去了哪儿?”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她却心慌意乱,怯怯地伸手想去抓他的衣角,只是临伸手,还是没胆,只是悄悄往他身边挪了一些。
  “对不起。”她听到自己软软的声音。
  “朗月?”他淡道。
  “嗯。”
  “谁准你私自离开摘星楼的?”
  “师父……”
  “下去,领罚。”他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
  “是。”
  领罚……
  她匆匆抬头,却只看到那个人衣袂如云,眼眸如清泉。这样的人,是她的师父呵……她从小不成器,一直一直,只能小心看着的师父呵。
  “等等。”那个儒雅的声音阻止了她的脚步。
  “是。”她低头。
  “你这次出门,是不是认识了个人?”
  “……”她咬着牙,不知道怎么开口。
  “是不是?”
  “是。”
  “霄,过来。”美人的声音淡淡的,像是三月的花。
  她磨磨蹭蹭又走了回去,还没站稳就被他揽到了怀里。他温暖的气息顿时包裹了她。他的手摸着她的脑袋,就像摸着一只大型的毛茸茸的动物,眼里带了几分笑意。
  她脑袋乱哄哄,茫茫然任由他抱着,手抓着他的衣带,慌乱抬头。
  “你长高了。”他轻道。
  她点点头。
  “长高了,我的话都不听了?”
  “不是……”
  “霄,你的生命里除了摘星楼和我,不需要其他东西,你知道么?”
  “是。”
  “那你告诉我,你最重要的,是什么?”他的声音透着说不出的味道,淡到极致,却透着丝丝威严。
  “……师父。”
  霄白你最重要的,是什么?
  最重要的……
  ***
  再醒来,晨曦已经微露。
  霄白不知道为什么会记起那么一段往事,只是醒来的时候,身上全部是汗。脑袋却越来越清醒——那个人擅长用嗓音暗示人,她,也许真的是忘了些什么事吧……譬如,她曾经不止一次从摘星楼出走,然后又譬如可能,正好遇见了裴言卿。
  可是,如果这是真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的脑袋很疼,想是堵了什么东西似的,越是用力想越是发疼。到最后,她气喘吁吁地又躺倒在了床上。
  身边的裴言卿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床了,被子里的温度早就散光。霄白裹着被子茫茫然地想,为什么,为什么三年后的今天,死过一次的今天还是躲不过这噩梦呢?
  浑浑噩噩想着,她茫然望着头顶上的白纱帐,忽然眼睛开始模糊起来。
  怎么回事?
  她撑起身子,却一不小心从床上掉了下去,着地的一刹那,疼痛铺天盖地而来,让她简直不能呼吸。
  到底——发生了什么?
  霄白用力挣扎,却只换来身上的疼痛越来越加剧,就好像整个人被无数个小针活生生扎一样……
  那一瞬间,霄白知道,笼盖在她心头的感觉是绝望。
  啪——门被打开了。
  她吃力地咬咬牙抬起头,只见着逆光中模模糊糊的一个身影匆忙进了房间。
  “裴……”言卿。

  狐狸,你混蛋!(下)

  《翩翩桃花劫(重生)》风浅 ˇ狐狸,你混蛋!(下)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举报色情反动信息举报刷分
  啪——门被打开了。
  她吃力地咬咬牙抬起头,只见着逆光中模模糊糊的一个身影匆忙进了房间。
  “裴……”言卿。
  霄白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见着裴狐狸,眼泪都快出来了。
  她本来以为他会上来扶她,哪里知道,他只是一动不动站在床边,眼睁睁看着她疼得就差满地打滚!
  “狐狸……”
  裴狐狸站在不远处,眼神闪烁,却迟迟没有向前迈步。只是睁着眼默默看着她——那个人这会儿很狼狈,头发衣服都散了,眼泪汪汪,看到他却是恨恨的目光。
  “三月芳菲是一月发作一次。”裴狐狸轻描淡写。
  霄白只想扑上去咬死那只混蛋狐狸!
  “忍过一个时辰,就过去了。”他的声音很轻,不知道漂浮在哪儿。
  “你!”
  霄白气得手脚冰凉,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居然扶着床沿慢慢站起了身。那只混蛋狐狸就在几步远的地方,她咬咬牙忍着痛走了几步,一把拽住了他的袖子:
  “混蛋……你没说过……”混蛋你打赌的时候没说过三月芳菲是一个月发作一次!
  裴狐狸的眼眸中有一丝水润,不似以往的清明。她抓着他的衣襟,他也不反抗,只是站在原地不动——就算他不动,霄白也揪不了多久了,不到一会儿,剧痛就又把她的神智给吞噬了,她几乎是茫然地睁着眼不死心,不想闭上……
  “你混蛋。”她口齿有些不清,却还是瞪着眼睛。
  揪在衣襟上的力道越来越松,裴言卿的指尖微微颤了颤,盯着她的眼有些出神。
  ——即使痛成那样,却还是气鼓鼓死活不肯闭眼的人,像极了某种动物的幼兽,连那湿漉漉茫茫然却透着倔强光芒的眼睛也像。
  霄白当然不会知道裴混球这会儿在想什么,她只知道,她已经疼得快要晕过去了!而那种狐狸选择无视啊混蛋!
  “你……”裴狐狸终于开了口。
  霄白却再也坚持不下去了,松开了手,任由身体瘫软在了冰凉的地上,最后划过脑海的意识是——要死老子这次不死,裴狐狸你给我走着瞧!
  ***
  “段茗!”
  裴言卿看着疼得晕过去的霄白,脸色少有的复杂。纠结了片刻,他慢慢俯下了身,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放到了床上。其间的动作之轻柔,恐怕连他自己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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