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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为这个事。丁松陵知道横田的性格，这是不可以拒绝的安排。他挺直身体说：“没有问题，横田君要我干什么就干什么。只是，警保总队的事情就要管得少了。”

　　　　“我会让阿诺多操心。丁桑，我代大日本帝国感谢你。”横田敬茶。

　　　　离开宪兵队，丁松陵准备回警保总队，张贴找兵告示，一眼看见前面有个日本兵，扛着个妇女，进了一家废弃的房屋。

　　　　丁松陵悄悄跟进去，见日本兵正在脱裤子。妇女上衣被剥开，额角流血，已经昏死过去。

　　　　丁松陵猫一样敏捷地扑到日本兵身边，手中的手术刀轻巧地刺进日本兵的后颈窝，切断了颈椎神经。

　　　　丁松陵反手将日本兵拉到背上，抗到后院，扔进枯井，再将枯井边的墙推倒，埋了枯井，这才悄悄离开。

　　　　晚上，值班室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横田命令全城戒严，警保总队全部出动，每个小队由一名日本宪兵带领，搜查抗战分子。

　　　　丁松陵知道，这是在找那个日本兵。不好好守城，打中国妇女的主意，该死。

　　　　几天后，望眼镜和夜视镜到了。丁三找到的放羊人没有提供有用的消息，还得靠他自己。更好的消息是，明码测试成功，日本人监听到明码，就是无法破译。第一批武器已经送到罗汉塘，中共游击队手中。丁松陵知道，国共合作期间，国军需要松陵游击队的配合，才这么大方。

　　　　但是张县长的自卫军也需要武器，他让丁三跟江那边联络，国军游击队没有过江之前，多送点弹药给自卫军。

　　　　丁三还转达西山军统站的命令，要丁松陵给自己取个代号。丁松陵先想取名柳叶刀，转念一想，太直接，容易暴露身份。最后取名“锉敌刀”。

　　　　在敌占区，能干什么呢？只能时不时锉敌人一刀，让他的身体衰弱、疼痛。

　　　　跟着就到雨季了，一时间，松陵暴雨如注，街面流水哗哗不见人影。等到天黑，丁松陵爬上文笔塔，仔细观察庆阳书院的动静。庆阳书院看不见一点灯光，但是夜视镜头下，遮蔽的窗户里面显然灯火通明。

　　　　果然，门一推开，有人进出时，丁松陵看见了灯光，还看见了通讯器材。

　　　　正在这时，空中闪电像惊蛇一样闪耀，接着“咔嚓”一声巨雷，整个松陵城亮如白昼。

　　　　庆阳书院密密麻麻的全是天线！

　　　　丁松陵的心狂跳起来。

　　　　在MD期间，有一支日本谍报通讯部队，常常大规模集中在一起，拦截、破译交战方的通讯。一旦破译了密码，还会渗入对方频道，传递假情报、假命令。英军和远征军都吃过大亏。

　　　　如今这支队伍到了松陵，潜伏在县城边上，检测着江对岸国军的行动，国军等于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想到这里，丁松陵大吃一惊，后怕不已，忽然想到丁三那里的电台。

　　　　还好自己谨慎，没有让丁三启用电台。如果启用，那里逃得了庆阳书院的天线阵。

　　　　看来要通知丁三，目前情况下只能人工传递情报出城，发报还是要到城外才行。根据目前形势，自卫军对国民党和共产党都持欢迎态度，也为双方互换情报，电台送到自卫军手中更合适。

　　　　再一想，城里还是需要备用电台。自卫军那里让丁三安排另送一台。

　　　　关键是，想办法摧毁这个天线阵。

第7章　突袭（）　
暴雨过后，滇缅公路北洪水冲断，日军组织抢修，松陵守备松懈，给了丁松陵充分的时间。

　　　　户籍科的警员安排了一个自己人，叫何绍发，当然是丁三那边推荐，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门房也安排了一个人，是罗修文推荐的，方便传递紧急情报。所有人都是单线联系，这两个人接到情报，打死也想不到是他们副总队长。

　　　　丁松陵让丁三向江对面的国军报告，速派一支特遣队过江，趁雨季突袭日军地下通信部队，扫除心腹大患。

　　　　丁三很快回报，路江洪水，特遣队过不来。

　　　　只能靠自卫军和游击队了。但是他们敢不敢动手？战斗结束后如何脱身？丁松陵不放心，将行动方案报西山站，请示是否进行此次行动。

　　　　西山站没有立即回答，丁松陵不能轻举妄动，便到大东亚小学跟罗修文接头。按组织关系，罗修文是他的上级，按党内资历，他远远超过罗修文。

　　　　日军地下通信组织的情报，地下党省委高度重视，苦于游击队弹药缺乏，没有消灭这股日军的能力，游击队正在和自卫军接洽，争取来一次联合行动。

　　　　关键是撤退方案。罗修文说，战斗结束后，日军必然追赶，安全撤离是关键。

　　　　丁松陵脑海灵光一闪，建议从机场方向撤退。他在机场提前放一批自行车，游击队从山上抄近路撤到机场，骑着自行车就走，日本人只能干瞪眼。

　　　　机场一带全是地雷，炸死好几条牛了。罗修文担心。

　　　　我有雷区图，丁松陵说。丁松陵是有心人，早在带着警保总队配合日本人布雷的时候，暗自绘制了雷区图，现在派上用场了。

　　　　正说着，县伪政府方向响起枪声。丁松陵急忙告辞，赶往县伪政府。

　　　　到了大门口，两个警察拖出一个人，扔下不管了。丁松陵看这个人腿上中了一枪，看样子像附近乡下的土财主。

　　　　丁松陵蹲下，问什么事，闹到县政府。

　　　　这人哭着说，县长这个狗杂种，拐跑了他的小老婆，他上门要，竟然用枪打人。说完伤心嚎哭起来。

　　　　丁松陵听听口音，问了句：“是大荒田的吧？”

　　　　那人说是，大荒田的张家有，也是有头有面的，受这份冤枉气。

　　　　大荒田就在机场附近，丁松陵暗喜，叫人将张家有送到医院包扎、治疗，又找了辆牛车，将人送回去。

　　　　张家有感激不尽，说丁总队长虽然跟日本人做事，但是做人没得说，以后有事尽管说。

　　　　此刻丁松陵当然不会开口，但是会有人上门做张家有的工作，只要张家有愿意参加革命，他的家什最好的联络站，电台也可以转移到他家。

　　　　现在的问题是耐心等待，每天晚上，丁松陵都要悄悄到文笔塔，观察庆阳书院日军活动情况。

　　　　令他兴奋地是，这支队伍只有一个班的日军负责警卫。

　　　　这也难怪，日本人打遍东南亚无敌手，在松陵这样的大本营，他们当然没有顾忌。

　　　　丁松陵将警卫的日军行动路线，住宿方位都标注好，让丁三将情报送出城。

　　　　2天后，好消息来了，游击队收留了几个远征军战士，正想打日本人报仇，自卫军也派出一个班的主力，跟游击队联合行动。

　　　　只等暴雨来临，方便偷袭。

　　　　松陵是亚热带气候，雨季的暴雨说来就来。罗修文安排的内线已经做好张家有的思想工作，丁松陵让丁三暗中送十几辆自行车道张家有家中。丁三安排牛车将自行车送到到后，按丁松陵的命令到城边接应队伍。

　　　　自卫军和游击队、远征军士兵第一次联合行动，队伍的临时起名叫做鹞鹰中队，行动代号也叫鹞鹰行动。

　　　　半夜之后，雨水更大了，丁松陵和衣躺在床上，听着庆阳书院方向的动静。

　　　　一个小时后，庆阳书院方向响起猛烈的爆炸声，接着是密集的冲锋枪步枪手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

　　　　很快，一切归于平静，只听得见沙沙的雨声。

　　　　平静是暂时的，山坡上响起了噼噼啪啪的枪声和日本人的喊叫声。

　　　　丁松陵起身，赶到值班室，询问情况。还没有开口，阿诺闯进来说：“集合队伍，有抗日分子袭击庆阳书院。

　　　　丁松陵急忙下令全体集合，赶往庆阳书院。还没有出发，横田有打来电话，命令阿诺大队前往机场方向追击抗日分子，丁松陵到庆阳书院抢救日本人。

　　　　丁松陵巴之不得，带着两个小队赶往庆阳书院。

　　　　庆阳书院一片狼藉，丁松陵，死伤的日军触目皆是。丁松陵命令先救活的，自己的目光起停留在本子上，希望能够找到密码本。敏捷的搜寻中，果然看见一本密码本在血泊中。

　　　　丁松陵将密码本塞进一具尸体中，将尸体抬上担架，送往医院。到了医院，他将尸体交给护工，看见丁三、马怀安也在帮忙，不动声色间将密码本塞给丁三。

　　　　正在这时，机场方向稀疏的枪声被激烈的爆炸声遮盖。丁松陵暗暗击掌。那几个远征军战士果然是职业军人，身手就是不一般，真就按照他的想法，把雷区改造了。日本人托大，这次，让他们付出惨重的代价。

　　　　横田下令全城戒严，回到城中，挨家挨户搜查抗日分子。

　　　　搜了一夜，只在庆阳书院附近搜到一些国军使用的物品。横田暴怒，将阿诺和丁松陵叫到办公室，臭骂到天亮。末了，恶狠狠地说：“我要请求上司，轰炸西山市，报复中国人这次见不得人的行动。

　　　　消灭了这支活跃在东南亚的日军通讯队伍，是为国军消除心腹大患，听横田这么一说，又着急起来。日本人一不高兴，就轰炸西山市，嫁祸百姓，完全是卑鄙无耻下流的行为。

　　　　他得将情报传递出去，让西山市的守军尽早准备，力争将轰炸的损失降到最低。但是现在，他表面还得满脸愧疚地听横田教训，怒骂。

　　　　他在想，那本密码本送出去没有？

第8章　钨砂（）　
天亮了，横田又命令阿诺和丁松陵带兵部下去医院，视察伤亡情况。

　　　　伤员不多，尸体都在地下停尸房，连走廊都摆满。丁松陵数数，37具尸体，我方无一伤亡。日军的托大和暴风雨的掩护，让这次偷袭完美无瑕。

　　　　“这些人，给我一个师团都不换。”横田异常悲痛。他带领这支队伍纵横东南亚数年，竟然在松陵翻船，整个地下通信部队基本覆灭，叫他如何不心疼。

　　　　“他们是帝国的勇士，骨灰一定要回到日本。”横田命令阿诺和丁松陵安排火化事宜后，黯然离开。

　　　　横田走后，阿诺悄悄队丁松陵说：“还是你们中国人会打仗，敢在皇军打盹的时候下狠手。”

　　　　丁松陵哪敢接这话，急忙说：“这些抗日分子真是不要命了，接下来，不被报复才怪。”

　　　　37具尸体，要烧几天时间。阿诺将着个脏活叫给丁松陵安排。丁松陵到看得开，我军队敌人的尸体一向以人性的态度对待。战场上都会给对方拉走尸体的时间，处理这些尸体，也算人道主义行为，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安排了两个小队分成白天和夜晚火化尸体后，丁松陵来到华泰公司。

　　　　马怀安早等着他来，见面就问：“对面的国军胆子没有这么大嘛，到底是哪家干的？”

　　　　丁松陵认真说：“根据横田大尉的分析，就是对面国军干的。火力就是证明，肯定是派了一支特遣队过来。”

　　　　马怀安这才松口气说：“我就放心了，我就放心了，不然，睡着了被一枪打死都不知道。”

　　　　说着话，丁松陵扭头看见几卡车的货，笑着问：“是沙子？”

　　　　马怀安回答是，天气不好，暴雨连天，积压下来的。乘着天晴了，明天就运出去。

　　　　说话间，隔壁少尸体的烟子飘过来，马怀安呸呸两声，觉得晦气，将丁松陵叫进屋，让丁三沏茶，自己亲自下厨安排吃喝。过去丁松陵是他的伙计，如今是横田的手下，自己的保护神，礼节必须到位。

　　　　丁松陵趁机让丁三通知西山站，彻查走私钨砂的官员、商人和军人。如此资敌的卖国贼当以汉奸论处。

　　　　特别提醒追查江队岸的守军，不放开一个口子，钨砂过不了江。

　　　　丁三领命，丁松陵本打算让丁三在跟自卫军联系，截了钨砂车，转念一想，国民党内部贪官这么多，截了又私下卖出去不是白花功夫？不如安排地下党游击队在罗汉塘截击。

　　　　丁三沏好茶，退出客厅，江有财进屋陪客。

　　　　都是生死兄弟，江有财不避讳，悄声队丁松陵说，城里的百姓都私下说，日本的霉运到了。说从来只有日本兵杀人的，想不到也会被杀。是雷公电母带着天兵天将下凡，杀了这些日本兵。

　　　　“天兵天将我不信，不过这支部队战斗力这么强，日本人终于遇到对手了。”江有财说。

　　　　丁松陵看着江有财，谨慎地说：“你的意思，城里的老百姓胆子大了？”

　　　　江有财肯定地点点头，低声说：“当然的。以前看日本兵是煞神，刀枪不入，现在知道了，也是肉身凡体，要死也不难。”

　　　　丁松陵暗自高兴，嘴上却说：“我们都是靠皇军讨生活的人，他们武运长久我们才有伙食费。”

　　　　华泰公司丁松陵有股份，这么说合情合理合身份，江有财连连称是。

　　　　说话间，马怀安回来了，喊着一起到客厅吃饭。

　　　　三杯酒下肚，马怀安低声说：“过几天，坂田会长要陪一个德国人到松陵，考察松陵机场。如果合适，就要重新启用。”

　　　　这是军事秘密，马怀安居然知道。丁松陵暗自吃惊，不动声色说：“掌柜的，这么机密的事你都知道？”

　　　　马怀安说：“日本人不愿意让国际人士知道他们跟德国人合作，所以是悄悄的来，悄悄的去。吃住都在我这里。”

　　　　丁松陵这是真吃惊了，马怀安跟日本人走得这么近，不自不觉就变成危险的铁杆汉奸，得提醒丁三时刻保持警惕。

　　　　吃饱喝足，丁松陵告辞，喊上马怀安，到大东亚小学检查日语学习情况。

　　　　在他的家乡教孩子们日语，他一百个不情愿，这种文化入侵的阴谋他了然于心。但是他忽然发现，他可以教日语，同时用日语讲解中国文化，避免日本文化队孩子的洗脑。试了几节课后，效果还不错。

　　　　到了学校，马怀安酒劲上来，在校长办公室午休，罗修文带着丁松陵视察。丁松陵将钨砂的事向罗修文汇报，希望他通知游击队截了这批钨砂。

　　　　罗修文不知道钨砂的用途，丁松陵告诉他这是军用物质，稀有金属，简单的说枪管、炮管都要用钨砂作涂层，增加强度。没有钨砂，一炮出去，炮管可能就弯了。

　　　　这么一说，罗修文明白了，当即答应马上跟游击队联系，不能让这批钨砂运送出境。

　　　　钨砂事说好，丁松陵又问袭击我方是否有伤亡。罗修文说，轻伤有几个，这是一次国共武装力量合作的重大胜利，上级对这次行动非常满意。而且留话说行动的胜利丁松陵是首功，无牺牲的战果完全得力于丁松陵的预案。

　　　　丁松陵觉得心口暖暖的，努力保持清醒说：“还有个漏洞，就是那批自行车。你让张家有想办法将剩下的自行车拉回城里，放在华泰公司，堵住这个漏洞。但是不要让马怀安知道。”

　　　　需要安排的不仅这件事，张家有经受住考验，虽然是乡绅，他建议可以发展为骨干力量，将他家作为游击队电台发报地点。

　　　　罗修文记下，说回头请示党组织，由上级来定夺。

　　　　丁松陵又提醒罗修文，千万警惕马怀安，不能再他面前流露丝毫破绽。他怀疑这个铁杆汉奸还被日本发展为间谍了。

　　　　罗修文吃了一惊，做个杀的手势说，意思要不要除了此人。

　　　　丁松陵摇摇头。杀马怀安容易，有华泰公司这样的接头地难。再说，马怀安认为他丁松陵是一路人，都是汉奸，对他的隐蔽身份无形中是一种掩护。

第9章　波澜（）　
足足花了三天时间，才将日本兵的尸体火化完。横田举行了盛大的祭送仪式，派了一个中队的日军护送出境，走海路回国。

　　　　丁松陵亲力亲为，为火化尽心尽力，横田难得感动，请丁松陵吃饭，让阿诺作陪。横田拿出难得的日本清酒，答谢丁松陵。

　　　　丁松陵那里敢大意，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谦卑地吃喝。

　　　　很快，横田酒意上来，随口问丁松陵说，听说丁桑收集了一批自行车，准备作什么用？

　　　　“那帮袭击大日本皇军的抗日分子，就是骑着自行车逃跑的。”横田看着丁松陵，观察他的反应，“大日本皇军在东南亚依靠自行车所向无敌，可恶的抗日分子胆小如鼠，用自行车逃跑。可恶。”

　　　　丁松陵迎着横田的目光，镇静地回答说，收集这批自行车是想成立一支警保骑行队，加强巡逻效率。自行车也准备得差不多，都放在华泰公司城边那个仓库。

　　　　横田扭头将副官叫进来，叫他到仓库骑一辆车到宪兵队备用。转身又问丁松陵：“对个人而言，自行车价格不便宜，看来丁桑是有钱人啊。”

　　　　丁松陵微笑着说：“我是华泰公司的股东，托大日本帝国的福，挣着双份的钱。”

　　　　横田哈哈大笑，说：“好好，大日本帝国的朋友，就应该挣双份的钱。”

　　　　回到警保总队，丁松陵让阿诺坐镇，自己带着骑行队的人去华泰公司骑车。骑行队的人都是他精心挑选的，还有自己人，今后许多事无须自己出面，骑