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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寸逐九州-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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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冷道:“本王需要观察一下。”

    哑君岑立刻回道:“禀陛下,此人刚刚正好药瘾发作,陛下您现在即可观察。”

    没过多久,刚才还在抽搐的沈逐风突然停止了抽搐,眼中也逐渐恢复了一丝清明。

    季意然抬了抬手,叫周围的狱卒上前,冷冷下令道:“跟平常一样,让他快/活,/快/活。”

    他话音甫落,只见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个个目露狰狞,面带淫笑,如饿狼般扑向了缩在墙角的沈逐风。

    数条粗臂熟练地将他压在地上,有人箍着手,有人压着腿,还有人狠狠地捏住了他的下巴。

    这些狱卒之所以将他压制的如此严密,实在是之前被成功反抗的前车之鉴太多,他们没能“快/活”不要紧,但令身后的君王不悦可就小命堪忧了。

    这时,一个面相猥琐的狱卒果断地扯开沈逐风的裤子,阴暗的牢房中顿时响起一道血肉被狠狠撕裂的声音。

    沈逐风眉头蹙起,疼得狠狠咬住了下唇。但这一次,从头至尾,竟破天荒的没有任何反抗。

    季意然眼中悄悄浮上一点满意之色。

    指着捏住下巴的那个狱卒,悠然出声道:“你,不要让他的嘴闲着。”

    那狱卒得到命令后,没有丝毫迟疑,立即照做。

    对于他们这些干着最肮脏工作的狱卒来讲,想娶得一门好亲事简直难于登天,去ji院piao又没有银子,所以经常拿牢里的囚徒“泻/火”,做这种事早就不陌生了。

    现在,能得王令光明正大的行乐,对象又是这种皮光水滑、眉目俊俏的极品货色,简直是天上掉下的大馅饼。

    这时,沈逐风一阵呜咽,被强行撑开的早已干裂的嘴角瞬间沁出血来。

    哑君岑悄悄别开目光,不是不忍,而是本能地觉得此事太过恶心。

    季意然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这人听说是顾言曦的徒弟,不知他身上学了几分那人的风骨?

    想着想着,他的眸色逐渐转深。

    沈逐风不知道他身上的狱卒已经换到了第几个,只是恍惚觉得这一次的折磨似乎并没有前几次那么不可忍受。

    身体竟还可/耻的生出几分快乐。

    有时,眼前之人会变得熟悉,不再是那几个面容阴狠的狱卒,而是一个修眉朗目、总是板着一脸正经的青年。

    他叫他小六。

    他叫他阿七。

    但他是他的兄弟,他绝不会对他做出这种事情。

    就这样,他时而清醒,时而醉。重重幻觉之中,他再也分不清真假虚实。

    身心飘然如梦,本是快乐的,却仍忍不住滴下一滴清泪。

    一番折腾之后,沈逐风敛了敛被扯下的衣服。表情并不像以往那般羞愤绝望,反而出乎预料的平静。眼底也始终保持着一份清醒。

    “你这次的状态倒很不错。”季意然满意地点了点头,将那玉色的瓷瓶收到袖中。

    沈逐风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他有什么话好说呢?

    难道告诉他,他现在竟觉得,这样的事情已无所谓?

    季意然看到了“极乐”的药效,心中燃起一丝希望。

    他压下内心的兴奋,对身旁的哑君岑道:“本王会再观察一阵,至于解药,你依旧要尽快制出。”

    哑君岑点头,看向沈逐风的眼神更加残忍。

    季七瞬右手撑着一支木拐,半斜着身体倚在渡口,等待船只。

    忽然,他心头蓦然一紧,呼吸瞬间滞在了胸腔。

    捂住胸口,他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直到咳嗽地弯下腰,还不见停止。

    这时,旁边一个头戴斗笠的青年将一个水壶递给了他,并道:“兄台,喝口水吧。”

    季七瞬听那人声音温和,举手投足也一派坦然,于是接过水壶道了声谢。

    喝了两口水后,他终于不再咳嗽,又再次向那斗笠青年道了声谢。

    这时,斗笠青年又道:“兄台,我见你脸色苍白,却两颊微红,这是肺火旺盛之态。”说话间他拿出一粒黑色的药丸,递给他道:“此药有清肺止火之效,兄台可试之。”

    季七瞬没有接那枚药丸,只道:“在下并无大碍。”

    斗笠青年见了,也知自己向陌生人的“赠药之举”有些唐突,于是笑笑将药收回。

    此时,渡船靠岸。

    季七瞬与斗笠青年又上了同一条船,不免相视一笑。

    后来经过攀谈,才知两人都是要去熹国。

    斗

    笠青年正是外出归来的南宫镜,正好赶在这个时候回去是因为洛秋离急着找他。

    季七瞬,则是为了到熹国去寻顾言曦。

    江水滚滚,季七瞬望着即将到达的彼岸,在心中默念道:“小六,不知你是否已到熹国?”

    作者有话要说:

    又被锁了,这是和谐版以后的

    想看原版留邮箱吧

    

    第83章 纷沓至来

    

    季七瞬上岸后,便与南宫镜拱手相别。

    在船上的时候,他对他颇多照顾,这个萍水相逢的朋友,他算是记下了。

    南宫镜提着药箱,亦向对方微微拱手。

    所谓君子之交,大抵如此。

    只是在季七瞬转身之际,他仍忍不住拿出了一个药瓶递到对方手中,“兄台的身体状况,显然不甚乐观。此药每日三次,一次两粒,按时服用,有益无害。”

    医者父母心,不管对方相不相信他,会不会吃他的药,该做的他已经都做了,至于其他只能顺其自然了。

    季七瞬这次没有拒绝他的药。而是将其收入怀中,脸上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道了声谢。

    之后,两人分道扬镳。

    彼此都未想到,再见时,竟会是那般情景……季七瞬好不容易找到与沈逐风约好的相见之地。

    料峭春寒中,却已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撑着手中竹杖,慢慢地靠坐在破败的墙壁旁,他的正对面是一座早已破败不堪的佛像。佛像上的金漆早已剥落,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灰尘之上又挂满了蛛丝。

    这让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沈逐风时的情景。

    那时的他,瘦瘦小小的,也是窝在这样一个破庙里。眼神里有着野狼一样的警觉与戒备。

    看到他后,立刻亮出了阴森的獠牙。

    季七瞬当时就吓得缩进了母亲的怀里,完全忽略了这个目露凶光的男孩,其实身高才到他的胸口,身体也远远没有他强壮。

    后来,还是母亲的温柔慢慢感化了男孩,令他不再如一只警觉的兽。

    渐渐地,季七瞬与他也交上了朋友。

    毕竟,男孩子们在一起,彼此总是特别容易交上朋友的。

    既然成了朋友,当然要互通姓名。

    季七瞬自报家名以后,男孩嘿嘿两声咧嘴一笑:“你这名字太文雅了,不如以后我就叫你阿七好了。”

    季七瞬听后点点头,眨巴着一双眼睛,老实问道:“该你了。”

    男孩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低头想了想,才道:”既然我叫你阿七,你就叫我小六好了,我要比你大!”

    季七瞬低头看了看男孩才到他胸口的脑袋,并没有提出任何的反驳。

    母亲说过:长者要谦让幼者,强者要保护弱者。

    有一天,小六突然告诉他:自己这辈子,绝不会一直如此。再见面时,他定会有所成就。

    当时的季七瞬,对这些并不感兴趣,那时的他一心只想见见母亲口中那个十分了不起的父亲。不过,他还是打心底希望小六能够如愿以偿。

    最后,小六并没有选择跟他们一起离开破庙,而是决定继续走着属于自己的道路。但他却在季七瞬离开的前一刻,悄悄告诉了他自己的名字。

    他说:“阿七,我叫沈逐风,你记住了。”

    回忆到此为止。

    季七瞬看着这间破庙,所有关于小六的事情刹那间都变得无比清晰。

    庙外,日影已逐渐西移,缓缓拉长了天地万物的投影。

    他不知道,在日落之前,自己还能不能见到沈逐风。

    但他希望,这次,他只是迟到了而已。

    与此同时,南宫镜已经回到盛乐城中。

    只是,他前脚刚到家门,就被洛秋离堵在了门口。

    “镜,你终于回来了。我真是太想你了。”说话间,洛秋离一把掀掉南宫镜的斗笠,捧着他的脸左看右看。

    南宫镜见状,湛蓝的眼眸微微弯起,露出一个不知该说是无奈,还是宠溺的笑容。

    “有什么事,你就快说吧。不用一直献殷勤了。”

    洛秋离眼珠一转,食指轻轻擦过南宫镜深邃的眉眼,忽然压低声音道:“这么一个美人,却每次都这么无趣,何必呢?”

    他话音未落,南宫镜眼中的湛蓝倏然转为幽蓝,借着身高的优势反身就将洛秋离压在了墙上。

    “你想有趣吗?”这时,他五指之间突然夹了七八个药瓶,看那些瓶子鲜艳的颜色,显然里面装的并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药品。

    他的脸缓缓靠近他的脸,微启的薄唇停在了洛秋离若隐若现的梨涡处,再也未近一毫一厘。

    洛秋离呼吸一滞,从心底赫然蹿上一种极其微妙的感觉。

    此时,一阵风过,窗外吹入一片淡淡的梅香,混着南宫镜身上经年不散的药香,侵入洛秋离不再平稳的呼吸中,令那种微妙的感觉更加强烈。

    “好了,不要闹了!我先投降。”洛秋离挣脱开南宫镜,举起双手笑着带过此刻心中的忐忑。

    南宫镜也未加阻拦,笑着陪他一起补上这层不愿捅破的窗户纸。

    虽心底纵有遗憾与不甘,但他不愿做的事,他永远都不会勉强。

    “上茶。”南宫镜带上斗笠,叫来门外下人,将一切导回正轨。

    洛秋离晃着手中玉扇,也若无其事的状若平常。

    很多时候有些事,彼此心照不宣,才是最好。

    “镜,这次之所以急着找你回来。是因为主上需要一种能够迅速融到河水之中,并且可以传播致死瘟疫的药。”

    “致死瘟疫?”南宫镜不自觉地又重复了一遍,想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洛秋离沉下眸色,毫无转圜地点了点头。

    南宫镜听后半晌无语,握着茶杯的右手上的指节却愈加分明。

    “秋离,我是大夫,不是杀手,害人性命的事情…我,终究做不来。”

    洛秋离闻言并没有露出太大的惊讶,反而一脸正如所料。晃了晃杯中浅褐色的茶水,他缓缓道:“镜,我问你,若是杀一人能救一人,你可会下手?”

    南宫镜闻言不语。

    “若是杀一人能救百人呢?”

    南宫镜依旧不语。

    “若是杀百人能救千千万万之人呢?”

    “好了,秋离你要说了。你想说的我都懂,可是对于我来说,杀人就是杀人。”

    “你既然如此想,为何当初还要跟着主上夺取天下?你可知这条道,本就是修罗之道?你当初既然做出了选择,就该清楚结果。况且…”洛秋离一步一步走近南宫镜,将他头上的斗笠抬起,义无反顾地望进他的眼中道:“况且你以前做的那些药,虽不致命,但却也间接地成了害人性命的帮凶。你以为自己只要一直如此,就能独善其身吗?”

    南宫镜仰头望向洛秋离,眼底划过一丝颓然。

    他以为他说的,自己都没想过吗?

    只是…想拖得一时算一时罢了。

    “杀一人为罪,杀万人是雄,屠得百万人就是雄中之雄。无论是主上,还是你和我,现在都只能称雄,不能认罪。你以为我们喜欢杀人吗?如果还有其它选择,我们断不会走上这条道路。而我想,你应该也是”

    其实,洛秋离并不想这么逼他,在逼他的同时也是在逼自己。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们如果再不认清事实,难保所有的成功不会功亏一篑。

    有一瞬间,过去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在南宫镜的脑海不断闪回:纷飞的战火,经年的饥饿,惨死的父母,受尽欺凌的童年……他为什么要学医?又为什么要跟着李慕歌走上这条修罗道?

    答案不言而喻,他又何必一直自欺欺人,同时又用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粉饰自己呢?

    洛秋离说得很对:没有人喜欢杀人,如果还有其它选择,他们断不会走上这条道路。

    如果还有其它的选择……

    “主上要的东西,我今晚就能给你。”低下头,他将整张脸都隐在斗笠之下。

    洛秋离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对了,镜,还有一件事。这是芙蓉从东襄送来的,她觉得像是襄王的东西,而且上面有股奇怪的香味。”

    南宫镜闻言,接过洛秋离递过来的一包东西。打开后,只见里面有衣服、手帕,甚至还有床褥、纱帐等一些日常之物。

    凑近鼻端,他仔细闻了闻,不禁缓缓皱紧了眉——这个味道,他似乎在哪里闻到过。

    “据探子来报,东襄的君主已经连月未曾露面,所有的旨意都是透过内监传达。尤其在楚国即将被我国灭掉的这个当口,东襄却还没有任何动作,委实奇怪。我怀疑定是他们内部出现了动乱。但这阵子,东襄的皇宫内实在封锁过紧,他们的臣子也是一头雾水,所以芙蓉只能从一些别的渠道弄来些自宫里流出的物品,以期找到蛛丝马迹。”

    南宫镜点头道:“放心吧,此时不难,我定会尽快给你个交代。”

    洛秋离挥挥手中玉扇,笑道:“如此甚好,那我就高枕无忧地等着了啊。”说罢,他便走出门去。

    南宫镜看着他手中的玉扇,有刹那间的出神。

    他还是要到了那柄玉扇,主上对他或许并非无意……季七瞬在庙中一连等了数日,连半步都未曾离开,却还是迟迟不见沈逐风的到来。心中蓦然涌起不好的预感,他的脸色一阵苍白。

    猛然想起,逃亡那日,他对他露出的那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他的身体就忍不住一阵颤栗。在那种情况下,他怎么就相信了他能逃脱的谎言?

    或许该说,如果没有沈逐风,他根本就无法逃到这里。

    当然,他一路上也并非没有怀疑过,只是他一直强迫自己相信对方能够顺利脱险,况且沈逐风每次也确实都能顺利脱险。

    但此时此刻,看着再次落下的太阳,他终于开始绝望。

    无助地伏在冰冷肮脏的地上,他紧紧咬住牙关,努力不让自己嘶喊出声,直至脸上的五官全都痛苦的扭曲在了一起,喉咙才承受不住地发出几声嘶哑的悲鸣。

    眼前的地面,被一点点洇湿,滚烫的温度,令多日来所有被压抑住的情绪在一瞬间全部沸腾。毫不留情地击垮了季七瞬心底最后的防线。

    如果,小六…小六他…他不敢往后再想。

    这时,最后的一缕残阳,终于从破败的窗口消失,四周再次陷入了日复一日的黑暗。

    只是黑暗中的人,终于看破了等待!

    顾言曦伏在桌案上,正看着李慕歌寄给他的战报。

    拿在手中的茶盏,却毫无预兆地突然摔在了地上。

    一声脆响,瓷片碎裂的瞬间,令他心头蓦然一震。

    紧接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在他心头不断慢慢扩大,仿若一颗石子被投入了波澜不惊的湖面,之后,湖面再难平静。

    头有些微微的疼。

    他撑住额角,闭目良久,总觉得脑中有什么东西开始悄悄复苏。

    作者有话要说:

    呼呼呼~~~~幸福总是短暂的…

    

    第84章 世事难料

    

    顾言曦休息了一会儿,心中的不安还是没有因此消退。

    这时,他想到了李慕歌。

    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但事关心爱之人的安危,也容不得他再去管什么理智。

    连忙修书一封,他立刻叫人送往前线。

    就算他笑话他大惊小怪,他亦认了。

    李慕歌坐在大帐中,拿着洛秋离差人送来的“药”,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

    他虽然并不想让南宫镜为难,但上位者注定无私请,很多时候他只能做出最正确的决定,而这个决定不能取决于任何人,连他自己都不行。

    如果他决堤淹城,楚都就绝不会像晋都一样,服服帖帖地被熹国收于囊中。

    一旦大水灌入城中,熹军就是害得城中之人家破人亡的元凶。这种切身之恨,必定会令楚人以命相搏、拼死抵抗。

    所以,斩草必须除根,才能永绝后患。

    所以,城中的所有人,必须要死。

    这座城,也必须要屠!

    将所有将领召至帐中,李慕歌向他们简单扼要地说明了自己的意思。

    在场之人听后,眼中无不闪过一丝愕然,但看着李慕歌那不容置喙的表情,所有的愕然又在瞬间转为狠绝。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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