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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应该算是表达忠诚的语言？
　　不管是不是，总之歌特听了十分不满意，他眼中红光一闪，极快的，有几根恶魔之羽似利刃一般的向黑猫飞去。
　　黑猫一个敏捷的转身，已经从女人重新变成黑猫，灵活的躲过了所有攻击。
　　“嗒嗒嗒嗒……”几声清脆短促的声音，恶魔之羽全部插在了黑猫身后的墙上，片刻化为几缕黑烟，消失不见。
　　“喵。”比起往日对着海格温柔的叫声，这一次叫得很不客气，并且这样叫过一声后，黑猫伸了个懒腰，就踏着优雅的猫步，离开了这里。
　　作为一只猫，黑猫很喜欢去花店的屋顶上晒晒太阳。
　　歌特嘴角一勾，黑猫的叫声是在说‘就算您要取走我的性命，我依旧不会改变对您的忠诚，和尊敬。’
　　猫，特别是黑猫，真是一种让恶魔也火大的生物。
　　花店里，海格和艾伦的对话还在继续。
　　艾伦已经问了海格不少问题，比如凯瑟琳来这里的目的，到来的时间以及凯瑟琳看起来有什么不妥，也得到海格冰冷却具体的回答。
　　“侦探先生，关于凯瑟琳的问题，我已经全回答完毕。”
　　海格的语言依旧冰冷，这样的话语好像是在下逐客令。
　　“我还有一个问题。”艾伦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凯瑟琳就住在波菲里，身份是一个妓女。波菲里的其他居民都对她避之不急，为什么这间颇受贵族欢迎的花店会接待她，以她的收入也绝不可能买得起那面蔷薇面具，是不是……这里与凯瑟琳有特别的交情？”
　　艾伦说完，发现海格以与刚才都不同的眼神看着他，十分冷的眼神，如果不是艾伦在心中一遍遍的提醒自己，只怕他会因为心灵冰冷而忍不住颤抖。
　　“我并不知道也不在意凯瑟琳的身份是什么，她或者你，对我来说都是人类，这样而已。”海格面无表情的说着，“我很少离开花店，并不知道她是波菲里镇的居民，她那样说了以后，我把与她十分相称的血蔷薇面具作为礼物送给她。”
　　人类？而已？
　　艾伦听了海格这番话，一时觉得很难接受海格说话的方式或者说风格？
　　好像，她不是人类似的。
　　“凯瑟琳来花店的那个周六，是海格小姐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她吗？”艾伦又问道。
　　海格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面无表情直视艾伦，眼睛对眼睛，瞳孔对瞳孔。
　　作为侦探，问话时看着对方的眼睛十分正常，眼睛会暴露人心中所想。
　　但是与海格对视的艾伦却因为海格的注视一惊，在长而浓密的睫毛下，海格的眼睛墨黑得好像无底深渊，多看一会儿都好像会被吸去灵魂。
　　海格冰冷的声音终于响起，“是的。”
　　明明要问的话已经全部问完，艾伦却还是不想离开，他很想在这个花店多留一会儿。
　　艾伦有想到，既然海格是花店的经营者，那么自己可以借着给美洛蒂买面具的理由多留一会儿，同时也能和海格说一些无关案件其他的话。
　　可最终，艾伦打消了念头，他怎么能让海格知道自己已经有了未婚妻？
　　就算只是名义上的，他还是不想让海格知道。
　　“多谢海格小姐配合我的调查……”艾伦低着头犹豫了一下，再抬起头时笑得宛如阳光，“如果有需要，我或许还会再来打扰。”
　　这是艾伦第一次叫出海格的名字，他的心中有些不安，生怕自己的唐突会让海格觉得失礼。
　　海格并没有回答。
　　艾伦的心中有说不出的失望，他鼓起勇气再次抬起头，想在离开前再看海格一样。
　　没想到抬起头，却看到海格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海格的笑容让艾伦心满意足的离开。
　　一个在整个对话中都没有笑过的人，只要那样淡淡的一笑，就会让别人有看到第一朵鲜花盛开的惊喜。
　　艾伦上了马车，一边想着海格一边思考着开膛手杰克，马车刚行驶了一小段路，他就忍不住回头再次将目光投向海格的花店。
　　结果艾伦的目光被花店屋顶上的东西吸引，似乎有一只黑色的猫正蜷缩在屋顶上晒太阳。
　　黑色的猫？
　　……黑，猫？
　　艾伦的心一沉，他似乎回想到了什么。
　　

　　☆、第十一章　王宫舞会

　　艾伦离开后，在暗处就快憋出病来的歌特快步的走了出来。
　　“海格，你的笑容很美，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画面，这样绝妙的美丽就连在你身边这么久的我都极少看到，可你却对着那小子笑了。”
　　歌特虽然依旧邪魅的微笑，但他的口吻中早已充斥着不满。
　　此时的海格面无表情，“歌特，不要让我觉得你和人类一样愚蠢，不但如此，甚至还变得和他们一样喜欢无理取闹。”
　　“好吧好吧。”歌特耸耸肩，“或许在阴暗中太久，让我的心也变得狭隘，我想我还是去屋顶上找黑猫，和她一起晒晒太阳，也许我会更明白自己是一个恶魔。”
　　就在歌特转身离开的时候，海格突然又开口问道：“歌特，对王宫舞会有兴趣吗？”
　　歌特没有回身，只是侧首，勾起嘴角，“海格，你知道的，我只对你有兴趣。”
　　——　
　　这个周末伊赫斯国的王宫会举行盛大的舞会，但对于舞会频繁如同家常便饭的王宫，即使再盛大的舞会也不会让王宫里的人看起来有多繁忙。
　　周五的深夜，本该安睡的时分，女王却坐在睡房的落地窗前，不出一声的从仅拉开一条缝隙的窗帘向外看。
　　通往女王睡房的走廊中，有两个身影匆匆赶来，却在睡房门口被卫兵拦住。
　　“米卡利斯男爵请留步，女王只要见修吉亚公爵一人。”
　　米卡利斯男爵看了修吉亚公爵一眼，眼神中包含的可以被称之为自责和歉意。
　　修吉亚对门口的卫兵点了点头，独自推开了女王睡房的大门。
　　“真是抱歉呢，我是不是打扰了修吉亚公爵休息？”
　　话是这样说，但睡房内的女王头都没有回一下，更不要提她口中所谓的歉意。
　　“女王陛下的话让臣实在不安。”修吉亚附身行礼。
　　女王依旧没有转身，语气淡漠，“修吉亚，那件事，你还需要多少时间？今晚又有一个可怜女人遇害了。我的国民们，不是遭遇杀害就是沉浸在阴暗的恐惧中，我为他们感到心痛。可这个周末，王宫竟然还有舞会……修吉亚，你让我用怎样的心情去参加？”
　　修吉亚没有抬起头，“非常抱歉，我的女王。”
　　“我不要听你的抱歉。”女王从座椅上站起，缓缓的走向修吉亚，用手抚着他的脸颊，“修吉亚，我没有心情参加周末的舞会。舞会交给你了，同时无论你用什么方法，我都不希望再有人命丧开膛手杰克之手。”
　　说完，女王收回抚着修吉亚脸庞的手，很随意的挥了挥后，缓步走向睡床。
　　“是的，臣明白了。”
　　修吉亚不辨情绪，行礼后退出了女王的睡房。
　　刚走出女王的睡房，修吉亚就迎来米卡利斯男爵关切的目光。
　　今晚开膛手杰克又犯下命案，被害者也是一个妓女，现场如同以往的惨不忍睹。
　　案件出来后不久，米卡利斯男爵就听说修吉亚公接到女王的召见。
　　一直觉得是自己办案不利的米卡利斯男爵，几乎没有犹豫的就来求见修吉亚公爵，想与他一起来见女王，结果女王还是只见了修吉亚公爵一人。
　　离开女王睡房的长廊格外安静，米卡利斯男爵几次想要开口却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到最后还是修吉亚先开了口，“米卡利斯，不要在意，就用你的查案方法，破案可不是心急就有用的。”
　　没想到这个时候还能得到安慰，米卡利斯男爵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凝重的点了点头。
　　米卡利斯男爵离开后，有一个身影走近修吉亚公爵。
　　修吉亚将一个信封放到了身影的手上，“乔，把邀请函送到波菲里镇的花店。”
　　乔接过信封，点头后一言不发的离开。
　　第二天，也就是周六，歌特在花店中收到了乔送来的邀请函，并且这个送信人很沉默，将邀请函送到歌特手中后就一言不发的离开。
　　歌特连一毫秒的犹豫都没有，甚至都没等乔这个送信人走远，就拆开了署名夏利·海格收的邀请函。
　　“亲爱的夏利·海格，周末王宫有一场盛大的舞会，我十分希望能邀请到您的到来，想一想我们有多久没有见面了？
　　我十分思念您，也有好多事想与您交谈。
　　敬候您的到来，爱您的修吉亚。”
　　“王宫舞会？”歌特眉头挑起，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看起来像极了发现猎物的危险野兽，“爱……您的，修吉亚？”
　　“爱？”歌特眼中红光一闪，手中的邀请函落上了森森的幽蓝火焰。
　　突然一个敏捷而快速的身影，以一个完美的弧度从歌特举着的手上跃过。
　　歌特回过神来就看到黑猫的口中叼着邀请函，幽蓝火焰也已经熄灭，黑猫化为人形，将邀请函夹在右手的两指之间，口吻傲慢，“歌特大人，您实在太过无理了。”
　　歌特侧过身去，“有什么关系，这种东西，海格看不看都一样。”
　　说着，歌特就往站在暗处没有说话的海格身边走去，声音中带着愉悦，“反正我知道，海格会去参加这个舞会，并且我会是她的舞伴。”
　　——　
　　周末的舞会如期进行，除了女王原本要参加舞会最后却没有到来，这一点让有些人失望外，其他的并没有半点改变。
　　贵族的先生们举着香槟互相恭维，女士们则在相比夸赞礼服饰品面具的同时，攀比炫耀。
　　艾伦也来参加了这个舞会，原本他并不想来，但因为要加紧调查开膛手杰克的案子，他的父亲米卡利斯男爵没空前来。
　　父亲的缺席逼的艾伦不得不来，同时还要带着母亲为他选择的未婚妻，美洛蒂·阿克曼。
　　美洛蒂一直缠着艾伦，好在到了舞会宫殿后，美洛蒂看到了不少认识的贵族小姐，就过去和她们打招呼聊天，这才让艾伦有了片刻的安宁。
　　艾伦才没心思享受舞会，他宁愿跟着父亲一起去调查开膛手杰克的案子。
　　想到开膛手杰克，艾伦就忍不住想起海格，那天从海格的花店离开时，花店屋顶上的那只黑猫也让艾伦十分在意，因为他清楚的记得，发现凯瑟琳·艾道斯时，她的尸体旁也有一直黑猫。
　　想成为侦探，首先就要撇开私人情感，所有的分析调查都必须公正。
　　艾伦调出了开膛手杰克之前犯下几宗命案的案卷，很幸运的，那些受害人与海格和她的花店绝不可能有分毫关系，甚至那些人都没有进入过波菲里镇。
　　只不过是一只黑猫而已，相同的黑猫数不胜数。再说了，凯瑟琳·艾道斯和海格都在波菲里，就算是海格的猫碰巧跑过去也不能说海格就有嫌疑，况且那只出现在海格花店屋顶的猫，未必就是海格养的。
　　不知不觉，艾伦已经从思考开膛手杰克变成了想海格的种种。
　　或许，就算无关开膛手杰克，他也可以在空暇之时约海格出去走走，海格会答应吗？
　　艾伦正在想入非非，突然，正进行着舞会的宫殿大门被打开。
　　从大门走进来的两人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天呐，这不是花店的歌特绅士么！”
　　经过不知某个角落的女人提醒，在场的不少贵族夫人小姐都认出了歌特。她们去花店订购面具时，都见过歌特。
　　歌特极具魅力的容貌，彬彬有礼的举止，充满诱惑的声音都让她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相比看到歌特的兴奋，这些贵族夫人小姐看向他身边的另一人时，眼神就没有那么友善了。
　　“这个女孩是谁？”
　　这些人从没有在花店里看到过海格，充满敌意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敌意，更多的是因为嫉妒。
　　女孩精致的脸庞简直就是上帝最厚爱的恩赐，乌黑笔直的长发，深邃的眼神，一身黑红搭配的礼服使得女孩看起来格外高贵。
　　特别是她所带的面具，在暗红上镶嵌着黑晶雕琢而成的黑玫瑰，只遮一眼的独特设计，让人看了就无法移开目光。
　　这个女孩，她本身就像一朵盛开的黑玫瑰，神秘，馥丽。
　　艾伦一直没有在意宫殿门口发生的这些，直到修吉亚公爵也向门口走去，艾伦的目光才因为修吉亚公爵的身影下意识的看向了门口。
　　这一看，他惊呆了。
　　海格……
　　夏利·海格……她竟然出现在王宫舞会？
　　

　　☆、第十二章　谈判

　　优雅的修吉亚公爵是不少贵族未婚少女的梦中情人，他在王宫舞会有意无意的举动都会成为不少人目光的焦点。
　　此刻，修吉亚向宫殿门口走去的步伐，也使得更多人的目光投向那里。
　　修吉亚微俯身体，向海格伸出右手，“这位美丽的小姐，我能有幸邀您共舞吗？”
　　舞会除了不曾停下的音乐，在场的贵族们皆是一片哗然。
　　这个不知身份的女孩，竟然才进门就得到了修吉亚公爵的注目和青睐。
　　原本已经打算向海格走去的艾伦也停住脚步愣在当场。什么都没有思考，就想去邀海格跳第一支舞的，明明应该是他。
　　“真是抱歉。”
　　更令众人哗然的是歌特的举动，他牵着海格，以不经意的姿态从修吉亚公爵的身边走开，同时撞开了修吉亚伸向海格的右手。
　　“海格有舞伴，就是我。”
　　有些人倒吸一口冷气。修吉亚公爵是就连维多利亚女王都非常重视的人，歌特竟敢公然忤逆他，这该称之为勇气还是无知呢？
　　不过，修吉亚公爵似乎并没有因为歌特的无理而生气，就算被拒绝，他也只是优雅的笑了笑，很快又与其他贵族聊了起来。
　　只是在人们都不注意的时候，他还是从上衣口袋里拿出白色手帕，认真擦拭了自己被歌特撞到的右手，随后将手帕扔进了垃圾桶。
　　能够来到王宫舞会的，必定拥有邀请函，邀请函是由王室发出，这两人能来到这里，必定是得到邀请，再看修吉亚公爵对女孩的态度，多议论无益。
　　海格和歌特的到来很快就成了一段插曲，只有艾伦的目光还一直落在海格身上，直到海格和歌特的身影渐渐的离开了他的视野。
　　几乎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海格背影的艾伦，突然心头一震。
　　这个背影……
　　这个背影他看到过，几乎可以称之为熟悉。
　　凯瑟琳·艾道斯被杀害的那一晚，艾伦先于他的父亲及部下来到尸体旁，刚到那里的时候，他就看到转角处有一个背影。
　　但是的艾伦追了过去后，在转角处没有看到任何人影，但现在看到海格的背影，他几乎肯定那一晚他看到的就是她——以他敏锐的洞察力，过目不忘的观察力，不可能看错。
　　黑猫，背影……
　　凯瑟琳被害时，海格在场？可她告诉自己，凯瑟琳去购买面具的那天是她们唯一且最后的见面。
　　海格说谎了？
　　她为什么要说谎？
　　难道她与开膛手杰克有什么关系？
　　甚至……海格就是开膛手杰克？
　　不，不会的。
　　艾伦记得海格的眼神，虽冰冷却纯净。
　　想这么多，为什么不找海格问清楚呢？
　　豁然开朗的艾伦开始寻觅海格的身影，经过寻找，终于在通往二楼休息室的楼梯旁看到了海格。
　　就在艾伦要通过舞池向海格跑去时，美洛蒂不知从哪个角落跑了出来，一把拉住了艾伦的手臂，脸颊边有些绯红，“艾伦，陪我跳支舞吧。”
　　艾伦讶异于美洛蒂这样突然的行为，随后就看到低着头的美洛蒂微微的将头侧向了旁边。
　　艾伦的母亲，米卡利斯夫人正在那里和蔼的笑着，同时对艾伦点了点头。
　　原来是母亲大人的安排，看来是拒绝不得了。
　　艾伦十分不情愿摆出邀请姿势，随美洛蒂进了舞池，但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海格身上。
　　一首新的曲子响起，艾伦与美洛蒂翩翩起舞的同时看到，海格跟着修吉亚公爵一起上了两楼。
　　这本该是惹人遐想的举动，但歌特也跟在海格的身边，这样一来，在别人看来，这三个人只是去休息一下而已。
　　来到一间空房间，到底是王宫中，就算平时几乎不会有人到来的房间也是十分精致，并且里面摆放的桌椅沙发都雕有维多利亚女王最喜欢的玫瑰花图纹。
　　先前歌特对修吉亚表现出十足的敌意，但来到房间后，他反而很大度的去到房间的阳台，欣赏王宫夜景。
　　当然，这是对修吉亚的说法，事实上他究竟会留在阳台，还是去到别的地方，修吉亚根本无从知道。
　　“非常感谢您愿意接受我的邀请，那么多年未见，您依旧如此美丽。”修吉亚俯身行礼，看起来，现在他的神情与面对女王时并没有区别。
　　海格说话的语气向来冷淡，“修吉亚，我来王宫，并不是来看你行虚伪的礼仪，说可笑的恭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