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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外的，人形斑回答了她：“有一些事情觉得不爽。”他站了一会儿，看辛苑没有继续说话，便转身离开了。
　　他走后，一直沉默的小薇才开口：“呐，辛苑，我读到他心里的话了，他放心不下夏目玲子。”
　　“嗯？”辛苑猜到了，但听着还是觉得意外。根据小薇的资料显示，夏目玲子是封印斑的人，照理说，除非怨恨，不然斑怎么可能对这里有强烈的留恋呢？
　　小薇回答了辛苑的疑惑：“他自己心里说，夏目贵志已经很幸福了，可是他认识的玲子还在过去哭泣。至少，让他见到玲子真心笑的时候。斑是自愿被封印的。”
　　自愿的……吗？辛苑望着干净的天空，嘴角浮起一丝笑，无论是二次元还是三次元，人的牵绊，感情的束缚，都那么微妙不可探寻。
　　人形斑再一次到达八原的时候，斑和玲子已经开战了。
　　斑用强有力的妖力肆意破坏了玲子可以躲藏的地方，狂风四起，妖怪们凄凄叫喊，烟尘掩盖了斑的目光，他晃了下脑袋，终于看见站在他脚下的玲子。
　　玲子不解，意外，她没有想到前不久还好好的斑，今天怎么会主动攻击她？“斑——”她大叫，“吃错药了吗？我是玲子——”
　　“笨蛋，我打的就是你！”斑一声狂吼，一掌劈下，一棵树颤巍巍地倒下，玲子却机灵地跳到了另外一边。他说道：“将友人帐交出来，不然我就杀了你。”
　　玲子握着棒球棒，皱着眉头看着斑，“原来你也只是想得到友人帐吗？”
　　“废话！”斑继续攻击着玲子。
　　“那么，如果你输了我，就要把名字给我！”
　　“想得美！”
　　“如果不行，那我就要将你封印了！”
　　周围的树木被破坏得更多了，玲子的头发在风中凌乱，她扫了一眼四周，看着那没有丝毫悔意的斑，终于愤怒地从身后掏出了符咒。一串咒文从她口中念出，最后一句强有力的“封！”将斑牢牢地定住。
　　斑在地上挣扎，封印的力度不够，他几乎可以一下子挣脱了。
　　“你在胡闹什么！”玲子跳到他身前斥责。
　　“妖怪就是这样！”斑怒目，“只有你这种傻瓜才愿意和妖怪做朋友！我不会放弃的，等下我就杀了你，抢走友人帐。”
　　玲子的心冷了下去，“既然那样。”她举起手，又一段符咒念出，从空中垂下一只地藏佛，重重地压在了斑身上。
　　“啊，玲子！”斑知道他真的要被封印了，他的双眸印出了玲子的样子，飒爽决绝的模样，罢了，他想，这样也好。他闭上眼睛，将最后的印象停在了这一刻。
　　地藏佛压下，斑被封印在了地上，一只招财猫模样的公仔竖立。被封印的地方，远远看过去，就像一个普通的守护神庙宇一样。这是玲子最后能为斑做的，这样，后人就不会来破坏它了。
　　她松了一口气，转身，看见了几天前遇见的少年。
　　“原来你还在啊。”她收起符咒和球棒，她知道一般妖怪都怕这些东西。
　　“玲子——”人形斑心痛地看着曾经这一幕，差点被他忘记的事件，重新呈现时，如此惊心动魄。他想说什么呢？他原本什么也该表不了。玲子的脸被树木刮伤，连衣服也因为风显得破破烂烂。这是斑带给她的伤害。斑什么也没做到，还伤害了玲子。不止如此——
　　“真是笨蛋啊。”玲子低下头，两行泪水缓缓流下，她知道，她知道斑的心思，那个不懂得表达的妖怪，有着别样的心思，只是，她没办法阻止。
　　人形斑着急了，他上前叫道：“对，斑是笨蛋！所以，玲子根本不用为他伤心！”该死，这就是当年他做的一切吗？他果然在最后伤害了她么？
　　玲子摇摇头，说道：“不，我也有错，我没有办法劝说他。作为朋友，我居然把他封印了。他一定会讨厌我的，无论几年，几十年，一定会讨厌我的……”她不仅没有人类的朋友，也失去了妖怪的朋友。
　　“咦？这位小姐在这里做什么呢？”一个青年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冒了出来。
　　玲子抬头，一个不到二十岁的青年，似曾相识的人，正惊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哦，原来是你啊。”青年似乎认识玲子，高兴地走上前。
　　玲子不知所措，她从来不曾在人类面前表现出软弱，可她脸上还流着泪水啊。等等，这个人是谁？她仔细地看了一眼，终于想起，对方是曾经在图书馆见过面的人。“你是夏目同学？”
　　“哈哈，想起来了，我以为你会不记得我呢。”夏目摸着脑勺，爽朗地笑着，突然他看见了玲子的脸，他关心地叫道，“啊，你受伤了，果然会这样呢。”说完，在玲子惊讶的眼神中，他掏出了口袋里的东西，一块创可贴，还没等玲子说话，他撕开封口，小心地帮她贴了上去。
　　夏目的手指轻轻地碰到玲子的脸，不过分的温暖，让玲子的心颤抖着。
　　他边贴边说：“以前在路上看见你受过伤，本想那时候给你的，可是你却突然不见了。呵呵，没想到今天派上用场了。好了！”他微笑着，低头看见玲子的泪未干，她在吃惊地看着自己。
　　“啊，对不起，我失礼了。”夏目连忙拉开了一些距离。
　　“没、没有。”玲子真的不知所措了。
　　他们俩自然地交谈起来，而一旁的人形斑被玲子淡淡遗忘。他看着那个自称夏目的男子，刚出现的时候，就觉得他很熟悉，现在想起来，这不是夏目的爸爸吗？几代人长得差不多很正常，原来玲子就是在这个时候遇见自己的爱人的。
　　为什么，斑突然寂寞了。
　　明明回来这里，就是为了看玲子是否快乐的，但现在，斑怀疑自己的真正目的了。
　　“玲子。”斑叫了一声。
　　玲子应声回头，原来他还在。她有些抱歉地看着他，却没有说话。
　　斑了然，她不想在夏目面前表现出奇怪的举动。
　　所以，斑说：“不用回答，我知道你不方便开口。玲子，你现在应该感到幸福对吗？”
　　玲子看着他，疑惑。
　　斑瞥了一眼那只一动不动的三□，他继续说：“你不是想知道斑有没有讨厌你吗？我知道，斑他……”
　　没有树木的遮掩，风很容易跑进树林。斑的回答变得很轻很轻。但玲子还是听到了，她愣在了原地。
　　斑说：“喜欢你，斑他非常喜欢你。”
　　——夏秋相交，原本令人烦躁，如今却非常平静。
　　许久之后，玲子笑着说：“谢谢你。”
　　斑眼前的景色开始模糊，他看到了玲子的笑，原来她开心的笑是那样的。她和夏目交谈着走出了森林。斑闭上了眼睛，渐渐地感到无力。可是，他很满足。
　　“别消失啊！”
　　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在脑中响起，对了，是那个在庭院里叫他回去的女孩。
　　“夏目贵志还在家里等你回去呢！”
　　女孩说。
　　夏目……听到名字，斑睁开了眼睛。眼前一道白光，辛苑惊恐的脸在他眼前慢慢变小。
　　“你会回到他身边去。”她说，“他很想你呢，猫咪老师。”
　　猫咪老师，真是令人怀念的称呼。夏目，好像见他啊。
　　带着这样的想法，斑渐渐地消失在时空隧道中。
　　“猫咪老师！”夏目贵志感觉到手中的猫咪动了一下，他浑身激动得发抖，猫咪老师睁开眼睛了！
　　“哟，夏目！”依旧是奇怪的嗓子，喊出了久违的呼唤。
　　“太好了！”夏目贵志抱紧了猫咪老师。
　　“笨蛋！快断气啦！”猫咪老师挥着四肢挣扎，内心极为快乐。
　　许久之后，夏目贵志放下他，问道：“猫咪老师去哪儿了？对了，那个女孩呢？”
　　“嗯？”猫咪老师眯着眼，“你说那个奇怪的女孩吗？谁知道呢？别说那个了，我要吃章鱼烧，章鱼烧！”
　　“好好～”
　　辛苑躺在了离今四十年前的八原之中，她全身的力气因为帮助斑打开时空隧道而被抽空，现在只想睡觉了。算起来，离开卡卡西已经有三天了。现在闭上眼，醒来一定可以见到他吧。不过，她现在这个样子，一定会给他添麻烦的。真是不好意思了，卡卡西。她笑着，闭上眼睛。
　　夏目贵志的思念，一定可以让斑回到原来的地方。这群单纯的人，她深信着。只是，谁的思念，会在哪儿等待她回去？
　　朦朦胧胧地听到周围有人走动，她打开眼缝，一群带着面具的人，是妖怪吗？然后，她听到了小薇的叫声：“怎么是你们……”
　　谁呢？
　　辛苑已经没有力气去想了。

　　chapter　22

　　辛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起来时是在一间破旧的大的房间里，很像废弃的车间。这里的墙壁和地板都没有装修，水泥地上沾满了灰尘，更显得这里破旧不堪。而她躺在了一个平台上，包包扔在了自己身上，小薇安静地闭着眼睛躺在了里面。地上混乱的脚印表示有人来过。那么，她这是到哪儿了？
　　这里不是木叶村，辛苑的心不安起来。这是进入二次元世界将近两个月来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居然回到了木叶村意外的地方！
　　她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看见房子的门透出的光被挡住，辛苑朝着门口的方向看去。一大群人逆光站着，看不到他们的脸。
　　“辛苑，你醒了。”一个女声从那堆人里传出来。
　　辛苑觉得这声音熟悉，眯着眼睛看，还是没有看清楚那群人的模样。
　　“欢迎我们的新姐妹。”这次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他说完这句话，那堆人便开始向辛苑移动。终于，他们来到了辛苑的面前，辛苑惊讶地看着他们，一个个熟悉的面孔，不知道在哪里见过。而站在人群最后面的一个女孩，赫然是失踪很久的柳眉！
　　“柳眉！”辛苑叫出了她的名字，“你怎么会在这里？”那是柳眉的二次元模样，一头蓝绿色头发，双马尾。在她的记忆里，柳眉是自行选择留在二次元的人，那场空间混乱的制造者。而现在柳眉站在她面前，肩上扛着一把比她身板还宽的大刀，抬着头，侧目看着辛苑。辛苑不太确定了，那个曾经文静乖巧的女孩，不是眼前的这个吧？也许，只是长得一样而已。
　　柳眉看着辛苑一脸茫然，她嘴角一翘，说道：“是我，辛苑，好久不见了。”
　　“柳眉……”辛苑轻声唤着，果然是柳眉。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科长曾经说过的故事在脑中不停地闪着，柳眉出现在这里，她该怎么办？如果柳眉是自愿留在这里的，那么——辛苑抬头看着柳眉——她眼里的悲痛是怎么回事？
　　“对我们感到熟悉吗？”为首的男人，也是刚才说话的那个男人，双手插在了牛仔裤里，宽大的白色衬衫，上扬的嘴角显得桀骜不驯，他轻笑着说，“看来你刚成为实验体不久。知道什么叫做徳帕雷威吗？”
　　徳帕雷威？辛苑搜寻着记忆，那么熟悉的名字……啊，是事务所禁区！这个男人怎么会知道？等等，这些人……辛苑想起了徳帕雷威墙上的照片，她全身起了鸡皮疙瘩，这些站在她眼前的人，是禁区墙上照片里的人！
　　“你们是……”她说不出话来，为什么她会见到这么多……同事？
　　“我们是背叛者。”那个男人笑着说，“我们这一群人，都是背叛事务所的人。和你一样，几乎都是空间计划的实验体。”
　　空间计划，是二次元融合实验吗？辛苑下意识地伸下包包里抓着小薇，她知道，小薇的资料里一定有这群人的东西。但是，小薇的身体冰凉了，失去了作为智能体该有的温度。辛苑心里一惊，对面的男人说出了她的疑惑。
　　“那是V计划的机器人吧，那个东西的芯卡被柳眉取出来了。”男人说，“那东西可以向事务所发送这里所有的信息，暂时还是不要让它动好。”
　　“所以，你们要做什么？”辛苑警惕地问。
　　男人笑道：“我以为你见到同为三次元的人会有见到老乡的兴奋呢。真是令人失望，你居然是这种反应。我们当然是来找你当我们的同伴的。哦，忘了，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沙华。”
　　“同伴？你们要做什么？”辛苑不是个单纯的人，她不容易相信别人。何况，这群人拿了小薇的芯片，还以一种领导者的态度对待她。她心里感觉，如果没有抱着主动的态度，也许下一秒就会沦为傀儡。而这种危险的感觉，都源于站在最后面的柳眉。
　　沙华转过身，对着自己的人，却是对辛苑说的话：“报复事务所。你难道没有这种觉悟吗？在二次元里被折磨的身体和灵魂，没有让你产生恨意吗？”
　　听到事务所三个字，辛苑立马觉察了这里所有的人眼中闪现着一种叫做仇恨的眼神。她低下头，默默地记起了几个月前科长和丹尼尔奇怪的举动和言谈，她心里知道，那两只狐狸有事情瞒着她，当时抱着和自己无关的态度听着，却没想到后来自己成为了实验体。沙华的这句话，她或许明白，或许不明白。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可以从这群人获取当初不知道的秘密，还有回去的方法！
　　“所以，你们要做什么？”想了一番之后，辛苑问道。
　　沙华满意地听着她的问话，回答道：“柳眉说，你是事务所时空部的成员，那你应该知道，关于打开二次元和三次元缝隙的方法。”
　　辛苑看了一眼柳眉，心里有些不高兴。柳眉则低下头，避开了她的目光。
　　沙华继续说道：“唯一的方法，只能是破坏二次元的稳定，在时空扭曲的情况下才可以。等我们出去，我一定不会放过事务所的任何人。”
　　辛苑冷笑一声，“怎么可能？他们有办法将我们送进来，赋予我们能力，自然不会那么容易让你进行报复。”她知道自己没骨气，虽然怨恨将自己和母亲分开的事务所，却觉得，根本无力反抗。事务所是想要利用她进行次元融合最大极限的实验，如果达到一定程度，那她是否就可以回去了？辛苑是怕麻烦的人，如果可以和平地出去，那她就不会反抗。
　　“瞧瞧你说了什么话？”一个金发的男孩子走上前，墨绿色的制服上绣着一个“D”字，他咬着牙，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辛苑，“真是愚蠢到家的女人，你以为你拥有的能力是事务所给的吗？如果那样的话，任何人都可以从事这种工作了！我们的能力是我们自己的，而事务所不过是利用我们罢了！而且，实验是不会结束的。”
　　什么意思？辛苑有种不好的预感。
　　“真是令人讨厌！”说话的是柳眉，她将大刀落下，刀锋陷入地底，居然□了水泥地几公分之深。她是从一开始就不喜欢这个同事，什么也不问，只会执行任务，也不比别人做得好，更加不探寻事务所的秘密。就像机器一样，对，令人讨厌的机器！她带着一股冷漠说道：“果然是事务所最佳的小白鼠，当真什么也不知道就来送死了。既然是极限实验，自然是本身和次元融合之后才可以知道。到时候，事务所为了维护所谓的空间和谐，必然会消灭我们这群不该存在的人。”
　　她……在说什么？
　　辛苑怔怔地站着，柳眉的话进入了她的耳朵。事务所，会杀了她吗？
　　她低下头，科长和丹尼尔的脸出现在脑海中。柳眉的话，潜意识里，辛苑曾经想过。当了两年的时空工作者，她怎么会不清楚他们这群人以原本的不存在介入二次元的历史中，会引起什么样的结果，那必定会影响历史轨迹的。事务所规定的在二次元只能带三天的规定，应该也是为了让这种风险降到最低。
　　一旦超过界限，那么，肉体和二次元空间便开始融合。那时候，事务所会有什么举动，在高层看来，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辛苑知道。这些她是知道的，那么，当初她看不透科长和丹尼尔未说完的话，是为了什么呢？她明明猜得到，为什么还会傻傻地跟着丹尼尔走？
　　沙华等人看着辛苑开始不平静的脸，都知道她开始动摇了。沙华说道：“也许你才当上实验体不久，对我们的话可能不相信。但是，你可以跟着我们，如果我们可以让你看到你想要的结果呢？”
　　这句话提醒了辛苑，如果可以让她看到想要的结果，然后回到妈妈身边，有何不可？只是，她还是不信任这群人，她抬起头，问道：“我停留在这里的原因，是因为你们吗？”按照规律，她这个时候本该回到木叶村的。
　　沙华指着方才插嘴的那个少年说：“这是朴迪，他的能力就是暂时锁住时空转换器带来的时空流动。托他的福，我们可以在一定时间内任意停留在某个空间里。”
　　朴迪冷笑一声，接着沙华的话说：“我是D计划的实验体。我们的十个同伴，除了柳眉，其余都曾经是空间实验体。现在，都是事务所追杀的对象。当然——”他突然笑了一下，看向辛苑，“V计划的机器人受损，现在你大概也被判为背叛者，应该已经被列入追杀的对象了。”
　　辛苑惊得张开了口，她知道，朴迪说的话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