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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 日落松间炊烟袅-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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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飞扬还是头一次听祈树说这些,隐约觉得此刻的祈树与往日有些不同,虽没有神采飞扬的感觉,却隐隐透出自信骄傲的意味。叶飞扬定定看了会儿,这才轻哼一声:“还说不辛苦!都受伤快要死掉了!”
  听着这带了些许撒娇意味的责怪,祈树笑的很满足:“有你在,我哪里会死?”
  叶飞扬瞪了祈树一眼,转身去端了那碗稀饭,往里面加了些盐:“来,吃些粥。”
  祈树皱了皱眉:“肩膀一动就疼。”
  看着祈树墨黑的眼底透出来的一丝期望和隐约的笑意,叶飞扬默默地妥协了,微微红着脸,一口一口喂了半碗稀饭给祈树。
  吃过后,揭开祈树肩膀上的淤泥块儿,伤口四周已经起了细细的皱,伤口里的肉色已经恢复正常颜色,看不到之前中毒的迹象,叶飞扬拿出老大夫给他的极品伤药,小心地尽可能放轻动作的涂在祈树的伤口上:“祁大哥,你忍着点儿。”
  “不疼的,你只管上药。”祈树神色如常。只是当叶飞扬把伤口全部都上了一遍药之后,才看到祈树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默默地收起瓷瓶,叶飞扬又去打了盆清水,给祈树擦身子。祈树轻轻抓住他的手腕,轻笑道:“我这个受伤的人都没哭,怎的你这个当大夫的却哭了。”
  叶飞扬红着眼圈儿,紧紧地咬着唇,他只恨自己没用,不能帮祈树治好伤口。祈树哪里看不出叶飞扬的心思,轻声劝道:“真的不疼,别难过。”叶飞扬闷闷地点了点头。
  祈树又这般装睡了两日,期间,那个黑大个儿又来闹了两回,夏副将是每天要来个两趟的,面上越来越凝重,语气也渐渐有些急切:“叶公子,将军他,他还是不能醒来吗?”
  自从听祈树说夏副将是个耿直汉子,绝对不是陷害他的人之后,叶飞扬对他的印象就直线上升,对于每天都要欺骗他感到十分的过意不去:“都是我不好。”
  “别别!叶公子您千万别这么说!我只是担忧祁将军伤势,并无其他意思!自从您来了,将军的气色明显比之前好太多了!”很显然,夏副将误会了叶飞扬愧疚的神情,以为他只是自责没能让祈树清醒过来。
  又过了一日,老大夫终于来了,只是那风尘仆仆的模样竟比叶飞扬之前来时还要憔悴。夏副将连忙把老大夫请到祈树的帐篷里,不多时便离去了。
  第二日一早,萎靡多日的军中一片欢腾,就连之前一度互看不顺眼的两派阵营也不在针锋相对,互相弹冠相庆。
  这一切,只因为,他们战无不胜的祁将军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捂脸,扇子在卖萌的道路上一去不回头了啊不回头了!
  乃们居然一天没瞧见吉祥就嚷嚷开了····
  虎崽们表示被冷落了很不爽,白狐表示被遗忘了好桑心!



129  一点端倪

  夏副将一早起来连脸都没擦干净就红着眼扑到了祈树的跟前:“将军,您终于醒了!”祈树吃力地点点头,看起来并没有力气多说话,饶是如此,夏副将还是一脸激动,只要人醒了就好!
  还不等夏副将再次开口,黑大个儿便如一阵风般冲了进来,并排在夏副将的身旁:“将军,您终于醒了!”
  不大一会儿功夫,帐篷里便站满了人,这还都是有点儿品级的官员,普通将士们都在外头围着呢,里三层外三层!
  叶飞扬默默扭头,这两人还真默契,只是,前几天还在门外大嗓门儿的打架斗殴,这会儿却齐刷刷地在祈树面前装委屈,这落差也委实太大了吧!
  祈树一副随时会再度晕厥的模样,吃力地抬了抬手指头,并没有开口说话,所有人眼巴巴的目光顿时转向了正在一旁的老大夫,老大夫连日奔波,昨晚又忙了一大宿,这会儿正吃着东西补充体力呢,对于周遭的视线视若无睹,自顾慢条斯理地吃完,这才接过叶飞扬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角,不紧不慢道:“祁将军所中之毒颇为霸道,再加上连日来的延误,此刻那毒已经渗入了五脏六腑,虽不至回天乏术,相差亦不远矣。”
  此言一出,一众将士们纷纷怔住,一脸的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这老大夫不是御医么!怎么可能救不活祈树!
  叶飞扬在一旁默默地观察着这些将士们,就看到他们意外之后便是一脸的悲伤,有的人红着眼睛低下了头,叶飞扬突然看到垂下头的黑大个儿似乎翘了翘嘴角,等他再去看时,那嘴角又是垂下去的,叶飞扬不知道自己是眼花了,还是他真的笑了。
  夏副将再开口时声音有些哽塞:“大人,那将军他……”
  “你哭什么!老夫又没说他会死,只不过是需要些时日来调理罢了。”
  叶飞扬已经不忍心再去看那些将士们的表情了,这老大夫实在是……
  夏副将已经说不出话了,只是无声地望着老大夫,眼底带着浓浓的哀怨。老大夫悠悠哉哉又丢下一句:“所以,这阵子你们就不要再拿军中事务来耽搁他疗伤了。”
  ……
  等到那群人终于从帐篷里退了出去,叶飞扬抬手轻轻拍了拍憋笑憋的僵硬的肌肉,不能怪他不厚道,实在是老大夫功力太高深!三言两语把他们弄的人仰马翻。这祈树醒了还真不如不醒呢!
  老大夫看着叶飞扬想笑不笑的脸,哼了一声:“你这性子,幸亏不是大夫!”
  叶飞扬乖乖受教:“您说的是!我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学医的料。”
  老大夫抖了抖雪白的长须,靠在一边闭目养神,昨晚为祈树施了半宿的针,实在是有些累了。叶飞扬见状,也不再说话,悄悄拿了床毯子披在老大夫身上,又悄悄退回到祈树身边。
  “好点了吗?”叶飞扬贴着祈树的耳朵轻声地问。
  祈树冲他微微一笑:“好多了。来,我们也睡会儿。”
  叶飞扬点点头,小心地躺倒祈树的身旁,虽然他很想把刚刚看到的告诉祈树,但是眼下并不是最合适的时机,还是等休息好了再说吧。这样一想,叶飞扬便安心地闭上了眼。
  这一觉一直睡到下午才醒,肚子里传来咕噜噜的叫声,叶飞扬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送午饭过来的暗卫首领。先匆匆扒了一大碗饭,叶飞扬又去给祈树喂食,经过昨晚的诊治,祈树已经能够动弹了,不过还是不要有太大的动静,不然肩膀上的伤口折腾开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照例喂了些稀饭,暗卫首领又送来煎好的药,这是老大夫开的,为了排除祈树体内的淤毒。
  老大夫之前说的话都是真的,祈树体内的毒确实都侵入了五脏六腑,不过并不多,显然是之前被清过毒的,至于是谁做的,老大夫心里有数,他不开口问,叶飞扬自然不会主动去把之前就想好的说辞给说出来,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事儿他是不会做的。
  针灸,再以药内服,祈树体内的淤毒很快便能清除出来的,他身上的伤主要是肩膀上那一处,再加上躺了多日,滴水未进,身体也有些虚,所以才动弹不得,这些都不是大问题。这是老大夫昨晚就说过的话,叶飞扬到此时,才算是真正的松了口气。至于那内奸什么的,看祈树一脸凡事尽在掌控中的模样,叶飞扬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他相信祈树,任何时候都是如此。
  当天下午,老大夫让人烧了大半桶的热水,将煎好的药汁倒了进去,让暗卫把祈树扶到木桶里,泡了好一会儿,叶飞扬就在一旁,不停地擦拭祈树露在水面上的肌肤上的汗珠,那些汗珠微微泛黑,都是是体内的毒素。一连换了三桶水,祈树身上的汗珠也渐渐透明起来,老大夫这才说好了,暗卫们又把祈树从水里抬出来,任由叶飞扬替他擦干身子,再度放到床上。就老大夫来的这么半天的功夫,祈树的神色已经与常人无异了,只是有些病态的苍白,叶飞扬心里对老大夫的敬佩顿时犹如那滔滔江水,延绵不绝。这才是真正的神医啊!他靠着空间里的宝贝,才给祈树弄出这么点儿毒素,老大夫三两下就给逼出那么多!
  “今日暂且到此,晚上再给他服下一剂药便好。”老大夫吩咐完,便去了另外的帐篷休息去了。
  叶飞扬等着人都走光了,这才偷偷钻进空间里,摘了些水果出来,喂给祈树吃了,本来还想熬些汤的,只是一来时间不够,二来老大夫也说祈树暂时不宜大补,既然不能大补,那便吃些水果小补一下。
  “今天上午的时候,我看到那黑大个,也就是参将大人,似乎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看花眼了,你要多多提防他。”叶飞扬低声地提醒祈树。
  祈树道:“我知晓,他原本是陈将军手下得力干将,被我贬为参将,心里一直不满。那日我受伤之时,本可避过那一箭,突然被身后的人推了一下,所以才遭了暗算。”
  “你不知道具体是谁吗?”
  “我若知道,便不会装晕了。不过那日能在我身后的不出五人,我只需等他自投罗网便好。”
  叶飞扬心里有些不安,招手让虎崽们到床前来,他可不想虎崽们也受伤。
  祈树看出叶飞扬的心事,拍拍他的手,安慰道:“有我在,别担心。”
  到了半夜里,外面突然喧闹起来,不少人大喊着:“夜袭!有敌军夜袭!”
  火把的光亮甚至透过了帐篷,叶飞扬立刻就醒了,下意识推了推祈树:“祁大哥!”
  还没听到祈树开口,一条黑影闪了进来,虎崽们却并没有扑过去,那人走到床前,低声道:“祁将军,有人夜袭粮草。”正是暗卫中的一人。
  祈树的声音带了丝冷意:“知道是谁了吗?”
  “是梁爽。”
  叶飞扬心里一惊,梁爽!怎么可能!他不是那晚突然闯进帐篷来结果被虎崽们扑到的那个人吗?夏副将还亲自保了他的!难道!难道夏副将!他一直以为会是那个黑大个儿的!这军中,到底有多少人对祈树心怀不轨!
  ……
  有太后宠着,皇帝惯着,吉祥在宫里头混的那叫一个如鱼得水,自上次御花园事件之后,这后宫里便再也没有不长眼的敢动他的主意,所有人瞧见他,都要恭恭敬敬喊一声“小主子”,就连那些个为数不多的妃子们见了,也要和和气气地夸一句“吉祥真可爱”,连带他身旁的方正杰也被人一道供了起来。
  小家伙对此显然是十分的满意,整天的带着方正杰在偌大的后宫里四处蹦跶,把能玩儿的都给玩了个遍,当新鲜劲儿过去之后,这位鬼灵精怪的小祖宗开始闹情绪了,这皇宫虽然大,好吃的虽然多,可他想爸爸和爹爹了,想虎虎了,想白白了。
  看着吉祥吧嗒吧嗒地掉眼泪,方正杰急了,跟在后头的一众宫女太监们更是着急,这小祖宗可不能哭啊,这可是会让他们掉脑袋的啊!方正杰抱着吉祥,有模有样地哄着:“吉祥乖,不哭不哭,有事跟方哥哥说。”
  吉祥捏着方正杰的衣襟,抽抽搭搭:“方方,我要爸爸,要爹爹,要虎虎,要白白。”
  方正杰顿时皱起了包子脸,这吉祥要的东西都是不可能出现的怎么办?就连那白狐,之前在萧三府里为了护住被欺负的吉祥,给那些女人伤了,这会儿正在太医院养着呢,没好之前不能带出来的啊。
  听方正杰不出声,吉祥哭的愈发地伤心了,只觉得自己好像是被抛弃了的小孩儿,可怜极了。
  方正杰劝不住吉祥,也有些想哭了。原本在御书房批阅奏折的皇帝听到太监的禀报,连忙赶过来,老远就听到吉祥的哭声,一路上,他听那太监说了吉祥哭的原因,暗想这回怕是不好哄了,当下派了人去招萧三入宫。
  果不其然,被皇帝抱起来的吉祥,完全没有止住眼泪的趋势,抱着他来来去去就那么几句话:“吉祥要爸爸,要爹爹,要爸爸,要虎虎!要白白!”
  皇帝听了半天,总算是让他想起至少还有一样是他能给吉祥弄到跟前儿的,当下拍拍他已经哭出汗来的的小背心:“乖,叔叔带你去看白白好不好?”
  吉祥粉嫩的小脸儿上还挂着泪珠,可怜巴巴地问:“那爸爸爹爹虎虎呢。”
  皇帝在讲道理和诱哄中摇摆了一下,当即学着叶飞扬的语气道:“吉祥是好孩子,爸爸和爹爹正在很远的地方打坏人,虎虎也在帮他们,等他们打完坏人就会回来了,吉祥等他们回来好不好?”
  吉祥和方正杰还没什么反应,皇帝身后的那些个宫女太监们却是齐齐抖了抖身子,刚刚闻讯赶来的太后也默然不语,静静地看着皇帝,若有所思。
  吉祥撅着小嘴想了半天,终究没有轻易点头:“他们还要多久才来,吉祥想他们了!”
  皇帝回想着叶飞扬亲吉祥的模样,亲了亲吉祥的脸蛋儿,道:“吉祥乖乖的,他们很快就会回来了。”
  吉祥委委屈屈地看了皇帝好一会儿,这才妥协了:“那先去看白白。”
  “好,等你三儿叔叔来了,我们一起带你去看白白。”皇帝暗自舒了口气,觉得后背心都已经出汗了,说服吉祥可要比说服太后别再逼他找妃子侍寝生孩子还要难!
  太后默默地挥挥手,转身离去了:“给哀家彻查吉祥的身世。”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啊啊啊
  昨天是悲剧的一天!
  断网,停水!
  太苦逼了有木有!这么大热天的!



130  所谓真相

  梁爽是被暗卫秘密带过来的,祈树靠在床头,看着跪在不远处的梁爽,半天没出声,那梁爽跪的挺直,连坐在一旁的叶飞扬都感觉到帐篷里的气氛越来越压抑,他不由动了动身子,伸手顺着身旁虎崽们地毛发。
  “你为何要如此?”
  梁爽抬起头,看向祈树:“将军难道猜不出来吗?”
  祈树摇头:“我确实猜不出。你是孤儿,十年前便是我手下得力干将,你的与我一样,功勋都是自己浴血奋战拼出来的。”末了,又缓缓补上一句,“这几日,我细数了每一个可能下手的人,却从未考虑过你。我想不出你这么做的理由。”
  梁爽那副决然的表情似乎有了些许松动,他沉默良久,才道:“我是死士。”
  “你是大蒙国的死士?”饶是祈树也有些心惊,身边有这么一位死士,他竟然毫无所察,甚至还任由他一路坐上如今的位置!
  梁爽垂下头,不做声了。帐篷里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叶飞扬偷偷地打量着梁爽,他居然是死士!难道死士不应该都是木着脸,一身黑衣,嘴里咬着毒药的吗?怎么会有梁爽这样的死士!叶飞扬跟他接触过,这人性格很开朗,有点儿小不正经,在军中上下人缘都很好,这样的人怎么会是死士呢?他心里觉得很可惜,不知道梁爽这样身份暴露,会有怎样的下场,会被杀掉吗?
  虎崽们被叶飞扬扯着脖子上的毛,不由晃了晃脑袋,不满地低吼了一声。
  祈树似乎被虎崽喊回了神:“当年,我们一同进出,你不可能瞒着我递消息出去。你又是如何当死士的?”
  “确实不能,也不需要。我并不是普通死士,我的任务是接近一切有可能当上将领的人,再努力向上爬。”
  祈树似乎松了口气:“就是说,你从未向大蒙国递过任何消息?”
  “是。”
  “那这次为何你又要如此?”
  梁爽抬头看了眼祈树,又缓缓低下头去:“十年前,我曾接到过一个密令,要我除掉将军,后来,我还未曾动手,将军便辞官离去。后来,陈将军上任,军中被安插了不少耳目。前些日子,陈将军重伤,将军再次突然出现,军中将士一番调整,那些耳目都被清除了出去。所以,”
  祈树用力闭了闭眼,似有些难以置信,他昔日推心置腹并肩作战的兄弟竟然想杀他!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悲伤:“所以,你要继续十年前的那个密令,除掉我。”
  梁爽听出祈树话里的悲凉,身子微微晃了晃,低垂着头,默不作声。
  叶飞扬想起那晚的情形,难道那天,梁爽就是摸过来杀祈树的?不可能啊,那晚,他甚至连夜行衣都没穿,怎么会有这么不专业的杀手呢!即便是听梁爽亲口承认了,叶飞扬还是没法儿相信,面前这个和善开朗的人会想要杀祈树。
  帐篷里响起一声长叹,祈树道:“既然要杀我,当日你为何又要救我回来,让我平白受了这许多的苦。”
  梁爽猛地抬头,紧紧咬着唇角,面上隐约有挣扎之色。
  祈树望着梁爽,眼底是满满疲惫,许久后,便听那梁爽道:“如若我说,那日不是我害的将军,将军可相信?”祈树的目光一闪:“你且说说那日的情形。”
  梁爽沉吟片刻,沉声道:“那日将军冲在前方,我和陈参将在将军的身后,后来陈参将说夏副将那边被人围住,让我前去帮忙,待我和夏副将过来时,将军已经中了箭,夏副将命我将将军背回来,他和陈参将垫后。”
  叶飞扬皱起眉,果然还是那个黑大个儿在使坏吗?难怪那天听说祈树不行了,他都笑了。只是,梁爽的这番话,在这会儿说出来,会不会不太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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