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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缘浅,总裁追妻路漫漫-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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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唯宁坐在窗前的小沙发上,握着手机,想要给徐暮川打电话。只不过,她的电话还没拨出去,他却是先打了过来囡。

    “搞定了吗?”徐暮川问。

    “我……”纪唯宁有些不知怎么开口,蠕动着嘴皮,迟疑好久,终是选择如实回答:“我今晚得住这里。明天一大早,要跟我爸去拜我妈,分开住没那么方便。”

    手机那端默了几秒,而后是他有些冷崩的声音说着:“你可以明天早点起床再过去。”

    听出他的不高兴,纪唯宁也是郁闷。如果可以,明天要她五点起床她也愿意,可是父亲那面色,估摸着她再多说一句,就要发飙鲺。

    “我爸他非要我住下来,你也知道,他的身子经不起人刺激。”纪唯宁也是无奈。

    “那是不是以后你都要住在那边?”徐暮川忽然沉了嗓音,让人听不出他的情绪。

    “没有……就今晚,这不是特殊情况嘛,以后我不会住这里。”纪唯宁的手指抠着沙发,讨好着说。

    “唯宁,你信不信,有江承郗在的地方,你身边的特殊情况永远都会层出不穷。”徐暮川沉着音,像是点醒纪唯宁,又似是夹着更多的不悦,最后,他说:“你住着吧,改天再联系。”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干脆利落。

    他的话,让纪唯宁不得不沉思。父亲和江承郗之间的关系,有时候她感觉连她自己这个做女儿的都插不进去,而江承郗自然是知道,她拿父亲没有办法。

    所以,如果他想借用父亲的关系,来限制她,是特为有效的,就如今晚这样。

    纪唯宁特别烦闷,她觉得,她有必要跟江承郗谈谈这个问题。毕竟,以后父亲会常住这里,如果江承郗要一直这么纠缠,她会苦不堪言。

    这么想着,纪唯宁也就丢了手机,起身直向着房门过去。江承郗的房间就在她隔壁,不过几步的距离,她敲响了他的房门。

    里面没有人应声,可她却有种今晚上非要跟江承郗谈清楚的执拗感,于是,她试着轻轻扭动门锁。

    没想到,这么一扭,门还真的开了。

    “哥?”纪唯宁没进门,先是唤着声。

    直到听到里面有着些微的动静,确定他人在里边,她这才推着门,踏步进去。结果,没想到却是被她撞见刚好从浴室里出来的江承郗,半裸着上身,只随便围了块浴巾。

    纪唯宁何曾见过这样的江承郗,以前两个人在一块,江承郗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衣衫不整过。可是,这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她为什么会在江承郗的腰间看见一道伤疤?

    足有十来公分,爬在他偏为皙白的身上,显得有些狰狞,所以,被纪唯宁一眼瞧见。

    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想要定目认真细看,结果,江承郗却是快速的撩起大床上的T恤,套在头上,随着那个地方被衣衫覆盖,纪唯宁再也看不到任何。

    “怎么进来也不敲门?”江承郗转身,睨了眼纪唯宁,而后便拿着家居裤装进了浴室。

    纪唯宁当然有敲门,她甚至在开了房门以后,还唤过几声,是他没有听见。也许是以前那些年,和江承郗的相处太过随意,所以,也就没有想那么多,擅自踏着步进来。

    可是,她现在想要究竟的,不是这个问题。

    他的身上有条伤疤,却在被她发现后,匆匆掩饰,这算是什么?

    等着江承郗换好家居服从浴室出来,纪唯宁忍不住出声发问:“哥,你身上……那是什么?”

    纪唯宁心中闪过一丝疑虑,那种想法似是要呼之欲出,却因为她的害怕面对,而被她深深压了回去。

    “以前在外面的时候,不小心弄伤的,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不碍事。”江承郗掩了眸子,没去看她明镜似儿的眼睛,故作轻松的说着。

    他从房间走进连带着的书房,而后在书桌前坐下,开启手提电脑。纪唯宁随着进去,固执的想要弄清楚这番情况。

    结果,却不知江承郗是烦她在这儿,还是他真的有什么需要静心处理的事情,很难得的,他竟然开口赶人:“明天还要早起,你早点回去睡。”

    “怎么弄伤的?”纪唯宁无视他的话,对着他那道伤疤继续追问。

    好似非要弄个清楚明白,才能打消她心底的猜疑,不然,这事儿就像大石头一般,会压得她沉重的透不过气。

    江承郗的双手顿在键盘上,抬头看了一眼,而后出声:“十六岁那年,跟街头混混打过架,被刀子划伤的。”

    纪唯宁不好糊弄,尤其她本来就是身为医生,那样长的一道

    疤痕,她随便就能分辨,那应该是什么利器弄来的伤口。

    江承郗不想让她知道,他身上这道伤的来源。

    之前,两个人要结婚的时候,他觉得没什么,这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可是现在,就如他之前跟乔治所说,为了得到纪唯宁,他可以用抢用争,但绝不会允许自己用示弱来博取她的同情。

    他江承郗,从来就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也从来就不是一个弱者。

    “哥,你不要骗我。”

    没错,那就是一道刀疤,而且是一道很深的刀疤。如果不是故意所为,一般的打架误伤,不至于弄到如此的程度。

    偏偏,他所伤的位置还是那么凑巧。

    “你敢不敢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纪唯宁走到他的书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微低着头,与江承郗的眸光对视:“或者,你把衣服掀起来,让我再看看。”

    “到底是打架误伤,还是人为的刀口,我想,我读了那么多年的医书,这点分辨认知还是有的。你敢不敢,把你的衣服掀起来?!”

    说到后来,纪唯宁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我们一起长大,不管是夏天汗流浃背,亦或是在家门后的游泳池里,你从来都不会脱下你的上衣。甚至刚刚我进来的刹那,看到你身上的伤口时,你的神色是慌乱的。如果只是打架误伤,你何必刻意掩饰?”

    “哥,能不能给我好好解释下,你为什么要掩饰?”

    江承郗不说话,也没去看纪唯宁的眼睛,他只是低垂着眸,像是在看电脑屏幕,却又分明没把心思放到那上边。

    “不知道怎么回答吗?”

    他一直不言,纪唯宁的心惊更盛,甚至是忍不住倒抽着气,而后闭眸。似是在鼓着勇气,最后在她的视线重新对上江承郗俊美中难掩一丝不自然的苍白脸色时,说出心底最真实的猜测。

    “十六年前,我爸爸做肾脏移植手术,半年之后,你被他收做养子,领进纪家。哥,我爸爸的肾脏,是不是你给的?”

    “你真的不要骗我。这样的伤口,这样的位置,任何一个行医之人看了,都会起疑。这个世上,没又那么巧合的事情。”

    纪唯宁问出这样的话,脸上也是显了苍白之色。她害怕江承郗的回答,可是,却又期盼着他的回答。

    她多么希望,他的答案是否定的。她的视线紧紧盯着江承郗,而后,是在他迷离的碎眸中,看到一丝难堪破败,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纪唯宁只觉得心发凉。江承郗没有回答一个字,可是,他的眼神,足够让纪唯宁明白。

    “为什么?是什么原因竟然让你肯出卖自己的器官,换取我父亲对你的照顾?还有,你最近的脸色,为什么会有不自然的苍白?你的身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阿宁。”

    压在心底最深的秘密,被她如此敏锐的揭示出来,江承郗竟然不知该如何应对。他的身子靠向椅背,修长的手指抚着额头,似是在烦恼,应该怎么回答。

    可是,看着她澄澈水亮的双眼,他竟然一句谎话都说不出。这样一个美好的女孩,曾经他百般呵护,也曾经给她最致命的伤害。

    他也不是没有纠结过,是不是该就这么放过她,也放过自己。可是,他只要一想到,要放开他人生中唯一的一道阳光,只觉得整个未来,都是暗无天日。
194。194别怪我用同样的方式,来对付你
    “或许是因为你父亲常年在外劳累,加上太过思念你的母亲。以至,不过恰逢壮年的时候,竟是垮了身子。”

    “我认识你父亲那年,其实他的肾脏已经开始衰竭。当时你年纪还那么小,才不过十一二岁的姑娘,若是没有了亲人,该怎么生存?”

    “也许,这二十几年来,你父亲对你并没有给过太多关爱,但他在心底最深处,确是爱你的。不然,他不会为了要保住自己的这条命,四处寻找可以匹配的肾脏。”

    “以他对你母亲的感情,如果不是因为有你这个牵挂,他兴许早就陪着你母亲去了。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够理解,他对你的那种既爱又恨的感情。囡”

    “爱你,当然是因为,你是他和心爱之人的生命延续,是你母亲拿命换来的珍宝。恨你,是因为你带走了他最心爱的女人。他几十年如一日的想念着你母亲,怀念着你母亲,面对你的时候,那种煎熬心情,他曾对我说过。”

    “我和你父亲之间,他需要我的肾脏得以延续生命,把你抚养成人。而我,则需要他的扶持,希望有一天能够出人头地,能够对付我想要对付的人。这事说起来,是一桩很纯粹的交易。”

    “你父亲很讲信用,得到我的肾脏,并且恢复过来之后,就把我带进纪家,一心栽培我。后来,我们俩在一起,你父亲起先不同意,那是因为,他知道我的身体不够完善,怕我给不了你未来的幸福和保障。”

    “可你父亲到底是个性情中人,他和你母亲的那段感情,便是最好的证明。见我们执意要走到一起,他也不忍心强行拆散。鲺”

    “人的身体,只要在健康的状态下,没了一个肾脏,不管是生活还是生存,都没有任何影响。何况,现在医学还那么发达。我不会允许自己的身体出事。”

    “我们婚礼之后发生的那些事,是我始料未及的,但事情演变到现在,我唯有去应对。我奋斗了那么多年,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整垮徐家,整垮他们那个自以为是的家族。”

    听着他的话,纪唯宁只觉得难以置信。

    “江承郗,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为了成功,为了事业,为了对付徐家,你在十六七岁的年纪,就敢狠心的卖掉自己的肾脏!这些缥缈的东西,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

    一个才不过十六七岁的半大孩子,竟然可以狠下这个心,用身体器官来交换名利。

    “当然重要!一个男人,没有成功的事业,永远都只能被人踩在脚皮底下。如果不是徐炜元抛弃了我的母亲,她又怎么会去做人家见不得光的情人?”

    “你没办法明白,人人都知道你母亲是当别人情*妇的那种耻辱感,也没办法明白,当那些人天天给你鄙视目光时候,那种卑微到连头都抬不起来的感受。更加没办法明白,自己要靠着别人的施舍才能活下去的日子,要怎么过。”

    “而我的童年,都是从那样的日子里过来的。遇到你父亲,被他收养,虽然我付出了代价,可是,我一点都不后悔。直到现在,我都从来没有后悔过!”

    “你母亲当时还那么年轻,就算她被徐炜元抛弃,也完全可以靠她自己的双手,给你稳定的生活。哪怕就是艰苦些,也好过去当别人的情人啊!”

    纪唯宁怒极,为他的偏激,为他的不择手段。可同时,也是为他心疼。

    得知他那样的秘密,如何能够不心疼?虽然他跟父亲之间,最初都是怀着目的,可到底,在后来的那些年时光里,他已经跟她和父亲融为了亲人般的一体。

    坦白说,如果不是有江承郗的肾脏,那父亲是不是早就已经不在人世?那她是不是早就成了一个孤儿活在这个世上?

    十六年前,她还是个任性的小女孩,哪里懂得父亲背着她做的这些事情。她只知道,父亲病过,也只知道,后来又好了。

    带回江承郗的时候,他只说,这个是你的哥哥,以后你们兄妹俩要好好相处。

    纪唯宁也似终于明白,为什么父亲一再跟她强调,不管以后如何,哪怕跟江承郗做不成夫妻,也要以着兄妹的身份,一直和睦下去。

    父亲是觉得,用了江承郗的肾脏,所以,这辈子都欠了他,所以,想要倾尽一切弥补吗?

    “靠她的双手?呵……”江承郗忽地冷笑,从书桌后的椅子上站起身,眸光阴沉:“我母亲怀着我的时候,遭了徐炜元派来的人一顿毒打,想要活生生的把我从我母亲肚子里踢出来。”

    “为了护住我,我母亲只能用她的双手拼死挡住她的肚子。以至她的左手,彻底被废,根本提不起劲拿任何东西。试问,这样的人,有谁会愿意雇她做事?”

    “这个世上,有多少人是善良的?徐炜元后来被他的胞弟所害,那也是他罪有应得!”

    对他狠绝的话音,纪唯宁是震惊的,她睁大着一双眸,看江承郗:“就算他再怎么有错,到底,他也是你的亲生父亲,你怎么能够说这样的话?”

    “我没有父亲!”江承郗手一挥,

    低吼出声:“这样的父亲,我宁可不要,我也宁愿他从来就没跟我母亲发生过任何关系。明知道,他那样的家族,不可能接受我母亲这样一个没有身份背景的女人,徐炜元他又怎么能够去招惹她?”

    江承郗有些烦躁的抹了把脸,稳了稳自己的情绪:“这辈子,若说谁有资格做我父亲,那唯有纪中棠。不管是养父,还是岳父,我都只认他做我的父亲。”

    “阿宁,你知道,我对你,不会轻易放手的。”

    纪唯宁原本撑在桌面上的手无力的垂下,顺着这样的动作,她的身子也是坐进旁边的椅子上,自嘲着:“曾经,我们差点就成为夫妻,在一个女人人生中最重要的场合,你弃我而去。而后我的生命中,出现另外一个男人,没曾想,那人却是你的兄弟。”

    “可是怎么办?我现在已经不爱你了,这一辈子,我们之间已是错过。对你,我恨不起来,你是给过我那么多温暖的亲人,你也同时给过我父亲重生的机会。”

    “如果不是你,兴许我早就成为了一个孤儿,如果不是你,在十二岁之后的那些岁月里,我依然会过的孤苦无仃。所以,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无法恨起来。”

    “我知道,你的手里现在握有世腾大量的股份,你有中承傍身,还有于氏辅佐,要对付徐暮川,不是没有可能的事。可是,我爱徐暮川,很爱很爱。如果你要对付他,是不是要连着我也要一起对付?”

    “哥,你非要执意如此吗?我夹在你们中间,会难受死的。”纪唯宁的声音,忽然变得有气无力,这样纠葛不清的事,她顿觉迷茫。

    书房里一下安静,江承郗斜着眸光,看她的样子,已是不忍。可是,要他放过,他又是太多不甘。

    “阿宁,我早就跟你说过,你和他,不会有好结果的。”江承郗眸色复杂,走过两步,揉着她的发丝:“就算我肯罢手,徐家老头子也不会容你进他家的门。”

    “明知道没有结果的事,为什么还要去碰撞?非要撞的个头破血流有什么意义?我不介意你跟徐暮川有过什么,只要你能回到我身边,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好好过,可以吗?”

    “徐暮川当年为了彻查徐炜元的事,在整个徐家,树敌太多。如今,他失了叶家的支持,只要我稍微推波助澜一下,那些早就想要弄他下来的徐家人,哪个不会应声而起?”

    “我很欣赏他对你的执着和勇气,可是,要怪,就怪他是徐家的子孙。作为徐家的子孙,他没有选择自由恋爱的机会,除非他要放弃现有的一切。只不过,对于男人而言,要被人从集团首位上赶下来,那是一件非常丢尊严的事情。”

    “徐暮川也许不在乎名利地位,但他不可能不在意他身为男人的尊严。你跟着他,要受尽多少苦?这些,你都不怕吗?”

    纪唯宁深吸了口气,起身:“从决定跟他在一起,我就知道要受苦,可是,我甘之如饴。我相信徐暮川,他不是你们想对付,就能轻易对付的人。而且,你别忘了,我的手里,还有中承集团的股份,如果你做的实在太过,别怪我用同样的方式,来对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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