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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阀风流-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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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场面,霎时一静。

    半晌,小黑丫眸子眨了三下,端着手,浅浅一个万福,轻声道:“黑丫见过刘中郎,方才那雪团,并非黑丫所投。”说着,秀丽的眉抖了两下,再也禁不住,噗嗤一声,笑起来。

    “哦伊呀戈,哦伊呀戈……”

    闯了祸的闾柔却丝毫也不惊,小嘴斜斜一歪,甩着四条乌黑水辫从刘浓面前奔过,一跳一跳的飞向西院,她与荀娘子、孔蓁共居。柔然公主一边跑,一边犹自回首悄望,朝着小黑丫做着只有她们俩才懂的手势。

    唉……刘浓抹去脸上雪沫,无奈的摇了摇头,一转眼,见桥游思浅笑着朝自己走来,心中一暖,疾走几步,轻声道:“天寒雪冻,仔细身子。”

    “擦擦雪,莫使冰水融身。”

    桥游思递过一方丝巾,刘浓未接,却挑了挑眉,微微一笑,将身一矮。唰的一下,小女郎俏脸红透,眸子唰来唰去,眼角细弯,抿嘴浅笑。而后,左顾右盼,待见此地恰好被雪槐挡住,无人可以看见,飞快的伸出手,在他脸上胡乱一抹。

    幽香暗浸,温柔旖旎。

    刘浓站起身来,捉住那颤抖的小手,触手一片温软玉滑,心中却格外轻浅,半拥着她走向室中。

    红筱悄然而避。

    小黑丫从雪槐树下歪着脑袋偷瞧,只觉眼前所见美丽致极,心中却有些淡淡的异样,抿了抿嘴,似懂非懂,闷闷不乐的踢着雪。

    洛羽叠走叠脚的走过来,趁着小黑丫不备,往她脖子里塞了一团雪。

    “呀!”

    小黑丫一声尖叫,也不去管脖子上冰冷的雪团,弯身便捞雪,顿时,大战又起。少倾,洛羽不敌小黑丫,被追出了院子,仓皇逃离之时,一头撞进鲜卑若洛的怀里。

    “咦,洛,洛羽……”

    鲜卑少年郎,满脸绯红,眼睛瞪的老大,神情是极度的不可思议。

    “哼,黑碳头,放,放开……”

    洛羽挣扎了两下,没挣脱,勃然大怒,猛地一脚踩中若洛脚背。少年郎吃痛,回过神来,讪讪的放开了手,揉着满头蛇发,看着洛羽轻盈飞走,神情无比失落。

    室中,壁炉熊熊,温暖如春。

    刘浓拉着桥游思,走到绣榻边,按着她坐下,又细心的走向壁炉,拔了拔炉火,把重帘卷开一丝,一转身,却见小女郎已坐在了梅花映雪被上。

    兴许是暖意极甚,亦或方才的吻太过甜密,小女郎脸上红扑扑的,额角染着颗颗细汗,泛着霞玉般的光辉,她把自己蜷起来了,抱膝于怀前,将楠木小手炉搁在膝上,下巴抵着雪嫩的手,黑白分明的眸子凝视着刘浓,一眨不眨。

    刘浓融化在此眼波里,慢慢走到床边,把那双小巧精致的粉蓝丝履提起来,搁在鞋榻上,眼光一溜,正好看见雪色裙角边浅露着葱嫩小脚。脚背微弓,如玉似砌,指头根根修长,状若玉蚕。

    “咕噜……”

    刘浓情不自禁的吞了口口水。

    “噗嗤……”

    桥游思嫣然一笑,顺着他的目光一瞅,顿时羞涩满怀,脚指一翘,“嗖”的一下,缩进了裙角深处,嗔道:“非礼勿视,君可知否?”

    刘浓歪头笑道:“问君知否,君不知,愿画蛾眉,染柳烟。”

    “比翼画眉,小兔子……”桥游思轻轻一声喃,眸子流尽温柔,咬着嘴唇浅浅笑。

    刘浓洒然一笑,倚着她坐下,右手环揽着细柳腰,触觉桥游思身子猛然一硬,而后寸寸放软。心中一乐,拉入怀中,在她的耳边轻声咏道:“静女其姝,俟我於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静女其娈,贻我彤管……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以为美,美人之贻。游思,自那日相见于飞石,刘浓便慕之,爱之,辗转反撤也!”

    桥游思香腮枕着他的肩,听着他扑嗵扑嗵的心跳,以及那教人面红耳赤的情话,小女郎羞意伴着甜意,喃道:“昔日,君随阿兄来吴县时,常暗中偷窥游思,游思便知也。”

    刘浓一本正经地道:“非也,刘浓乃是心慕吴郡之清绝,又忽逢棋败,故而生奇,是以窥之。游思,曾记昔日蚁游于圈乎?刘浓便若那蚁,游思画圈,故而,徘徊终不去矣。”

    “格格,巧言令色也,游思未画圈……”

    桥游思咬着嘴唇娇柔轻笑,显然想起了初见时的种种情景,复又思及心事,忍不住的喃道:“君莫来哄游思,且自行南归。常闻人言,嫁人当嫁华亭美鹤。江左陆令夭乃吴郡之骄傲,便是游思亦极为心慕,比翼画眉,君当为之,切莫使美人苦等,亦莫,亦莫再搔首踟蹰,噗嗤……”言至此处,自己被自己逗乐了,莞尔一笑。

    刘浓玉面微红,神情大窘,眼见年底将至,他必须回江南迎娶舒窈,奈何桥游思却不愿同归,而他也不敢带着她顶风冒雪,两人分别在暨,更为珍惜相处时的点滴时光。

    当下,刘中郎揽着小女郎的腰,吻了吻她的额头,柔声道:“游思勿忧,且再待些许时日,画圈之人待刘浓情厚,刘浓岂敢有负。”

    桥游思被他身上浓烈的气息袭的浑身发软,如兰玉手撑着他的胸口,离得稍远了一些,红着脸,气微喘:“伯母赠了游思华胜,君待游思亦,亦尚可……嘤咛……”话语未能继续,因她蓦然觉察脚上一暖,眸子一颤,垂眼悄悄一看,那个登徒子,竟然,竟然捉住了她的脚。

    “放,放……”

    小女郎羞得浑身都在颤抖,面红欲滴,想把脚抽出来,全身上下却无半丝力气,若任由着他抚来摸去、细细把玩,又好生羞恼,秋水明眸斜剜着他,眼泪汪汪的,都快哭出来了。

    刘浓呼吸急促,喉结不停吞吐,眼中柔情参杂着别样异动,就是不肯放手,另一支手则把小女郎复揽入怀,一低头,朝着那点被咬得樱烂的小嘴,深深的吻了下去。

    一吻,柔滑似腻玉,再不肯舍,续续深探,捉住那点灵动而小巧的舌尖,轻吮慢撩。

    “嘤,嘤……”

    小女郎如何禁得住,双手捏拳不住捶他,奈何力弱,推之不开,捶之不动。慢慢的,只能遂他。渐渐的,闭上了镜眸,双手环上了他的脖子,长长的睫毛轻颤,尝试着,回应那无边的羞涩。

    良久,良久。

    刘浓揽着小人儿的腿弯,打横一抱,斜斜放入梅花映雪被里。桥游思媚眼如丝,胸膛急剧起伏,素手紧紧的拽着被角,脸颊红透,只觉浑身懒洋洋的,真想闭上眸子,美美的睡一觉。

    稍徐,小女郎见再无动静,心中一松,满以为将与以往一般,就此为止。殊不知,那登徒子又凑了过来,浅浅的吻了一下。

    而后,而后,刘中郎便钻进了绣被,朝着小女郎柔柔一笑,捧着小脸蛋,细细端祥,吻过那眉,那眼,那唇,极柔,极浅。

    “君,君,岂可,岂可……嘤,嘤……”

    “游思,游思……”

    刘浓情动如潮涌,慢吻细揉。

    “勿要如此,现下……且待日后……君乃美鹤,刘中郎,不可……晴焉……晴焉尚在……”小女郎眸子眨来眨去,胡乱挣扎着,不让刘浓得逞。

    “切莫管她……嘶……”

    正逢此时,晴焉恰巧走到室边,仿佛听闻小娘子正唤她,脑着脑袋挑开帘,将将揭开一条缝,眸子突地瞪得浑圆,继而,脸上蓦然尽红。听着小娘子压低的娇喘,欲进去喝斥刘中郎,脚下却迈不动,转念一想,眨了眨眼睛,嘴角染起一抹笑,把帘悄悄一闭,默然退去。

    “碰!”

    将将提步,却闻室内传出重物坠地声。晴焉心中捉奇,稍稍一想,忍不住的揭开帘角,往内一探,只见刘中郎仅着中衣,四仰八叉的栽倒在床下,正揉着脑袋,满脸惆怅。晴焉拼命忍住笑,复闭帘,端着手,沿雪廊而走,留下一行浅小足迹。

    ……

    雪,簌簌落了一夜。

    刘浓与桥游思下了整整一夜的棋,刘中郎告负十局,小女郎媚媚浅笑,盘在抹胸襦裙下的玉足,不时的微翘、微翘。

    侍在一旁的晴焉,悄然偷笑。

    ……

    次日,刘浓携五百骑军出上蔡,同行者有刘胤、曲平。刘胤与雪女已成事,却未成亲,关乎此事,刘浓并未干预,故作未知。

    送行者极众,不仅有荀娘子与郭璞等人,尚有汝南诸县坞主。此番南归预计将近两月,汝南诸事,听令于汝南典臣荀灌娘。军帐即设,刘浓帐下诸将、诸吏,皆有所拔。

    桥游思骑着小白马,披着雪狐斗蓬,捧着金丝楠木小手炉,直直送至上蔡边境。

    雪,越扬越浓,刘浓心忧她身子弱,哄着劝着,方才将她哄回。

    待那一点雪蕊融入茫海之中,刘中郎拔转马首,一夹马腹,顶风驰雪……(未完待续。)

第两百九十八章 情为何物

    途经寿春,刘浓与刘訚稍事会面,并入刘氏商肆小歇半日,商肆仅与淮南周边等郡的坞主往来,是以格局不阔,乃一栋两进院子,革绯坐镇于此。

    华亭琉璃与竹叶青,一入北地身即贱,非同江南,千金难得一购。寿春商肆亦并非以财物交割,而乃置换。

    至于换何物,唯有一物,粮。换粮为何,养民。

    何为流民,每逢动荡必南逃,涌而不绝,绵而不断,即为水流。一年来,上蔡流民已近三万。

    因此,自商道开劈后,由华亭至上蔡,常年累月皆有白袍往来如梭。

    若非如此,刘浓岂能安民于上蔡。若非如此,祖逖又岂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且深信刘浓乃世降真士,必存于北。若非如此,汝南诸县岂可感恩戴德于刘浓,一呼百应。

    上善者,从善予善。得人心者,心中必存人也,天道循环,莫过于此……

    稍事休歇后,刘浓与革绯出寿春,直奔庐江。刘浓迎娶陆舒窈乃华亭刘氏头等大事,革绯理当回江南,况且她得回去见杨少柳。

    雪,一直抖洒不止,待至韩家坞方弱。

    刘浓勒马瞭望雪中坞堡,思及昔日之诺尚未承兑,一时情怀滚动,竟不愿入坞见韩翁,策马便行。殊不知,小韩灵早已得知他将南回,便每日骑着大黑狗,守在参天古树下,掂足翘望,恰若守株待兔。

    “刘英雄,刘英雄……”

    “哈,哈哈……”

    看着小韩灵飞窜于雪地中,刘浓心怀洞开,翻身下马,一把将他从大黑狗的背上拽下来,摸了摸他头上的总角,而后,抱着小韩灵飞速旋转。

    笑声欢快清扬,沿着绒绒雪毯呈铺尽展,水蓝色的革绯骑在马上,静静的笑着。

    “刘英雄,韩灵要做白袍。淮南皆传,白袍无敌!”小韩灵转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雪地中威武雄壮的巨枪白骑,满脸写满希冀。继而,又瞅了瞅摇头摆尾的大黑狗,神情一黯。

    “欲为白袍,得有好马。”

    刘浓把他放下来,从怀中摸出一物,递给小韩灵,正是往日小韩灵赠他的草马,而后,牵过一匹小黄马,揉了揉小韩灵的头,笑道:“且好生蓄养,待韩灵成冠之时,必有白袍相随。”

    “小十八,休得胡闹!”

    这时,雪地里漫出一条黑线,韩翁与众乡民蹒跚行来。愈行愈近,经年不见,韩翁气色愈发精健,长长的胡须为雪染白,用力的抖了抖,站在官道下,揖道:“刘中郎驰雪北来,岂可过门而不入也。莫非,嫌老朽村坞鄙陋,纳不得贵客乎?”

    刘浓回礼,笑道:“有此风雪作画,便乃天赐佳景,何陋之有。况乎,韩翁情意拳拳,刘浓岂敢有违。正欲前往,叨扰一盅热茶!”

    两相一望,开颜展笑。

    当下,刘浓扎营于坞外,小住一日,恰逢韩潜归来,因洛阳战功,韩潜现为屯骑校尉,若论军阶尚在刘浓之上。二人摆以茶酒,对膝终宵,纵论世事,韩潜不擅酒,却饮得酩酊大醉,昼复亦未醒。刘浓有诺在身,不可饮酒,故得清醒。

    次日,引军入庐江。

    雪至庐江顿止,纵穿庐江郡,满眼所见与往昔一致,流民求食于野,混乱不堪。而今,庐江郡守乃是王敦族弟王敞,其人身兼多职,却从未莅临江北,是为遥镇。

    待至历阳郡,豁然一变,秩序井然,村落闻鸡犬,林前复歌声。袁耽率军踏马来迎,高冠宽袍起伏飘飞,少年郎神采奕奕,正是携风得意马蹄疾。因其治历阳有功,现为历阳郡守。

    一者南回,一者北迎,对穿于官道中。

    “瞻箦!!”

    “彦道!”

    虽然隔得极远,但两人一眼便看见了彼此。袁耽挥着手,斥着马,奔向刘浓。待两厢一汇,歪着脑袋把刘浓细细一阵辩,嘴角一裂,哈哈笑道:“不美,不美,华亭美鹤已然不美,至此而后,袁耽再不心惧也!”

    刘浓控着飞雪,慢蹄踏步,故作不知,侧首笑道:“所惧在何?”

    袁耽正色道:“瞻箦莫非不知?每当与君同行于道,袁耽皆心存怯怯也。若问何故,当在美人之目尽顾于美鹤,何曾识得袁彦道?”说着,哀声叹气不绝。

    “彦道此言,令刘浓愧矣,愧煞人矣……哈,哈哈……”

    刘浓放声长笑,二人阔别经年,情谊半分不浅,却更为浓郁。

    袁耽也朗朗纵笑,少年郎初涉仕政,经历几多人心擅变,与年前相较大有不同,更显稳重与内敛,不时打量着刘浓,暗道:瞻箦居北,大不易矣!年前之瞻箦,便若玉树秀风,美而华彰。而今之瞻箦,若玉藏匣,神气内秀,凭增几许气度,巍峨若山。

    俩人并肩行骑,刘浓问及谢奕与褚裒。

    袁耽眉毛一挑,笑道:“季野尚在吴王府,无奕现拜晋陵太守,兼任镇北军步兵校尉。月前,已与阮氏女郎阮容蒂结连理。成婚之日,无奕尚且思念瞻箦,对月长叹,扼腕不已。君可知何故?”

    “莫非,复提指腹为婚也?”刘浓想起了谢奕,满脸笑容,倏尔又思及谢奕昔日所言,禁不住摸了摸鼻子,心中却一阵柔软,思绪飞入了华亭,暗道:听闻绿萝所出,乃是大胖小子,小子命好,将讨才女为妻……唉,其父多劳……

    “哈哈……”

    袁耽乐不可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伏在马背上喘了一阵,指着刘浓,歪嘴笑道:“然而非也,无奕确曾提及此事。然则,无奕所忧者,却并非此事。而乃……”一顿,正色道:“君不知也,那阮氏女郎不仅美若云娥,擅为琴缶,更极擅辩谈。将入喜房之时,檀口吐难,命无奕辩之。无奕左思右想不可得,故念瞻箦,终夜未入矣!”

    刘浓神情一怔,剑眉乱跳,裂嘴笑道:“竟有此事?!哈哈,无奕,无奕也……”

    二人相对大笑,言语之时,已进历阳城,刘浓欲入刘氏历阳商肆,稍事休整。袁耽不允,兴致冲冲的领着刘浓逛遍历阳城,指东点西,一路介绍。刘浓见袁耽眉飞色舞,深同其感,牧民于野,便若播种于土,故土难离,便作此解。

    竖日,袁耽送饯至渡口,横江渡淤泥已尽清,可容中型兵船往来,二人迎着风,并立于山坡上。袁耽大袖飘冉,慢慢的坐在石头上,眼望着滚滚大江,神情竟显几许落寞。

    石头光滑无比,显然,时常有人孤坐于此。

    刘浓默然坐在他身侧,隔江遥望彼岸,轻声道:“昨夜星辰昨夜风,大江滚水浪淘东,非是英雄不知泪,风露中宵见从容。彦道,往事已枉,何不却此羁绊,振翅从容。”

    袁耽裂了裂嘴,想漫不经心的笑一笑,笑容却滞在嘴边,挥了挥手,好似欲挥去那恼人的烦忧,忧色却写入眼中,只得怅然一叹:“旧宿星夜,匆匆离别。至此而后,袁耽时常中梦忽起,宛觉伊人犹在,其音犹存。瞻箦莫笑袁耽,便若君幼时所言,情之一物,不知从何而起,不论早晚昼夜,辗转于身,再难去矣!罢,且随它,由它,任它。呼……”

    长长吐出一口气,站起身来,猛力一抖袖,负于背后,笑道:“瞻箦,君之喜事将近,袁耽指日必回,届时,你我再畅谈谋醉!”

    兵船已靠岸,骑士连人带马鱼贯而入。中有一人,身着男装却乃女子,是丁青矜。余杭丁氏商肆已拓至徐州,曾赠上蔡下等布匹若干。

    刘浓默然无言,沉沉的拍了拍袁耽的肩,按着腰剑,行向渡口。

    袁耽忽地记起一事,拍了下额头,追上刘浓,沉声道:“尚有一事未道及瞻箦,月前,元子大败徐龛于徐州,入建康娶南康长公主,拜驸马都尉,加辅国将军,任琅琊郡守。曾致信于袁耽,希与瞻箦一晤,了却旧事。往事已枉,尚望瞻箦思之。依袁耽之见,你我旧情深重,何不容其……”

    “彦道!”

    刘浓沉沉一揖,淡声道:“彦道好意,刘浓心领。然,元子此人,刘浓不想再提。”说着,见袁耽神情寥怅,便露齿一笑:“彦道莫怅,各人行路,自随于心,你我之谊,永不涣改。十二月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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