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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士天书-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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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三不好意思地挠头。
“以后你慢慢就懂了。”
这……就算懂了吗？
王三回忆这师傅之前唯一涉及到空间的那段话，神情恍惚。师傅是王三最敬重的人。虽然他从不知老人的过去，甚至连老人的名字都不知道，但他无比肯定，师傅是有大神通的，他无比坚信师傅拥有无与伦比的神通，就像那天看到源天教大长老用了那种手段，虽吃惊于自己未曾发现，却丝毫不诧异一样。他坚信，自己的师傅本事肯定比这个大，即使他师傅连小手段都没怎么见过。
想着这些，王三的手下意识地摸到师傅留给他的那个破布口袋上。除了这口袋和里面的破道服破幡几张破符，师傅什么都没给他留下。
“咦？”
手刚一触到破布口袋，王三当即感到了不一样！此时王三从内视的状态中醒转过来，一把把破布口袋拉过来仔细观瞧。
看上去，这还是那个破得就差烂掉的破口袋，里面还依然只是装着师傅留给他的那点东西。
然而，此时，王三却分明感觉到这口袋里还存有另外的空间！
一伸手，王三就拿出了一张纸条。这纸条，绝对是自己之前从未见过的！
只见上面几行小字：
“小王三啊，看来你到底懂了什么是空间之力。包里还有些别的玩意，你以后应该能用得着，以后也别说我这个当师傅的什么都没给你留下。不过，懂了空间之力到底是好是坏，你自己看着办。”
见到这如虬枝般弯曲而苍劲的字体，王三浑然不知自己的手在颤抖。
师傅……
不管什么人，都留不住岁月的痕迹啊！好久，王三感叹着回过了神，想看看这包里还有什么东西。
可是，没有。
王三差一点抓狂！不过，转瞬，他便明白过来，肯定是要自己把空间之力懂得更加透彻以后才能拿到师傅留下的东西。看这个样子，也肯定是自己领悟得越多，才能从这里面拿出更多的东西。
不过，师傅啊，您怎么补给我留下个教我领悟空间之力的东西啊……
王三也不知道自己试欲哭无泪还是哭笑不得。
“观主，大长老走了，在大长老屋子里的那个人怎么办？”
此时，项山歌也恢复了一些，一回到自己的房中，便有小道士过来通告。
项山歌此时虽虚弱，却无比的痛快，一挥手道：“反正是大长老把他放在房里的，那就让他先住在那。然后你写个文书把这个事报上去，看最近前面什么地方还要人，在打发他走。”
“是。”
嘿嘿！有了这个禁制，以后办什么事就都容易了！想到这，项山歌竟也觉得王三这个人还不错！要不是这个小子出来，他哪有机会在那老头亲手布置的禁制里面动手脚？说起来，那个小子还是自己的福星呢！
“来人！”项山歌虚弱的声音却丝毫掩盖不住喜悦的情绪。
“观主有何吩咐？”
“嗯，把大长老带回来的那个小子给我带进来，我要见见！”
“是。”
王三被叫了进来，却不知所为何事。按理说，要是有事，自己刚来的时候怎么不说？现在才找，是上战场的事？
“拜见观主。”王三深鞠一礼，认真道。
项山歌看了王三，不禁觉得这孩子眉清目秀看着舒服，笑呵呵道：“随意随意，不用拘谨。你叫什么名字？”
“小生王三，观主见笑了。”
“王三，简单直接涵义明显，好名字！”项山歌笑道。
好你妹！这完全就是个糊弄人的名字好吗？虽然我确实大名就是这个……
项山歌继续问道：“王三，听说你也是能修行的人，为什么一开始不响应朝廷与我源天教的号召，到前线去抵御北夷，为国效力？”
正题来了！王三一丝不苟地答道：“回禀观主，那命令初下时小人未过十六，想起朝廷征兵也不招收十六岁以下男丁，所以就没有去。后来因为一直迫于生计奔波，朝廷没再下命令，我也就没想起来。”
这话有问题。你要真是没想起来，为什么当时被发现了还想跑？为了不被抓住还把大长老的徒弟给伤了，这怎么解释？不过项山歌正在兴头上，哪想到这些，看着王三说不上的开心，继续问道：“那你修行到了什么地步？还有，平时都靠什么本事吃饭？”
什么地步？想起自己身上一直都布着的瞒天术，连那个大长老开天眼都没直接看出自己的修为，还得把元气渡到自己体内才能发现，王三赌了一把，说道：“本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境界，大长老说我是开了四脉，就是这个修为吧。吃饭的话，我会看风水，摆摆屋子看看坟地，平时就干这事。”
四脉！项山歌顿时一惊！这孩子才多大！这么大就开了四条经脉！这得是什么样的修行天才？忽然想起来一件事，项山歌赶紧问道：“你之前知道什么是《天道心法》吗？知不知道该怎么修炼？”
“就今天才看见大长老留下的一个笔记。之前都是靠感觉练的，就觉得应该打通经脉，就打通了。”
项山歌一听，顿时扼腕叹息！这哪是天才啊！这是大大的天才啊！没有学什么心法就能打通四条经脉，这要是早入了这源天教的道门，说不定比京城那帮重点栽培的小子是强是弱！
想到因为他自己才破了禁制，项山歌道：“孩子，你修行确实是天才，只不过应该早入我源天教教门。现在你起步晚了一点，拼修为可能拼不过一些比你早进门的弟子，不过你要是愿意入我门下，我可以教你大攻杀之术，保你遇见比你修为更高的人也吃不了亏。怎么样，比你天天看风水浪费了这一身修为好吧。”说着，项山歌愈发得意。这孩子不仅让老头布了禁制，还能让自己得个便宜徒弟！按这小子的天才程度，用不了几年把教中其他弟子赶超，再耍着自己这攻击力最强的剑法，那该是多威风！
可王三不这么想！源天教有问题，虽然这个想法总也没有任何证据证实，但却总让王三对这已经尊为国教的源天教敬而远之。王三听这话，立刻摆出为难的表情，说道：“谢观主抬爱，小生求之不得！不过，大长老临走的时候给了我一本心法，不知这样再拜您为师好不好……”
“心法？”好你个老家伙，跟我抢徒弟？一本心法就能抢得了徒弟了？“心法不外乎是《天道心法》，这个内功我源天教人人练得，就是一些常人，也可以学这心法十之一二，不算不算！”
王三掏出怀里那本没书名的书，道：“可是观主，这书好像是大长老的手抄本，而且里面好像还有些心得，我不知道这心得别的书里有没有写……”
项山歌一把把王三手里的书抢了过来，不顾王三什么反应，急急翻阅。
还真是这老头的心得！随便看了几眼，项山歌都不得不承认，这心得确实珍贵，里面的好些东西竟然都是他平常很少注意的地方！
老头你狠！连这种书都发出去了，就算你不承认这小子是你徒弟，凭你的辈分加这本书，谁还敢收这小子当徒弟！项山歌又从头到尾快速翻看了一遍，记下其中一些对自己有用的东西，铁青着脸把书还给王三，问道：“大长老没说收你做徒弟？”
王三老实回答：“没有。只是说让我先上前线，回来加入源天教。”
死老头！把我提前收了这小子入教的门都堵死了！
不是不能越了规矩，可是那大长老的头衔摆在那，这话他既然说了，以后他再出来一确认，自己这个小小的观主还能怎么办？
沉吟半天，项山歌觉得还是得提醒一下这个无意帮了自己的小子：“既然大长老说了要你上前线，那你也不能推辞。只不过前线吃紧，危险不小。你现在空有内功修为，却没有外功相称，那风水手段也不是什么强法。这次前去，切记以保命为准，不得逞强，听见了吗？”
王三再拜：“谢观主救命之恩！”
“你先回去休息吧，这几天就在这观中住下，过几日应该就会有文书下来通知你去哪座城关了。”
“是。”
哪座城关呢？
第十五章 前路虎牙关
项山歌看着手里的文书，心里的感觉就如同面对大长老一样。
虎牙关！
帝国所有城关中最凶险的一关！到了虎牙关，就等于入了北夷的腹地，时刻被北夷的军队惦记着！
这几天，项山歌经常找王三聊天。王三小心翼翼却又得体大气的言行着实让项山歌欢喜，尤其是王三那修行天才更是让项山歌生起惜才之心。本来还想，不管把他发到什么地方去，自己关照一下，在军中混混赶紧回来，到时候把自己这一手剑术教得了，这王三就坐实是自己学生了，毕竟他项山歌这一手剑法世间独此一家，别人想模仿都模仿不来。那时候，自己的修为也上去了，再带一个比自己还天才的修剑的学生，多风光！
但是为什么要是虎牙关！
项山歌好歹也是一观之主，在源天教中多多少少说得上话，打听得到消息。要说别的边关自己还好说话，虎牙关，不说凶险，关键是，常驻虎牙关的那货！
张顺那个王八蛋！
项山歌头一次这么想扒了一个人的皮！连对大长老，他都没生出过这种情绪！
早知道，我就该动手宰了那个王八蛋！
“阿嚏！娘的，那个孙子念叨大爷？”虎牙关中，对侍卫私撤完全不顾的道士张顺张嘴一个千岁，继续骂骂咧咧，“炮灰呢？说好的炮灰呢？怎么还不来！”
项山歌早有耳闻，征去前线的奇人异士存活下来的不多，往往都是因为北夷士兵太强，上阵必先冲击军中术士，且北夷巫士功法怪异，斗法中帝国奇人异士往往不能适应。可是大浪淘沙，最终存活下来的都是有本事的人，往往也因为军功累计在源天教中谋得一职。然而，除了张顺！那个王八蛋的虎牙关，从来没活着回来一个奇人异士！
是，虎牙关凶险，虎牙关艰苦，虎牙关战火终日不熄。但是！没一个人活着回来！
各地搜罗奇人异士的时候，都会找出需要特别关注的天才，对驻关的道士好好关照，期望回来好好栽培，为自己这一方势力增加些力量，然而就张顺这个混蛋，从来都不把理会他们的关照！甚至有小道消息说，张顺专门祸害那些各地特别关照的天才，最先死的，往往都是那些被特别提及的人！虽然这种说法得不到任何正式，但这根本不耽误所有人对张顺做出这样的评价。
没有人性！
偏偏，他张顺是二长老的人，没人动得了他！
源天教由国师一手开创，自任教主，其下有八大长老，教中权势最重。大长老一心修炼，不问世事，而这二长老正相反，对世事时时过问，整个源天教中，除了久居朝堂的国师，就属他权势最重！
这可怎么办！
“查！看除了虎牙关还有什么关在要人！”项山歌铁青着脸吩咐了出去。
虽然一直被大长老的名头压着，不过项山歌毕竟也是一观之主，还是有些方法的。第二天，就有消息回来。
虎牙关一战，所有修行者全军覆没。战事吃紧，现在所有有派去前线支援军防的修行者，全部派去虎牙关！
项山歌听到这个消息，拍案而起，气得全身都在不住颤抖！
一战，全军覆没！一战！全军覆没！
张顺你就是个畜生！连畜生都不如！什么前方有诡兵！就是对面出来的全是鬼，虎牙关那么多的兵都是吃素的？还活不下来一半？全军覆没啊！
他自己的线报，虎牙关那一战过后，兵士士气大跌无心恋战，而其中最值得回味的就是，现在虎牙关中所有将士都对张顺不满。至于不满的原因，不详。
项山歌看着自己眼线报上来的信息，杀气腾腾！不详？这还有什么不详的？肯定就是那张顺背后里下黑手，把所有人都害了！
“把所有人都害了？”张顺看着年轻的林秋枫，嘲笑道，“我之前有没有跟你说过这个大阵施法时间特别长，要你给我保护好？你保护好了吗？就差一点啊！我在军营里试的时候，什么效果你也看见了，怎么可能没用？就是因为你们没给这帮修士赢得足够的时间，差一点点啊！”
林秋枫虽是远山营偏将，论级别甚至能和虎王将军平起平坐，但是毕竟军中摸爬滚打，根本找不出词语来反驳张顺！他张顺就抱死了你没给他赢得足够的时间，哪怕当时兵卒拖了夷人一天一夜，这混蛋都能借着时间不够把所有的责任推卸掉！林秋枫只想把这混蛋一刀劈了，可是……
“等着吧，再等等，就又有修者过来了。到时候我让他们好好练这个阵法，到时候就好了。”张顺一脸坦然，好似春风拂柳般安慰林秋枫道。
到时候就好了？要是能好，这虎牙关的修者为什么就从来没有活着回去的！林秋枫想说，但，真的不敢说！
“道长，那这段日子怎么办？那鬼尸还是会攻城，我军如何抵挡！”林秋枫强忍愤怒，问道。
“我只管来的修者，军中打仗，还得看二位将军的。”张顺上嘴唇一抬，翻着白眼道。
我想杀了你！杀了你！
“好，以后修者来了，安排上阵的事属于军中打仗，我们说了算！”林秋枫一甩战袍，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转身而走。
“小崽子，和我甩脸子？”张顺依旧是抬着上嘴唇，翻着白眼，却丝毫不压低声音，大声对着离去的林秋枫说道。
林秋枫黑着脸大步流星走回将军府。
中年将军看到林秋枫这表情，苦笑着摇摇头：“告诉你别去，你不听。又见着他翻白眼翻上嘴唇了吧？”
“死人故意犯贱！”而后“嘭”地一声响。
看着桌上翻倒的茶杯，中年将军苦笑道：“行了，以后别理他就行了。”
林秋枫强自压了压情绪，道：“到时候能压着他不让他乱来吗？”
思忖了半天，中年将军摇摇头，道：“我只能保证咱们正常战阵上不让他出来，但是这家伙自己带着人找死，我根本管不了。”
“找了修者助战，结果他*妈的找了个夷人的内奸过来捣乱！”
“嘘！小林！话可不能乱说！”
“行！我不乱说！那这段日子的战事怎么办！”
中年将军看了看四周无人，一把拉过青年将军，小心翼翼地说：“咱关里的到底都是老兵，咱们花点工夫，总能把他们说通，而且……”
听着中年将军的话，林秋枫的眼神越来越亮！
可此时，王三的眼神却越来越无神。
“……所以，你记住了吗？到了前线，必须装出一副什么都不会的样子，你必须什么都不懂，修为只能是刚打开任督二脉的循环，然后没学过任何的外功，这样你才有机会活下去！还有，去了以后，万万以保命为主！什么军令法纪都是扯淡！”
看着眼前的观主，言语间神色激动，最后连粗口都爆了出来，王三真的觉得自己前途未卜。这几天他又是算卦又是观气运，就没一个有好点的彩头。
最好的都只是大凶之兆！
我本来就不想去啊！
心里哀嚎着，王三语气平常地问道：“观主，不是源天教的《天道心法》谁都可以练吗？那要是那些人都打开任督二脉，他们不就都得上前线了？”
项山歌叹了口气，道：“那不一样。他们是练《天道心法》以后练出来的，可以不去。但是像你这种原本就修行出来的，就必须上前线。小心吧，所有的文书都报上去了，我们也没办法。”
王三不敢说跑。眼前这个观主，虽然某些方面境界不比自己高，但是那手剑法……反正自己跑了他肯定会发现，发现了就没好果子吃。而押着自己的那帮人也都是这样，境界没自己高，但是修为比他高得不止一点。跑不了。
唉！
不止王三叹气，项山歌更是叹气。这么好个苗子，偏偏送到人渣手里！生不逢时啊！
想了想，项山歌把王三拉到一旁，悄声对他说道：“到了前线，万一你想逃命，然后有混蛋不让你逃命，你就说你是大长老的学生，听见没？”说着，眼神闪过一丝不甘。
王三悟了，却也担心地问道：“这么说管用吗？空口无凭啊。要是说是观主的徒弟，再拿出什么信物，是不是更有说服力一点？”
项山歌听这话，眸子顿时一亮！这小子！上道！于是急忙从怀里掏出一把古朴的黑色小剑，塞到王三手里。左右看看没人注意到，低声嘱咐王三道：“先说你是大长老的徒弟，不行就把这个拿出来，用你元气激发一下，然后说我在你身体里下了本命剑元，你出了事我就能知道。”
王三听这话，用力点头，可是还是表示怀疑：“观主，要是说我是大长老的徒弟，怎么是您下禁制？应该说是您的徒弟吧！”
“小子你就这么说，千万记住！”
“好。”
项山歌丝毫不敢向带队送人的同僚说出任何关照的话，见王三被赶上了车，叹息着目送车队远去。
第十六章 源天教的打算
挤在颠簸的板车里，王三闭目，沉默。
这几天王三一直都沉默。就连那观主项山歌也都只是以为王三对战场有些畏惧，心理问题而已。除了每天找王三问问话，教点基本的外功，整个道观的人是整天见不到王三的。
上了路，一车的人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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